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魔戒系列同人)我不是女神 作者:白昼女巫 文案 小剧场 埃隆领主:大家好,我是山洞.......首先,不许再提我的发际线。谁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娘变成鸟,爹变成星星,我被亲戚拐走了。养父战死,兄弟也老死了,然后他的后代都来坑我,一坑三千年。老婆西渡了,养了个儿子赔上个女儿,俩儿子还不听话,谁有我杯具? 瑟兰迪尔:同上,还有,为什么我儿子也被你儿子拐跑了? 阿佐格:呜呜呜,谁有我倒霉,死一户口本! 索林:你以为倒霉的只有你吗? 索大眼:惨惨惨!想当初老子玉树临风,人称中土一枝花,怎么就只剩下眼睛了....... 凯勒鹏:谁来告诉我,我怎么就成绿树爷爷了! 女主得意地叉着腰,冲天大笑:“哦吼吼吼,只有老娘是人生赢家!” 众人怒指魂飘状态的某人:“你!闭嘴!” 注:本文是看完精灵宝钻神经错乱的产物,作者表示这一口老血不吐出来真的要得蛇精病了。女主是人鱼,CP瑟爹,BG逗比吐槽向,本文慢热,非喜勿入。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傻茉莉一朵,瑟爹一只 ┃ 配角:精灵、人鱼等若干物种 ┃ 其它:杯具与茶几们的光荣史诗 ==================   “三晕公主”VS“三疯女王”   我娘是个神经病!   我郁卒地抬头望着某个在树梢对月哀嚎“浮生若梦,缘起缘灭......”的千年老妖精,在心里又一次发出自打穿越以来的不知道第几次感慨。   你有见过身为一族女王,三更半夜爬到人家屋顶唱情歌、号丧曲,直嚎得大人哭、小孩儿闹,嚎到全镇人鸡飞狗跳地大喊着“打妖怪啊!”追出来了,才得意洋洋地大笑着跳水逃走的奇葩吗?   乌欧牟在上,谁能告诉我这个奇行种是怎么当上女王的!   我嘴角抽搐,扯出两块魔法海绵塞到耳朵里堵住:“这个月已经第几次了?”   “大概第八次吧”卡丽妲有些不确定。   “算上米纳斯依希尔那次,才第九次而已。”卫队长赛拉佛娜面无表情的一句话成功地引起了大家的胃部不适。   敢不敢不要让我想起被几百个长得比卡西莫多还抽象的半兽人追到水里那次啊混蛋!简直人生噩梦好嘛!还有今天才二十八号,面对三天一次这么惊悚的频率,你敢不敢有点表情!我在心里吐槽。   “那现在怎么办?”迪尔德丽,这个女王忠心耿耿的新晋贴身侍女欲哭无泪。   真是个实诚的孩子。   我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习惯就好。”于是,望着树梢上那正陶醉得不能自拔的老妖精,小伙伴们一时无语。   望了一会儿,我觉得肚子有点饿,干脆拿出糕点“来尝尝我最新推出的千层芙蓉糕吧,反正这附近又没有人类,不必担心”。于是,我们一行坐在树下,开始吃宵夜。月光,河水,点心,美食美景,多么惬意的人....鱼生啊!——当然除了某老妖歌唱得太难听,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我忧愁地堵着耳朵,望着树顶那圆圆的月亮,陷入沉思。今天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九十九天,一个多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啊。三个月前,我正在飞机上悠闲地享用午餐,就见站我旁边那个正笑得一脸甜美的空姐忽地变作“超人”,从飞机顶部破开的大洞飞了出去。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飞机就带着二百多名尖叫的乘客,头顶蓝天面朝大海地急速奔向地球母亲的怀抱。然后我只记得眼前白茫茫一片,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身边除了浩大无垠的海洋宫殿,一颗莫名其妙的钻石,还有一个长着大长鱼尾巴的金发碧眼大波美女正关切地看着我。   ......我看看美人儿的波涛汹涌,再看看美人儿身下那条金灿灿的鱼尾巴,头一歪,厥了过去。后来人鱼们千哄万骗地好不容易把哆哆嗦嗦的我从被窝里拖出来,结果在亲眼见证了自己的腿是怎样遇水变成鱼尾巴后,我又晕了。这不科学好嘛!   等我迷迷瞪瞪地再度被弄醒,就被卫队长直接拖到岸上。然后,在一片混乱中,我颤抖地指着那个正在人类屋顶鬼哭狼嚎明显脑子不正常的“同类”,问:“那神经病谁?”这位人鱼族的著名战神美女面瘫着一张脸,无情地回复“你妈!”这一次,在那恐怖的歌声中,我两眼一翻,终于成功地彻底晕了过去。   从此我就多了个外号“三晕公主”...........   魂淡!说好的人美声甜,人见人爱呢!   好吧,其实从人见人愁的黄金剩斗士一眨眼变成一百八十岁的超龄伪萝莉也没什么不好。有一个身为女王的便宜老娘,头上还有个正值壮年,活蹦乱跳等着继承皇位的姐姐,一辈子背着手不用做事就吃喝不愁,没事儿还能顶个美人皮卖卖萌,多好!   但是自打女王突发奇(神)想(经),要去看望我那个嫁到了离家十万八千里远的深山老林里的姐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我就被侍卫长以陪同女王巡视未来王储领地、多出门走走有助于治疗失忆症、便于母女间联络感情?的名义,拖了过来。一路上被人类骂、矮人追、兽人砍,还要担负着照(拖)顾(住)神经病人的重任。直接导致我在短短三个月内,从最初穿越造成的世界接触不良症以至于路都不会走,到现在健步如飞,浪里白条,堪比刘翔再世,孙杨附体。   回想这一路,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不过托女王的福,每一次被那些奇形怪状的物种追,我都森森感激穿越大神没让我直接穿成会说话的青蛙、三条腿的□□或者别的什么神奇物种。   吃完夜宵,趁树上那位还在嚎,侍卫们去捡柴添火,我则借口消食往树林深处走去。把女王恐怖的歌声和郁闷的侍女都留在了身后。开什么玩笑,没见侍卫们都跑光了吗。   “公主,别走远了,这林子看上去阴森森的,小心有危险。”我的侍女奥尔瑟雅,这个从深海王宫,打从我一醒来就跟着我的温柔大姐在身后不放心地叫我。   我不耐地挥挥手,好奇心战胜了一切。   小的时候,姥姥家边上就是很大的一片原始森林,郁郁葱葱,空气宜人。我小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兄弟姐妹们跟着姥姥进树林捡蘑菇,然后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回来分享森林里的趣事。而我因为生病,只有羡慕别人的份。于我而言,这森林有种致命的诱惑。   随着我的深入,树木越来越密,光线也越来越暗。我举着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潮湿的的树根上,开始庆幸这里不是我老家的石子路。人鱼虽然在平地上也能行动自如,但毕竟不会像在水里那般轻快敏捷。所以在没什么外人的情况下,我们一般都光着脚,方便随时能跳进水里变身逃命。(不要问我人鱼会不会穿内内这种问题。)   终于,在离开队伍十分钟后,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里,我十分可悲地发现——我迷路了。当时为了追发神经的女王,我们顺着一条几乎看不出来的小路追进了林子,现在那条路早就不知道偏哪儿去了。要是能看见这条路在哪儿,我也许还能找到正确的方向。但是现在?话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跟迷宫似的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头一次挖坑,就看有没有人给点动力来填土了。   恐怖的密林   火把越来越暗,最终火焰微弱地跳了两下,彻底熄灭,我顿时陷入黑暗。虽然现在作为异种,黑夜视物什么的不成问题,但是顶着那种铁血战士似的绿莹莹的视界,我每次不是撞到树上就是直接掉进沟里。为了避免惨剧,我在手心亮起一团白光,光线虽然不是很夸张,却也足够照亮五米开外。自打某次逃跑过程中,我情急之下手心放出一道光,逼退了正在追砍我们的妖怪,也惊呆了一众小伙伴。但是还没来得及搞清这算不算是穿越福利,我在队伍中就多了一项让人牙酸的任务——兼职手电筒。   这群懒蛋!   我观察着周围的情形,这是一座古老的森林,树木巨大而粗壮,盘杂的树根相互纠缠在一起,繁复的枝叶遮挡了夜空,以至于没有一丝月光漏下来。在白光的掩映下,树干皆呈现黑色,空气显得凝重而不安。   我想起一路上我们曾经路过的森林,那些树木年轻且充满活力,一旦有人靠近,就能听见大树们的枝叶随风发出悉悉索索的窃窃私语。记得第一次发现人鱼还有这功能时,我还很好奇地去听,但是听多了就烦了,因为这些树,其实就是群因为长不出嘴而无聊到发慌的话痨,比养鸡场的鸭子还烦人。   然而在这里,我却宁愿我能听见些什么,这里的树木虽然也长叶子也开花,但是它们的本体却像陷入了沉睡,换句话说它们身体还活着,可是精神却已变得萎靡甚至阴暗,仿佛受到了污染一般。   这时我感觉到一股邪恶的气息从树林的黑暗中迎面向我扑来,这气息阴森滑腻,从毛孔里一寸寸地渗进我的身体里,湿湿冷冷,令人几欲呕吐。   真是个杀人越货,毁尸灭迹的好去处。   我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决定走人。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呻吟传到我耳朵里,这声音断断续续地在林间游荡,显得飘渺而不真切。配合这片阴森森的树林,瞬间惊悚出了一个新高度。   “救命........”   听到这声音,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说好的西方奇幻呢,怎么变成倩女幽魂了!   曾经有人教过我,发现危险转身就逃是不明智地行为,于是我抽出腰间的剑,找了半天,才在树跟的空隙间找到了一团被白色粘稠絮状物包裹起来的东西。经我仔细观察,这东西无论从形状还是气味,都是一只兔子。至于那白色絮状物,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像极了我前世最讨厌的某种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割开白色不明物体,把那只气若游丝的倒霉兔子救出来。那兔子脱离蛛网后恢复了一些生机,开始蹬着腿儿使劲往我怀里钻。我揉着着兔子耳朵“乖,别怕,无非就是大一点的蜘蛛嘛。”结果那兔子不说话,但是抖得更厉害了。   我不明所以,虽然现在的种族属性决定我能听见来自灵魂的哀鸣,但不等于能直接与动物交流。总之一句话:等级问题。不过,马上我就明白了它在抖什么,因为这时四周开始出现密集的悉悉索索声,这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听这动静好像数量还不少。我眼前顿时浮现出无数麻麻杂杂的多足大军同时往这边移动的情形,于是我也开始抖起来了。   “别......别怕,无非就......就是多了点而已.....”那个“嘛”字被我咽了下去。因为伴随着那悉悉索索且混杂着树枝断裂的哔剥声中,一个个巨大的起伏的黑影逐渐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我哆嗦的频率终于跟怀里的兔子达到同步。   我抱着兔子,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剑,以至于不得不靠在树上,仿佛能藉此获得安全感。这时,离我最近的阴影已经进入了白光照射的范围中,它的真面目也终于显露在我面前:特色鲜明的八只脚,超过两米长的肢体,丑恶漆黑的外形,两排黑色的无机质大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造型,真是怎么看怎么威武霸气........   半秒后,森林上空回荡着我的惨叫——“好、大、的、蜘、蛛、啊!”   某个魂淡曾经总结过我的人生就是:倒霉,更倒霉,无与伦比的倒霉。出生没多久就被诊断出心脏病,满怀希望做完手术,准备迎接美好人生了,却遇上了暴乱,并因此换上了抑郁症。好不容易走出阴影,我决定环游世界,追求幸福生活,结果第一次坐飞机就掉了下来。我开始觉得现在的情形真是太符合我的人生了:前途是黑暗的,道路是没有的。   我抱着那只倒霉兔子,跌跌撞撞地在树林中奔逃,身后密密匝匝的追着至少上百只蜘蛛状怪兽。黑暗中我已不辨方向,完全搞不清自己在哪儿。还得时不时地向后发出一掌“动感光波”,以逼退已经赶上来的蜘蛛。   捡蘑菇,捡蘑菇,让你捡蘑菇!早知道随便逛个树林,都能逛出一大堆蜘蛛来,我当初还不如在家老老实实当宅女!   我郁闷地朝天发出人鱼特有的尖啸,呼唤着小伙伴们快来救我。结果不留神脚下一滑,重心前倾,膝盖狠狠地跪在地上,一阵钝痛。我汗如雨下,来不及站起来,回头一道光把赶上来的蜘蛛逼退。蜘蛛一时不敢近前,于是咧开大嘴,发出愤怒地嘶叫,白光下锋利的牙齿反射着绿幽幽的寒光。   “吼个屁啊,丫儿多久没刷牙了!”我恶狠狠地骂道。想当初,老娘头一次坐飞机就掉了下来,沦落到这里被一大群蜘蛛追杀,我找谁生气去。   眼看着蜘蛛越聚越多,我绷不住了,等那群不靠谱的队友来救,我早成鱼干儿了。我忍着膝盖上的疼痛准备接着跑路,忽觉头顶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夹杂着阴风扑了下来。卧槽!我吓得就地往旁边一滚。巨大的蜘蛛贴着头皮划过,我只觉得肩胛骨一凉,火辣辣的疼痛直直传到我的大脑。疼得我龇牙咧嘴,差点手里把那兔子捏死,手心的光立时灭了。   我动弹不得地躺在地上,这下真成了一只电量耗尽的手电筒。听说蜘蛛进食前喜欢把毒液注入猎物体内,让猎物失去反抗能力,然后再慢慢地吸干。这种死法既痛苦又漫长。   一道微弱的星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这回用不着夜视眼,我就能清楚地看见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到我头顶大树上的蜘蛛一击得逞后,一边得意地发出嘶啦啦的声音,一边挥动着巨大的鳌牙向我靠近。我甚至能看见自己的影子折射在那黝黑大眼中:惊恐而无助。   密林超模团   就在我以为我又要死了的时候,一支带着火的箭,突破黑暗,准准地钉在了那巨大的眼睛上,蜘蛛一声惨嘶,八只脚颤抖着缩成一团,嗝儿屁了。余下的蜘蛛发出不知是惊恐还是愤怒的嘶叫,一片大乱。   我刚想看看是哪位英雄救了我,就听一阵熟悉的尖叫由远及近呼啸而至。听到这声音,我不由热泪盈眶,为嘛从来没觉得这群姑奶奶们的尖叫如此动听好过,你们这群不靠谱的二逼队友,总算来了。   这时,我稍微恢复了点力气。忍着肩上的疼痛,正准备站起来,就见更多的箭“嗖嗖”地从东边的树林里飞出来,不断地射向以我为圆心的那圈蜘蛛,我甚至能感觉到箭划过空气带起的气流拂过脸颊。顿时吓得贴在树上,一动不敢动,鬼知道会不会有箭不长眼睛的往我身上飞啊。   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即使在这么暗的情况下,所有的箭都准准地扎在了蜘蛛身上,没有一支向我打招呼的。与此同时,人鱼们银色的战甲已经出现在视线中,她们终于冲到了离我不远的地方,开始与蜘蛛交手。蜘蛛们惊慌地陷入混乱中,它们向右跑右边儿有箭雨招呼,往左边儿跑,左边儿有人鱼们挥着大刀等着它们,这些阴暗生物完全陷入被动境地。   这时,越来越多的火把亮了起来,照得整个树林灯火通明。我靠着的这棵大树是这片位置比较高的地方,可以看见四周一片热火朝天的战斗景象。只见东边箭如雨下,西边人鱼们在赛拉佛娜的带领下战意高昂地挥剑砍杀,直砍得蜘蛛节节后退,这时人鱼力大无穷的优势完全显现出来。我看得禁不住啧啧,太血腥了,姑娘们一刀一个,蜘蛛们顿时黑液四溅。等等,你还劈做两半!哎,那谁,凯利,你的表情不要太兴奋,这样太破坏美感了啊喂。整个密林充斥着人鱼的尖啸,蜘蛛的嘶吼,砍杀声,刀剑没入身体的血液喷涌而出的声音,树枝噼啪断裂声......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我正看得兴奋,只恨手中没有爆米花加油助威,忽然余光瞥见旁边好像多了个人。我顶着一头冷汗地回头看去,那人正弯弓射出一箭,火光为他浅金色的头发添上了一抹红色,彷佛他整个人都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顿时周围的一切都成了慢动作,间或有几只蜘蛛慌不择路地冲过来,都被他一一射杀,动作轻盈敏捷,毫不拖泥带水。然后他收起弓箭低头看我,岁月温柔地沉淀在他的眼中。   我死死地捂住嘴巴,堵住即将破口而出的尖叫:啊啊啊!福利啊!后妈你良心发现了吗,虐了这么久你终于赐了个王子来拯救我!想当初是谁一秒惊艳了岁月啊!我温柔如水的莱格拉斯王子,你带我走吧!   许是我的样子太过激动,莱格拉斯王子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他歪了歪头,微微侧过身来,轻柔地问:“你怎么样了,很疼吗?”   真不愧是软萌甜小王子,这自带柔光的视觉效果照得人心都快化了。   我悄悄掐了自己腰间的肉一把,才勉强回过神来:“没、没事,我可以坚持,那个,谢谢你来救我们。”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柔弱些,在确定自己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后,我便决定要好好抱紧这条粗大腿。   莱格拉斯温柔地笑笑,随即神情有些凝重的看向战场:“其实你用不着谢我,我相信即使没有我们,你的同伴也能顺利消灭这些蜘蛛。”   王子的夸奖让我有些飘飘然:“那是,整个贝烈格都找不到比她们更强悍的了。”要知道,这可是人鱼族最强悍的王室护卫队。我收起花痴,得意洋洋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已经有数名精灵加入了战斗。他们容貌出众,身材高挑,柔顺的长发像莱戈拉斯一样结成战士的发辫,束在脑后,露出了尖尖的耳朵。   不同于人鱼的横劈直砍,精灵灵活地穿梭在树间,射一箭换一棵树,动作十分迅速,搞得那些蜘蛛晕头转向。有些时候,蜘蛛离得太近,来不及放箭,精灵干脆一箭戳上去,蜘蛛死翘翘后再拔出来,然后张弓搭箭射出去,顷刻间又干掉一只蜘蛛。刚好在附近的精灵又把这支箭拔出来,射出去,于是无限循环。.......这招儿太绝了!看得我差点噗出来。   不过有些时候,箭用完了,又找不到临时可以用的,精灵们也会抽出配刀直接拼杀,队友间相互合作,见缝插针,闪躲腾挪间无限灵活,哪怕同时对上三四只蜘蛛也毫无压力。整场战斗优雅而灵动。   不得不说,近距离观赏现场版精灵战斗,真是视觉上的享受啊。我很不要脸地想:就这姿容,这强悍,整个阿尔达大概只有人鱼能跟他们相媲美了吧。呃,人鱼?   我一脸黑线地看着平常最温柔脾气最好的卡丽妲,正嗷嗷叫着,举剑追着一只惊慌失措的大蜘蛛从我们这棵树前跑过,原本姣好的面庞此刻激动地活像刚出狱的千年老痴汉正好看到了一个光屁股美女。   “呼呼”的冷风刮过林间,卷起一片树叶,打着旋儿悠悠地落在地上。   莱格拉斯似乎有些不确定的声音传来:“你刚说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扭着快中风的脖子,痛苦不能地看着他:“我说我其实跟她们不熟,你信吗?”   莱格拉斯眨眨眼,我也眨眨眼。   于是,王子挑起眉。   …….在那蔚蓝色眼眸的注(瞪)视下,我把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鬼扯都咽了回去。指望那后妈作者给我开金手指降低主角智商达成攻略目标啥的,是不用想了。话说,这货怎么越来越像他爹了……我内牛满面,彻底败下阵来:“她们是我妈的侍卫,是家族护卫队的战士。我们从南边过来做生意顺便探亲的。”   莱戈拉斯似有所悟:“最强悍的战士吗?”他低下头看我,眼神里充满笑意:“我相信确实如此。”在火光的掩映下,那眼眸里仿佛里闪动着一团狡黠的光,活像我前世见过的某种妩媚的小动物,看得我目瞪口呆。   擦!密林精笑成狐狸精了! 作者有话要说:  JJ,把我的第一章吐出来啊!!!算了,不管了,我先发第三章吧。   超模团VS超模团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种笑意,我有种不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大概类似于买方便面没有调味料这种倒霉事已经过时了,现在已经升级到短信跟同事吐槽老板坏话,结果手一抖发给了老板;吃完面包才发现早过期一个月了;以为捡到了一百块钱却发现钱包丢了这种级别。   呃,我刚才说什么了?   这时,战斗已接近尾声。随着更多的精灵加入地面战斗,蜘蛛败局已定。   最终在人鱼和精灵的双重攻势下,除了个别几只侥幸逃脱,其余都被一一清除,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战友们清理战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边厢,奥尔瑟雅得空立马迫不及待地向我跑过来。见状,莱戈拉斯绅士地向旁边退了两步,把位置让开。   奥尔瑟雅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跑到我身边,关切地查看我的伤势:“My P……Lady,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儿疼?”在我的瞪视下,她把剩下的“rincess”吞了回去。打死不能让人知道人鱼帝国的公主曾经这幅德行。   我现在浑身上下酸疼不已,尤其是肩上那道伤,这会儿蜘蛛毒液里的麻醉特性已过,我现在一动,伤口立马疼得龇牙咧嘴。   奥尔瑟雅一看我肩上的伤,赶紧拿出纱布来给我止血,却怎么也止不住,反而越流越多了,不由一时手足无措。   “可以让我的手下看看吗?”我们抬起头,莱格拉斯身边站着一个女精灵,她正好奇地看着我。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精灵,有着深褐色的头发,明亮的眼睛里仿佛流动着生命的火焰,丰满的胸部因为刚刚运动过而明显地起伏着,红润的脸颊让我想起了金秋的大苹果,咦,不是桃子吗?   不错,这位正是《霍比特人》系列里唯一的女主角——陶瑞尔。一个自带BGM的女人啊!如果我没记错,这姑娘刚才一个人起码干掉了五六只大蜘蛛。   我忍着眼前一阵阵发黑,点点头:“谢谢了。”   陶瑞尔上前查看我的伤口,她小心翼翼地挑开肩上的衣服,我顿时感觉血顺着脊背流了下来。我猜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凄惨。   但是接下来陶瑞尔得一番话直接让我整个人都凉了,只听她说:“你中毒了,尸罗(Shelob)的后代血液里都继承了昂歌里安的恶毒,它们的毒牙在划伤猎物的同时,不但会让受害者流血不止,还会让人受到邪恶的诅咒,最终跌入黑暗的国度。就像奥克斯涂过剧毒的黑剑一样。”   我眼前立刻浮现出弗罗多一脸痨病鬼似的躺在地上的样子,大、大姐,你别吓我。我当年看电影的时候怎么没发现那蜘蛛这么厉害。   陶瑞尔掏出一瓶药,抹在我的伤口上,伤口立时清清凉凉的,血是不流了。随即陶瑞尔对莱格拉斯说:“她得跟我一起回去,王宫有药,可以治好她中的毒。”在征得莱格拉斯同意后,她扶起我。   这样不太好吧,我迷迷糊糊地被她扶起来,就听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旁边却一直没吭声的赛拉佛娜张口了:“我说,你们就这么把我们公……小姐带走了?好歹打声招呼吧。”   大姐,我感觉我整个人快烧起来了,你搞什么飞机?我不满地瞪着她,而她也毫不客气瞪回来。擦!我忘了,女王的直属卫队只听从女王的直接指挥,其他的就算是王储在她们面前急得火烧眉毛了,她们也不会眨下眼睛。至于我自己的侍卫,此刻全成了背景板。   莱格拉斯皱起眉:“刚才你的同伴在打斗中多少都受了伤,我不认为她们可以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安然回到家。而且,我想你们需要为森林的损失向密林王国的国王作出解释。”我注意到,说话期间,拉格拉斯的手一直放在腰间的剑柄上,保持着警惕姿态。   塞拉佛娜悠闲地泼凉水:“所以你认为只要带走我们小姐,这样我们就会乖乖跟你走了,是吗。”她吊儿郎当地把剑扛到肩上,顺带挑了挑头发,看到这个动作,我顿时有一种要糟的感觉。只听这货用一种要多不正经有多不正经的语气:“小美人儿,想要这么干,得先问过我手里的剑愿不愿意。”那口气,活脱脱一古代酒肆里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标准流氓姿态。   我跟奥尔瑟雅一起痛苦地捂住头:早知不跟她们讲那么多邪魅总裁傲娇妻,霸道王爷冷王妃之类的脑残小说了,果然,忽视人鱼一族特有的痴汉属性是我最大的失误。瞧瞧,这不就活学活用上了,可是为什么全他么用反了啊!   这下饶是脾气再好的莱格拉斯也不高兴了:“你们以为有人可以在给林地王国造成这么大麻烦后,不做任何解释或补偿就逃之夭夭吗?难道你们是什么黑暗势力的同盟,因为心虚才不愿意见到我们的王?”   能把这个国家里脾气最好的精给惹毛,你也是神经病里的个中翘楚!   我心里正吐槽某人,就见莱格拉斯忽然看向我,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那么你呢,这位据说跟她们不熟的小姐?”   ........人鱼们看我的眼神顿时磨刀霍霍。   你们别看我,再看,再看我的脸也不会红,我皮厚!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给我吐出来了。   两肋插刀   之前我说过,人鱼帝国的侍卫是有等级的。最高级别的是女王的直属卫队,负责女王及王室成员的生命安全,直接听从女王的命令,并对此负责。普通的王室侍卫虽然也听从公   主指挥,但是她们的地位低于直属卫队。也就是说,我嘛用没有,找我白搭。   于是清凉的月光下,万里无云的夜空,吊儿郎当的人鱼卫队长,神情严肃的密林小王子,看热闹的人鱼,搞不清状况的密林精灵,还有站在焦点中心的尴尬三人组——我,奥尔瑟雅还有陶瑞尔,她看看我再看看王子,兴许是报了一丝希望,她并没有放开我的手。就这样我们组成了一幅奇特的画面。   只见莱格拉斯眉头紧锁,月光更是为他蓝色的眼眸添上一丝冷意。我无奈而惆怅地望着天空,看样子王子大人很不爽,也是,我要在家好好的,忽然一帮人闯进我家菜地,把地里搞得乱七八糟,我也会不高兴。   …….等等,夜空?月光?   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回头一看,顿时被雷得目瞪口呆:大姐,你们是开着推土机来的吧!   只见人鱼过来的方向,所有的树木都极凄惨地倒伏在地上。远处的树木多是呈开花状,向两边倒下,但是越往近前,大树直接被连根拔起,丢到一旁。圆圆的月亮正高挂在树林上空,照耀着这片悲惨的土地。   这哪儿是开的推土机啊,整个一十级龙卷风过境!我现在算是明白,莱格拉斯为什么这么生气了。要是有人跑我家菜地里,把地里的菜全拔了,还跟我这儿耀武扬威,我非把丫儿毛全拔光了不可!   察觉到我摇摇欲坠,奥尔瑟雅担心地扶住我:“怎么了?撑不住了?”终于,引起了两拨人的注意。   我强忍着晕眩摆摆手:“没事,我只是在想把你们这群小妖精卖了够不够赔人家一只戒指。”身为公主,这点特权我还是有的。   奥尔瑟雅&塞拉佛娜:……..   于是陶瑞尔急了:“你们到底还管不管她,瞧这孩子都开始说胡话了,看样子快不行了。”   我:…….   我觉得两边肋巴骨有点疼啊。   不过眼看双方逐渐火药味十足,一副随时准备开片的架势,装晕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打定主意,正准备做柔弱状向后倒去。这时一只雪白的手从一旁伸过来扶住我,那只手彷佛带着海水般的凉意,我眼前一亮,回头看去。只见一美人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她有着月光般皎洁的长发,冰蓝色的眸子,那恍若古代诗卷所歌颂的容貌,让人感觉她彷佛是从她身后的月亮里走出的一样。   见美女接过我,奥尔瑟雅恭敬地退到一旁。于是美人宛而一笑,顿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彷佛天地间万物都被这容貌夺去了呼吸。当然除我之外,如果不是我知道我前任就是被这位爷一个不小心拍死的,我也会被这美貌迷住。   眼前这位就是我那神经病老妈,人鱼一族的女王,名唤辛西娅。话说怪不得女王当年素有“人鱼帝国第一美人”之名。就这相貌,足够配得上月光女神的称号。   不过我看到这女王的表情顿感不妙,每次女王一露出这种笑容,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我正想开口,就见这位抬手,拎着我怀里那只兔子脖子上的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只本就半死不活的兔子给扔了出去。我张大嘴看着那兔子就此摆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划过月亮,变成了一颗闪亮的星星消失在天边,耳朵还能听见那倒霉孩子发出的最后的哀鸣:“我、还、不、如、刚、才、就、死、了嗷嗷——”   刚刚还被女王美貌震惊的众人再次被惊呆,女王依旧笑得一脸冰碴子:“敢让我的小公主受伤,该罚!”我抖,陶瑞尔不禁放开了我,退到一边。她轻飘飘地瞪向塞拉佛娜,卫队长一脸羞愧地低下头。然后她的目光转到莱格拉斯身上,展开一个温和的我却怎么看怎么像狼外婆的笑容:“是瑟兰迪尔之子,林地王国的莱格拉斯王子吗?好久不见,你父亲别来无恙啊。”   听到这话,我刚刚倒下的汗毛又竖起来了。   什么情况?   莱格拉斯露出困惑的表情:“您是?”   女王斜了我一眼,我立马心领神会:“这位是我母亲,辛西娅夫人,我们是来自南方的人鱼家族,这回是来北边迷雾山脉探亲的,只是路过这里的时候,母亲说要拜访一位故人,就带着我们来了。没想到给你们造成这么大困扰,真是抱歉。因此我们特地请求拜见林地国王,并献上礼物,以表达我们的歉意。”说完这么一长串,我吁出一口气。我容易么我,顶着一身的伤还得给领导擦屁股。   莱格拉斯的表情有一段时间的空白:“可是我没听父亲提起过您,而且他现在不在家,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合着刚才你唬我们呐,听说见不到梦中情人,我不由有些失望。就听女王用一种小女孩般欢快的语气说:“是吗?那我更想去拜访了,我一直很想拜访林地王国那雄伟的王宫。听说在伟大的精灵国王瑟兰迪尔的英明领导下,森林王宫已颇具当年明霓国斯的繁华与壮美…….你说是不是啊,茉莉——”   关我屁事,我瞪向这神经病,树林变成这样是你干的吧?就你这活脱脱一副一听人家家长不在,就要上门霸占人家房子,强抢人家儿子回去做压寨夫君的土匪架势,谁敢招你回去。(别误会,人鱼真的干得出这种事。)万一瑟爸带着军队回家,发现房子给人占了,儿子被人抢了,那乐子可大了。这下就连本来坚持要让我们留下盘问清楚的莱格拉斯都迟疑了,毕竟谁也不想随便招这么个大杀器上门。   不过女王一瞪过来,我立马扶着脑袋:“……哎呀呀,伤口好疼啊,我晕了。”然后直挺挺地倒向后方。本来我想着后头站着俩应该能接住我的,结果我忽视了女王那强大的震慑力,以至于那俩小混蛋这会儿还低眉顺眼的没反应过来。等她们明白过来了,我的脑袋早已经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碰!”清脆的一声,听这声音,至少是个轻度脑震荡吧。晕过去之前,我如是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  塞拉佛娜:搞不清状况的只有你吧!   林地王宫   真是出师不利啊。   在整整晕了三天后,我在林地王国的王宫里醒了过来。这三天,在高热的折磨下,我一直在不停地做噩梦。梦里还有人在叽里咕噜用我听不懂的话念经,真烦死我了。而且我一会儿梦见某魂淡含羞带泪地娇嗔:“你这个禽兽!”然后一跺脚愤愤地跑开。一会儿又梦见塞拉佛娜举着一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牌子,阴测测地看着我。我正纳闷儿啥时候欠这大爷钱了,就见卫队长的脸变成了女王的脸,一脸狰狞地龇着满嘴尖牙向我扑过来“把我女儿还给我!”我吓得抱住脑袋,结果场景一变,女王、侍卫都不见了,这回换成了一个黑衣黑发的美男子。从梦里的角度来看,我大概是被他捧在了手心里。   这个梦是如此高清,以至于即使是在梦里我也能清楚地看见那难以言表的美貌,不是女王的冷艳,更不是莱格拉斯的清纯,而是如火一般的热烈。那把炙热的火在他的眼里熊熊燃烧着,像是要把我燃烧殆尽,烧得我脸都红了。我正YY这梦是不是预示着什么暧昧的信息,只见帅哥贪婪地看着我,痴迷地低吟道:“Precious! My pricious!”   然后,我就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地醒了过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在确认了自个儿只是做噩梦,不是真的对异种产生了什么惊悚的兴趣后(我确定斯密格还是霍比特人的时候都没这么帅),我终于恢复了一点信心,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接受了医生的亲切会见。医生推断我体内的毒素已经基本清理干净了,只要再休息几天就不会有大碍。至于我身上的伤,拜人鱼强悍的体魄所赐,我肩上那道伤口早就愈合了,其他的擦伤、撞伤统统不是问题。伤得最重的反而是脑袋上的那个包——轻微脑震荡。   对此,我那温柔的侍女大姐很是内疚,她这几天一直衣不解带地照看着我,人都瘦了。而陶瑞尔则跑上跑下,为我们打点着一切。就连莱格拉斯都来看了我好几次。至于其他人,我醒来后才知道,除了个别几个跟我一样受伤,中了蜘蛛毒的倒霉孩子被迫留在密林王宫治病,女王、侍卫长、大部分卫队成员都跑了。   我果然不是亲生的!   不过我就奇了怪了,她不是特别想见到密林国王吗?怎么就这么跑了?   然后我才从侍女的口中得知,那天我们刚到密林王宫,忽然精灵们传来消息说国王回来了。不料女王脸色大变,转头跑出王宫,边跑边喊:“啊!我忽然刚想起来我有些事要干,不陪你们玩儿了,下次有机会再见。”然后跑到王宫门前的密林河边跳了下去。那姿态,怎么看怎么壮烈,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上演密林王宫强抢良家妇女,逼婚不成导致良家投河自尽的惨剧呢。   结果,身为女王脑残粉的塞拉佛娜一看女王跑了,也跟着跳了下去,然后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十几个人鱼跟下饺子似的跳进密林河逃之夭夭。奥尔瑟雅见势不妙,一把抓住两个差点也跟着跳下去的公主侍卫,这才避免了我变成光杆司令的悲剧。   然后在密林国王和王子的怒视下,奥尔瑟雅顶着一头冷汗拍着胸脯保证我们会留在这里,直到人鱼从内海行宫取来足够的珠宝,赎清因毁坏树林造成的损失,还有我们在这里养伤、做客?带来的汤药费、营养费、伙食费、过路费等等,并且搜刮了所有人的口袋,先凑了一打上好极品深海珍珠交上去。那山大王才没直接让人把我们扔进地牢里,而是把我们安排进了明亮的客房里,有着舒服的床铺,干净的衣物,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我想像了一下那个场景,顿时对奥尔瑟雅充满了同情。我拍拍她的肩膀,说:“辛苦你了,压力一定很大吧。”不料,这大姐当时摆出一张花痴脸:“不,能为那位陛下效劳是我的荣幸,我愿意为他分忧解劳直至他眉间的阴云散开。”   人家那是想一刀片了你好吧!干脆花痴死你算了!   想象中的火爆场面(各种意义上的)没有出现,我都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不过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女王居然会这么怕瑟爸。对此,奥尔瑟雅也是一脸迷茫,她说:“陛下只是在十年前长公主结婚的时候上过一次岸(如非必要,人鱼一辈子都不会上岸),回来之后只字不提。没人知道岸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于是,我更好奇了。   这几天,趁着刚下床,我在王宫里四处走动。再不下床,我那医生就要两眼冒光地打着进一步深入治疗的名义好好研究我了——用他的手术刀,毕竟人鱼在中土大陆是如此罕见的珍稀物种不是吗。   可能是因为我们现在就剩下不成气候的病猫两三只,瑟爸并没有为难我们,只是派了两个女精灵跟着我,以照料病人的名义顺带监视。奥尔瑟雅扶着我慢慢地走着,一路欣赏着这座传说中的宏伟宫殿。路上我们遇见了不少精灵,他们很好奇地看着我们,而我也很好奇地看回去,有美人不看白不看。   走出医疗室不远,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就是王宫大殿。我们正处在大殿中下层的位置,在这里可以观赏到王宫的大部分景观,这是一座设计精妙的洞穴群,宫殿内部由无数复杂的通道和空中步道相连,这些通道鳞次栉比,行走在其中宛若置身于森林中。这里虽处于地下,但是并不黑暗。可能是离地面不远,我看到光线正从一些开口透进来,而洞穴内部更是由无数灯泡状的光源照得灯火通明。因此整个大殿都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显得富丽堂皇。   我不禁伸手去抚摸廊柱上的古朴花纹,精灵真是热爱自然和美好事物的种族,他们对于木材和土的运用更是巧夺天工。他们喜爱将洞穴内自然形成的钟乳石和石笋雕刻成大树的形象,千百年来宫殿的宵顶和立柱经由无数能工巧匠精心雕磨,已是雕梁画栋。与其说这是一座宫殿,更不如说这是一件凝聚了无数人心血的艺术精品。   我看着这座宫殿,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我悄悄拉过奥尔瑟雅:“咱们深海王宫的宫殿跟这里比怎么样?”当时匆匆忙忙被侍卫长拉走,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眼深海王宫,就记得那是一座很大很大的灯火辉煌的海底城。   奥尔瑟雅看了看两个女精灵,有些无奈地也降低音量对我说:“比这里大,你不用这样说话,基本上精灵的耳朵可以听见方圆百米范围的一切响动。我们说什么他们都能听见,而且我们的身份,他们已经知道了。”   “啊???”我猜我的反应一定很白痴,因为我已经听见那两只女精的笑声了。   奥尔瑟雅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闹出这么大动静,想瞒都瞒不住。至于人鱼族的面子啥的,暂时是不用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货用完,慢慢码字儿中。话说看到收藏数9,忽然好感动,我写........   纯洁小精灵   自打穿越以来,我觉得我的心脏已经锤炼得无比坚强,面对着时不时抽风的女王,全民痴汉路线的人鱼,早成铜皮铁骨了。正所谓雷啊雷啊的就淡定了,我现在就是这样,从此麻麻再也不用担心我会心脏病发作。   于是等我们散步散到喷水池附近,我早把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因为我看到了我美貌的密林小王子。   许是不需要战斗,莱戈拉斯今天没穿那身深黑色铠甲,而是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贴身长袍,勾勒出完美的身形。他正在水池边和陶瑞尔说话,这时的王子不同于那天晚上我见到的那样英姿飒爽,整个人收敛了锋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显得非常放松。   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对这幅场景羡慕嫉妒恨的我,却完全对陶瑞尔没有产生任何忌恨的想法,彷佛一切本该如此。不光如此,我还发现第一次见到莱戈拉斯时那种激动的心情,早就随危机状态下飙升的肾上腺素消失没影了。难道是我还没到发情期的原因?我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人鱼两百岁成年,那个时候才会进入发情期。我正好奇自己是不是如某混蛋所说正式步入了禽兽的行列,他们两人却已经注意到了我。   管他呢,我一脸笑意地上前,对莱戈拉斯稍稍屈膝算是行了个礼,又对陶瑞尔点头致意,他们也笑着向我回礼。   我笑眯眯的说:“殿下,您在林地王国肯定很受女精灵们的欢迎吧。”陶瑞尔和两个女精灵不由轻笑出声,奥尔瑟雅一脸我不认识她跟她不熟的样子。呃,在场的貌似当时都在树林里,见识过塞拉佛娜是怎么调戏她们王子的。   莱戈拉斯的表情有些无奈:“看样子你恢复得不错,感觉好些了吗?”   被男神关怀的感觉不要太幸福,我开心地点点头:“是啊,我现在身强力壮,吃嘛嘛香,还能打拳呢!”说着我摆出架势,对着空气挥舞拳头。   莱戈拉斯不由失笑:“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之前你昏迷的时候,一直高烧不退,哪怕我们用了艾瑟拉斯草都没用,所有的咒语都对你无效。林地王国最好的医生也束手无策,就连我父亲也......你不知道,当时你的样子极度虚弱,而医生又不敢对你随便用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人鱼。不过还好最后你挺过来了,否则林地王宫就要被淹没在你侍女的眼泪中了。”   我到底是个什么体质啊!不过.......我惊讶地看看奥尔瑟雅,她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拢了拢头发,嘿嘿地笑。我忽然有点悲伤还有点忐忑,如果她知道那个她深爱的孩子已经不在了,会怎么样?不知道是会伤心而死还是直接吃了我。   我回过神来:“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那天要不是你们,我恐怕早就变成蜘蛛的夜宵了。”   想到密林的那些恐怖恶心的大蜘蛛,莱戈拉斯的眉间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那天幸好我们及时赶上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看我的眼神有一丝悲伤,但是随即便嫌恶地皱起眉:“那些源自阴暗的邪恶生物也是我们所痛恨的,原来的密林美丽而富饶,可是后来随着黑暗势力的入侵,这些邪恶的巨蜘蛛也随之而来,整个密林的生物都深受其害。”   想起密林的大树还有弥漫在林间的那股邪恶阴冷的气息,我深有同感,对于传说中索伦的力量我算是见识到了。想到精灵的生命力与大自然连在一起,密林的木精灵们所承受的邪恶压力,恐怕不比后来的刚铎少。但是,虽然所有人头上都蒙着一层黑暗的阴影,这些木精灵却依然以其乐观的天性,坚强地守护着他们的家园,与来自南部多尔哥多的黑暗势力分庭抗礼。   陶瑞尔不在意地笑道:“即使黑暗阴影侵入,我们也会坚守到底。精灵的战斗力哪个不是在不断地作战中培养出来的,再说还有陛下。不过——”她双眼发亮地看着莱戈拉斯,像是想到了什么,眉飞色舞地对我说:“你知道吗,那天我们王子第一个赶到现场,看见你倒在地上,直接一箭上去结果了那只偷袭你的蜘蛛。而且,”莱戈拉斯在旁边一脸“我对你无语,你别再卖我了”的表情瞪着她,陶瑞尔则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我懂的”的眼神,继续扔重磅炸弹:“当时他射出一箭便立刻赶到你身边,深怕混乱中那些蜘蛛伤害到你,可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她边说边跟一旁瞪着眼的莱戈拉斯用眼神较劲。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眉来眼去的俩精,真是给败了,这陶瑞尔怎么三八兮兮的。莱戈拉斯对上我的眼神,有些慌乱:“你别听陶瑞尔胡说,我只是看你一个小女孩儿,不想你出什么意外。”。   不得不说,这会脸红的小精灵真是怎么看怎么正太,那红苹果似的清纯小脸蛋看得我狼血沸腾,恨不得咬上一口。   我憋着笑,再次行礼:“殿下,我没误会,精灵们的救命之恩,我一定铭记于心。愿善良与勇敢的品质永远伴你左右。”开什么玩笑,虽然顶着张萝莉皮,但又不是真的十五六岁纯情小萝莉,我当然不会误会王子会对我一见钟情,先不说发情期这回事儿,人家梦中情人,暗恋对象就在这儿呢。不过,放心吧,殿下,人鱼的寿命与精灵一样漫长,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的,哪天你被桃子甩了,还有一大票等着给你煮饭生猴子的少女们要跟你好好谈谈人生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人码字儿真寂寞啊!!!争取让瑟爹早点出场。瑟爹是该邪魅狂狷捏,还是酷炫狂霸拽揑。   千树万树银花开   伊露维塔的首生儿女,都有着无与伦比的美貌,他们的美远胜过伊露维塔所造的万物,而这美丽并不随时间凋谢或消逝,比如将近三千岁却依旧清纯客人的莱戈拉斯,再比如眼前的这个小东西。一个美丽的小精灵正忽闪着大眼睛躲在陶瑞尔身边,好奇地观察着我,尖尖的小耳朵被柔软的金发包裹着。温暖的白光照在她身上,连耳朵上的小细毛都看得一清二楚,粉嫩嫩毛茸茸的好像玩具一样。   太可爱了!对视半晌,我强忍着伸手去捏那对小耳朵的冲动,柔声问眼前的小家伙:“怎么了?”   小家伙眨眨眼,扯着衣角,怯生生地说:“那个,他们说你是人鱼。”   我笑着鼓励小姑娘说下去。   小女孩鼓足勇气仰着粉嘟嘟的小脸说:“那你有鱼尾巴吗?”   “有啊。”   “那为什么你的同伴都是金发,而你是黑发啊?”   “呃”我摸摸自己一头的黑长直,心说我怎么知道,虽然人鱼族也不是没有深色发系,但是千万年来,王族皆是金发或银发。想到我那位据说在女王诞下小公主后不日暴毙的死鬼老爸,我似乎隐约摸到了八卦大门的边缘,心说怪不得这姑娘这么不受女王待见,不过我开始对女王脑门儿上那另类的绿帽样式感到好奇了。   小姑娘看我在胡思乱想,于是继续提问:“那你唱歌难听吗?”   “啊?不会啊。”人鱼的歌声蕴藏着舒缓人心,勾魂夺魄的魔力。当然,女王除外。   小女孩一脸纯真:“可是法伦叔叔说,他见到的人鱼拥有月光下最美丽的容颜和太阳般绚烂的金色鱼尾,那一头银色的长发可以跟罗林的盖拉德丽尔夫人相媲美。如果不是唱歌太难听,除了精灵外,整个阿尔达恐怕找不出比人鱼更美丽的生物了。”   这个法伦是谁啊,我一脸迷茫地看向陶瑞尔:“你们那天听见我母亲唱歌了?”   陶瑞尔疑惑地摇摇头:“那天我只听见你的尖叫声,赶去就发现你一个人躺在地上,没听见有什么人唱歌啊。”   小姑娘看看我,再看看陶瑞尔,开始撒娇:“嗯,那让我看看你的鱼尾巴可以吗?”这下连陶瑞尔也一脸好奇地期待样。   在这里啊,我看看这里纵横交错的出入口,这不太方便吧。不过在对上那双清莹透澈的大眼睛后,我瞬间缴械投降,真是的,我对漂亮的小孩子最没抵抗力了。   于是我抬头望望四周,莱戈拉斯刚才被侍卫叫走了,这会儿附近应该没有男性生物会出现,这个时代还是很保守的。我坐在水池边把裙子稍微往上拉至膝盖上,集中注意力,眼看着自己的双腿慢慢被白光笼罩,然后双腿微微抖动,白光褪去,一条金色的鱼尾出现在眼前。相比刚醒来那阵只能在水里,我现在可以在任何地点任何时候变身。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大殿白色的灯光造成的错觉,我老觉得我本该纯金色的鱼尾颜色里似乎夹杂着些许银光。   小精灵“哇”地一声,在征得我同意之后便伸手去摸鱼尾,神情别提有多专注了。我摸着宝宝柔顺的头发,很是满足,当年我一直想养一个漂亮的女儿。不过没高兴太久,因为瞬间呼啦啦一大群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同样尖耳但是有着各色长发的小精灵欢叫向我涌来,我顿觉头皮发麻。只见最前头的小家伙冲得太快,刹不住脚,直直地冲向水池。我吓得急忙张手接住他,结果重心不稳,朝后倒去,“噗通”一声一起掉进了水池里。   还好接住了,我刚刚松了一口气,结果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听一阵“噗通噗通”声接二连三传来。密林王宫最近流行下饺子吗?   啊啊啊!这群小混蛋啊!   我急得赶紧把他们一个个捞起来,挨个亲吻他们的脸颊或额头。这里的水虽然最深只到我大腿,但是也足够淹没最小的孩子头顶,没有人鱼的祝福准得出事。孩子们原本还在水里扑腾,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在水里也能自由呼吸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首的那个小男孩儿摸着脸好奇地问:“请问你会魔法吗?你为什么要亲我们啊?”   “人鱼都会魔法啊,我们的吻能够让即将溺水的人在水中自由呼吸,这样遇上海难的水手就不会淹死了。这叫人鱼的祝福。”我忙不迭地把这些小祖宗们往岸上放,幸好陶瑞尔慌忙叫了几个精灵过来帮忙,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累啊。送吻啥的是没什么,但是做这种事真的很耗费能量的好嘛。当年乌妮造我们出来就是为了给她老公——那个脾气暴躁的欧希擦屁股的,谁叫她老公总是处于大姨夫降临状态,动不动整个大风暴掀人家船。大概这也是为什么,伊露维塔才默许了人鱼这么不合理的存在。   小家伙们眼睛开始发亮,兴奋地拽着我的衣服,七嘴八舌地说:“像精灵一样会魔法吗?什么样?快让我们看看嘛,还有.......”我顿时觉得有一千只小鸟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头都大了。于是我变回双腿,抱着最后一个孩子上了岸。看着这群浑身是水的小家伙,再看看因为被惊动而越聚越多的精灵们,我无奈地伸出右手,手掌向上平摊,集中念力凝视手心,同时调动人鱼的力量。只见孩子们的衣服上、头发上的水珠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凝聚成滴,然后一滴、两滴,无数的水珠从小精灵身上飞出来,汇聚在我手心变成一团篮球大小的水球。孩子们摸摸自己变干了的头发和衣物,再看看我手心上方不断旋转的水球,高兴得又蹦又跳。   看孩子们很开心,我觉得心情大好,将手心的水球幻化成一条透明的小美人鱼,在孩子们惊喜的目光中小美人鱼打了个哈欠,慵懒地理了理头发,冲我抛个媚眼,于是我开始唱歌:   You are my world my darling   What a wonderful world I see   You are the song I'm singing   You're my beautiful Melody.   Darling, We better be going   Look at her isn't she glowing   She looks divine, and you look exquisite, but look at the time   It couldn't be is it   The crew are awaiting your orders   We're sailing away from the borders   Steady boy steady   Ahoy there, they're coming!   Trumpeters ready, drummers start drumming   Down to the sea we go   Down to a world I know   There's never been   Not ever before   A child born of sea and shore   ......   我一边唱着,一边挽着陶瑞尔的胳膊跳起踢踏舞,跳到兴起,时不时抱着哪个小精灵亲上一口。在我的控制下,小美人鱼也飞到孩子们身旁,轻轻地在他们脸上印下一记湿吻,然后又飞到成年精灵们头上,动动这个的头发,摸摸那个的脸蛋,整个大厅充满了孩子们的笑闹声。都说歌舞和音乐是沟通的最佳桥梁,被这歌声感染,成年精灵们笑着看着,不由放下了戒备,有的甚至开始跟着节拍起舞。   唱到唱着,我干脆调动全身的力量,把水池里的水也抽了出来。反正这水池连着密林河,不用担心水会被抽干。只见一条条细长的水流从水池中升起,放佛缎带一般飘进人鱼的手里,小人鱼就拿着这水流制成的缎带开始翩翩起舞。孩子们看呆了,拼命鼓掌。我有些飘飘然,要知道,人鱼在可是能操控海浪,呼风唤雨的种族。女王当年更是能独立控制洋流,对抗摩多制造出来的黑暗海洋生物大军。瞧,多苏多逆天的种族属性啊!   不过,渐渐的我觉得有些却开始感觉到力量有些不足,小美人鱼的动作也开始慢下来,但是看着玩儿的正开心的孩子们,我下定决心,摸了摸怀里的钻石,感觉手心微微发热,力量瞬间充盈全身。我将更多更粗的水柱从水池里抽出来,流到空中,这时小美人鱼的身量已经变得足有成人般大小,伴着节奏开始旋转,美妙的身段在水流缎带的环绕下更显妖娆。   唱到最后,美人鱼越转越快,几乎变成一股水漩。大殿四周的灯似乎与我的力量产生了共鸣,忽明忽暗,不停地闪烁。随着水流的加速,闪烁的灯光最后直接脱离了灯泡。只见数个光源闪耀着像萤火虫般的光芒,被吸引到水流中。一时间整个大厅在水流和灯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宛若银河。   精灵们看得目不转睛,我却发现情况开始不受控,漩涡已经变成了水龙卷,却还有无数光源被吸引着向这边飘来。随着这股吸引力的加大,那些萤火虫一样的光源连它们自身的透明灯罩都来不及脱离,只见无数灯泡连着线路剧烈地向这边挣扎着、抖动着,最后直接摆脱了束缚,向大厅中心热情地飞奔过来,而我完全停不下来了。   最先发现情况不对劲的是奥尔瑟雅,她一看灯泡飘起来了,直接抬手甩出一道水幕,挡在所有人头顶。   “啪啪啪”所有的灯泡在触及水龙卷边缘时同时碎裂,无数碎片炸裂开来。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手猛然变掌为爪,水流将所有的碎片和光源拢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大水球,没有一块碎片到处乱飞。但是空中的大水球依旧不停地转动着,活像一盏巨大的镭射灯,照得整个大殿好像我前世曾经去过的歌舞厅,呃,要是再加上摇滚乐和群魔乱舞就更像了。   大人们集体惊呆,孩子们呆滞半晌,然后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声和欢呼,他们好像更开心了。   但是,我看着头顶的“镭射灯”,这会儿我倒是不累了,我想哭。我哭丧着脸把水球移到水池里,问陶瑞尔:“这些灯泡是不是很贵啊?”陶瑞尔同情地看着我说:“这些光源材料倒不是很贵,原料主要来自琥珀,这种由树汁或活石形成的琥珀不是很难找,就是收集起来比较费时。倒是那些灯泡,主材料是上好的水晶或者琉璃,那是由陛下亲自指定孤山技艺最精湛的工匠加工出来的。价格昂贵不说,主要是陛下只信任孤山的工艺,但是那里最近被一条恶龙占了,恐怕附近的人类工匠是无法再做出同样质地的灯了。大概也许陛下会很生气吧,哎,我是说大概,你别害怕呀,头发要扯掉了。”   能不害怕嘛!我已经在想像自己被片成生鱼片的光景了。   面子就是用来丢的   好好的水池被我搞成了琉璃池,金碧辉煌的精灵王大殿被我搞成了幽冥大殿,一半以上的灯都灭了,我要是瑟爸就把我们都做成全鱼宴。我越想越害怕,直接抱着奥尔瑟雅不撒手了。   “你们没事儿吧?这里到底怎么了?”莱戈拉斯的声音在我听来有如天籁,我泪眼汪汪地回头,却看见他身边站了很多身披铠甲全副武装的武士。   怎么我每次都能让小叶子出动这么大阵仗?   我泪流满面:“所以你这是带兵来抓我了吗?”   莱戈拉斯哭笑不得:“刚刚在上面,我们还以为半兽人入侵了。”   “不过,”他看着满室狼藉,摇摇头:“现在这样跟半兽人入侵也差不多了。”   我抱着奥尔瑟雅开始嚎啕。   跟陶瑞尔了解了前因后果后,莱戈拉斯完美的脸上再一次出现了名为“无可奈何”的表情。他看看我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挥手示意士兵们离开,这回换他憋笑安慰我:“其实你唱歌挺好听的,别担心,我父亲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正说着,一个声音插进来:“莱戈拉斯王子,国王陛下想请这位公主去谈话。”擦,阎王点名来了!   我苦逼着脸回头一看,这哥们儿真眼熟,这不是那个螺号小哥嘛。   莱戈拉斯皱眉,开始用精灵语跟螺号小哥交流,我一句也听不懂。只见莱戈拉斯无奈地对我说:“我父亲想见你,别担心,他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关于你们人鱼的事。”   奥尔瑟雅不是都告诉他们了吗,我摸摸鼻子,闷闷地说:“可是我以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我索性厚着脸皮把失忆梗进行到底。   莱戈拉斯看我的眼神变成了同情,于是他说:“这样吧,我送你过去,有我在,国王陛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感激地看着他,不过奥尔瑟雅却很不放心。在她看来,我随时会被这个一脸纯情的小王子卖掉,虽然这大姐看起来很年轻,却是个将近七千岁高龄的专职王室保姆欧巴桑,难免啰里八嗦的。   好不容易劝服奥瑟(奥尔瑟雅的简称)留下,螺号小哥带着我们在九曲十八弯的各种通道和空中步道上拐来拐去。为了避免恐高症发作,我扭头欣赏着美男。看着小哥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的倒影,我忽然想起来刚才小精灵说过的话:“你是叫法伦对吗?”   小哥一愣:“是的,这位公主......小姐。”看样子,他并不相信我们的身份。   我好奇地问:“你见过我母亲是吗?”   有戏!我满意地看见法伦小帅哥的脸开始变得通红,他语无伦次地:“这.......”   “当时你是跟国王陛下一起看到的吗?”我抓住关键,乘胜追击。   这下连小叶子也好奇地看着他,面对着我们亮晶晶的两双眼睛,法伦小哥苦着张脸:“那时是十年前,我们国王第一次见到你家,呃,女王。当时她坐在密林河边,金色的鱼尾娴静地垂在岸边,月光照在她身上,银色的长发折射出柔和而璀璨的光芒,好像月光正在其中流淌。那绝世的姿容,仿佛维拉降临了阿尔达。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陛下也为之动容。更别提我们了。只是后来女王静静地看着陛下,莞尔一笑,开口唱了一支歌,然后就.......”他打住不说了。   想到那个场景,我不由抚额。好奇宝宝莱戈拉斯追问:“然后怎么了?”   法伦抬头望天,无奈地接着说:“然后大角鹿惊得发出一声鹿鸣,同时前蹄高高扬起,差点把陛下摔下来。陛下更是脸色大变拔出刀,对女王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但是为了我子民的身心健康和安全着想,我要跟你决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法伦小哥不无遗憾的样子。   我两眼放空地望着王宫大殿的穹顶,开始数上面的花纹。   王子难以置信地看看我:“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兰斯是父亲从小驯养长大的,平时沉稳勇猛,哪怕见到了最凶猛的半兽人也不会害怕,怎么可能......”被一首歌吓成这样,剩下的话他没说出来。   法伦说:“其实我们也很奇怪,只是后来陛下的解释是这样的‘我的兰斯伊尔克当然不会仅仅因为一首歌就受惊,它只是以为自己听到了母鹿发情的叫声而已。’”   莱戈拉斯&我:..........   法伦带着我们走过一条长长的空中步道,我远远地便看见了王座上那标志性的大角,金发的美人正随意地斜靠在王座上,两条长腿交叠着,金发闲适地垂在胸前,金色的阳光从大殿正上方的开口照进来,落在他身上,显得慵懒而迷人。只是美人似乎有些困顿,他右手握着权杖,却以左手支额,眉宇间似有愁云笼罩。许是听到我们的脚步声,美人放下手臂,抬眼向我望来。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我莫名地觉得心漏跳了半拍。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太多的诱惑凝固在你美丽的眼睛,仿佛俘获了魔鬼的精灵......”并且我毫不怀疑,战场上把这么个精灵放到我面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举手投降。   咦,那我不成魔鬼了。   胡思乱想间,只听王座上的美人——中土世界唯一的精灵国王瑟兰迪尔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传说中,人鱼是生活在深海里的种族。他们美丽而强大,自由且野性,不为时间所累,亦不为生命所苦。有人说他们是阿尔达最美丽的种族,更胜精灵。因为他们不必像精灵一样受到邪恶与蛮荒暴力的困扰。”   念诗么,我被这一长串咏叹调似的说话方式搞得头昏脑涨,听内容,大概是在夸人鱼?“这、这个,陛下您谬赞了。”我正打算自谦几句,就听这大爷接着往下说:“依我看,这的确是夸大。”   啊,啊?这转折有点大,我愈发跟不上。   瑟兰迪尔的眉间有些许薄怒,坐直了身体:“妖术之塔的余灰尚未散尽,罗瑞林多瑞安的守卫在忙着沿河修建围墙,而我的森林......”他看了看一旁的莱戈拉斯,稍稍平复了自己的怒气,“据我所知,人鱼一直在贝烈盖儿海域附近活动,从未到过内陆这么远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中土大陆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只在传说中出现的原因。但我派出去的人传回的信说,你们自从托尔法拉斯开始,一路顺流直上,闹出的动静之大连洛汗也有所耳闻,而魔多的黑暗奴仆正在到处打听你们的消息。这位据说失忆了的人鱼一族的小公主,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啊,当时离开米纳斯魔窟的时候,那“比萨斜塔”还没倒呢,至于那什么黄金森林,我们当时一个人影都没见到。总不能告诉你人鱼族的女王脑子不正常吧,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可能是因为我母亲的歌声太难听了吧。”   瑟兰迪尔的眉毛一跳。   我哭丧着脸:“陛下,您都知道我失忆了,我怎么知道我母亲为什么一上岸就这么激动。她一路上哪儿人多往哪儿蹿,拉都拉不住。那次居然跑到米纳斯魔窟门口唱歌,被戒灵打断后,她一巴掌就把魔窟的大门拍出了个巨大的巴掌印,还把那绿油油的塔给拍斜了。要不是我们跑得快,早被那些丑得鬼都害怕的半兽人抓住了。”   小叶子惊悚得看着我,我把一路上那些鸡飞狗跳的经历一一讲给他们听,反正跟千年老精讲心机啥的是不用想了,二百岁和六千岁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过我还算长了点心眼儿,没把我那姐姐,人鱼一族的王储就在迷雾山脉定居这件事告诉他们,只说我们其实要借道去卢恩内海,刚好有个亲戚住在迷雾山脉附近就过来看看。   莱戈拉斯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好看看瑟兰迪尔,却见国王陛下的脸也在抽搐,顿时有些震惊。瑟兰迪尔表情一僵,正了正脸色:“人鱼,你凭着这些前后矛盾的话就想让我相信,你们只是路过,没有任何恶意地就在我的森林里造成了如此大的损害?”他缓缓地从王座站起来,一股威严的气息随之散发开来,我顿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那是属于上位者的气势。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话语中透着冰冷:“我看见了你的力量,虽然你太过年轻而暂时无法控制它,但是这股力量强大而不可预测,如果你的女王凭借一己之力便能推倒妖术之塔,我有理由相信她把你留在这里别有所图。那么告诉我实话,你们上岸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我被冷地脖子一缩,急中生智道:“陛下,您有见过带着重症失忆症患者和神经不正常的千年老妖精刺探敌情的吗?”杀气瞬间消失了,我抬头一看,两只千年精此刻皆露出一副老年痴呆症提前拜访的表情看着我......   再见,人鱼族的脸面。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千年老精好难写。   文艺界新星   这智商,基本就告别穿越回家种田吧。   早知道就让奥瑟跟我一起过来了,顶着那两位惊疑的眼神,我硬着头皮开始装绿茶:“在我出生后不久,我父亲就死了。母亲受了刺激,神经有些不正常,奥尔瑟雅说我从小和她关系就不好,上次母亲发病,害我受了重伤差点死去,醒来后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母亲这才意识到我的重要性。这次她出门特地带上我就是想修复母女关系,顺便治病。”说着我有些哽咽,真是没见过这么悲催的公主,“一路上母亲的病时好时坏,发病的时候就会爬到高处唱歌,有时甚至会把半兽人招来。”瑟兰迪尔闭上了眼,彷佛想把某些记忆从脑海中赶出去。   我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以往她发病的时候我还能稍稍拉着她。这一次,她直接把我丢在这里就跑了。如果您不相信我,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作为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我的命运犹如风中落叶,水中浮萍一样飘摇不定。但是作为人鱼一族的公主,我理应维护王室的尊严和我子民的生命安全。现在这片落叶已经落到了您的掌心,是生是死但凭陛下处置。但求放过我的侍从,她们与此无关。”说完,我深深拜了下去,然后挺直了脊背做大无畏状,直视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   亚达!装小白花的感觉不要太爽,我已经看见冰山有融化迹象了。   莱戈拉斯眼中蒙上了悲伤的阴影,他似乎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转头叫了瑟爸一声:“Ada,”我头一次听到小叶子叫他爹“Ada”,只觉得这声音透出一丝哀求,一丝撒娇和一丝无奈,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   瑟兰迪尔浑身一震,他看向莱戈拉斯,小叶子有些尴尬,他们用精灵语交谈着。不同于木精灵们日常使用的精灵语那样朦胧粗犷,他们使用的语言听起来更为优美,语调上挑,显得更轻快和也更骄傲,让我想起曾经看过英式历史剧里那些欧洲贵族。我发现我竟然能听懂个别几个单词,什么“孩子、精灵、纪元......”之类的。   叶子似乎在为我说情,因为我看见瑟兰迪尔的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他看看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既然莱戈拉斯说他愿意为你担保,我就暂且相信你。不过从现在开始未经允许不得踏出王宫大门半步,禁止在王宫中使用你的力量,直到海洋王国派人来付清林地王国的损失为止。”说完,他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我们退下。我松了口气,这关总算过了。   莱戈拉斯看着我,眼神温和:“你还好吗?”   能好吗?我甩甩额头上的汗,虚弱地说:“没事,可以送我回房间吗?”   他有些紧张地:“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我幽怨地看着他:“我的衣服,湿了。”   “啊......”叶子眨眨眼。   对上那眼神,我瞬间炸毛:“我是说后背!”   他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父亲刚才想只是试探你。身为国王,他总要担心他子民的生命安全。因为你的力量很奇怪,可以操纵水的同时似乎还能控制光,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我曾经找来我父亲念咒语救你,但是你当时身上忽然出现了一道白光,把所有的魔法都挡了回去。而我们在其他人鱼身上并没有发现这样的情况,所以他才要问清楚。”   坑爹啊,奥尔瑟雅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早知道出了这么大个Bug,我刚才就不那么人来疯现眼了。   我试探地问他:“那现在?”   小叶子笑道:“没事了,我对父亲说你还是个孩子,再说像你这么天真烂漫的性子怎么会是细作。哪怕是木精灵也不会派你这样的小姑娘去刺探军情。”   你直接说我傻算了。我无语望天,头一次这么庆幸自己是穿成了一百八十岁,而不是一千八百岁,不然早被做成鱿鱼卷了。呃,好饿。   告别小叶子回到房间,我脱掉衣服把自己浸到水里,拿出那颗我一直带在身上的钻石。取掉那层鲨鱼皮制的特殊面料,石头所发出的耀眼光芒瞬间照得整个房间白茫茫一片。不知道为什么,这本该闪瞎眼的光芒在我眼里却显得温和而纯净。似乎比我刚醒过来时小了一些,我捧着石头细细观察,它虽然拥有钻石的外形却更加玲珑剔透。用手拿着,我似乎能感到一股逃离束缚般的喜悦从钻石上传到我心里,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奥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被满室的白光刺得睁不开眼,大叫:“公主,快把那钻石收起来,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吐吐舌头,把钻石收起来。一但被放入印有特殊魔咒的皮袋中,钻石立刻收敛了光华,房间内的光线变回了正常。奥瑟扶着桌子站了一会儿,视线才恢复正常,她甩甩脑袋,抱怨道:“小祖宗啊,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把那颗钻石拿出来吗?被别人看到容易出事。”   我撇嘴:“有特制的皮料挡着,不会有人看见的。再说了,你不是说除了我,任何人碰到这颗钻石都会被烧伤吗?”   奥瑟白我一眼:“你知道,别人不知道,当初我们在佛林顿附近找到你的时候,那颗钻石就在你胸口的位置闪着白光熠熠生辉,保护着你不受惊涛巨浪的伤害。当时找到你的几个人鱼见到这钻石差点就打起来。不然女王怎么会特地命人做了这鲨鱼皮袋子,还亲自在上面布下防护魔咒,就是怕有人会对你不利。”   我:“呵呵,看不出来母亲大人还挺关心我的。”   她挑眉:“你别跟我呵呵,我知道你对陛下不满,你以为那精灵国王是好说话的。当时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女王只能把你送到精灵王宫里来,难不成拖着你一起上路啊。”说这话的时候她一脸的老气横秋,完全看不出几天前的花痴样。   我不服气道:“那她可以等到我伤好一起走啊。”   奥瑟一脸无可救药地看着我:“等着跟你一起留在这里被关起来吗?”   ......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堆小妖&精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地围观俩老妖&精在冒着黑烟的精灵王宫废墟上打得昏天黑地的景象。   呃,我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忽然想起来:“奥瑟,我昏迷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吗?怎么精灵国王和王子都很戒备的样子?”   奥瑟皱起眉:“那时你还在昏迷中,精灵国王正想施咒救你,那道白光忽然就出现了,不但把所有的咒语都反弹了回去,还差点把精灵王也给弹飞了,我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你这么奇怪的力量。当时,精灵王看了你许久,然后吩咐侍卫看好你就匆匆走了,怎么了?”   我冷汗涔涔:“呵呵,奥瑟,我今天真是被你给害死了。”   她一愣,大概猜到了什么,无奈地叹口气:“早看出来你对那王子感兴趣,我就想警告你,别跟他走太近。”   我:“......小叶子又不是半兽人。”   奥瑟:“什么小叶子?你以为我在说什么?二百岁和三千岁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人鱼虽然肉体成熟得早,但心智上的发育不及这些在中土恶劣环境下长大的精灵。我们漫长生命的意义在于寻找乐趣,远离仇恨,而不是被卷进中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你要是知道我感兴趣的是那个六千多岁的你会不会心脏病发。   “嘿嘿,奥瑟,你帮我找件轻便点的衣服吧。”我满脸堆笑。   “干嘛?”   “刚才莱戈拉斯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篝火晚会。”   “.......”   虽然极不情愿,奥瑟还是帮我找了件轻便的绿色精灵式女装。傍晚时分,有精灵过来带我去参加晚会。我们来到山顶,此时太阳已日暮西方。从山顶能看见树林全貌,远远地能望见远处孤零零的一座雪山,我想那就是孤山吧。   精灵们在山顶瞭望台旁的一片空地上燃起篝火,旁边的树枝上挂着灯,莱戈拉斯,陶瑞尔还有一些看起来面熟的精灵都已经到了,大家围坐在篝火边开心地弹竖琴,唱着歌,歌声十分悦耳。他们的头发上点缀着鲜花,彼此交换着大碗。我走过去坐在莱戈拉斯身边的空位上,接过一旁精灵递给我的碗,聆听他们欢快的歌声。   莱戈拉斯回头看我,笑道:“你不穿鞋子不怕锋利的石子或树枝划伤你的脚吗?”   我看看自己光溜溜的脚,有些苦恼:“我们在海底就不穿鞋,习惯了,穿上反而不适应,会摔跤。”   莱戈拉斯哈哈大笑,他举起盛满了酒的大腕:“为我们来自深海的朋友!”   木精灵们也快乐地举碗:“为来自深海的朋友!”   被这快乐的氛围感染,我也举起碗:“为了美丽的精灵朋友,愿快乐永远伴你们左右。”   精灵们笑着一饮而尽,我喝了一大口碗里的酒,只觉得这酒辛辣刺激,呛得我不停咳嗽。我前世到现在都没喝过这么烈的酒。大家哈哈大笑,陶瑞尔笑着不停拍我后背,我咳得肺都快出来了,流着眼泪说:“咳,这什么酒?”   陶瑞尔说:“葡萄汁蒸馏出来的白酒啊,你们海底不喝酒吗?”   我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我不记得了,上次伤好后,他们就没让我喝过酒。”   陶瑞尔手一僵,脸色有些尴尬地:“对不起。”于是她赶紧把我手中的酒拿走,换上了烤肉串。   我笑着看着她,说:“谢谢。”娃是个好娃,虽然中二了点,但是心地还算善良。   就这样,我终于实现了自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梦想。晚宴上,木精灵们开始跳舞,伴着欢乐的歌声,陶瑞尔问我:“今天你跳的是什么舞?我曾经见林地人和孤山的矮人跳舞,你的舞步跟他们很像,但是动作却更活泼,这是你们海底王国的舞蹈吗?”   我眼睛一亮,感谢CCTV,感谢MTV,我要教会这些长腿欧巴跳美式踢踏舞!   抖M啥的最有爱了   踢踏舞是属于平民的舞蹈,舞者需要穿着特制的带有铁掌的鞋,利用灵活的舞步,伴着鼓乐在地板上打击出激昂的节奏。与爱尔兰风格踢踏舞不同,美式的踢踏舞融合了很多黑非洲风格。在注重脚步打点的同时,上身的摆动更随意也更有趣。   我站在一处平滑的石阶上,没有特制的舞鞋。精灵们取来皮鼓有节奏地敲击着,我踮起脚尖,伴着这节奏起跳。   “相信我,你是最自由的鸟,不需要被这点病痛束缚。”这是某人教我跳踢踏的时候在我耳边说过的话,如今我变成了一条鱼,却比鸟儿跳得更自由。   随着节奏的加快,我再度开始旋转。凉风习习,刚才喝下去的酒精变作动力,我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有力量了。我一边转圈一边忘形地放声大笑,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压根儿没注意到多了一个人。   就这样,没有一丝丝防备,那一头瀑布似的金发就这么撞进我的视线,我顿觉心脏停跳,一个趔趄脚下不稳,只听“咔嚓”一声,我浑身僵硬了。   这“咔嚓”的一声轻响,在周围的喧闹声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明显已经有精灵听见了什么,因为莱戈拉斯正疑惑地看过来。   我站在那里,直直地瞪向对面某精,他没带那顶树莓做成的王冠,头发向后梳去,穿着一身黑色的常服,收敛了一身的气势,显得随意了许多。此时,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双臂交叠于胸前,本来正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跳舞。现在,他勾起嘴角,视线往下移去,看向我的脚,笑意涌上眼底。   我真想掂起裙脚,对他优雅地行礼:“很高兴我娱乐了您,陛下。”   泥煤的!我还以为作者被于妈上身了!   精灵们纷纷起身行礼迎接他们的国王,瑟兰迪尔看了我一眼,带着眼角止不住的笑意走到莱戈拉斯上首坐下。陶瑞尔过来拉我:“站这儿干嘛,别紧张,陛下有时候也会跟我们一起参加聚会,尽管放心地玩就行了,你怎么了?”   我缓缓地抬手,掌心向外,示意鼓声暂停,然后在陶瑞尔疑惑的眼神中,优雅地?俯下身去,右手放在左脚脚踝上,用力一扳,“咔!”很好,骨头正回去了。   “呃......”陶瑞尔呆。我面无表情地回到莱戈拉斯右手边坐下,全程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除了有些一瘸一拐。   山顶的风有点大,我想我又要换衣服了。   大家依旧玩得很开心,这两天一直跟着我的两个女精灵之一,我记得叫娜德伦的,忍不住问我:“你的脚......”   我保持着完美的笑容打断她:“没事,你有见过鱼会崴脚的吗?”   正在唱歌的开始走调,端着碗的,酒撒了一地。莱戈拉斯拼命往嘴里塞烤肉,肩膀不住地抖动,形象全无。陶瑞尔坐了回来,低着头,嘴抿地快裂到耳根了。   我无奈地:“你们想笑就笑吧,憋着多难受。”   瞬间,我看见了陶瑞尔的上颚,精灵们的笑声惊起林间飞鸟无数。别提小叶子了,我看了眼坐在他左边的六千岁老精,擦!鱼尾纹都笑出来了!   莱戈拉斯擦掉眼角笑出的泪:“你们人鱼都这么神奇吗?”   这种时候应该谦虚。我不好意思地:“也不是啦,大概也就我这样。”想想荒腔走调的女王,到处找架打的塞拉佛娜,全民花痴的人鱼,再加上我的灾难体质。我决定了,回去以后组个团,哪天女王想要一统江湖了,一声令下,保证打遍阿尔达无敌手。   翌日清晨,我伸了个懒腰,从帐篷里爬出来。呼吸了一口这个年代没有经过工业污染的清新空气,直觉得身心舒畅。金灿灿的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升起,我一眼就看见那个站在瞭望台边的身影。他站在高台上,身姿孤傲而挺拔,微风轻轻地拂动他的衣摆,金色的头发放佛与阳光融为了一体。   好一个遗世独立的美人儿!   我正眯着眼静静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就见美人回过身来,嘴角漾起一抹不明笑意:“看够了?”   个老妖精,太不给面子了。于是,我也笑眯眯地说:“没有啊,哪里看得够啊。”   瑟兰迪尔挑眉。   我走到他身旁,看着山下壮美的景色:“这么美丽,哪怕看上一千年也看不够。”   轻风拂过,金色的树叶随风而动,林海如波浪般起伏,发出一片飒飒的响动。阳光下,无数金黄色的蝴蝶在树顶翩翩起舞,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远处的孤山云雾缭绕,好像蒙面的女神般神秘而缥缈。   我目眩神迷地看着,不由感叹:“那么美丽,却又那么危险。”   他眯起眼:“你说什么?”   我指着山下:“树上生机盎然,树下杀机四伏。”再往远处一指,“冰雪萦绕的大山里盘踞着恶龙。”南边蹲着个索大眼,身边还有你个随时冻死人的冰山,我再指指昨晚上喝多了正在帐篷里睡得香甜的小叶子,两手一摊:“这怎么能不危险?”   他带着探究的眼神看了我半天,最终转过头去,长颈优雅得像只天鹅。他看着这片属于他的领地,带着目空一切的冷漠:“有我在这里,任何危险都别想危及我的子民。外面的世界与我们无关,中土的命运起起落落,唯有我们的王国千年永存。”好一个酷炫狂霸拽的妙人儿!话说,你们是怎么被赶到密林东边的。   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瑟兰迪尔笑得像远处的雪山一样缥缈:“精灵的生命同阿尔达一样漫长,我们的一生中会经历许多事,中土的局势波云诡谲、变幻莫测,那些善良的、美好的、邪恶的、狡诈的,如同密林下隐藏的黑暗势力,蠢蠢欲动,但终究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无论是矮人、半兽人或是精灵,还有,人鱼。”他看了看不远处已经醒来的小叶子,见他正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笑道,“莱戈拉斯不明白,但是在我漫长的一生中,遇见过的最大的威胁不是蜘蛛,也不是半兽人,真正的恶魔往往掩藏在虚伪光鲜的外壳下,他们可以是精灵,是人类,甚至维拉。凭借着宇宙间最俊美的外形,狡诈的语言,吊诡的行径,来进行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些看起来脆弱无辜的生物背后通常预示着更大的危险,但是林地王国的每一个精灵都知道,从来没有威胁能逃得出精灵王的大殿。”   你大爷的,我跟你有仇吗,干嘛老针对我?   我笑得龇牙咧嘴:“那你还放心让我跟莱戈拉斯走那么近?”他头一歪,示意我去看高台边那些奇怪的石碑。我才注意到那些石碑上刻着金色的铭文,上面是古老的精灵文字。这样的石碑在山上,每隔三到五米便有一块,直到把整座山顶围起来为止。于是我懂了,这是传说中的法阵,依靠精灵王的力量维持。这也是为什么山顶没有蜘蛛怪物和半兽人入侵的痕迹。同样这法阵深入地下,连同大殿正中的魔法大门一起,保护着整座精灵王大殿不受黑暗的侵扰。   这回换他胸有成竹地鄙视我:“从来没有人可以伤害莱戈拉斯,所有心怀不轨之徒都已在曼督斯的殿堂等待轮回转世。”   我:“呵呵,呵呵呵。当年的明霓国斯也是这样吧。”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   于是他笑,我也笑。只见他笑得春城无处不飞花,我笑得花枝乱颤柳乱摆。他笑得寒风乍起雪渐飘,我笑得涕泪横流胆在颤。你妹的,我到底在笑什么啊,我到底为什么要笑?   救命啊,千年老精要杀人了!   就在我被他笑得快从山顶上跳下去的时候,小天使,莱戈拉斯童鞋及时出现拯救了我。他一脸迷蒙地问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   那一刻,寒风骤停,江河解冻,春暖花开。瑟兰迪尔看了我一眼,我带着笑僵了的脸,说:“没事,我们在探讨王宫大殿的安保问题。”   ?小叶子揉着脑袋:“你的脸怎么了?”   我:“昨夜风太大,肌肉抽筋。”   他眨着没睡醒的眼,显然没听懂。   瑟兰迪尔大爷及时解围:“好了,以后参加聚会不许喝酒。”小叶子一脸不情愿兼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他立马改口:“喝也不许喝那么烈的!”   看着这一幕,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我就是个抖M!   你妹的,我不嫉妒人鱼,不嫉妒陶瑞尔,不嫉妒别的小精灵,我居然在嫉妒莱戈拉斯小叶子。我开始深切地体会到我骨子里原来深深隐藏着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潜在因子,放着腼腆单纯专一善良的邻家哥哥不动心,面对青春阳光温柔可人的大男孩儿没感觉,遇上这种腹黑鬼畜邪魅狂娟的黑心老精就会被激发出来。此刻,我已经可以预见我未来悲惨的人生了。作者,你还有别的惊喜给我没有?   回到自己房间,我抱着奥瑟痛哭流涕:“奥瑟,我不要做白痴欠虐百折不挠没男人要会死的圣母神经病,我要做万众瞩目风情万种霸气侧漏神勇威武的御姐女霸王!”   奥瑟顶着两个蚊香眼,完全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什么侧漏?”   膝盖......好疼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贱人。   曾经我也是一个小贱人,可是我没有珍惜,等到现在才知道后悔。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那人说三个字:“我再也不耍贱了,你收了我吧!”   那天在山顶被千年老精吓到后,当天晚上我就做起了恶梦。一晚上我尽梦见浓妆艳抹的军嫂,酥胸半露、搔首弄姿地在台上大跳令人血脉喷张的钢管舞,跳着跳着从胸衣里取出一截皮鞭一甩,冲我风情万种地一笑:“你已经知道了林地王国最危险的秘密,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然后我就被吓醒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绕着瑟兰迪尔走,实在避不开了也低着头不敢去看他,我怕看到那张跟军嫂相似却又不相同的脸后,我真的会气血逆流然后从鼻孔里喷出来。   现在我算是明白隔壁吴老二为毛会得脑血栓了。   对此精灵们议论纷纷,众说纷纭,脑补出了数个足以流传后世的狗血版本,其脑补核心集中围绕在“那个清晨的山顶到底发生了什么”。   版本一:来自深海的黑发少女被晨光中精灵王的绝世美貌所俘获,然而由于种族的差距和精灵此生唯一的誓言,少女只得将这份爱恋深藏心底,默默在心中耕耘这份爱意。——这是脑子最正常的。   版本二:来自深海的美丽公主自从见到大密林的国王后,便情根深种,终于在清晨的阳光中,鼓起勇气向陛下表明心迹,却惨遭无情拒绝。公主自尊心受损,终日以泪洗面,从此羞于见人。——你妹,你才羞于见人。   版本三:她是来自深海的公主,他是密林的精灵之王,身份的悬殊不能阻止爱情的萌发。在那个美丽清晨,电石火光般的深情对视,便是爱意迸发之时。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干柴烈火,豺狼虎豹,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哥们儿,你跟我看的是同一批小黄书么?   版本四:传说密林的国王陛下自十年前遇见了深海的女王后,被其美貌所震惊,久久不能忘怀。在见到女王的女儿后,竟将这种不伦之情转移到了女儿身上。在那个罪恶的夜晚,国王终于向少女伸出了魔爪,并于次日清晨在阳光下许下甜言蜜语的诺言,少女从此沦为魔王手心的玩物,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是精神病院后墙塌了的。   之后还有五六七八等多个版本,其中由以第三和第四个版本讨论最为热烈,流传最为广泛(以其狗血程度,我丝毫不怀疑这其中有人鱼的杰作,因为以她们的猥琐程度这是很有可能的。)然而不论以上诸多版本的狗血程度与脑洞程度,皆反映出信息闭塞、娱乐匮乏的年代,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多姿多彩的八卦活动,并且充分印证了唐氏表演法则第四条:观众永远期待更多、更重口味的剧情。   在听完奥瑟对各大版本绘声绘色地描述之后,我们对所有版本做出了深刻点评,评选出了“最狗血”,“最感人”,“最奇幻”跟“最抽风”等等版本。同时我对那位陛下的贞操表示了深切的哀悼,如果我没记错,这哥们儿已经守了几千年的寡了。   对此我只想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陛下,您要相信我。”我已经可以想见那位青白透黑的脸色了。   自此,我对木精灵的脑洞有了全新的认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精灵们对我进行了全方位地、热情地围观和慰问。尤以密林八卦队长陶瑞尔最是对我关怀备至,拐着弯儿地向我打听他们陛下晚上喜欢说什么梦话,连小叶子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十分古怪,充满了同情、惊讶还有哀悼?   那天我正在教小精灵们跳皮筋:“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小叶子站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地,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莱戈拉斯,怎么了?”   莱戈拉斯示意我跟上,他带我来到来到一处鲜少有人经过的廊台。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俩就这么尴尬地保持着你眼里有我,我眼里有你的站姿站了五分钟。最终,我忍不住先开口:“莱戈拉斯,怎么了?”   小叶子不好意思地挠头:“那个,我听他们说......”我急急地打断他:“殿下,您要相信陛下对王后的忠诚,精灵的忠诚是能够经得起风雨和时间的考验的。”要是让莱戈拉斯知道我已经成为他后妈团的新晋成员,我会不会被射成刺猬。   不料他惊奇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管我父亲什么事,我说的是你啊。”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啊?”   他一脸纠结地:“我听说你对我父亲......总之,他们说你这几天食不下咽,寝食难安,而且因为我父亲拒绝了你,你一度产生过轻生的念头。”这时,一个精灵从我们身边经过。   果然,林地王国还有正常人,譬如眼前这位,就是相信第一、二个版本的“正常人”。   我无力地扶着栏杆:“谁跟你说的?”   莱戈拉斯:“好几个人都看见了,你昨天站在山顶瞭望台边,差点跳下去。”   我那是在研究逃跑路线好嘛。   我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亲,我只是在观赏风景。”   他明显不信:“陶瑞尔说你们这个岁数的女孩子最容易陷入疯狂地迷恋之中,而且很容易受到伤害,相信我,虽然国王陛下是我父亲,但是他真的不适合你,我不希望你为此受到伤害。”   我真是要被纯洁善良的莱戈拉斯王子感动得热泪盈眶了,这么说你爹真的好嘛?“莱戈拉斯,你放心,我真的没有对陛下产生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见他半信半疑,我索性继续往下扯:“我曾经深深地伤透了一个人的心,等到他走了我才知道后悔,痛苦和悔恨充斥着我的内心,即使是失去记忆我也不能忘记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所以莱戈拉斯,相信我。这辈子,我怕是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这时,一个棕色头发的看起来很眼熟的精灵路过。   莱戈拉斯感动了,他两手放在我肩上,轻声安慰我:“别灰心,我的露瑞塔小公主,我相信你这么可爱的姑娘,你们那里肯定有很多优秀而年轻的追求者在等待着你回去。”   等着在海底搅拉拉吗?不过看看小王子一脸单纯,我还是不告诉他真相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叫我洛丽塔,但是我还是露出一副大受感动的表情看着他,就这样,黑发的清纯少女与金发的阳光少年就保持着这个双手放在少女肩上的姿势,对视许久。   于是第二天,传言变成了“深海公主苦恋密林小王子,惨遭陛下无情斥责棒打鸳鸯后,二人于后殿隐秘处秘密幽会互诉衷肠,小公主更是表明心意,忠贞不渝。王子深受感动,从此海枯石烂情定终身。”此言一出,我立马变成林地王国全体适龄未婚少女的头号公敌。   当时我正在大殿正中欣赏那尊据说国王陛下最喜欢的、价值连城的白玉雕像,听到这消息,我不小心一激动把雕像的手指给掰了下来。于是我那本就战果累累的负债表上又增加了一笔天文数字,我想想昨天我跟莱戈拉斯说话的时候都有谁在附近。   你大爷的,那个叫加里安的,老娘记住你了!   如此数量齐全、种类丰富的谣言,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我当晚便被Boss请去“喝茶”了。   其实我很好奇,在传出了那么“神奇”的谣言后,这位大爷居然还敢大晚上邀我去他的卧室,而且还穿着件宽大的睡袍,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本王累了,快来服侍本王就寝”的样子。   我看了我后头那俩眼观鼻,鼻观心的女精灵一眼,顿感压力甚大。然后瑟兰迪尔开口了:“今天我......”   没等他说完,我就跟珠帘炮似的蹦出一长串:“陛下,您可一定要相信我,我跟莱戈拉斯王子之间是清白的,我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剩下的那句“您可千万别一刀劈了我”还没出口,我就因为说话太急,导致风灌进气管而不停咳嗽。然后,我就亲眼见证了瑟兰迪尔的脸从青白转黑的奇迹时刻。   ......   我已经不忍回头去看我身后那俩精的表情了。陛下,我对不起您。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发现下周我好像要出差,得趁这两天多码些字儿啊!   鸡飞狗跳   人说,真正的美女会让人情不自禁地鼻孔流血。好吧,我也会,不过是直接从嘴里吐出来。   就在我以为瑟兰迪尔会直接一刀片了我的时候,Boss不愧是Boss,他只是横了我一眼,就把一脸的黑气压了下去:“这件事稍后再说,”他优雅地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看了我一眼,手一顿,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示意我坐下,让人给我倒了杯水。“最近,我得到消息,迷雾山脉附近的人类城镇出现大批人鱼集结的迹象。”   大批?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叫来的。   只见他喝了一口酒,这才慢悠悠地说:“据斥候说,预计这些人鱼有数百众。”   我的眼前顿时浮现出附近城镇鸡飞狗跳的样子,当时我的冷汗就下来了,我擦咧,这么多人鱼聚到一块儿,以那群大杀器的好奇心跟破坏力,别还没到我走的那天城镇就被夷为平地了。话说,我那神经病老妈招那么多人鱼来作甚,还真准备一统阿尔达啊?   同样有疑问的还有瑟兰迪尔:“你知道这么多人鱼聚到这里是为什么吗?”   我只能:“呵呵,女王嘛,出门哪能就带十几号人呐。”   结果他眯起眼:“如果我说你母亲已经离开了呢?”   我:“啊......啊?!”   他递给我一封信:“你自己看看吧。”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信来,刚一打开,就被满篇的花体字搞得头晕眼花。认了半天才看明白,信里的内容大概是在国王陛下的英明领导和敏锐的直觉指引下,精灵斥候在迷雾山脉附近发现了大批疑似人鱼的女性生物集结的痕迹,其中以狂吼河附近的人类聚居区最为突出,预计有两百人左右。精灵们发现这些人鱼经常三两成群地在一起活动,她们或是去集市购物,或是拜访附近居民区。精灵从当地平民口中了解到,出于人鱼活泼、善良且尚武的天性,她们与附近城镇的居民,尤其是青年男性建立了良好的友谊,并且经常同当地的波宁人切磋武艺。   据称她们还与流浪到该地的孤山矮人关系不错,经常帮助矮人长者,照顾儿童,与矮人们打成一片。甚至还会帮助矮人预防火灾,清理家园,打扫卫生,因此在矮人中获得了极大的声誉。有消息称索林已经准备带领矮人越过迷雾山脉向伊顿荒原迁移,不知是否与人鱼有关。有精灵在其中发现曾经到过精灵王大殿的女王卫队成员及侍卫长的存在,但是并未发现女王的踪迹。   为探明真相,精灵曾试图接近。但是由于人鱼出色的嗅觉和听力,精灵每次都会被发现。不过所幸,这些人鱼对精灵并无恶感,而是充满善意。一旦有一个人鱼发现精灵在观察她们,其他的都会热情地涌上来邀请精灵参加她们的集会,甚至强行拉走精灵饮酒作乐。由于并未得到命令可以与人鱼起冲突,而且精灵们并没有察觉到她们有恶意,所以每次都会被力大无穷的人鱼拉走。   不过,在与人鱼接触的过程中,精灵了解到女王已离开中土,返程回家。其余人鱼会在迷雾山脉附近待付清林地王国欠款并接回公主后,就返回大海。但据斥候观察,这些人鱼在有意识地保护什么人,而且她们正在兴建房屋,准备长久留居此处。然而由于人鱼的警惕性极高,直到任务结束,精灵们也没能接近那位她们保护的对象一探究竟。   最后该精灵在信中羞愧地表达了自己的无能,并对任务执行不力表示惭愧,愿意接受国王陛下的惩罚。信的结尾带上女王临走前致国王陛下的一封信并附上珠宝若干聊表谢意,信中还提到海洋王国的财务大臣卡丽妲向精灵王承诺,后续欠款将于近日抵达密林。   读着这封驴唇不对马嘴的信,一个呆萌的二逼小精灵的形象鲜明地跃然于纸上。就这封信的内容来看......这写信的孩子是被忽悠傻了吧。   放下信,我直愣愣地看向瑟兰迪尔:“陛下,您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他挑眉:“你想说什么?”   我捶胸顿足:“你就不担心你的精灵们会被人鱼骗吗?”   他闭了闭眼,像是在忍耐什么:“我的精灵没你......想的那么傻,而且你母亲在信中充分表达了对林地王国的敬意,表示她绝无与我敌对之意,并且希望我能好好照顾你。”我怎么老觉得他在说“充分”和“好好”这两个词的时候,咬字特别重呢。   不过相对于女王信的内容,我更好奇的是眼前这位神仙的脑回路:“话说,你是怎么想到派精灵们去监视人鱼的?”   瑟兰迪尔神情倨傲:“这是必要的防卫手段。”   我一脸难以置信地:“你居然真的会这么干?!”   他信心十足地:“有何不敢?我不认为人鱼能对我的精灵怎么样。”   我张大嘴巴看着国王大人,简直要为他掬一把同情之泪:“陛下,您的人还好吗?”   他头歪了歪,眯起眼:“你什么意思?”   我:“呵呵,呵呵呵,没事,看来他们都平安归来了。”心里暗说:贞操回没回来就不一定了。现在我对瑟兰迪尔的某些方面有了全新的认识。派精灵去监视人鱼,你怎么不干脆举块牌子,写上“此处有精灵,速来临幸”。全阿尔达就你们最好认!至于半兽人什么的,我的大脑已经自动过滤掉了。   我抹了把头上的汗,以我对那帮女流氓的了解程度,要不是人鱼族古有不许破环别人家庭和睦(也就是不许当小三)的规矩,恐怕上岸后,所经之处会一片鬼哭神嚎,乱七八糟。不是说人鱼是什么淫乱的种族,只是她们对美色的执着超乎想象。为了生出漂亮的后代,我估计她们一路上碰见的各族适龄优质未婚帅哥,统统遭了殃。   通常来说,吃干抹尽后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地破碎的玻璃心才是这帮禽兽的常态。至于精灵王宫剩下那几个倒霉孩子,要不是我恐吓她们,在这里乱来会被那凶巴巴的精灵王煮了炖鱼汤,以她们的天赋,精灵王的大殿早就被捅出个窟窿了。   不过看起来,塞拉佛娜她们在外边过得挺滋润啊。恐怕这段时间,她们没少祸害附近城镇。至于索林,想起那帮二逼们旺盛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我现在真是无比同情他。恐怕人鱼在他的地盘上,没少干烧人胡子,拐带小孩儿,跟矮人打架的事儿。谁叫这帮头一次上(进)岸(城)的偏(乡)远(下)人(土)鱼(鳖)没见过矮人呢,巴林,你的胡子还好吗。   看看眼前这位优哉游哉的国王陛下,我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他真相了,免得六千岁老精活了一大把年纪,还要被重塑世界观。   于是,一无所知的瑟兰迪尔大人幸福地靠在椅背上,闲闲地说:“看来人鱼对迷雾山脉很有兴趣啊。”   我想想,点头:“是啊,这里是各大种族的交汇点,在这里可以看到各个种族的生(帅)物(哥),而且热情的人鱼们往往致力于同附近的优秀(男性)青年居民建立起良好的合(共)作(度)关(春)系(宵),而且人鱼们都很有爱心,非常喜欢(拐带)小孩子,热爱帮助老人(烧胡子),因此我相信附近的居民会非常喜欢(打)她们的。”   不愧是瑟兰迪尔,密林的国王陛下,他眨眨眼,敏锐地觉得我这话哪里不对劲,却始终没明白过来到底问题出在哪儿,于是他只能接着往下:“不过看来你母亲已经达成了她的目的,只是不知道那位在迷雾山脉的究竟是位什么样的亲戚,竟能让人鱼如此紧张。”   我想想:“不知道诶,就算知道我也忘记了,她又没告诉我,没准儿是去会旧情人呢。”   他被我噎了一下,半晌无力道:“看来,你跟你母亲的关系真如你所说,相当不睦。”   那是,又不是我亲妈,能好吗?   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我习惯了。”   他一脸不赞同地:“虽然我不太了解人鱼,但是在精灵中,哪怕是最粗心的父母也不会放任这么年轻的孩子在外面不管。”   这你要问我那死鬼老爹呀,我哪儿能知道为啥,不过,我耸耸肩:“可能是因为她跟我老爹是二婚吧。”要知道,我那姐姐跟我可差了一千多岁呢。   于是,纯洁的密林国王陛下的人生观再次受到挑战,他扶着额,一副看透世间沧桑的样子:“我懂了,现在我开始相信你说的话了。”   我立马指天起誓:“是啊,陛下,我保证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比珍珠还真。”   他看我的眼神有一丝戏谑:“说到这个,我听说莱戈拉斯给你起了个名字叫‘露瑞塔’。”   呃,我困惑了,话说,还真有人叫“洛丽塔”的?这名儿太不靠谱了吧。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没发现哪里不对,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嘿嘿,其实我觉得我现在还挺适合这个名字的。”   然后我就发现大王的脸又抽了。   他抬头望天花板,终于认命地长叹了一口气:“我真是对你们人鱼某些方面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我被他这话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下意识地回头看了那俩女精灵一眼,却见她俩正在偷笑,于是更奇怪了。怎么了,我刚又说错什么了?   不过随即,瑟兰迪尔的脸变得有些严肃,他挥手屏退两个女精灵,然后转过头来上下打量地盯着我看。我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正想着要不要叫“破喉咙”来救我时,他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成功地让我浑身僵硬,“那么露瑞塔小公主,我很好奇,你的力量究竟来自何方?”   小气的男人   我僵硬地坐在那里,听他继续悠闲地轰炸着我的脑细胞:“虽然那个奥尔瑟雅不肯说,但是还有别的人鱼。如你所说,她们天真活泼的个性可是帮我们了解到了不少事,尤其是关于你那据说在上次重伤之后才开始出现的力量。”   这帮卖队友的二逼!   我努力克制着去摸怀里那颗石头的冲动。关于我那奇怪的力量来源,奥瑟及其他知情的人鱼都猜测跟这颗石头有很大关系。而每次使用那股力量时,我与石头之间产生的共鸣更证实了这点。其实我本来也一直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眼前这位中土世界的“活化石”就是一个绝佳选择。但是想到这位精灵王的爱好,我直接打消了把这颗“白闪闪”交给他的念头。   想了想,我还是打算用女王的血统来唬人,“这个是因为我母亲她......”结果还没说完就被他抢先一步,“你别告诉我,你只是继承了人鱼女王力量的一部分。人鱼的力量来自海洋之神,一个族群的力量总是万变不离其宗,无论再怎么变化,也不会从水系力量中突变出光系力量。”   我:......我还以为这里是超级无敌猪脚科幻漫游。   瑟兰迪尔盯着我的眼睛:“你应该知道你的力量跟其他人鱼不同,你重伤那日我们用国王草配合精灵咒语救你们,成功驱散了其他受伤的人鱼伤口里的黑暗诅咒,唯独除了你。你对所有咒语都没有反应,这也是你母亲的力量之一?”   “也有可能是你......”的力量不够,在他充满压力的瞪视下,我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在他面前我就一零级菜鸟,要是他还不够强大,那我就是专门给人送菜的。   我这边绞尽脑汁地想怎样把我那死鬼老爹编排成天上没有,地下无双,却听他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父亲应该是人类或者精灵。”我一愣,抬头看向他,他说:“关于这点,虽然人鱼们没明说,但是我仔细观察过你们的社会结构,上至王室、大臣,下至武士,全部都是女性,而迷雾山脉附近的精灵斥候也没有发现有男性人鱼的存在,哪怕是作为家属也没有。这无论在哪一个王国都是不正常的现象。”   我好奇了:“难道就不兴我们是母系社会,女尊男卑,男人不准出门?”   他嘴角上挑,嘲笑着我的智商:“虽然中土世界的种族千奇百怪,习俗也千差万别。但是作为迈雅乌妮和欧希的子孙,我不认为诸神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呃,我貌似忘了原著作者是个纯洁的天主教徒了,这种重口味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   瑟兰迪尔说:“我曾经写信给长期居住在灰港的船王瑟丹,据他说,乌欧牟曾对人鱼有命令,如非万不得已不得上岸。至于为什么,瑟丹并不知情,但我想必定与造成你们现在社会结构的原因有很大关系。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究竟为何要违反这项禁令,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在除精灵和维拉之外的种族不得踏上的维林诺也不可能有你们的存在,因此只有常年漂泊在大海上的水手才有可能见过人鱼。   “如果你们是以与其他种族结合的方式繁衍后代,那么人鱼的力量和寿命必定是通过母亲的身体传承给下一代,不受父系能力的影响。否则你们的血脉早就像努曼诺尔人一样变得七零八落,力量也会消失殆尽。因此你的这种力量不可能来自你的父亲。”   我被这强大的逻辑推理断能力震得瞠目结舌,丫儿要去考公务员,绝对满分。而且他说的我完全不知道!我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陛、陛、陛下,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他白我一眼:“瑟丹还说,在那些遭遇海难却死里逃生的水手的描述里,人鱼往往伴随着狂风巨浪而来,她们从不畏惧欧希的愤怒,可以在大风暴中乘风破浪,一往无前。你们的魔力建起的水墙可以保护整只船队安然度过危险区域,你们的歌声能够帮助困境中的水手振作精神并且引导他们到达安全的港湾。但是无论是他见过的人鱼,还是别的传说中都没有关于人鱼会使用这种奇怪力量的说法。所以——。”他停了停,站了起来。   我不安地低着头,躲避他锐利的目光,感觉自己仿佛在这目光下几乎无所遁形。然后我听到一阵轻微的衣物摩擦声,他那宽大的睡袍一角出现在我视线里,他说:“站起来。”   我乖乖地站起来,他又说:“伸出手。”   我乖乖地伸出手,愈发觉得事情开始向奇特的方向发展了。   瑟兰迪尔也伸出手来,覆在我的手上。他的手掌大了我的三分之一,显得纤长而有力。不过这手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冰冷,温暖得让我想起了那个人,那个曾经在我阴暗的世界投下光明,却又离我而去的人。我感受着他掌心因为多年握剑磨出的茧子,有些心猿意马。   他开始念咒,我感觉随着这古老而优雅的语言,一股温暖的气息如水流般顺着他的手心传入我的身体。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他,见他周身依旧散发着属于精灵的柔和光芒,于是我定了定神,放下戒备,让这股水流般的力量在我身体里流转,然后水流慢慢地退出来,我只觉得掌心开始发热,仿佛是听从了召唤一般,白光在我的手心自动显现。   他看着这光:“那天莱戈拉斯说他救你的时候先听到了你的呼救声,并且在他赶去的路上看到了白光闪现。在你受伤倒地的同时,闪光也消失了,然后莱戈拉斯才看到你。那时你的身上还在散发着微弱的白光,这也是他为什么叫你露瑞塔的原因。”   我:“呵呵呵......”原来露瑞塔是这么来的,我还以为莱戈拉斯什么时候变成怪蜀黍了。啊,不对,我是不是应该考虑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他放开我的手接着说:“当别的精灵对你的伤束手无策时,莱戈拉斯找了我来救你。尽管当时你在昏迷中,但是你身上的力量却对我的咒语产生了某种奇怪的反应,在我念咒的时候,直接启动了你的防御本能,把我所有的力量都弹了回来。此后,这白光一直包围着你,医治你身上所有的伤,并驱散了你身体里的黑暗诅咒,直至高热褪去。”   “开始我以为你的力量与罗林的盖拉德丽尔夫人相似,但是那天在大厅,你的这种力量吸引了所有的光源,如果不是你力量不足,恐怕会直接将所有光都吸走,把整个精灵王大殿变成一片漆黑。六千年来,无论是在罗林还是在别的地方我都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力量,这反而更像某种失传已久的妖术。”   我脖子一缩,感觉那眼神彷佛能在我身上烧个窟窿出来,他说:“抬起头来。”   我抬起头,首先看见的是他那繁复的银色长袍下宽阔的胸膛,很好,感谢二次发育,我终于不用做他的腰部挂件了......我的视线慢慢上移,越过那优美的颈子,对上那双灰蓝色眸子,我仿佛看见了星河组成的漩涡在瑟兰迪尔的眼中闪耀。透过这璀璨的星空,我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他眸中,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就像来自漆黑海底的一颗珍珠,脆弱却又引人注目。   瑟兰迪尔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不可拒绝的诱惑:“告诉我,你力量的源泉是什么?”   被美□□惑的我痴迷地:“不知道。”   他一愣:“什么?”   我摊手,神色清明:“我说我不知道啊,连我妈都不知道我这力量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清楚。”想对我用美人计,没门儿,哼!   不料,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危险,我被这眼神惊得向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他想干嘛?   刚刚的一池春水转眼变成了冰山,我看着他眼中的狂风暴雪,不明白我是不是触动了这位的大姨夫机关。不就是没被他的美色所惑嘛,怎么就想杀人灭口了,不至于吧!!!   瑟兰迪尔静静地看了我半晌:“如果我没猜错,所有的咒语和巫术都对你无效。之前你高烧昏迷很有可能只是因为蜘蛛毒性造成的伤口感染。”   什么意思,他刚对我用咒语了?我不明白:“那刚才的白光?”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你的力量似乎在某种程度上与我的法力产生了共鸣,可能你刚才对我放下了戒备,我才能温和地导出你的这股力量。如果你不愿意,恐怕会像上次那样直接引起白光反弹。”   呃,被这么说出自己的小心思,我有些尴尬。一时间,两人无语,我感觉室内的空气都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气息。半晌瑟兰迪尔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了句:“回你的房间吧,别让我发现你存了什么邪恶的心思,否则你这辈子就别想离开这里了。”然后他没再理我,转身快步走进了内室。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自己的房间,泪流满面:真是没见过这么臭屁小气的男人!不过我开始觉得怀里那颗石头烫手了。能吸光,能照明,还能弹飞人,怨不得这位会对我的力量这么上心。想了想刚才,我顿时觉得我这张老脸上开始隐隐发热。   奥瑟一见我,顿时惊叫道:“公主,你怎么了?怎么浑身上下都在发光,尤其是你的脸,亮得都快赶上大殿里的灯泡了!”   我:“.......”怪不得这一路上见到的精灵都在看我。 作者有话要说:  累死我了,明天如果我没去出差,再接着写吧。   妈妈的信   致伟大的瑟兰迪尔国王陛下:   在这鸟语花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的心情却如同迷雾山脉的名字一般阴云密布,充满了凄风苦雨。一想到要与朝思夜想的陛下您分离,我就心如刀割。然海洋王国诸事烦多,妾身不得不提早动身,早日回家。我只能先写下这封信,以表达我对陛下的倾慕之情。   犹记得十年前那个刻骨铭心的夜晚,你那绝世的容貌,迷人的双眸,让我春心(此处划掉)芳心暗许。一想到你那低沉悦耳的迷人声线,如红酒般甘甜醇厚的嗓音,我就浑身发热。而你那宽阔的胸怀,矫健的英姿,更是令我日夜难安,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忘怀。有道是最是春光无限好,我只恨不能撇了这劳心事,与陛下一同享受中土大地的美好春色。   然而深邃的海洋并不能隔绝我的心,我对您的思念犹如奔腾的安都因大河,滔滔不绝。早已听闻陛下雄才大略的我,多么想与你一同遨游在这无垠的大海,在雄伟壮观的海洋宫殿里共筑爱巢。想想看,我是女王,你是国王。我三千岁,你六千岁,我们是多么登对啊。反正我俩一个鳏夫,一个寡妇,也不用担心谁克谁。另外,听说您最爱如星光般的白色宝石,我还有一海洋的极品珍珠宝贝在等着陛下,不知大人是否感兴趣。   哦,对了,我家茉莉小姑娘还好吗?这孩子年幼失怙,从小缺父爱,没啥安全感,对年长的男性总是充满向往。所以相对您家那位冰雪可爱的小王子,估计她会对您比较感兴趣。如此一来,我是多么欣慰啊,我们母女俩的口味竟是如此相近。希望陛下好好享用(此处划掉)照顾她,那孩子会非常开心的。届时小女必将邀请陛下来到海洋王国,与陛下共赴爱的海洋。实在不行,我来密林也可以啊,反正发个大水,清理下你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蜘蛛网、预防火警啊,做做普通的家务啥的,我信手拈来。还能帮密林王宫省下一大笔消防开支,这是多么划算的一笔买卖啊!您说是吗,陛下。   差点忘了,您手下的那帮精灵们真的很可爱,我很喜欢他们,我的手下也非常喜欢他们,尤其是他们竖着两只尖耳朵,在一旁偷听我属下谈话的时候。他们是如此的美丽动人,以至于在繁忙的小镇居民中是这么的引人注目。哪怕他们像人类一样披着斗篷,遮住一身的星光,我们也能一眼认出他们来。多么鹤立鸡群的种族啊!看到他们我就想起了陛下您,为了我们两族的和平,我一定会吩咐我的属下好好照顾这些可爱的小精灵的,请陛下放心。   最后,多么希望有一天能枕着您那强壮的臂弯入睡啊!   您真诚的!   辛西娅小甜甜   ******我***是***瑟***兰***迪**尔***很***想***打***人***的***分***割***线******   自打那天,与瑟兰迪尔在卧室秉烛夜谈(大雾)后,国王陛下对我的态度有所转变。也许是他不好被人说老跟个小姑娘过不去,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懒得理我。于是现在的情况变成了不是我躲着他走,而是他绕着我走。   ......这算什么情况!   我百思不得其解。由于这两天,国王下了封口令,之前的谣言逐渐平息了下去,虽然大家对我的光很好奇,但是没人敢问那天在陛下的卧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更没人知道他这么反常的原因。对此,我很是失落。   我去找奥瑟,她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半天,喃喃自语道:“不至于啊。”   我:“不至于什么?”   她端着下巴,盯着我全身上下探究地:“怎么说,也得等你再长大点啊。”   我:......   我想打你。   我去找莱戈拉斯,小叶子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我Ada说,他那天找你了解了很多事,觉得你是个严重缺乏父爱,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容易对我父亲这样的长者产生依赖感。他还说,林地王国有很多优秀的适龄青年,可供你选择。希望没有他在你身边作为干扰的情况下,你一定会很快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   泼脏水不带这么阴险的。   我去找陶瑞尔,她一脸恍然大悟:“我说陛下这两天怎么好好地说着话,忽然就拐到别的路上去了,感情是因为你呀。”   说着,密林八卦队长意味深长地发出“哦”的一声,两眼放光地看着我。   于是周围那堆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精灵们纷纷点头做恍然大悟状,“哦——”   ......   我落荒而逃。   就这样,我在密林王宫的日子心塞并快乐着。快乐是因为有小叶子经常给我带好吃的,跟我讲森林里的趣事,精灵们看我太闷时常会带我去参加聚会。心塞是因为我那位债主大爷整天见了我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时而雨过天晴,时而阴云密布,我都想不通我到底哪里招到他了。   小朋友们倒是很喜欢过来找我玩,缠着我给他们讲故事。于是我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把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故事给他们讲了一遍,继上次《白雪公主》《灰姑娘》系列把几个胆小的孩子们吓哭后,我再也不敢讲关于后妈和伪白兔的故事了。   那天我刚讲完《海的女儿》,把孩子们感动得热泪盈眶,一个个摇着我胳膊追问“小美人鱼是不是真的死了,美人鱼死后真的会化成泡沫,烟消云散吗,你会不会也这样啊,我不要你死啊......”。我顿时觉得有一千只小鸟在我脑袋里叽叽喳喳,头都大了,怎么解释这只是我们人鱼家长用来唬小孩儿的都没用。眼看孩子们就要哭了,我无奈地抬头望天,却不经意看见瑟兰迪尔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我。我呆滞片刻,正想抬手跟国王陛下打声招呼,就见他傲娇地头一偏,转身走人。我手僵在那里,真是不知道我又哪里惹到他了。不过那天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倒是好了很多,没再那么冰冷了,偶尔也会对我笑笑,虽然我一直怀疑那是面部抽筋。对此,我一直在想,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而且误会的不止瑟兰迪尔,以小叶子为首的一干精灵们这几天跟我说话都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免揭我被他们国王陛下无情拒绝的“伤疤”,好像生怕我会真的变成泡沫飘走。我只想说,这真是个美好的误会啊喂!   时间过得很快,离那天卧室“谈心”,转眼已是大半个月过去了。许是知道人鱼的赔偿金这两天就要到了,国王陛下心情很好,于是,他好,我也好。虽然我不知道具体金额是多少,但是看陛下开心的样子,恐怕中土第一黄世仁没少讹人鱼。不过,这不关我的事,反正大海里到处是宝藏,需要了着人鱼去捡就是了。照这么看,女王真是穷得只剩下钱了。   这两天,大家似乎都很忙。陶瑞尔不知道在哪里忙得见不到人,奥瑟在忙着收拾细软,准备等送钱的使者一来,就随时走人。密林王宫虽然有很多美丽的精灵,但是人鱼是崇尚自由的种族,长久地被困在地下,再多的美男也会看厌,她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出去野了。   于是,在善解人意的小叶子以“病人需要多出门走动,在一个地方窝太久会加重病情,小心任性的女王一生气就不付钱了”等等为由,在国王面前说情后,瑟兰迪尔*黄世仁这才勉强答应我们可以在精灵们的带领下,出宫走一圈。就这样,在时隔一个多月后,我终于再次踏上了精灵王大殿外的土地。   我赤着双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自由时光。这里离王宫不远,不似偏远的树林里那般阴暗。也许是受到精灵王灵力的影响,愈是靠近王宫的地方,这里的大树愈加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精灵们的树屋在苍翠的树叶间若隐若现。树下的空气不似山顶般清新,显得有些沉闷潮湿。一阵微风吹来,带来丝丝阴冷的气息,我的鼻子闻到了些许硫磺的臭味,那是来自南部那座黑暗城堡里的邪恶君主在昭示着它的存在。   然而除了我,似乎没人感觉到这不祥。奥瑟一踏上土地,就嗨了起来。她开心地在林间转来转去,像只快乐的小鸟,唱着我曾经教过她的那首《MY JOLLY SAILOR BOLD》:   My heart is pierced by Cupid,   I disdain all glittering gold,   There is nothing that can console me   but my jolly sailor bold.   Come all you pretty fair maids,   whoever you may be   Who love a jolly sailor bold   that ploughs the raging sea.   My heart is pierced by Cupid,   I disdain all glittering gold,   There is nothing that can console me   but my jolly sailor bold.   我听得一头汗,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可是人鱼狩猎的时候唱的歌。大姐,别一出王宫你就原形毕露呀,都七千多岁的老妖精了,你别让这群小精灵笑话。哎,你拉着螺号小哥要去哪儿?   “奥瑟,你别闹了,快回来,喂,你别拉着法伦往小树林里跑!”我急得大叫。   莱戈拉斯在旁边笑着看热闹:“看来这些天,可是把你们憋坏了。”   我尴尬地:“嘿嘿,嘿......”那是,到嘴边儿的肉吃不上,这帮禽兽能不憋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加勒比海盗不,我一直觉得这首歌充满杀气和魅惑感。   战斗民族   我尴尬地挠挠头,突然注意到今天卫队中似乎少了一个人,“陶瑞尔呢?”我环顾四周。   莱戈拉斯:“这两天南部来的蜘蛛越来越靠近王宫了,陶瑞尔正忙着带领卫队清理蜘蛛巢穴。”   怪不得这几天都没见她,“陶瑞尔看样子很喜欢打架......战斗的感觉呢。”连奥瑟都说这姑娘适合成为人鱼。的确,就这点来说,陶瑞尔跟人鱼之间有个最大的共同点——都是战斗狂!   莱戈拉斯深表赞同:“陶瑞尔是卫队中身手最矫健,武力最强悍的精灵。年纪轻轻就在数次战斗中屡立奇功,表现突出。我父亲亦对她赞赏有加,破格升她为王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卫队长。”   我奇道:“国王陛下很喜欢陶瑞尔吗?”   莱戈拉斯有些怅惘:“陶瑞尔是孤儿,她的父母在很久以前的一次对抗半兽人的战役中双双遇难。等于说她是我父亲看着长大的,就像我父亲的半个女儿一样。”   我表示真是难以想象瑟兰迪尔温柔地当爹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不过我注意到,每次说到陶瑞尔的时候,莱戈拉斯都眼含秋水,笑意盈盈,于是我笑着挪揶他:“你是不是喜欢陶瑞尔啊。”   小叶子的脸上出现淡淡的红晕,但是他强做镇定状:“不是,我只是拿陶瑞尔当好兄弟一样。她是我的得力助手,也是我父亲的左膀右臂。”我看着他那害羞样,心想这要是让那些暗恋他的姑娘们看见了,还不得碎一地华丽丽的少女心呀。   说话间,我们来到一棵足有三人环抱粗的山毛榉树下,一条看起来很结实的木梯直通树顶,我看着树上那栋小巧轻便的树屋,再看向莱戈拉斯。他说:“这里就是我的树屋。平常没什么事的时候,我们就住在这里。”   我:“呵呵,真是个精妙的好住处。”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天线宝宝呢。   莱戈拉斯带着我爬上树屋,这里并不像我想象的狭窄,屋内干净、整洁,就地取材山毛榉搭建而成的白色树屋宽敞明亮,通风性好,精灵们不惧严寒,所以不用担心气温的问题。我站在窗边看着林海在我们脚下,随风而动,波澜壮阔。大大小小的树屋掩藏在树叶做成的华盖下,金色的阳光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柔和、温暖的外衣。   我赞叹地看着这壮观的景象,叹道:“没想到这里竟然能看到这么动人的美景。”   叶子笑:“这也是为什么,即使有巨蜘蛛的威胁,我们也不愿放弃密林的原因。哪怕是安全的精灵王宫,也不能阻断我们对自然的向往。”   我回头看着他,只见和煦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柔光,白色的华服随风飘逸,衬得他整个人都好似即将乘风而去的小仙女(这都什么比喻啊)。于是我也笑:“是啊,谁愿意放弃这样的美景,我那些同伴们没能留下来,真是抱憾终身。”   他说:“也不一定呀。”   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一脸促狭:“其实,听说她们的那些事迹后,我就有种感觉,如果她们真的留下来,我们不一定会像现在这样轻松地站在一起说话。”   我想想,貌似有道理,指不定幽暗密林早变成中土世界的东非大裂谷了。于是,我做扶额状:“莱戈拉斯,你又嘲笑我。”   小叶子笑得眉眼弯弯:“其实你母亲还是很为你着想的,把你送到精灵王宫后就走了,不然林地王国的宫殿这会儿可能已经变成了海洋王国的水晶宫,连我父亲都不一定能防得住她一掌。”   这毒舌功力,快赶上他爹了!我故作生气状,瞪着这小狐狸,他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于是两人相视而笑。不过,莱戈拉斯随即变得有些伤感:“不知道如果我母亲还在的话,会不会也跟你母亲一样。”气氛顿时凝滞,我愣住,“我已经不记得我母亲长什么样了,我父亲从来没提过她,没有一张画像,也没有只言片语。”他的眼神暗淡下来,透着深深的忧伤。   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看向远处。太阳正高挂在天空,万物欣欣向荣,天地间一派生机。在这世间最耀眼的光芒下,哪怕最邪恶的阴影也会退避三舍。   沉寂片刻,我笑道:“莱戈拉斯,我们那里有句话‘为母则强’。哪怕再软弱的女人,成为母亲后也会变成女强人。很可惜,我母亲没有做到这一点。她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父亲,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甚至让我因此受到很大伤害。要知道,莱戈拉斯,有些时候绝口不提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因为那是内心最深的伤疤,触之即痛。”   “所以,”我一脸老成地看着他,说“知道吗,莱戈拉斯,你很幸运,你有一个坚强的父亲,他那宽阔的脊梁足以为你撑起一片天。”   莱戈拉斯沉思片刻,终于愁眉渐舒,于是他展开一个释然的微笑,安慰我:“你真是一个懂事的姑娘,我相信你母亲内心深处其实是爱你的。”阳光下,金发的少年笑得仿佛清晨的朝露般晶莹剔透。我欣慰地看着他,心想:果然,安慰一个人的最佳方式就是让他知道这世上有人比他还惨,而我就是那个更惨的......   迷失儿童小叶子心情大好,他笑道:“我想我父亲如果知道你这么说一定会惊讶,他居然还有你这么一位红颜知己的。”   妈蛋,那不就真成后妈了!   我笑得内牛满面:妹的,谁敢跟他谈心啊,祖宗八代都能给你翻出来。   我们聊得正嗨,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螺号声,莱戈拉斯一听,神色一紧:“这是警示用的号角,有敌人入侵。”   我刚跳起来,就听树下有人在喊:“殿下,殿下!”   我们探出头去看,树下法伦一脸焦急地对我们说:“殿下,出事了。国王陛下召集所有精灵立刻回到精灵王大殿!”   我俩急匆匆地从树上下来,跟奥瑟他们汇合后,往王宫飞奔。路上,莱戈拉斯问法伦出了什么事,法伦说:“刚才有精灵报信来说,陶瑞尔带领的一个小队本来正在清理一处小的蜘蛛巢穴,谁知突然遭遇大批蜘蛛来袭,他们腹背受敌,遭受围困,情势危急。有一个精灵拼死杀出重围,前来报信。”   莱戈拉斯紧皱眉头:“人呢?”   法伦说:“就在大殿,据说人受了重伤......”他话还没说完,我就觉得眼前一花,只见王子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眼前。   我长大嘴巴,看看法伦:“你们王子一直这么快吗?”这速度,波音747甘拜下风。   法伦:“........王子小的时候偷懒不肯训练跑步,就会被陛下绑在大角鹿的角上跟鹿一起跳热身操。”   我:够狠!   幸好树屋离王宫不过二百米,我很快便看见了王宫大殿。我看见很多精灵陆续从各个方向赶来,大家行色匆匆,神情紧绷。门外的石桥下,密林河依旧奔流不息,刚一走进大门,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不由心一紧。   远远地我看见王座下围了一群人,血腥气就是从那里飘过来的。本来我们应该听从精灵的指引回自己的房间呆着,但是我却不由自主地迈步向那边走去。奥瑟拉住我,我回头看她,她轻轻地对我摇头,表示不想让我掺和到这些事情里。耳边那属于灵魂的哀鸣声再度响起,我心一横,固执地把她的手甩开,向那边走去。   赤裸的双脚刚一踏上王座下冰冷的青石路面,我就被激得浑身一哆嗦。耳边,哀鸣还在继续,但已越来越微弱,那是属于生命在迅速流失的信号。我快步走上前去,看到被一群人围在中心的那个精灵,他倒在地上,已气若游丝。医生正努力抢救着他的生命,但是他伤得太重了,血正从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里泊泊地往外流,怎么也止不住。   作为伊露维塔的首生儿女,精灵们不会衰老,不会受到疾病的影响,他们本该无病无灾快乐地活到世界末日。但是如今,那些狰狞的伤口正在夺取他的生命。即使医生已驱散了他体内的黑暗诅咒,但殷红的鲜血却越流越多,逐渐在他身下汇成一池血水。医生无奈地摇头:“艾瑟拉斯草虽然能驱散诅咒,但是他伤得太重,蜘蛛的毒性已深入他的体内,必须先想办法止血。”   小叶子站在一旁悲哀地看着,瑟兰迪尔眉头紧锁,脸上似有黑气萦绕。我看着那滩血迹不断扩大,已逐渐蔓延至我的脚下,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不由向后退去。那些黑暗的记忆再度被唤醒,耳边似有凄厉的尖叫声响起,我已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回忆。   奥瑟走到我身边扶住我,我回过神来,奋力将那些血腥的回忆从脑海中撇出去。对上她担忧的眼神,我勉强笑笑,表示自己没事。瑟兰迪尔半蹲在伤者身旁,开始念咒,试图挽救他的生命。但是收效甚微,眼看精灵的脸色已趋向死灰色。这时我注意到人群里有一名女精灵,她神情悲痛,泪眼婆娑,已经明显隆起的腹部说明了她的身份。几个女精灵在一旁扶着她,低声安慰着。金发的美丽女子虽已摇摇欲坠,但是依然坚强地支撑着自己不倒下。   我感觉自己的力气似乎又回来了,便放开奥瑟的手,走上前去,推开已经束手无策的医生,跪在伤者身边,把手放在精灵腹部最深的伤口上,然后抬头对上瑟兰迪尔惊异的目光,我虚弱地笑:“陛下,请念咒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沉闷啊!下章继续逗比。   闪耀吧!玛丽苏   前面说过,虽然我本人也会使用这股力量。但是基本上我只会把它当手电筒一样,开了关,关了开。如果不是那次瑟兰迪尔说这力量还有治愈功能,我根本就不知道还能这么用。所以为了避免我“发功”的时候大开大合,反而加重精灵的伤势,我只能求助瑟兰迪尔来引导我。   只见他皱着眉头看着我,我也毫不示弱地看着他,于是我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一阵。半晌,他看了站在一旁正殷殷期盼的伤者家属,那个大肚子的女精灵一眼,叹了口气,伸出手来,覆在我手上。   他念起咒语,我感到那股熟悉的温暖气息再度顺着手心传入我的身体,我闭上眼睛,像上次一样放松身体,尽量让这气息流转在我身体里流转。然后,他引导着我的力量慢慢退出我的身体,我感到掌心发热,柔和的白光再一次出现在我手心。   只听瑟兰迪尔说:“跟着我一起念。”   “Mennoo nin na hon i eliad annen annin, hon leitho o ngurth.”   我跟着瑟兰迪尔,一遍遍地吟诵这古老的语言,手心的白光亦随之增强,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在咒语和加持版白光的作用下,盘绕在精灵伤口里的黑色死气被彻底驱散,血液里的毒性亦被清除,伤口终于不再流血。我看着精灵灰败的脸色逐渐褪去,心底开始感到喜悦。诚如这咒语所言:愿将我之福转于他,愿死亡的阴影远离他。   我看着精灵依旧苍白的脸色,他的呼吸还是很衰弱,心跳时有时无。由于他伤得太重,咒语跟白光虽能克制毒性,医治伤势,但效果过于缓慢,并不能彻底拯救他的生命。有了精灵王和人鱼的双重祝福,或许会更有效。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将原本沉于腹中的人鱼珠送到嘴边。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我俯下身,嘴唇贴在伤者冰冷的额头上,人鱼珠发出莹莹的蓝光,将生命之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精灵体内。   人鱼珠,顾名思义,人鱼的生命之珠。我们所有的力量皆来自于它,有了人鱼珠,我们可以翻江倒海,呼风唤雨。有了它,我们能够青春永驻,甚至唤醒濒临死亡的生命。它是我们的生命之源,力量之本。以人鱼的生命之力来拯救他人性命,就是人鱼祝福的真相。   好吧,说了那么多广告词,其实就是传说中白娘子的内丹。人鱼族天生人手一颗,整个中土大陆只此一族,别无分号。不过与传说中不同的是,我们要是失去了人鱼珠,就不是失去所有法力这么简单,而是会直接升仙。   我以前只看别的人鱼这么做过,奥瑟警告过我不要轻易用这种方式救人,因为这太消耗能量,所以人鱼在救人的时候就是最脆弱的时候,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而且,貌似嘴对嘴更有效的说......不过,想想人家老婆就在边上呢,还是算了。   渐渐地,我感觉到精灵冰冷的躯体开始有了温度,耳里听到他的心跳逐渐变得有力,生命正在回到他的身上。看着精灵的脸上逐渐涌现血色,我松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把人鱼珠收了回去。   “他没事了。”我有气无力地对边上的人说了句。半跪在地上,我眼前一阵阵发黑,以至于我不得不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防止当场栽过去,我猜我这会儿的脸色肯定很“好看”。奥瑟过来扶着我,一脸担忧。   瑟兰迪尔吩咐人将受伤的精灵抬了下去,他虽然性命已无大碍,但仍需要进一步观察和治疗。奥瑟扶着我站了起来,我晃了晃头,把眩晕的感觉甩出去。   感受着周围或欣赏、或惊讶的善意目光,我不禁有些飘飘然,我猜在他们眼中我这会儿一定正闪烁着圣洁的玛丽苏之光(因为我本来就在发光),瞧,多么耀眼啊。   瑟兰迪尔跟医生嘱咐了几句,回头看向我,眼神不再冰冷。我冲他笑笑,这回他没再白我,神情温和地点点头,冰山终于开始融化了。   莱戈拉斯看我的眼神有些担心,我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刚才一直站在旁边的病人家属,那个美丽的金发女子走了过来。她扶着肚子,满脸苍白,很是虚弱,尽管看上去已是一阵风就能刮倒,却还坚持着向我行礼。   她说:“谢谢您,来自深海的公主,您的魔力挽救了我们一家的生命,我将永远铭记于心。”别看人家看着一副小白花样子,身姿柔弱,我见犹怜的,却始终秉持着贵族式的骄傲与礼仪,真是个坚强的姑娘。   这时,我感觉精神好了很多,忙摆了摆手,刚想客套两句,就见她忽然脸色大变,额上浮现豆大的汗珠,痛苦地捂着肚子。莱戈拉斯见势不妙:“海洛伊丝!”   我见状一把扶住女精灵,一手摸上她的肚子,我清楚的感觉到胎儿在腹中痛苦地挣扎、扭动。四五个月的胎儿已经发育出声带,虽不完全,但我仍能感受到它痛楚的尖叫声像针扎一样刺激着我的大脑。她终究还是动了胎气,周围顿时一阵兵荒马乱。   你们两口子是商量好的吗!   来不及抱怨,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按住这个叫海洛伊丝的女精灵的后脑勺防止她挣扎,然后直接亲上了她的嘴唇,人鱼珠再度闪耀着蓝色的光芒,将能量不要钱似的送出去。   世界顿时安静了。我大概能想象到众人眼中的情形:黑发的人鱼少女抱着金发的精灵美女深情地拥吻着,如此唯美的画面旁是一群呈现石化状态的围观群众。   感觉到周围的寂静,我偷偷睁开眼,海洛伊丝瞪大的双眸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恐。呃,我往旁边瞥了一眼,小叶子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简直不亚于十级龙卷风过境。我满怀希望地看向瑟兰迪尔......   冰山没化,冰山碎了。   “咔哒”一声,玛丽苏光环破裂。   我怎么就忘了这作者的尿性!   由于行动及时,我感觉到剧烈的胎动已经停止,宝宝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沉沉睡去。我收回人鱼珠,放开女精灵。海洛伊丝摸着自己肚子,呆滞半晌,这会儿她终于明白过来了,脸上出现一丝红晕,结结巴巴道:“那、那个,谢谢你。”   我无力地摆摆手,让精灵们带大肚婆赶紧回去休息,这一天的刺激可不是小的,别再动了胎气我就苦逼了。   当然我受的刺激也不小,本是辉煌的玛丽苏荷尔蒙激情穿越转眼变成了狗血的女版背背山加双节棍3P恋曲,我仿佛看见了一朵正在冉冉上升的拉拉之魂在精灵王大殿上空闪耀。   瑟兰迪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抿着嘴,眼神飘忽地望向别处。毕竟一天之内,人家两口子都让我亲过来了,他能有什么好说的。   莱戈拉斯这会儿已经不知道他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你现在还晕吗?”他忍得一脸抽搐。   我哀怨地看着他表示,我不晕,我一点都不晕。我现在清醒得很,绕着精灵王大殿跑上三圈,跳一段疯癫版美式踢踏舞顺带跳进门口的密林河绕森林游上个来回绝对没问题。   于是大家都被我感动了,纷纷背过身去,把后背留给我以示信赖。从肩膀抖动的频率来看,大概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了吧。   瑟兰迪尔清了清喉咙,把眼里的笑意压下去:“咳,茉莉,你先回房休息吧。莱戈拉斯,卫队到齐了吗?”   气氛一下变得很严肃,莱戈拉斯神色一正,随即挺直脊背,说:“都到了,随时可以出发。”   瑟兰迪尔:“需不需要我让莫诺跟你一起去?”   莱戈拉斯蔚蓝的眼中似有寒光闪动,他笑容自信,好似正在欣赏猎物在网中挣扎的小狐狸:“不用,对付几百只蜘蛛,用不着出动正规军队,两百名训练有素的王宫侍卫足以让那些邪恶的黑暗生物见识到木精灵的真正实力!”   瑟兰迪尔欣慰地看着他,只见父子俩一个桀骜不驯,俾睨天下,一个淡定自若,胸有成竹,各自在王座下散发着酷炫狂霸拽的王者气势。   我眨了眨快要被闪瞎的眼,弱弱地打断他们俩:“那个,我想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   “茉莉,你需要好好休息,刚才......”莱戈拉斯收起气势看向我,顿时愣住:“你这是......”   瑟兰迪尔看着我,一脸抽搐。   我摊手,随着这动作,我全身每一处毛孔都在向外渗透出耀眼的白光,“我现在一点也不累,而且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完全停不下来。”此刻,我整个人活像只大号萤火虫。然而这光还在增强,现在我一个人放出的光就足够照亮整个洞穴。   不但如此,刚刚消耗的能量,好像全部都补回来了。随着怀里的石头已经热到发烫,源源不绝的能量还在不断涌遍全身。   我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就好像传说中的超大功率发电站,因为充电过度,而不得不向天空放电以释放压力。   ......   谁能告诉我开关在哪里啊!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灵力暴*动可不是好玩的,通常玄幻小说里,高手出现灵力暴*动后,如果不能顺利压制下去,轻则吐血,功力尽失,重则走火入魔,爆体而亡,更别提我这样的新手菜鸟。于是本就手忙脚乱的精灵们这下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大家都在想办法怎么样帮我把暴走的灵力压下去,大殿里一片鸡飞狗跳。   最后还是瑟兰迪尔黑着脸,怪笑着说了句:“反正那些蜘蛛最喜欢捕食会发光的活物,到时候就把她丢给那些蜘蛛吸引注意力!”   大家:......   当时我的光就给吓回去了。   于是半个小时后,我顺利地跟随大队精灵疾驰在解救巡逻小队的路上。我郁闷地骑在马上,气鼓鼓地瞪着前头那个一身戎装的老妖精。   同样郁闷的还有莱戈拉斯。也不知道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莱戈拉斯,终究瑟兰迪尔还是跟着我们一起来了。瑟兰迪尔不放心,奥瑟也不放心,于是她也跟来了,顺便还把密林王宫仅剩的七八个人鱼也一起拉上。   奥瑟不放心,于是王宫总管和王室大臣也不放心,就这样,本来只有二百人的救援队规模最后变成了一支足有五百人的大部队,比传闻中蜘蛛的数量都多。大家一起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地向森林南边,据说是密林山脉的方向进发。   之前根据维恩,就是受伤的那个精灵的所报,他们一行十几人,原本在精灵小路附近清除一处蜘蛛巢穴。忽然遭到大批蜘蛛偷袭,没有防备的精灵当场牺牲两人,数人受伤。陶瑞尔见势不妙,果断带领剩下的精灵退到附近山上一个山洞里,以山洞作为依托,抵挡蜘蛛的进攻。由于很多同伴受了伤,弹尽粮绝,医药匮乏,跑得最快的维恩不得不自告奋勇杀出重围来报信,并因此受了重伤。所以现在大家很生气,非常生气。   望着这支浩浩荡荡充满杀气的队伍,我在心底默默为那些蜘蛛画起十字。阿门!   活该,让你们惹精灵。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落日将余辉洒在这支土豪金部队上。瑟兰迪尔骑着大角鹿,除了我、叶子和个别几个将领骑着马外,其他人都是轻装简行。精灵走路轻盈无声,人鱼是根本就不穿鞋,因此除了马蹄声,四周一片寂静。整座森林没有一点响动,似乎所有的动物都感应到了即将到来的风雨,躲了起来。   向密林南边疾行了约三刻钟后,我们逐渐偏离了密林河。树林越来越茂密,阳光被遮住,四周变得愈加阴暗。现在我已经不去想太阳到底下山没,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根本就看不见天,白天黑夜完全一个样。   终于瑟兰迪尔一抬手,部队停了下来,等待国王的命令。   森林里那股阴冷的气息越来越重,铺天盖地般向我压过来,我又开始抖了。不光如此,“咯、咯”的上下牙打架声,在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   莱戈拉斯疑惑得四下张望:“什么声音?”瑟兰迪尔忍无可忍地瞪了我一眼,我抖得更厉害了。   我一边牙齿打颤,一边抖着说:“莱、莱戈拉斯,我能叫你小叶子吗?”连身下的马也被我的恐惧感染,不安地打着响鼻,马蹄焦躁地跺着地面,幸好这到底是匹训练有素的战马,没直接把我甩下去。   在莱戈拉斯困惑的眼神中,我颤抖着嗓音说:“小叶子,我得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我不会骑马。第二,我怕蜘蛛。第三,我不会打架啊......”我颤颤巍巍的女声经过恐惧变形后,在寂静的树林间久久地回荡着,如泣如诉,如怨如慕,显得飘渺悠远,与周围诡异的气氛竟有异曲同工之妙。于是,所有人的脸都黑了。   瑟兰迪尔脑门儿上蹦起“十”字。   于是十分钟后,我百无聊赖地跟十几个郁闷的小精灵,还有七八个同样无聊到爆的人鱼一起被留在了这大后方。   我伸长脖子往大部队消失的方向望去,很想再见识精灵们的战斗英姿,却被密集的大树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见。森林屏蔽了一切声音,更听不到前方战场的动静。刚刚瑟兰迪尔部署完毕后,一声令下,精灵们悄无声息地往那个方向扑了过去。我本来也想去来的,瑟兰迪尔一句:“怎么?你想当诱饵?”成功地把我留了下来。   有什么了不起,不去就不去,哼!   精灵们负责四周的警戒,他们警惕地竖着耳朵听着周遭的响动,时刻保持着警觉。人鱼们则在中间保护着我,对此,我表示我很有安全感......泥煤啊!我明明是来当救死扶伤小天使的,怎么就沦落到这里玩泥巴了?   于是,已经闲到踢树叶玩的我清了清喉咙:“小螺号。”声音要多无赖有多无赖。   紧张的气氛顿时消失无踪,感受到同伴好奇的目光,法伦一脸无奈:“公主,我不叫小螺号,我叫法伦。”作为国王陛下的传令官,他却被留在了后方,可想而知这位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我顶着张萝莉脸继续耍无赖:“不嘛,小螺号,无聊死了,我想起来一首歌特别适合你,不如我唱给你听。”说着我就唱开了:“小螺号,嘀嘀嘀吹,海鸥听了展翅飞......”   法伦被这奇葩的歌搞得哭笑不得,精灵们笑得肩膀一抖一抖,人鱼们已经被我雷到东倒西歪,奥瑟扶着脑袋,喃喃自语道:“她今天又忘吃药了......”   唱着唱着一阵风吹来,顺带着熟悉的腥臭味扑鼻而至,然后我就开始拐调了,“嘿嘿,嘿,法伦,你们听见什么了吗。”法伦黑着张脸:“听见了。”一旁的奥瑟拔出剑:“我也听见了,树上。”大家顿时安静下来。   我抬头望去,试图看清树上有什么。但是视线被层层叠叠的树叶所阻,什么也看不到。微风拂过,叶片相互摩擦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好似有人在低声呢喃。同时还伴随着无数细碎的咔嗒声,好像有无数雨点正密集地打在树枝上,而我我却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树林间空气愈加阴冷,腥臭味也越来越浓烈。   听这动静,来得还不少。我此刻只想内流满面,你妈妈的吻,好好地当你的蜘蛛不行吗?搞你妹的天降奇兵啊!   我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去,人鱼们抽出剑把我围在中间,精灵们肌肉紧绷张弓搭箭瞄准树梢,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一只蜘蛛下来。法伦眉头紧锁,叫道:“阿莱克!你看到什么了吗?”   一个精灵从隐蔽的树枝间探头出来:“是蜘蛛,起码上百只。”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喉咙眼儿,但是没有一个人动,现在大家等于是进了蜘蛛的包围圈,乱跑等于找死,敌不动我不动就是最好的防御方式。   我看了树上那精灵站的地方,离地面足有七八米高,我正想着你站那上头怎么打架,就听树上传来一声跟老鸹报丧似的嘶嚎,然后所有的蜘蛛都开始动了。   进攻正式开始。   周围大树的树冠都在剧烈地颤抖着,好像巨人的手在摇晃。无数蜘蛛从树上爬下,或者直接吊着蛛丝滑下来,只见铺天盖地地好像整座森林都是蜘蛛,天上在下蜘蛛雨,地上还有无数蜘蛛源源不断地扑过来。   精灵们镇定地射出箭,人鱼拔刀将冲到跟前的蜘蛛砍翻,精灵与人鱼相互配合,协作无间。一时箭如雨下,刀光剑影,硬是将蜘蛛拦在了这小小的二十人防御圈外。蜘蛛们一时近前不得。   这时我看见树上的阿莱克刚刚射出一箭,就被来自上方的蜘蛛扑倒,从树上掉了下来。精灵们脸色大变。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残影飞快地扑过去,接住阿莱克,滚到一边。我听到我的侍卫艾达欢快的声音“接住了!”所有人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喘够两秒,由于少了一个人,战圈出现了一个缺口,蜘蛛们瞅准空档扑了上来,瞬间压力骤增,战圈顿时被冲散。大家被分散成好几个小的团体,不得不背对背靠在一起,拔出剑与蜘蛛近身缠斗。   奥瑟拉着我一边后退,一边砍杀着扑上来的蜘蛛。眼看蜘蛛越来越多,法伦砍死了几只蜘蛛,拿出螺号就想求援,结果不慎被一只蜘蛛扑倒。我一见,抬手就想放光赶跑蜘蛛,奥瑟抓住我的手制止了我,一刀把那只蜘蛛砍翻。   “你没听精灵国王说吗,那些蜘蛛会被光吸引,不想招来更多蜘蛛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她气急败坏地挡在我跟前,挥舞双刃左劈右砍。由于在地面上人鱼的力量受到限制,因此她只能加快动作直把两手舞成了风火轮,凡是冲到她面前的蜘蛛全被绞杀,我眼睛顿时成了星星眼,真是太帅了!   呃,我看了看四周,发现大家都在挥汗如雨地战斗,蜘蛛们前赴后继地向他们涌去。我这块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居然没有一只蜘蛛上来咬我。偶尔有只蜘蛛跑过来,也会被奥瑟惊人的气势所吸引,转而向她跑过去。   于是,我不爽。   眼看有同伴不时被扑倒,刚刚升腾起的恐惧消失无踪。玛丽隔壁,居然瞧不起老娘,不就是我弱点吗,连蜘蛛都不把我当回事。我生气,我很生气。不让用光是吧,我就不信没别的办法了。   我四下张望,看到一棵稍微细点的但也足有一人环抱粗的大树,就是你了!   我直接走过去,一把抱住,然后扎起马步,气沉丹田,将力量灌注到双臂,大喝一声“咿呀!”   大树摇晃着,发出沉闷的呻*吟,好像才刚刚睡醒。然而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随着力量的加大,这棵足有七八十年历史的大树被连根拔起,不断发出“噼啪”的树根断裂声。   世界再一次安静下来,大家张大嘴看着我的壮举,连蜘蛛都停了下来,呈现呆滞状态。   终于,我青筋暴起,大吼一声“走你!”,最后一条树根应声断裂,我成功地把大树整棵拔起。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跑啊!”然后我的人鱼侍卫带头狂跑至一处低洼处,跳了下去,其他的精灵跟人鱼紧随其后。奥瑟把法伦往肩上一甩,一路狂奔至洼地也跳了下去。   见周围已经没有同伴,怀抱大树的我冲蜘蛛们邪佞一笑,感受到蜘蛛们集体一抖,我很满意,现在老子要进行我前世最爱的一项运动:拍苍蝇!   别问我为啥这么无聊,当年因为心脏病常年卧病在床,家里人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动,生怕我受到刺激。无聊过头的后果就是我练就了一手拍苍蝇的绝活。在十几年如一日的拍苍蝇生涯中,我竟领悟出了诸如“无影手”“千手观音”“面不改色心不跳原地拍一千只苍蝇大法”等等诸多绝技。   于是,面对如此神技,这些蜘蛛今天可倒了大霉。只见我抡起大树,一招“横扫千军”,扫飞一大片。扫蜘蛛的过程中,手里的树还不时地撞断其他大树。蜘蛛们怪叫着冲上来,结果不是被拍扁就是被老娘直接铲飞到空中,再次落下来时被我以高尔夫全垒打标准姿势打飞出去。   “上垒!满分!耶!”我在心底为自己比了个“V”。至于那些敢从背后偷袭我的,直接被我头也不回,反手一树干,拍死一片。有想逃跑的,被我嗷嗷叫着追上去,一只只拍成一片片。   不消片刻,上百只蜘蛛被我一扫而空。   把最后一只蜘蛛拍成泥,我满意的把手里还剩下的一半光秃秃的树干插到地里,欣赏着我的杰作。   人鱼跟精灵们从坑里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顿时被周围的景象惊呆:只见以我为中心,方圆五十米内的大树全被铲断,只剩下一截截断口处参差不平的树桩在昭示着曾经辉煌的过去。月亮从云后探出脸来,将温柔的月光洒在我身上,我一手斜倚在大树上,一手叉于腰上,两脚交叉,保持着一个风骚的姿势站在那里,背景是遍地的蜘蛛尸体和狼藉的残枝落叶。   此时,感受着鱼&精们震惊的目光,我的脑海中飘过当年我奶奶最喜欢的,那首被我改编得面目全非的黄梅戏: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似一只猛虎下山来   动若疯兔吓死人   行动好似风拔啊——啊柳!   .......   咦,我觉得我好像又忘了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章,累死我了,碎觉去了。   蒙娜丽莎的微笑   奥瑟跑过来,上下看着我:“你.....还好吗?”   我不在意地挥挥手,表示我很好,让她去把伤员带过来,然后我抬手放光,把所有伤员都罩在里头。反正现在蜘蛛都被打跑了,管他三七二十一,敢再来我就敢再拍!反正我现在豪情万丈,豪气干云,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冲天做女王三段式大笑。   至于是不是cos了井上织姬MM还是作者干脆走错片场了这种问题,我就不甚在意了,哦,对了。我还得继续思考被我遗忘了的那件重要的事呢,到底什么来的?   奥瑟张了张嘴,不过看我这样子,终究没说什么,还是去帮伤员了。   于是驱散了法伦他们身上的毒性后,我就保持着这个贵妃醉酒的姿势,一直等到精灵们回来。看样子他们成功地把被困的同伴救了出来,因为我看到了陶瑞尔的身影。不过现在大家已经顾不上欣喜了,全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切。桃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看眼前的景象,再看着我:“这是......你干的?”   我傲娇地点点头,陶瑞尔哈哈大笑,过来冲我肩上拍了一下:“行啊你,没看出来啊!”这姑娘浑身上下衣服破破烂烂,几乎变成了亚马逊女战士,而且她身上到处是伤,脸上还有血迹,但是依然屹立不倒,镇定自若地指挥大家抬伤员。   我被她拍得差点背过气去,一口气憋在胸口:“哪里哪里,倒是你,你还好吧。”   她豪爽地:“没事儿!今天那些蠢蜘蛛就是仗着偷袭,才让它们捡着了便宜,我们木精灵可不是吃素的,就算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能让它们横着回去。”   真是女中豪杰啊,不过,怎么少了些人,“莱戈拉斯他们呢?”我四下张望,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   桃子往南边望了一眼“他们在后面打扫战场,让我们抬着伤员先回,他们随后就到。”   “哦,”我点点头,“把伤员抬过来吧。”   在桃子疑惑的眼神中,我让他们把伤员集中到一起,再一次释放出白光。今天被吓了好几次后,我现在已经能随时将这股力量收放自如了。开开关关,毫无压力,从此想爆seed就爆seed,麻麻再也不用担心我会走火入魔!   陶瑞尔瞪大眼,眼神在我和覆盖在伤员身上的白光游移,她喃喃自语:“今天还有别的惊喜给我没有?”   我回了她一记媚眼,继续“发功”,不知怎的,心中却愈发不安起来。   这种不安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我看见了那抹熟悉的金发。   小叶子跟着其他精灵从林间走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树林,大家纷纷表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莱戈拉斯还夸张地原地转了一圈,确认了半天:“我走错地方了吗?怎么才不过几个小时,树林就变平地了?刚这里造山运动了?”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大家不是被树林的惨样震住,就是眼神在我和那位此时正笑靥如花的精灵王身上打转。   ......   我看着对面的美人儿骑在威武的大角鹿上,从树林里走出来后,他停了下来。月光仿佛为美人披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面纱,本就灰蓝色的双眸这下更是似有寒星浮现,再配以皎皎的月光,灿灿的金发,闪闪的额环,熠熠的凯甲,我竟有种要被闪瞎了的感觉。   瑟兰迪尔先是神色镇定地用目光逡巡了现场一圈,最终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然后,美人儿笑了。   那一刻花都开了!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看着眼前的美人儿,我的脑海里飘过无数句子,但是最终还是定格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八个血淋淋的大字上。   我终于想起来先前被我激增的肾上腺素挤到角落里的重要记忆是什么了:   啊啊啊!债主大人啊!我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人说笑是最能体现人内心深处想法的表情,不信,你看,古往今来形容笑的词语有:干笑,傻笑,苦笑,坏笑,阴笑,淫笑,怪笑......等等,我现在就介于干笑和傻笑之间。   我尴尬地保持着斜靠在树上的姿势,忍着阵阵寒流,冲正在怪笑的瑟兰迪尔“嗬嗬嗬......”笑得无比难听,我感觉我的脸都快被冻僵了。   奥瑟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冲我使眼色,示意我好好回话,别这么吊儿郎当的。我笑得都快哭了好吗,你以为我不想动一动吗,我也想啊,可是我动不了啊!   感觉对面那人的眼神似乎能在我身上剜个洞出来,我简直欲哭无泪。   就听他慢悠悠地开口:“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   我:“呵呵呵,一般一般,世界第......”被他桃花眼一瞪,我又开始抖了。   他又说:“当初,你母亲也是这么推倒我王宫附近大树的吧。”   我:“呵呵呵,哪儿能啊,女王可比我厉害多了,她可不像我那么费劲儿......”   他眯起眼,我顿觉寒流滚滚。   瑟兰迪尔:“看到你这样,我很是欣慰,看来你已经恢复了你全部的实力了。”   下一句该不会是,我们来战个痛吧。   我本来想说陛下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跟您一比我就是个菜,结果张口变成:“呵呵呵,陛下请多指教......”啊呸!   于是寒流彻底把我淹没。   然后,我就听到小天使陶瑞尔对莱格拉斯说:“殿下,怎么一日不见,陛下对茉莉公主的感情日进千里呢,居然这么关心她。”   寒流立马中断,冰面“咔”裂了条大缝。   陶瑞尔,干得漂亮!我爱死你了!   瑟兰迪尔的脸抽动着,莱戈拉斯看看我,再看看他ada,忍着笑:“Ada,刚才茉莉可是救了法伦他们的命呢。”瑟兰迪尔闭了闭眼,笑:“是吗,看来我留下法伦是个错误呢。”   我:“不错,不错,法伦可是为我带来不少欢乐呢。”这话哪里怪怪的。   瑟兰迪尔一脸黑气地瞪了我一眼,保持着一个飘渺妖娆的我怎么看怎么奇特的微笑,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去吧。”然后一马,不是,一鹿当先地向王宫走去。   听闻,我艰难地抬起手,对陶瑞尔说:“我说,帮个忙扶我一下。”   陶瑞尔脸上出现“????”   我揉了揉快断掉的腰,哭笑不得:“我的腰,闪了。”   小叶子额上滴下巨大的汗珠:“所以你刚才就一直保持着这姿势不动吗?”   我抹了一把汗,潇洒地甩了甩头发:“这叫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可丢!”   奥瑟:......   由于先前我的战马被蜘蛛吓跑了,莱戈拉斯就让我骑上他的马,跟着大部队带上伤员一起回程。路上我看着瑟兰迪尔跟那个叫莫诺的将军不时地交谈,脸上那神秘的笑容一直就没下去过,我悄悄地问莱戈拉斯:“小叶子,陛下为什么一直这么笑啊?他是不是很生气啊?”这种被蜘蛛亲过一样的诡异笑容怎么看怎么渗人好嘛。   小叶子看了他爹一眼,无奈地:“他,呃,也没有啦,其实他还是很喜欢你的。”   这种前世爹妈用来唬弱智小孩儿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陶瑞尔也凑过来:“是啊,我就没见陛下对谁表情这么丰富过,你可是第一个哟。”顶着一身伤,这位还能进行她一贯的八卦事业,真是佩服佩服。   我:“那他为什么这种表情?”   陶瑞尔:“呃,可能,只是牙疼吧。”   我们在后头一路交头接耳胡扯得很开心,一开心大家就走得轻快许多。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了前方路口处那棵熟悉的歪脖子树。只要绕过那棵树,往东边再走一公里左右就到王宫了。大家纷纷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就见前头那位顶着一头寒光走到树前“嗖”地拔出刀,抬手一挥,只见刀光一闪,然后他“刷”地一声收刀入鞘,整个过程不过两秒。   沉寂两秒,伴随着“哗啦啦”的枝叶摩擦声,大树缓缓地从断口处滑落,断成两节,无力地倒在地上。   大家:......   瑟兰迪尔怪笑着回头看了一眼。   所有人同时噤声,我两眼直冒桃心:太帅了!   奥瑟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我一直在这种寒人的笑容中胆战心惊地度过。就在精灵们私下对国王陛下和深海小公主之间所谓“日进千里”的粉色八卦日渐偏向桃红的时候,经小叶子及多名权威医学人士仔细观察后,得出了结论:“我ada只是肌肉抽筋导致的短暂性面部神经失调综合症,俗称面瘫”。   结果,大家纷纷露出“这怎么可能”,“国王陛下不是一直这样吗”,“殿下,我懂得”的表情。   对此,我表示压力甚大,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魂淡,没见我快变成冰冻人鱼了吗!把我冻成冰,就可以永久储藏在你们国王陛下的藏宝室里了是不是!   不过这种日子没持续太久,因为两天后,人鱼帝国的侍卫押着大批金银财宝抵达了密林王宫。   当时,我跟人鱼们正在喷泉那儿,跟海洛伊丝玩儿“你听,我听,大家听。”   海洛伊丝,还记得不,就是之前那个大肚子女精灵,我正趴她肚子上,听她肚子里宝宝打嗝的声音,拜我那堪比海豚的超声波技能所赐,我眼前甚至能浮现出宝宝在妈妈肚子里游泳的样子,我头一次感觉这种技能也不是那么烦人。   小叶子来了后也不说话,只笑呵呵地看着,他说:“我很好奇你们人鱼还有多少惊喜在等待着我去发掘。”   我笑嘻嘻地:“只要你不像我一样耳朵后面会长腮,恐怕你还要发掘好久呢。”   大家哈哈大笑,小叶子有些怅惘地:“是啊,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敏感地觉得有些不对:“怎么了?”   小叶子笑得有些勉强:“海洋王国的赔偿金到了,看来你们马上就要走了呢。”   ......半晌,我不死心地:“我记得我后头又欠了一屁股债,有可能赔款不够,你爹或许不会放人也不一定?”   人鱼:......   小叶子哭笑不得:“相信我,你们人鱼帝国这回带来的金银财宝绝对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奥瑟:你被虐傻了是吧。   虐与被虐间,痛并快乐着   他,头戴王冠,高高在上。   她,天之骄女,恣意放纵。   那一夜的惊鸿一瞥,注定了一生一世的纠缠。然而纵是一往深情,亦难敌君王心计。他用温柔与谎言交织成的大网将她牢牢困住,阴谋与爱情,忠诚与背叛的戏码上演。   她,国破家亡。他,大计得成。   “去吧,我只是利用你达成我的目的,可悲的人呐!”他冷酷地对她说,背后是残阳似血。   她抹去嘴角的血迹,凄婉一笑,踏上白马,绝尘而去,却也带走了他的心。   多年后,他权倾天下,却一心只念一人。相思之苦让他终于放下包袱,历尽千辛万苦后,他再次见到了她。然而,她却早已摆脱昔日的阴影,即将嫁做他人妇。   冲冠一怒为红颜,忍无可忍,他再起硝烟,哪怕屠尽天下在所不惜。   那一夜,凤凰泣血,血雨腥风。   她咽下口中的腥咸,“你究竟要怎样才放过我!”   他笑:“这一次,绝不!”   .......   咔!拿错剧本了!   这种事可能发生在这里吗?这里是猥琐系倒霉星人穿越指南,又不是十八禁虐恋情深变态囚禁向古装版“那一夜”,这种让人吐出一口老血的重口味文本就不要拿到这里来了。   总之,等我换好衣服赶到王座下的时候,双方已交接完毕,旁边还放着十几个大箱子。从箱子缝隙不断往外溢出的珠光宝气可以看出,箱子里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就大家的表情来看,双方交接得很成功,因为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   看样子国王陛下的面部神经失调已经治好了,因为此刻瑟兰迪尔*黄世仁正笑得志得意满,而女王的财务大臣和侍卫长则笑得花枝乱颤,牙都快龇出来了。   话说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塞拉佛娜脸上出现名为“笑容”的表情,这笑得也未免忒寒掺了。   看到我到来后,塞拉佛娜笑得更开心了:“哟,这不是咱们小公主嘛!”她走过来,阴阳怪气地捏着我的脸,“看样子国王陛下把你照顾得不错啊,都胖了!”她笑得龇牙咧嘴,我觉得我的脸都快被拧下来了。   丫儿又犯病了!我怒,我也拧,“听说你过得也挺滋润啊,说吧,玩弄了几个小帅哥了。”边说边把侍卫长的脸扯得变形。   于是两鱼就这么在王座下对着拧脸,直拧得脸红脖子粗,连卡丽妲都看不下去了,这才阻止我们俩继续丢人。   她干笑着对国王陛下说:“这俩从小就是好朋友,从小就这么打打闹闹的,感情好着呢。”瑟兰迪尔看了我一眼,笑着点点头:“可以理解。”   谁跟这个足足大了我六百岁的老妖精感情好!我捂着被拧红了的脸,怒视侍卫长。她悠哉悠哉地鄙视了我一眼,脸上连点红印子都不见。丫皮真厚,什么做的?   “咳,既然大家已经就赔偿事宜达成一致,没有什么异议了,为避免夜长梦多,再生枝节,我们还是早早动身返程回家吧。”卡丽妲笑得一脸勉强。   感情这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我听得很不爽。   瑟兰迪尔又看了我一眼,笑得春光灿烂:“你们不必如此着急离开,林地王国的大门随时对人鱼敞开。”听听,人家这话听着多舒坦。   我揉着脸,闷闷地说:“就是,那么快走干嘛,今天晚上还有星光宴呢。”结果遭到两鱼一致怒视。   还是小叶子最懂我的心:“你们那么急干嘛,总得让我们为茉莉她们办个欢送宴吧。”   “不行!”这是塞拉佛娜和卡丽妲。   “好啊,好啊!”这是我。   人鱼们:......   瑟兰迪尔脸上笑容一滞。   这就是阶级制度的好处,公主不走,她们想走也走不了。虽然,我觉得塞拉佛娜很想把我敲晕了直接扛走的说。   傍晚,所有人鱼都被精灵们邀去一起参加晚宴。宴会上,精灵们对我很是依依不舍,送了我很多密林土特产。对此,我表示我很感动,反正债已经了了,既然大家这么舍不得我,大不了我再多住些日子。结果大家更激动了,他们纷纷表示不想见到大王搞出人命,为了密林跟海洋王国的长治久安你还是快走吧。   我想想好像是这么个理,最近瑟兰迪尔情绪波动有点大,我都担心他随时会心脏病发作。为了日后美好的幸福生活,我还是先撤吧,反正我有种预感,用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的。什么,别问我是怎么预见的,这可是作者说的。   于是我抢过陶瑞尔的酒碗:“为了幸福的欢乐时光,干杯!”   精灵们也纷纷快乐地举碗:“干杯!”   然后大家一起欣赏人鱼跳热辣的肚皮舞,是夜,欢乐的鼓点,性感的小蛮腰,人影耸动的篝火晚会。大家觥筹交错,节目百出,甚是热闹。塞拉佛娜被陶瑞尔拉去拼酒了,奥瑟跟卡丽妲不知道去哪儿了,连小叶子也没来,更不要说瑟兰迪尔。   见不到想见的人,我表示我很愁,哪怕这世间再热闹也与我无关,于是我一碗接一碗地喝酒,负责提供酒的加里安张大嘴巴:“公主,虽然这是红酒,你也不能这么喝吧,会醉的。”   我不在意地手一挥:“这算什么,反正本大爷有的是钱。”然后我狞笑着看着加里安:“这个小娘子长得蛮俊的嘛,来给大爷亲个。”说完,趁加里安没反应过来,我一把搂过小精灵,在他小脸上“啵”儿地亲了一口。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晕晕乎乎地就被奥瑟火急火燎地从被窝里拖出来,浇了个冷水澡,彻底清醒了。“快快,去跟国王道个别,马上就走。”她一边把衣服往我身上套,一边急吼吼地说。   我头上顶着大大的问号:“你怎么急得跟火烧屁股似的,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吗。”   她手一顿,脸部抽搐着:“什么也没发生,你昨晚喝醉了,我就把你送回来了。”   我:“你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奥瑟脸上的笑容比昨天塞拉佛娜的笑容还寒掺,她说:“你玩得很开心,当然不会发现我来了,以后不许再给我喝酒。”   ?我还想继续问,结果奥瑟笑得龇牙咧嘴地一脚就把我踹出了门。   真是莫名其妙,我很无语。更莫名其妙的还有我一路上见到的精灵,大家看到我,要么满脸通红地捂着脸跑开,其中男女都有,要么就是一脸同情地看着我,更有甚者上前拍了拍我的肩,然后摇摇头走开,好像我要上刑场了一样。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瑟兰迪尔站在王座下,正保持着完美的笑容,跟卡丽妲说什么,两人看起来“谈笑风生”。看到我来了以后,瑟兰迪尔的表情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是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看到他我心里一酸,冲他行了个礼:“陛下,我要走了。”   瑟兰迪尔没说话,我抬头看他,发现他似有所触动的样子,于是我强忍内心的伤感,说:“谢谢您这么多天对我的照顾,希望您以后多保重身体,别老生气,人家说生气伤肝,容易掉头发。”   这回他脸没抽,眉毛开始抽了:“我的头发用不着你担心,你还是担心你财务大臣的心脏吧。”   ......我疑惑地看了卡丽妲一眼,这才发现她笑得十六颗牙都露出来了。怎么你们一个二个都被卫队长传染了吗?笑得一个比一个磕碜。   虽然很不解,我还是对她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老实说,这位好脾气美女是挺不容易的,每次女王啊,人鱼们闯了祸,都是她跟在后头陪着笑脸一路撒钱。如果奥瑟是王室专职保姆,这位就是专职给王室擦屁股的。   瑟兰迪尔揉了揉眉心:“这次就算了,我让人送你们出去吧。”   听闻,卡丽妲松了口气,行了个礼:“谢谢陛下。”说完扯着我就往外走。我依依不舍地跟她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今天还没来得及跟小叶子告别,忙回头冲瑟兰迪尔说:“陛下,告诉小叶子,随时欢迎他来海底王国玩,还有要小心南部多尔哥多,”未免他起疑,我还特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人鱼的鼻子告诉我,那里不止蜘蛛,还有别的更邪恶的东西。”比如说索大眼啊,摄魂怪友情客串戒灵什么的。   他皱了皱眉,卡丽妲黑着脸扯着我继续往前走,我忽然又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赶紧回头喊了一句:“陛下,还有,要小心不洗头的人类、类、类......”我无限的回音地在大殿回荡着,久久不散。   瑟兰迪尔:......   卡丽妲一个趔趄。   我们来的时候是夜晚,走的时候却是阳光普照,我依依惜别了挥着小手绢送别的精灵们,背着阳光踏上了回家的路。眼看着精灵们越来越远,望着被太阳拉长的影子,我很是伤感。   然后,卫队长塞拉佛娜那个煞风景的来了句:“哟,怎么了,舍不得啊,你是看上谁了,那个国王还是王子。”   我龇牙咧嘴地瞪着这个阴阳怪气儿的家伙:“关你什么事!”   她一脸幸灾乐祸:“哎呀,看在咱俩青梅竹马的份上,我就是提醒你一句,你要是看上那个小的还好,要是看上那个老的,我就为你下半生的幸福掬一把同情之泪了。听说他们精灵生完孩子后都会变成性冷淡,而且我听说那位可是守寡守了几千年了,你可要想清楚哦。”   我:.......   在人鱼们的狂笑声中,我气急败坏地怒吼声惊起一群飞鸟:“丫你个变态死三八!我要跟你决斗!!!”   塞拉佛娜兴奋地:“来啊,来啊,昨晚上没打够,今天再来战个痛快!”   卡丽妲&奥瑟:“你俩快住手,这还没出密林地界呐!!!”   *************我****是***还***原***真***相***的***分***割***线***********   人鱼公主的怒吼似乎还在树林上空回荡,冷风飕飕地刮起一片落叶,飘飘然落下,背景是一群呈石化状态的精灵。   加里安脑门上流下巨大汗珠:“这句话要报给大王吗?”   林地王国的财务大臣拜伦横了他一眼,小手绢擦了擦头上的汗,长须一口气:“我什么也没听见,要说你去说吧。”   加里安干笑:“呵.......呵,看来那位公主是真对陛下有好感呢。”   拜伦:“嘿嘿,我还看来她对你也有好感呢,怎么样,能在水里呼吸的感觉如何?”他满意地看着褐发的精灵迅速满脸通红,而且不光如此,他还发现周围所有精灵,无论男女都一致脸红中。   拜伦:“......谁能告诉我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山顶的瞭望台到底是怎么塌的?”   加里安:“咳,其实吧,也就是茉莉公主昨天喝醉了,不分男女,见人就亲,谁拦她她亲谁。”   娜德伦摸着脸:“是啊,没想到那位公主平常看起来文文静静,喝醉了居然那么狂野,昨天我被她亲了好几下。”   法伦奇道:“那她怎么没来亲我......还有王子?”   加里安:“那是因为你是跟王子一起来的,话说昨天王子也是这么问的,根据那个奥瑟的说法是‘王子殿下不必担心自己的魅力,她之所以不敢过来,可能是因为野兽对于危险的直觉吧。’然后我才看到陛下黑着脸就站在离你们不远的地方。”   众精灵集体“哦——”,拜伦黑着脸:“然后她就把瞭望台给推倒了?话说陶瑞尔呢,她跟公主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没拦着?”   法伦:“别提了,陶瑞尔昨天跟人鱼侍卫长拼酒,两个人酒逢知己千杯少,陶瑞尔喝得酩酊大醉,到现在都不省人事,陛下还说要关她三天禁闭,好好清醒下。”   加里安:“就昨晚那架势,等她清醒过来,禁闭也结束了。”被财务大臣一瞪,赶紧改口:“那是应该的,大人,昨晚您没见,公主喝醉后满场乱亲,不成体统,我们想拦都拦不住。后来她的侍女奥瑟来了,脸色大变地让人鱼侍卫长塞拉佛娜去拦公主,结果公主一见塞拉佛娜,大喝一声‘呔,妖孽,看我动什么光波!’说完就放出一掌,顿时白光乍现,一声轰鸣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等我再回过神来时,那侍卫长没事,瞭望台却已经倒了,幸好大家都躲得快才没人受伤。”   他心有余悸地说:“您当时是没见国王陛下的脸呐,就在我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的时候,忽然发现陛下不见了,一转眼,他就出现在公主背后,以手成刀想把她劈晕。结果公主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轻轻松松就闪躲过去了,然后她还嬉皮笑脸地对陛下来了句‘美人儿,想带我走,得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哟。’我发誓我这辈子都没见陛下笑得这么寒人过。奥瑟脸都绿了,真不愧是活了七千多岁的人鱼,只见她以比陛下还快的速度出现在公主身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往她脖子后面轻轻一捏,成功掐晕了公主。然后她把公主往肩上一甩,一路狂奔而去,边跑边说‘哈哈,陛下,我们一定会赔偿的。’如果不是树林晚上不安全,我估计她昨天晚上扛着公主就直接奔出密林了。”   法伦:“真没看出来啊,话说那个女王也是这样,难道真如陛下所说,海洋王国王室祖传精神分裂?”   娜德伦:“......这是陛下说的气话吧,我听其他人鱼说,她们来的一路上,之所以被别人追杀,十次有三次是因为公主喝醉了,到处跟人找茬打架。而且,更郁闷的是,公主还有个特点,就是酒醒了之后做过的事统统都不记得。”   众精灵恍然大悟,纷纷对人鱼们表示深切同情。   法伦:“那陛下还放她们走?难道他真的对公主......”在拜伦的瞪视下他乖乖闭嘴。   拜伦叹了口气:“加里安,看看你手里的礼单。”   加里安打开礼单,念道:“金条六箱,深海珍珠一千颗,钻石三百颗,夜明珠三十颗,其他白宝石碎钻若干......这看起来也没什么嘛。”   拜伦慢悠悠地:“黄金和钻石就不必说了,那些珍珠可是素有‘宝石之王’之称的千年蚌母精华,整个中土难得一见。还有那些夜明珠,全部都是拳头大小的天然永光夜明珠,无论成色、光泽方面,都是颗颗价值连城,陛下非常满意。”   众精灵集体对国王陛下的敛财能力表示佩服得五体投地。   法伦小声嘀咕:“大概人鱼也没想到国王陛下会按小时收取住宿费吧。”   拜伦一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陛下可还没算瞭望台的修葺费用!”   “那陛下这这么着急是?”   “......可能陛下是怕这样下去自己一激动,真的会搞出人命吧。”   众精灵:...... 作者有话要说:  瑟童鞋:这到底是在虐她还是虐我? 下一章会更新地比较慢,因为我要插播一片番外:倒霉蛋是怎样炼成的。作为后妈,我要写谁呢,反正不是女主,你猜。友情提示,托老才是中土最大的后妈啊。 瑟兰兰: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瑟爹崩坏中(一)   站在半山观景台,我看着莱戈拉斯跟侍卫们带着人鱼走出王宫。几个女孩子时隔一个多月再一次见到太阳,便充分发挥了她们的天性,兴奋地叽叽喳喳,好似脱出笼中的小鸟,连那个据说最年长的奥尔瑟雅也是如此。   不同于精灵一百岁成年,人鱼有着更为漫长的幼年期,这也许是为什么她们的心智和时间观都这么滞后的原因......我开始考虑我是不是真如莱戈拉斯所说,戒心太重。   然后我看到了那位公主,已经一百八十岁的人鱼,外貌也不过是人类少女十五六岁的样子。相对于我,甚至于莱戈拉斯,她确实太过年轻。她正站在那里,张开双臂,享受着温暖的阳光,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满足。阳光下的笑容温暖而真诚,很难让人产生什么恶感,所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包括莱戈拉斯在内的大多数精灵很快对她们放下了戒备。   我看着阳光照在她身上,黑发的人鱼全身都在向外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不同于精灵们身上的淡淡星光,反而更像是我藏宝室里那些美丽的珠宝。恰如绿叶给她取的名字“露瑞塔”——闪光的珍珠。想到她昏迷那天,奥尔瑟雅求我救她时流下的泪所变成的那些珍珠,我突然觉得手有点痒。(某人脖子一凉。)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就算海洋王国的赔偿金不来也没什么,只要留下这几个人鱼.....不过这个念头一出,就被我否定了。她们出现的时机实在过于巧合,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孤山被恶龙盘踞,埃瑞博陷落,河谷镇化为废墟,孤山矮人被迫离开家园,流离失所。我的星光白宝石是拿不回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想再招来人鱼女王或是别的什么麻烦,不只是因为那恐怖的歌声,更因为茉莉身上那奇怪的力量。人鱼真是一个充满了谜团的种族,在她们柔弱的外表下居然会蕴藏着这么大的能量。当然,我更想知道是否还隐藏了别的东西,譬如那些阴暗的、贪婪的欲望。   我不是莱戈拉斯,精灵总是会对外表美丽的事物放下戒心,比如当年的米尔寇,还有安纳塔。这样的错,维拉犯过,费诺犯过,凯勒布理鹏也犯过,但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抬眼望向远方,国土从我的脚下逐渐延伸出去。放眼望去,皆是安宁祥和之色,恍若世外桃源,有谁会想到这片土地下隐藏的黑暗和杀机。就像当年的明霓国斯,在那片梦幻般的乐土上,宏伟的千石窟宫殿终日灯火通明,美轮美奂。   我出生在太阳第一次升起来后,彼时整个多瑞亚斯都沐浴在美丽安的力量下,处处鸟语花香,恍若天堂。曾今,我们天真地认为,这里将是中土艾尔达最后的家园,哪怕黑暗孕育出的罪恶势力正在北方的安格班不断壮大,蠢蠢欲动,魔苟斯贪婪的目光早已对贝尔兰虎视眈眈,无忧无虑的灰精灵们依然在快乐地歌颂闲暇的美好时光。   我的少年时代是在多瑞亚斯广袤的森林里度过的,那时,我最大的乐趣就是跟同伴在林间纵马驰骋。记忆中少年们快乐的笑声,张扬的发丝还有明媚的笑脸,宛若世间最瑰丽的梦。   我很喜欢我的母亲,她的身上流淌着梵雅族和帖勒瑞族的血液,长相和性格却更偏向梵雅族,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天性活泼浪漫。   虽然,精灵们说美丽安和露西安的存在是维拉赐予多瑞亚斯最美丽的祝福。但是,我仍旧觉得星辰下母亲的歌声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她的笑容仿佛能让百花为之绽放,正如她的名字——伊芙洛瑞丝。虽然我觉得她有点奇怪,从小她最爱摸着我的脸,痴迷地说:“真是太美了,简直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才配得上我儿子。”   我:“......大家都说我长得像父亲,还有我还年轻,不想考虑这些问题。”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嘴一撇:“像你爹有什么好,他都不回来看我一眼,那堆金银财宝有我好看吗。儿子你可别学你爹掉到钱堆里出不来,小心没有女孩子愿意嫁给你。”我很无奈,作为掌管整个多瑞亚斯国库的贵族首领,父亲总是很忙。而且他那种听一听响,就能判断金币成色真伪的本事,我是学不会了。   整个中土大陆众所周知,作为辛达族,我们继承了帖勒瑞精灵对闪闪发光的宝石的热爱,听说就连我们远在西方的同族也是如此,当然,还有我母亲。   母亲噘着嘴,欣赏着她手上那堆戒指:“到底带几个好呢?”我看向她的手,只见十根手指上那些巨大的宝石戒指整整占据了她纤细的手掌三分之一的位置,宝石发出的熠熠光芒几乎闪花了我的眼。我不动声色地拿出身上的小盒子:“母亲,这是父亲特地为你打造的蓝宝石项链,您看看喜欢吗。”   刚一打开盒子,蓝宝石发出的美丽光芒立刻吸引了母亲全部的注意力。母亲惊喜地拿起项链,迫不及待地带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宝石闪耀着熠熠的蓝光,一如她湛蓝的双眸般夺目。   “儿子,”她快乐得像林间的小鹿,“你看,漂亮吗?”我微笑着点点头,看着母亲开心地哼着小调,跑出门去,心想:这下父亲不用担心晚上要被赶去睡客厅了,他最爱的那颗白水晶是我的了。   话说,最近父亲总是忙得不可开交,我问他究竟在忙什么。他说:“北方的阴影正在逐渐笼罩贝尔兰,诺多的到来让王后忧心忡忡,她似乎预见了一些不祥的事情在黑暗中孕育、发酵,因此她吩咐我加快战备。”   跟我们那些西方来的美丽亲族有什么关系吗?我想起那天见到的盖拉德丽尔,她那一头璀璨的金发彷佛点缀着银色的星辰,还有她身上那独特的属于维林诺的荣光,使她的美丽哪怕在身为迈雅的王后面前也不会失色。盖拉德丽尔的到来牵动了不少多瑞亚斯少年的心,不过,听说她最近与国王的侄子凯勒鹏走得很近,也许不久的将来多瑞亚斯将迎来一场盛大的婚礼。   然而父亲却不像我那么乐观,他叹了口气:“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王后从来没这么忧虑过。费诺死后,诺多与魔苟斯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我担心战火将波及多瑞亚斯。”   对于父亲的忧虑我不甚在意,有美丽安环带的保护,我坚信什么阴影都不会降临到明霓国斯上空。然而,我却没有看见阿尔达所有生灵的命运都被编织在命运女神薇瑞的织毯上,我们的未来早已随诺多的到来一点一点滑入那黑暗的漩涡。   我没有想过第一个离开的竟然会是母亲。她失足从高台坠下,像只破碎的风筝,这种死法在精灵中是不可想象的。当我赶到时,只来得及看到他们为母亲盖上白色的亚麻布,父亲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我那单纯、天真的母亲。   我突然明白过来,我再也看不到她了。   据母亲的侍女说她坠落前与盖拉德丽尔在一起,我看到盖拉德丽尔正呆立一旁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那殷红的血迹刺痛了我的眼睛。想到这些日子关于诺多的那些不祥的传言,愤怒充斥着我的内心。我拔出剑,然而因着贵族的荣耀,我不能对一个女性挥剑相向,于是我只能剑指芬罗德:“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对她说了什么?”   芬罗德痛苦地:“我不知道......”这时,盖拉德丽尔终于开口,声音颤抖:“当时我们在讨论一种传说中的预知魔法,据说这种魔法可以让我们看见未来。夫人说可能用水会更有效,所以我们来到高台上,想要利用镜泉里的水做法。孰料,夫人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脸色大变,她尖叫着‘欧瑞菲尔!’一边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我还没来得及拉住她,她就从高台边掉了下去,我真的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她痛楚地捂住自己的脸,显得脆弱无辜,凯勒鹏搂着她的肩,低声安慰她。   我的手颤抖着,半晌,我无力地放下了手中的剑。后来,在国王和王后的再三逼问下加上瑟丹的来信,我们才知道那些发生在维林诺还有澳阔隆迪——那遥远圣地的血雨腥风。因着屠杀亲族的种种件件,陛下大为震怒,当即下令驱逐费诺众子及其百姓。国中不得再讲诺多一族的语言,听到也不准回答。任何胆敢使用那语言者,将等同於残杀亲族者与背叛者,永远不得饶恕。从此诺多语成为明霓国斯的禁语。   然而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日夜守在母亲的身边,不肯将她安葬,我只觉痛苦无法平息。父亲却很镇定,他平静地说:“风暴即将到来,我有种预感,她并不适合活在将来的阿尔达,那对她来说太残酷,早日解脱或许是维拉的祝福。”   当时我并不理解他的话,只觉得这话里透着冷酷。于是他平静地打昏了我,平静地将母亲的遗体火化,再平静地散入风中,甚至没有为她留下凭吊之地。他说:“她不需要坟墓,我们都不需要坟墓,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整个多瑞亚斯都将成为坟墓。”   我那时年轻气盛,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绝望,只觉得满腔痛苦、愤怒急需发泄,我对父亲大吼:“她说的没错,你并不爱她,你热爱金子更胜过你的妻子,你早已厌倦了她,所以你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把她从你的记忆中赶出去!”   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摇头,凄苦地笑着:“你错了,我把她埋在了这里。”他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我在这里挖了一座坟,将星空下我们所有快乐的、美好的记忆一起埋葬,连同我的心。所以,她不需要坟墓,我就是她的坟墓”看着这样的父亲,我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距离太阳第一次升起已经过了四百六十二年,然而对于我们来说,这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在这段日子里发生了很多,先是“瞬间烈焰之战”导致诺多大败,诺多至高王芬国昐陨落,芬巩继位。魔苟斯的力量已经笼罩了整个北方大地,他的手下索伦将美丽的西瑞安岛变成了受诅咒的埚惑斯岛,至此,魔苟斯控制了西行的通道,他的恐怖充满了贝尔兰的田野与森林。那些恶心的半兽人变得愈来愈肆无忌惮,他们毫无顾忌地深入远地,甚至下到西瑞安河以西及□□河以东的地区,整个多瑞亚斯陷入包围。   谣言传入明霓国斯,恐惧与不安在百姓心中蔓延。我已成长为王宫卫队里一名出色的战士,也曾奉命与同伴一起进入贝西尔森林阻击半兽人,成功地阻止了敌人西进的步伐,生活紧张而充实。彼时,我与父亲的关系也在渐渐修复中,母亲离世的阴影似乎在渐渐消退。父亲有时会半开玩笑地问我有没有意中人,我想想族中姑娘们那如“火”的热情,顿时哆嗦了一下,连连摇头说没有。   生活就这样有条不紊地继续,我以为我的一生无非就这样过下去了。直到有一天,贝伦来了,露西安殿下恋爱了。   这真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我站在同伴中间,看到了那个头发花白满脸胡茬,邋里邋遢的人类,忽然对露西安殿下的审美产生了疑问。多瑞亚斯不是没有人类,我也见过那些青春活泼的人类少年,能够感觉到他们身上那如阳光雨露般的生命力,我怎么觉得似乎公主殿下的口味有点......奇特。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虐,我都不忍心写下去了。话说我写这篇小说主要是受到豆瓣“一棵大菠菜”君的启发,文章名字是“瑟兰迪尔之怒:为毛!倒霉的!总是!我!!!!!”相当有趣的文,大家可以去看看。可是为毛被我写出来就这么虐啊?!!!还有,我貌似一个不小心把盖奶奶也坑比了......   当瑟爹崩坏中(一)   大概陛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很生气。然后,贝伦走了,为了露西安去找精灵宝钻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定了,父亲却愁眉不展。再然后,露西安殿下也跑了,陛下的牢笼关不住向往爱情的心,更阻挡不了公主殿下追寻爱人而去的步伐。然而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贝伦居然活着回来了,带着露西安。历经波折,庭葛陛下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精灵宝钻,却没有人为此感到喜悦,因着露西安与贝伦的死亡。   虽然后来因着伊露维塔的旨意,他们再度复活,笼罩着陛下的冬天终于因着公主的回归而消散,星光再次回到明霓国斯。王国中的每个人都对此惊讶不已,然而没有人看见王后眼中的阴影,更听不见父亲的唉声叹气。   接下来就是“泪雨之战”,芬巩陨落,特钢继承了他的王权,诺多再次大败,人类、精灵和矮人的联盟瓦解。法拉斯地区遭受半兽人重创,瑟丹逃到巴拉尔岛和西瑞安河口。   阴影已经随着灾难的步伐降临了多瑞亚斯,图林来了,图林走了。毕烈格死了,这个多瑞亚斯的传奇英雄死了,死得莫名其妙。再然后,梅博隆带回了图林死亡的消息。不久,纳国斯隆德沦陷。   紧接着,胡林也来了,带着满身的痛楚与愤怒,还有一件宝物——诺格莱米尔,还有随之而来的灾难与毁灭。   当那个消息传来时,父亲手一顿,手中白玉雕像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庭葛陛下死了,他居然会被矮人杀死了!为了精灵宝钻和诺格莱米尔,那些贪婪的矮人残忍地杀害了我们的王。举国震惊,整个明霓国斯哀恸不已。   虽然后来精灵们为王报了仇,那些矮人绝大部分被杀死,诺格莱米尔及精灵宝钻也被带回,交到了悲痛万分的美丽安王后手里。但一切已成定局,因着庭葛的离世,美丽安环带随之消亡,美丽安的力量从尼多瑞斯森林与瑞吉安森林消退了,多瑞亚斯整个敞开在敌人的面前。   美丽安离开了阿尔达,带着对于他们爱情的怀念,多瑞亚斯风雨飘摇。矮人的复仇大军攻入明霓国斯,烧杀劫掠。即使过去了很多年我始终记得那一夜的血雨腥风,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厮杀声,还有措手不及的灰精灵们绝望的哭喊,我眼前血红一片。   梅博隆战死,精灵宝钻三度易手。   那是发生在多瑞亚斯的第一次血腥战争,攻击不是来自半兽人,而是来自那些所谓的昔日同盟。   后来贝伦跟迪欧带领大军消灭了这支来自诺格罗德城矮人,贝伦亲手杀了矮人国王,夺回了精灵宝钻。露西安公主的儿子迪欧继承了王位,誓要重整旗鼓,再现往日的荣光。虽然历经伤痛,但辛达族的精灵们依旧对此欢欣鼓舞。   我满心以为灾难已经过去,虽然现在明霓国斯千疮百孔,但我们仍能重现过去的辉煌。父亲对此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我从未想过人心会残酷至此,当凯勒巩带领诺多精灵攻进明霓国斯时,我仿佛听见了精灵时代远去的哀歌,童话被撕得粉碎。   这是精灵族第二次亲族相残,第一次是诺多对帖勒瑞族犯下的,第二次是诺多对辛达族。   亲戚们,我们欠你们钱了吗?   更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有第三次!   父亲在明霓国斯沦陷前,让我们带着爱尔温殿下逃离,来到了西瑞安河口。在那里,我们遇到了从贡多林逃难过来的精灵,那时我们才知道原来贡多林也陷落了,起因还是被一个诺多出卖了。   这帮亲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们两拨倒霉精勉强凑成了一个国家。后来,爱尔温殿下嫁给了图尔的儿子埃兰迪尔,在那段相对平静的日子里,精灵们得以在西瑞安河口再度休养生息,我们的人口渐渐多了起来。   在那段漂泊的日子里,父亲曾经让我重新考虑结婚的问题,我想了半天,居然发现貌似没有合适的。父亲诧异道:“怎么会,之前总是追着你不放的阿特兰特呢?”   我:“......她早在第一次掠夺多瑞亚斯的战争中就去世了。”   父亲:“那埃尔韦拉,梅博隆的小女儿呢,我记得她跟着我们一起逃出来了。”   我无奈:“父亲,你忙昏了吗?上个月你才见证过她和布茹赫尔的婚礼。”   父亲不死心地又列了几个名字,然后我们才发现周围的贵族中适龄的未婚女子不是死光光,就是已经结婚了。经历了残酷的风暴后,大家似乎都明白了自己身上的担子,往日曾经没心没肺的少男少女们迅速地成长起来。   于是父亲沉默,他有些不可置信:“我记得这些姑娘之前都是喜欢你的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知道啊,她们嫁人之前还来问过我到底喜不喜欢她们,但是我真的对她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就拒绝了。”   父亲:“......”   我摊手,一脸理所当然:“作为一名绅士,我不应该欺骗女性。”   然后父亲就一直对我黑着脸,这种情况持续到梅斯罗斯进攻西瑞安河口。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帮诺多其实才是魔苟斯的神队友,因着他们,魔苟斯没费一兵一卒,多瑞亚斯就废了。我要是魔苟斯,根本不用动手,这帮坑比就能帮他达成一统阿尔达的梦想。   事情发生在多瑞亚斯覆灭后第七十五年,那时爱尔温殿下已与埃兰迪尔共同孕育了埃隆与爱洛斯,这两个被众人称为半精灵的孩子。   埃兰迪尔还是打造了威基洛特,启程前往西方,寻找他消失在海上的父母,还有那传说中的极西之地。爱尔温殿下在港口日夜眺望远方,向伊露维塔祈求他能平安归来,更祈求埃兰迪尔能将阿尔达所有的悲伤与痛苦带到维拉诸神的面前。   然后,梅斯罗斯带领剩下的费诺众子来到西瑞安河口,他们索要宝钻不成,竟然发动了第三次亲族屠杀。那一次,双方伤亡惨重。我们输了,败因源自内部的背叛和众人的冷眼旁观。他们赢了,费诺众子死得只剩下梅斯罗斯和梅格洛尔,但是他们没有得到精灵宝钻。   爱尔温殿下带着宝石跳了海,埃隆和爱洛斯被俘。神队友又一次大显神威。   还好,后来海神乌欧牟救起了爱尔温,帮她化成白鸟送至埃兰迪尔处。爱尔温和埃兰迪尔最终通过魔法岛屿到达维林诺。   埃兰迪尔向诸神陈情,他为诺多族恳求原谅,求诸神怜悯阿尔达的悲伤,愿诸神对人类与精灵伸出慈悲之手,予以援助。他的祈求得到了应允,从此诸神让他成为了天空中最闪亮的星辰,再也无法回到地面上......   诸神对魔苟斯发动了“愤怒之战”,魔苟斯被彻底打败,放逐于虚空中。整个阿尔达北方地区支离破碎,连同西瑞安河口一起沉入海底。   费诺仅剩的两个儿子一死一疯,精灵宝钻最终都有了各自的归宿。一颗在埃兰迪尔的脑门儿上,永远在夜空中闪闪发光。一颗跟随梅斯罗斯永远留在了地心,不到世界末日是取不出来了。另一颗被梅格洛尔扔进了海里,从此三颗倒霉钻石各自占据海陆空三方,永世不复相见。   倒霉的第一纪就此结束,不过这已经跟我没有关系。第一纪末,第二纪初我跟我父亲带着剩余的多瑞亚斯移民来到大绿林,在那里建立起了属于我们的王国。   我终于又一次在广袤的林间驰骋,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同伴张扬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一切纷争似乎都离我远去了。父亲又开始提及我的婚事,我总是已这样或那样的借口混过去,我真的不想娶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女人,然后就这样过一生。   然后,更坑的来了。索伦,我也欠你钱了吗?   因着魔多的崛起,父亲思量再三,带着我们从阿蒙兰迁移到旧林路以北,在那段时间,精灵的人口再一次增加。在巨绿森林的东北部我们终于得以喘息,然而这口气没喘够多久。   ......我们真的不想再管诺多那帮坑比了,先是精灵宝钻,现在又搞出一大堆魔戒!我开始后悔当初在西瑞安河口怎么就没弄死那群诺多。   父亲听说了发生在伊瑞詹的那些事后,呆滞半晌,他说:“你该考虑结婚了。”   我:“......”这是怎样的神转折。   然而这次,我已经没了借口。因为那时我已经将近两千岁。然后,就是枯燥的“选妃”。贵族选妻子是有标准的,家世身份是首先要考虑的第一位。那段时间姑娘们看我的眼神更加火热了,那眼神不像是大家闺秀,反倒更像是半兽人的座狼,就差两眼冒绿光了。   于是,我毛骨悚然地跑了。不管父亲是不是会生气,先避上个千八百年再说,等她们都结了婚,就没有人逼我了。   该去哪儿呢?想了半天,我还是决定去罗斯洛立安待一阵。凯勒鹏已经带着凯兰崔尔和他们的女儿凯勒布理安搬到了那里,虽然对凯兰崔尔,我心中还存有一丝芥蒂,但相对她那些远在林顿的坑比亲戚们,我宁可选择罗斯洛立安。   在那里,我遇见了她。   我清楚地记得那个清晨,我正迎着朝阳微露纵马驰骋,享受着林间自由的风呼呼地挂过我耳边。这里已经是罗斯洛立安地界,不必担心危险。然后,我就听见了风中传来的异样的声音。敌袭!   战场上多年养成的警惕性让我立刻一个鹞子翻身,翻落下马,一支箭擦着我耳朵险险飞过,还好这些年在大绿林我并没有放下我的身手。双脚刚一沾到地面,我就利落地取下背上的弓箭,瞄准了箭飞来的方向。然后,我看到了她。   她站在高高的树桠上,用箭对着我,银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阳光穿过她的发丝照进我眼睛里。直视着那双蓝色的双眸,我突然觉得那光有些刺眼,刺得我心里某个地方痒痒的。   她开口,骄傲而任性:“我还以为你是半兽人,你是谁?”   我眯着眼,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箭:“我是大绿林的瑟兰迪尔,欧瑞菲尔之子。”   她一愣:“你来这里干嘛?”   不知怎的,我忽然很想逗逗她,于是我说:“来选妃啊,听说这里的美女很多,所以我来看看有没有我喜欢的。”这话一出,我发现她脸色变了。我开始后悔了,贵族的教育可不是这样的。   我正想说些什么来弥补,就见她嘴角上挑,笑得眉眼弯弯,像极了我曾经见过的某种聪明的小动物,叫什么来着。还没等我想起来,她就直接抬手给了我一箭。   我靠!我就地一滚,避过了那一箭。等我怒气冲天地站起身来想找她算账时,才发现她已经不见了。她的笑声远远传来:“大绿林的王子,罗斯洛立安的姑娘不适合你,她们太泼辣,你还是回大绿林去找你那些美丽温柔的贵族姑娘吧。”   我站在林间,闭上眼睛,轻嗅那残留在鼻尖的香味,那是属于阳光的味道,我忽然觉得心情好好。   于是,当我心不在焉地见到凯勒鹏的时候,我再一次看到了她,就在凯勒鹏身边。凯勒鹏惊讶地看着我,从我头顶取下一片树叶:“你今天遇上半兽人了吗,怎么搞这么狼狈?”   我盯着那树叶看了好久,半晌,我转头看着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她,说:“不是,我只是遇上了一只小狐狸,被她跑了。”没错,我用了“她”。   她立马不笑了,挑衅地瞪着我,湛蓝的双眸在阳光下仿若蓝色的宝石,闪烁着母亲挚爱的光芒。于是,我笑了。她一撇嘴,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凯勒鹏的脸一抽。   然后我才知道,她是凯勒鹏的远房侄女,名叫艾普蕊儿。她的父亲是一名辛达贵族,祖上有凡雅族的血统。   就是她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于是,三个月后,我向凯勒鹏表明我要向艾普蕊儿求婚。不料凯勒鹏惊讶地问我:“你确定要娶她?”   我很奇怪他提到自己侄女的语气:“是的,我确定,你想说什么?”   凯勒鹏目光游移:“呃,没什么。”他有些吞吞吐吐。   不光凯勒鹏,连艾普瑞尔自己都忍不住跑来问我:“你为什么会想娶我?”   透过那双湛蓝的眼睛,我觉得自己彷佛看见了天空。于是,我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你父亲也曾是显赫的辛达贵族,你和我家世相当,我们必将生出一名血统高贵的王子。”而且你还有一双我怀念已久的眼睛,不过这话我并没有说出来。   她看了我半天,然后挑起眉,嘴角挤出一抹怪异的笑:“是吗?好啊——”她的语调有些古怪,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我发现她又在摸自己的鼻子,与此同时我还发现,她所有侍女、仆人都找借口开溜了。   许久以后,林地王国的精灵们经多年观察,共同得出了一个结论——大绿林的王后每次在整人前都会下意识地摸鼻子。   彼时,我还没不知道这点,我正想着怎么写信告诉父亲这个消息。放下笔,我抬眼望向窗外,溪边少女张扬地笑着,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如雨后春露般明媚诱人。于是我笑,母亲,你看到了吗,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起名字是最坑爹的事,大神们无视我吧......碎碎念   谍影重重   清晨,走出房门,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呼吸了一口山里的新鲜空气,惬意地享受着温暖舒适的阳光。不愧是工业时代之前的文明,天空蓝得像一颗不参一丝杂质的蓝宝石,鸟儿在枝头欢快地唱着歌,一切都是那么原生态。   这座村庄位于迷雾山脉山脚下,西边就是连绵起伏的高大群山,有着郁郁葱葱的原始丛林。村东头是奔腾不息的狂吼河,河水终年源源不断地从迷雾山脉流下,向东一直汇入著名的安都因大河。这里土地肥沃,风景宜人。从这里,我甚至可以看见远处金色的麦田在晨风中波浪起伏。阳光下,一切都恬淡地好像一幅完美的十八世纪欧洲风情油画,我只觉心情大好。   真是个“农夫,山泉,有点田”的好地方!   我不由感叹,幸好前天卡丽妲问我是直接回家,还是先到迷雾山脉来玩几天再走,我想也没想就选择了迷雾山脉。开玩笑,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呢,让我回去陪女王练歌,我宁可选择再次英年早逝。于是乎,我们就来到了这个名叫斯塔布的小村庄。本来这个村子总人口不过一百五十多号,五十多户人家。自打人鱼们来了之后,瞬间变成附近最大的人类村庄,我都懒得吐槽这点人数还不及我前世一个小区的人多。   “茉莉!”一声清脆的童音将我从胡思乱想中拉出来。我定睛一看,晨光中一个金发小天使正向我飞奔过来,扑进我怀里。我接住小天使,在她肉呼呼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宝宝开心地笑着,也亲了我一下,我顿时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天堂。我开心地抱着我这一世的小侄女泰蜜,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要知道,当初我飞机掉下来的时候,我姐刚怀孕两个月,我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她肚子里怀的那个宝宝是男还是女。   此刻,我看着泰蜜宝宝那双大海一样蔚蓝色的水汪汪大眼睛,心想我这小侄女长大后可不得了,将来不知有多少男性生物要死在她手里。我把她抱起来,注意到宝宝两手都是泥,不由问道:“泰蜜宝宝干嘛了,怎么两手都是泥啊?”   宝宝一指院子里,奶声奶气地:“我在帮妈妈翻土。”我顺着她的手,这才看到院中一妇人正在忙着给菜园子浇水、施肥。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是仍然掩盖不住她那姣好的身段跟精致的面容。很难想象这位就是女王的长女,人鱼一族的王储,也是我这具身体的姐姐——爱瑟尔公主。此刻公主大人正像一名普通的农妇,在田间辛勤地劳作着,所谓香汗淋漓在美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看到她这样子,我只觉得种田文什么的都弱爆了,这可是现实版的公主种田。真不知道女王看到这幅场景的时候,心里作何感想。   我抱着宝宝走上前去,顺手给她递了条毛巾,笑道:“干嘛起那么早,姐夫呢?”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漫不经心道:“他一大早去附近集市交换商品了,中午才能回来。倒是你,伤刚好,怎么不多睡会儿啊。”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伤早好了快两个月了,再睡就变得比宝宝还懒了。”说着,我做出鬼脸,用头去顶宝宝的肚子。小泰蜜“咯咯”地笑着,躲着,爱瑟尔在旁边微笑着看我们闹腾。   吃过饭,我帮着爱瑟尔收拾碗筷,奥瑟被郁闷地赶去陪宝宝玩。于是情况变成了两位公主在洗碗,侍女在一旁带孩子,想想都觉得新奇。爱瑟尔见我傻笑,不由好奇地问:“想什么呢,这么开心。”我说:“没什么,就是在想母亲看到你这样,会不会后悔她还留了这么多人在这儿伺候你。”   她无奈地摇头:“早跟母亲说过,让她别留这么多人在这儿,我是来这儿隐居的,又不是度假。塞拉佛娜她们还在这儿修了那么多房子,原来的邻居都被吓走了。这下想不招人注意都难,连戴纳都说附近城镇上来了不少形迹可疑的人。”戴纳就是我那个姐夫,乍一听到这名字就觉得很呆,一见人更呆。人倒是挺高高壮壮,是个典型的山里汉子,不过呆是呆了点,但是胜在对老婆孩子好,是附近有名的妻奴。   奥瑟在旁边插嘴:“陛下也是为了你们好啊,等将来戴纳......”迎上爱瑟尔幽怨的眼神,她只好尴尬地改口,“呃,咳,将来泰蜜小公主可是要回海洋王宫的,没个侍女在身边伺候可怎么好。”   爱瑟尔嘴一撇:“她是为了宝宝?我看她是为了逼我回去吧,以为这样我就会住不下去了,惹急了大不了我带着宝宝跟矮人一起搬到伊顿荒原去。”奥瑟吐吐舌头,不说话了,开始专心地给她手里动个不停的宝宝穿衣服。宝宝兴奋地跳来跳去,嘴里喊着:“外婆笨笨,外婆笨笨。”   大人们都笑了,我眼前一亮:“矮人就在附近吗?”   爱瑟尔:“是啊,他们就住在附近,在靠近朗威河的地方有一个他们的临时村落。”她看了我一眼,顿时哭笑不得:“那么兴奋做什么,你也想去看矮人?”我狂点头,那是当然,都到这儿了我怎么能不去看看索大舅呢。   于是半小时后,顶着老姐的殷殷嘱托,我带着宝宝,奥瑟,还有一大群美其名曰贴身保护,实为凑热闹血拼的人鱼侍卫上了渡船。人说“三个女人等于一千五百只鸭子”,看着后头那群上船后就在不停呱唧的女性生物,我不得不承认渡船已经成了养鸭场。除了塞拉佛娜一直黑着脸,靠在窗边做深沉状观赏风景。我悄悄问奥瑟:“她怎么了,大姨妈来了吗?”   奥瑟:“大姨妈是个什么鬼......我估计她是没打成架,心里不爽吧。”   我恍然大悟:“哦——”塞拉佛娜一脸黑线地瞪了我们一眼,起身向后甲板走去,脚步深沉有力,怎么看怎么有气势,不过我怎么发现她有点一瘸一拐啊。   过了河就是附近最大的人类城镇,要说大,加上流动人口也不过五六千人不到。为了保险起见,爱瑟尔并没有跟我们一起来,我抱着小泰蜜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穿行,生怕把宝宝挤丢。人群中各种气味儿充斥着我的鼻子,尤其是人类的汗臭味,真是让我倍感亲切,恍若回到了前世的天*朝公交车。   姑娘们兴奋地在路边摊挑挑拣拣,逐渐分散开来。走着走着,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空气中有种熟悉的味道呢?   我看了看周围,这里是附近最大的集市,商铺林立,小贩的吆喝声不断。人群中可以看到人类、矮人、波宁人、半身人甚至精灵的身影......等等,怎么没有看到精灵?   我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传说中的精灵斥候,但是他们的气味儿还在,饶得我百爪挠心的。想了想,我转头问泰蜜:“宝宝,你有没有闻到精灵的味道?”宝宝忽闪着大眼睛:“什么是精灵的味道啊?”我想了想,循循善诱道:“就是那种下了雨以后青草的味道,还混有一些淡淡的草莓香气,可能还有牛奶的甜味儿,就像我昨晚上给你做的草莓蛋糕。”这种让人情不自禁流口水的味道我可是在密林闻了将近两个月了。   泰蜜闭上眼睛耸动鼻子使劲闻了闻,然后从我怀里滑下来,跑到一个不甚起眼的拐角处,我注意到那儿站了一群身形高大的,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好像是在秘密集会。只见泰蜜上前拉了拉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衣服,那人回头一看发现没人,一愣,低头一看。泰蜜眨着眼,一脸纯真:“请问你是精灵吗?”   那人:“啊,我......”   我跑过去抱起小祖宗,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宝儿真厉害,晚上回去给你做草莓蛋糕吃。”宝宝开心地笑,然后我得意洋洋地嘲笑那位正在cosplay戒灵的哥们儿:“你好啊,小螺号,这身装扮真不适合你,隔老远我就闻到你身上精灵的气息了。”兜帽下,法伦一脸尴尬:“啊,公主,好久不见。我是法伦。”   我鄙视:“知道了,小螺号,我们前天才见过。”   法伦挠挠头:“是吗,哈哈,我一个亲戚在这边,我来看看他。”   这借口早过时了好嘛,我故意拉长音调:“是吗——看来你亲戚真多啊。”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身后那些人,如果我的鼻子没判断错,这些“人”恐怕真的是人类。我在看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我,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铁锈味跟若有若无的杀气说明这些人都是些常年征战沙场的好手。   其中一个身形比较高大的看起来是他们的首领,隐藏在兜帽下的目光锐利而具有穿透性,哪怕是在一群蒙头壮汉中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的与众不同。不过这个年代的人类男性貌似有个通病,就是爱留胡子。本来英俊的脸被乱糟糟的胡子一盖,再帅也看不出来了。而且根据他流露出的跟他身后那些人一致的深深的不洗头气质,我大概可以判断出这位应该是阿拉贡某个祖宗。不由有些意兴阑珊,管你们是不是传说中的登丹人,我对大胡子没兴趣。   法伦干笑着:“是,啊,不是,他们只是我一些朋友,这位是?”他看着我怀里的宝宝问。   我看了泰蜜宝宝一眼,笑得一脸慈祥:“这是我女儿啊。”说完,亲了宝宝小脸一口。   宝宝配合地回亲了一下,还甜甜地叫了一声:“妈咪——”顿时乐得我心花怒放。   法伦嘴巴张成了“O”形,闹够了,我对法伦说:“你什么时候回去?”   法伦风中凌乱地:“呃,等下没什么事了就回。”   我说:“那我不留你了,回去告诉小叶子有空到迷雾山脉来玩儿,我暂时不走,你也可以来玩啊。”   法伦:“好啊,呵呵。”笑得一脸庆幸加迫不及待。结果他瞄到奥瑟在旁边偷笑,顿时脸红了。   走出老远,泰蜜问我:“茉莉,我们为什么要骗刚才那个蜀黍啊?”   我乐呵呵地:“宝宝,你不觉得骗小精灵玩儿是这个世上最有趣的事吗,看他们脸红的样子真的好好玩耶。”说完把我自个儿都乐得够呛。宝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奥瑟在旁边看得直摇头,说:“我说,你还是悠着点吧,这附近可不止他一个精灵。”我说:“我知道,瑟兰迪尔自己都说他派了很多斥候来啊。”奥瑟叹气道:“哎,现在我们的麻烦可能不止精灵了。”   我想了想:“你是说刚才那些人类?”   奥瑟:“精灵现在学聪明了,知道委托人类来监视我们了,人类可是最难防范的,看来公主是真得考虑搬家的事了。”她看了我一眼,戏谑地笑:“连自己的传令官都出动了,我大概可以猜到刚才那些是什么人。看来,你那位国王陛下可是真的对我们不放心啊。”   我一脸理所当然地:“那是,陛下可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国王,这是必须的。”   奥瑟脸上似有黑气浮现:“你......”然后她就闭上嘴懒得理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我以为这是狂吼河,然后才发现我搞错边了。结果我照着维基跟度娘查了半天才发现,擦!其他河都有名字,就这条河叫“一条不知名小河”。我怒,不管了,就这么滴吧,大不了把这条河当成米塞赛尔河支流算了,虽然位置不太对==   你好,李建军   说是不想理我,奥瑟还是跟着我俩从南逛到北,手里拎满了大大小小的包,包里除了我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一大堆泰蜜爱吃的点心。我左手提着点心盒,右手抱泰蜜,感受到周围探究的目光越来越多,我终于切身体会了一把国宝的待遇,赶紧抱紧泰蜜准备走人。结果一回头才发现其他姑娘也是一样大包小包,不由感叹,这女人的天性啊,真是什么种族都差不离。   我问泰蜜:“开心吗?”小吃货满手都是糕点,嘴里也塞得鼓鼓囊囊的,一个劲儿点头。“那我们就去看小矮人吧?”宝宝却摇摇头,指着远处人群聚集的地方:“那里好热闹,我们去看看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不远处的围栏围满了人,人群不时发出阵阵骚动,不由皱眉。   此时我们已经到了集市北边,这里是家禽及畜类交易区,靠近城市边缘,人员复杂。老实说,我相当不喜欢这种地方,作为禽兽中的新晋成员,我当初可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敢再次吃肉,而且还只敢吃那种烤熟了的肉,所以这里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不过看泰蜜跟奥瑟她们一脸泰然自若的样子,我顿时对她们强大的心里建设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挤过去看,才发现这里好像是一个马戏团。栅栏里支起了一块破破烂烂的幕布,几只瘦得皮包骨的猴子正在卖力表演走钢丝,我甚至看到了两只小狮子在踩球,旁边的笼子里还有一只看上去没精打采的小熊。   领班的班主看起来比他养的猴子还瘦,尖嘴猴腮不说,脸上还有颗长毛的痦子,满脸十足的坏蛋相。他在一旁得意洋洋地推销着他的动物表演,如果观众还想接着看就必须得交钱。等收够钱后,他才心满意足地一鞭子过去,抽得那些动物痛呼着继续表演,他则乐得哈哈大笑,龇出一嘴黄牙,丝毫不见半点怜悯之心,混帐气十足。   然而真正吸引我注意力的不是那些病歪歪的动物,而是太“安静”了。相对于周围的“鬼哭狼嚎”,这里安静得不像话。   无论那男人怎么抽,我都没有按照惯例听到那来自灵魂的哀鸣。虽然表演还在继续,但是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灵魂的气息,彷佛那些会动会叫的动物不过是些傀儡。我想起了传说中的赶尸术,不禁毛骨悚然。我问泰蜜:“宝宝,你听见这些小动物发出尖叫以外的别的声音了吗?”宝宝说:“没有啊。”我疑惑地看向奥瑟,她看了泰蜜一眼,说:“宝宝还小,她只有过了百岁,才会有那种能力。”对上她困惑的目光,我知道她也跟我有同样的看法。我悄悄问奥瑟:“这些到底是什么啊?”   奥瑟紧皱眉头:“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它们是活的。”她示意我去看动物们脖子上挂的铁链:“我感觉是那些铁链不对劲,上面的花纹很奇怪,像是某种咒语。”   我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感觉那就是些普通的链子,唯一不同的是上面似乎隐隐有黑气萦绕。这时那个尖嘴猴腮从幕布后的一个大笼子里拖出一只庞大的黑熊。这只足有三米高的黑熊实在太大了,三个壮汉加在一起也未必有它块头大。熊掌一踏到地上就四下溅起灰尘,让人感觉地都在颤。虽然有木质围栏隔着,但那慑人的气势仍让围观群众心生畏惧,不由纷纷向后退去。   但是黑熊此刻被铁链牵着,垂头丧气地跟在尖嘴猴腮后面,乖乖地任他拉拽。而且黑熊看起来被饿了好久,肚子上原本厚厚的脂肪变成了一层皮耷拉着。尖嘴猴腮不愧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大喊着:“你们想不想看林中之王表演前后翻?”   观众激动了:“想!”   他又一次大喊:“到底想不想?!!”声音极具煽动力。   果然观众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他们大喊着:“想!”纷纷向场内砸钱。   尖嘴猴腮得意地指使手下收好钱后,一鞭子狠狠抽在黑熊身上,让它翻跟头。然而黑熊被他一抽后只是懒懒地滚了一下,就不再动弹了,任凭那男人怎么抽打。   泰蜜对我说:“茉莉,那只小熊好可怜。”我看见那只原本没精打采的小熊这会儿好像来了精神,扒着铁笼子站起来,看着熊妈妈挨打,它在笼子里急得上窜下跳,啾啾地哀叫着却毫无办法。   观众开始不满,那男人眼珠一转,满脸堆笑着示意观众安静,然后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大汉拿起一根顶端被削尖的木头,走到小熊的笼子旁,对着小熊的背稍一用力。小熊吃痛,发出“呜呜”的哀叫声。大熊听见它孩子的叫声后终于有了动静,睁开眼奋力挣扎起来。   尖嘴猴腮像看见了便便的苍蝇一样兴奋,他换了一根手臂粗的大椽子狠狠抽着大熊,一边残暴地指使手下戳得小熊直叫唤。泰蜜已经快要哭了,不少观众忍受不了纷纷指责他。我看不下去了,大喊:“快住手,你要打死它了。”我见那男的充耳不闻,反而兴奋得眼睛都红了,于是转头瞪向塞拉佛娜,她叹了口气,认命地上前,轻松跳过围栏,一把抓住打得正嗨的男人:“我说,再打它就死了。”可是已经晚了,大熊的脑袋上狠狠地挨了几下,鲜血直流,眼看进气少出气多。   那男的一个手下上前看了看,摇了摇头。尖嘴猴腮“呸”得吐了口唾沫,骂道:“晦气!”他使劲挣了下,想摆脱塞拉佛娜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他瞪大了眼睛:“小姐,你什么意思?”   塞拉佛娜笑得风情万种:“开个价吧,这头小熊卖多少钱。”尖嘴猴腮顿时两眼直冒桃心,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我们在旁边看得直翻白眼。   最终我们成功地以五枚金币的价格从被貌美如花的侍卫长的笑容迷得找不着北的男人手里买下了小熊。结果,我抱着虚弱的小熊刚走出两步,泰蜜就拉着我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茉莉,我们把熊妈妈也带回去好不好,小熊没有了妈妈好可怜的。”我正想说那头熊不死也只剩半条命,结果一回头就看到那头母熊正人立而起,扒在木栅栏上使出全身力气冲我们的方向哀嚎,尽管它已遍体鳞伤,身上的毛被血水糊成一绺绺,却丝毫不顾落在身上的鞭子,仍想救它的宝宝。   许是听到妈妈的声音,熊宝宝挣扎着越过我肩头向母熊伸出爪子,哀哀地叫着,那模样甚是可怜。我看着泰蜜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只觉有些心软,再一低头,正好对上怀里的小熊那双湿漉漉的黑眼睛。   我:“......”圣母心被熊熊点燃ing。   然后我们一起看向塞拉佛娜,无辜的表情x3,于是刚刚才出卖过一次色相的侍卫长脸又黑了。   在又付了一枚金币后,我终于得以抱着小熊,牵着泰蜜走人,身后侍卫们还哼哧哼哧地拖着头半死不活的母熊,旁边是一群看笑话的围观群众。尖嘴猴腮用牙咬了咬金币,高兴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临走的时候,丫儿还谄媚地问我们要不要就近找家职业屠户剁熊掌,省得我们再费劲搬来搬去。我被他喷薄而出的口臭熏得屏住呼吸,用皮鞭把他隔开:“你奏凯,老娘最讨厌不刷牙的丑男!钥匙呢?”   丑男脸脸一僵,讪笑道:“小姐说笑了,我这儿哪有钥匙,这都现打的铁链,为的就是不让这些畜生逃脱,所以根本就不需要钥匙。”怪不得这铁链一直箍着小熊的脖子,都快把它勒死了,我真想照着他那张丑脸一脚踹过去。   最终我们找了辆板车把母熊拉走,街是没心情逛了,因为熊妈妈已经开始昏迷。如果奥瑟判断得没错,这铁链上有能够抑制灵力,防止猎物逃脱的魔法,刚才侍卫们拉得那么费力恐怕也是因为这铁链压制了人鱼的力量,尖嘴猴腮那帮人肯定不简单。   由于担心这奇怪的铁链会进一步危害熊母子的生命,我们必须想办法先把这奇怪的链子打开。但是由于不知道那尖嘴猴腮到底什么来头,所以在城里随便找家铁匠铺并不安全,我们不得不加快脚步向索林的村子赶去,找矮人帮忙。   走到郊外,我才松了口气,庆幸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不善的目光。塞拉佛娜忽然站定,对后面说了句:“出来,不然我的弓箭可不客气了。”   沉寂片刻,路边的树丛一阵悉悉索索,一个高大的男子站了起来。这人浑身上下乱糟糟的毛发看起来比矮人还丰厚,我正吐槽今天怎么到处都是糙汉,怀里的小熊突然开始激动了,它“啊啊”地叫着像个小孩子一样向那男人伸出爪子,想去够他。   男人直愣愣地盯着小熊,想要上前却又忌惮侍卫手中的刀。我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这一路上就是你跟着我们吧?”我说怎么总有股奇怪的味道在附近。   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我只想确认一下。”他指了指我抱着的小熊还有已经奄奄一息的母熊:“他们到底是不是我的家人。”   什么意思,我就奇怪了,奥瑟问:“难道你连自己的家人都认不出来了吗?”   他沉默了一下:“我妻子孩子上个月在灰色山脉附近失踪了,我找了他们很久。之前我也在集市上见过它们,它们确实很怪异,有熊的外形却没有熊的味道。我曾经试着跟它们沟通,可是它们根本无法变形,更无法开口说话,我也感受不到它们身上有我妻儿的气息,所以一直不敢动手营救。”   奥瑟喃喃道:“看起来像熊,却又没有熊的气息,看来这铁链确实有问题。”   我看看小熊,再看看那男人,终于恍然大悟:“你是波宁人吧?”大家集体吐槽:“你才知道呀!”   我撅嘴:“什么吗,我又没见过波宁人。”谁叫他那一头一脸乱毛跟天生马赛克似的,我认了半天才发现这货就是那个比翁。   既然遇上主角之一了,那就带上吧。于是我顶着奥瑟不赞同的目光,把比翁也拉进了队伍,一路上我安慰他我们会想办法把铁链拿下来的,到时候就可以一验真伪了。他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抱着小熊。   往北边走了大半天后,我终于看见了村落的影子。村落设在河边的一片小树林里,由于这段时间刚达巴的兽人活动频繁,村口还设有专门的岗哨。结果哨位上的矮人一见我们,立马跳起来,大叫着:“那些家伙又来啦!”然后飞一般地跑了。   什么叫做那些家伙?我正想问塞拉佛娜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对矮人做了什么,就见她邪魅一笑,三步并作两步轻轻松松追上那小矮人,一把抓住他后领,把他提起来:“牡蛎大爷,你跑什么呀。”   小矮人两脚离地,不由乱蹬:“你这个怪人,放开我,为了我的胡子,我要跟你决一死战。”我走上前去,这才注意到这矮人胡子貌似稀疏了点。塞拉佛娜笑着说:“好啊,看样子你胡子长得还蛮快的,人家都说胡子越烧越多。反正我最近闲得手痒,刚好可以帮你。”   牡蛎立马不挣扎了,气鼓鼓地盯着自己脚尖。我好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塞拉佛娜眉开眼笑:“没事儿,我跟小朋友逗着玩呢。”   小朋友?我可没见过满脸都是胡子的小朋友,我一脸黑线地看着正在“调戏”矮人的侍卫长,再一次森森感受到什么叫做“恶趣味”。   还没走进村子,我远远地就看见村子里一阵鸡飞狗跳。矮人们四处奔走相告:“快点保护好胡子啊,那些家伙又来了!”矮人妇女则慌里慌张地把小孩子往家里拖,整个村子尘土飞扬,一眨眼功夫全村的人都跑光了。   我张大嘴看着塞拉佛娜,后者:“呵,呵呵,这些矮人还挺可爱的。”她手里的矮人受不了地对天翻了个白眼。   ......我指着空荡荡的村子:“现在我们应该找谁来开锁?”   话音刚落,我就见前方一个矮人拎着把斧子气势汹汹地向这边走来。一阵风配合地刮过,卷起他的衣摆。只见烈烈风中,矮人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随风飘扬,再配以他身后的滚滚“红尘”。那一刻,我竟觉得那小小的人儿是如此高大威猛......又来了个不洗头的。   我抬起爪子,笑眯眯地打招呼:“你好啊,索大舅!”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想说比翁也是个倒霉蛋,至于索林,就让他倒霉下去吧......   禽兽家族   索林被我这声莫名其妙的“Uncle”雷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直接把我当成了跟塞拉佛娜一路的神经病,干脆略过我,转而怒视我的侍卫们:“我说你们这些人鱼什么毛病,上次才警告过你们不要再来了。尤其是你,”他用斧子指着塞拉佛娜,“你上次才烧了巴林的胡子,这次又想对牡蛎做什么,快把他放下来,真当我们矮人是好欺负的?”   塞佛塞拉佛娜嬉皮笑脸地:“哪有啊,索林大爷,您这么尊贵的身份,我怎么敢瞧不起您呢,这不是想请你帮忙嘛。”她嘴里说得好听,却丝毫没有要放牡蛎下来的意思,配合她那吊儿郎当的表情,倒更像是在冷嘲热讽了。   果然索林那张本来就熏得漆黑的脸这下可以直接跟锅底相媲美:“你这可不像是在请我帮忙。”我站在一旁只觉这情形怎么看怎么眼熟,当初在密林这货就是这么挑衅莱戈拉斯的,只是这会儿我可没有女王帮忙降住这个无法无天的侍卫长啊。   想了想,我对泰蜜一阵耳语,泰蜜点点头。我一脸堆笑道:“大舅,不是,索林老爷,别生气嘛,我们这次真不是来捣乱的,就想请你帮帮忙救救这波宁人一家子。”索林正想说话,突然感觉衣角被拽了拽,他稍一低头,正好对上泰蜜四十五度纯洁小鹿视角。   索林:......   作为我方专职卖萌的神队友,宝宝的作用就是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到敌方对手面前,以绝对身高差优势,在对方低头时出其不意发动大眼睛攻势,瞬间击破敌方心里防线,夺取胜利的果实。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这招貌似出现了偏差,因为通常情况下泰蜜与敌方对视角度为∠,而现在却变成了<,原因无他,宝宝刚好到索林胸口,于是泰蜜难得地囧了。   作为奥利的子孙,伊露维塔的养子,矮人以其精湛的制造工艺和坚韧不拔的性格闻名中土,当然与前两项优点齐名的还有他们的个子......   我想起曾经在网上看过所谓最萌身高差的照片,当时还狠狠鄙视过,但是现在这幅身高仅一米四的索林和还不到一米的宝宝四目相对的画面,却意外戳中了我的萌点。要知道,索林已经二十四岁,而泰蜜才五岁。   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的泰蜜眨眨眼,她忽然发现自己忘了要说什么了。于是头上开始狂流汗,“那、那个......”宝宝眼神游移,到底只是个小孩子,她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句:“矮人哥哥,你好高啊。哈哈。”   一阵风嗖嗖地刮过,“咔哒”一声,我貌似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索林脑门儿上蹦起十字。   泰蜜不安地左看看右看看,没办法了,干脆瘪着嘴“哇”一声大哭,然后飞速泪奔到我怀里:“茉莉,他好凶!”   我安慰着干打雷不下雨的宝宝,看向索林,索林气得胡子根根翘起:“我可什么也没做!”   我同情地点点头:“啥也不说了,我懂得。”这一切,都要怪那个不靠谱的奥利,谁叫他造人的时候不小心造矮了......   在奥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加上我们求情后,当然还有塞拉佛娜在一边拎着牡蛎做无耻调戏状,索林这才勉强同意我们带熊母子进村。   结果索林找来全村的铁匠,在夹坏了数把钳子,打坏一堆锤子后,这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链子依然纹丝不动。人鱼们轮流上阵,想使蛮力把链子扯断也没用,于是这回大家都囧了。   索林脸色很是难堪,他怒吼:“巴林,去把我那把铁钳之王拿来!”   稍后,一个满脸胡茬,头发灰白的矮人小孩儿颠颠地把一把巨大的看起来很有质感的黑色钳子拖过来,交到索林手里。觉察到我好奇的目光,小孩儿脸色大变地捂着自己好不容易长出来的那点稀疏胡茬躲到索林身后。话说这就是巴林?怎么感觉这娃儿长得有点着急啊。   感受到母熊的体温越来越低,我无奈地把手放在熊脑袋上开始输入能量,但是无论我输入多少,母熊也没有好转的迹象。索林用那把巨大的钳子开始夹铁链,然而就算加上人鱼的一起使劲也没有用,铁链依旧完好如初,那古怪的花纹上连点划痕也没有,似乎在嘲笑我们的无力。这下大家彻底一筹莫展了。   这期间,比翁一直在旁边抱着小熊静静地看着,没有说一句话,彷佛周围的一切喧闹都与他无关。小熊探出头来看着妈妈,呜咽出声。   这时,我感到手下的脑袋动了动,大熊睁开眼睛看看小熊,然后再看向比翁,眼神清澈而充满希冀。比翁抬手轻抚它脑袋上的伤痕,大熊费力地抬头拱了拱他的手,比翁颤了一下,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对索林说:“把你的剑借我。”   索林愣:“你想干嘛?”   比翁:“我知道了,它不是我妻子,”他看着大熊,与之四目相对,坚定地说:“我的妻子早已经死了,作为波宁人,我们是山野间最自由的生灵,不受任何束缚,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不会变成任何人的奴隶,这是我们的骄傲和自尊,请让我结束它的痛苦。”   索林沉默片刻,他似乎从比翁坚毅的目光中明白了什么,于是点点头,递给了他一把锋利的剑。我震惊地拦住他:“你有没有搞错,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还可以再想想办法啊。”比翁痛苦地说:“让我送它走,刚才你们都试过了,我谢谢你们,可是已经没有希望了不是吗。”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看见他眼里的痛。于是我又望向奥瑟,发现她的眼神也是一样了然与悲哀,其他人也纷纷背过脸去不忍看。一股不甘的情绪涌上心头,当初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惨死面前却无可奈何,所以我知道这是怎样的痛苦。   “我就不信了!”我吼了一句,一把推开他,悲壮地抓起铁链,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力一扯。本来我以为这次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徒劳无功,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铁链在我手里居然就像纸糊的一样,被我轻轻松松就这么扯断了。   我:“耶......”什么情况?   “所有的咒语和巫术都对你无效......”瑟兰迪尔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刚刚的哽咽还停在喉咙,泰蜜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大家张大嘴看着我,悲伤的气氛消失无踪。我拿着断成两节的铁链,尴尬了。   所有人集体沉默,索林看看那堆被砸坏的废铜烂铁,回头对我做生无可恋状,“我们全村的家当都在这儿了,”他说:“你赔。”   我顶着一脑门汗,浑身不自在地:“嘿嘿,嘿,那是应该的。”   我把熊脖子上的铁箍扯开后,果然母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了人形,小熊也是一样。看着比翁一家子幸福相拥,我表示我很感动,泰蜜在一边高兴地又蹦又跳,奥瑟则一边掏着钱袋子一边表示她很肉疼。   幸好早上出门前卡丽妲早就考虑到这种情况,给奥瑟装了足够的钱,不然今天又要被扣下抵债。   由于比翁的妻子受伤太重,暂时不能移动,所以只能暂时留在村子里养伤。于是奥瑟吐着血又交了一大笔疗养费给索林,比翁对我们很是感激,临走前,他对我说:“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今后你们就是波宁人的朋友,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我一定竭尽所能帮助你们。”感受到奥瑟幽怨的目光烧得我如芒刺在背,我点头如捣蒜,在矮人们欢欣鼓舞的送别声中赶紧走人。   结果那些矮人还没高兴两分钟笑容就凝滞在了脸上,因为他们发现我们还没走出两步就把带来的餐桌布铺在朗威河边的草地上,然后拿出餐具跟点心,一幅要开餐的样子。   巴林早跑得没影了,牡蛎一手颤抖着指着我们:“你们不是说要走了吗?”   塞拉佛娜耸耸肩:“我们就是‘走’了啊,这不是已经离开你们的村子了吗,我们这是在野炊,你不会连饭都不让我们吃吧。”   牡蛎气愤地:“那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儿?!!”   她说:“这里离两河交界处不到三百米,靠近安都因河源头。在这里还可以看见两河平原肥沃的土地,风景宜人,非常适合野营,我觉得我在这里胃口很好啊。吃完饭我还打算在河边散散步呢。”   牡蛎呆滞片刻,终于“哇”一声,捂着脸大叫“妈妈”,泪奔而去。   我看着小矮人踉跄离开的身影,只觉无比凄凉:“咱们这样欺负人家,不好吧。”   她优哉游哉地:“亲,我这是在提前教育他社会的残酷性,让他好好感受尔虞我诈的氛围,哦吼吼。”一脸的嚣张得意。   ......我真想糊你熊脸。   我摇摇头,看了泰蜜一眼,发现她正坐在河边,对着水里在看什么,喉咙里还发出低沉的呼噜声,那样子好像我以前养的猫。   “宝宝你干嘛呢?”我凑过去想把她抱回来,听说最近河里多了很多食人鱼的说,可别被咬到了。结果泰蜜回过头来,一嘴小尖牙吓得我差点跌进水里。泰蜜眨眨眼,把牙齿收回去,一脸天真地:“茉莉,那些小鱼的牙齿好尖啊,所以我跟它们比谁的牙齿更尖,不过好像我赢了,因为它们全跑了耶。”   我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砰砰跳的心脏,半天没说话,因为我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了久违的心脏病发的感觉。奥瑟乐颠颠地抱起泰蜜,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宝宝好样的,这才是我们的深海小公主,人鱼族的骄傲。”说完还龇出一嘴尖牙给宝宝看,阳光下那一口尖利的大白牙寒光四射,宝宝摸摸她的牙,不甘示弱地也把牙龇出来比试。   我看着一大一小两鱼旁若无人地比谁牙更尖,旁边人鱼们欣慰地看着,附近的矮人早被吓得跑光了,只觉人鱼族前途一片黯淡。   这时,塞拉佛娜碰了碰我的肩膀:“你小情人来了,还不快起身迎接?”   ......我回头看去,只见那天地交接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柔光向我们这边走来,一缕清风调皮地卷起他的金发向后拂去。“没有一点防备,你就这样出现,也没有一丝顾虑......”莱戈拉斯笑得好像天上的太阳一样灿烂,这笑容不但晃花了我的眼,也闪瞎了一众大小花痴,泰蜜连那口小尖牙都收回去了。   不知怎的,面对如此美好的春*色,我心底却涌上一种不祥的感觉,话说我怎么感觉远处有朵乌云飘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巴林实际上比索林要小了十几岁,电影里他之所以那么显老,真的只是因为他长得比较着急......   软萌甜小王子2.0版本   作为一个拥有二十七年倒霉史的资深倒霉蛋,对于危险,我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基本上预警率为百分之八十,准确率高达百分之百,也就是说十次危险可以成功预警八次。当然如果你要问为啥这么高的预警率我还是这么倒霉,那么我就只能以我无数次血泪逃亡史的经验告诉你,虽然预警率高,但是我的成功避险率仅为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啊,也就是说十次里没一次能逃得过的。   我看着北边飘过来的那朵云,不明白这跟莱戈拉斯有什么关系。怔忡间,莱戈拉斯已经走到我们跟前,不管了,死就死吧。我挠挠头迎上去,满脸堆笑:“小叶子,好久不见啊。”   莱戈拉斯笑:“三天前才见过。”   我:......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这回轮到我尴尬地:“呵呵呵。”   奥瑟很不华丽地翻了个白眼。   半天我终于想起来要说什么了:“咦,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小叶子:“我刚在城里见到法伦了,他说你们到这里来了。怎么,你不欢迎我来?”   我下意识地:“哪有啊,求之不得。”   小叶子趁机就坡下驴:“那好啊,刚好我也没吃饭,不如我加入你们。”然后我就目瞪口呆了:“呃......”   这时泰蜜跑到莱戈拉斯旁边,扯了扯他的衣角。他一低头正对上泰蜜的水汪汪的大眼。两双蓝色的大眼睛互看了一阵,泰蜜睫毛忽闪忽闪,奶声奶气地说:“精灵哥哥,你好漂亮啊。”小叶子顿时笑成了一朵花:“谢谢,你也很漂亮啊”。   卖萌大法终于成功,泰蜜小花痴开心地跳起来要抱抱。叶子把她抱起来,笑着看向我:“这就是你女儿吗?她果然跟你一样可爱呢。”   你这是在笑我跟宝宝一样傻吗?我无语:“我跟法伦开玩笑呢,这是我亲戚家的宝宝,叫泰蜜。”我现在真是对泰蜜这种自投罗网的行为佩服得五体投地,娃儿啊,你可真不愧是女王的嫡亲外孙女啊,说你不是都没人信啊,这花痴德行可是深得女王真传啊。   莱戈拉斯抱着泰蜜:“就是你说的住在迷雾山脉的亲戚吗?”   我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是一个非常非常远的远房亲戚,我只是在回家之前暂时住在他那儿而已。”   不过我这鬼话也只能骗骗三岁小孩了。“可是茉莉,”只见叶子细细端详着泰蜜,问道:“我怎么觉得泰蜜跟你长得有点像啊?”泰蜜趁机往他嘴里塞了块饼干。   卧槽,这样你都能看出来,我服!   我冷汗直流:“呵呵呵,说笑了,怎么可能。”身为女王的外孙,泰蜜继承了她外婆的美貌,反而比她妈妈还有我都更像女王。我抹了把头上的汗,话说同样是王子,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索林只有我们欺负他的份,结果到莱戈拉斯这儿,只有我被他欺负的份。   奥瑟盯着叶子手里的泰蜜,脸部抽搐着,在莱戈拉斯回头时,她赶紧调整好表情,笑着迎上去:“不知道莱戈拉斯王子来这里有何贵干?”   莱戈拉斯:“其实也没什么,父亲派我出来办事,刚巧路过狂吼河城的时候,听说你们在这边就顺便过来看看。”   奥瑟虚伪地笑:“哈哈哈,真是好巧啊,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还需要王子殿下出马,那肯定是十万火急。”她话里话外赶人的意思非常明显,就差说你赶紧滚蛋吧,走好不送。   结果,莱戈拉斯直接没接她这茬,他转头看着我,笑得眉眼弯弯:“说来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打算在这边住几天,不如我到你那里去住吧。”   密林精又一次笑成了狐狸精。   我&奥瑟:“啊?!!”   莱戈拉斯一脸无辜:“我跟父亲打了个赌,我说你会允许我去你那儿住,但是父亲说你们总是这么遮遮掩掩的,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想让人发现,所以不会同意我去。父亲还说了如果这次我输了,那以后就都不会允许我出门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被一道雷劈中了,感觉好像眼前的泰蜜变成了两个,话说他这是在对我卖萌吗?   但是我怎么觉得他更像是挖了个坑儿让我跳啊!!!   我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如果我不答应他就是忘恩负义,那就是有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能让人发现。但是如果我答应他就等于把我姐卖给瑟爹,瑟兰迪尔知道了就等于林地王国知道了。林地这边知道了就等于所有精灵都有可能知道,所有精灵知道的后果就是有可能全中土都会知道,我会被女王扒皮的!   于是我硬着头皮打算应付过去:“这不太方便吧,毕竟是亲戚家......”话刚一出口,泰蜜就不乐意了。就见泰蜜抱着他脖子,对我撅起小嘴:“不嘛,茉莉,泰蜜最喜欢漂亮的精灵哥哥了,去嘛,去嘛。爸爸妈妈会非常喜欢哥哥的。”   ......人鱼们集体抚额,莱戈拉斯抱着泰蜜,笑着看向我:“那就谢谢泰蜜了。”对上那眼神,我顿觉五雷轰顶。再一次被神队友插了一刀的我终于回过味来,合着这才是真正的美人计啊。   瑟爹,我以前咋就没发现你这么没下限呢。为了刺探敌情,居然出卖儿子的色相!你就不怕我把你儿子先XXOO,然后再始乱终弃?(王座上瑟爹鄙视脸。)   奥瑟脑门上青筋直跳,我觉得她都快暴起杀人了。配合着她满脸的怒气,整个天空乌云滚滚,黑云压顶,隐隐有雷声响起。   所有人都震惊了,我勒个去,奥瑟,你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然而下一秒,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一股恶臭从河对岸扑面而至,所有人鱼都不适地捂着鼻子,这味道不像是在密林的那些蜘蛛,倒更像是我在米纳斯魔窟闻到过的那种味道——半兽人。   刚刚还乌云罩顶的奥瑟脸色大变,她瞪大眼回头望去,伴随着滚滚而来的乌云,远处的灰林河河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那些黑点自北方而来,顺流之下,布满了整个水面,远远看去好像蚂蚁行军一样,看得人头皮发麻。阵阵恶臭随风飘来,空气中的硫磺味越来越重。一阵低沉的号角伴随着不祥的鼓点从空中传来,随着船队越靠越近。鼓声也越来越响,一下一下好像敲在众人心上。   莱戈拉斯神情凝重,他的一句:“半兽人!”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现在终于明白那种不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矮人们大呼小叫地拿着武器棍棒刀枪跑出村来,索林手里拿着斧子弓箭指挥妇女儿童往狂吼城里转移,然后带领弓箭手赶往村东边的渡口。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还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   我从小叶子手里接过泰蜜,他对我说:“快走!”然后头也不回跟着索林跑向岸边渡口。   塞拉佛娜拔出剑,掩护我们往树林那边撤退。由于担心河水已经被半兽人污染,所以我们并没有下水,因为受到污染的水质对人鱼尤其是泰蜜而言是致命的。虽然在水中成年人鱼有足够的魔力保护自身暂时不受邪毒入侵,但是泰蜜还太小,不足以保护自己。结果没跑出两步,又一阵低沉的号角响起,我看见漫天无数箭雨铺天盖地地冲我们飞了过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奥瑟抬手从河里升起一道将近十米高的巨大水幕,将整个河岸都包裹在里头。箭霹雳哗啦砸在水面上,好像水滴入海,全部掉进了水里,岸边的人没一个受伤的,矮人们惊呼着快看上帝。   还没等我们松口气,第二轮箭雨又来了,奥瑟脸都变白了,她怒目圆睁,直接操纵着水幕向河对岸扑去。大水以山呼海啸之势,气势汹汹地扑向半兽人的船队,不但挡住了箭雨,还将首批已经登上两河平原,离朗威河最近的半兽人连同十几只小船直直砸进灰林河里。   然而奥瑟并不是正统人鱼王室,她没有女王能够直接操纵洋流的能力,完全是在凭借自身力量硬抗。在操纵完一波水浪后,她明显后继无力,手都快举不起来了。塞拉佛娜见势不对拿起弓箭,对我说:“我挡他们一阵,这里视野太宽阔了。你们往那边树林里跑,在半兽人到达之前跑到城里就安全了。”说完带着侍卫们就往岸边跑,跟着矮人一起向对岸放箭,阻挡半兽人靠近。   见状,我一把将泰蜜塞到奥瑟怀里:“你带着宝宝先撤!”奥瑟一把拉住我:“你要干嘛,别胡来!”   我回头直视她绿藻般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你的任务是什么,保护第一顺位继承人才是你的第一要务!”   她一愣,不由放开了我。我冲她笑笑:“放心吧,我也不是那么没用,我会带她们一起安全回来的。”然后义无反顾地跟在侍卫们身后加入了殿后的队伍。   我听见奥瑟叹了口气,重重地跺了下脚,抱着宝宝转头就跑,不由放下心来,看向对面越靠越近的半兽人大军,这回我是真的泪流满面了:“你麻麻的吻,装你妹的英雄啊,我又不会打架,这特么是凑得哪门子热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为什么掉节操的是他,倒霉的却是我...... 作者:亲爱的,你不倒霉,我怎么推动剧情呢。再说了,陛下已经够倒霉的了,我怎么忍心再虐他呢。所以我的口号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瑟兰迪尔磨刀霍霍:你确定?   看热闹引发的杯具   据说很久以前,身为迈雅的乌妮见到大海上的水手在欧希造成的巨浪下苦苦挣扎求生的惨景后,深受感触,不禁流下泪来。于是她趁欧希熟睡后偷取了他的一根肋骨,配以自己的心头之血和一滴眼泪制造了人鱼。本意是想借着欧希的力量与乌妮的仁慈,创造出一支可以自由出没于狂风巨浪中拯救生命的强大而感性的种族。结果一个不小心感性过头,人鱼族变成了一群全民痴汉向的大奇葩......   所以我愁,我很愁,看着源源不断顺流而下的半兽人大军,我现在算是明白当初亲妈为什么要骂我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货了。回头看看莱戈拉斯,只见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属于精灵的柔光,在一片混乱中,他是那么的引人瞩目,对如浪潮般冲过来的半兽人从容不迫地发出一箭又一箭,神情专注而泰然自若,眉宇间王者之气浑然天成。半兽人的箭纷纷落在他身边,连点边都没挨上。   我突然好想一巴掌呼死自个儿,让你装逼,让你自作多情,就你这样还想跟人共同进退,你有见过“外挂”受伤的吗。   且不说只有长女才能继承女王全部的实力(还得是在女王死后),年龄摆在那里,现在哪怕借助怀里石头的力量我也只能从水里升起十几道碗口粗的水龙将那些青面獠牙的半兽人冲得七零八落。   塞拉佛娜看了我一眼,一抬手将河水瞬间抬出河道近两米,大水化作千军万马咆哮着冲向后继而来的半兽人大军,刚刚还气势高涨的怪物们又被冲了回去,一时间两河平原上变得干干净净,半兽人似乎被这阵仗给吓到了,半天没敢再次组织冲锋。然后她回过头来看我,眼神里满是嘲笑。   ......我忘了,这货貌似也算是王室,按辈分我还得叫她一声“表姐”。   卧槽!我觉得手好痒,好想打人,半兽人呢,怎么没有半兽人让我练手!心底突然涌上一股烦躁,我直接回身一记“动感光波”拍出去,白光把身后十米开外的房屋炸出了个大洞,也把躲在屋后的半兽人轰上了天,只见漫天的胳膊腿等身体零件七零八落地掉下来,散了一地,甚是壮观。   我看着自己的手:“我什么时候变这么牛逼了?”   大家:......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吧!   索林一见这情形,脸都绿了:“他们想夹击我们!”话音未落,彷佛是为了应证他的话,我们身后的原本已经撤得空落落的村子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半兽人从屋檐下、稻草堆,大树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向我们嚎叫着冲过来。它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渡过了朗威河上游,然后悄悄潜到我们身后,就等着这一刻。与此同时河对岸,邪恶的号角再度响起,重新整合到一起的半兽人大军抬着简易竹筏、浮桥等渡河工具向这边蜂拥而至,我们顿时腹背受敌,情况危急。   我们所处的位置是村东边的渡口,这里是河道最窄的地方,离对岸不过十几米宽,只要东岸的半兽人大军冲到河边我们就完了,他们的云梯轻易就能够到西岸码头的栈桥上。   我现在不知道有多后悔为毛刚才比翁要留下来的时候我要把他赶走,之前为了保险起见,奥瑟带走了十几个侍卫,现在我们这边算上留下来的莱戈拉斯,还剩二十个人鱼,六十多个矮人,加起来还不足百人。可是整个西岸现在浩浩荡荡起码有上千个半兽人啊!   看着对面的半兽人如洪水般扑过来,身后的长龙还在不断增加,呛人的硝烟和腐臭味扑面而至,大地都在震颤。索林集合矮人大吼一声首先冲了上去,与半兽人撞在一起。一时间两军碰撞,兵戈相交,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和厮杀声淹没了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这里是战场。   一股战栗感涌上心头,血液开始沸腾,有什么东西在我胸中蠢蠢欲动,呼之欲出。身边不时有同伴倒下,现实与记忆交织,恨意在疯长,愤怒、嗜血的欲望在脑中熊熊燃烧,我抬手从河里升起无数细长的水箭,然后我变掌为爪,操控着水箭嗖嗖地刺穿了半兽人的身体。浓烈的腥臭充斥鼻腔,黑色的血刺激着我的大脑,理智离我远去,眼前只有前赴后继向我冲过来的半兽人。   我听不见索林大喊撤退的声音,更听不见塞拉佛娜的尖叫,只想着挥剑不停地杀!杀!杀!我知道只有战争才能除尽世间万恶,那些恶毒的,肮脏的东西,唯有用血能把它们洗干净!这就是我一直渴望的战争!   很久以后,塞拉佛娜告诉我,我当时的样子别提有多可怕了,披头散发,双目赤红,理智全无。而且眼睛里,脸上遍布血丝,就像恶魔附体了一样,一路见神杀神,遇佛杀佛。当时西岸的半兽人已经被我杀(吓)得节节后退,法伦带着援军也及时赶到。她本来想过来拉我撤退的,结果愣是被我一瞪眼给吓回去了。我说,看在党*国的份上,你特么拉老娘一把会死啊,我当时累得手都快抬不起来了好吗!她呵呵道,你当时杀得那么happy,可不像手都抬不起来的样子,而且你差点把拦你跟前的精灵王子脑门儿上戳一窟窿好嘛!你当我傻啊。   呃,我尴尬地摸着鼻子,这个我是真记不清了,因为我当时眼前完全是另一幅场景:寸草不生的荒野上,阴云翻滚,寒风飒飒,地狱之火在龟裂的土地下燃烧着,几欲喷薄而出,在这地狱般的场景下,身边无数半兽人兴奋地嚎叫着,它们在为注定的胜利欢呼。这是怎么了,我惶然四顾,其他人呢,难道他们都死了?   这时我看到一束金光穿透乌云直直向这边冲来,半兽人惊叫着捂着眼睛慌乱逃窜。然后我看见了他,那个金发的精灵,他的双眸因愤怒而精光四射,令人不敢直视。这愤怒让他如疾风般刺破黑暗,来到那巨大的黄铜大门前。   精灵吹响了战斗的号角,群山在这号角声中震颤,碎石纷纷掉落,他锤响了属于黑暗堡垒的铜门,愤怒的声音直透云霄:“宇宙的黑暗大敌,安格班的懦夫,出来!难道你就只会躲在你的奴隶身后让他们为你卖命吗?你这懦弱的蛆虫,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然后“我”动了,为了这懦夫的称号,“我”离开漆黑的地宫,慢慢走出大门,每一步地动山摇,大地为之震撼,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我的视角下进行的。“我”来到精灵面前,他是那么的渺小,还没有“我”膝盖高,可愤怒之火却让他此刻看起来是如此高大。他金色的长发,银色的甲胄,犹如寒冰般闪耀的利剑使他看上去像寒夜中最闪耀的星辰,耀眼得让“我”嫉妒。   “我”举起巨大的黑色铁锤,向这星辰砸去,然而每一次都被他灵活地躲开,整整七次,他的剑也在“我”身上划出了七道狰狞的伤痕,疼痛入骨。“我”恼怒不已,嚎叫着举起盾牌向精灵压下去。三个回合后,精灵累了,他一次次被打倒,却又一次次站起来,奋力还击。我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停下,手脚却不听我使唤。只能看着他筋疲力竭地倒在了地上,“我”一脚踩在他身上,就像踩一只蚂蚁,然后举起巨锤向他砸去。我听见自己终于尖叫出声“不要!”   这时一束阳光刺进我眼里,稍稍唤醒了我的神志,但是眼前依旧混沌一片。有人过来拉我,我想也不想下意识地一个过肩摔,不等人摔到地上,一剑就想刺过去。结果剑被挡开,一股大力传来,我一声闷哼就飞了出去,落在水里,手里的剑也飞了出去。一声惊叫传来“茉莉!”我浑身一震,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我趴在那儿,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披头散发,两只眼睛连同脸上都遍布赤红的血丝,显得妖异无比,而且我满嘴满脸都是血,活像刚吃过人一样。   卧槽!这妖怪谁啊?!   “茉莉!”又是一声惊呼,我听出是莱戈拉斯,这声音保含惊恐与急切,我下意识地抬头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在我倒下的那一刻,对岸的敌人已赶到朗威河边,无数竹筏被放到水里,向这边划来,只见黑压压一片怪物脑袋挤满了还不满二十米宽的河道,悄无声息却令人窒息。一队半兽人放下云梯,云梯的一端刚好搭在了西岸的码头栈桥上,然后半兽人挥舞着大刀,踏着梯子快速冲了过来。而我正巧就落在了栈桥右侧的浅水区,一河之隔,生死相间。   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怪物大军,绝望涌上心头,我闭上眼,手里摸到怀里已变得冰凉的石头,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下来,放佛时间陷入停滞。   “刚才是你吗?”我在脑海中发问,石头并没有回应,只是隐隐发热。于是我又说:“无论你到底是什么,不想让我死的话就帮我!”沉寂两秒,感到力量又一次充盈全身,我睁开眼,河面瞬间升起三丈,巨大的水流将半兽人连同云梯和大半的栈桥一同冲上半空,然后落下来,带着水中的竹筏,翻滚着、咆哮着砸向东岸,半兽人死伤无数。然后这道绵延近百米长的巨大水墙就横亘在河里,阻挡了怪兽大军前进的步伐。   我感觉两行液体顺着鼻子流下来,流进嘴里,腥咸无比,用手一抹全是殷红的血。莱戈拉斯跑过来抱着我往岸边跑,我拉了拉小叶子的衣服:“别离水太远,我控制不住水墙了。”他焦急地看着我:“茉莉,快停下,你的灵力又暴*动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的温度,我虚弱地笑:“小叶子,活着真好。”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先把我放在残留栈桥的台阶上。   这时西岸乌云已经散开,落日将金色的余晖撒向大地。我方援军已经赶到,数名精灵、人鱼还有人类和矮人与半兽人战在一起,西岸的半兽人已是强弩之末,损失大半。而对岸的半兽人被阻在了水墙之外,形势一片明朗,但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我倚在小叶子怀里,感觉浑身颤抖,手脚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样。这具身体一次性承受不住这么大的能量,已接近崩溃边缘。   塞拉佛娜带着法伦跑过来,对我们说:“西岸的这批半兽人已经基本清除,但是北方来的半兽人还在不断增加,公主的力量无法影响到朗威河上游,更无法波及灰林河,而他们的援军却源源不绝,这样下去我们要么是被耗死在这儿,要么就是被他们前后夹击,趁现在半兽人还没到,我们必须快走。”莱戈拉斯点点头,抱起我就想走。结果我一动,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成一团,直接吐出一口血来,小叶子顿时不敢动了。   我一愣,抹了把脸上的血,抬头对上他们惊恐的目光,笑道:“我没事。”然后撑着小叶子的肩站起来,见他们还是不信,我无奈地说:“真没事儿,刚才我就觉得胸口有点闷,吐口血感觉好多了,我现在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而且浑身都是劲儿,一口气能跑出二里地去。”   小叶子迟疑地:“可是你刚才......”   我直接打断他,严肃地问卫队长:“现在先别管我,我们这边还剩多少人?”   塞拉佛娜说:“人鱼还剩一百多,其他的人类、精灵还有矮人加起来超过三百。”   太多了,我想了想,对她说:“让他们撤,我留下断后。”   她直接来了句:“卧槽!你以为你宇宙无敌呀?!!”   我不客气地:“无敌你大爷,你也给老子留下,我暂时还可以阻它们一下,从这里到狂吼河城有两个钟头的路,等他们撤完了,直接跳水里,在水里没人能追上人鱼。”   她皱眉看了我一会儿,撂下一句:“回头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这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转身去找其他同伴。我松了口气,幸好她不懂什么叫“回光返照”,话说我真是觉得自个儿越来越圣母了。   我看了莱戈拉斯一眼,见两个精灵在旁边目瞪口呆地听我俩飙脏话,顿时不好意思地:“小叶子,你们先走吧,放心,我们不会有问题的。”莱戈拉斯想了想,回头对法伦说:“让阿莱克还有阿拉苏尔他们先撤,我的卫队留下。”法伦点头,听话地跑去传令去了。   我瞪着他:“你别那么坑我行吗?到时候我可管不了你。”小叶子笑:“身为男性,没有让女性为我们断后的道理,而且我想那帮登丹人也是这么想的。”   果不其然,那帮登丹人不肯走,矮人也不走。精灵和人鱼们好说歹说才把大部分伤员和“短腿”人士劝走,索林本想留下来,直接被塞拉佛娜狞笑着抓起他的衣领凌空丢给登丹人拖走,最后只留下五十多名人鱼和将近四十名精灵及人类在清理西岸剩下的近百半兽人。不多时,半兽人便丢盔卸甲,四散逃窜,西岸这边似乎再没有它们的援军了,大家稍稍松了口气,准备撤离。   这时村北头又是一阵低沉的号角响起,这号角与我之前听到的不同,透出一股阴沉而不祥的气息。   沉寂片刻,巨大轰鸣声不断从从北边传来,声音越来越大,仿佛雷神正拿着战锤向这边走来。这时,我看见被茅草和木板搭建起来的简易房屋从远到近被一栋栋击碎,碎片跟木屑四下飞溅,一片烟尘之中,四个足有三层小楼高的巨大身影跳出来,丑陋的外形,稀疏的毛发揭示了它们的身份。莱戈拉斯脸色大变:“山怪!”   好不容易喘口气的人们顿时惊呆,看着这些怪物,我脑海中飘过《变形金刚》里的一句台词“为什么反派总有这么厉害的武器?”而且看怪物身后不断传来的咆哮声和那房倒屋塌的架势,后面还有!   还有完没完了。   莱戈拉斯大喊“弓箭手!”精灵得令张弓搭箭向离我们最近的巨兽射箭,箭雨将首批四只怪物钉在了地上,剩下的巨怪离我们虽然还有段距离,但是目测三分钟之内也会赶到。   塞拉佛娜见状,大喊一声:“下水!”人鱼们拖着剩下的精灵跟人类就往水里冲,我正准备趁还有力气带着莱戈拉斯跳进水里,就见从村东边一座保存较为完好的房屋后跳出一只巨怪,直直冲到我们跟前,一锤子砸过来,小叶子急忙拖着我上了栈桥。怪物一击不中,大吼一声,爬上栈桥步步紧逼,同时大锤不停砸下。小叶子箭囊空了,我又行动不便,他不得不抽出身后的短剑来抵挡,我们被逼得退到栈桥的残垣断壁边。塞拉佛娜正想冲过来,这时巨怪一脚踩空,陷进了它自己砸出来的洞里动弹不得,被小叶子趁机一剑刺进脑袋立时毙命。   我见而这时剩下的巨怪也已经赶到,忙对塞拉佛娜大吼一声“走!”然后我再度操纵水流,以水成鞭,不断地抽打在巨兽身上,绊住了他们的步伐。她一愣,点点头:“我在狂吼河城等你。”然后带着剩下的几个侍卫跳进了河里。   见到同伴都走了,我不由心神一松,浑身的力量迅速被抽走,手脚酸软地坐在了桥上。水墙失去支撑终于崩塌,把我和小叶子都淋成了落汤鸡。东岸的半兽人快到了,小叶子过来想扶起我,我对他笑笑,说:“相信我。”便一把抱住他向后直直栽进水里。在水里,我变出鱼尾,然后在小叶子惊愕的目光中,吻上了他......的脸。   亲上真*千年老处男的感觉不错,我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正想带着自己现在这样怎么带他去追大部队。就听头顶一阵闷响,我抬头一看,千疮百孔的栈桥终于支撑不住垮了,木头哗啦啦全砸了下来,挡在了我们前进的路上,我只能带着小叶子向上游退去。   这时东岸的半兽人也赶到了水边,他们不死心地向水里放箭,以求至少能杀死一两个敌人。我看着进入水中的箭被放慢N倍后拖着浪漫的水花向我们扑过来,那景象蔚为壮观。   呵呵,老天,你可真会玩儿我。来不及抱怨了,我一把推开小叶子,凝聚起全身最后的力量对着水面拍出一掌。河面炸起巨大的水花,阻挡了箭支的势头,同时搅混了河水,到处都一片混沌。趁此时机,我拽着小叶子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拼命向上游窜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只觉得周围的河岸在不停飞速后退,一直游到所有的力气耗尽,便放开小叶子向水底沉沉坠去。在我闭上眼睛前,最后的影像是小叶子向我游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瞪瞪地再度醒来,不明白我怎么还活着。阳光透过树叶照进我眼里,耳边是清脆的鸟叫和潺潺的流水声,身上盖着一件精灵斗篷。小叶子就在我旁边不知在忙活什么,他见我醒来高兴地说:“你醒了?”我现在浑身脱力,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他扶起我:“你已经昏迷了一夜,我们现在是在朗威河上游的迷雾山脉森林里,幸好你昨天昏过去前带我游了很长一段,我们才能躲过半兽人大军的追击坚持到这里。现在这里到处是半兽人,而我又水性一般,所以我只能试着带你经陆路从迷雾山脉绕到狂吼城了。”   我看了看地上那尚未编好的简易担架,不由感叹,要是用这个拖着条近两米五长的人鱼跑过三分之一的迷雾山脉,你还不得活活累死。于是我竭力从怀里拿出那颗被鲨鱼皮紧紧包裹的石头,对他说:“收好这颗钻石,不要在天空下打开它,它会杀死所有精灵。”他拿着石头愣住,然后我闭上眼,“啵”一声,变成了一条只有5寸长的小鱼跳进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便沉沉睡去。   ***我***是***莱***戈***拉***斯***今***天***很***惊***悚***的***分***割***线***   在莱戈拉斯震惊的目光中,本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茉莉“啵”得一声,变成了一条红白相间的小鱼。小鱼甩着尾巴跳进他怀里,他下意识地接住她,茉莉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莱戈拉斯呆滞片刻,他慢慢把小鱼捧到眼前。这是一条他从未见过的鱼,身上红白两色条纹相间,短短的鳍翅耷拉在身体两侧,圆润的鱼脸上似乎还带着婴儿肥,显得煞是可爱。莱戈拉斯试探着叫了一声“茉莉?”小鱼一动不动,双目像人类一样紧闭着,只有不时起伏的鱼腹表明这还是个活物。   然后莱戈拉斯眨眨眼,彻底惊呆了,精生第一次,他尝到了五雷轰顶的感觉,这算什么情况?!!   事已至此,既然人家这么信任他,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小鱼裹进胸前的衣服里,只觉触手冰凉。他尽量不去想这条小鱼之前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大姑娘,然后将地上的衣服随意一包,站起来警惕地观察了下四周,判断好方向后,几个纵越消失在山林间。   另一边,遥远的狂吼河城,人鱼们上岸之后才发现最重要的人不见了,顿时一片大乱:“卧槽!我们公主呢?!你们王子呢?!我们这跑得是个屁啊!!!”   精灵:“......明明是你们游太快了好嘛。”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小丑鱼尼莫,出自2003年美国动画电影《海底总动员》,很可爱也很感人的电影,希望大家喜欢。 茉莉拿着平底锅狂砸:小丑鱼,让你小丑鱼,可爱泥煤!老娘好不容易发一次威,你就让我走火入魔到现出原型,还让不让人活了?!!! 作者抱着脑袋:我这不是让你享受了公主抱嘛,而且还是与帅哥零距离亲密接触啊。 茉莉:我也把你一脚踹出去,再给你个公主抱,行不行?!!!!还有,这他么也敢叫亲密接触?!!!   上帝也疯狂   莱戈拉斯最近开始觉得命运真是一件奇特的事情,先是密林闯进了一群人鱼,这个中土大陆从未听说过的种族有着出众的外形和与之不相匹配的彪悍武力值。精灵们对她们是既警惕又好奇,当然,莱戈拉斯也是。密林的生活纵是自由,但总是一成不变,稍显乏味。父亲一直不允许他出远门,在瑟兰迪尔看来,阿尔达太危险了,他总是担心自己唯一的儿子会被人卖掉。虽然莱戈拉斯是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却又不得不遵从国王的命令。   因此当这些女孩儿们来了以后,他就找到了新的乐趣——观察人鱼。这真的是一个神奇的种族,在与人鱼接触的过程中,莱戈拉斯发现这个种族充满了谜团。那些强大却又神秘的力量,看似单纯活泼却又有所保留的人鱼,就连看起来最年轻的茉莉似乎也有自己的秘密。而且每天看这帮人鱼到处闯祸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自从她们来了以后,林地王宫开始变得热闹起来,渐渐的小精灵开始对那个广阔的海洋世界充满了好奇心。   所以当父亲问他是不是对茉莉产生了兴趣时,他是真的被这个问题给雷到了,当时瑟兰迪尔是这么说的:“你不必担心我会反对,种族什么的不成问题,反正人鱼也算是维拉的子孙,只要你喜欢,我可以等到茉莉成年后正式向海洋王国提亲。”   莱戈拉斯哭笑不得地摇头:“Ada,我怎么会喜欢上个小孩子,我只是觉得这些人鱼挺好玩的而已,而且你不觉得她们的运气差得让人叹为观止吗?”   瑟兰迪尔一顿,他想到这几天那些人鱼搞出来的洋相:想要逃跑却每次都被精灵发现,想色*诱守卫半天才发现搞错性别了(奥瑟:我那几天刚好鼻子不通气没闻出来,而且谁叫你的守卫浑身上下都裹那么严实的!),想挖地道结果搞错方向不说还差点挖到国王的浴室去,虽然瑟兰迪尔一度怀疑她们是故意的......还有那个茉莉,一想到王宫这些天的鸡飞狗跳,他就开始头痛,手不由放开了腰间的剑柄,他想:既然儿子觉得好玩,那就让木精灵们继续陪她们玩好了。(精灵们:......)   现在,奔跑在山林间,将那些丑陋的食人妖甩在身后,莱戈拉斯开始思考“运气”这回事的玄妙性。其实早前他对茉莉撒了个谎,父亲是反对他来的。伟大的瑟兰迪尔国王陛下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想让儿子出门,然而一贯温柔如水的莱戈拉斯王子殿下这回却怎么也不肯听话了,于是争执之下就有了那个赌。   本来他已经离人鱼的秘密只有一步之遥,却不想遇上了半兽人大举南下,而那些半兽人明显是冲着矮人来的,正巧被他们给撞上了。接下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莱戈拉斯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把前三千年的好运气全用完了。   一切正如父亲所说,阿尔达确实很危险。   今天已经是他离开朗威河上游的第七天,四天前他曾试图绕道迷雾山脉接近狂吼河城,但是莱戈拉斯发现似乎整个迷雾山脉都充斥着那些恶心的半兽人。他不但没能回到城里不说,还意外地被围城的半兽人发现了,一路追着他进了幽深的原始丛林。   虽然当时至少有上百名半兽人追踪而至,但是丛林向来是木精灵的天下,自小在森林中长大的莱戈拉斯轻而易举地逐个干掉了这批半兽人。然而在解决掉最后一个半兽人后,他郁闷地发现自己走偏了,在经历了好几天的丛林游击战后,他已经离狂吼河越来越远。   不得已,在又一次不好运地被一群半兽人发现后,他只能选择越过雪线继续南下以避开半兽人。一路上莱戈拉斯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地赶往瑞文戴尔,那个传说中的精灵之家。不为别的,茉莉已经昏睡了整整七天七夜了。   这七天里,茉莉一直在昏迷状态,滴水未进,莱戈拉斯怎么也叫不醒她。他曾经尝试过念咒,可是那道据说有治疗作用的白光并没有出现,小鱼没有任何反应。他试图把鱼儿放到水中,可除了差点被水冲走,一点用也没有。他不由沮丧地想:一定是自己的力量不够,爱隆大人与父亲年纪差不多,应该会有办法。   但是当他站在一条宽阔的大河旁时,莱戈拉斯郁闷地发现自己迷路了。他只在很小的时候随父亲来过一次,那次是为什么他已经忘了,只记得瑞文戴尔儿是一个如梦幻般美丽的山谷,山谷间那潺潺的流水,空气中树木的香味还有那些高大俊美、无忧无虑的同族们都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可是要怎样才能进入那梦幻之地,他却没印象了。   河水东侧就是高大的迷雾山脉,河流奔腾着流向西南方,水底有许多突起的大石,另一端的河岸看起来又陡又滑。莱戈拉斯就着河水洗了把脸,只觉得河水清凉无比,精神不由为之一振,一扫长途跋涉带来的困倦感。于是他重新振作起来,打算淌过河碰碰运气,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身后传来的轻微响动。   难道是那些丑八怪追上来了?他迅速低下*身,取下弓箭反身对准身后,却在看到对方同样的尖耳朵后愣住,他想他认得这个金发的精灵。   在莱戈拉斯·绿叶的童年时代曾经听过无数英雄传说,那些故事犹如藏在河底泥沙中的贝壳,天上的繁星一般,美不甚收,他认为其中最动人的要数葛罗芬戴尔的传奇。这位阿尔达精灵耳熟能详、口口流传的大英雄,同样也是精灵少年们心中的竞相崇拜的对象。那时莱戈拉斯还没有父亲膝盖高,曾经在林谷有幸见过他,精灵璀璨的金发和天神般俊美的样貌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这位英雄就在眼前。   而对方在看到他的脸同时也认出了他:“是大绿林的莱戈拉斯王子吗?”只见葛罗芬戴尔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大骏马上,浑身散发着白光,俊美得恍若神袛,身边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同时举箭对着他的精灵......   伊露维塔在上,他的运气也不是那么差!   莱戈拉斯跟随大队精灵疾驰在林间,他听葛罗芬戴尔说最近迷雾山脉尤其是莫瑞亚出现了大批半兽人,瑞文戴尔附近的食人妖领地也开始出现异动。那些妖怪的活动变得更加频繁,甚至胆大妄为到跑到大道上去攻击路人,有些更是进入了响水河上游靠近瑞文戴尔的地方。这次葛罗芬戴尔出来就是为了探明情况,顺便赶走那些为非作歹的丑八怪,不想却碰见了莱戈拉斯。路上,莱戈拉斯简明扼要地讲述了发生的事情,包括茉莉变成鱼的事。   葛罗芬戴尔看着他胸前喃喃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咳。”他有些尴尬地打断不说了。   莱戈拉斯:“......”他看到周围的精灵嘴角止不住的笑意,不禁有些纳闷。   他跟着精灵们越过河,向南边疾行了约半个小时后,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终于进入了那秘密的山谷。一切都跟他想象中的一样,彼时太阳已经西沉,但是山谷依旧灯火通明,温暖的灯光让人感到安心,莱戈拉斯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了下来。越过那熟悉的大门后,一个黑发的高大精灵上前向他们行礼,他说:“大人,您回来了。”   葛罗芬戴尔下马,问道:“林迪尔,爱隆大人还没回来吗?”   林迪尔刚想说话,就听谷外一阵号角声传来,他不由露出欣慰的神情。又一队精灵骑马沿着桥飞驰进了大门,一时间桥上、大门前挤满了战马和精灵。但是在这嘈杂的环境下,莱戈拉斯仍是一眼就看到了爱隆,他正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这个传说中的半精灵还是那么英俊,岁月在他眼睛里刻下了深邃的痕迹,使他看上去既有学者的风范,又有战士的无畏。当然,让莱戈拉斯一眼认出他来的还有那难以不令人瞩目的发!际!线!   爱隆下马与葛罗芬戴尔寒暄几句,便看向莱戈拉斯,他赶紧迎上去。领主大人张开双臂给了大密林的王子一个拥抱,然后脸色有些怪异地看着他说:“你好,瑟兰迪尔之子,莱戈拉斯王子,欢迎......”莱戈拉斯急忙打断他:“大人,先把其他事放到一边,请先让人给我取一个大碗,再取些干净的泉水来。”   爱隆看向葛罗芬戴尔,后者点点头。   于是,十分钟后,在瑞文戴尔领主书房里,林迪尔取来了水。然后精灵们亲眼见证了莱戈拉斯王子从胸前的衣服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条鱼,放到桌上盛满清水的大碗里。两名位高权重的精灵外加一个秘书都好奇地凑上去看,只见一条外表奇特的小鱼正一动不动地躺在碗底,双目紧闭,鱼肚子微弱地起伏着,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   林迪尔:“好奇怪的鱼,话说莱戈拉斯王子,你饿了吗?”莱戈拉斯:“......这不是鱼,是海洋王国的人鱼公主,叫茉莉。”   爱隆不由喃喃道:“怪不得......”葛罗芬戴尔在一旁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做严肃状。   瑞文戴尔的领主大人迅速反应过来,正色道:“这就是你父亲在信中提到的那位具有奇怪力量的人鱼公主吗?”莱戈拉斯点头:“是的,大人,您有办法救她吗?”   爱隆的眉头拧到一起,沉吟道:“我听说有些时候,动物在受到重创后会呈现假死状态,以避免进一步消耗能量。如果照你所说,她是因为力量耗尽才变成现在这样的,那么她现在的样子可能只是人鱼的一种保护形态。”   莱戈拉斯有些着急:“大人,茉莉变成这种形态后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水也不喝。一路上我曾经试过各种咒语都没用,我曾听父亲说过,很有可能所有的咒语都对她无效,我又不敢强行喂食。我担心这样下去如果得不到有效治疗或是新的能量补充的话,她随时有可能就这么在沉睡中死去。”   爱隆沉思片刻:“所有咒语都无效吗?那的确......你有没有试过瑟兰迪尔救她时,也就是造成白光反弹那次所用的魔咒?”   莱戈拉斯说:“试过了,但是可能是我的力量不够,她完全没有反应。大人,您是经历过第一纪的精灵,博学广识,请您帮帮她吧。”   爱隆想了想,上前探出手,覆在冰凉的鱼身上开始念咒。只见精灵浑身都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圣洁而让人安心。像是感应到了咒语,小鱼的身上出现了一层微弱的白光,精灵们脸上具是一喜。   然而令莱戈拉斯郁闷的是,这光过于微弱而且若隐若现,只持续了一会儿便又消失了,只剩小鱼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碗底。爱隆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又尝试了各种咒语,却都是如此。最后他只能收回手,无奈地说:“我没办法了,只能先去翻阅古籍试着找找看有什么方法能应对这种情况。”   葛罗芬戴尔凑过来:“当年在维林诺我听过一些维拉的治疗咒语,不如让我试试。”   于是同样的方式,葛罗芬戴尔开始用古老的语言念咒,莱戈拉斯只觉这种美妙的语言如潺潺流水般划过心房,其中似乎蕴藏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引人向往,虽然他完全听不懂。   奇迹出现了,伴着这古老而神圣的语言,莱戈拉斯觉得怀里那颗原本被包裹好的石头猛地一热,然后他就看到小鱼身上瞬间迸发出耀眼的白光。这光不但把骁勇的金花领主给弹开,还将茉莉连同书桌都罩在里面,一时间整个书房都被照得一片白茫茫。   葛罗芬戴尔:......   爱隆眨眨眼,指着这光问莱戈拉斯:“......这样对吗?”   密林小王子茫然地点头:“是的,应该......是对的吧。”他现在也有些不确定了,上次没这么亮啊。   葛罗芬戴尔看了看自己的手:“看来她的这种奇怪的力量与维林诺有些关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身上有迈雅血统的原因。”   莱戈拉斯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手不由摸向怀里那颗石头,虽然隔着层皮质外套,但他仍能感受到石头的温度在不断传来。之前因着茉莉昏迷前的话,他从未打开来看过,但是现在他开始好奇这颗“兴奋”的石头与葛罗芬戴尔口中的圣地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儿,金发的小王子忽然有些雀跃,他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新世界的大门,这就是茉莉的秘密吗?他不免有些得意,这种心情就像童年时代带着小伙伴偷喝光了父亲珍藏的红酒,然后偷梁换柱却不被人发现的那种喜悦感。(瑟爹咬牙切齿地:没关系,只要儿子喜欢!)   就听葛罗芬戴尔说:“那我就在这里守着直到她醒过来吧。”   听闻,莱戈拉斯手放在胸前向他行礼道:“我真诚地感谢您,葛罗芬戴尔大人。”他终究还是没有把石头交给他们,因为绿叶王子正迫不及待地想要等到茉莉醒过来,看看她脸上的表情。   葛罗芬戴尔笑着说:“你先别忙着谢我,赶快去给你父亲写信吧,他现在应该快要担心死了。”   莱戈拉斯看向爱隆,领主大人说:“整个中土都传遍了,朗威河一役,密林的莱戈拉斯王子失踪。林地王国的瑟兰迪尔国王带领精灵大军解了狂吼河之围,却没有找到王子,一怒之下直接攻上刚达巴山,杀死了半兽人首领,现在全中土都在找你。”   莱戈拉斯:“......看来ada很生气。”   两名位高权重的精灵大人一起点头:“那是相当生气。”   莱戈拉斯忽然就开始流汗了,他在心底默默祈祷父亲大人不会一怒之下对那些人鱼做出什么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熊孩子就有熊家长,话说我坑瑟爹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快到碗里来   “哥哥,哥哥!”谁在叫我?   我回过神来,看向说话的人。芬妮有些疑惑地眨眨眼:“哥,你怎么了,刚才你听我说话了吗?”   我看着她,我的同父异母妹妹,诺多族的珍珠。在茵迪丝所生的几个儿女中,芬妮的相貌是最像父亲的一个。不同于她那些凡雅族的同胞,她有着如黑夜般的长发跟黑色的眸子,雪白的皮肤让她如深夜里的珍珠般散发着柔和的光茫。在我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妹中,她与我关系最好,也是我唯一真心当作血肉至亲的人。   芬妮看我不说话,有些急:“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那个米尔寇不是什么好人,这才从监狱里出来没几天就开始妖言惑众,真是本性难改。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维拉是为了保护艾尔达才把我们召唤到阿门洲的,怎么会想要奴役我们呢?”她的眼睛因激动而精光四射。   我笑,我这个妹妹真是跟我一个性子,火急火燎的,从小总爱跟在我身后到处跑,像个男孩子,怪不得父亲要把她送到妮娜的宫殿去学习礼仪。于是我说:“我亲爱的妹妹,米尔寇当然不是好人,他也是维拉中的一员,你可要小心哦。”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个米尔寇的心思。但是于我而言,哪怕他再狡猾也不过是那些心怀叵测的维拉中的一员而已。虽然有一件事他说对了,那就是总有一天,我要带领提理安的百姓脱离诸神的奴役。   听到我这大不敬的话,芬妮的脸色变了,她说:“哥哥,你所说的话难道不是正中米尔寇的奸计吗,他正在把你的心推向黑暗的深渊,这样他就能离间我们,并且伺机夺取你的茜玛丽尔啊!”   我突然恼怒起来,额冠上的三颗宝石亦因此放射出更耀眼的光辉。刚刚米尔寇的话似乎又在耳边回荡“你要小心那些小人,他们在嫉妒你的才华,只有你,诺多最伟大的工匠才能做出这样的惊世之作。维拉忌惮你,他们迟早有一天要扶持茵迪丝的孩子夺取你的地位还有你的心血。”于是我冷笑道:“我不知道那些维拉跟你说了什么,谁也不能夺走我的茜玛丽尔,哪怕是维拉也不能。他们是属于我和我儿子们的,你明白了吗,我那同父异母的妹妹。”   芬妮不说话了,她咬着嘴唇很是恼怒。看见她这样,我忽然有些后悔,沉默难堪地在我们两之间蔓延开来。渐隐有丝竹之声随风飘来,夹杂着阵阵欢乐的笑声,远处维拉的宫殿里宴会还在继续。芬妮的脸色很不好看,就在我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对我发火甚至吵着要跟我打一架的时候,她却只是眼里噙着泪说了一句:“哥哥,你会给诺多招来大祸的。”说完转身离开,背影很是黯淡。   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地,很是难受,抬手想要拉住她,却落了个空。芬妮的身影变得好像水中幻月一样遥远而不真实,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形,最终陷入一片黑暗。   这里是哪里,我惶然四顾,芬妮呢?为什么我动不了,来人啊,有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声音?恐慌淹没了我,不过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光,一扇门被打开,我欣喜地向门外望去,却在看清来人后愣住,米尔寇,怎么是他?   只见金发的维拉眼睛里闪着可怕的红光,昔日美貌的面容扭曲而邪恶,活似恶魔一般。他贪婪地看着我,那攫取的眼神让我感到恐惧,他想干嘛?   米尔寇向我伸出手,我想要反抗,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伸过来,在我脑门儿上戳啊戳,一下、两下......嘴里还说着:“啊喂,醒醒,快醒醒!”   朦胧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一根手指一下一下地点在我脑门上,戳得我心烦气躁,躲又躲不开,不由暴跳如雷。那声音还在不知死活地:“你说她怎么还不醒啊?”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可能是饿了吧,莱戈拉斯说她都十几天没吃饭了,大概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你看她眉头都皱起来了。”   “鱼有眉头吗?”   “那鱼有眼皮吗?”   “......”   在争执声中,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你们别闹了,你看小鱼都不舒服了。”这声音温温柔柔,听起来就让人舒服。   但是那根讨厌的手指还在继续戳:“这就对了,我这是在帮她快点醒。”你爷爷的,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   我直接龇出尖牙,在那根手指又戳过来的时候一口咬上去,只听“咔”一声,那是牙齿刺入肌肉碰到骨头的美妙声音。然后“噢——”得一声惨叫划破天际,手的主人疼得狂甩手,带得我也被甩起来。我被他上下颠得头晕眼花,牙齿一松,被甩了出去,落入了一双温柔的手中。   手的主人温柔地抚摸着我,轻声安抚道:“别怕,你现在安全了。”这声音如一股暖流般流遍全身,迅速抚平了我内心的狂躁。我睁开眼,奋力用短短的鱼鳍撑着身体,抬头望去,哇,大美女!   只见美女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面容洁白无瑕,吹弹可破。水蓝色的大眼睛好像漆黑深夜中的一颗蓝宝石,美目流转间蕴藏着智慧和深意,仿佛这美丽的身体里占据了一位智者的灵魂。而此刻,这名绝世美女正关切地看着我,玉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身体,一下一下得被她摸得我又想睡了。于是,我昏昏沉沉地躺在她手上,就这么睡了过去,丝毫不理刚才那个被我咬了一口正在大呼小叫的倒霉蛋以及正在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盛满水的银制大碗里,谁这么有钱?然后我抬头一看,靠!谁在我脑门儿上放了这么多大灯泡,想吃水煮鱼啊!   然后其中一个“灯泡”开口了:“哇,她醒了耶。”于是,另几个“灯泡”开始激动起来,连身上的光都亮了许多,我被吓得退到碗底缩成一团。   “灯泡”之二说:“你们确定她这样没问题吗,怎么好像很害怕我们的样子?”   “灯泡”之三说:“父亲和葛罗芬戴尔大人说等她醒了就通知他们,可是看她现在这样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怔愣片刻,“灯泡”之四终于说话了:“茉莉,你怎么样了,还认得我吗?”只要你把亮度调低点,我就能认出你了。我看着他,觉得这声音听着是这么耳熟。他伸出手,想要捧起我,我瑟缩了一下。他一顿,无奈地:“茉莉,是我,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我呆住,他趁机捧起我,把我举到与他视线平齐的地方。我闭了闭眼,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后,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精灵,那个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的精灵不就是莱戈拉斯吗!   小叶子!我激动得热泪盈眶,嗖得一下蹿到他怀里,扒着他衣服就想要嚎啕大哭,结果怎么哭都挤不出一滴泪,连点声音都发出不来,怎么回事?   小叶子没发现我的不对,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安慰我:“别怕,我们现在是在瑞文戴尔,精灵之家,爱隆的领地。你在这里很安全,你看,”他开始给我介绍旁边站着的精灵,“这位是阿尔温小姐,爱隆领主的女儿,瑞文戴尔的暮星。”   咦,那不是我女神吗?我抬头,看见一个绝色美女站在那儿温柔地看着我笑,她说:“你好,茉莉公主。”我眨眨眼,鱼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   然后他又介绍起旁边那两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黑发精灵少年:“这位是爱隆领主的两个儿子,瑞文戴尔的双子,伊莱丹和伊罗何。”   其中一个黑发少年保持着矜持的笑容冲我点点头,另一个看起来比较皮的少年则嬉笑着对我挥了挥手,我注意到他手上的纱布。   我看了他们一眼,又把头埋回小叶子肩上。双生子是挺帅的,可是我现在不想看帅哥,我只想哭。叶子有些不明所以,沉默片刻,阿尔温开口:“莱戈拉斯,我怎么感觉茉莉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小叶子也觉得不对劲了,他有些急:“茉莉,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   双生子中的伊莱丹一语道破天机:“我猜她这个形态该不会还没有发育出声带吧?”   依罗何:“那她为什么还不变回人鱼呢?”   ......双生子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莱戈拉斯。   小叶子一呆,他再度把我捧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你还能变回人鱼吗?”   我悲伤地看了他半天,眼神里只透漏出一个信息——完蛋了!   通常,人鱼在丢失人鱼珠或重伤的情况下会死去,但是也有例外。我听奥瑟说过曾经有个倒霉蛋在受到重创后变成了鱼的形状,存活了下来,但是想要再变回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至于那位倒霉的人鱼前辈最后到底怎么样,奥瑟也搞不清楚,“可能被人煮了鱼汤也说不定。”她当时耸耸肩,无所谓地说了句我现在觉得很惊悚的话。   想想也是,毕竟整个人鱼族历史上就这么一件案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这他么上哪儿去找办法让那倒霉孩子恢复原样啊!呃,不对,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呆滞了,小叶子眨眨眼,他似乎也想到了:“你该不会,不知道怎么变回去吧?”我看着他,呆呆地点点头。他完美的脸上开始出现一道裂痕:“这也可以?那,会不会是你太年轻的原因,你的同族中总有年长的知道怎么应该变吧?”   我哭丧着脸,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小叶子:“......这是什么意思?”我摊手,不是,摊开两鳍,做耸肩状,意思是:我也不知道啊。   然后小叶子傻了,大家都傻了。   再然后,我就被全瑞文戴尔的精灵围观了。地点,瑞文戴尔领主书房里。   爱隆大人好不容易才把那帮名为帮忙想办法实为凑热闹的兴奋的精灵赶走,现在书房里就剩小叶子,爱隆和三子,还有葛罗芬戴尔等几个比较年长的精灵。话说爱隆果然和我印象中的一模一样,他那魅力十足,文武双全的睿智学者形象真是让人印象深刻,我只一眼就认出了他......那被黑出翔的发!际!线!   现在,大家都愁容满面地坐在一起看着我不停地吃东西。我真是无比庆幸我还有牙齿,阿尔温在一旁把面包扯成一点一点地喂给我。有美女投喂的感觉不错,可能阿尔温也觉得这样很有趣,于是我俩就这么你喂我吃的没完没了。我觉得自己都快饿死了,如莱戈拉斯所说我到瑞文戴尔后又昏迷了近五天才醒过来,也就是说我睡了差不多十二天,难怪我现在觉得胃饿得都快烧起来了。   至于莱戈拉斯,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情况打击到了,他从一开始就坐在桌边,忧郁地捧着脸,呆呆地看着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还时不时地叹口气。不过,我已经管不了他了,因为我只想不停地吃,好饿啊!   爱隆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迟疑道:“阿尔温,你这样喂不会把她的胃撑坏吗?”我配合地打了个嗝。阿尔温手一顿,不好意思地说:“知道了,ada,可是我觉得茉莉还是好饿啊。”   爱隆皱眉看着我,我真诚地回望他,用力地点点头,顺便又打了一个嗝。由于形态的原因,现在我身体是饱了,但是灵魂还是在疯狂地叫嚣着饥饿,还想吃。   于是,我发现领主大人的发际线似乎又退后了一点。爱隆揉着眉心:“看来得快点想办法通知那帮人鱼了。”   莱戈拉斯说:“早前老鹰送来回信的时候,林地那边说了他们已经给人鱼带信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跟人鱼一起过来。”   爱隆松了口气:“希望这样来得及。”   这时,伊莱丹冒出来句:“其实我觉得她这样还蛮可爱的。”   ......大家一致翻了个白眼。   是夜,莱戈拉斯推掉了一切聚会邀请,带着我回到房间,把所有门窗关上。然后他拿出那颗石头,问我:“茉莉,这颗石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变成这样是因为石头的原因吗?”我摇头,应该跟这石头没关系吧,毕竟在我之前就已经有个倒霉蛋就是这样嗝儿屁的了。   他更疑惑了:“可是,我之前明明感觉这石头有反应啊。”什么反应?我没明白。   小叶子又一次笑得眉眼弯弯:“之前你身上出现白光的时候,这石头可是很‘兴奋’呐。”   呃,我被他笑得后背一凉,直接缩到碗底。小叶子一只手把我拎出来,举到眼前:“如果我没猜错,你一直以来借用的就是这石头的力量吧。”   我看着这狐狸精式的微笑,不由泪目:尼玛,这就是传说中的你已经在碗里了吗?怪不得之前那个倒霉蛋会被煮了,嘤嘤嘤......   于是,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小叶子揭开了宝石外部那层鲨鱼皮,宝石一离开印有魔咒的袋子便立刻释放出耀眼的白光。跟我想的一样,哪怕小叶子直接用手拿着石头也没有被灼伤的迹象。   莱戈拉斯惊奇地观察着石头,眼睛似乎没有任何不适感,看来这真的是属于精灵的宝物。加上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梦,我现在已经可以彻底确定它是什么了。要知道,这石头的设定就是没有任何不洁净的手或是有邪恶欲*念之徒可以触碰它而不被灼伤。   看看莱戈拉斯,再想到奥瑟说整个人鱼族没有一个人能拿起这宝石,我忽然就想泪目了:人鱼们,你们要不要这么威武!   小叶子看向我:“茉莉,这是你们人鱼族的宝物吗?”我摇摇头,撒谎也没用,这石头特征这么明显,他迟早会知道真相。   他更困惑了:“那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It’s a long story.......我忽然想踢他一脚,我现在这样你让我怎么告诉你?   对上我的眼神,他明白过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小叶子马上就反应过来:“那为什么你说它会杀死所有精灵呢,难道它很危险?”他看我的眼神开始变得严肃。   呃,这故事就更长了。难道要让我告诉你这颗倒霉石头坑了你爹至少三次,坑得诺多、辛达差点亡族,造成的祸患遗毒至今,索大眼到现在还赖在你家里?而且我穿越很可能就是因为这倒霉石头,这其中的弯弯绕理清楚至少要三天三夜,你听完后会不会直接把我连宝石再一起扔回大海里?   不过看到他眼神,我很不爽,我都把命交你手里了,你还不信我,哼!我忿忿地背过身去,用尾巴对着他。   沉寂片刻,小叶子无奈的声音响起:“茉莉,你这样我是真的没办法了,看样子我只能把这颗石头交给爱隆大人他们了。”   不要啊!就这帮精灵大嘴巴?要是让艾辛格那位“格格巫”大人知道,我就完了!我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反身扑倒在他手心,抱着他大拇指做四十五度Puppy eye状,就差甩尾巴了:爷,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恶意!   小狐狸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他说:“那你要答应我,等你恢复人形以后就告诉我这颗石头的来历?”我忙不迭地点头,一定一定。   这时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笑得一脸无辜:“可是茉莉,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收到我ada的回信说他也会跟信使一起来了,我记得ada似乎对你的力量也很上心呢,你说我们应该怎么样度过他那一关啊?”他的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不用过关了,我会被直接连碗一起煮成鱼汤的!又被插了一刀的我直接眼一闭,鱼肚子一翻,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赶得比较急,因为我姐可能要生了。话说血缘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先是我姐怀孕前,我就梦见自己怀孕了。然后前天晚上,我不但再次梦见我怀孕了,孩子还莫名其妙地就提前生下来了。结果昨天,我姐就提前四十天预产期出现宫缩进医院了,医生说要先保胎。就看这两天情况怎么样,如果宝宝提前降生,我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更新了。人说“小姨等于半个妈”,可我还没准备好洗尿布呐!!!嘤嘤嘤嘤嘤嘤......(哪儿来的蚊子?)   你们这群没节操的逗比   要说瑞文戴尔与密林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气候了。密林冬季的冬季严寒而漫长,再加上索大眼的存在,自然及人文环境恶劣,长年强敌环伺。因此常年处于备战状态下的木精灵警惕性极高,对于外来者有着很强的戒备心里。   而林谷这里因为有气之戒这个外挂的保护,不受邪气入侵,常年四季如春,气候宜人,风光秀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候温润的原因,我老觉得这里的精灵比较......活泼。   林谷精灵不但身上的光柔和了很多,也更热情好客。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精灵慕名前来围观人鱼公主变成的小鱼,并且借着探视的名义对我上下其手,烦得我恨不得给这帮没节操的精灵一人一口。要么就是无视领主大人的禁令趁机对我投食,屡禁不止,搞得爱隆这两天愁得只差在我旁边立个“爱护濒危动物,禁止投喂”的牌子了。   我现在算是知道为毛他们要把我养在碗里了,原因只有一个:方便投喂!   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在我被这帮二逼精灵撑死导致鱼&精大战之前,爱隆大人会先从半秃直接变成全秃,那我罪过可就大了。连阿尔温都看不下去了,劝她爹:“Ada,别着急,保重头发,会找到办法的。而且我看茉莉这两天也没有什么异状,只是胖了点,但是身体好好的,有多少吃多少,没有任何不舒服的迹象啊。”   公主,有你这么劝人的吗?   爱隆:“......”父女俩一起看向我。   我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欢快地蹦出水面来了个鱼跃龙门,然后在碗里游了一圈,表示我健康得很,不必担心。我现在是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除了正在向球体发展这一点,没有任何问题,连精灵们都对我这神奇的体质感到惊奇。对此,我只想说吃货的世界你们不懂╮(╯▽╰)╭。   相较于这两天一直是阿尔温在照看我,小叶子倒老是不见人影。据阿尔温说林谷双子与莱戈拉斯一见如故,经常在一起比武切磋。最近他们想出来了个新的比试方法,那就是几个少年们约好去附近山上打猎,猎物当然是那些丑八怪半兽人。   可能是骨子里对半兽人有着相同的深恶痛绝,所以几个男孩子总是早出晚归,漫山遍野追杀半兽人,据他们说收获颇丰。瑞文戴尔附近的半兽人被瑞文戴尔和罗林的精灵们联手杀得快绝迹了,剩下的直接缩回莫瑞亚不敢再出门。我隐约记得这几个娃儿貌似都没妈,原因还都是那些恶心巴拉的半兽人,不由万分同情。   不过阿尔温话语间倒是很淡然,她说:“莱戈拉斯跟哥哥们一样,因为失去的亲人,他们的身上都笼罩着过去的阴影,我相信他们必将为驱逐这阴影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成就。”说这话的时候,阿尔温美丽的蓝眼睛里透出一股与她的外表不相符的坚定与睿智。相对较为活泼的双子,她更像个深沉而安稳的智者,无论什么时候有她在,总感觉全世界都安心了,这一点倒是像了爱隆十足十。   我扒在碗边看着这美丽的女子,阳光驱散了一切阴霾,在她眸中折射出柔和的星光,就像这林谷的山和水,让人觉得岁月静好。我一时看入了神,不由想到了另一位绝世女子,那位美人儿无论容貌还是命运都与阿尔温何其相似——都是爱上凡人,然后心碎而死。我一时间心底闷闷的,像是堵着一块石头,很是伤感。阿尔温一看我的眼神,笑道:“茉莉,你不必这样,无论过去怎样,总有一天我们会跟久别的亲人在大海的另一边重逢的。”   等着在曼督斯神殿重逢吗,而且貌似还不在同一个地方。我在心里默默为爱隆点了根蜡,听说双生子最后也没西渡......再想到我那遗世独立的大王哟,顿时内牛满面:尼玛空巢老精你伤不起啊!   想到这我不由摇头,望天长叹一口气。阿尔温看着我,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她的手还是那么温柔,我觉得一股暖流顺着她手掌传了过来,痒痒的,不自觉地在她手心蹭了蹭。阿尔温笑容灿烂得如繁星闪耀,眼神很是慈祥:“茉莉,你这样真的让人很是手痒呢,怪不得林迪尔他们这几天老是想偷偷过来抱走你。”   我:......   想到那帮精灵我就开始黑线。   听说这两天,以林迪尔为首的精灵们组成了“拯救濒危动物保护协会”,实为美食八卦协会。他们打着为爱隆大人分忧解劳,想办法研制出既好吃又不会撑死我的美食的名义,变着法儿地为我做好吃的,把我直接变成了小白鼠。感谢伊露维塔,在葛罗芬戴尔等顾问的建议下,这大半个月来,我既没被爱隆大人的禁食令给饿死,也没被这帮好奇的精灵做出的稀奇古怪的食物撑死,反而真的胖成了个球......别说,他们做出来的东西还蛮好吃的。   莱戈拉斯担心我这样下去,会不会等不到奥瑟她们来,我就会成为历史上第一条得胆固醇、高血脂而死的鱼。于是伊莱丹就生出了要为我减肥的奇思妙想,对此我充分怀疑这货是在报我当初咬了伊罗何一口之仇,谁特么有见过为鱼减肥的啊!   但是抗议无效,他们一致同意了伊莱丹的建议,并且达成共识如下:一人带着我绕着整个山谷高速奔跑一圈,看谁跑得最快。   于是我趴在兴奋的精灵肩上,听着耳边呼呼的风,终于体会了一把云霄飞车的感觉。我拼命用短短的鱼鳍扯着精灵的衣领才没飞出去,同时发出无声的尖叫,感觉嘴都快被风吹变形了。这飞一般的感觉比当初在密林王宫小叶子带我偷骑大角鹿那次还刺激!(瑟爹:......)   最后还是爱隆看不下去,出手拦下他们。我风中凌乱地一头扎进爱隆怀里,再也不肯出来,呜呜呜......这他么还不如让瑟爹把我煮了!   相较于闷骚的伊莱丹,伊罗河就更活泼了。由于担心我被精灵们投喂致死或者是被喝大了的精灵们做成烤鱼,爱隆一直不允许阿尔温带着我去参加聚会。好不容易在林迪尔信誓旦旦的保证绝不会有酒精和投食行为在宴会上出现的情况下,爱隆才勉强松口。   这里的宴会跟密林一样热闹,大家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烧烤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我表示很无奈,你说我这个形态酒也喝不了,肉也吃不成,你们带我过来是流口水的吗?   许是注意到我的无聊,趁阿尔温注意力被伊莱丹吸引走,伊罗何凑过来。只见他两眼闪闪发光:“怎么样,是不是很无聊?”   我瞥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他笑嘻嘻地掏出一个水壶,把壶口对着我,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我顿时觉得口水直下三千尺。丫儿居然敢违反禁令带酒来!   黑发小精灵循循善诱道:“想不想喝?”我点头。   他想了想,我的这种形态不好直接喂给我,为了避免我酒精中毒直接挂了,就先滴了一滴到我碗里。渐渐地我开始感觉浑身发热,内心深处仿佛出现了一种原始的呼唤。精灵们适时换了一首较欢快的曲子,我大脑自动把这首歌转换成“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陀哔......”咦,为什么身体开始不受控制,救命,我怎么扭起来了?   于是精灵们惊奇地看着我跳起来,然后在水面上如履平地一般人立而起,跟着音乐节奏不停地扭动。扭着扭着还跳到碗沿上,用尾巴撑着自己,跳起了高难度天鹅湖。小伙伴们集体惊呆了,大家拼命鼓掌。   跳得开心,我直接跳到阿尔温肩上,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接着蹦。美人红着脸娇笑着,她大概以为这是什么新鲜玩法,连精灵们也开始跟着我的节奏起舞。而我只想说,就像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这时我听到伊莱丹问伊罗何:“你给她吃什么了?”   那货厚颜无耻地:“也没什么,就是点酒而已,你不是觉得她这样很可爱吗?”   可爱泥煤!你个小混蛋!趁着醉意,我直接潜到水底,迅速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尾巴一甩,借力跳出水面老高。伊莱丹见势不妙赶紧闪开,留下没反应过来的伊罗何被自动进入喷壶状态的我浇了一头一身水。   大家见状不由哈哈大笑,我则边跳边明白了一个真相:合着这身体原主以前是个酒疯子吧,怪不得大家都不准我喝酒。(人鱼们泪目。)   闹腾的场面一直持续到爱隆跟小叶子的到来,爱隆看着我在那儿疯跳,脸抽搐着:“她这是在干嘛?”小叶子则皱着眉用力闻了闻,脸色大变:“你们给她喝酒了?”   阿尔温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刚刚貌似依罗何往茉莉碗里滴了滴酒。”小叶子听闻顿时出了一身汗:“幸好她现在只是条鱼!”   阿尔温:......   等到酒劲过去回到水里,我已经眼冒金星,就差口吐白沫了。从此,爱隆大人禁止双生子靠近我周围一百米范围内。   我想他这回算是充分体会到这帮年轻人有多不靠谱了,于是爱隆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发际线又往后移了点:“算了,以后还是由我来照看茉莉吧。”   林迪尔担忧道:“可是大人,您平常日理万机,还是我来代劳吧。”秘书大人边说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直接冲他翻了个白眼,吐出一串泡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林谷美食兼八卦协会会长,那个奇葩加狗血的鱼&精版五角恋是你们传出来的吧,林谷精灵的三八程度可是丝毫不输给你们密林的小伙伴们。   果然还是领主大人最了解自家秘书,他了然地看了林迪尔一眼:“不必,为了人鱼和精灵两族的友谊能够天长地久,还是我来吧,反正我已经带大三个孩子了。”   林秘不由嘀咕道:“明明是夫人带大的......”   不过领主眉毛一挑,他立刻做义正言辞状,充分表达了对领导工作的支持:“那是,大人您心细如尘,一定能把茉莉公主照顾得很好的。”   我则感动得看着爱隆:大人,您真是个大好精,我以后再也不黑您的发际线了。而且我决定了,我要帮你跟瑟爹撮合阿尔温和小叶子!   从今往后我的口号就是:拯救空巢老精,断绝人皇血脉! 作者有话要说:  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更完一章,我姐给我生了个侄子,要在娘家坐月子,我瞬间觉得好忙啊! 话说,我都想瑟爹了,你什么时候能出场啊,呜呜呜,我的更新啊!   黑山老精   上学的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历史老师了,那家伙,简直就是催眠大师。自打我跟着爱隆过起了两天一小会,三天一大会的日子,每天大到兵马动向,时局分析,小到财政收支平衡,精灵结婚生子这类鸡毛蒜皮,爱隆是事必躬亲,我是听得头晕脑胀。   所以说领导这种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我趴在爱隆头顶无聊地扒拉着他的额环,看着那堆山一般的文件茫然地想到,他以前不会就是这么带孩子的吧,难怪林密会是那种表情。呃,不过话说回来,爱隆不愧是中土最好脾气精,我这么趴他头顶玩儿都没事,换做另一位,我早被炸成鱼干了......   这天早上开完例会后,爱隆就照例带着我到图书馆找书。他还在惦记着怎样让我变回原样的方法,在研究完各种中土稀奇古怪的物种后,最近他又开始对波宁人的变形原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所谓土豪,都有着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爱好。史矛革喜欢黄灿灿(哪里不对),瑟兰迪尔偏好白闪闪,像爱隆书这样卷气十足的学者则喜好藏书。为了更好地管理书籍,瑞文戴尔甚至专门有一座宫殿用来做图书馆,置身馆内,大大小小上百万册整齐码放的书籍让人仿佛遨游于书海之中。   “啊,在这里。”他高兴地把一本堪比板砖的书从书架上取下,翻开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蝌蚪文。我趴他肩上看得两眼直冒圈圈,听他念:“波宁人,又称换皮人。据称他们最初出现在精灵刚刚到达贝尔兰地区,半兽人尚未入侵的时期,具体年代不可考......”   我听着听着就开始昏昏欲睡,只觉得他的声音越来越远,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感觉爱隆轻轻拍了拍我,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回水里,我翻了个身继续睡大觉。   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睡着之后我就做了一个梦,梦里瑟兰迪尔对我笑得那叫一个美艳绝伦,妖娆妩媚,直笑得我心旌荡漾,心驰神往。然后他笑着笑着突然脸色一变,一声娇叱:“呔,妖孽,先是拐我儿子,现在居然还敢说我坏话!”说完提溜着我的尾巴,张开血盆大口就把我吞了下去。   被这个没节操的梦吓醒后我就开始纳闷:请问这到底算是噩梦还是春*梦啊......   这时,我听到爱隆在跟什么人说话,“你回来了?阿拉苏尔还好吗?”   阿拉苏尔?这个名字好耳熟。   然后,另一个听起来挺陌生的男声响起:“父亲还好,他在围城的时候受了点伤,没有大碍。待养好伤就会启程回家,他让我先来您这儿报个平安。”   爱隆:“从你的语气中,我可以猜到他受的伤一定不轻,因此才未能与你一道回程。在这一点上你父亲像极了你爷爷,都那么让人不放心。”   那个声音笑道:“大人,您还是那么睿智。父亲正是考虑到这点,才想着让我尽快过来报信,否则您会更担心的。”   爱隆叹气道:“唉,阿拉苏尔继承了他父辈骨子里的倔强与不屈服,始终不愿意听我的话,搬到林谷来,但愿他的这不屈的勇气能为我们带来希望。”   那人说:“作为登丹人,我们不能一直在您的庇荫下了此余生。如您所言,我们也在尽力寻找希望,父辈的荣耀必将再次因这希望被点燃。”   放心,“希望”不仅燃了,还拐了你女儿,我听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就听爱隆问道:“阿拉松,最近密林和人鱼那边有新的消息吗?”   阿拉松说:“倒也没什么,林地国王在收到王子回信后,火气消了很多,没再为难那帮人鱼,呃,还有矮人。估计处理好后续事宜后他便会赶过来亲自抓......不是,接回王子。而且国王还托我向您转达谢意,请您好好照顾王子,嗯,还有那位人鱼公主。”   我哆嗦了一下,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爱隆:“哪里怪怪的......咳,话说自从爱普蕊儿去世后,瑟兰迪尔就变得郁郁寡欢。唯一能牵动他全部身心的就是莱戈拉斯王子的安危了,所以,我可以理解他急切的心情。”   阿拉松沉默片刻:“那我想瑟兰迪尔国王平时一定很疼爱王子。”   爱隆:“是啊,怎么了?   阿拉松说:“您是没见那位精灵国王攻下狂吼河城后却没找到王子时的样子,那家伙,感觉阿尔达都要毁灭了,我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爱隆奇道:“瑟兰迪尔信里没提,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听你父亲说精灵跟人鱼之间曾经发生过激烈冲突?”我顿时清醒了,什么情况?   阿拉松:“当时愤怒的瑟兰迪尔国王为了王子的失踪情绪一度失控,用剑指着其中那个叫奥尔瑟雅的人鱼说‘我不管你们究竟是什么,如果我儿子出事了,你们这些人鱼难逃干系。’然后那位美貌的人鱼女子便挺身站出来,之前就是她用水系力量操纵河水挡住了上万半兽人数次进攻,一直坚持到精灵援军到来。   “只见那女子挡在瑟兰迪尔的剑前,尽管她已经筋疲力尽,但面对暴怒的精灵国王仍然毫不退缩。她说:‘陛下,我也为王子的失踪感到悲痛。但是此时此刻请您相信我与您的心情是一样的,因为我的亲人也在战役中失踪,我愿意做任何事换回她平安的消息。’我注意到那位人鱼女子与失踪的茉莉公主外貌有几分相似之处,据人鱼们说她就是女王的住在迷雾山脉的远亲,也是一名王室成员。最后,在我父亲和前来支援的萝林精灵的劝说下,瑟兰迪尔国王才勉强同意与人鱼合作一同杀上刚达巴山。”   爱隆叹口气:“哎,幸好有还有这么号人物在。不过照这么说,这名女子就是人鱼们保护的对象了,你怎么看?”   阿拉松说:“我和父亲私下谈论过这事,都觉得事情没这么见单。如果照瑟兰迪尔国王所说,那些人鱼侍卫都是人鱼女王卫队里的精英成员,那什么样的亲戚会值得用精锐卫队来保护,而且又是怎样的亲戚有这么大的能力,她又为什么到这里来呢。不过很可惜,没有人了解人鱼一族的情况,连瑟兰迪尔王也无从判断真假。不过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上次一役后,狂吼河附近的人鱼数量又增加了不少。   爱隆沉吟道:“这样看来,这件事确实有蹊跷。”   蹊跷就是你们被六千岁老精摆了一道,爱瑟尔还有泰蜜都跟女王长那么像,瑟兰迪尔不会猜不到她们是谁,阴谋,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我听得忍不住探出头来,几乎同时正在说话的两人就注意到了我。那个看上去久经沙场,老成持重的人类汉子瞬间形象全无,他一手颤抖着指向我,眼里满是震惊:“这、这是......”我懒洋洋地趴在碗边冲他挥了挥鱼鳍,算作打招呼。   爱隆:“......这位你应该在朗威河已经见过了,她就是人鱼族的珍珠,海洋王国的茉莉公主。”   当时登丹人的下巴就掉了:“我之前还以为您在信上只是开玩笑,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切,你懂个毛线,这叫反差萌!   于是,继林谷精灵之后,我又被人类围观了一遍......女王,我对不起你,看来人鱼族的面子只能靠泰蜜这一代来挽回了。   由于知道瑟爹要亲自出马抓不回家的儿子,小叶子郁闷得连聚会都不去参加了,带着我躲到林谷最高处宫殿的屋顶吹凉风。   我小心翼翼地从他肩上探出脑袋往下看了一眼,立刻就被这高处不胜寒的光景给吓得缩回去了。小叶子感受着屋顶呼呼的冷风,时不时地喝着闷酒。我则默默地趴他肩上,欣赏艳阳高照下瑞文戴尔的湖光山色。美景,美男,一切都如童话般美好。   小叶子又喝了一口酒,闷闷地说:“我不想跟ada回去了。”   我瞥了他一眼:嗯,你爹会把林谷拆了的。   于是他想了想,更愁了:“可是父亲要来带我走,爱隆不可能不让我走啊。这下可好,我打赌输了,这回回到家ada肯定不会再放我出去了。哎,”他望着天空长叹一口气:“ada可真烦,连伊莱丹兄弟俩都能到处跑,为什么我就不能啊?”屋顶的风貌似有点大,我冷得哆嗦了一下,同情地看着莱戈拉斯,就说这娃是在家憋坏了吧,所以说大王,儿控晚期要不得啊。   然后我就看见小叶子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我:“有了!咱俩私奔吧。”   轰隆隆一道晴天霹雳,我被他雷得目瞪口呆,不带这么没节操的!小叶子,我可是你后妈团的忠实拥趸啊!   小叶子转念一想:“啊,不对,情人之间才能用私奔,我这应该叫离家出走。”   我:“......”为什么感觉阴风阵阵的。   只听他念念有词道:“密林虽然不比瑞文戴尔这么和平安逸,但是我依然在那里度过了将近三千年的美好时光。不过,自从你们来了之后我就越来越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了......”阴风阵阵变成了鬼气森森。   我冷汗涔涔地看着他头顶上那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过来的乌云。这架势,黑山老妖要出洞的节奏吗?于是我拧着僵硬的脖子回头望去,咔!大脑当机中。   小叶子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继续说着:“而且我其实还想到中土大陆各个地方去走一走,看看那些奇特的种族,见识各种稀奇古怪的风俗习俗。像父亲,甚至像其他的精灵先辈们一样与邪恶势力作战,建立功勋,甚至改写阿尔达的历史。”寒风似乎减弱了些,趁此时机我拼命用鱼鳍拍他的脸,想引起他的注意力。   小叶子摸了摸我的头,惆怅道:“可是,中土虽然大,以ada的实力,我们走到哪里都会被他找到,然后抓回来的怎么办?”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关我什么事?   只见刚刚还在消沉状态的小叶子看了我一眼,忽然就开始兴奋了,他说:“茉莉,反正我现在也能在水底呼吸,不如我去海洋王国躲一阵吧,这样ada就找不到我了!”   “啪嗒”一声,我彷佛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刹那间,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瑞文戴尔怎么下雪了?终于感觉到气场不对劲的小叶子呆住。   只听周围一片风雪凄迷中,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中透出一丝落寞,一丝哀怨,一丝委屈,听得我骨头都麻了。   小叶子浑身僵硬:“......”   下一秒,一阵风吹过,我觉得身*下一空,小叶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来得及抓住莱戈拉斯·绿叶·瞬开的我眨眨眼呆了。对面的瑟兰迪尔·黑山老妖看了看小叶子逃跑的方向,眼皮抽了抽,再慢慢把视线转回到我身上,俊美的脸上那叫一个黑气冲天。   不是说你爹没那么快来吗?   在空中呆滞0.2秒后,我终于反应过来:别介,叶子你个没良心的,别把我丢下!快回来救我啊啊啊!   我拼命向小叶子逃跑的方向划拉空气,恨不得把两片短短的鳍翅变成翅膀,尾巴变成螺旋桨飞起来,这样我就能逃离这危险的阿尔达了。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没等我实现“鱼跃龙门”这一伟大的超现实主义构想,我的尾巴就被人一把捏住,倒着提到瑟兰迪尔眼前。   “就你这样还想跑?”只听他一字一顿慢悠悠地说,我顿觉寒风阵阵那个吹。   噩梦成真了,我趴在他手心,两鳍抱着脑袋瑟瑟发抖中,不知道油炸、清蒸还是红烧......咦,怎么没动静了。等了半天的我偷偷睁开眼,这才发现这货居然在笑,灰蓝色的眸子笑得波光潋滟,顾盼生辉。   刚刚还是鹅毛大雪,六月飞霜,转眼就变得春光灿烂,阳光明媚,瑟兰迪尔笑得好像吃到了糖的小孩子般毫不虚伪做作。不过我一点也不感动,因为此刻他的笑容中只透出一个信息:看见你这么倒霉本王很开心。   擦!被这老妖精嘲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空巢老精表示今天也很心塞呢,好不容易赶过来,居然被儿子嫌弃了........不过,我果然不是最倒霉的!   史上最成功诈鱼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然而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着这结尾.....敢不敢告诉我现在这剧情到底叫什么?鱼精传奇?精鱼版虐恋情深?想想都觉得惊悚。不过不管我有多惊悚,某精却看起来很开心。   莫名被我的倒霉样娱乐到的瑟兰迪尔大魔王心情大好,连儿子都懒得去追了,直接叫来法伦:“去告诉王子,他要是不回来,我就带着公主先走了。”   结果法伦没动,因为他正张大嘴看着我一脸抽搐。我被瑟兰迪尔捏在手里还不忘冲他挥挥鱼翅,算是打个招呼:你好啊,螺号小哥。   瑟兰迪尔:“......”   法伦条件反射地:“......是,陛下。”走的时候还一脸恍惚,我相当怀疑他这个不在状态的样子到底有没有听到领导在说什么。   我无奈地摇摇头,却对上了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透过这双眼睛我看见了过去,看见了未来,还看见了一座冰山正在酝酿成形。一股凉意袭来,我哆嗦了一下,急忙抱住他的手指,不停地抛媚眼卖萌做狗腿状:爷,你最帅了。   他嘴角上挑,笑得勾魂夺魄:“你还有这样的时候?”   不这样我担心会被你直接捏死,我笑得龇牙咧嘴,要是鱼能流汗,我早已汗流浃背。现在我算是明白叶子为毛会丢下我一个人跑路了,有我吸引火力,瑟爹哪里还顾得上他啊。呜呜呜......   瑟兰迪尔笑得更开心了:“如果我没猜错,狂吼河那位是你姐姐吧?”我泪流满面地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于是他干脆不走了,改为坐在刚才叶子坐过的地方,黑色的华丽长袍随意往后一抛,两条修长的腿看得我直流口水。饶是这么漫不经心的动作他都能摆出霸气十足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王者风范啊。不过我已经没功夫欣赏了,因为美人这明摆着是要逼供的节奏。   他把手放在眼前,就这么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说吧爷,你想干嘛。   但是瑟兰迪尔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眺望远方,春天映在他的眸中:“瑞文戴尔确实很美,我可以理解莱戈拉斯为什么不愿意回密林了。”他的神色有些落寞,配上他那身黑色的华服,整个人都显出一种与世隔绝的意味。   他说:“我见到你姐夫了,那个人类男子。我想这就是你姐姐不愿回家的原因吧,我可以理解你母亲为什么这么紧张了。爱情可以让人放弃一切,权利、地位甚至还有亲情,不是吗?”   瑟兰迪尔看着我,眼神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你们和我当年一样,曾几何时,我也以为自己可以无所谓就这么潇洒一辈子,直到命运将我推到了这个位置,我才开始明白父亲肩上的责任与无奈。”我一愣,这画风,不太对啊。   只听他继续煽情道:“也许在你们这些孩子眼里我们不是好父母,所以你们都不愿意回家。不过,哪怕你们再不愿意,我们也会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哪怕这些事会让你们恨我们一辈子......”他低头,不由挑起眉。   我正热泪盈眶地抱着他的手:相信我,你跟我那神经病老妈绝对不一样,就冲你这儿控晚期的症状,叶子绝逼你亲生的。   他忍不住笑道:“其实你这样还蛮可爱的。”   ......果然刚才的悲情模式都是假象,我撅起嘴趴回他手心,表示不想理他。   瑟兰迪尔笑得如沐春光:“你这样我都不忍心把你交给圣白议会那帮人了,怎么办?”我顿时瞪大眼睛,什么情况,怎么又扯上“格格巫”了?   他说:“先是恶龙占据了孤山,半兽人不惜代价出动大军追杀孤山矮人的幸存者,恰逢人鱼大举入驻狂吼河,种种巧合下,你说圣白议会怎么会不担心。而且——”他故意拉长音调,把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昨天晚上海神乌欧牟向我托梦,他以人鱼一族养父的身份委托我照看你。还说你的安危与精灵一族休戚相关,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中土的命运,你说这么大的事我应不应该告诉其他人呢?”   ......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剧情,哪里不对劲?   他头一歪,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我:“一直以来你身上总给我一种格格不入的怪异感,这种感觉太过熟悉,熟悉到让我不安,直到那天奥尔瑟雅听说了你因为灵力衰竭而变成鱼的事后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她不是有那东西......’虽然她话没说完就被塞拉佛娜打断了,但是她们脸上惊慌的表情已经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   瑟兰迪尔虽然面含笑意,眼中却泛着一丝冷光:“开始我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因为我以为你既然会变成现在这样,那东西的能力肯定也是有限的。但是海神的那个梦却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你的存在了,茉莉,我曾经说过绝不允许任何危险靠近我的绿叶,还记得吗?”我瑟缩了一下,同时在心底默默把那群神队友问候了一百遍。   没错,就是神队友,纯的!   我现在算是明白不对劲在哪儿了。神啊,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明明是逗比倒霉蛋,非得给我往玛丽苏剧情上凑,您老人家就不怕版本不兼容导致系统崩溃?我终于记起来,貌似原著里被这个乌欧牟警告过的没一个下场不悲催的。   我沮丧地趴在他手里,你说我那倒霉前任哟,你为什么要闹脾气离家出走。你不出走就不会被自个儿神经病老妈一怒之下一巴掌拍了个魂飞魄散,没你老妈那一巴掌这倒霉钻石也不会掉出来,这倒霉钻石不掉出来,我就不会沦落到这个悲催的地方,到了这个悲催的地方不说还特么有这么一群猪一样的队友搞得我现在骑虎难下。   现在不论我说还是不说,就凭这位爷强悍的第六感预知能力,用不着圣白议会那帮九头怪,他随时都有可能把我给捏死。QAQ,救命啊!   瑟兰迪尔见我眼神游移便说:“你是想逃跑还是求援?”   .我委屈地看着他。   他笑得活像只大灰狼:“昨天晚上我醒来后便丢下人鱼连夜启程,带着精灵先一步赶到,所以你不必指望她们来救你了。人鱼的体质不适合穿越山脉,奥尔瑟雅她们先前在穿越雪山的时候可没少受罪,估计她们这会儿还在山上打转呢。至于爱隆,我告诉他人鱼在山上迷了路,他正忙着安排人马出去找,所以这会儿暂时没人会来打扰我们了。”   雅蠛蝶,有没有人把这邪魅狂狷的老妖精领走!   怪蜀黍瑟兰迪尔用柔得快要出水的声音循循善诱道:“乖,你只要告诉我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就不为难你。要知道大家都对你这种奇怪的力量很警惕,为了你议会的议员们特地赶来瑞文戴尔参加圣白议会有史以来第二次会议。他们分别是萝林的盖拉德丽尔夫人,艾辛格的白袍巫师萨鲁曼,还有灰袍巫师甘道夫,那个萨鲁曼可是对你的力量很感兴趣。你说我等会儿应该怎么跟他们介绍你呢......嗯?你干嘛?”   儿子是这样,爹也是这样。我在他手里死命挣扎着,让我从屋顶上跳下去,你们谁也别拦我,与其等你知道真相后一刀劈了我或者被萨鲁曼活体解剖,不如现在就让我死了吧!!!   瑟兰迪尔:“......”   正闹腾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陛下。”   谁啊?!我们一起回头,在一精一鱼的注视下,林迪尔头上开始冒汗,他丢下一句:“爱隆大人请你们过去。”便逃之夭夭。   我简直要涕泪横流了,爱隆大人,您真不愧是中土人民的大救星啊!   对此,瑟兰迪尔不以为然地冷笑:“经历过那么多事,爱隆还是那么烂好心,别以为他能救得了你。”   自动进入黑化状态的老精真是......怎么看怎么吓人,我急忙拿出对付小叶子的狗腿样嬉皮笑脸地抱着他手指不撒手,他一顿桃花眼笑得更弯了:“这意思就是你什么都愿意告诉我了?”   我一个劲儿点头,他说:“那就记住,如果你敢撒谎的话我就把你交给萨鲁曼。”我点头如捣蒜。   得到我肯定的回复后,瑟兰迪尔心情更好了。被这老妖精敲了一笔的我只能在心里狠狠吐槽:妹的,你俩真不愧是父子,就这狐狸精样子那可是一脉相承!   再不情愿我也只能跟着这没节操的大魔头一起去见爱隆,在领主书房,我再一次看到了的莱戈拉斯。小叶子跑得都炸毛了,见到他爹后一脸不情愿。瑟兰迪尔无奈地帮他理了理头发:“你用不着跑,我不会逼你回去,你在这里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于是,小叶子也开心了:“谢谢ada,茉莉怎么样了?”   哟,你还记得我呐!我半死不活地趴瑟兰迪尔手里,我都快被你爹吓死了好嘛。   这时爱隆匆匆忙忙赶过来,见到瑟兰迪尔后他奇怪地问:“咦,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眨眨眼,哪里不对。   瑟兰迪尔义正言辞道:“收到你的信后,我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就日夜兼程赶过来了。”   爱隆:“还好有你,我曾经写信给萝林和艾辛格求助,但是因为莫瑞亚局势不稳,盖拉德丽尔夫人脱不开身,萨鲁曼正在闭关炼药,甘道夫又东游西逛找不到人。刚好你对人鱼的情况比较熟,现在茉莉又多了一层保障。那些人鱼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瑟兰迪尔一本正经地说:“我因为心急就先赶过来了,人鱼由于不适应山路还在后面,预计半天内就到。”   爱隆:“需要我安排人手去接她们吗?”   瑟兰迪尔:“不用,我手下认识路,他们可以找到瑞文戴尔的入口。”爱隆松了口气:“那就好,茉莉有救了。”他低头一看我吓一跳:“茉莉,你怎么了?”   我先是睁大死鱼眼看了爱隆老半天,然后回头瞪向那个凑不要脸的变态老精恶狠狠地龇出牙,进入食人鱼状态,我想咬死他!   这老魂淡根本就是趁奥瑟她们行动不便先跑过来趁人之危占便宜来的,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圣白议会,如果我没猜错,连那个所谓的神仙托梦也是假的,我被他诈了!   阴谋得逞,诈鱼成功的瑟兰迪尔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只见他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德性对着我挑起眉:“我刚说过的关于萨鲁曼的话可是真的。”   我立马跪了:泥煤的死傲娇,你等着我给你坦白从宽。等老娘恢复人形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你儿子拐跑!   爱隆莫名其妙:“......关萨鲁曼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经历了销魂的卡文后,大家期待已久的亲密接触终于来了。不但如此,虐恋情深,囚禁,审问,强迫......这些广大银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桥段通通都有了,□□们,你们的掌声在哪里?(作者迅速被扑面而来的臭鸡蛋、烂番茄淹没)   变态作死小受君   俗话说不想当S的M不是好M。   本来作为一个合格的抖M,我们的口号是虐啊虐啊的就习惯了。于是这回在又一次被黑心老精这样那样?后,我只是短暂的萎靡片刻便重新燃起了斗志。因为我终于想起来,丫儿你一个精灵王哪儿来这么大权利把别国的公主送给别人当小白鼠的?!!   明白过来的我瞬间脑海中万吨神兽奔腾而过,你个没节操的老妖精,欺负一条鱼,亏你干的出来,总有一天老娘让你哭泣着在我面前求女王饶命!   不过考虑到我目前的状态,貌似就算我恢复原形也打不过......于是我悲愤了。我的玛丽苏女王之梦啊!战斗力为5的渣渣你伤不起。   我咬牙切齿地瞪向那老妖精,为了参加爱隆举办的欢迎宴,他换了一身繁重的银黑色长袍随意地斜倚在椅子上,衣袍上镶嵌着白色的宝石,衬得他面如冠玉,不怒自威。他正跟一旁的葛罗芬戴尔说什么,姿态优雅而放松。话说这老妖精走到哪儿都这么大排场吗?   感受到我愤愤的目光,瑟兰迪尔回过头来。我龇出牙,他眉毛一挑勾起嘴角,笑得无比妖孽。当然,如果忽视他眼神里的嘲笑就更完美了。   你爷爷,谁把我跟满桌的食物放一起的!   悲愤之下,我从碗里高高跃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以飞蛾扑火的姿态壮烈地扑向了......桌上的那堆食物。   我一头扎进水果堆里大快朵颐,直把苹果当成某人的肉咬得嘎嘣嘎嘣响,咬死你,咬死你!事实证明,yy的力量是强大的。我在心里把那没节操的老精用各种姿势河蟹了个遍后越想越嗨,以致脑洞突破银河系收不回来,不知不觉间就把一串葡萄,三个苹果,两根香蕉消灭殆尽。呃,好撑啊,我躺在盘子里直打嗝。   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温柔地抚摸我圆滚滚的肚子,一下一下地帮我顺气,手法熨贴而熟练。阿尔温一边善解人意地帮我顺气,一边疑惑地说:“慢点茉莉,你今天怎么这么激动啊?”   谁激动了,我那是被气的!我又打了个嗝,觉得舒服多了,有美人安抚的感觉不错,我转而开始攻坚桌上那串提子。   我听到葛罗芬戴尔脸问瑟兰迪尔:“陛下,茉莉公主在你们那儿也这么活泼吗?”   瑟兰迪尔:“......呵,你应该庆幸她现在只是一条鱼。”   哼哼,我正恨恨地咬得起劲,一声撕心裂肺的“公主!”如惊雷般乍起,把所有人吓得一顿。惊得我一颗葡萄卡在嗓子眼半天下不去,呛得我不停咳嗽。好不容易才把葡萄吐出来,还没等我喘口气,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罪魁祸首冲过来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哭嚎着:“哎哟喂,我的公主啊,你怎么都进盘子了?都是我不好,不该丢下你,害你变成这样,呜呜呜......”这哭声凄厉哀婉,余音袅袅绕梁不绝,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人家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这话一点不假。就这波涛汹涌,起码是个F。我在她怀里拼命挣扎,奥瑟你个白痴,想闷死我吗?   不错,现在这个抱着我嚎丧的大胸美女就是我那侍女奥瑟,所谓胸大无脑在她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尽管我一个劲在挣扎着摇尾巴,她却丝毫不觉得我快被憋死了,只当我是在表达激动之情,反而搂得更紧了。   如果不是阿尔温发现不对及时制止她,恐怕我将有幸成为人鱼族历史上第一个被胸器杀死的公主,那我可就真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按说人鱼族也是不死族俱乐部的成员之一,但是从远古时期开始,历代女王跟受了诅咒似的一个赛一个命短,不是被剑戳死,就是被火烧死,其他刀劈斧砍、掐死、勒死.、摔死.....各种奇葩的死法层出不穷,简直可以和中土这帮精灵王共同合编一部《王室版重口味的一千种死法》。其中各种因由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就现任女王,我那便宜老妈能活到三千二百岁已经算命长了。   不过幸好我不是女王,更不是王储,否则我今天很有可能光荣地加入这“王者去死去死团”。   所以当我清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跳到奥瑟头上使劲蹦。让你不长脑子光长胸,让你胸大还敢穿低胸礼服,让你卖队友大嘴巴差点害死老娘,我踩!我踩!我踩踩踩!   精灵们在一旁看着热闹,奥瑟抱着脑袋哎哟哟直叫唤:“公主别闹,脑袋好痛!”你本来就没有脑袋!我依旧不管不顾地蹦,直到一双微凉的手一把抓住我,迫使我不得不停下来。   “公主,闹够了吧。”我哆嗦了一下,只觉这声音冰冰凉凉的,跟瑟兰迪尔有的一拼。   我回头一看,不由浑身僵硬,这姑奶奶怎么来了?   只见一金发蓝眼冰山美女正站在我们身后,眼神平静无波,浑身上下向外散发着寒气。此美女眉宇间跟塞拉佛娜有几分相似,却比侍卫长更冷漠,也更威严,让人心生畏惧,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气势。   我尴尬地冲她笑着,当初在托尔法拉斯行宫磨蹭了一个多月,曾有幸见过这位一面,她就是女王的管家,人鱼帝国的宰相大人赛薇亚拉。也是人鱼族除了女王之外我最怕的一个,我看到她就想起我高中班主任,那眼睛一瞪就让人腿肚子转筋的气质简直一模一样。   赛威亚拉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抬头对瑟兰迪尔行了个礼,然后面无表情地转头对爱隆说:“大人,请借阿尔温小姐的房间一用。”你可真不愧是塞拉佛娜的妈,就这面瘫架势简直一模一样,我在心里吐槽。   爱隆皱眉:“你现在就要施法让公主恢复原样吗?何不等到参加完欢迎宴再说?”   尽职尽责的宰相大人冷冷地说:“谢谢大人的好意,不必了,让公主陷入这种境地已是我的失职,她现在的情况拖得越久就越危险,应当尽快让公主恢复原形,。”   爱隆想想也是,便说:“那阿尔温你来安排吧。”阿尔温点点头。   赛威亚拉冲阿尔温点头客套道:“那就谢谢暮星小姐了。”后者微微一笑:“请跟我来吧。”   但随即她又看向莱戈拉斯:“是莱戈拉斯王子吗?”   小叶子一愣:“是我。”   赛威亚拉依旧面瘫着脸道:“那石头在你身上吧?”   小叶子:“......”瑟兰迪尔的脸色当时就不对了,我盯着地面一个劲地看有没有裂缝能钻到异世界去。   赛威亚拉似乎没发觉不对:“那就请您也一起来吧。”说完带着我转身就走,小叶子顶着他爹不善的目光硬着头皮跟了上来。   在阿尔温的房间,紧闭所有门窗并屏退众人后,赛威亚拉托着我浸入水里,然后对阿尔温说:“请开始吧。”   阿尔温手里拿着石头有些迟疑,刚才小叶子把石头交给她的时候,神情悲痛地活像骨肉分离。赛威亚拉见她犹豫便说:“小姐不必担心,由于我们人鱼无法接触这石头,因此这是必要的程序,不会有风险。若论身份尊贵,其实莱戈拉斯王子也可以,但是终究男女有别,所以只能请您来进行了。您放心,事后我会给您个交代。”   阿尔温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也跳进了水里。两个大美女就这么面对面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神色肃穆。我心里砰砰直跳,这就有办法让我变回人形了?   赛威亚拉对阿尔温说:“阿尔温小姐,待会儿我为公主服下‘乌妮之泪’后,她会恢复人鱼形态。请您把石头从鲨鱼皮中拿出来,放到她胸口部位。”阿尔温点点头。   乌妮之泪?这是个什么东东?没等我准备好,这位爷直接掏出一颗鸽子蛋大的珍珠就塞我嘴里,我猝不及防被噎了个正着,这回彻底晕了过去。   有时候我真怀疑我是不是跟这帮人鱼有仇,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你们不把我噎死不算完是吧。   朦胧中我感觉一个东西被放到心口的位置,力量源源不断地从那东西上传到我心里,这感觉温暖而熟悉,带着神奇的魔力抚平了内心的燥热。我彷佛置身于一个纯白的世界,眼前一片迷茫。一个声音在耳边轻声呢喃:“......瓦尔妲封这三颗宝钻为圣物,没有任何肉身凡躯,或任何不洁净的手,或任何邪恶的事物可以触碰它们,否则必定烧成焦黑和枯萎。曼督斯并且预言,阿尔达的命运,包括大地、海洋与空气,都与它们紧锁在一起。然而宇宙的大敌,黑暗的魔君米尔寇觊觎它,邪恶的欲望在看不见的黑暗中孕育发酵......”   “行了行了,你有完没完!”我忍不住打断这声音,“我在这儿坐多久,你念多久,不就是精灵宝钻倒霉史吗,我说你念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口渴啊。”   那声音消失了一会儿,就在我想它是不是被我气跑了的时候,又哀怨地再度响起:“我以为你会至少感兴趣的。”   我翻了个白眼:“感兴趣你个大头鬼,就你那点破历史我倒背如流。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跟我说这些有个屁用。”   它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倒霉。”   我脑门儿上蹦起十字:“你丫再说一遍!”   它一顿,怯生生地:“当初我把你拉来的时候,只是想弥补我的过失,毕竟不是因为女王,我也不会重获自由。结果谁想到拉来你个倒霉蛋,害我浪费了不少力量。”伴随着这怯懦的声音,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清纯无辜的美少年小受形象,不知怎的,我老觉得这张脸很眼熟。   我简直要出离愤怒了:“你......”等等,我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叫‘我的过失’?”   他顿时收声,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开口:“其实当初女王那一巴掌没把公主拍死,只是我掉了出来,碰到了公主的身体,茉莉承受不住我的力量直接魂飞魄散了。所以我才......”   我阴沉着脸接了下去:“所以你发现自己害死了她,就把我拉过来,顶上她的身体给你补Bug来了?”   脑海里的小受君尴尬地说:“这个时空没有魂魄能承受住我的力量,我只好这么干了。反正你当时也死了啊,而且你又不受这个时空法则的影响,那些巫术咒语什么的对你都无效,我把你拉到这里也算是圆了你想好好活下去的梦嘛。”他一脸谄媚样。   我直接暴跳如雷:“梦你个大头鬼,先不说你哪来这么大能耐破开时空,把老娘拉倒这个死亡率超高的地方虐了又虐。现在还敢用这张我最恨的脸来说为我好,你出来,我肯定不打死你!!”   小受嘟囔:“这张脸可是你潜意识里自己选的......啊呀,我现在没法出来,为了维持你精神世界不崩溃我现在只能呆在你深层潜意识里,好用光明之力净化你心灵里的黑暗面。”   我一愣:“净化什么?”   他无语道:“你知不知道你有心魔?自打费诺把我造出来,我就没见过比你更精分的人,外表活泼可爱,内心世界有一大半都是黑的,阴暗程度简直堪比米尔寇。”   我想起上次发疯的经历:“那狂吼河那次?”   他说:“你本来就不是这里的生命,由于你灵魂与时空不兼容,我费了很大的力量来改造你的灵魂才勉强让你留在这里,但是这力量也有坏处。上次你没能控制住自己,导致心魔突破防线,把你整个内心世界都染黑了。如果不是我反应及时,放出魔苟斯杀害芬国昐的画面来提醒你,你可能要么已经成魔,要么直接肉体崩溃,真到那一步可没人能救得了你。”   “呵呵,呵呵呵。”我已无力吐槽“so?”   小受又叹了口气:“我本来打算先从你深层次的潜意识开始逐层净化你的精神世界,但是却发现我根本无法直接清除你脑海中那些顽固的黑暗记忆,那搞不好会损害你的脑神经把你变成傻子。现在只有靠你自己大彻大悟释才能彻底赶走心魔,我能做的就是在你的潜意识里用自己的力量建立起这个纯白空间,把你善良的一面放在里面。这样即使你内心深处其他地方都被心魔污染,我也能保证你神志正常。”   我阴恻恻地:“那么说,我应该感谢你了?”   小受哆嗦了一下,满脸堆笑:“哪里啊,这是我该做的,女王大人尽管放心,以后只要你别随便动用我的力量,这个空间是不会崩溃的。”   我冷哼一声:“你有这么好心?”   小受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挑起眉。   唇红齿白小受君泪目道:“我把我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你身上,现在我想分离都分不出去,只能跟你同生共死了,呜呜呜......”   果然不愧是史上最倒霉钻石,那梨花带雨的样子我都开始同情他了:“那现在怎么办,他们马上就要知道你的存在了,到时候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一提到这个,他的脸就开始抽搐:“我见过那么多大能者,就没见过比你还倒霉的。本来好好的谁也不知道,你非要去凑热闹,这下可好那个萨鲁曼居然是个坏的。我告诉你,我可不要再落到第二个魔苟斯手里,你不知道那感觉有多恶心,真到了那一刻我宁可自爆!”他越说越激动,我都担心他这样下一秒就会爆掉。   真不愧是小受君,说着说着就开始撒泼耍赖。我正想说话,忽然发现眼前的空气如波浪般出现扭曲,小受抬头看了一眼:“啧,看来他们还真关心你啊,尤其是那个精灵王。”   我:“......你什么意思?”   他笑得一脸猥琐:“他们大概是看你半天没醒过来,正在给你灌输灵力。现在大家可都在等着你醒来后给他们一个交代呢。”   我脖子一凉,怎么感觉自个儿跟充电电池似的。   小受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这些精灵看上去不像费诺那一家子,他们都是有大智慧的人,应该不会为难你,至于那个萨鲁曼你自己解决!记住以后别再受这么重的伤了,否则我不保证你还能醒过来。”他恶狠狠道。   这下轮到我耍无赖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出去,废了老牛鼻子劲儿他们还是知道了,我才不要去面对这么复杂的局面,我宁可就这么一辈子呆在这里。”   小受脸黑黑地:“你就不怕他们真的找来萨鲁曼把你的肉体大卸八块?”我突然很想掐死他。   只听他继续冷嘲热讽道:“我看你是怕那个精灵王把你甩了吧?”   我面红耳赤。   他想了想:“哎呀,不好意思我搞错了,人家根本就没看上你。貌似你这叫什么来着,用你们那个世界的话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我咬牙切齿。   他继续嘴贱:“没关系,我会帮你继续改造身体的,变漂亮一点才好勾搭那位精灵王啊,到时候你们是喜欢玩禁欲系还是触手系都随便......”   不打得你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终于没忍住,闭上眼一拳挥上去:“你丫闭嘴!”   眼前的迷雾一下散开,我猛地坐起来,脑袋不知撞到什么东西,“咚”的一声撞得我生疼。我按着额头一脸委屈地看着对面,瑟兰迪尔正捂着头怒瞪我。   ......丫儿你个变态死小受!故意的吧!!   变态怪蜀黍大战极品伪萝莉   我发现自打遇上我,这位爷脸色就没好过。准确来说是自从遇上人鱼后,瑟兰迪尔就没省心过。先是幽暗密林变成了幽暗平原,林地王宫被搅得乱七八糟,临走竟然还把人家宝贝儿子拐跑了,他不心塞才怪。见势不妙法伦直接丢下一句:“我去叫人。”然后光速开溜,留下目瞪口呆的我只身面对浑身上下黑气弥漫的瑟兰迪尔。   呆滞半晌,我迅速钻进被窝做蜗牛状,心里把那死小受骂了无数遍,睁眼就给我来个攻关难度sss级的,想玩儿死我啊!还有法伦,你个没良心的,别学你家王子丢下我一个人啊喂!   须臾,瑟兰迪尔清冷的声音响起:“出来。”口气颇为不耐烦。   我不出去,蜗牛没了壳就是鼻涕虫,我才不要出去被你打成鼻涕。   见我半天不动弹,他最后的耐心消磨殆尽:“既然你不愿意见到我,那我只能尽快让爱隆给萨鲁曼写信找他来治你了,身为迈雅,想必肯定有办法帮你。”说完起身就想走。我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一把拉住他的手:“别走——”这声音软软糯糯的,夹杂着鼻音和些许大病初愈者特有的沙哑感,活脱脱一撒娇病弱。   瑟兰迪尔抖了一下,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向我,我顿时满脸通红,低下头做柔弱状。看到我那柔中带怯的“害羞”样,瑟兰迪尔的眼底涌上一丝笑意:“看来你是真怕萨鲁曼啊?”   切,还不是被你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被逼无奈,我只能继续嗲声嗲气地说:“还不是被你吓得,我看你说得那么严重,以为这儿的巫师肯定跟我们那儿传说得一样都是阴险狡诈,丧心病狂,而且坑蒙拐骗样样精通的人贩子。”救命,三观都快被恶心到姥姥家去了!   不过貌似瑟兰迪尔很是受用,他坐回床边:“哦,那么说在你眼里还是萨鲁曼比我更有震慑力了?”   我讪讪地笑着:“哪有啊,萨鲁曼哪有您吓人呐。啊呸,我是说您没萨鲁曼吓人,不是,我真不是说您是人贩子。哎呀......”我呻*吟一声捂住脸。这脑子,跟被僵尸啃过一样。   瑟兰迪尔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谎或者正在酝酿谎话的时候,眼睛都会不由自主地向左上角看?”   ......我就说我不行吧,这种智商上的差距你让我怎么骗?我郁闷地躺回去望着天花板,默默把小受全家亲戚都问候了个遍。   他头一歪:“怎么,生气了?”   顶你个肺啊!又卖萌。我冲天翻了个白眼:“呵呵,我哪儿敢啊,其他人呢?”   瑟兰迪尔悠哉悠哉地说:“由于你之前昏迷的这两天一夜里没有出现白光,爱隆一直在想办法唤醒你,为此消耗了大量灵力,我劝他回去休息了。至于莱戈拉斯,我还没有告诉他真相,估计这会儿正在生闷气。”   我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那个,你们没把石头的事告诉别人吧。”   瑟兰迪尔:“如果你是指萨鲁曼,那暂时没有。爱隆倒是想给萨鲁曼和萝林那边写信求助,被我拦下了。现在知道茜玛丽尔存在的除人鱼外,就我和爱隆,还有葛罗芬戴尔。不过以爱隆和盖拉德丽尔夫人的关系,恐怕萝林那边迟早会知道”   我顿时如释重负,盖奶奶我倒是不担心,她最多就是野心大,真正可怕的就是那个“格格巫”。瑟兰迪尔好奇地打量着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怕萨鲁曼,难道仅仅是因为传说?”   我试探着问他:“陛下您觉得萨鲁曼这个人怎么样?”   瑟兰迪尔冷笑:“他是圣白议会重要成员,是一位法力深厚的大法师,而且颇受世人尊敬呢,德高望重。”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有一种名为鄙视的表情,言辞之中颇为不屑。   你这到底是在夸人还是在骂人?于是我问:“那陛下眼里呢?”   瑟兰迪尔冷哼一声:“在我眼里?不过是第二个索伦罢了。”   果然还是政客最了解政客!我顿时泪流满面,就差抱着他大腿表忠心了:“陛下您真是英明神武,高瞻远瞩啊!”而且还未卜先知。   瑟兰迪尔看向我带着了然(鄙视)的笑意:“哪里,我只是对那些道貌岸然、阳奉阴违的人比较敏感而已,比如说那个萨鲁曼,还有你。”呃,我尴尬地直起身来靠在床头,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您都知道了吧?”   他慢悠悠地说:“我知道啊,我知道在密林的那段日子,你一直担惊受怕,生怕我会杀人夺宝,还知道你信任莱戈拉斯更胜过我,就连这次你的宰相都是到了瑞文戴尔才说出真相,在你们人鱼眼里任何人都比我这个林地国王要值得信任对吗,嗯?——”我顿时浑身汗毛倒竖。   虽然瑟兰迪尔的语气很平稳,我却听得胆战心惊,尤其他最后那个“嗯?”语调上扬,意味不明,这绝对不是在吃醋的节奏!   我在心底默念一万遍国王陛下的面子不容任何人拂逆,然后扑上去抓住他的手言辞恳切地说:“陛下,您多虑了。如果当初在狂吼河的是你,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把石头交给您的。”   他挑起眉,我咽了口口水:“当时的情形实在是万分凶险,如果不是形势所逼,我真打算继续对所有人都隐瞒下去。您也知道这石头曾经引发过这么多纷争,尤其是现在,如果他们知道这破石头里有这么大的能量,我相信他们会非常乐意做这种杀人夺宝的事的。”   见瑟兰迪尔脸色稍霁,我继续说:“其实我会变成鱼的形态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当时我把石头交给莱戈拉斯完全是不想让着宝物落到半兽人或者别的什么居心叵测之人手里,我那时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您应该听人鱼说了这种情形有多凶险,我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我想人鱼们也是在确定了我的情况后,知道瞒不住了才向精灵求助的吧。”   瑟兰迪尔顿时嘴角抽搐:“你还真是直言不讳啊。”   我讨好地笑:“陛下,我知道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我这不是跟您推心置腹呢嘛,相信大王您这么善解人意一定会理解我的苦衷啦。”我边说边拼命眨眼睛,摆出一幅天真纯洁的表情,努力向他传达着“我很萌,我很可爱,你一定会被我打动”的信息。   他见我那狗腿样不由失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说:“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奥尔瑟雅听说她们要把你交到我手上后会是那种表情了。”   我努力克制着想照脑门儿上那只手一口咬上去的冲动,眨眨眼表示没听懂。   瑟兰迪尔笑得一脸慈祥,活像白雪公主她后妈:“你还不知道吧,在你昏迷的这两天,人鱼宰相已经把你的监护权移交给我了。”   我直接被一道大雷劈中:“我智商低你别骗我,再说赛威亚拉哪儿来这么大权利?”   他说:“别误会,赛威亚拉可是女王的全权代表,对王室忠心耿耿,这次上岸是特地为了你们这些不听话的公主来的。由于你的灵魂跟茜玛丽尔的力量融为了一体,再加上你上次走火入魔我们一致认为是你无法控制它巨大的能量导致了反噬,海洋王国对此束手无策。而茜玛丽尔于精灵有很深的渊源,所以她们特地请求精灵收留你,直到我们找到把你跟宝石分离的方法为止。”   我嘴巴张得能吞下一只鹌鹑:“那为什么不是爱隆?”   他一本正经道:“因为我是国王,他是领主啊,只有国王才有资格获得公主的监护权不是吗。”看我满脸震惊的表情,他眉毛一挑,眼神里满是威胁:“怎么,你不愿意?”   我迅速反应过来,脸上挂着无比虚伪的笑容:“哪有啊,我简直高兴得不得了,能成为陛下您的养!女!我真是三生有幸!”心里暗骂,这种干爹干女儿的即视感也太猥琐了吧!!!   瑟兰迪尔被“养女”这个词给恶心到了,笑得比我还僵硬:“乖,你要是我女儿,我绝对不会把你养成现在这样。”我脑海中自动把这句话翻译成:你要是我女儿,我保证不打死你,顿时抖了三抖。   只见进入后妈状态的瑟兰迪尔“慈爱”地拾起我鬓边一缕长发捋到耳后,我被他这套动作毛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和蔼地说:“你不必紧张,为了了解你的生活习性,我特地找人鱼了解了你的情况,听说你以前对金黄酱鲑鱼和蛋黄酱肉冻岩龙虾很是喜爱对吗?”   这货画风不对,我忙干笑道:“陛下,不劳您费心了,这些东西都是深海中才能找到的,千万别为了这种小事去折腾精灵。”   他笑意盈盈:“你可是林地王国最尊贵的客人,怎能在我这里受到怠慢呢。要知道你以前可是会因为没能及时吃到爱吃的鱼子酱,就大发雷霆差点把海洋王宫炸了,女王更是为了你直接灭绝了一个鱼类种族。   我汗毛倒竖:“别别,以前都是我不懂事,自从我失忆后就不爱吃那些东西了,真的不用搞这么麻烦。”为什么那神经病干出来的杀鸡取卵的事还得我来擦屁股啊?!   瑟兰迪尔欣慰得笑:“那我就放心了,难怪她们说人鱼族的刁蛮小公主自从上次重伤失忆后,变得不再像以前一样骄纵任性。现在的茉莉公主脾气温和,善解人意,而且还很会为他人着想,连口味也变得没那么挑剔了,你说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啊啊啊!你够了吧,这样子活像刑侦剧里人格分裂,随时准备顶风作案的变态精分杀手!   简直活见鬼了!我抱着被子瑟瑟发抖:“我都说了我失忆了,你到底想说神马?”   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人鱼族的刁蛮小公主从小锦衣玉食,备受族中长辈宠爱。喜好穿金戴银,排场奢华,对饮食的要求更是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何以受伤后不但性格大变,连生活习惯都跟以前截然相反,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你到底是谁?”他眼中寒芒毕露。   就知道会这样!我闭上眼睛抱着脑袋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自从我上次醒来后就一直大灾小病不断,哪还有功夫管这些啊。”   瑟兰迪尔命令道:“睁开眼睛看着我说话。”   我依旧抱着头耍无赖:“不看,不看,就是不看!”   他终于被我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给气笑了:“你胆子大了啊,看来茜玛丽尔对你的影响已经很深了,看来还是得尽快写信给萨鲁曼。毕竟宝石在魔苟斯身边太久,谁也不知道它是否浸染了黑暗魔君的邪恶气息,长此以往威胁甚巨,所以还是尽早处理的好。”然后直接起身走人。   别介!我想要拉住他却扑了个空。真是六月的天,瑟兰迪尔的脸,说变就变。眼看他越走越远,我赶紧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想去追他,结果刚挨到地面便两腿一软跌倒在地。   我无力地趴在地上,好像条失水的鱼,这下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只当了一个多月的鱼就成这样了?真是辛辛苦苦大半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呜呜呜......   这时一抹银色的衣角出现在我视线中,瑟兰迪尔说:“起来。”我抬起头来仰视他,puppy eye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帅哥,脖子快断了,扶我一把呗。   他脸抽了一下,还是无情地说:“自己起来,战场上没人会帮你。”   死傲娇,你发扬一下绅士风格会死啊!   我咬牙想要站起来,两腿跟灌了铅似的完全使不上力,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无助感涌上心头,他居高临下的眼神带着冷漠的疏离感,让我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拒我于千里之外。   瞬间小受君上身的我趴在地上就开始撒泼耍赖:“是国王了不起啊,就知道欺负我,你以为我想这样啊,我又不是故意这么倒霉的。你就会逼着人做这做那,完全不理人家受得了受不了,我讨厌你!”我越说越激动,来到这个世界所受的种种委屈都化作人鱼特有的泪珠子“啪嗒啪嗒”不断地往地上砸,发泄着我的不满。   下一秒我只觉身子一轻,他抓住我胳膊不甚温柔地把我从地上提起来。我感觉整个人就像腾云驾雾般,头一晕,等回过神来两脚已经站在地面上了。   瑟兰迪尔灰蓝色的双眸中还带着丝丝怒意:“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吗......”他看着我抽抽搭搭的样子说不出话来。我抽了抽鼻子,发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便使劲眨眨了眼把那滴泪珠挤出来,顿时有些窘迫。   瑟兰迪尔脸色缓和下来,他尽量放缓了语气说:“我扶你回床上休息吧。”   我抹了把脸,说:“不用,我自己能走。”然后我推开他颤颤巍巍地想站直身体,却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他下意识地接住我想把我拉回来,我顺势倒在他怀里,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   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我靠在美男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咚,咚,......”一下两下,放佛时间都停止了。话说,他身上的味道真是!我的肚子适时地“咕——”了一声,凝滞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瑟兰迪尔啼笑皆非:“你......”余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熟悉的男声打断了:“你们在干嘛?”我俩顿时石化。   有那么一瞬,我感觉瑟兰迪尔很想把我扔出去。   ???我拧着脖子回头望去,只见小叶子正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身边是惊恐的奥瑟,蒙圈了的爱隆还有他身边那位同样处于呆滞状态中的盖奶奶盖拉德丽尔以及他们身后的精灵、人鱼若干。   我脑补了一下众人眼中的情形:衣衫轻薄的娇俏少女暧昧地倚靠在俊美无匹的精灵王怀里,发丝凌乱,娇喘微微还眼中含泪。如此香艳的场面让人不禁联想到四个狗血淋漓的大字——捉!奸!在!床!   呃,这画面的即视感真是。我无语地抬头望天,放佛看见精灵王的光环正随着他的名声一起飞出银河系,奔向茫茫宇宙,这下彻底连姥姥都追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话说“伴君如伴虎”,你们到底喜不喜欢瑟爹的这种风格啊?还是我的节奏太慢了,大家嫌我啰嗦了呀?对手指......   杯具与茶几大集合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狗血......   于是面对这惨淡的精生,真猛士*瑟兰迪尔只深吸了一口气便迅速调整好脸色,镇定地对奥瑟说:“你家公主摔倒了,还不过来扶她。”   奥瑟条件反射地:“哦。”然后梦游似的走过来从瑟兰迪尔手里接过我,放回床上。   爱隆眨眨眼,他忽然发现自己成了这里唯一的消防队员,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看来茉莉的身体还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能下床,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休息了。”   众人附和:“是啊,是啊。”于是爱隆领着一众打酱油的围观群众速度退场。   你们来这儿到底是干嘛的啊?   我无语地摇头,刚好对上瑟兰迪尔回头看我的眼神。我抖了抖,抓起被子盖到头上。只听他叹了口气,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我偷偷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默默在心底点了根蜡——为他,也为我。   奥瑟帮我理着床,脸上还挂着止不住的笑,我狐疑地瞅了她一眼。她手一顿,正色道:“公主,你放心吧,赛威亚拉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我:“不是......”   她把手放到我肩上给我打气:“相信我,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你听我说......”   奥瑟表情激动得活像发现了新大陆:“女王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乐疯的!不行,我现在就要写信告诉她,啦啦啦啦。”然后像只兴奋的小鸟似的跳着欢快的舞步一溜小跑。   我没来得及拉住她,只能张大嘴巴看着这三八消失在门外:“......你倒是先给我找些吃的啊!!!”   这下可好,吃的没有,还随时有可能真的被打成鼻涕虫。我越想越生气,谁都别拦我,我自己来!   事实证明惹谁都别惹吃货。   被气(饿)得怨气冲天的我瞬间浑身上下HP值噌噌往上涨,不知不觉间冲破任督二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我跳下床就冲出房门,在大家惊诧的目光中直直冲进门口那条小溪里变出鱼尾就准备大开杀戒。   等回过神来的人鱼把浑身湿淋淋的我从水里捞出来时,我已经啃了一肚子水草。而且整个瑞文戴尔从此三年都没见到鱼,因为它们全被我吓跑了。赛威亚拉当着众人的面把我好一顿骂:“你就这点出息!要吃也把鱼先吃光啊。”   不敢说话的我打了个嗝,心里恨恨地想:你妹的,哪个王八蛋在小溪里养这么多水草的?鱼没吃到不说还差点把老娘勒死!   半个小时后,我终于得以坐在床头幸福地啃着香喷喷的糕点。   “这么说你之前摔倒是因为你想起床找吃的,结果不小心摔倒了,所以瑟兰迪尔国王只是好心扶你一把?”伊莱丹伸手拿了块桂花糕给我。   我接过糕点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是啊,是啊,所以你们千万别误会了。”   伊莱丹:“哦——”众人皆恍然大悟状,纷纷点头。   这时依罗何小混蛋不怕死的来了句:“可是我之前明明听你喊什么‘逼我做’,‘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那是什么意思?”   大家:“......”莱戈拉斯开始抚额。   丫儿你故意的吧!我又被噎到了,憋得我是面红耳赤。阿尔温贴心地给我递了杯水帮我拍后背,才避免了我再次被噎晕过去的惨剧。   “咳咳......你信不信我在家跟我妈就是这么顶嘴的!!”我缓过气来气势汹汹地对这白痴吼。   依罗何被我这大无畏的气势给震到,半晌喃喃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人鱼为什么这么着急把你丢出去了,但愿现在瑟兰迪尔国王后悔还来得及。”小混蛋,等我吃饱了再跟你算账。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恶狠狠地往嘴里塞了一块抹茶饼干。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我房里?也不是所有人啦,也就小叶子、阿尔温、双子还有我,再加个刚刚被赛威亚拉臭骂一顿的奥瑟在旁边端茶送水而已。   爱隆的本意是让几个年轻人了解真相,以便将来在我留在中土的这段时间他们能够帮衬到我。当然按照赛威亚拉的话来说就是:“你就给我省省吧!有暮星做对比,你还没到绝色的地步,指望靠脸就能苏倒一片那是在做梦。而且女王说了‘你胸又平,屁股又扁,事儿又多,脑子还不好使。在岸上的这段时间再不给我夹紧尾巴好好跟这些‘二代’打好关系,你这辈子都别妄想带着那倒霉石头回海底去了。’”   ......我真的很想问其实我爸爸是从索马里偷渡来的黑人吧?你们才这么对我。   想到这里我那个愁啊,眼泪止不住地流,阿尔温见状忙安慰我:“你别听伊罗何胡说,人鱼没有不管你,她们千辛万苦地翻越迷雾山脉赶过来就是为了你的事情。听说赛薇亚拉把你的监护权交到瑟兰迪尔国王手里的时候可是万般不情愿。”听听人家多会说话,我心情这才稍微好了点,抹着眼泪说:“这还差不多。”   伊罗何在旁边嘀咕了句:“任谁被敲了一大笔还签了那么丧权辱国的条约都会万般不情愿吧。”   ......   在大家的怒视下,他默默地闭上嘴拿起一块抹茶饼放到嘴里,然后他也开始泪流满面了。我只觉心情大好,于是转而问小叶子:“各位大人们刚才开会到底说了什么啊?”   小叶子:“我也不知道,ada只说如果等到你能下床走路还没找到办法把你跟宝石分离,他就直接带你回大绿林。”   阿尔温奇道:“他们为什么都不愿意找萨鲁曼大人来试试呢?他精通医理和各种法术,对茉莉的情况很有帮助,如果找他来帮忙的话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伊莱丹说:“当时ada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一提出这个建议就被外婆和瑟兰迪尔大人一致否决了,夫人对父亲说‘因为这颗宝石,你经历过两次亲族屠杀,而我经历过三次,因此我们都知道那些不择手段的野心家的贪婪会招致什么样的祸患。如果你不想为这孩子,甚至人鱼和精灵再招来灾难,最好不要把这件事再告诉任何人。’然后ada就无奈地同意了。”   阿尔温困惑了:“外婆说的三次亲族屠杀我知道,可是她的意思是萨鲁曼大人是不择手段的野心家?”   伊莱丹很困扰地挠挠头:“我也不知道,父亲说他也很疑惑为什么外婆跟瑟兰迪尔国王会这么不信任萨鲁曼大人,莱戈拉斯那边呢?”   小叶子手一摊,无奈地说:“我ada从来就没信任过任何大绿林以外的人,他这么急着等茉莉醒过来就是想早点带她回到林地王国,免得夜长梦多再出什么危险。”   我抱着水杯一边喝着水,心里直嘀咕,盖奶奶到底怎么想的?她这样不就等于让瑟兰迪尔坐拥宝钻的处理权了吗?中土世界的政治真是让人看不透。不过看来盖奶奶对萨鲁曼也一直抱有戒心的说。呃,话说回来,她到底是因为不信任萨鲁曼还是根本就想让干豆腐老爷爷上位啊?哎哟喂,我那苦逼的银树老爷啊。   我正胡思乱想,就听伊莱丹甩出个重磅炸弹:“其实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茉莉不能留在这里呢?照说你跟我们家也算是亲戚啊。”我当时就被水呛到了,泪眼婆娑地问他到底什么情况?   他说:“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据说很多年前外婆的一个姑姑嫁给了人鱼王子,而且她一见到你就肯定你身上必定流着精灵的血。”   莱戈拉斯奇道:“可是ada不是说人鱼王国没有雄性人鱼吗?”   我摊手,你问我,我问谁?   于是我们一致看向旁边正偷偷摸摸踮着脚尖往外走的奥瑟,她顿时僵住。动作一时间变得无比滑稽,活像正在被人踩着脖子的鸭子。在我们的逼问下,她终于苦逼着脸说了一个长长的狗血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乌妮刚刚造出人鱼的时候。彼时人鱼一族有男有女,作为海难者的守护神,我们继承了迈雅的神力,这神力不但可以代代相传,还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变强。而且人鱼是一个善良而强大的种族,在海洋中没有什么比我们的速度更快,力气更大,可以自由穿行于风暴中拯救生灵而不受伤害。   那时所有人鱼都严格遵循养父乌欧牟定下的三大戒律:一、不得贪婪于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二、不得与陆地上的生物婚配。三、终生不得上岸。   在海神戒律的庇佑下人鱼幸福快乐地生活着,在历经了千百年的繁衍生息后,逐渐繁荣兴盛。但是繁华的背后却是不断滋长的渴望——对陆地的渴望。那时的人鱼族还没有进化出双腿,无法在陆地上行走,而精灵却已经在维林诺进入鼎盛时期。维林诺的繁华诱惑着他们,精灵的美丽与强大像磁石一般吸引着他们。作为迈雅的后代,人鱼开始越来越不满自己只能呆在水里,他们不明白海神是为了保护人鱼,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束缚。   由于人鱼的天性里本就既有乌妮的善良,也有欧希狂暴黑暗的一面,所以这种渴求不但没有随着时间消散,反而在他们心中不断积累、发酵,并最终在人鱼王子埃德温遇见诺多族美丽的精灵公主的那一刻找到了突破口。   据记载,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如珍珠般散发着美丽光芒的精灵公主给埃德温王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一刻渴望变成了贪婪,并战胜了理智,乌欧牟的教诲被抛到脑后。由于人鱼是乌妮用自己与欧希的血肉配合法术所化,因此人鱼一族的进化与传承全维系在王室血脉上。所以很难说那位王子到底是别有用心,还是真的是一见倾情,总之他对公主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当时,芬妮公主作为悲伤女神的侍女,常年居住在维林诺海边妮娜的宫殿里,因此他们有很多机会见面。也就是那个时候魔苟斯在精灵之间种下的分裂之火已经开始熊熊燃烧,维林诺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公主对此忧心不已,王子的安慰很好地缓解了公主的情绪,渐渐地公主的心开始动摇了,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知道诺多的珍珠公主居然爱上了一个人鱼。   后来,芬威被杀,精灵宝钻被夺,费诺带领诺多族叛出维林诺,芬妮公主不得已也随着自己的兄长踏上了复仇的旅程。在澳阔隆迪海岸的第一次亲族屠杀后,诺多一族因受到曼督斯的诅咒而人心涣散,人鱼王子趁机出现在费诺面前表示自己是他的仰慕者(费诺注重血脉和门第,看不起人鱼,所以王子没有直接说自己的目的),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会帮诺多族安全抵达海岸。但是在渡海时,费诺还是因为欧希的怒火而损失大半子民(因为欧希热爱帖勒瑞精灵水手)。更让他吐血的是,当他们上岸后,他才发现自己妹妹怀孕了,怀的居然还是那个不靠谱的人鱼王子的孩子。   费诺当时就气疯了,在连日来的打击下,他歇斯底里地诅咒所有背负了他的人,包括欧希,包括别有用心的人鱼王子。他诅咒欧希的后代永远生不出儿子,生下的女儿都会被别人拐走,直至人鱼族“海崩石裂,血脉断绝”。后来那位精灵公主生下了人鱼族第一个混血,人鱼也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双腿和在陆地上自由行走的能力。但是真如费诺所言,从此人鱼族再也生不出儿子,人鱼王国也变成了女儿国,直到现在。   说完这么长的故事奥瑟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沧桑而疲惫,彷佛把她将近七千年的岁月长河都趟了一遍。然后她看向我们,我们全部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什么仇!什么怨!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实在是槽点太多,无从下口。最后我只想到:“奥瑟,这些你都经历过吗?你今年到底多大?”   奥瑟耸耸肩:“具体年纪我自己也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是在太阳升起后出生的第一代。之后一直到成年我都生活在远离维林诺和贝烈加尔海域的外海行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是上课的时候听老师们讲的。”   阿尔温摇摇头:“怪不得,我曾经零星听外婆讲过关于远古诺多叛出维林诺的事,但是每次讲到这段她都不愿讲下去,居然还有这么......悲伤的故事。”   奥瑟感慨道:“是啊,那是一个艰难的时期。当时随着一个又一个女孩儿的降生,即使远离风暴中心我也能感觉到族人的绝望。一次次的叛乱将整个种族推上了灭亡的边缘,直到后来埃德温王子与芬妮公主双双以自己的生命向一如献祭换来了伊露维塔的恩赐,我们的种族才得以保留至今没有消亡。”   “等等,”我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不是说人鱼的传承不受外来血脉的影响吗?”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知道啊,这些我在课上可没学过。”   “那是因为你光顾着听八卦去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插进来,我们顿时浑身僵硬。赛威亚拉面无表情地从外头走进来,“如果你真的听课了,那《海洋生物学》里第八章第七节写到:人鱼珠是我们在娘胎里天生自带的,虽然现在它承载着我们的灵魂与力量,但是最初人鱼的力量是通过父系的欧希之骨来传承的。本来在男嗣断绝后,人鱼族就注定会因为失去神力而消亡。为求得伊露维塔的帮助,让人鱼族的苦难上达天听,埃德温王子与芬妮公主双双自尽,以生命向一如献祭。伊露维塔终于允诺人鱼可以通过与外族结合的方式延续后代,而欧希的神力也改为直接由乌妮之泪,也就是人鱼珠来传承。并且力量在通过母亲的身体传给下一代的同时不再受到外来血脉的影响,如此我们的种族才没有灭绝。”   然后她瞪了奥瑟一眼:“乌欧牟后来再三警告人鱼不得踏上陆地,但是几千年来,你们这些记吃不记打的家伙从未遵守过......”她看着我皱起眉,“你怎么了?”   我呆呆地问她:“你刚说我吃的那个乌妮之泪就是人鱼珠?”   奥瑟抬头望天装什么也不知道,赛威亚拉:“奥尔瑟雅没教过你吗?人鱼珠离开了人鱼的身体就是乌妮之泪,人鱼受到外力重创后会死亡,肉体化为虚无,但是人鱼珠会留下来。迈雅的眼泪不但承载着我们的灵魂与力量,有了它我们才能说会笑,不至于成为冰冷的石头。而且它还能唤醒身体里人鱼珠的原始记忆,法力越强大的人鱼留下的人鱼珠越有效。所以我们会把这些人鱼珠留下以备不时之需,这你都不知道?!”   我瞪着死鱼说:“奥瑟只告诉我以前曾经有个倒霉蛋跟我一样变成鱼后被人煮了(奥瑟在旁边不停咳嗽),我以为这种情况等于死定了,就没问过。我要是知道变回原形需要吃这个东东,打死我也不会......呕——”我捂着嘴干呕中,赛威亚拉的脸一下变黑了。   沉寂片刻后,她拿起枕头就抽奥瑟:“倒霉蛋,你才是倒霉蛋!我看你才被人煮了,看我不打你个不学无术、胸大无脑的白痴!”   奥瑟边躲边说:“哎呀,我哪儿知道那个倒霉蛋就是你啊,再说了我上学的时候你妈妈都还没出生呢。”   赛威亚拉更抓狂了:“我妈也是你女王!再说了早在第一任女王就已经发现人鱼珠的治愈功效了,你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我现在就替你老师好好教育你!!”   我捂着额头痛苦地看着她俩旁若无人地在一群精灵面前“打情骂俏”,只觉得前途彻底无望。阿尔温摇摇头对我说:“以前的事情就不用管了,放心吧,我们会帮你的。而且瑟兰迪尔国王是一位睿智仁慈的王者,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很关心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相信他会照顾好你的。”   关心什么时候能打我一顿还差不多。我木然地吃了一块饼干,然后浑身颤抖地继续泪流满面,大家看我的眼神更关切了。不得已我只能说:“阿尔温,我知道你是好心安慰我,但是从大绿林开始他就一直都不喜欢我,而且我瞒了他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关心我。”   小叶子看我的眼神顿时转为同情:“你别担心,我ada说了他既然接受了人鱼女王的嘱托,而且还收下了海洋王国那么重的礼,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就算是把“勾引国王的小妖精”嫌疑甩脱了?可我怎么老觉得后背有点发凉啊。于是我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假笑:“太好了,小叶子,有你的保证,我真的一点也不担心,真的,我全家发自内心地信任你。”   小叶子:“不客气,就是这话听着怪怪的.....”   这时伊莱丹问坐在旁边一直抱着水壶狂灌水的伊罗何:“你怎么了?”只见伊罗何擦了一把眼泪,顶着我的嘲讽脸坚强地说:“我没事,我这是感动的,点心真是太好吃了。”然后又拿起块抹茶饼愤愤地咬下去。为了配合他,我也拿起一块饼干优雅地塞进嘴里,他不服气又拿起一块,然后我又拿起一块......   最后我俩一起泪流满面地趴到小溪边狂喝凉水,你爷爷的鸡大腿儿,到底哪个王八蛋往抹茶饼里头放芥末酱的!   伊莱丹莫名其妙地拿起一块芥末饼干品了品:“很好吃啊,就是辣了点嘛。”阿尔温和小叶子也尝了一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我:“......真没看出来啊,原来你们口味这么重。”   这时赛威亚拉终于打累了,奥瑟得空还关心了下我们:“咦,原来你们这么喜欢吃抹茶芥末饼干啊,那下次我再做给你们吃。”   我&伊罗何:“不用啦,我们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芥末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终于给我憋出来了!按照唐氏表演法则第三条:给故事营造一个丰满的背景,最好涉及......这都多少代了?(依罗何:乖,叫曾曾曾......叔爷爷?) 照现在这个算法,奥瑟还不足七千岁......总之就酱紫,我把费诺彻底变成了个神经病。关于芬妮,原著里托老对于芬妮的安排前后有很大变化,初版里芬妮是芬威最小的女儿,但是在后期版本里芬妮直接没有了,芬威只剩下两个女儿。不过无论哪个版本芬妮都没有子嗣,所以我干脆把她拉到这里按到人鱼的起源上。再想想前头那个变形了的亚当和夏娃的故事,我顿时觉得我的人生圆满了,但愿不会有原著粉来打我......   当瑟爹崩坏中(二)   曾经我以为整个阿尔达再不会有比我更倒霉的人(精)了,直到我遇见了爱隆。曾经我觉得全天底下最倒霉的种族非精灵莫属,直到我看到了人鱼。曾经我一度倒霉得想要杀到阿门洲命运女神的宫殿,看看她究竟在那块名叫“瑟兰迪尔”的织毯上缝了些什么东东。但是现在,我看着眼前满脸表情惊恐的人鱼们(赛拉佛娜还在死死捂住奥尔瑟雅的嘴巴),一种名为愉悦的情绪涌上心头。很久以后,我学会了一个新的名词叫做——幸灾乐祸。   这是很不绅士的行为。但是......管他呢,有用就行。   其实之前我接到那封信时,也不明白爱隆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茉莉变成鱼?她本来就是鱼啊。   所以我只是含糊其辞地告诉人鱼关于茉莉在林谷的消息,果不其然,人鱼们脸上皆流露出激动的表情,奥尔瑟雅更是恨不得直接长出翅膀飞过迷雾山脉。那位远道而来的人鱼宰相则是松了一口气再三向他致谢,话语间迫不及待地流露出结盟的意愿,同时向他暗示希望茉莉能留在大绿林以促进两国友谊,并且奉上了大批珠宝以示诚意。   这是想要联姻?   联想到她们那位要爱情不要江山的王储,我闻到了某种我最喜欢的味道。当一个国家的内忧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便会向外积极寻求解决之道。如果我没猜错,人鱼族内部出了问题。   想要物尽其用?那也得看她们提供的物有没有利用价值。于是我又放了记大招,告诉了她们茉莉变成鱼昏迷不醒的事,却获得了意外的收获。我甚至开始好奇那个奥尔瑟雅究竟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我低头,将嘴边的笑意压下去,然后抬眼看向浑身上下怒气满盈的赛威亚拉:“怎么?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吗?”   人鱼帝国的宰相大人头上滴下巨大汗珠,但是她迅速调整到面无表情模式冷冷地回答:“没有,陛下。”同时冷冷地瞥了旁边一眼,边上两鱼迅速立正坐好。   果然人鱼一族还有正常人!我暗叹,这对母女无论外表还是仪态,行为举止皆是标准的王室风范,不像那母女俩。(很久以后,我终于知道了有一种淡定叫做——面瘫!)   不过再怎么赞叹,所有的后患一定要清除,我决不允许有人觊觎我或者我的绿叶。于是我冷笑:“刚刚还说有意要与我结盟,就这样表现你的诚意吗?”   赛威亚拉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这笑容过于微弱以至于给人一种肌肉抽筋的错觉。她说:“陛下,如果您觉得我们的诚意不够,我们还可以就合作细节再商议。”说完,她看了一眼旁边十几个正拼命向外散发着珠光宝气的大箱子。   ......你跟我说的不是一回事。我忽然觉得自己跟这帮人鱼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上,于是我提示道:“我刚说了茉莉现在的情况很不容乐观。”   赛威亚拉一脸严肃地说:“陛下不必担心这事,女王既然已经决定把茉莉公主托付给您,为了两国的未来,无论如何我保证一定会把人健健康康地交到您手里,包您满意。”   这算是在转移话题?我老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干脆开门见山地说:“既然你想让你的公主留在大绿林,就最好不要对我有隐瞒。”   赛威亚拉纯洁地点点头:“我知道,奥尔瑟雅跟我说过,茉莉公主极为仰慕陛下,如果陛下想知道关于公主的任何信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不该指望这帮人鱼里会有正常人!   我忍着脑门儿上蹦起“十”字,看了一眼旁边两眼放光的的属下,强忍着怒气避开这个话题:“是吗?那就说说你们海洋王国的目的吧。”   赛威亚拉真诚地说:“陛下,既然您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不瞒您了。”只见她双手好像幸福的小女生一样交握于胸前,两眼因为激动而闪烁着令人不忍直视的精光。   看见这个表情,我顿觉不妙,就听她说:“其实我们女王自打上岸后就被中土大陆美丽的风土人情所吸引,陛下迷人的英姿更是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里。而且救了我们公主的陛下您的仁心善举在人鱼之中无不交口称赞。为了能与陛下您建立深厚的友谊,女王特地派我前来代表她,代表人鱼,与林地王国建交。总之女王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女王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为了达成目标,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赛威亚拉慷慨激昂连大气儿都不喘地抒发了一长串壮志情怀,大家不由起身纷纷为人鱼超强的肺活量和女王的“一往情深”鼓掌叫好。   金发蓝眼的美女傲然地挺胸抬头,这时一束金色的阳光透过帐篷顶端的天窗撒下来,落在她身上。那一刻我竟觉得眼前柔弱的女子是如此高大,放佛浑身上下都在向外散发着神圣的光芒。那一刻,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身后是无数八卦男女们殷殷期盼的眼神。一时间,王帐外的风都刮成了粉红色,直教我禁不住想要劈开这帮人鱼的头,看看乌妮当初到底给她们那颗漂亮的脑袋里装了些什么东东!!!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无耻得这么......别致的。   我硬生生忍住拔刀的冲动:“我懂了,你先下去吧,让我考虑考虑。”不能动手,不能动手,在搞清楚她们的目的前,一定要忍住!   镜头转向迷雾山脉——好不容易拖着那帮半死不活的人鱼翻过雪线,我总算松了口气。精灵们刚刚搭好帐篷,那帮人鱼就裹着被子缩进帐篷里抖成筛糠。相较人类和精灵而言,人鱼身体里的水分含量达到百分之九十,高山气候于她们而言就是寒冰地狱。年长的几个还好些,年轻的人鱼都快结成冰条了。   我本来想向奥尔瑟雅打听关于茉莉灵力的事(谁叫她最好骗),但是连她也缩成一团跟小年轻们挤在一起,完全不是能搭上话的样子,我很不爽。   更不爽的是,对于精灵来说不过三五天的行程,因为这帮人鱼拖了一个多月!我很烦闷,于是那晚我多喝了点酒便早早睡了。然后我就做了个梦,梦里我看到一位满脸慈祥的英俊成熟大爷。从他周身散发的金光来看,应该是个维拉。   虽然梦里这位神仙一直在不停地对我说话,可是我什么也听不到,好像在演哑剧一样,只知道从嘴型上判断他应该是在说“茉莉”。我一向对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不感兴趣,于是翻个身继续睡,直到半夜忽然惊醒过来。   真是够了,怎么又扯上这群神仙了,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直接去找人鱼问个清楚。   夜沉如水,从西方刮来的风呼啸着吹过帐篷之间,掩盖了一切脚步声,同时也带走了所有气味。听着帐篷里人鱼刻意压低嗓音的激烈争论,我开始庆幸精灵如猫一般轻盈的步伐和出众的耳力。   奥尔瑟雅:“你现在还不打算说实话吗?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把茉莉送出去?她难道不是女王的女儿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精灵国王知道了这事儿会怎么样?你......”   赛威亚拉:“你还有多少问题?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是为她好。女王现在的处境很不利,议会对她步步紧逼。你难道要让茉莉带着那东西回去被当成异类关起来或者直接引发内战吗?”   奥尔瑟雅的声音有些迟疑:“可是我们这样不会有问题吗?如果真的跟信上说的一样,茉莉变成了鱼,那东西可能早就落到精灵手里了。”   赛威亚拉说:“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那玩意儿那么重要,他们要是有这东西恐怕瑟兰迪尔早知道了,他还需要屡次试探我们?”   奥尔瑟雅:“你的意思是说精灵国王在骗人鱼?不对,如果精灵不知道,那就有两种情况,一是茉莉在林谷没受伤,所以没有人发现真相。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东西在莱戈拉斯王子身上,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精灵国王迟早会知道啊。”   赛威亚拉叹口气:“到时候看情况再说,这事儿能瞒就瞒吧,那东西不论如何不应该再现世了。”   奥尔瑟雅嘀咕了一句:“那你最好祈祷精灵国王永远不会知道这事儿。”   听到这里,我于明白过来了,想要瞒天过海是吗?那我给你来个釜底抽薪好了。于是当天晚上,趁所有人鱼睡着后,我带着手下悄然上路,提前赶到瑞文戴尔。一切正如我想的那样,虽然莱戈拉斯一见我就跑了,但是我如愿见到了变成鱼的茉莉。话说这世上果然还有比我更倒霉的人(鱼)!心情好好。   不过她这样还蛮可爱的。   半真半假地戏(恐)弄(吓)了茉莉一通后,我觉得心情大好。我悠闲地把人鱼族的小公主捏在手心,盘算着手中的筹码。然后我就发现自己大大低估了那帮人鱼脑子里的稻草含量,或者说我严重低估了霉运女神对我的眷顾。一切诚如父亲所言——凡是可能出错的,必定会出错。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问莱戈拉斯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就全被人鱼打乱了。那些蠢蛋以为我已经知道了真相,干脆破罐子破摔,一来就把所有底牌掀了个底朝天。   听着赛威亚拉的解释,我脑门儿上青筋直跳,早知道应该把你们这帮蠢蛋丢在山上冻死!幸好这事儿被爱隆压下去了,不然又是诺多,又是精灵宝钻,这帮蠢货是想重演中土世界大战吗?!   果然,虽然人鱼表现出强烈的愿望希望精灵能接手这个麻烦,但爱隆说他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出于责任和道义他会想办法帮茉莉跟茜玛丽尔分离,却不希望那颗给他造成严重阴影的倒霉石头在林谷久留。   按照爱隆的说法,瑞文戴尔虽然因为风之戒不受邪恶入侵,但戒指不是万能的。现在外面邪恶势力蠢蠢欲动,黑暗阴影又在蔓延,不能让茜玛丽尔与风之戒同时待在一处,这样会大大增加林谷的危险系数。一旦黑暗势力同时得到这两样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照这个说法萝林也被排除在外了,于是大家都把目光转向我。   我的阴影也很深重好吗!   我揉着太阳穴,尽力把心中那股邪火按压下去,表示:我管你海洋王国乱成什么样,现在就算你们那个海神大人站在我面前也别妄想让这麻烦留在我大绿林!......哪怕金山银海也别想打动我!   于是爱隆叹气道:“好歹茉莉在你那儿住了三个月,对你那儿情况比较熟,既然连你也不愿意,那我只能去找萨鲁曼了,听说他对晶石能量什么的很有研究,应该有办法。”   我:“先不提你前半句是什么意思,那后半句话明明是我用来吓唬茉莉的。还有别告诉我你真想把茉莉交给那个野心勃勃跟登兰德人不清不楚,在东方把另两位埃斯塔力弄丢不说,回来后还一声不吭便占领欧散克之塔,更别提他领地附近出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半兽人哥布林混种怪物的白袍巫师!”我虽然闭关锁国,但却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呆子。   爱隆:“前缀好长,呃,萨鲁曼毕竟是维拉派来帮助我们共同对抗邪恶势力的,我们目前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事跟他有关系。”   我:“当初魔苟斯也干过这事,盖拉德丽尔没警告过你吗?”   爱隆有些头疼:“她的确这么说过,但是目前不止是刚铎,整个中土都需要有人守卫西部艾辛河地区,防止敌人入侵卡兰纳宏,不找他难道找那个一年到头见不到人的甘道夫?或者人类?”   我:“......你不用说了,等茉莉一醒来我就带她走。”   爱隆好奇地问:“那你是打算跟人鱼结盟了?”   我冷笑:“没那么便宜。”   爱隆:“你是想说没那么容易吧?”   我:“呵呵。”   以下血雨腥风的签约过程省略,自此,人鱼帝国正式成为林地王国的属国.......   ********************我***是***阴***谋***的***分***割***线*********************   镜头再转——签约过后,盖奶奶“刷”得一下出现了,爱隆:“好快.......话说,我们这样坑瑟兰迪尔不好吧。”   盖奶奶神秘地笑:“女婿,干得漂亮,我和米斯兰迪尔早就想把瑟兰迪尔拖下水了。”   爱隆摇摇头:“我开始同情瑟兰迪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定是太爱瑟爹了,才会总是这么坑他。 自从看了《十万个冷笑话》后,我满脑子都是那句猥琐的“萌大奶”。所以这章瑟爹的画风有点放弃治疗,敬请无视。话说现在我可能更新没有以前勤快了,但是大家放心,这绝不是想要偷懒弃坑的节奏。实在是因为脑洞就像大姨妈,总在不经意间悄然造访,却不会像痛经一样流连忘返......(┬_┬)苦逼脸。   论壁咚的正确方式   光阴荏苒,距离我醒来又过了一个星期。这些天在伟大的瑟兰迪尔国王陛下“慈爱”的目光中,和林谷“老中医”无微不至的关照下,我已经能下床正常走动而不会动不动陷入暴走状态。其实这都是拜爱隆大人所赐,如果不是他说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翻越雪线,估计那位爷会迫不及待地把我直接打包带走。   于是现在,我才得以惬意地一边跟伊罗何抢零食,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老中医大人在耳边絮叨:“你现在体内的灵力虽然已经恢复到正常水平,但是以后切忌随便使用宝石的力量。夫人临走前说过,你的身体还没有达到能随心所欲动用这股力量的程度,很容易失控。所以你平时要注意多锻炼体术,促进身体与灵力的协调......”   我一愣,体术是个什么鬼?武术么,盖奶奶这该不是叫我学打架吧。伊罗何在一边悠哉悠哉地泼凉水:“Ada,你就别操心她习武的事儿了,还是先担心咱家厨房的库存吧。”我正想吐槽你丫吃得比我还多,伊莱丹从门外又拿了一盘糕点进来:“来茉莉,试试这种樱桃酱蛋糕怎么样?”我立马欢呼雀跃。伊罗何捂脸:“哥,你养猪呐,没看她腰上都长救生圈了吗,啊呀!”我狠狠踹了他一脚,随即就被窗外的美景吸引了注意力。   由于早上才刚刚下过一场雨,整个天空碧蓝如洗。清晨的太阳高高挂在万里无云的天上,空气中略微带着潮湿的气息,沁人心脾。数股激流从山顶奔流而下,最终汇入涧底的小溪中,溅起层层水汽。远处隐藏在青山绿树间的宏伟宫殿间或露出一角,在阳光温柔的映衬下恍若一场瑰丽的梦。而如此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下,金发的阳光少年与黑发的绝色美女在远处的石桥上相谈甚欢。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是没奇缘,今生偏又遇见他/她......人世间最开心的事,莫过于见证□□,呃,不是,爱意萌发的过程。看来这些天对小叶子和阿尔温的洗脑已初见成效啊,我端着下巴兴致勃勃地欣赏着这一激动人心的历史性场景。   只见小叶子身着绿色劲装,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编在脑后,正言笑晏晏地跟阿尔温说什么。而暮星则白衣胜雪,仪态万方。不得不说,如花似玉的小叶子再配上大气雍容的阿尔温,真是怎么看怎么像......姐妹???   我痛苦地抱着脑袋,话说我到底是白娘子看多了还是被晋江的同人文洗脑了!这种扑面而来的浓浓的百合感是怎么回事啊喂?!!   爱隆大人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头开始疼了吗?”   我挥了挥手,郁悴地说:“没事,只是在想究竟怎样才能让后院(宫)起火。”   爱隆:“......”   伊罗何吓了一跳:“我说,你看见阿尔温和绿叶聊个天也不至于激动到要放火烧屋吧!”   我冲这白痴龇了龇牙,然后歉意地看向不明所以的爱隆大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发觉他的发际线似乎总是在后退。想到这些日子,他不但为了我的事情一直劳心劳力,百忙之中还得抽出精力应付瑟爹无聊的毒舌,没有从半秃直接变成全秃就不错了。我不由热泪盈眶地握着他的手说:“领主大人,您放心,我一定坚决为您守护好暮星小姐,管他什么不洗头的人类,都休想从我手中把她拐走。”   爱隆大人皱眉:“虽然谢谢你这么说,不过不洗头的人类是指?”   ......我神色凝重地拍着他肩膀:“相信我,那是命运之神专门派来拱你和国王陛下养的白菜的。”   然后他们仨成功地被我绕晕了,这时旁边一个天籁般的声音传来,“你们准备好了吗?”我回头看去,小叶子和阿尔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小叶子手里还拿着他那把精致的反曲弓。   我不由奇道:“小叶子,你拿着弓干什么?”   小叶子:“今天是安罗斯节,我们要去武场,一起来吗?”   我眼前一亮:“好啊,好啊。”   安罗斯节,其实就是中土精灵的情人节。顾名思义是为了纪念安罗斯,那位因为凯萨督目的炎魔被唤醒而莫名其妙跟情人走散,然后莫名其妙淹死在海里的悲催精灵国王。为了纪念他,也是为了提醒精灵阿尔达很危险,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要耽于享乐。林谷每年都要举办盛大的比武,届时高贵冷艳的精灵们会放下身段,上场尽情一展身手。当然这天也是一年之中唯一一个允许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日子。平时有看谁不顺眼的可以借这个机会狠狠打上一架,完事儿大家一起喝个小酒,拉拉小手,相逢一笑泯恩仇永远都是好基友什么的不要太爽。(咦,哪里不对......)   由于那兄弟俩早就精力充沛地跑得不见人影,爱隆大人又临时被秘书叫走商讨晚宴事宜。趁此时机,我一路上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不停地给阿尔温灌输“门当户对最重要、千万不要对人类动心、论精灵王子的美好品质”等等观念,誓要将该妙龄少男少女从火坑里拉出来。   小叶子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到后来直接对我的滔滔不绝无奈了。阿尔温静静地听我一个劲儿夸小叶子,恬淡地笑着:“看来茉莉很喜欢莱戈拉斯王子呢。”   我挠挠头:“嘿嘿,是啊,小叶子那么阳光可爱的男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呢。不过......”我故作深沉地望着天空,果然勾起了阿尔温的好奇:“你......”   我一手揽过她的肩膀,流里流气地说:“像莱戈拉斯这样英俊潇洒的绅士当然要配我们暮星小姐这么温柔可人的淑女喽。”阿尔温脸上的红晕转瞬即逝,随即她无语地看着我,我调皮地冲她眨眨眼。   叶子在旁边一幅“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无奈摇头,对阿尔温说:“看吧,我就说我一点也不担心她会不适应陆地上的生活。”   阿尔温笑着说:“是啊,茉莉可真是个活泼的姑娘,我想有她在,林地王国一定会很欢乐的。”   于是小叶子想了想那场景,顿时乐了:“是啊,我现在开始担心我ada会不适应了。”   ......我怎么有种熊孩子幸灾乐祸的感觉?   说话间我们拐了个弯,我一抬头刚好看见那兄弟俩正在前面的凉亭......话说这是干啥?   只见伊莱丹一脸娇羞地斜倚在柱子上,依罗何则怪笑着以手撑在他身侧,两人正深情并茂地演绎中土版《罗密欧与朱丽叶》。   “啊,我亲爱的小精灵,是什么刺中了我柔软的心灵。这甜蜜中带着刺痛的感觉如同那甘美的鸩酒般,危险却又让人欲罢不能。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我美丽的小人鱼啊,难道你不知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当我第一次见到你,命运女神就用他顽皮的金箭刺中了我的心。我早已将它交给了你,但是原谅我此刻却因为某些原因而踟蹰不前。”   “想不到命运之神外表如此温柔,实际上却是如此残暴。为什么,我勇敢的精灵,是什么阻止了你,难道是我的种族,亦或是我的外貌无法企及那些美丽的女精灵?”   “相信我,我的小人儿,你的美貌和勇气犹如远古的神话般令人着迷,但是国王陛下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这台词,这酸爽!我强忍着胃部不适,指着正在声情并茂说“相声”的两精,问阿尔温:“你两个哥哥在干什么?”   阿尔温一脸无辜地指向远处:“我猜他们是在模仿那两位吧。”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瑞文戴尔还是那么美丽,高山流水,绿树苍翠,亭台楼阁相映交错。在这童话般的场景中,金发碧眼的人鱼美女与温和腼腆的粽发少年伫立于远处宫殿的僻静拐角处窃窃私语。从我的这个角度看去,法伦倚靠在墙角,面色红润,神色迷离而娇羞。奥瑟则一手不羁地撑墙,把精灵抵在墙跟,眼神深情而专注。嘴角还挂着玩世不恭的坏笑,更衬得法伦粉面含羞,我甚至有种错觉奥瑟下一秒就要吻上去了。   如果不是我了解奥瑟的德性,恐怕我也会认为这是一对正在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奥瑟,我知道春天到了,但是我拜托你收收那幅邪魅狂狷的表情,没见法伦被你逼得都快穿墙而逃了吗!。   听着旁边两个逗比精的义务配音,我觉得自己耳朵都要空了。余光瞥见拐角处一闪而过的那抹银色衣角,我碰碰小叶子:“不用阻止他们吗?”   小叶子摇头:“今天是安罗斯节,所有人都有权利在今天向自己喜欢的人表白,老话说坏人姻缘会被天打雷劈,我看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呃,我说的不是这个。”我一指旁边那俩逗比,充当被“壁咚”角色的伊莱丹刚好说到:“哦,亲爱的,我那古板的君父大人,他的心像瑞文戴尔河底的石头一样冰冷坚硬。一想到他是不会同意我嫁给你的,我的心都要碎了,试问一个破碎的我要怎么拯救一个破碎的你。”   依罗何深情款款地说:“那又怎样,相信我,哪怕倾尽所有,我也一定会打动他。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心甘情愿地把你交到我手上。”   “哦,my sweetheart......”   我一阵恶寒,小叶子眼睛一眯,笑得惊心动魄:“是啊,的确应该阻止他们。”说完取下背上的弓箭冲那俩逗比就是一箭,伊莱丹跳起来就跑,依罗何紧随其后。三个人你追我赶地转眼就跑没影了。   我叹口气拉着阿尔温:“我们走吧。”   阿尔温说:“可是,不用管他们了吗?精灵一向不赞同跨越种族的恋情,尤其是对于注重门第的瑟兰迪尔国王来说,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一股凉意袭来,我拢了拢外套,对天叹道:“天气有些凉了,你还是担心瑞文戴尔会不会破产吧。”   阿尔温:“......”我挥挥手,进入邪魅狂狷总裁模式的瑟爹什么样你们是不会懂的。   其实要说谈恋爱这种事情,我一点也不担心奥瑟。她虽然花痴,但是过去几千年的岁月里却从未有人鱼见她爱上过任何人,更别提繁衍后代了。以我对这帮二逼的了解,这其中肯定有阴谋。所以相较而言,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小螺号会不会“Duang”地一下中了美人计,然后被骗身骗心,到时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啊!泪目。   练武场位于林谷正中一块足有两个足球场大的空地上,我们到的时候比武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场边围满了观众,叫好声不时传来。远远地我就看见了那抹标志性的金发。   我不由嘀咕道:“跑得真快。”阿尔温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瑟兰迪尔似有所感,回头看过来,然后我就觉得身体不受控制了。一阵风刮过,只见我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我就出现在瑟兰迪尔身边。   阿尔温:“......”   我:“......”   感受到众人惊讶的目光,无师自通瞬移的我那叫一个泪流满面:刚刚那是怎么回事?!条件反射么啊喂!!话说我的设定果然是个合格的抖M吗啊喂!!!   瑟兰迪尔嘴角勾起一抹勾魂夺魄的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乖。”我没说话,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不能自拔。完了这货还扭头跟爱隆炫耀:“我就说这孩子还蛮可爱的吧。”爱隆大人顿时嘴角抽搐。   可爱泥煤啊!我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发作好嘛!   阿尔温神色有些可疑地走过来,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不过我已经没空理她了,因为我的注意力全被场中小叶子矫健的身姿吸引过去了。   纵马驰骋,张弓搭箭,一箭穿心,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又或者在数匹狂奔的骏马背上轻盈地跳跃,好像一片树叶般不受地心引力的影响,轻松取得被当做目标假想敌的假人首级,有如探囊取物不废吹灰之力。真不愧是中土“第一挂”——绿叶王子,大家纷纷鼓掌叫好。   我一激动,跳上围栏忘形地大叫:“小叶子加油,小叶子最帅了,我爱死你啦!”然后周围都安静了下来,感受着旁边若有若无杀气的我背上一凉。   接下来,大家就看着我变着法儿地在场边加油助威:“太帅了,金花大人,你简直就是我梦中情人。”“XXX,我要给你生猴子!”“XXX求交往......唉唉,你别拖我啊!”   瑟兰迪尔满脸黑线地提溜着我的衣领把我拖走,从此禁止我再围观任何比赛。而我在精灵中也当之无愧地获得了一个响当当的称号“中土花王”——花痴之王。   是夜,凉风习习。   我乖乖地跟在瑟兰迪尔身后一起在林间漫步,听着远处晚宴传来的阵阵欢笑和丝竹之声,心早飞到宴席上了,连他说什么都没听清楚。   真是的,这帮老精都这么喜欢找人谈心吗。我无聊地抬头数星星,咦,月黑风高夜,宜杀人,宜偷情......   正胡思乱想间,他忽然停下了,我猝不及防撞上了他的后背,鼻子好痛!   瑟兰迪尔回头看着我:“怎么,不耐烦了?”   我摸着鼻子:“没有啦,陛下。你到底带我到这里来干嘛,看萤火虫啊?”   他抬头,只见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树林里飞舞着,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晕,好像无数小天使在漫天起舞。   被这美景感染,我伸出手。一只萤火虫刚好停在指尖,远远看去放佛指尖正在发出温馨的黄光。稍作停留后萤火虫便振翅缓缓飞起,看到这情景,我心念一动,手心升起一团白光。这团拳头大小的光球越飞越高,吸引了无数萤火虫聚拢过来如众星拱月般环绕着它,发出如星河般璀璨的光芒,更是衬得本就自带柔光的精灵愈发倾国倾城。   此情此景真是倍儿有feel!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电影里面男女主角都喜欢三更半夜看萤火虫了,花前月下,美人美景,好浪漫!我激动地擦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满怀期待地看向瑟兰迪尔。   只见国色天香的精灵王冲我微微一笑,然后迅速抽刀,优雅一挥,光球瞬间被击碎,连带殃及数只萤火虫。顿时整个虫群都受到惊吓,四散逃窜,不消片刻森林便陷入黑暗。然后他利落地挽了个剑花,收刀入鞘,整套动作潇洒飘逸,令人目不暇接......咦?   林间的冷风呼呼地吹过,浪漫的氛围消失无踪。我张大嘴巴,看看刚才白光消失的地方,再看看他。   丫儿得瑟地看着我,头一歪:“现在你能安心听我说话了?”   “咔哒!”一声,少女心碎了一地。   我当时就闻言无语泪先流了:花前月下你妹啊!二人世界你妹啊!!活生生上一秒天使下一秒鬼畜啊!!!作者我跟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尼玛上辈子是折翼的天使这辈子来报复社会的作者你伤不起啊!!!!!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才是瑟爹的正确打开方式,作者才没有恶趣味呢!我坚定地......   变态VS禽兽   所谓“壁咚”是指男性把女性逼到墙边,单手或者靠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让其完全无处可逃的动作,常见于日本动漫及连续剧中,一度成为非常热门的“告白高招”。而壁咚又分为地咚、车咚、床咚、树咚(什么鬼),个人认为“树咚”是其中最考验人意志的一种。   于是,面对瑟兰迪尔的攻势,我满脸通红地克制着内心的燥热,梗着脖子大义凛然地说:“我都跟你说了我真的不知道赛威亚拉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奥瑟本来就对法伦有意思,我怎么管得了她引诱不引诱的。”   瑟兰迪尔冷笑:“是吗?”   我顿时脖子一缩,刚刚凝聚起来的气势瞬间一泻千里。没办法,我只能弱弱地说:“她们先前一声不吭就把我卖......留在了地面上,我现在就一人质,什么权利也没有,您觉得有谁会征求我的意见吗?”   见我这般示弱,他的神情不由有些软化:“没人说过你是人质,你依然是公主,享受一切王室待遇。既然我承诺过,就没有人敢怠慢你。”我撇了撇嘴,把脸背过去贴在树干上,就你那信用值?切!   我这幅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顿时激怒了他,只见瑟兰迪尔脸上煞气毕露:“看起来你并不信任我啊。”说着便欲有所动作。见这情形,我欲哭无泪:“信,信!我全家发自内心地信任你。”   ......瑟兰迪尔抬头,表情有些不耐烦:“那你还不从树上下来?”   我满头大汗地抱着树干:“嘿嘿,不用了,我觉得这儿风景挺好,很适合思考人生。”刚刚这位爷大虐萤火虫的时候,我瞬间施展出失传已久的武当绝学“梯云纵”,“嗖”地一下蹿到离我最近的大树上离地面至少七八米高的位置。所以这会儿我抱着大树,不得不开始思考“怎么从树上下来”这个严肃的问题。   他瞪着我,嘴角抽了抽。然后我眼前一花,他就消失在原地。紧接着我脖子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等我再度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在树梢上了。   什么?你问我怎么上来的?当然是被某精提溜着衣领拎上来的,至于我的衣领......   我满头黑线地瞪向那老妖精,他正好低头看向我,目光纠缠,言语无声。只见瑟兰迪尔坐在树梢延伸出来的一根树杈上,微风轻轻拂动他的长发,整个人......精好像一片羽毛般轻飘飘没有任何重量。月亮从云后探半个脑袋,照在他铂金色的长发上,更衬出一番遗世独立的味道。远处暮星悠扬的歌声传来:   远古的精灵美女,   如同白日闪亮的星辰,   穿著银灰色的丝履;   披著黄金镶边白斗篷,出现在清晨。   她的眉宇间有著星辰闪烁,   光芒照耀她的发丝,   阳光射在树干如琥珀,   在那美丽的罗瑞安。   她的长发飘逸,双手雪白,   自由自在又美丽;   ......   在如此美妙的歌声中,我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半晌,我说:“喂,这样太不华丽了吧。”   只见自由的小精灵瑟兰迪尔笑得很是高深莫测:“王室教育守则第一条——每一个王室子弟无论何时何地当端正品行,保持完美仪态,方能为臣民典范。”这时,树下两只精灵有说有笑地路过。   沉寂片刻,我幽幽地看向他:“所以你教育孩子的方式就是把他(她)挂起来吗?”   他脸上笑意渐浓:“以前绿叶不听话的时候,我就会把他挂鹿角上跳健身操,这招百试百灵。”   我开始觉得自己也要得面瘫综合症了:“......事实上我更好奇的是,绿叶居然没有留下心理阴影。”   瑟兰迪尔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看我出洋相:“所以这招很有用不是吗?”   我:“呵呵。”有用你个大头鬼!难怪叶子要离家出走,我看根本就是你自己觉得好玩吧。   一阵晚风吹来,夹带着阵阵饭菜美酒的香味,我肚子又“咕——”得一声。于是我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瑟兰迪尔,他笑得更开心了:“饿了?”我点头。   他从袖子里取出个油纸袋打开来,一只香喷喷的金黄色烤鸡郝然在目!“咕咚!”我咽了口口水,某精顿时笑成了狼外婆:“想吃吗?”   ......敢问一句你那衣袖是连着四次元空间吗?   只听瑟兰迪尔继续循循善诱道:“乖,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给你吃。”   你特么逗狗呢!   抖M也是有尊严的,我双手叉腰,很有骨气地别过头去不理他,当然,如果不是被挂在树枝上就更有气势了。   看到我不上钩,他也不生气,反而淡然一笑,随手招来一只过路的小鸟。然后他优雅地将鸡肉撕成条,当着我的面一一喂给了鸟。   我简直要悲愤了,这算几个意思?!   瞥见我幽怨的眼神,瑟兰迪尔笑着说:“不闹了?”我沮丧地点点头。他又问:“那现在愿意好好说话了?”   我哭丧着脸说:“愿意。”于是没节操老精满意地把我提起来放到树上,顺手把油纸包放到我手里。我感激得看了他一眼,开心地享用手中的美食。   他悠闲地撑着头:“盖拉德丽尔跟你说了什么?”   我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哦,夫人说她发现茜玛丽尔正逐渐改造我的身体,好让我能更进一步适应它的力量,她现在也很难说这种现象到底是好是坏。”   瑟兰迪尔表情有点怪:“我当时在场,听到她说的话了。”   我手一顿,呃,记起来了。当时那位奶奶挑着我的下巴,说完这话她就在神秘地笑。笑得□□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笑得人面桃花相映红,粉红泡泡漫天飞。笑得我如魔似幻,风中凌乱......先不说这神奇的幻象是怎么回事,盖奶奶这奇葩的姿势和迷の笑容也太吓人了吧。我冷汗涔涔地抱着胳膊,恨不得把自己缩成球:“夫、夫人,你想干嘛?”   然后她笑着笑着就变成冷笑了,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位神仙貌似会读心术。再联想到原著对盖奶奶的设定,我终于恍然大悟,因为读心无效就用幻术来迷惑心智吗?明白过来的我惊奇地问瑟兰迪尔:“原来上次在林地王宫,你对我用的就是这种幻术啊?”话音刚落,瑟兰迪尔的脸色立马变得无比精彩,更别提旁边那群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了。   可能瑟兰迪尔也想起了这段,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我尴尬地看着他脸色变幻不定,歉意地说:“那个,不好意思哈,上次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幻术失败的事的。”不对啊,为啥明明受害者是我,我还得跟他道歉?   .......他瞪了我一眼,随即头疼地揉捏着眉心:“你还真是迟钝啊,谁会在意这种事。”   我:“啊?”   瑟兰迪尔没好气地说:“我是问她后来单独跟你说了什么?”   我眨眨眼:“哦,她私下里跟我说因为能量流失,这破石头一直在变小,也许将来我会跟石头彻底融合也说不定,所以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听我这话,他皱起眉:“是这样?”我啃着鸡腿忙不迭地点头:“是啊。”   好吧,其实当时盖奶奶是这么跟我说的:“石头的事你不必担心,我答应过赛威亚拉,只要你乖乖呆在瑟兰迪尔身边,我跟林谷会尽全力帮你的,不过这恐怕要花很长时间了。”你说这话我能告诉他吗?打死也不能让瑟兰迪尔知道人鱼跟盖奶还有领主合起伙来坑他啊!所以我还是继续装傻吧。   只听他重重叹了口气:“不要试图对一个国王撒谎,茉莉,你正在考验我的耐性。万一哪天我忍不住在你的食物里下毒怎么办?”   怎么老是这样?!猝不及防被他这话噎住的我拼命拍胸顺气,结果动作幅度太大,差点从树上掉下去,他下意识地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了回来。   ......   一阵风吹过,有那么一瞬,我觉得瑟兰迪尔很剁掉自己的手。   我看看他尴尬的脸色,笑着说:“陛下,我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别想太多了,我只是担心如果你死了,我还得麻烦跟人鱼解释。”   这个傲娇!我小心翼翼地坐回去,轻轻拍掉刚才沾上的树叶:“你放心我是不会死的。”   瑟兰迪尔奇道:“哦,为什么?”   我耸耸肩说:“你看我倒霉那么多次,哪次真的死了?”你以为我已经到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种程度了吗?切!还不是因为就算我死了,那变态作者也能换个地方继续玩我。   他完美的脸上出现一道裂痕:“难道你就不担心石头的事吗?”   我无所谓地:“有什么可担心的,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总不能因为将来有一天要死,现在就不活了吧。”   瑟兰迪尔无语:“呵呵,你还真是乐观啊。”   我放下手中的鸡肉,四十五度望天:“早一天是死,晚一天也是死,那又怎样?要么像狗一样活下去,要么痛痛快快去死。”说完这话,我自己都要被感动了。如此坚强的励志少女形象就树立在你眼前,怎么样?感人吧,感动吧,快快放下戒备,打开心扉投入我的怀抱吧。   他看了我半天,最终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看到你这么坚强我很欣慰,将来有你陪伴绿叶我就放心了。”   我被这话雷得毛骨悚然,什么意思,他不会真打算把我嫁给小叶子吧?   只见瑟兰迪尔无限怅惘地说:“绿叶从小就一直很孤独,以前我曾经想过要是他有个伴就好了。”   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我心头,果不其然,就听他说:“所以他从小养那些花花草草,小猫小狗什么的我从来都不拦着。但是每一次他养的那些宠物从来都活不过三天,为此他总是伤心不已,所以后来我干脆就禁止他养宠物了,还好我遇见了你。”   我:“......你什么意思?”   他摸着我的脑袋,笑得很是恶劣:“既然你生命力这么顽强,想必应该能活很久吧。”   我咬牙切齿:“可是你家绿叶不是有陶瑞尔了吗?”   瑟兰迪尔:“陶瑞尔现在管着整个王宫卫队,工作繁忙,所以只有你最合适让绿叶开心了。”开心你个大头鬼!别给我扯小叶子,明明是你自己恶趣味!我瞪着他笑得龇牙咧嘴,他则挑衅地脑袋一歪,眼睛眯起,冲我笑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   曾几何时,我的小伙伴说过,人世间最变态的事莫过于把一个变态的灵魂硬生生塞进了小白花的身子,而我就是那个表面装得阳光明媚,内心猥琐精分的变态。为此她断言,将来能够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不是太监,就是比我更变态的。   当然,我妈的评语更直接:不闹腾的时候还像个人,闹将起来就一牲口。最后还赐了我一充满“爱意”的昵称——小畜生。   总之刚好跟那个甩了我的死男人的话不谋而合——你丫儿就是个禽兽!于是现在我真成了禽兽......   想到这里,我的悲伤简直要逆流成河了。所以现在遇上这个老变态都是我以前无情无耻无理取闹,把所有人都折腾得半死的报应吧?是吧是吧。   见我消沉地低着头不说话,瑟兰迪尔探究地看着我:“生气了?”我有气无力地摇头:“不是,只是记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他饶有兴趣地问:“哦?是关于什么的?”   我抬头望天:“关于我以前是怎么把我妈气到心脏病发的。”   瑟兰迪尔:“......”   半小时后,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望着空荡荡的树梢,欲哭无泪,你说我怎么就脑抽了要去招惹这老妖精的。   树林在夜幕的掩映下发出悉悉索索的枝叶摩擦声,在我听来却是另一种光景,“快看,那姑娘为啥被挂起来了。”“不知道耶,刚刚那个精灵把她挂树上就走了。”“一定是她干了啥坏事儿吧!”“是啊是啊......”听着那群大树七嘴八舌的猜测,我气得七窍生烟:   个死老妖精,我跟你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瑟兰迪尔内心OS:她这是准备报复我了吗?ORZ,我得先下手为强。 关于那个树咚,灵感来自于我以前看过的一个笑话:你们懂啥,我媳妇儿跑了我从来都不去追,她今天要是不回来我就跪这儿不起来了。 另外,我去围观了佩佩的微博,关于他那中文,有个评论说得好:佩佩你那汉字是拿尺子比出来的吗?23333   魔鬼教官   最近我总是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是我太倒霉了,所以上(作)帝(者)才让我穿越,还是上(作)帝(者)想把我扔到这里才让我这么倒霉。   我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想当年我刚出生的时候,隔壁床家属一须眉皓然仙风道骨的老爷子第一眼见到我就说:“此女印堂发黑,命宫阴暗,廓骨突出且气弱声嘶,浊乱轻散,注定岁运并临,六亲缘薄,冲克太岁,非命硬者不能近其身,若想......啊呀!”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我爹给揍了。来查房的护士好奇地探头一看我:“克你麻痹,窒息了嘿!”病房里顿时一片大乱。   混乱中,我爹还在揍那老头:“吴老六,该老子二百块钱不还以为把胡子染白了我就认不出你□□的了?!装你麻痹神棍,还钱!”   可怜吴老六晕过去前还说了句:“我说的是真的,看我这不就倒霉了。”   我爹:“......”   事实证明吴老六说的没错,我全家都命硬,呃,当然,命不硬的早嗝屁了。   从记事起,我周围所有人似乎就一直在不停地倒霉。车祸、重伤、白血病、失忆等等,其狗血程度堪比泡菜剧。天可怜见,这真不是我的错,我们家族从清末开始就是出了名的霉神世家。   这要追溯到那个战乱年代,我们家某位祖宗不知道惹着了哪路神仙,导致历代子孙不论何时何地,不论富有还是贫穷,都跟丢了兔子脚似的厄运缠身。每一个家族成员一生中往往历经火灾、地震、战争、房倒屋塌......各种意外,各种灾,能安安稳稳活到老的无一不是是踩了狗屎运的霉神界个中翘楚,曾经最悲惨的时候差点就断子绝孙。   纵观我们家族史,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就这样历经百年劫难,本是钟鸣鼎食的大家族传到我们这一代已是人丁凋零。个中情由可以用八个血淋淋的大字来形容: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也许是太过悲惨以至于连上帝都看不下去了。到了我爹这一代的时候,杯具程度已经由灾难恐怖片切换至韩剧模式,不是说不再倒霉了,而是大家都进化成了小强体质,死亡率大大降低。等到我出生以后,家里人就再也不用愁了。因为有我做对比,小伙伴们的幸福指数那是噌噌地往上涨。   作为一个集万千倒霉于一体的绝世奇女子,我不但有着走到哪儿倒霉到哪儿的灾难磁石体质,而且回回都能化险为夷,死里逃生。截至我穿越为止,我已凭借三天一劫,两天一难的光荣战绩稳居家族倒霉排行榜榜首多年,人送外号——鬼见愁!名副其实的鬼见了都愁。   所以想想如果不是后来死小受脑抽拉我穿越,没准儿我还在那个世界里继续为祸苍生。每次一想到这儿,我都恨不得把那死小受从脑海里拖出来打一顿。自打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我开始发觉自己渐隐有从鬼见愁升级为阎罗哭的趋势。   事情是这样的,经过过领主大人两个多月的精心调(饲)养(喂)后,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到出厂设置水平。而且还顺带还对系统进行了优化,从而升级了配置。这期间,在伊莱丹、依罗何兄弟俩那充满同志友爱的“悉心教导”下,我已成功地炸掉三间宫殿,烧了瑞文戴尔近三分之一的森林,并且熟练掌握了茜玛丽尔的力量,麻麻再也不用担心我会动不动进入暴走状态。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瑟兰迪尔国王对我的“谆谆教诲”。他说:“你要是再敢炸坏建筑,回到密林我就把你冻成雕塑,放到大殿里当展览品。”......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失手过。   不就是怕我回去后把精灵王宫炸了嘛,那么凶做什么?被挂在树上的我愤愤地想着。   这段时间我的拉郎配事业也进入了攻坚阶段,我对“将暮星跟小叶子凑成一对的热情程度”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连瑟兰迪尔也惊异于我的执着。当然,只有我自己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坑爹。   可恶,林谷精灵对暮星的拥戴程度简直不亚于密林精至于小叶子。尤其是林迪尔为首的那帮精灵,每次我绞尽脑汁地想把阿尔温和小叶子凑到一块的时候,这帮逗比精都会跳出来搅局。不是找借口把阿尔温拉走,就是拉着小叶子大诉衷肠。用他们的话来说“暮星小姐天生温柔典雅,不适合长期生长在战斗环境下。”“保护领主,人人有责!”“王子殿下好帅......(这都什么鬼?)”急得我直跳脚,再这样下去,你们就等着暮星嫁人皇吧!到时候领主头发急光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现在我算想明白了,反正我又不可能真的把人皇干掉,那我就干脆把他老婆拐走。没了这帮逗比的干扰,只消让阿尔温在密林待上个两三百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我撮合她和小叶子。到时候我再做点小动作指导他们打赢最后那场仗,顺便把人皇熬死,何愁大业不成!哦吼吼!   越想越嗨,我当下就去找领主委婉地向他表达了想请阿尔温去密林做客的意思。结果领主大人还没来得及发话,就遭到了林迪尔的强烈反对:“那个蜘蛛林有什么好的,上有刚达巴,下有死灵法师,右边那条喷火龙到处在惹是生非,家里还到处都是蜘蛛网!大人,你可要想清楚啊!阿尔温小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啊.....”昔日温柔沉静的林秘书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直接声情并茂地唱起来了。我没听过古典式唱法,只觉得这歌声悠扬哀婉,语调中透着无限凄凉,震得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连天上路过的小鸟都控制不住僵着翅膀蹭蹭地往下掉。   真不愧是搞音乐的,这下连往日沉稳刚毅的爱隆大人也被根正苗红的林秘书哽住了。   先不提林秘书到底多大年纪,我被他这样子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只能碰碰在一边看热闹的伊莱丹:“林秘到底在担心个啥?”或者说你们林谷在担心个啥,敢于单挑九大戒灵的暮星不至于只会念咒发大水吧。   不想伊莱丹四十五度望天,一幅“你逼我说我才说”的表情:“大概是怕阿尔温遇上中土最恐怖的恶婆婆吧。”   我:“......”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国王陛下的坏话真的没问题吗?   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依罗何一脸戏谑:“放心,你的国王大人这几天忙得很,没空管闲事。”   ......鉴于这货的毒舌功力每次都能害我暴走,我决定不予理会他,转而问伊莱丹:“什么事啊?”   他摊手:“不知道啊,貌似是密林那边回信说孤山有情况,估摸着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要启程回密林了。”   我想到底前两天瑟兰迪尔收到了密林的信后大为火光的样子,也不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该不会是孤山又出了什么事吧?我开始隐隐担心起来,原著里说史矛革可是过了很多年才陷入沉睡,伊露维塔在上,千万要保佑这段时间密林安然无恙啊。   见我心事重重地低着头不说话,伊莱丹拍拍我的肩:“没关系,精灵之间的联盟还在,那头龙不敢轻易靠近密林。”我感激地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   依罗何依旧嘴贱:“对啊对啊,瑟兰迪尔国王要应付你一个就够他受的了,龙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啪”地一声,我脑门儿上蹦起十字。   伊莱丹看了他弟弟一眼,无奈地说:“至于去密林的事,你可以直接去问阿尔温,只要她自己愿意,父亲不会拦她的。”   嗯,我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依罗何笑得一抖一抖:“是啊,ada会同意的。只要有你在旁边做对比,瑟兰迪尔国王会无比喜欢阿尔温的。”   ......我眯起眼:“先不提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的,敢在我面前说我坏话以为我不会揍你么魂淡!”说完我亮出尖牙扑了上去。   就这样,继无辜的森林和宫殿后,爱隆大人的书房也未能幸免于难。   于是,在瑟兰迪尔宣布即日开拔回密林后,林谷精灵一片欢天喜地,就差敲锣打鼓了。临走那天,我抱着阿尔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哎哟喂,我的暮星啊,你怎么就不能跟我一起走呢,密林多好啊,留在这里会被当成白菜拱了的,呜呜呜。”   阿尔温温柔地拍拍我的背:“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要是走了估计ada就该天天抱着林迪儿哭了。”   我大悟:“所得死呢!”领主迅速老脸通红,瑟兰迪尔则在一旁毫不留情地嘲笑中。   事实证明林谷老精的(女)儿控程度与密林老精不相上下。   “唉——”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引来小叶子的瞩目:“怎么了,冷吗?”旁边已经把自己裹成熊的奥瑟再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哆哆嗦嗦地说:“我不觉得她的样子像是冷的。”她嘴里呼出的白气与周围冻得缩成一团的人鱼们相得益彰。现在我们正位于迷雾山脉,由于马上就要翻越雪线,所有人马停下来做最后的休整。其实就是等这帮人鱼做好抵御严寒的准备,免得她们半路上被冻成冰条。至于赛威亚拉她们,早就机智地从水路回到大海去了。   说来也怪,奥瑟她们都快冻成狗了,而我还跟精灵们一样穿着单薄的夏季衣物,感觉不到半分所谓的刺骨寒意,实打实地拉了回仇恨,不过我已经没心情嘚瑟了。   临走那晚我苦口婆心地劝说阿尔温跟我一起走,甚至还拉上了小叶子。结果说了半天,她老人家最后只淡然地笑着说了句:“谢谢你这些天煞费苦心地为我安排一切,其实茉莉你的用意我大概可以猜到一二。我向你保证,我会一直陪在ada身边,如果命中注定我会跟露西安一样爱上人类,那么我愿意承受一切后果甚至放弃永生。”   当时我的哀嚎在林谷上空久久回荡着:“您老别介——”   难道真是历史无法改变吗?想到这儿我像所有忧国忧民的穿越女那样叹了口气,脑袋都快垂到地上了:“小叶子,你说这群诺多怎么就这么爱发毒誓呢?”而且每次还必然应誓。小叶子正想安慰我两句,就见伊莱丹和伊罗何兄弟俩一前一后地从树林里跑出来,两人有说有笑地从飞奔到我们身边,伊罗何坏心眼地朝我这边丢了什么东西。我手疾眼快地凌空接住一看,一只血淋淋的兔子!我顿时吓得尖叫一声,直接把手里的尸体扔了出去。   伊罗何嬉笑着接住兔子尸体:“你不是很喜欢吃肉吗?”   我的怒吼惊起林间一群飞鸟:“喜欢吃你个大头鬼,我不吃生肉!”不光如此,刚刚触碰到尸体的时候,我甚至感应到了尸体身上那还未来得及消散的灵魂残渣,还有那些血淋淋的图像。呕,午饭可以不用吃了。   某精无耻地:“哎呀,早说嘛,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   “给老子滚!”   “啊呀,我就喜欢看你炸毛的样子。”   大家一阵恶寒,我忍着暴走的冲动想让伊莱丹管管他弟弟,结果一扭头发现这货就站在一旁欣慰地看着他弟弟耍宝,表情那叫一个慈祥。我直接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话说我这是穿到BL文里了吗?我转头问小叶子:“为什么他俩也会跟我们一起来啊?”   小叶子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冷冰冰夹杂着风雪的声音插*进来:“因为你姐姐不愿意回到海底,所以人鱼跟精灵达成协议,由林谷接收你姐姐一家人以确保他们的安全。”   大家集体打了个寒战,正在闹腾的也停了下来。我抱着胳膊不明所以地看着一脸阴晴不定的瑟兰迪尔,谁又惹到他了?   瑟兰迪尔:“看样子你们都精力充沛,那就不用吃饭了,现在就上路吧。”人鱼们顿时一片哀嚎,她们还没准备好翻越雪线。我正要说话,就见瑟兰迪尔对法伦说了简单有力的四个字:“打包,带走!”   法伦点头,然后我就看到精灵们欢乐地拿出准备好的特制防寒毯,在人鱼反应过来前迅速把她们卷成卷,各别还别出心裁地扎了个蝴蝶结,然后放到马背上。就这样载着十几条名副其实的“鱿鱼卷”(而且还在尖叫),精灵们快乐地唱着歌一骑绝尘而去。   沿着寒冷的迷雾山脉飞奔,   可怜的鱼儿在尖叫,   离开了林谷的春天,   林中树影暗淡,   唯有寒风在呼啸,   越过激流、越过杂草,   看哪,家园在前方,   鱼儿快停止尖叫,   小马儿会受不了......   在精灵们荒腔走调的歌声中,奥瑟断断续续的尖叫声传来:“法伦,我恨你——”然后精灵们唱得更起劲了。   我张大嘴巴看着精灵的背影消失在天边,再看看瑟兰迪尔,他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半晌,他终于嘴角上挑,笑得很是邪魅狂狷。看见这样的笑容,我突然就想内蒙古牛肉拉满面了。   不带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夜路走多了会碰见鬼,倒霉蛋写多自己也开始倒霉了。本来就是太平公主,这该死的纤维瘤还跟韭菜似的,割完一茬又长一茬。烦死!总有一天老娘要把它们全切了(会么,会么。) 话说我这是掉粉了吗......算了,我还是继续写文掉我的节操吧。   惊吓连连   在迷雾山脉上纵马飞奔穿越雪线其实一点也不难。   作为中土世界最大的山脉,这里不仅有着巍峨磅礴的雪山,更兼有广袤无垠的森林,而且气候潮湿,景色宜人,不失为一个度假休闲的好去处。我们一路越过雪线,向迷雾山脉东侧进发,沿途的风景美不甚收,令人心驰神往。   在这种环境下与男神共乘一骑,策马(鹿)奔腾共享红尘作伴什么的,不要太浪漫。当然,如果不是被人裹得跟春卷一样丢到大角鹿的背上一路狂颠就更好了。   可恶,不就是过雪山的时候因为跟依罗何打架差点引发雪崩吗,犯得着把我也裹成粽子嘛!   好不容易等瑟兰迪尔把我放下来时,我已经被颠得七荤八素了,连大角鹿都嫌弃地喷着响鼻表示鄙视,我想大概是我的尖叫声已经到了它都无法忍受的地步了。没办法,谁叫瑟兰迪尔居然用了精钢丝制成的毯子,再加上特定的咒语,饶是力气再大的人也无法挣脱,根本就是专门针对人鱼做出来的(好吧我承认我不敢),亏他想的出来。   我狂灌了自己一肚子水才缓过劲儿来,气呼呼地瞪着那老妖精:“你到底从哪儿弄来的毯子?”   瑟兰迪尔笑得好像远处的雪山一样妩媚动人,他说:“在你炸了爱隆的书房后,他就送了我这个。这可是诺多精灵特地为你们人鱼研发出来的,你应该感到荣幸。”荣幸你妹!我看根本就是被你Kiang来的。我抱着水壶没好气儿地说:“是啊,你也应该感到荣幸,在你嘲笑了他发际线两个多月后,领主还能把那兄弟俩派来给你找乐子。”领主,你这招一箭双雕够狠。   他脸僵了一下,继而笑得春*光更甚了:“对啊,是比你有用得多。”   ......   毒舌什么的最讨厌了。   由于天色已晚,我们不得不在森林里安营扎寨。之前因为斥候发现了半兽人的痕迹,所以小叶子他们去附近查看情况顺便打猎。于是我坐在树上,遥望璀璨的星空,准备享受一个美好安静的夜晚。自从无师自通“瞬树”(瞬间上树)这项技能后,我开始越来越喜欢趴到高处观赏风景了(我才不会告诉你是被某精吓得)。   搭好帐篷后,姑娘们一起有说有笑地相携去之前路过的山泉打算洗漱一番。奥瑟收拾好帐篷也加入了她们的行列。“公主,”她叫我,“要跟我们一起去吗?”我尴尬地冲她挥挥手:“不用了,这上边风景不错。你们小心,这里半兽人很多。”   奥瑟无奈地:“国王陛下正在商讨大事,没空管你。而且这些天日夜赶路出了一身臭汗,你就不想洗洗?”Bingo!正中靶心,我轻快地从树上跳了下来。见我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奥瑟无奈地摇头。   “知不知道瑟兰迪尔为什么这么急啊?三天之内跑了二十里格,颠得我骨头都快散架了。”我抱怨地揉着酸痛的肩膀问奥瑟。她耸肩:“听法伦说孤山那头龙到处为非作歹,河谷那边的人类快被它赶尽杀绝了。而且密林附近出现很多形迹可疑的生物,有人类也有半兽人。他急着回去就是怕密林出现什么变故。”   果然是史矛革!可怜的河谷镇......我隐约记得这货貌似喜欢吃处女的说,真够变态的。   我和奥瑟说着话越走越远,营地被我们留在了身后。奥瑟问我:“你很喜欢精灵吗?”   我心念一动,随即故作镇定道:“对啊,你不也喜欢吗?”   奥瑟笑:“你知道我指的是谁。”我被她笑得脸一红,嗔怪道:“你别胡说。”   她神色莫名地看着我,脸上带着我看不透的笑容:“呵,这样也挺好。”什么意思?我被她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她却已经哼着歌,跳着轻快地步伐一路小跑地没影了。   站在半山腰我回头望了一眼,山间的谷地上大大小小上百个帐篷发出温暖的黄光,好像萤火虫一样与漫天的星光交相辉映,正中最大的那顶就是瑟兰迪尔的王帐。想到帐篷里那些奢侈的饰品,还有那张豪华大床,我真是开始越来越同情木精灵了。不过,管他呢,反正不是我背。   所谓山泉位于半山的一处石岩,离营地约半里格。清澈的泉水不断地从岩石缝隙中涌出,汇成一汪清泉,甘甜可口。因为这里没有男人,女孩子们干脆脱掉衣服,有说有笑地擦拭着身体,一时间春光无限,山林间充满了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流水将几天来的疲惫一扫而空,我惬意地感受着山间清凉的空气和风刮过树叶的飒飒响声,耳朵里却捕捉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是从那种喉咙里发出的低沉咆哮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呜咽。这声音几不可闻,但是我觉得似乎就在耳边,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我看了一眼正在笑闹的姑娘们,决定先去看看。向西边走了大概十几米,转过一处山岩,我郝然看见我的侍卫之一,负责站哨的谢丽尔正站在那里,只见她头上见汗,看着对面一动不动。由于我的视线被浓密的大树挡住了,看不清她对面是什么,所以我又向前走了几步想要一探究竟。然后我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枝叶断裂声,还没来得及回头,我的嘴就被人捂住拖到树后。   我并没有挣扎,因为我感觉得到那是谁。就听身后的人刻意压低声音:“嘘,你看。”奥瑟说。我向她指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了一幅难以想象的场景,谢丽尔对面那是什么东西?   似狼非狼,似熊非熊。说它是狼吧,却有着熊的身躯,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狼。但是说它是熊吧,熊的脸又没那么小。看它那双三角眼闪着邪恶的绿光,一口大黄牙还在往外流着涎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耳朵上还缺了个口,怎么看都不像好东西。   我正欲上前,奥瑟死死按住我不让我动:“别去,狼一般不会单独行动,千万别把狼群招来了。”那就让她们在那里站到天荒地老吗?我瞪着奥瑟。   就在这时,情况发生了变化。也不知道谢丽尔是怎么想的,只见她冷汗直流,摆出一个自以为温柔的表情,以哄小朋友的语气说:“小狗狗乖,可爱的小狗狗。”真是个有爱心的好同志,如果不是声音颤颤巍巍就更有说服力了。   然后那头狼就动了,只见它扬身低头,迅速摆出攻击姿势,一头撞了过去。谢丽尔躲闪不及被撞飞出去,落在数米开外的地上,这一下可撞得不轻,她半天没爬起来。见状我急忙挣脱奥瑟,抬手放出一记白光逼退狼怪,然后跑过去救起谢丽尔。她伤得不轻,肋骨断了两根,右臂也脱臼了。奥瑟无奈,跟着跑过来拔出剑挡在我们跟前。我看着那头狼被逼退后显得无比暴躁,它不满地龇出满嘴尖牙,哼哧哼哧地用爪子刨着地面,嘴里还发出呜呜汪汪的声音,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完全听不懂!我不解地问奥瑟:“它在说什么?”   奥瑟面对着狼,神情严肃地翻译:“它说‘老子是座狼!你个杂碎。’”   ......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我真要笑出来了。   见我们呆立不动,那头狼大概以为我们吓傻了,得意地打了个响鼻,然后直起上半身冲我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狂暴的吼声夹杂着口水如疾风暴雨般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抹了把脸上的口水,阵阵恶臭刺激着我的鼻子。看到它那得意样,我气不打一处来,陆上第一猛兽了不起是吧,老子还是海洋第一凶兽呢!   于是我走上前去,在她们惊讶的目光中扎好马步,深吸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接着身体前倾,猛然爆发出更加狂暴的怒吼,与此同时獠牙暴涨至最大角度,瞪向对方的目光更是凶残无比。   这虎啸龙吟般的吼声震天动地,似平地一声惊雷划破夜空,回荡在森林上空久久不散,吼完连我自己都被吓到了。一时间万籁俱寂,森林里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那头狼顿时呆住了。我想我当时的样子肯定很吓人,因为我清楚地看见座狼那张冷酷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名为“囧”的生动表情,当然如果狼有眉毛的话。   呆滞两秒,它夹着尾巴呜咽着逃跑了。   我收回尖牙,得意地回头冲奥瑟比了个“V”。谢丽尔目瞪口呆,奥瑟则欣慰地冲我竖起大拇指。   事实再一次证明有我在的地方总有惊喜(吓)。   一阵妖风吹来,树叶哗啦啦作响。风中传来阵阵恶臭,我甚至从中辨别出了半兽人的气息。渐隐有狼嗷从南边传来,远处的树木剧烈晃动着,这动静比我当初在密林被蜘蛛偷袭那次还大。我跟奥瑟对视一眼:“跑!”奥瑟把谢丽尔甩到肩上掉头向山泉的方向跑去,同时发出警示的尖叫,我紧随其后。   没跑出几步,我们就遇上了匆匆忙忙赶来找我们的人鱼,她们也发现了山里的动静,于是十几条人鱼聚在一起面面相觑。现在敌我情况不明,留在这儿是等死,人鱼在陆地上就是断了翅的鸟,除了力气大之外一切优势全无。往山下跑正好带着敌人冲下山去把自己大本营一锅端,人鱼再没心没肺也干不出这种事。要知道,作为中土的重型骑兵部队,座狼和半兽人经常勾结起来成群结队袭击过往商旅和人类村落,往往出其不意,谁遇谁死。   奥瑟对我我:“你带着谢丽尔下山去,找精灵来救我们,贝妮思、柏莎,护送公主下山。”侍卫们没有动,我扶着谢丽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一见我不动就急了:“你别想留下来送死,我不会再把你留在后面了。”   我面无表情地往山下的方向一指:“虽然你这么说我很感动,但是瑟兰迪尔不在,我觉得我是跑不过那些四条腿的。”   奥瑟:“......”   谢丽尔看看我,再看看奥瑟,站直了身子,抬手抓住脱臼的右臂用力一板。只听“咔”一声骨头碰撞的清脆响声,然后这位女中豪杰拔出刀脸色苍白地笑:“那就让这些畜生尝尝我们人鱼的厉害吧。”   我:“呵呵,尝尝你的滋味还差不多。”   人鱼们:“......”   我觉得她们好像很想打我耶。好吧,我是很欠揍。   奥瑟一咬牙:“往北边跑!”人鱼抬起谢丽尔,护着我井然有序地向北边撤去。眼看狼嗷声越来越近,我跟奥瑟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东西。   于是,当之前那只豁耳朵狼带着首批座狼从树丛里跳出来时,迎接它们的是人鱼闪着寒光的獠牙和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十几条人鱼的怒吼足以让整座山林都为止震撼。被这慑人的吼声惊到,为首的“豁耳朵”腿一软,带着它的喽啰们纷纷夹着尾巴做俯首帖耳状。见此情形,我灵机一动,跳上它的背,一剑刺进它的皮肉里。座狼吃痛,带着我箭一般向北边蹿去。其他人鱼有样学样,在座狼大军赶过来之前逃之夭夭。   我趴在狼背上,死死抓住狼身上的毛,任凭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一动不敢动。疯狂的座狼带着我在茂密的丛林里七拐八拐,我发现周围的树木逐渐稀疏,跑出一二百米后视线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大片空地,而空地的尽头是......悬崖!   “啊啊啊!快停下啊你这死狗!”我大吼着,但是已经跑疯了的狼充耳不闻地继续向前狂奔。我把心一横,抓住插在它屁股上的剑狠狠按了下去,座狼吃痛刹不住脚,猛地向前来了个倒栽葱,重重摔在地上。我直接被甩飞出去落在突兀的岩石上,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说不出话。   紧随其后的奥瑟见状一脚蹬在狼背上,轻轻一掂,霸气地飞身跃起,在空中来了个360度大回旋,然后轻松落地,身后是那头倒霉的座狼从悬崖上翻滚着、哀嚎着掉下去。我掐了掐自己的脸,感觉好像在看电影。   不过还好,她没真像电影里那样摆半天pose。一落地,奥瑟便急急忙忙跑过来查看我的情况。这时,剩下的人鱼也赶到了。一见这情形,她们纷纷拔剑结果了身*下座狼的性命,然后从容地从狼背上跳下来,动作轻盈优雅。在奥瑟的扶持下我站起来,姑娘们围拢过来,我摆摆手,声音沙哑地说:“我没事,只是气管被卡住了。”   我看了一眼光秃秃的悬崖,咽了口口水,转头问奥瑟:“现在怎么办,跳下去吗?”奥瑟瞪了我一眼,问其他人鱼:“带火折子了吗?”人鱼点头,奥瑟冷笑:“那就上树。”   坐在七八米高的树梢上,透过浓密的枝叶,我看着数十个半兽人骑在座狼上冲过我们脚下,来到那片空地后对着空荡荡的悬崖和一地狼尸发呆。奥瑟大喝一声:“点火!”侍卫们纷纷用特制的火折子点亮了手中的枯草,同时念起咒语让草团迅速燃烧起来,然后姑娘们使出最大的力气把手中的火球砸向半兽人。兽人和狼群受到惊吓,发出惊惶的吼叫。半兽人还好些,但是座狼毕竟是畜生,天性最怕火。看着大火球往自己身上扑,它们哀叫着跳起来,惊慌失措地往后退。   三四十匹座狼带着半兽人挤在不足六十平的空地上乱成一团,狼背上的半兽人呼喝着想要重新控制狼群却是徒劳,不断有座狼带着半兽人嚎叫着摔下悬崖。   趁你病要你命!不想下去是吗?我帮你!我抬手正想助它们一臂之力,就听一阵悠长威严的狼嗷从树林深处传来。听到这声音,悬崖上的狼群竟然奇迹般地全部安静下来,我心道不妙。只见一只巨大的灰狼从阴暗的树林里走了出来,它背上那只半兽人在月光的映衬下逐渐显露出它的真身。苍白的肤色,虬结的肌肉,性感的小獠牙,脸上一条狰狞的伤疤,看见这货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吴彦祖你好,吴彦祖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阿左哥,半兽人中的吴彦祖,你值得拥有。   王者无敌   泥煤啊!洗个澡都能碰见大Boss!我看着阿佐格身边跟着的不下五十头座狼加半兽人组合,心想这下玩完了。森林陷入了诡异的沉寂,火哔啵地烧着,连空气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果不其然,阿佐格一声令下,它身边的半兽人跟座狼没动,倒是悬崖上那些座狼疯狂地冲到我们脚下开始啃咬树干。大树承受不住这样的攻击,沮丧地发出低沉的□□渐渐倾斜歪,树上的人鱼禁不住发出惊慌的叫声,半兽人见此情景发出得意的狂笑。   由于不想像索林他们一样被直接挂在悬崖边,到时候可没有鹰来救我们,我赶紧跳了下来。不过早已做好准备的我并没有直接摔下来,而是以垂直降落的方式优雅落地,刚好掉在了正在攻击大树的狼群中间。一道白光闪过,回过神来的众人发现我单膝跪地低着头一动不动,身边是一地狼尸,场面一时被震住了。一个字“拽!”   感受到周围震惊的目光,我心里那叫一个爽啊,老娘也有今天!   奥瑟她们赶到我身边,将我围在正中。我站起来,看见那苍白半兽人指着我对手下说了句什么,语言粗哑难听,我充分怀疑当年魔苟斯造半兽人语言的时候正在孕吐。   奥瑟对我说:“小心,它要抓你活口。”   我:“你连半兽人语都听得懂?”   奥瑟赧然一笑:“当初上岸偷学的。”人鱼集体怒吼:“你们两个搞错重点了啊喂!”   这时我看到阿佐格冲我咧开嘴邪邪一笑,看见这笑容我顿时菊花一紧,头一次觉得邪魅狂狷这词儿被毁了个干净。   它抽出剑指天怒吼,环伺在它身边的半兽人驱使着座狼向我们猛扑过来。人鱼们将冲到跟前的座狼连带半兽人砍翻,但是更多的狼半兽人冲了上来。半兽人、座狼和人鱼混战在一处,我抬手一掌想放光炮炸死冲过来的怪兽,却被半兽人驱使座狼以一个怪异的动作避过,我只来得及炸到后边的树。然后半兽人举剑向我砍过来,我头一低往旁边就势一滚,险险避开。心里暗骂,居然又忘了,这可不是密林那些只会横着走的蠢蜘蛛。   我又试了几次,却都被避开了,在灵活的座狼面前,光炮所能产生的效果不足一二,我不由火冒三丈拔出剑就冲了上去。凭借这些日子跟依罗何打架得出的经验,我竟也干掉了几头狼和半兽人,逐渐找到了战斗的感觉。震天的杀声尖啸声合奏成一曲美妙的乐章,不愧是深海最凶猛的种族,即使在敌我双方数量差距如此大的前提下,人鱼和恶狼堪堪战成平手。   终于那苍白半兽人按捺不住大吼一声舞着狼牙棒冲了上来,我被一只狼怪缠住腾不开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血迹斑斑的狼牙棒在我眼前急速放大。一道残影迅速飞扑过来,将阿佐格及头狼撞开。   头狼被撞翻在地,阿佐格飞出去,一个驴打滚站了起来,眼神因愤怒而扭曲。那身影成功地撞翻了巨狼后,迈着欢快的步子跑了回来。我定睛一看,竟是刚才那只“豁耳朵”。它伸着舌头不断地哈着气,满脸讨好地在我面前伏低做小,好像一只形状怪异的大狗。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这狼是个M吗?奥瑟一脸抽搐地看着我走近“豁耳朵”,然后伸手拍拍它的头,狼眯着眼睛享受地在我手里拱了拱,继而开心地原地蹦蹦跳跳,这下真成狗了。场面一时安静下来,我手一顿,偷瞄了四周一眼......下巴碎了一地。   好吧,我终于找到我人生的意义了。   现在的形势是,我方人鱼十六名,座狼一名;敌方半兽人不下百人,拥有座狼逾百。就这形势来看,我方打嬴的几为率百分之无限接近零,换句话说死定了。   对方重新把军队集结起来,把我们围在中间。阿佐格翻身上狼,威风凛凛地傲视我们。我回头看了一眼,姐妹们背靠背聚在一起相互依偎着。虽然各个带伤,脸上沾满血迹,却依旧坚持着没有人倒下,我冲她们勉强笑笑,脸色很是难看。   眼看阿佐格集结好军队,急欲再度发起冲锋,我忙回头抬手掌心向外制止了它们:“别!”对方硬生生别住,不解地看着我。我咧嘴一笑:“唬你的。”然后在半兽人惊愕的目光中白光大盛,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待白光散尽后,前方的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连带那一片森林也被我炸得七零八落。这可是老娘新晋研发出来的独门绝技“动感光炮”,动感光波升级版,现在你明白爱隆的宫殿是怎么被我炸掉的了吧?   阿佐格狼狈地趴在地上喘气,刚才它在白光乍起的一瞬间躲了过去才没被炸死。半兽人很震惊,我更震惊,这阿佐格是小强啊,这样都炸不死?它抬头狠狠地瞪着我,眼神凶残无比。奥瑟见状急忙挡在我身前,它爬起来愤怒地嚎叫着再度发动了冲击。“豁耳朵”扑上去与头狼嘶吼着扭打在一起,两只巨兽厮打地飞沙走石,天摇地动。而人鱼也苦苦支撑着,双方陷入胶着状态。腐臭味刺激着我的神经,血液中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砍翻了几个半兽人后,那种失控的感觉又来了,情况一时万分危急。   就在这时,一声悠远的的号角响起,人鱼脸上俱是一喜,是精灵!与此同时,无数箭支从南边树林里飞出来射向半兽人,那些丑八怪纷纷嚎叫着倒下,半兽人与座狼同时陷入混乱。   伴随着清脆的刀剑出鞘声,一抹刀光划破夜空。在清凉的月光中,我看见一个矫健的身姿宛如战神般冲天而起,长发飘逸出尘,使他整个人如同他身后的圆月般耀眼灼目,身*下无数骚动不安的怪兽冲天狂吼着,背景是烈烈的火光。在这地狱般的场景中,一切完美得就像一幅后现代主义末日画卷。   姑娘们的眼睛立刻变成了心形。   他像一片树叶般落回地面,长剑所经之处怪兽无不身首分离,铠甲在皎洁的月光下反射出熠熠的寒光。瑟兰迪尔优雅得恍如战神再世,一时间天地为之失色。被他惊人的气势所震慑,半兽人与座狼皆惊惧后退。大角鹿骁勇地冲过来,长角一挑,几个半兽人当场飞了出去,敢于挡在它跟前的座狼全部肠穿肚烂。   小叶子他们也及时赶到,精灵们灵活的战斗英姿令人眼花缭乱。随着精灵加入战斗,人鱼们重新一鼓作气,砍半兽人的劲头更足了。被这场景鼓舞,我热血沸腾地举剑大吼一声:“冲啊,为了部落!”然后扑将过去一阵乱砍。   小叶子砍杀了几个半兽人后赶到我身边,上下看了看我,确定我没事后,他便冲身后赶来的林谷双子大喊:“打架了,打架了嘿,要不要比比谁杀的半兽人多!”我一头黑线,没听错的话,这位好像兴奋的样子。   林谷双子应邀兴奋地加入了战斗,自从上次朗威河一役,我这是第一次真正与精灵并肩战斗。叶子果然很喜欢用弓箭,哪怕是这种近距离战斗也照样从容不迫。精灵真是个优雅的种族,如果忽略他一直在数数的话......话说叶子你是有多爱数学?   不过很快我的注意力全被瑟兰迪尔吸引过去了,只见战神大人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惊若游龙。所过之处怪兽无不血溅七尺、身首分离,只留下一地狼藉的尸体。半兽人惊惧不已,连连后退。阿佐格本想呼唤它的座狼与瑟兰迪尔一战,但是头狼被“豁耳朵”缠住了,分身乏术。不得已它只能自己大吼一声,气势汹汹地冲上去挥刀独挑精灵王。   瑟兰迪尔轻松避开,修长的身形将战斗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劈砍冲刺完美得好像教科书。阿佐格的攻击尽数被挡开,饶是它身强力壮却无法伤及精灵半分,显得笨拙无比。   全力一击不成,阿佐格站在那里喘着粗气瞪着金发的精灵,身上大大小小数道伤口正在不住地往外流血,它的狼狈与天资神俊的精灵形成了鲜明对比。瑟兰迪尔轻蔑地笑:“虽然是臭虫,但你还有两下子。”   我简直尖叫了。   不消片刻,半兽人丢下一地尸体驾驶座狼一起逃往森林深处。头狼见势不妙一头撞开“豁耳朵”,朝这边跑来。瑟兰迪尔闪身避过,座狼跑过阿佐格身边时将它拱到背上跟着同伴逃窜进丛林。   为防有埋伏精灵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开始打扫战场。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疼。奥瑟疲惫地走过来拍拍我的肩,我勉强笑笑,她坐在我身边静静地看着惨烈的战场,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次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大家虽然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却没有同伴因此死去,死的只有那些恶心的黑暗生物。   “豁耳朵”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躺在我脚边,把头放到我脚背上轻轻地蹭,嘴里呜咽着,刚刚一战它伤得不轻。我摸着它的脑袋,心中百感交集,刚才如果不是它恐怕我无法好好地坐在这里。   这时奥瑟碰碰我:“国王来了。”我勉强直起身,瑟兰迪尔走过来,上下打量我一番,他问道:“你没受伤吧?”   我笑:“没事,只是些轻微的擦伤,说起来已经是我最幸运的一次了。”居然撑到现在还还没跪,真是奇迹。   他眼神中有一丝欣赏:“今天你们的表现很勇敢,我没有想到人鱼会有这样的勇气。”我正想客套两句,他看了一眼那狼:“它是怎么回事?”座狼被他清冷的目光一瞪开始哆嗦,不由赶紧做出狗腿谄媚样不停地吐舌头哈气。看到它这样,我俩同时沉默了。   沉默片刻,我说:“呃,我想它大概是完成了一次史诗级进化吧。”从狼进化成狗吗?我开始对这个抖M的世界感到绝望了。   半晌,瑟兰迪尔指着它:“我刚才只是想说‘怎么感觉它跟你有点像?’”   ......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究竟是外形像还是性格像,就见叶子轻快地跑过来,哪怕是经历了激烈的战斗后,他身上依旧纤尘不染。这父子俩站在一起,周围的一切都与之相形见绌。我看着自己浑身上下黑血斑斑,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禁有些赧然。绿叶说:“所有的敌人都解决了,现场共留下一百八十具黑暗生物的尸体,估计我们今天打退了总数不下二百半兽人加座狼的攻击。”   瑟兰迪尔蹙眉:“看来他们今天是有预谋而来。”   叶子感慨:“是啊,它们很有可能是想打我们个猝不及。防幸好被人鱼撞上了,不然大家今天很有可能伤亡惨重。”   感情我们这是给大家挡灾了啊,那算它们今天倒霉,几百号兵马最后只剩个位数得以逃脱,真可谓兵败如山倒。想到刚才的战斗我好奇地问小叶子:“你今天杀了多少半兽人?”   叶子自豪地说:“四十二个。”   我眨眨眼,叶子看到我的样子有些不解:“怎么了?”   我说:“叶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的数学到底谁教的?”   小叶子挠挠头:“当初气跑十八位老师后,我ada亲自教的啊。”他有些不好意思。   我张大嘴巴。   瑟兰迪尔脸抽了一下,看见我那表情,他随即眯起眼:“你什么意思?”   我正要解释我绝没有瞧不起“中土第一财迷”数学天赋的意思,目光越过他肩头猛然看见对面如山的尸堆中一支□□正暗搓搓地瞄准瑟兰迪尔的后背,与此同时,一只狰狞的爪子扣下了扳机。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抱住瑟兰迪尔硬生生转了个圈。伴随着“噗”的轻响,那是箭撕裂肌肉刺进肉体的声音,一阵剧痛袭来。我浑身剧颤,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瑟兰迪尔抱着我,我看着精灵,月光倒映在他灰蓝色的眸中,原本清澈的眼神此时震惊而难以置信。我们离得如此近,以至于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洒在我脸上。继而他目光向下看向我身后,薄薄的嘴唇抿起,眉宇之间无限纠结。看见他的神情,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猥琐作者又让我中招了是吗?”   他看着我,满脸同情地点点头。我回过头去,一支黑箭正耀武扬威地插在我屁股上。我:“呵呵,我就知道。”然后我头一歪,在奥瑟的大呼小叫中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样我黑了叶子的数学,当然有其子必有其父,大王也没饶喽,嘿嘿。   请叫我吉祥物   人人都做过英雄救美的梦。   自打穿越以来,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这样的情景:我身着威风凛凛的战甲大杀四方,面对汹涌而来的半兽人毫无惧色,长剑一挥,敌人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什么阿佐格,什么“摄魂怪”通通不在话下,索伦见了我也只有跪的份。   又或者一派风起云涌中,我羽扇纶巾,身着锦衣华服,怀抱美人,坐看天下英雄山呼“文成武德,一统江湖。”瑟兰迪尔依偎在我怀里一脸娇羞道:“女王,奴家爱死你了。”我得意地冲天大笑:“哇哈哈哈......”我一直把这个理想视作我的奋斗目标,当然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然后我屁股就中了一箭......   所以现在英雄没有,狗熊倒是有一只。   我趴在床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想死的心都有了。将来别人问我“你是怎么英雄救美的”我怎么回答?用屁股接箭吗?   死了算了!   其实受了这么丢人的伤我是很想晕倒的,但是死小受说我已经消耗了太多能量,不愿意再耗费不必要的力量帮我治伤,反正我也毒不死,于是狠狠嘲笑了我一通后便毫不留情地一脚把我踢出了意识世界。   事到如今,不管愿不愿意我只能趴那儿声泪俱下地哀嚎:“啊呀,轻点,疼死了!”   奥瑟一边帮我换药一边骂:“马上就好了,你不是英雄得很吗?怎么英雄还会怕疼?!”   正所谓身体的伤痛远远比不上心灵的伤害,我哭:“哎哟哟,我的屁股啊!我Q弹嫩滑、浑圆翘挺的屁股哦!”她看了眼伤口:“别担心了,最多会留一个坑而已,将来除了你孩儿她爹没人看得见。”我听了以后继续嚎:“外表的伤痛不要紧,内心的伤痛才要命啊!”旁边帮忙打下手的女精灵捂着嘴狂笑。   话说人鱼强健的体魄果然名不虚传,如此激烈的战斗全员上下竟奇迹般的无一人死亡。伤倒是伤了一大堆,但是有精灵神药在,什么黑魔咒毒药之类的都不在话下,大家稍事休整后便重又精神抖擞......除了我。   经此一役,为了感激我不顾自身安危拯救了林地国王的性命,精灵们特地送了我一个外号——吉祥物,以表达他们对我的喜爱,意思是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大家都能逢凶化吉。当然,你也可以从另一个层面上来理解这句话的含义,那就是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不会有人比我更倒霉。   ......   我觉得我的灵魂受到了伤害。   据抓到的俘虏交代,这批半兽人本来是计划在阿佐格的带领下偷袭我们的营地,杀光所有人好给之前它死在刚达巴的爹报仇,结果没想到被人鱼撞破导致全军覆没。我听了只有一个感觉:啊哟喂,阿左哥,合着你全家除了你全折在密林父子手上了啊。   至于那俘虏怎么样了我没问,看小叶子的表情,反正逃不了被“纯爷们不回头一刀斩”的命运。   虽然担心半兽人会组织更大的反攻,但是考虑到我的伤势,瑟兰迪尔决定休整到明天一早再开拔。于是奥瑟给我灌完药之后就去休息了,用她的话来说:“你皮糙肉厚,多灾多难,这点小伤就当长经验值了。这不还给你送了头狼当奖励呢吗,我想要还没有咧。”她边说边拿眼睛往边上瞅,言辞之间颇为羡慕。   我往旁边看了一眼,豁耳朵君正蹦蹦跳跳地在原地追自己尾巴玩。我说:“你确定它是狼,不是狗?”豁耳朵一个趔趄。   其实也亏得它这神奇的特质,本来瑟兰迪尔想杀了它的,但是每次只要精灵一露出杀意,它就坐在原地像人一样用爪子抱头泪眼汪汪地做可怜巴巴状,看到它这个样子瑟兰迪尔愣是没能下得了手。   大家纠结了半天,最后瑟兰迪尔说了句:“物似主人形,就让茉莉来决定它的生死吧。”   .....   好吧,其实我真得想问究竟是性格像还是运气像?   是夜,空无一人的帐篷里,豁耳朵在旁边呼呼大睡,我趴在床上哼哼唧唧,感觉浑身上下都在燃烧。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回到童年那段阴暗时光,母亲温柔的呼吸和她的轻声哼唱似乎言犹在耳。   身上的热度好像降了一点,我的手背似乎触到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得很舒服,一股温暖的气息随之涌遍全身,平复了我内心的燥热。感觉稍稍恢复了点力气,我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我身边。那身影浑身散发着柔光。我神志不清地以为是小受君便哼哼了一句:“老黄瓜,你良心发现了?”老黄瓜是我给小受起的外号,刷绿漆的那种。(谁叫他老嘲笑我倒霉蛋来的。)   那身影一顿,半天没好气地开口:“我只是来看看你还有没有气。”这声音好耳熟啊,我傻傻地笑:“哪儿那么容易死,我还没泡到帅哥呢。”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你的志向还真是远大啊。”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空气中似乎多了些香甜的味道:“以前我生病的时候,妈妈对我说‘我没有什么大志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活到恋爱结婚生子,儿孙成群,最后和心爱的人一起幸福地死在床上就够了。’”   ......   半晌他说了句:“你妈妈的人生观真奇怪。”   高热似乎正在退去,我感觉舒服了很多,便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不想一动便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我龇牙咧嘴:“我娘经常说我停着不走,打着倒退,她压根儿就没指望我能有啥大出息,我们家由我姐传宗接代,光宗耀祖就够了。”   他哼了一声:“你妈果然对你姐姐寄予厚望啊。”   我撅起嘴:“哼,是啊,她从小成绩优秀,天生的领导风范,总是对我呼来喝去的,一点也不照顾我。我见到她就讨厌,为了证明我一点也不怕她,打小我就爱跟她对着干,经常把她气个半死。”   他嗤笑道:“那我还真是同情她,你恐怕没少给她找麻烦吧?”   我也笑,笑着笑着就开始流泪了:“是啊,那个时候我就是个不懂事,而且极其自私、幼稚,丝毫不顾他人感受的混蛋。觉得全天下就我最惨,你们凭什么比我好过,我深深地伤害了所有人却不自知。如果不是我姐扇了我一巴掌,可能我就一直这么混下去了。从那以后我就决定我要当所有人的开心果而不是鬼见愁。嘶——”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当初那巴掌不但把我拍进医院半个月,也拍掉了我所有的叛逆跟矫情。   我到现在都记得她说的那句话:“你要是不想活了,我就带着爸妈陪你一起去死,省得你死了活了地折腾他们!”那是我第一次开始正视他人的痛苦。   他迟疑地说:“你妈跟你姐......”   眼泪糊了我的眼,视线一片模糊。感觉眼睛涩涩的,我抹了把脸,却只摸到了些圆溜溜的东西:“我一定是个坏孩子,否则上帝不会这么急着把我从她们身边带走,他肯定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才这么想干掉我。”不知道是因为疼痛的关系,还是失血过多我冷得浑身直打哆嗦。   一双温暖的大手轻抚我的脑袋:“别想了,我在这里,别怕。”   在他的安抚下,我逐渐平静下来,喃喃道:“我不怕,生活就像强奸,不能反抗就闭上眼睛享受吧。”   沉默,又是沉默。许久他长叹一声:“真不知道你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好好睡吧。”他低声吟唱起来,在这古老而静谧的歌声中,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高烧终于消退,我总算稍微找回了点力气,于是趴在担架上啃着依罗何给我找来的苹果,反正尊严什么的我已经不想要了。精灵们悄无声息地抬着我在山林里急行军,豁耳朵吐着舌头兴奋地跟在我们身边撒腿狂奔,本来我是想赶它走的,但是它死皮赖脸地黏上来任凭我怎么骂都不走。   听奥瑟说这货着实身世悲催,它本来是当地土生土长的狼群首领,结果自从阿佐格带着巨狼来到它家后,不但把它打成狗,霸占了它媳妇儿不说,还逼它给头狼当小弟。迫于淫威,它只好忍辱偷生暗中伺机逃跑。现在刚好遇见我们可以帮它脱离苦海,就干脆缠着我们求收留,求包养。   真是一个催人泪下的悲惨故事,话说周星星不去请你拍电影简直浪费了!我当时满头黑线地问奥瑟:“你确定这货不是在说谎?”   奥瑟摇头:“虽然座狼的智商比你高上那么一点点,但是我不认为它懂什么叫卧底。”   可恶!   瑟兰迪尔本来不愿意带上这么个奇葩,但是让它留下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在我可怜巴巴的眼神攻势下,瑟兰迪尔这才勉强答应带它到狂吼河让人鱼收留它,但是决不允许座狼踏进密林一步。   就这样享受着这风驰电掣的速度,如履平地的“交通工具”,旁边还有人不停地端茶送水,我竟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多么帝王级的享受啊!   唯一的问题在于,边上一直有人在给我讲冷笑话。   “茉莉,茉莉,我给你讲个笑话吧。”看着伊罗何亮晶晶的眼睛,想起小叶子告诉我以前这货曾经受过很重的伤差点死去,我不由点点头。   然后我就后悔了,   第一个笑话:   “很久以前当索伦还是米尔寇的时候,有一天,甘道夫对米尔寇说:‘我给你变个魔术——就叫大变活人怎么样?’   米尔寇:‘好啊。’   甘道夫说:‘你先闭上眼睛,数到十再睁开。’   米尔寇闭上眼睛,等他再度睁眼的时候,甘道夫和桌上的精灵三戒都不见了。   于是索伦展开了他的邪恶报复。”   ......   我忽然觉得好冷,赶紧放下手中的苹果。   笑话二:   见我没反应,他继续说:“这天我的外婆,也就是盖拉德丽尔夫人找到甘道夫说:‘我丈夫凯勒鹏又一次离家出走了,你能跟我说说话吗?’   甘道夫:‘没问题,但是这是为什么呢?’   外婆说:‘不知道,每次我一跟你说话,他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我头上滴下巨大汗珠:“你觉得哪里好笑?”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但是小时候ada告诉我外公以前经常爱离家出走的时候,我都快笑疯了,哈哈哈。”   一阵冷风嗖嗖地刮过,我看着他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忙制止了他:“那个,我问你个问题先。”   他一愣:“什么?”   “谁教你说的这些笑话?”   “我ada啊,怎么了?”   “......没事,我懂了,你继续。”话说不愧是英国人,笑点果然独到。不过中土空巢老精们真是特点鲜明,自成一派的说。   笑话三:   “提问:‘为什么莱戈拉斯*绿叶无论怎么打架,他的衣服总是能保持干净整洁呢?’”小叶子扭头瞪过来。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他是处女座啊。”   我一口盐汽水喷了出去。   “......哈哈哈哈!”   这回在小叶子漫山遍野追杀伊罗何的背景中,我趴在担架上毫无形象地狂笑。结果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伤口顿时如菊花般绽放,痛得我鼻涕眼泪一把流,于是接下来的一路上我都沉浸在血染的风采和英式没品冷笑话的氛围中生无可恋。直到最后忍无可忍的瑟兰迪尔拎起伊罗何的衣领把他丢给伊莱丹:“管好你弟弟,再闹腾我就让他也趴在担架上哼哼。”   就这样当我们到达狂吼河时,我已经只剩一口气了。爱瑟尔看到我这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精灵把我怎么着了呢。   不过泰蜜倒是很快乐,她一见到美貌蜀黍就忙不迭地求抱抱,把我和漂亮哥哥都抛在脑后。我看着瑟兰迪尔动作娴熟地抱起泰蜜,眼神很是慈祥。明媚的阳光下一大一小两个金发美人笑容格外灿烂,直晃得人睁不开眼。很久以前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梦想过这一刻,一家三口,天伦之乐,其乐融融,美好得让人心疼。   然后下一秒,在众人反应过来前,泰蜜满意地飞身扑上狼背极其威武地“嘚儿——驾!”然后接下来的一整天,苦逼的豁耳朵君就这么带着快乐的人鱼族小小公主绕着整个村子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它筋疲力尽地趴在地上口吐白沫。至此,豁耳朵君荣获人鱼帝国未来继承人头号坐骑的殊荣,对此小花痴泰蜜表示很开心。   但是我就不开心了,小叶子也一样,因为瑟兰迪尔告诉我他要回密林,而且还不准备带上我们。不过相对小叶子,我想我要更不开心一点,因为当时我正拉着他的手耍赖不让他走:“那就留下来等我伤养好再一起回去嘛,反正有我这个吉祥物在保证大家都平安无事。”当然我自己就不一定了。   不想瑟兰迪尔只是笑笑摸着我的脑袋说了句:“作为父亲,理应由我用自己的肩膀为孩子们撑起一片天。等我把那些杂碎都清理干净了,再接你们回去。”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瑟兰迪尔对我流露出这么温柔的神情。   但是话说这种慈父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啊喂!   事已至此,我只能缠着他答应我不许在我不在的情况下直面巨龙,才勉强放他走。   看着瑟兰迪尔消失在漫天霞光中的背影,我内心涌上一股怪异的冲动——好想揍伊罗何一顿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瑟爹就这么误会了。不止是关于老黄瓜......→→ 本章冷笑话取材于《英式没品冷笑话合集》,不知道你感觉怎么样,我已经快要冷死了。   危机四伏   几个月不见,这个名为斯塔布的小村庄发生了很大变化。原来的村民全都搬走了,一道长长的高大石墙把村子围成了四方形,村子四角都修筑了瞭望塔。不但如此,村中原有的砖石房屋也全部进行了加固甚至重建。我看到河边有几匹海马兽正在悠闲地吃草,大眼睛忽闪忽闪。它们美丽的背鳍在阳光下呈现出色彩纷呈的花纹,远看好像蝴蝶的翅膀一样脆弱而神秘。   这种两栖生物有着马的外形,却有一对威严的龙角,全身披有一层盔甲似的鳞片,体型比普通马更加高大。相对于马,它们有着更为强壮的四肢,和狮子的利爪,这成就了它们超高的攀爬与跳跃能力。那鞭子似的长尾轻轻一甩就能把一个成年人打飞,性格暴躁,近战能力爆表。自从远古时期,人鱼发现并驯养了这种生物,它们便成为了人鱼族的“水陆两栖战车”,在历次对内对外战争中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而且更重要的是海马兽喜食蜘蛛,确切地说这货就一多足控。在海底,它们最爱围攻大章鱼、大王鱿鱼之类的多足生物,并以之为食,简直就是为密林蜘蛛量身打造的克星。而这么牛逼的生物,人鱼一次就运来了两百头,我头一次觉得有一个当女王的妈这么爽。   斜倚在墙跟下(因为根本不敢坐),我看着泰蜜一次次把骨头丢出去,然后豁耳朵君一脸苦逼地一次次捡回来,终于理解为毛瑟兰迪尔说我跟它像了。   问:把一头狼变成狗需要多长时间?   答:五天。   从威风八面的丛林狼变成点头哈腰的后院萌宠,不要太杯具。至于豁耳朵自己,我估计它这会儿很想剁掉自己的脚,不过,这不关我的事。   我闭着眼睛惬意地享受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暖洋洋的,不想动弹。直到我感觉光线似乎暗淡了下来,睁眼一看,小叶子正笑眯眯地看着我:“可以下床了?”   我懒洋洋地伸展了下手臂:“嗯,是啊,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就又能欢蹦乱跳地追杀伊罗何了。”还是要赞叹人鱼强悍的体质,这么深的伤口才五天就基本愈合了,除了不能坐之外,站立行走基本没有问题。   见我满面红光,他笑笑便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我看了那四四方方的凳子一眼还是决定站着。叶子看着正在院中笑闹的孩子和座狼,泰蜜还在跟豁耳朵乐此不疲地玩儿接骨头游戏,欢笑声彷佛点亮了世界。他不由感叹道:“看见泰蜜这样真好,哪怕外面的世界再险恶,看见她的笑脸心情都好了很多。”   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几分沉重,便皱眉问:“密林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叶子摇头:“没有,整整五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听出他话里的担忧,忙安慰他:“别担心,陛下可能只是工作太忙了,来不及写信啊。”   可他依旧愁眉不展:“也不至于连只能传递信息的鸟都没有,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过,ada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我看着他那低沉的样子,便把手放在他肩上打气:“放心,不会有事的,他可是瑟兰迪尔国王,我们莱戈拉斯*绿叶王子的爹啊!”我意味深长地说,中土第一外挂的爹,还是中土唯一一个存活的王,怎一个牛字了得。   叶子忍不住笑了:“别人介绍我都是说这是‘瑟兰迪尔之子,莱戈拉斯’,你还真是与众不同。”   我看着他湛蓝的眸子:“相信我,我的绿叶王子,总有一天大家都会记住你的名字,不止是作为瑟兰迪尔的儿子。”小叶子看向我,两人相视而笑,继而一起抬头眺望东方太阳升起的方向,那里一座巨大的森林向东方延伸出去,漫无边际。那是中土最大的森林——幽暗密林。   叶子问我:“你姐姐还是不愿意走吗?”   我无奈:“我姐的脾气跟女王一样暴躁,而且决定了的事任凭十头大马都拉不回来。”   叶子有些奇怪:“你姐姐看上去挺温柔的啊,而且现在狂吼河不安全,迷雾山脉的半兽人势力渐隐有发展壮大的趋势。这附近的大部分人类都搬走了,你姐姐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呢?”   他们搬走难道不是被人鱼吓跑的?不过这话我不好问出来,只能说:“只能说我姐遗传了我妈的脾气,骨子里的倔强简直如出一辙。因为人类无法在海底生存,所以她一心想陪我姐夫像普通人类夫妻一样隐姓埋名地在陆地上生活,直到我姐夫去世。现在计划全被打乱了,她才不会乖乖听从安排去林谷呢。”   小叶子有些感慨:“爱情真是一件伟大的事情,竟然可以赋予一个人如此决绝的勇气。”   是啊,我叹气,这是要把女王气死的节奏。而且之前听赛威亚拉说议会在逼迫女王退位,她们想把女王及其继任者变成圈养母猪,以保证种族发展。对此我只想说,何必呢,何苦呢,反正大家都快绝种了......   不过看着叶子老神在在的样子,我揶揄他:“那个,叶子,我问你个问题。”   他一愣,不解地看着我,我说:“整个密林除了你ada,你最担心谁?”   叶子想了想:“克拉克老师,艾伯特,阿格尼丝,还有......”他脸一红,打住不说了。   看到小王子害羞的样子,我表面在微笑,内心在流血:我靠!我说我为什么拼命撮合他跟阿尔温却不成功呢。PJ你个死胖子,看你干得好事儿!   小叶子看我抱着脑袋不舒服的样子,忙问:“你怎么了,头晕吗?快来坐下。”说着便过来拉我。   能不晕吗?我正抱着脑袋走神中,一个没注意顺着他的意思就坐了上去,结果屁股刚一挨到凳子上就惊叫一声跳了起来,把叶子吓了一跳。痛!我捂着屁股痛苦地想: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更令我纠结的还在后头,我正抱着屁股痛得欲生欲死,小叶子在旁边手足无措,一个声音□□来:“你们在干嘛?”我顶着满头冷汗看向来者,比翁比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显得精神了许多,整个人站在那里像座黑铁塔,手里还提着一堆大包小包。索林冲我跟叶子点点头,依旧黑着张脸,跟谁欠了他二百块钱似的。不过好歹他这回算是洗头了,身后几个矮人手里提着几个看起来沉甸甸的箱子。   我尴尬地摆摆手:“嗨,你们好啊。”比翁抹了把脸上的胡子(他的体毛还是那么旺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听说您受伤了,我妻子让我带来一些疗伤的药,还有山里的土特产,希望您身体早日恢复健康。”   想不到这位看起来高大威猛,倒是很懂礼貌,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笑着说谢谢。至于索林,他浑身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嗨,上次多亏了你,听说你那个地方伤得很重,我们矮人有些疗伤奇药希望对你有效。”   诶?那个地方是指哪个地方?我不明所以地看着索林,然后就猛然发现矮人王子脸红了......再看看比翁那张尴尬的脸,我忽然明白过来。   可恶!哪个王八蛋告诉他们我屁股受伤的!   然后赛拉佛娜,我那亲爱的大表姐从内堂走出来,看到索林眼前一亮:“我要的兵器你带来了吗?哎呀,你怎么还把药带来了?我都告诉巴林你们矮人的药对人鱼没用了,你还带这玩意儿干嘛?”她转头看到我的脸,疑惑地问:“你怎么了?面部抽筋啊?”   我咬牙切齿:好!很好!等老娘伤好了再找你算账!   其实索林早就想穿越迷雾山脉到伊顿荒原去,但是由于前些日子迷雾山脉半兽人横行而一直未能成行。刚好人鱼要兴建要塞,就雇佣了矮人来修筑工事,并且打造兵器以作防卫家园之用,同时也解了索林的燃眉之急。   尽管很不高兴,但是艾瑟尔还是把索林他们留了下来,并且为大家张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老觉得我这个姐姐对比翁很感兴趣的样子。   傍晚时分,我斜躺在树下的凉榻上,感受着凉风袭袭,轻声地哼唱童谣哄怀里的泰蜜入睡:   小小少年,   很少烦恼,   眼望四周阳光照,   小小少年,   很少烦恼,   但愿永远这样好,   ......   这是梦中母亲最爱唱的那首童谣,曾经无数个夜晚伴我入眠。艾瑟尔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边坐下,我看着泰蜜香甜的睡容,很新奇地对她说:“泰蜜的耳朵像她爸爸耶。”   艾瑟尔笑:“她爸爸以前就经常跟我抱怨说宝宝长得不像他,还说不知道他的血到底起了什么作用?”我也笑:“那是因为她妈妈长得太好看了,爸爸嫉妒了呗。”说着亲了亲宝宝的耳朵。   艾瑟尔笑着问:“你刚才唱的什么歌?以前从未听母亲唱过。”   我信口胡诌道:“哦,跟精灵学的。”   她抬手拂去落在我肩上的花,不经意地说:“你很喜欢精灵?”我说:“是啊,精灵这么美丽的生物谁不喜欢。”   然后艾瑟尔冷不丁问了我一句:“听奥瑟说你爱上瑟兰迪尔国王了?”   我一惊,下意识地回应:“没有啊?”她有些困惑:“没有吗?那你还为他挡了一箭......”   我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赶紧摆出个无所谓的表情说:“你别瞎听他瞎说了,精灵救了我好几次,我只是还他们这个人情而已。”其实究竟是真的爱情还是贪恋那转瞬即逝的温暖我也说不清,我下意识地就想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知道,这是属于我自己的秘密。   艾瑟尔看了我一阵,半晌展开一个释然的笑:“那就好了,我还担心你真的爱上那位国王,要知道精灵对配偶的忠贞至死不变,单相思对于人鱼来说是很残酷的事。”   我忽然觉得心情不大好,闷闷地“哦”了一声,见艾瑟尔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便赶紧转移话题:“你打算跟比翁一起躲进山里?”   艾瑟尔的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我摊手:“就比翁那个藏不住事儿的,我一问他全说出来了。”见她有些气馁,我忙安慰她:“你别担心,我没告诉他们任何人,不过你总得告诉我为啥你这么不愿意跟精灵走吧。”   她直起身来遥望璀璨的星空,星光倒映在她的眸中:“我答应过戴纳,会在他有限的生命里,以普通人的身份陪他度过余下的时光。”   我不解地问:“可是瑞文戴尔也有很多人类啊,戴纳就算过去了也不会感到孤独的。”   她笑了:“知道吗?当初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别说做饭了,我连这里的人说的话都听不懂。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灰头土脸的乡下主妇,人生地不熟不说,身边孤零零的连个同伴都没有,别提落差多大了。而且邻居的冷眼,甚至排挤,流言蜚语,骚扰、纠缠......我们那时候面对的困难多到我曾一度想这么放弃算了。但是戴纳一直鼓励我,为了我他放下面子跑去挨家挨户地敲门,恳求所有的邻居多跟我走动,甚至请来村上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来教我怎么做家务与我谈心。   戴纳当时是城里民团的一个小头目,他的上司垂涎我的美貌处处为难他,甚至陷害他。我气不过想要去揍那死胖子,但是戴纳制止了我,他说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妻子与出生入死的兄弟兵戎相见,于是他辞去了民团教练的职务,带着我从城里搬到了这个小村子。在这里我们获得了想要的生活,他打猎来我织布,在邻居的帮助下我还在自家院里开出了一片田地。就这样靠着我们精湛的手艺,原本艰难的日子也一天天好过起来。   戴纳总说人类的可贵之处在于从来不放弃希望,我们做到了,将来的日子会凭借我们的双手越过越好。现在的生活很充实,我甚至不去想以前那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作为的日子,仿佛那一千多年都白活了,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好励志!看着她自豪的脸,我突然觉得有些感动,不过还是不对,我问:“那母亲还有王位怎么办?”   说到这个,她有些黯然:“等戴纳离世后,我会回到海底去面对那注定永生的孤独。”凝视着她那与女王相似的侧颜,我有点明白女王为什么会发疯了。我同情地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别灰心了,你的日子还长,将来就算戴纳不在了,你还是有机会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啊?”   不料她惊奇地看着我:“什么寻找幸福?你在想什么?我们人鱼终生只会与一个人结合,然后生下孩子啊。”我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那我爹......”   艾瑟尔:“什么你爹我爹的,我们是同一个爹啊。”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该不会没人告诉你我们的父亲是精灵吧?”我呆滞地点头,她有些无奈地抚着额头:“真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翻了记白眼繁衍道:“没想到啊,人鱼看起来这么不靠谱,骨子里居然这么忠贞。”就这种繁衍方式,怪不得人鱼快灭族了!   她惆怅道:“是啊,世人皆为人鱼艳丽的外表所惑,以为我们的种族是多么的天真不谐世事,又有谁知道永生的无奈与痛苦。”   不知怎的,听到这话我首先想起的是吸血鬼,然后就是大王,继而想到了一个惊人的问题:中土这帮出名的貌似除了盖奶奶,可以直接开一个鳏寡孤独俱乐部了。   她打量着我,不说这个了,给我讲讲你跟姐夫相遇的故事吧。”她想了想:“好啊,那就从十年前说起吧,那是在托尔法拉斯......”   夜色深沉,我听着听着眼皮越来越重。一双冰冷的手划过我的面颊,在我脖子上停留许久,我觉得有些痒便蹭了蹭,有人在我耳边轻叹:“唉,答应我永远不要回到海底。”艾瑟尔温柔的语调最终化作一曲美妙的摇篮曲伴我入眠,然后我就做了一夜噩梦......   任谁听了一夜《妹妹背着洋娃娃》都会做噩梦,那简直是核武级精神攻击。听艾瑟尔说这是人鱼族口口流传的著名童谣,我开始为泰蜜的未来感到担忧。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吵醒了,院子外人声鼎沸像是有人在吵架。泰蜜还在熟睡,我帮她把被子盖好就出去查看情况。   一出门就看见围了一堆人,一个人类坐在中间,正声泪俱下地说什么“我是无辜的,你们不能这样乱抓人......”我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尖嘴猴腮的马戏团团长吗?他怎么在这里?比翁可就在边上呢。   见小叶子正在审问,我走上前问奥瑟:“怎么回事?”奥瑟:“不知道,大早上巡视的精灵抓到这个人在村子附近探头探脑,就把他带过来了。”   赛拉佛娜匆匆赶过来,一见这个人便说:“又是他!这个人类前两天还想借表演的名头进村,被拦住了还不死心,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到底是什么人?对比翁的家人干了这样的事后,居然现在都安然无恙。”   赛拉佛娜:“何止,当初半兽人围城的时候,要不是精灵及时赶到解围,他差点就怂恿城里的人把索林他们交给半兽人。我们也怀疑过他是半兽人的内应,却没有证据。而且他不知怎的收买了狂吼河城的城主,城主偏袒他,我们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我鄙视:“这样你就拿他没辙了?”   她手一摊:“人家上头有人,反正我是没办法,you can you up!”我冲她龇了龇牙。   那人眼见人越聚越多,便直接开始满地打滚撒泼耍赖说精灵欺负人,小叶子眉头紧皱有些无语。我摇头,精灵还是太善良。于是我拨开人群,走上前去低头看着躺在地上装死那货。大概是觉得气氛不对,他睁开眼,刚好对上我冰冷的目光,顿时冷汗直流。   我阴测测地看着他:“起来。”他很不服气地坐起来,但是随即就吊儿郎当地坐那儿一动不动,一脸“你们能奈我何”的死相。我都想感叹是不是精灵名声太好,连累这货以为我也拿他没辙了。我看了无奈的小叶子一眼,忍着伤口的疼痛半蹲下来,和颜悦色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我们这儿想要干什么呀?”   那货拽拽地说:“哼,小姑娘,我可是这附近最有名的马戏团团主,我......”话还没说完他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拳,这货大叫一声捂着眼睛躺在地上。我收回拳头,冷冷地说:“答错了,还有,我的年纪比你姥姥都要老。”打完这一拳,我强撑着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刚才用力过猛,屁股上的伤疼得我想去撞墙。   小叶子见我脸色狰狞的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我想杀了他,不由担忧地叫道:“茉莉!”   我抬头看了这善良的娃儿一眼,冲他笑笑,随即示意赛拉佛娜将这货像死狗一样拽起来拖到我面前,保持着要吃人的样子瞪着他:“刚刚我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气,如果我力气再大点,你就可以欣赏自己的脑浆了。我不是精灵,所以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你究竟是什么人,监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捂着一只眼慌乱地说:“我真的不是什么坏人,就是听他们说这边美女多所以过来看看能不能捞到好处,没别的意思。”话音刚落我又是一拳,直接把他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熊猫眼。他捂着脸哀嚎:“你到底想干嘛?精灵跟人鱼合起伙欺负人类啊!”我耐心告罄,直接起身拖着他的头发把他扔到比翁跟前,对他说:“看见这位了吗?波宁人的首领。几个月前你卖给我的那两头熊就是他妻儿。你说他会怎么感激你呢?”   面对着铁塔般的比翁,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恐惧,我又说:“如果你再浪费我的时间,我就先把你十指一根根别断,然后把你丢给这位比翁让他活活吃了你。”   结果比翁老实地说:“我吃素,不吃这种脏东西。”   我没好气地瞪了这个不识相的家伙一眼,一脚踹翻尖嘴猴腮:“那就先阉后杀!”   ......   在场男士被我震得齐齐后退两步。   尖嘴猴腮君大概没见过我这样外表与内在反差如此残暴的生物,吓得屁滚尿流,大叫道:“我说,我说,我叫马卡斯,是巴阔思人。”此话一出,小叶子顿时脸色大变,所有人脸上都蒙上了晦暗不明的一层阴影。   看着他们的表情,我有些不明所以,巴阔思人怎么了?中土这些稀奇古怪的民族我从来就没搞清楚过,这又是什么恐怖的种族。伊莱丹看我不明白,就解释道:“他们是东方人,是黑魔王的手下和忠实盟友。虽然巴阔思已于两百年前被刚铎所灭,但其的遗民却依然为祸中土,是中土自由民共同的敌人。”   黑魔王?我眨眨眼反应半天:“你说他们听命于伏地魔?”   伊莱丹:“......伏地魔是什么鬼?”   奥瑟翻了记白眼:“他说的是索伦。”   我:“哦。”还以为伏地魔走错片场了。嗯?不对!我一脚踢翻马卡斯,用剑指着他的脑袋,厉声喝道:“说!你们跟孤山的龙有什么关系!”上帝保佑,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马卡斯哭嚎:“我只是个小头目,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我一剑就想刺下去,却被小叶子一把抓住我的手。我一怔,抬头看向他,却见他冰蓝的眸子里满是不赞同。   我深吸一口气,把火压下去,阴森森地看着马卡斯,这货吓得直打哆嗦:“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部落的首领之前与刚达巴半兽人结盟,派我来以马戏团的名义打探狂吼河的信息。本来上次我们打算一举歼灭矮人,顺便里应外合把狂吼河城拿下,彻底控制安都因河上游地区,不想却遇上了人鱼和精灵,导致功亏一篑。首领不死心,最近我听说他又跟刚达巴的新任半兽人首领勾结到一起,让我们监视,且半兽人袭扰密林,并企图挑起密林与史矛革的战争。”   叶子震惊:“密林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我不太清楚,听说密林最近很多落单的精灵无故失踪,而且现场有龙来过的痕迹。也许精灵会认为龙想要入侵密林......”他话音未落,小叶子拔腿就想往外跑,我一把拉住他:“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他皱眉焦急地看着我:“茉莉,你伤还没好,在这儿待着等我消息。”我看了马卡斯一眼,冷哼道:“你确定他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小头目居然会知道这么多事?”而且还故意引导我们往史矛革方向考虑,马卡斯心虚地低下头。   玩儿仙人跳是吗!我撇撇嘴,对叶子说:“你就这么去,不怕路上出危险吗?带上我们还有海马兽,保你一路畅通。”说着我看看侍卫长,赛拉佛娜无奈地点点头:“海马兽在这儿没什么用,你把公主侍卫团带走吧。二百名都是精于骑射的战士随行,这样就算遇上蜘蛛群也不用担心。”   那不等于把斯塔布将近一半的人手都带走了,我恶狠狠地看了马卡斯一眼,他被我瞪得浑身一激灵。虽然很想杀了他,但是如果我现在真那么做了,估计会直接毁灭小叶子的人生观。于是想了想,还是对赛拉佛娜说:“看好他,如果他那些同伴在狂吼河有任何异动,就把他头割下来挂在城门上让他的同伙好好参观参观!”   叶子有些犹豫:“可是......”我打断他:“莱戈拉斯,任何时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叶子:“我懂,但是我指的不是这个,你的伤......”   我咬牙切齿:“我没事!”   见他不信,我特地让人牵来一匹海马兽潇洒利落地骑了上去,结果屁股刚一挨到马鞍那一瞬间我就想化作星星飞出地球,太特么疼了啊!!   见我坐在海马兽的背上脸色扭曲,一动不动,小叶子关心地问:“你还好吧?”我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挤出一抹扭曲的笑容:“我没事,习惯就好。”奥瑟在旁边嘀咕了一句:“汗都下来了。”我瞪了她一眼,两腿一夹兽腹,海马兽箭一般跑了出去。其他人见状赶紧骑上各自的坐骑追上来,我在兽背上狂颠,表面上威风凛凛,心里却在不住地哀嚎:“老娘的屁股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龙马记》曰:“龙马者,天地之精,其为形也,马身而龙鳞,故谓之龙马。高八尺五寸,类骆有翼,蹈水不没,圣人在位,负图出于孟河之中焉。”我这里的海马兽借用了中国古代对于龙马的传说。 这章有点无聊,怎么感觉好像没人看了。这几天沉船事故看得我揪心,四百多人啊!愿他们安息。   将计就计   一只小鸟飞过丛林上空,在辛勤地忙碌了一整天后,她即将回到那温馨的巢中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为此她心情愉快地哼着快乐的小调,殊不知身下幽深的丛林中一支罪恶的黑箭正对准她。   那里,幽暗密林,一队半兽人正一动不动地潜伏在树顶密集的枝叶后,它们已经在这里埋伏了一夜,只为等待那随时有可能路过这里的精灵王子。   空气炙热得没有一丝风,动物们感应到危险的气息全部躲了起来,连蝉都吓得停止了鸣叫,整座森林寂静而肃杀。   半兽人张弓搭箭正准备干掉这只随时有可能往外传递信息的小鸟,几天来它们一直是这么干的。自从精灵王回到密林后,它们就奉命守在这条精灵小路上,监视过往生物的一举一动。当然,现在这里已经没有过往生物了,因为他们全进了半兽人的肚子。   邪恶的绿瞳贪婪地盯着天上一无所知的小鸟,它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正好拿她来打打牙祭。半兽人正准备射箭,突然一坨鸟屎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它的眼睛里,“Crap!”它暗骂一句使劲把脸上的排泄物擦掉,到嘴边的午餐飞走了,这叫它怎么能不气馁。   嗯?它停下擦拭的动作,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半兽人不安地四下张望着,森林还是那座森林,半兽人还是那些半兽人,马还是那匹马......马?!树上的马?!!树上为啥会有马?!!!   透过树叶的间隙,它看见对面的树上站着一只奇怪的动物。似马非马,似狮非狮,两对狮爪分别牢牢地抓住树枝,全身包裹在银色的鳞片中,显得奇特无比。在它看到这只“怪马”的同时,对方脑袋一歪,美丽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很是开心的样子。   看见这种笑容,半兽人一愣,然后“怪马”动了。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树上跃起,只轻轻一跃就跳到了它眼前。半兽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锋利的狮爪在眼前急速放大,继而它的脑袋就飞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后,跌跌撞撞地落到了地上,就落在它还在抽搐的身体旁。邪恶的绿瞳最后看到的影像是无数道黑影“嗖嗖”地从头顶越过,不断有同伴惨呼着从树梢落下。   原来是这样,半兽人脑袋想着,瞳孔逐渐放大,就这么死不瞑目,继而被呼啸而过的海马兽大军踏成了泥。   我威风凛凛地骑在海马兽背上,奥瑟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她还是跟来了。本来伊莱丹兄弟俩也想跟来,但是我把他俩留在狂吼河保护我姐姐他们了,有他俩在我不担心林谷会放任狂吼河不管。   我又看了旁边的小叶子一眼,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一语不发。由于这一路上除了半兽人和大蜘蛛,我们没有看到一个精灵的身影。焦虑的小精灵一心只想尽快赶到王宫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丝毫没有露出半分疲态。不愧是精灵!当然我也一样,因为经过这一天一夜的颠簸后,我的屁股已经麻木了......   说起来我的担心还是有点用处的,算上这次我们一路上共经历了三次埋伏,一次大蜘蛛,一次是半兽人加大蜘蛛组合,这次只有半兽人。幸好有海马兽这种能上山下海的神兽在,每次都能杀它们一个措手不及,顺带踏平了精灵小道旁的三处蜘蛛巢穴,而且并没有因此耽误太长时间。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经过的地方,呃,风卷那个残云。精灵小道这下彻底变成精灵大路了,我估摸着这次过后瑟兰迪尔会很心塞。   又踏平了一群想要偷袭我们的半兽人后,我们终于踏上了那条熟悉的大道,前方就是精灵王大殿,全员不由为之一震。大队在石桥前停下,我看着叶子从马背上跳下来,急切地跑上去。奥瑟问我:“你有办法了吗?”   我:“没有啊。”   奥瑟瞪大眼:“什么?!”   我摊手:“我又不是玛丽苏万能女主,你问我有什么用。”   奥瑟:“@#¥¥%……&**”她大概被我的厚脸皮给气到了。   见大门开了,我便走上前去,加里安从里头迎上来。精灵焦急地叫:“王子,你可算回来.....”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我,顿时惊恐地睁大眼,一手颤抖着指向我:“你你......你!!”   我很恐怖吗?你们一个二个跟见鬼了似的。我笑眯眯地看着他,抬手打招呼:“你好啊,加里安,需要我给你一个提神醒脑吻吗?”我觉得我真是越来越没下限了。   然后我满意地看到小精灵的脸一下变得通红,这下他倒是不结巴了。紧接着他消失在门里,声音在大殿里久久回荡:“那些人鱼又来了!!!!”   切!少见多怪!   我不在意地摆摆手,奥瑟冲天翻了记白眼,人鱼们捂着嘴狂笑中。小叶子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走进了大门里。半小时后,议事厅,我坐在椅子上无聊地听着小叶子跟大臣们商讨国事。   瑟兰迪尔不在,他去孤山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小叶子跳起来就想去救他爹,结果被大臣们拦住了。只见大臣们抱腿的抱腿,搂胳膊的搂胳膊,一向板着脸不苟言笑的拜伦大人哭着说:“殿下,你不能去啊。国王陛下可是交代了,他不在你一定要主持大局,保持闭关锁国,不准去找他。”“国王陛下走了,密林现在到处都是半兽人,您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就不活了,呜呜。”“是啊,国王陛下生死未卜......”大臣们七嘴八舌地哭诉着,小叶子一时被哽住了。   我听得头大,眼见这些人越来越激动,于是左右瞅瞅,看到旁边的架子上那个精美的大花瓶,决定了,就是你!于是我走过去,只听“咣当”一声巨响,正在闹腾的众人停了下来,目光集中到我身上。我随手丢掉手里花瓶剩下的一部分,拍拍手:“说半天你们能不能说到点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的目光逐渐下移,看向地上花瓶的碎片,气氛一时冷场。   “呃,”犹豫半晌,小叶子开口:“茉莉,我只想告诉你,那个花瓶是ada以前从多瑞亚斯带出来的,距今六千多年的历史了。”   ......我有种预感,有我在,密林未来的生活会多姿多彩的。   “自从史矛革占领孤山后,便开始对孤山附近河谷镇的人类赶尽杀绝。它烧光了爱瑞博附近所有的树,一手造就了史矛革荒漠,那里的人类逃到了山下的长湖并在湖中央形成了一个简易村落。与此同时斥候发现长湖至密林附近出现了很多形迹可疑的生物,这些生物有人类有半兽人,它们鬼鬼祟祟地在密林周边监视森林的一举一动。与之相应的是孤山一带开始流行一个谣言,说木精灵的国王觊觎孤山的宝藏,将会派大军攻打孤山。”   虽然狂吼河一役,陛下杀死了刚达巴的半兽人首领,但是来自北方刚达巴山的半兽人和东部罗马尼安地区的东方人依旧源源不绝。我们推测这些事与史矛革有关,但是由于那些细作并不敢踏进密林一步,所以陛下只是命令我们监视,并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但是两个多月前,国王陛下离开后没多久,密林就开始出现怪事。先是鬼鬼祟祟的半兽人越来越多,然后不断有落单的精灵失踪。在这些精灵失踪的现场我们都发现了火烧过的迹象,而且这些地方附近的树木均受到大范围摧残。从痕迹上看,的确像是有龙来过。   可是奇怪的是,尽管一直传说是龙抓走了精灵,但是负责巡逻的精灵却什么都没看见。这种怪异的情况愈演愈烈,有时甚至大白天一整队精灵都会失踪,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而我们在孤山的斥候传回消息说,的确看到龙抓了精灵回到自己的巢穴,进一步坐实了龙在与木精灵作对这个消息。   这时陶瑞尔按照国王临行前的命令,让所有住在森林里的精灵都撤回王宫,但是还是晚了一步。离王宫最远的里恩家、菲格瑞家还有伊莫瑞家遇到袭击,现场一片狼藉,整片树林被烧了个精光。我们只找到了几具被烧焦的尸体,其余十数人失踪。一时间举国为之震惊,国民群情激奋。他们有的失去了家人,有的失去了朋友。更有精灵不顾阻拦,抗命出走,私自前往孤山屠龙。等陶瑞尔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前后超过二十名精灵远走孤山。   因为陛下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在他不在的情况下出击,否则就是抗命。所以陶瑞尔立刻赶来向我辞去了卫队长的职务,交代了一切后事后,便打算只身前往孤山查询真相。数名精灵自告奋勇跟着她一同前去,然而他们这一去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叶子急急打断莫诺:“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他想了想:“半个月前。”   我问:“那国王陛下回来后发生了什么事?”   莫诺说:“大约一周前陛下回来后听说了这件事,他先是宣布闭关锁国,然后召集所有将领安排好所有事宜,便带着三百精骑火速赶往孤山。”   叶子惊讶道:“怎么才带这么些人?”   拜伦说:“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陛下担心这是诱敌之计,有人想藉此挑起精灵和龙之间的战争,并且从中渔翁得利。而且事情真相还没搞清楚,如果贸然将大部队带出去,很有可能被人攻击王宫。所以陛下只带了这些人出去,同时命令我们封闭国门,不准出击。果然,他走后没多久,我们就发现王宫被包围了,不但如此与外界的联络一律终断,我们的消息传不出去,外面的消息也进不来。伊露维塔在上,感谢创世大神,我们正一筹莫展之际你们就来了。”   眼见这位大人又开始激动,我赶紧制止他:“那些灼烧的痕迹是怎么回事?你们有查过吗?”   拜伦:“我们检查过现场,的确是被火烧过,而且周遭树木呈炸裂状折断,的确很像龙来过的样子。但是现场留有魔法波动的迹象,我们曾经怀疑过是其他会魔法的生物干的,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我们也无法断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我就开始头疼了,这尼玛除了索大眼还能有谁?!话说不会是现在就让我对上99级大魔王吧?尼玛真当我是王大锤百杀不死啊!   其实想想索林也不容易,想要学他主子统一世界,结果绝色外壳丢了不说,还被人群殴到差点魂飞魄散。好不容易保存下一丝实力,苟延残喘了三千年,结果那破戒指最后被人丢进火山一把烧了。我猜他这会儿大概很想趁史矛革占领孤山之际从中捞一把,也许能干掉精灵王也说不定。这样他就能彻底将整个中土东部与刚达巴连成一片,如此一来西部刚铎,罗瑞安以及瑞文戴尔就是索伦的囊中之物。   我看着地图上密林的位置,还真是前有刚达巴,后有魔多,不由感叹瑟兰迪尔真不容易,居然在这种地方坚持了六千年。“哎——”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见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抬手弱弱地说:“你们有没有想过跟南部的多尔哥多有关?”   隐晦地指出魔多、多尔哥多以及刚达巴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后,大家陷入了沉默。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在孤山的瑟兰迪尔,现在看来这位可是连后事都交待好了。   拜伦说:“其实,陛下早就想到了,如果我们直接大军杀过去,很有可能会被龙以为那个谣言是真的,那就正中他们的奸计了。”   何止,到时候我们跟那条龙打得鱼死网破,半兽人在一边看热闹,等双方都半死不活了,它们刚好过来捡漏什么的,算盘打得不要太响。如果王子沉不住气,没准还能来个诱敌出洞,抓住王子,一举毁了木精灵的林地王国。   小叶子也想到了这点,不由有些着急:“万一那条龙已经跟半兽人合谋了怎么办?我们就呆在这儿什么也不做吗?”   气氛开始变得绝望起来。   “其实,倒也不是没办法......”我端着下巴沉吟道,忽地看向奥瑟,众人随我的目光一起移到她身上。   奥瑟:“......”   大乱斗   负责监视精灵王大殿的半兽人惊喜地发现,原本在援军到来后便紧闭的大门再一次打开,无数身穿各色铠甲的武士骑着奇奇怪怪的战马从大开的门中蜂拥而出。领头的两名武士分别穿着深绿色叶片战甲及银色鱼鳞铠甲,火急火燎地大喊着:“冲啊,为了国王陛下,保卫我们的家园,杀光这些半兽人!!!”从它们的树下跑过。   在它们反应过来之前,其他的武士大呼小叫着:“王子,公主,别跑那么快,等等我们啊!”或是从路上飞奔而过,或是在树木间操纵那些奇怪的“马”灵活地越过它们的头顶,连理都没理它们这些潜伏者便扬长而去,消失在丛林里。   这是怎么回事?出了一身白毛汗的半兽人哆哆嗦嗦地想。然而不光是它,其它半兽人也是这么想的。   本来半兽人是遵从主人的旨意在此守株待兔,想要等沉不住气的精灵王子从王宫出来后,将王子还有那个来搅局的公主擒下或杀死,再一举攻进密林王宫大杀特杀。那么现在主人的计谋成功了吗?精灵王子已经被引诱出来了?那就是说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可是这他么到底谁是谁啊?!!!   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不说,还全部铠甲蒙面,这特么亲娘来了也认不出啊!而且接下来的一整天,它们发现整座密林到处都充斥着这些铠甲武士。更无耻的是,每次对上他们,那些蒙面武士往往放一轮箭后便护着领头的两个武士掉头就跑,边跑还边喊:“保护王子,保护公主!快跑啊!”   这些胆小鬼!当半兽人冲着认定的目标追过去时,另一波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箭雨打得半兽人措手不及,死伤无数。那些无耻的精灵和人鱼一见计谋得逞,便迅速掩护着领头的两个向东边撤退,同时大叫着:“计划成功,保护王子和公主撤啊!别让这些半兽人追到了。”气得半兽人红了眼,愤怒地嗷叫着追了上去。不止它们,密林各处都在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倒也不是没有半兽人发现不对,但是它们刚刚停下来,身后的树林里就飞出了无数黑色的箭雨,把停下来的半兽人扎成刺猬。混乱中有陌生的半兽人语大叫着:“主人叫我们快追上精灵王子嗷,敢停下来的就地处死。”失魂丧胆的半兽人无法判断这不阴不阳的声音来自何方,只能卖力地向前奔逃,以求箭的主人能施舍点同情。   于是,谣言就这么在半兽人中散布开来:“主人命令我们一定要抓住精灵王子!”“主人要攻打孤山,不惜一切代价干掉史矛革嗷——”“主人说了,谁先干掉史矛革,谁就能当爱瑞博领主嗷嗷嗷——”“你□□的那么兴奋做什么?爱瑞博领主是我的......”   就这样,无数半兽人像闻着了腥味的狗一样兴奋地被调动起来。在多尔哥多的大Boss反应过来之前,数千半兽人已经浩浩荡荡地追出了密林,方向孤山。   另一方面,王宫最下层的酒窖里。大家把酒窖的地板掀开,下面就是奔腾的密林河,河流奔腾不息地向东流去,期间流经长湖,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我看了一眼河水,估摸着奥瑟她们已经把那些白痴半兽人引得差不多了,便抬头看向小叶子:“你确定要去?”   叶子一身劲装,冲我笑笑:“那是我ada,我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去救他,如果你们出了什么事,我会内疚终生的。”我看着他坚定的面容,不由点点头。他又看向旁边那群哭丧着脸围着我们的大臣们,哭笑不得地说:“你们别这样,我们这次是去谈判,我们会尽量避免与史矛革发生正面冲突的。”   拜伦哭着说:“可是殿下,史矛革一向贪婪成性,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怎么向国王陛下还有先王交待啊,呜呜呜......”   我听不下去了:“喂喂,我说你们一个二个遗体告别呐,别搞这么丧气行吗?我不是还在呢吗。”再倒霉能有我倒霉?   结果他们看了我一眼,哭得更厉害了。   靠!   就这样,当精灵和人鱼联军在满森林遛半兽人玩儿的时候,我和剩下的人鱼卫队正带着精灵沿密林河顺流而下,急速潜游了近两个钟头后,终于抵达了长湖。   我们屏气凝神地看着湖面上的动静,透过湖底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湖面上有大量小船聚到一起连成一片。很多长长的木桩深入水底,木质的通道就架设在上面,这里已基本具备了未来长湖镇的雏形。如果我没看错,湖面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类,精灵还有巫师?   那个正在跟木精灵说话的灰袍巫师怎么那么眼熟啊?邓布利多?话说我最近怎么老有哈利波特的既视感?   我正奇怪,小叶子碰碰我,指指上方做了个向上的手势,示意上面很安全,我们该上去了。我点点头,忽听得耳边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我觉得衣领一紧,伴随着浪花翻涌,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体就出水了。   ......   甘道夫眨眨眼,看看自己的法杖,再看看我,跟精灵一起呆了。背景是四处奔逃的人类正在大呼小叫:“妖怪啊!”   我看着他,目光沿着他手里那根法杖逐渐上移到......看不到了,因为法杖的另一端正挑着我的衣领。甘道夫就这么保持着一剑刺破太阳的姿势吊着我,而我浑身上下湿淋淋,水还在顺着鱼尾不停往下流,活像一条刚刚出水的......   “死老头!你还要这样钓着我多久,真当你姜太公钓鱼呐!!”   一只乌鸦“呱呱”地叫着从空中飞过,甘道夫脑门儿上流下巨大汗珠。   这位就是中土第一“人贩子”——甘道夫*灰袍。   多亏得小叶子拦着我,我才没把这货揍一顿。甘道夫缩着脑袋,嘴里嘟囔着:“我又没见过人鱼,鬼才知道你是谁。”气得我差点想要咬死他。   小叶子抓着我的衣领,皱眉问精灵:“奥洛瑞,陛下呢?”   精灵说:“陛下让我们留在后方支援,他自己只带了一部分人前往孤山,到现在还没回来。由于陛下临走前吩咐我们没有得到他的命令不许动,所以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叶子简直要暴走了。   我端着下巴细细端详着甘道夫,看得他浑身上下不自在,见叶子急得快上火便捅捅他:“喂,这里不是有个半仙吗?”(迈雅,即次神,又称半仙)   ......叶子的眼睛亮了起来,于是甘道夫*灰袍*人贩子*半仙囧了。   我站在那里看着大胡子吉瑞安焦急地安排人群撤离,不由摇头,速度太慢了。这些人里老弱妇孺太多,而半兽人最多半天之内就会杀过来。由于赛尔督因河流经密林,水路不能走,只能向东部荒地撤退,而且他们当中还夹杂了不少别有用心者。刚刚吉瑞安通知撤离的时候,这些人在人群中挑拨是非,质疑精灵带来了这场灾难,挑动平民不要相信精灵。听奥洛瑞的意思,瑟兰迪尔以支援的名义让他们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监视这些可疑人员,防着他们在后方搞鬼。   据吉瑞安说这些来自东方的人类平常就爱在人群中散布歪理邪说,这次他们甚至向老百姓灌输半兽人是冲着精灵来的,只要人类乖乖听话它们不会拿对人类怎么样之类的鬼话。尽管吉瑞安一再解释撤退只是暂时的,等战争过去后他们还可以回来,但是民心已明显开始偏移。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我叹了口气,果然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我所在的那个世界,都会有邪教的身影存在啊!这些别有用心的人类最爱干这种颠倒黑白的事,以为披着张人皮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把那些挑拨离间者一一揪出来后,挨个踹进水里,然后我露出满嘴尖牙冲他们吼了句:“还有谁?!”   这回再没人敢出声反对,我满意地想暴力什么的果然更具有说服力啊。   把人类送走前,我拉着吉瑞安对他叮嘱道:“盯着那些人,如果他们有异动,立刻杀了他们。”吉瑞安犹豫着点头,他说:“你们也小心,别忘了龙腹下方那个口子,只有黑箭能对付他。”我拍拍他的肩,目送着他远去的身影,忽然有种感觉,我再也见不到这个勇敢的战士了。   跟我印象中差不多,原本郁郁葱葱的爱瑞博此时已经变成了废墟。山上到处是树木的残骸,有的还在不停地往外冒着黑烟。史矛革烧光了整个爱瑞博的树,并且在孤山一带四处作乱,毁坏了这里原有的地形地貌,在短短大半年的时间里,造就了未来著名的史矛革荒漠。   由于植被遭到破坏,水土流失,原本肥沃的土壤开始变得贫瘠,这里的气候也因此开始发生变化。只是刚入秋就已寒风瑟瑟,不过还好,山上的温度还没有低到人鱼无法承受的地步。而且更加令我庆幸的是,赛尔督因河依然源源不绝地从山上流下来,这更方便了人鱼展开行动。   于是当我们赶到爱瑞博的时候,正好看到孤山上那抹孤独的身影正在城堡的废墟上跟巨大的飞龙大打出手,伴随着激烈的交锋,不时有烈焰和魔法的闪光乍现,我心一揪。不过看着瑟兰迪尔游刃有余的样子,好像暂时没吃什么亏。   来不及欣赏精灵王大战恶龙,迅速分配好任务后,我们便兵分几路去执行自己的既定任务,甘道夫不情愿地被人鱼拽进水里。按照既定方案,他们将从水路朔流而上进入赛尔督因河源头,准备万不得已的时候炸掉源头放水毁了爱瑞博。小叶子最后看了我一眼,我看着他担忧的目光坚定地点点头。他也点点头,便跟着人鱼跳进水中,带着某样从吉瑞安那里得到的东西。   其实我想得很简单,既然索大眼想挑起密林与史矛革之间的战争,那我就将计就计,让他们自己去打。这么说吧,龙这种生物最有领地意识,它绝不会允许自己的领地周围出现这么多野心勃勃的半兽人。我的目的就是让那头话痨龙相信自己被耍了,半兽人的真实意图是它的宝藏还有孤山的战略位置,趁它们打起来时发起大水淹了艾瑞博,然后利用人鱼的天然优势救人。   当然这种方案风险太大,最有可能的结局就是大家都变成水煮鱼,只是我们现在已经别无选择。   我正准备操纵着海马兽跳进水里,忽然看见瑟兰迪尔又一次生生避过炙热的龙焰后,身体猛地一顿,似乎受了不小的伤害,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那抹身影直直地从空中坠下。我顿时目呲尽裂,驱使海马兽直接沿着山脊爬上去,心里不断念着:“快啊,希望来得及,希望来得及。”   终于海马兽一跃而起,将我送上了半山腰。我看到瑟兰迪尔半跪在地上,虽然低着头看不清脸,但是看他浑身颤抖的样子肯定伤得不轻。陶瑞尔尽管浑身上下都是伤,却依然强撑着挡在他身前,目光凶狠地对天上的恶龙喊:“卑鄙的长虫,你想要杀了他,先杀了我!”   话说你们俩最后是怎么走到兵戎相见的地步的啊!还有你这种要求对它来说一点都不难好嘛!!   眼见那头龙张开大嘴对着他们,身体由腹部开始变得赤红,继而那红光顺着龙颈快速向上蔓延,这是要喷火的节奏!我来不及多想快马加鞭冲了过去,一边大吼着:“吉祥物来也,休得放肆!”这下他们终于注意到了我,当然,史矛革也是。   它把头扭了过来,我冲的速度太快来不及避让,巨大的龙头一下子展现在我眼前,仿佛山一般压过来。海马兽瞪大眼睛,硬生生刹住了脚,我的身体顿时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   我靠!还来!我保持着惯性就地向前一滚,干净利落地完成了一个漂亮的360°前翻滚,然后顺势迅速站起身来,身姿挺拔俊俏,动作完美程度9.8分,撒花,鼓掌!然后我定睛一看,刚好滚到史矛革嘴边......   你爷爷的!送烤鱼呐!   史矛革显然没料到我的出场,灯笼一样的黄铜色大眼疑惑得眨了眨,然后稍稍退开。继而它张开大嘴,炙热的吐息夹着浓烈的口臭扑面而来,我发誓我闻到了毛发烧焦的味道。还有这浓浓的“嘴炮”气息......我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尼玛现在算是知道瑟兰迪尔为毛会掉下来了。   它说:“你是什么东西?”   然而我并没有按照惯例回答诸如“我不是东西”,或者“你才是东西”等等诸如此类的废话,因为我此刻正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颗硕大的龙头表示完全被它镇住了:   好长的脸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还是忍不住洗白了陶瑞尔,实在受不了一个好好的女战士角色走向变成那个样子。   RP下限(上)   根据大密林《中土编年史——大绿林篇》的记载,第三纪元二七七零年,面对南部多尔哥多所谓“死灵法师”的邪恶阴影和孤山恶龙史矛革的双重威胁,来自海洋王国的露瑞塔公主始终镇定自若。在敌我双方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她运筹帷幄,巧妙地解除了半兽人等黑暗势力对林地王国的包围。   同时,为了救出当时身陷重围的瑟兰迪尔国王,勇敢的人鱼公主远赴孤山,只身挑战恶龙史矛革,凭借其过人的智慧与大无畏的勇气,从邪恶的巨龙手中救出了精灵王。并且利用恶龙的疑心,巧施妙计离间了史矛革与黑暗势力间的联盟,令史矛革在与戒灵及半兽人的争斗中两败俱伤,消耗了邪恶势力的有生力量,彻底瓦解了敌人对企图覆灭林地王国的邪恶阴谋。经此一役,史矛革直到一百七十年后的孤山之战前再也没有离开过孤山,从而为当时的密林争取到了近两百年的和平时光。   中土精灵史学家莫云的在《公主外传》一书中是这样描述的:在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无数伟大的女性以其超凡的智慧与不屈的勇气,在中土反抗黑暗力量的历史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来自海洋的茉莉公主就是这样一位女性,她有着强悍的实力与聪明绝顶的头脑,身为女性,她善良而不软弱,强大却又仁慈,对待朋友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像冬日般无情,所有黑暗势力的丑恶阴谋在她的智慧面前无所遁形。在第一次孤山战役中,她充分利用了半兽人的愚蠢和史矛革的多疑,使它们反戈相向。   虽然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对史矛革说了什么,而唯一在场的瑟兰迪尔国王和陶瑞尔队长都对此三缄其口。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那神鬼莫测的计谋在最大限度保全了林地王国实力的同时,也在极大程度上消耗了黑暗势力的力量,使它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能重新凝聚起力量再度威胁木精灵。此战后,人鱼公主在林地王国的子民们中获得了普遍的赞誉,为她后来的民心所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也是她波澜壮阔的一生中,所立下的赫赫战功的第一步。甚至有史学家认为她为中土世界争取到了近百年的时光。   当然魔多《中土战史》的风格就比较写实了:在那段黑暗的岁月里,阴险狡诈的精灵与卑鄙无耻的人鱼联合到一起。这些自诩正义的生物利用他们的阴谋诡计,将半兽人大军骗出密林,诱使它们去攻打孤山史矛革的领地。当潜藏在多尔哥多的“主人”发现时,虽然采取了紧急措施,却已经来不及阻止半兽人军团与史矛革斗至两败俱伤的局面,导致我方实力受到极大损失。   至此我方将人鱼一族视作心腹大患,而人鱼公主茉莉则成为黑暗魔君头号威胁之一。据称无论是黑暗魔君,还是孤山之王史矛革,对这名人鱼公主的评价皆为——厚颜无耻!然而没有人知道究竟她对史矛革说了什么,对此身为孤山之王的史矛革直到死都讳莫如深。在光明势力中也众说纷纭,没有定论,故此成为中土世界三大未解之谜之一。(注:其他两个分别是罗斯洛立安的领主凯勒鹏到底是不是妻管严以及伊力萨王阿拉贡究竟为何如此爱洗头。)   事先声明以上“脑洞似黑洞系列”全是扯淡,纯粹是史官大人们闲了没事,为了满足广大中土人民好奇心而yy出来的产物,这种异次元的神话故事与我本人绝对没有关系。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海马兽见干了坏事,干脆屁股朝天一头趴在地上,两只前蹄抱着脑袋,一幅听天由命的样子。而我则满头大汗地盯着巨龙的嘴,满脑子都是烤鱼的一千种吃法。   陶瑞尔见我站那儿一动不动,急得大叫:“公主小心,这头恶龙会巫术,它的眼睛和话语中皆有乱人心智的魔力,大王就是被它暗算才会变成这样子的。”   魔力?什么魔力,不用魔力我现在就已经中招了。我看着面前那颗巨大的脑袋满脑子一片空白,准备了一肚子的慷慨陈词全忘光了,话说我到底干嘛来的?挑拨离间?火上浇油?油?七成熟还是八成熟啊魂淡!   史矛革见我不说话,又一次开口,声如洪钟:“居然敢无视我,以为称自己为吉祥物就可以救他们了吗?你这卑微的小虫子。”夹杂在滚滚声浪中的浓烈腥气震得我浑身一激灵,本能地张口就来了句:“大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小的怎敢藐视大王。从今往后我就是大王您的吉祥物,让我往东绝不往西,一切唯大王马首是瞻。”完了,韦小宝上身。   空气为之一滞,史矛革愣了:“嗯?你说什么?”   我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脸上迅速堆起谄媚的笑:“大王,您有所不知,大王。小人从小就是大王您的忠实粉丝,大王威名远扬,震烁古今。阿尔达上下无不惊艳叹服,正所谓前无古今后无来者,整个宇宙您属独一份。”我仿佛看见自己的节操正在飞出银河系。   被我一通马屁拍得飘飘然,史矛革干脆把脑袋缩回去,舒展着巨大的双翼在空中悬停。压迫感终于没那么强烈了,我顿时感觉到空气再度流畅,不由长出了口气。然后史矛革得瑟地说:“可悲的虫子啊,你也知道我山下之王的威名吗?”   你才虫子,你全家都长虫子,呃,好像没有哪里不对。我一边吐槽一边胡扯八道:“那是自然,您在我们那儿可是一个传说呢。”它开始感兴趣了:“哦,说说看,你们那儿都是怎么说我的?”   我深吸一口气,抱着拳头激动地活像好不容易见到偶像的小粉丝:“山下之王史矛革,黄金史矛革,伟大的史矛革,令人恐惧的恶、神龙,拥有无尽财富的伟大君王。您的传说我从小耳濡目染,在我们那儿您是大家口口相传的大英雄,我从小就渴望能见上您一眼。如今有幸得见您之雄伟英姿,实乃三生有幸,小的死而无憾!”这哪里是韦小宝,明明是周星驰!老娘的画风啊!我在心底默默哀嚎着。   不过这番鬼话是如此的成功,以至于我清楚地看见龙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史矛革缓缓降落在悬崖边的哨塔顶上,然后收起了双翅,本就残破的哨塔在它的重量下更是摇摇欲坠。做完这些动作后,它把头探到我面前,长长的脖颈像条怪异的巨蛇,这种认知让我浑身都不舒服,而更让我压力甚大的是它那硕大的鼻孔还在不停地嗅来嗅去。   龙的脑袋稍微歪了一下:“你的身上有股我熟悉的味道,虽然很微弱,但这种黑暗气息却如此让我怀念啊,那个伟大的黑暗君主,和那属于魔君的光荣时代。”   黑暗魔君?这回指的是魔苟斯吧?至于黑暗气息......我想到怀里的石头,立马谄笑道:“是啊,从小父亲就告诉我魔君大人的伟大事迹,他总是说米尔寇的丰功伟绩无人能敌,他才是名正言顺的众神之神,宇宙的主宰。”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如此费心费力地歌功颂德拍得史矛革通体舒畅,它得意地高高昂起头颅:“当然,米尔寇是这个世上伟大的君主。总有一天他会打破那虚无的牢笼,重新回到阿尔达,届时我史矛革,山下之王将帮助他完成统一宇宙的伟大理想!”   你想得美!我正在心里吐槽,不过表面上我还是装得毕恭毕敬地说:“相信您老人家一定会得偿所愿的。”就见史矛革低头看着我:“不过,虽然你这么说了,但是我的鼻子告诉我你不是一个人。你倒是说说看,你跟那些像小偷一样悄悄潜上山的精灵是什么关系?”   我冷汗顿时下来了,尼玛这货的鼻子比雷达还牛逼。眼见史矛革眼里的怀疑越来越重,我急中生智道:“不瞒您说,其实我是我父亲派来协助您完成征服幽暗密林,一统中土的伟大夙愿的。”   被我的豪言壮语震到,史矛革有些反应不过来:“你父亲是谁?”   算了,反正已经歪出银河系了,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高高举起双手,像狂热的XX功教徒一样虔诚地对天高呼:“啊!我的父亲就是那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一万年太少,只争朝夕,伟大的黑暗魔君米尔寇的忠实仆人和追随者,魔多之主索伦。而我就是神出鬼没足智多谋,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打遍天下无敌手,人称玉面女魔头的魔多公主——血腥玛丽女魔王是也。”哦耶,我觉得我的人生圆满了。   周围一片寂静,史矛革有那么一瞬忘了拍翅膀,感受到背后若有若无的杀气,我压根儿没敢回头看。史矛革:“......我怎么没听说过索伦还有个女儿?”   切!我没说我爹是魔苟斯,我妈是索伦就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我捂着胸口一脸悲痛地说:“您有所不知,自从所谓的光明势力联合起来发起最后同盟战役,致使父亲受到重创失去了形体,我们不得不隐姓埋名躲起来。数千年来,我们一直东躲西藏,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这一切是为什么?!”   我转过身愤而指向目瞪口呆的女精灵:“就是因为他们,这些维拉的走狗,帮凶。他们以多欺寡,把我们变成了下水道里见不得光的老鼠。将近三千年啊,你可知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一边声泪俱下地诉说着,一边拼命对陶瑞尔挤眉弄眼,可怜的陶瑞尔这下彻底傻了,她完全不明白我到底要干嘛。我突然想起来,貌似几大精灵族群中,最不聪明的就是木精灵......擦!押错宝了!   我往她身后瞅了一眼,瑟兰迪尔依旧单膝跪地,看不清伤势如何。但是我发现他一手插进土里紧握石土泥沙,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伤得很重的样子,这下我更担心了。   不过还好,不光是她,史矛革大概也没明白过来:“那、这位神出鬼没足智多谋,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打遍天下无敌手,人称玉面女魔头的魔多公主——血腥玛丽女魔王,你今天来的目的是?”   我回过神来,冲它抛了个媚眼:“吾王,请不要这么客气,在您面前我不是什么女魔王,我只是父亲送给您的吉祥物。”   它好奇道:“什么吉祥物?”   我一本正经地说:“这些年来,我们一直躲在暗处,在各种身份的掩护下来发展自己的势力。前不久我奉父亲之命,秘密潜入精灵族骗取他们的信任。为的就是等待时机跟父亲里应外合,一举铲除林地王国。如今这个时机来了,您对孤山的入侵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机会。现在我把精灵王子给您骗来了,只要您动动嘴,木精灵就彻底完了。”   一股强烈的杀气猛地迸发出来,我脖子一缩,赶紧回头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看着陶瑞尔:“怎么样,没想到吧,这就是你们给我留下的这道伤疤的代价。”我把手放到肩颈处轻轻地比划了一下,那里有一道细长的伤疤,是当初刚进密林时留下的纪念。   看到这个动作,陶瑞尔终于反应过来,她挥剑指向我,愤怒地说:“妖孽,王子当初救了你的命,你居然恩将仇报!”   干得漂亮,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继续胡扯:“你们救下了我,却从未真心对待我,把我当作一个异类。我不过是想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却遭到重重阻挠,甚至对我动用大刑。为什么?就因为世俗的偏见?就因为我不是精灵?”我满腹悲怆地诉说着人世的不公,表现地好像真的被这个世界背叛了似的,史矛革一时被我们两个演技十级的表演唬住了,眼神不停地在我和精灵之间打转。我发觉瑟兰迪尔身上杀气弱了些,抓着泥土的手似乎也没那么用力了。   陶瑞尔:“......可是公主,我们一直把你当作王子殿下的妹妹一样看待,从未有分毫不敬之心,陛下这样做也是万不得已啊!”   我悲愤地打断她:“你不必说了,我不会再信你的一个字。那个负心人选择了他的财富跟地位,抛弃了我,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一阵凉风嗖嗖地刮过。   我靠!这让我怎么接啊!她瞪着我,眼里传递着不满的信息。   我管你怎么接,只要能拖够时间就行,我睁大眼睛回瞪过去。然而我低估了密林八卦队的杀伤力,陶瑞尔见我这样,只能硬着头皮甩出个重磅炸弹:“可、可是陛下亲口告诉我,他是爱你的。只是身为国王,他不能放弃他的责任,他必须为他的国家,为他的臣民而活啊!”   “咔!”伴随着什么东西被捏碎的声音,阴风那个阵阵。   这回轮到我目瞪口呆了。   RP下限(下)   我拼命冲她眨眼睛,你丫儿过了吧,我说的是莱戈拉斯啊。   是你说让我拖时间的,而且这也没什么不对啊,还有我根本看不懂你想说什么好吧,她也不甘示弱用眼神回瞪我。   我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半天,最终我只能败下阵来,就着她的话说:“既然他的臣民,他的责任比我更重要,那我就毁了他的国家,让他再也没有借口欺骗我。”   陶瑞尔“急切”地说:“你不能这样,陛下会恨你一生的。”   这时,空气中传来阵阵熟悉的腐臭,我不由精神大震,坚定地说:“得不到的就毁掉,我宁可他恨我一辈子,这样至少他就能记住我了。”   说完,我转过头去对全程状况外的史矛革说:“吾王,精灵王子就在山上,还有大批精灵与他随行。为了帮您清理这些臭虫,我带来了大批手下,看呐,”我随手往远处的长湖方向一指,“有他们在,肯定马到功成。”   史矛革顺着我指的方向回头看去:“你是说那些半兽人还有戒灵?”   “是啊,戒......”戒灵?我长大嘴巴看着远处湖面,除了水上那层密密麻麻的东西,空中那一坨坨的什么玩意儿?翔吗?奥瑟你个二逼,怎么把敌方空军也给招来了?   “哦呵呵,戒灵可是我父亲的好帮手,他在历次对人类和精灵的战争中所向无敌。他们这次来一定能成功消灭木精灵。”我冷汗直流。   陶瑞尔脸色抽搐:“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消灭我们了吗?做梦,我们木精灵才不会屈服。”我正待说话,就见史矛革一翅膀把陶瑞尔扇飞,她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到山壁上滑落下来。   我不由哆嗦了一下,史矛革哼道:“聒噪的女人。”然后再度把头凑到我面前:“你说它们可以帮我拿下幽暗密林?”   我咽了口唾沫:“是啊,戒灵中当属安格玛巫王最为凶残,他指挥的战役没有一次不胜的。比如说提尔戈萨德战役,安格玛战争,还有对刚铎的战役中均大获全胜。有他们在,您大可高枕无忧,迟早有一天您的财富会比传说中的努曼诺尔还多。”   史矛革眼神贪婪:“那我要幽暗密林里精灵王所有的宝藏,还有整个中土北方归我。”   我拼命点头:“可以,你怎么说都行了,干掉这些精灵后,宝藏都是您的。”听到我这话,史矛革很是满意。   妈蛋,现在怎么办!   “哼,哈哈,”有人在冷笑,我如蒙大赦地回头看见陶瑞尔爬起来,浑身狼狈。她擦掉嘴边的血迹,不屑地说:“可笑,愚蠢。”   她的态度激怒了史矛革,它迅速摆出攻击姿态:“你说什么?”   然而陶瑞尔蔑视了它:“我笑你愚蠢,她明摆着是在耍你,你居然信了。”   我简直快要爱上你了,陶瑞尔。我抽出刀来声色俱厉地呵斥:“你胡说什么?”   陶瑞尔靠着墙:“世人都知道,努曼诺尔帝国的灭亡是因为索伦利用了人类的贪婪,招至诸神之怒导致灭亡。怎么,山下之王史矛革也想走人类的老路?”   听到这话,我“惊慌”地对巨龙说:“您别信她胡说,她是在挑拨离间,精灵最是狡猾,我现在就杀了她。”说着举剑就向精灵刺去,史矛革抬起爪子,指尖轻轻一弹,我的剑就飞出去了。   史矛革阴森森地看着我说:“让她说完。”   陶瑞尔依然轻蔑地笑:“史矛革,我有没有胡说,这位‘血腥玛丽’小姐最清楚。他们父女俩打着你的名号在密林杀人放火,挑拨木精灵认为你是凶手,引我们前来与你斗得鱼死网破,她好从中获利。你以为她招来的这些半兽人是援军?哼!可笑至极,孤山与密林这么重要的地理位置,索伦会拱手让与他人?”   听了她的话,史矛革瞪着我:“她说的是真的?你们利用的我名义挑起与木精灵之间的战争?”我摆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做西子捧心状:“陛下,我以我父亲的名义发誓,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这绿茶装得我快吐了。   史矛革气得浑身的肌肉都鼓了起来:“刚刚你说愿意无条件把中土北方与我平分,我就在怀疑你了,现在想骗我引狼入室?你果然跟你那自立为王的父亲一样狂妄无耻,我现在就先吃了你再消灭他们。”   见“真相”败露,我像所有邪恶女配一样,收起柔弱的表情不屑地冷笑:“你吃了我又怎么样,还不是会被这么多戒灵打败!为了胜利,牺牲我一个在所不惜!”   史矛革愤怒地吼:“山下之王永远不可战胜,我会让那些臭虫尝尝我的厉害,你就看着我是怎么打败他们的吧,回来我再收拾你。”说完它振翅飞起,掀起的大风将我们吹倒在地。我看着史矛革冲着那些戒灵就去了,顾不上跳得快要蹦出胸膛的心脏,赶紧爬到瑟兰迪尔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结果刚凑到他跟前,我就被吓得差点叫出来。只见瑟兰迪尔左脸上的遍布着狰狞可怖的伤口,隐约可见血管筋肉横生,美丽的容貌不复可见。此刻那伤口边缘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再生,长到一半却被盘绕在伤口上的一股黑气击退,继而又再一次重新长出皮肉,如此循环往复。瑟兰迪尔双目紧闭,眉头拧成一团,额上密密的都是汗珠,似是在不断地与这股黑气抗争。   陶瑞尔硬撑着爬了过来,见到这情形也呆了。我快哭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明明看见火没有烧到他啊。”   陶瑞尔说:“刚刚那头龙在打斗过程中一直在用言语刺激陛下,他们两个好像认识。我隐约听见史矛革提到了王后的名字,这激怒了陛下,很有可能就是那会儿史矛革的巫术趁虚而入,诱发了他的旧伤。所以他现在正在与龙的邪气抗争,我们最好不要打扰他。”   那现在怎么办?我正着急,这时,山上传来一声人鱼的尖啸。听到这声音,我抬头看到长湖方向,史矛革已经跟戒灵扭打成一团,下方来自半兽人军团的箭雨还在不时地给它添乱。   估摸着这会儿气疯了的史矛革没空管我们,我急忙长啸一声,示意埋伏在山上和水里的人鱼跟精灵按照预定计划赶紧撤。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尖啸将命令层层传达下去,我看见数只巨鹰从天而降,它们降落在山上各个地方,然后载着精灵和人鱼振翅起飞,远离这已经被妖魔鬼怪污染的土地。这就是我的计划,利用半兽人引走史矛革后,我们能走水路的走水路,水路走不成的就由鹰来接走,之前我把甘道夫硬拖过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见此情景,陶瑞尔急切地问:“我还有很多同伴在大殿里,他们这些天躲在一处密室里,那密室狭窄而坚固,他们才得以存活下来,我不能丢下他们。”   我看着她坚定地说:“放心,不会丢下他们的。”说罢,对一旁躺地上装死的海马兽吼了句:“睡你麻痹,起来嗨!”   海马兽麻溜地跳起来,把陶瑞尔吓了一跳,它尴尬地站那儿咧开马嘴傻笑。我受不了翻了一记白眼,问陶瑞尔:“你还能骑马吗?”   她点头:“没问题,可以坚持。”我欣赏地说:“那你就骑上它去找你的同伴,山下的赛尔都因河里还有一队人鱼骑着海马兽在待命,你把精灵带出来后就跟她们从水路走。”   陶瑞尔担心地看着瑟兰迪尔:“那你们怎么办?”   我看着还在与黑气抗争的瑟兰迪尔:“没事,我在这儿守着他,只要情况一好转我就带他走。”   陶瑞尔把手放到我肩上,郑重地说:“不行,我听说上次在朗威河也是这样,结果害得你和王子一起失踪,这次我无论如何不能再把你和陛下一块儿弄丢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想连累大家都死在这儿啊。”   陶瑞尔:“这是我的职责,我不能不负责任地丢下你们不管。”   我急得要吐血,于是我俩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这时瑟兰迪尔睁眼,一脸忍耐地看向我们:“你们两个......”   我们惊喜地看着他:“大王,你醒了!”X2.   话音刚落,就见瑟兰迪尔忽然吐出一口黑血,身子一歪倒在我怀里。我惊呆了,我勒个去,这什么状况?   陶瑞尔扑过来,像小言女主一样拼命摇着瑟兰迪尔的肩膀:“大王,你怎么了大王?快醒醒啊大王。”然而瑟兰迪尔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这个样子不能走水路了,我看了眼远处正跟戒灵打得天昏地暗的史矛革,忙制止了正在把瑟兰迪尔往植物人的路上摇的陶瑞尔说:“你快坐上海马兽去找你同伴,我会带着陛下乘鹰从天上逃走。”   陶瑞尔担忧地看着我,我冲她坏笑:“你在这儿可帮不上什么忙,别忘了,我有人鱼珠。”   见她还想说什么,我直接冲海马兽吼了一句:“你傻笑个屁啊!还不带她走!”海马兽颠颠地跑过来,大白牙咬住陶瑞尔的衣领,往背上一甩,然后火箭似的冲下山。我看着陶瑞尔骑着海马兽一骑绝尘而去,她颤抖的尖叫声远远传来:“啊啊啊!我的肋骨啊!”听这中气十足的样子,我不由松了口气,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山上的鹰越来越少了,我怀抱着瑟兰迪尔,看着他遍布伤痕的左脸,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我苦笑:“梦想中的场景啊,你说他们不会把我们忘在这里吧?”说完,我把嘴唇贴上他的,人鱼珠闪着晶莹的蓝光,将生命的能量输入他的体内。   与想像中的亲密接触不同,他的唇柔软却带有一丝腥咸,放佛沾染了海水般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却涌上丝丝苦涩。伤口上的黑气逐渐褪去,肌肉正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再生。我看着他的脸上逐渐恢复原有的光滑与血色,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加大了能量输入的力度,彷佛这样就能把他身体里残留的伤痛连同黑暗的记忆一并抹去,这样他就再也不会受到回忆的折磨了。   我是如此的专注,哪怕史矛革已经跟戒灵缠斗着撞上了山崖,巨大的石块从山上滚落下来砸向我们。一道白光从我身上迸发出来,挡开了所有的巨石攻击,也把所有邪恶的生物弹出老远,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一定要这样吗?”小受问我。这一次,不是在潜意识的脑海中,他就站在我面前。在这灰蒙蒙的世界里,他是的形象那么的清晰,仿佛触手可及。我颤抖地伸出手去,去只触碰到空气。我苦笑:“你果然不是真的他。”   小受看着我,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既然心里有另一个人,又何必这么拼命去救他?你不觉得你有病吗?”   我笑,这一次真的像人一样泪流满面:“不过是回忆而已,终将消亡的东西,我为了谁拼命又有什么关系。过去再美好又怎样?明天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哪怕天崩地裂我都也会笑着活下去。”   他看了我半天,摇头:“你可真是个神经病啊。”   梦境中他的形象越来越模糊,一束阳光刺进我的眼睛,唤醒了我的一丝神智。有什么东西滴落到脸上,湿湿冷冷的。有人拍着我的脸说:“喂,醒醒,快醒醒。”   意识一下变得清晰,我猛地坐起来,大骂:“你丫儿才是个神经病!”然后“咚”得一声,我脑袋被撞得生疼。   我捂着额头看着面前同样捂着头怒视我的瑟兰迪尔,这场景是那么熟悉,放佛我们从未离开过瑞文戴尔,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我鼻子一酸,扑到他怀里大哭:“你可算活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吓死我了!呜呜呜......”   我抱着他哭个不停,顺便借机揩油。   呆滞片刻,他轻轻拍拍我的肩:“小姐,你哪位啊?”   诶?我的哭声卡在了喉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那部王子变青蛙不? 总之就是这样,打一棒给一甜枣,给一甜枣打一棒......   神经侠侣(1)   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   眼前这位精灵王貌似与我印象中的瑟兰迪尔没什么不同,精还是那个精,除了衣服破了点,眼神呆萌了点,浑身上下少了那么点王者气势,好像没什么不对啊。   呆滞片刻,我怀抱着一丝希望问他:“你知不知道你是谁?”   瑟兰迪尔点头,神情傲骄地说:“我是瑟兰迪尔,欧瑞菲尔之子。”还好,还知道自己是谁。我刚松了口气,就听他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是在去罗斯洛立安的路上,怎么一眨眼就到这里来了?你又是谁?还有为什么我的衣服这么脏?”   我张大嘴看着他,他看我吃惊的样子,不由皱眉:“你怎么了?”   我想到一种可能,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他:“我问你个问题?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无语地鄙视我:“第二纪元1750年。”   我:“......呵呵,呵呵呵。”这种狗血的剧情真是够了。   见我这样,他皱起眉,眼神清澈而无辜。于是我随手抓起地上一块坚硬的石头,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往自个儿脑门儿上一拍,只听“啪”的一声,石头碎了,我晕了。   还是那个纯白色的空间,“这是怎么回事?”我怒气冲天地问小受。   小受无所谓地说:“邪毒入侵后遗症而已,还不是那头龙干的好事。你放心,以他的实力要不了几天就能摆脱黑魔法的影响,恢复正常的。”之后他着看着我,渐渐地笑:“所以你可以趁现在......嘿嘿嘿。”我被他那猥琐的笑声寒得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于是现在,我无奈地盘腿坐在地上跟瑟兰迪尔面面相觑,旁边还有一头昏迷不醒的巨鹰,背景是荒无人烟的漫漫荒原。听瑟兰迪尔说,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那只鹰看样子受了不小的伤,怎么都叫不醒。好不容易把我叫醒了,我又是个神经病,当然,这话是我看他表情脑补出来的。   看来应该是巨鹰冒险救了我们,结果不知怎的受了伤,把我们带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后便力竭掉了下来。我心里有了个大概,于是抬头看了看晴朗无云的天空,不由感叹这样都没被摔死可真是奇迹啊。至于“趁机占便宜”这种猥琐的念头,已经被我自动打上马赛克甩到哪个阴暗的角落去了。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嫌自己命长。   于是现在的情况是,继上次把林地王国的王子拐走后,我又把林地王国的国王也拐走了吗。   以为遇上个救世主,谁知道是个鬼见愁,那帮木精灵会恨死我的。   瑟兰迪尔看我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问道:“所以你说现在是第三纪元2770年,你是人鱼公主,而我已经六千多岁了,是大绿林的国王,还有一个三千岁的儿子,而我妻子已经去世多年了?”   我同情地看着他点点头,瑟兰迪尔眉头皱成一团,看了眼一旁昏迷不醒的巨鹰,陷入了沉思。也是,任谁一眨眼老了四千多岁都会郁悴的吧。   我看他那纠结的样子有些不忍:“其实,你不要这样,那些记忆用不了多久自然会回来的。”   说到这个,瑟兰迪尔一脸探究地看着我:“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之前我神志不清的时候是你在吻我吧?”   我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紧接着,他就珠连炮似的抛出一长串问题,什么“你为什么要吻我?”“我们俩到底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在对我使用你们人鱼的巫术,所以我才会失忆?”“一定是这样吧?你见我孤身一人就起了色心,想把我骗回去哔——”“......”   我抱着老鹰气呼呼地在前头走,瑟兰迪尔悄悄默默地跟在我后面。刚才我被他气得忍无可忍吼了一句:“老娘是你债主,你要失忆了我找谁要债?还有你丫再敢哔哔,老娘现在就让你还债你信不信!”他立马乖乖闭嘴,我猜他大概被我吓到了。   什么?我为啥要抱着鹰?那不废话吗,总不能把救命恩鹰留在这儿烤成鸟干吧。至于为什么是我来抱,我只能说条件反射而已......   我回头看了瑟兰迪尔一眼,见他那副茫然的样子,不由有些心软。想当初我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可是充分体会了一把孤独无助的感觉,他现在恐怕跟我当初一样无措吧。   想到这儿我咳嗽了一声:“咳,你在想什么?”   瑟兰迪尔看着我,无辜地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根本不可能会欠你钱。”   ......   我有种要抓狂的感觉。   等等,我忽然想起来一件要紧的事。瑟兰迪尔看我走出几步就突然站住,便问:“怎么了?”   我看着他:“你知道我们应该往哪边走吗?”   他无辜地摇头:“不知道。”   然后我就斯巴达了。   就这样,广阔无垠的荒原中,一精、一鱼、一鸟,如果再来只虾就好了,刚好凑成三菜一汤。瑟兰迪尔在前面走,我抱着老鹰跟在后面压根儿看不见前面的路,只能无聊地东想西想,“咕——”得一声,肚子好饿啊。   黄昏时分下了一场雨,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处合适的落脚点。几块巨大的山岩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避风口,这里地势较高,周围的情况一览无余,不必担心有敌人能悄无声息地接近我们。瑟兰迪尔还成功地猎到了一头野猪。我升起一堆篝火,远远地看他把猪剥皮、切割,处理干净了才敢凑过去。   那头鹰依然在昏昏沉沉地睡着,我不禁有些担心。之前我们检查它的伤势的时候,发现它不但翅膀骨折了,而且因为从高空坠落的缘故,还有内出血的现象。不过还瑟兰迪尔说它的情况正在好转,毕竟是曼威的使者,不至于这么脆弱。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不过说真的,看着精灵王照顾一头生病巨鹰的感觉......有点怪。   火哔啵地烧着,金黄色的烤肉逐渐发出诱人的香气。我偷偷瞥了一眼金发的精灵,他正神情专注地看着篝火,不知在想什么。失去了记忆的瑟兰迪尔身上没了那让人望而生畏的王者气势,眉宇间反倒添了几分稚气,令我不禁开始好奇他年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正在这时,瑟兰迪尔一抬头刚好对上我的视线。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眸子我心一跳,赶紧若无其事地做抬头望天状。   他犹豫的声音响起:“你还在生我气?”   我有些不自在地说:“没有。”   瑟兰迪尔沉吟道:“是因为那个吻吗,而我忘了你的......”被我急急打断:“我说了没有就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大家都有些窘迫。瑟兰迪尔说:“对不起。”   我一愣:“你说什么?”   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过脸去。火光的掩映下,精灵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红光,似有火焰在跳动,他好像害羞了。   于是我乐了,要知道,以前这位要多傲娇有多傲娇,才不会做跟人道歉这种事呢。这么一想我心情很是舒畅,一阵风卷残云消灭了半头猪。   瑟兰迪尔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摇头:“你真的是公主吗?”   我乐滋滋地吃着烤肉,一心心里想着回到密林后该怎么告诉小叶子这一重大发现,压根儿没理他。吃饱喝足后,我便自告奋勇爬上巨石准备守夜。   夜色微凉,荒原的夜显得平静而萧瑟,间或有风不时呼啸着刮过。平静的夜空万里无云,我躺在石头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群星的海洋在天空中流淌,天空离我是这样的近,仿佛触手可及。   不知为什么,我内心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觉。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曾经我也是这样躺在家乡的山顶,遥望灿烂的星空,想象着月中嫦娥翩翩起舞的情景。   瑟兰迪尔也跳上巨岩,坐在我身边一起仰望璀璨的夜空。他问:“你在看什么?”   我指着天空中:“快看那颗星星。”那是一颗正在散发出明亮而纯净光芒的星星,即使群星闪耀亦不能掩盖它的光辉。看了一会儿,瑟兰迪尔指着正在熠熠生辉的星星说:“我记得这颗星星,那是埃兰迪尔之星。”   那不是爱隆大人的爹吗?怪不得我觉得怀里的宝石有些激动,合着是看到自己的“孪生兄弟”了啊,这种感知让我不免觉得有些怪怪的。   瑟兰迪尔观察着天空,喃喃道:“星象已经发生改变,看来的确过了很多年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继而看着我笑笑,“能告诉我爱隆现在怎么样了吗?”   我想了想:“爱隆大人现在是瑞文戴尔的领主,他跟萝林的盖拉德丽尔夫人和凯勒鹏领主的女儿结婚,并育有两子一女。爱隆大人仁慈睿智,骁勇善战,深受子民爱戴。他领导下的瑞文戴尔常年气候温润,不受邪恶影响,和平安逸,被誉为‘大海以东最后的庇护所’,很多精灵甚至还有人类都在那里寻求他的庇护。”   瑟兰迪尔沉吟道:“是因为三戒的力量吗?看来吉拉加尔德已经去世很久了。”   我还没提到精灵三戒的事呢,再说你是怎么知道戒指开始是在吉拉加尔德手里的,不是据说很多年后大家才看出来的吗?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淡然地笑笑:“除了盖拉德丽尔和吉拉加尔德这两个至亲,我想不出还有更好的隐藏三戒的地方,不然索伦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攻打伊利亚德。”   看着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忽然明白人家为什么能当这么多年的王了。   就听瑟兰迪尔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父亲他也.......”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见他这样我心不由一紧,抓住他的肩膀。瑟兰迪尔怔了一下,看向我,我说:“那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既然你当时没有被悲痛击倒,就是说明你还有重要的事情放不下。答应我,在你记起那件事之前,不要去想。”   他看着我的眼睛,半晌漾开一抹微弱的笑:“好,我答应你。”我松了一口气。接着他躺在岩石上,单手撑在脑后,颇为惬意地说:“知道吗?开始我以为你是女巫,用什么邪恶的巫术抹去了我的记忆,然后伪装成这幅柔弱的外表,还编了这套谎话来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又来?转画风什么的要不要这么快,我无语地躺在这恶趣味老精身边:“是吗?那你现在确定我是好人了?”   瑟兰迪尔看了我一眼:“不确定,只是我觉得你还没聪明到那个地步。”   我开始后悔自己干嘛要这么好心了。   他看我不说话便问道:“生气了?”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没有,我习惯了。”   瑟兰迪尔哭笑不得:“我以前有这么无聊吗?”   你还知道你无聊啊,我撇撇嘴:“陛下日理万机,英明神武,爱民如子,而且深受国民爱戴,小的不过是陛下闲暇时光里自动送上门的一点乐子而已。”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顿时乐了:“原来如此,难怪我一见你就忍不住想捉弄你。”   我:“......”   忽然好想咬死他的说。   月亮温柔地俯照大地,星空依旧美丽,见证着这难得的平静时光。   第一夜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要命的停电,一停大半天,作死啊。 所以各位喜欢年轻了四千岁的瑟爹不?→→ 当年看王子变青蛙的时候,我记得那部片子里男主的脑袋摔了又摔,记忆忽来忽去,看的我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忽上忽下,无时无刻不想掐死导演。所以电脑前的大家现在感觉还好吗?我知道大家被我雷倒了,这节操掉得我自个儿都被雷了一把的说,以后再也不这样了(ㄒoㄒ)//你们不是被我给吓跑了吧?   神经侠侣(2)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时,鹰总算醒了。我给它喂了些水后它便又沉沉睡去,没办法,它的身体还是很虚弱,看样子指望这头鹰能说些什么是别想了。   我很无奈,一抬头就看见瑟兰迪尔站在巨石边缘,铂金色的长发在朝阳下熠熠生辉,让我不禁想起在密林第一次参加宴会时的那个清晨,那些记忆如此鲜活,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只是此刻没了王者包袱的他,整个人(精)看起来柔和了很多,竟与印象中的莱戈拉斯有几分相似,我不由会心一笑。   一抹阴影挡住了阳光,“你在笑什么?”瑟兰迪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面前。   我回过神来,低头摆弄着篝火,嘴角带着止不住的笑:“没事,在想以前在密林的事。”   “哦,”他开始感兴趣了,坐在篝火旁,“什么事?”   你要是知道了还不依葫芦画瓢地欺负我,我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没什么,一些小事而已,哦,你之前在看什么?”我一抬头,看到他正若有所思地打量我,不禁吓了一跳:“怎么了?”   瑟兰迪尔表情有些不自然:“没事,我老觉得这地方很熟悉,所以到高处去查看一下地形。”   我递给他一块肉:“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他说:“这里的地形很像以前罗马尼安的南部地带,但是变化太大了,原来的植被都消失了,我也不确定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一听就愁了:“啊,不会吧,这只鹰怎么会把我们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啊。”   瑟兰迪尔看了那鹰一眼:“可能当时的情况它也是迫不得已吧,毕竟它拼死救了我们一命。”   我无奈:“那现在怎么办?”我记得罗马尼安南部可是一大片荒地的说。   他安慰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从这里往西走5里格就有一座人类城市,如果能走到那里应该有救。”   我瞪着他:“你所说的城市是指哪个时间概念上的?”   瑟兰迪尔顿了一下,颇为无耐地说:“第二纪元。”   ......好吧,我就知道。   没办法,我们只能背对着太阳继续朝西走,毕竟那里遇见人烟的几率比较大。   太阳毒辣辣地发挥着它的最大功能,瑟兰迪尔背着手在前头走,我则哼哧哼哧地抱着老鹰在后头追,看着他优哉游哉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气闷。我现在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做领导派头了,不帮我就算了,而且还一路都在充分发挥他的毒舌技能:   “你不是说你们人鱼力大无穷,无人能敌吗?怎么这点重量就拿不动了?”   “我哪有你们精灵厉害啊,要不你来扛扛试试?”   “啧,你说你这么笨是怎么打败龙的?难不成那头龙比你还蠢?”   “还不是因为你连那头蠢龙都打不过!”   “......”   就这样,一上午就在炎炎烈日再加上严重缺水的情况下这么过去了,而跟瑟兰迪尔持续不断的斗嘴的后果就是,我们的行进速度被拖慢了五十个百分点。   话说这货真的失忆了吗?可是为什么折腾的还是我啊?!我满头大汗地想。   如果不是瑟兰迪尔发现了一处村庄,我想我大概会直接脱水脱成鱼干。   这个村子位于沙漠边缘,看起来不大,整个村子不过十余户人。村中居民也只是些老弱妇孺,本来对我们两个外来户充满警惕,但是在看见我手里的巨鹰后都跪了。   看着满村儿男女老幼跪了一地,嘴里还惊呼“曼威的使者,天降的神鹰”,我有种森森的无力感。感情我们一个精灵王,一个人鱼公主,还比不过一只鸟......还是只半死不活的鸟。   这个村实在太破了,由于连年的战乱,村里的青壮年要么逃走,要么做了强盗。只留下一村的老弱病残,各个营养不良,黄皮寡瘦的,那个村长更是老得脸上的皱纹能夹死苍蝇。听村长说,这附近确实有一座城市,但是已经败落很久了。现在变成了充斥着盗贼、雇佣兵和亡命徒的是非之地,他劝我们最好不要去。   当然要去,就你们这破地方,连匹马都没有,更别提我们要的食物、兵器、补给等等。这些东西只有到大点的城市去购置,所以我们非去不可。至于坏人,有这位精灵王在,谁敢这么不长眼凑上来找死?   我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老头儿絮叨,一边偷瞄瑟兰迪尔。他正专心致志地“听讲”,阳光从屋顶的天窗落下来,洒在他身上。铂金色的长发散发着纯净的星光,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羽翼一样轻轻抖动着,使精灵看起来既有王者的翩翩风度,又有几分少年的青涩气息。我一时看入了迷,连村长叫我都没听见。   瑟兰迪尔看不下去了,推推我:“喂,口水流下来了。”   “呃,”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抹,却什么也没摸到,忽然明白过来又被他坑了,不由瞪向他。瑟兰迪尔冲我挑挑眉,笑得一脸得意。   没了王者包袱的瑟兰迪尔,真是怎么看怎么欠揍!   老村长见我们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有些无奈:“既然你们去意已决,那我就带你们去见长老吧,他会为你们指引方向的。”   村长所说的长老就是类似于村里巫师神棍一类的人物,专门负责求个雨,问个神什么的,事实上,我很怀疑躺在床上这位风烛残年到只剩一口气的老人连说句话都困难。我看了瑟兰迪尔一眼,见他的眼中也有同样的疑惑。   村长在长老耳边说了什么,年迈的长老稍稍睁开那双混浊的眼睛看向我们。我看见那张犹如风干树皮般沟壑纵深的脸僵硬地牵扯了一下,有那么一刻我竟觉得他像是在笑。他眼里的那道精光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不知怎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想要揍人的冲动。   长老吃力地对村长说了什么,语气很微弱听不清楚。村长点点头,从外面拿进来两个破碗放到床边,把老人扶起来。然后我惊恐地看着那个长老接过村长手中的刀,麻溜儿地在自己两个手腕上各划了一刀。殷红的血顺着手腕流下来,滴进碗里,不一会儿就流了两大碗。   我张大嘴:“我勒个去,没想到你长得跟风干树皮似的,血还真多啊?”咦,我为啥要这么说,感觉好没礼貌啊。   长老那张老脸抽搐得我都担心随时会裂掉,他阴沉地盯着我,喘地跟风箱似的说:“喝下去。”   “啥?”我没听清。   他脸快憋成猪肝了,使出吃奶的劲儿从喉咙里拼命挤出一句:“快喝!”声音嘶哑难听,接着就是一阵惊天动地地咳嗽。   我捏着鼻子退后一步:“开什么玩笑,谁闲了没事喝这玩意儿,你当我傻啊。”不是我没爱心,这种散发着浓浓诡异气味的不明物体谁喝谁傻×!   于是老头咳得更厉害了。村长无奈地说:“你们快喝吧,这是长老的祝福,喝了它保证你们能走出这荒野迷宫。”   保证去见阎王还差不多,我求助地看向瑟兰迪尔,却见瑟兰迪尔盯着那碗血,思索片刻后便端起碗,在我惊恐的眼神中一饮而尽。然后他又端起另一碗血走向我:“喝了它。”   我差点就跳到房梁上去:“我才不要喝这么奇怪的东西,鬼知道有没有病啊!”   瑟兰迪尔循循善诱道:“乖,一点都不苦,喝下去我们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他笑得那叫一个春风拂面,如果不是他嘴角那抹触目惊心的血迹让他看起来好像变态吸血鬼的话,没准儿我还能考虑一下。我被他逼到墙角,心里哀嚎着,这货今儿个是吃错药了吗?   正僵持不下,长老突然推开村长做起来,面色狰狞地冲我们大吼一声:“!@#¥%……”然而我压根儿没听懂他在说啥,只觉得这声音高亢有力,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来回击荡着,拍打着我的耳膜。与此同时屋内的阴影似乎变深了,重重鬼影从四面八方向我压过来,将瑟兰迪尔隐没在黑暗中。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挤压着我的神经,令我暴躁不已。我抱着脑袋尖叫起来,用尽了所有力气,放佛要把所有压抑跟不满都释放出去。   我叫得惊天地泣鬼神,连大地都为之颤抖,房顶的灰飒飒地往下落。阴影瞬间被击溃,光明再度回归。我眨眨眼,发现室内光线恢复了正常。人还是那些人,村长还是坐在床边,长老依旧仰天躺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除了瑟兰迪尔手中那碗血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挥发殆尽。   什么情况?我刚发梦了?   大家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就像刚刚被按下了遥控器上的开始键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表情显得很是自然,丝毫没有察觉他们刚才经历了什么。   瑟兰迪尔若有所思地看着空荡荡的碗底,“啧”了一声,一副颇为可惜的样子。继而他抬头看向我,半笑不笑的样子看得我心底发毛,我警惕地抱着胳膊:“你想干嘛?”   他嘴角扯了一下:“没什么,看傻子。”   ......   我正要反驳,瑟兰迪尔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长老满怀希望地看着他,他冷笑一声:“我到要看看那里有什么。”便快步走出房门。   这货根本不是吃错药了,是压根儿就没吃药!   我尴尬地冲村长他们笑笑,赶紧去追这祖宗。谁知刚走到门口,手腕就被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那手跟钳子似的抓得我生疼。长老从床上费力地探出大半身子,挣扎着对我说了一句:“记住,不要被回忆困住。”然后便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似的,身子软绵绵地一歪,差点摔到地上去。   屋里乱作一团,我呆呆地站在屋外,手上残留的触感提醒着我刚刚发生的事。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一阵寒意袭来,我哆嗦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有些不真实。   “你在干什么?”我回过神来,瑟兰迪尔就站在不远处皱眉看着我。他站在那里,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与周遭环境显得格格不入。我笑了,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他身边:“没什么啊,就是在想不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对不对?”   他看着我,原本深邃的眼神逐渐变得柔软,然后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笑得很是恶劣:“是啊,你这么有意思,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不管呢。”   他今天是不太对劲吧,是吧,是吧!   我深吸一口气:“你刚才为什么要喝下那碗血?”瑟兰迪尔无所谓地说:“我也不知道,刚刚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喝下去,我就照做了。”   我开始不理解他的脑回路了:“你怎么想的,就不怕是那巫师想害你?”   他笑得那叫一个慈祥:“没关系,我死之前会带上你一起的。”   我情不自禁地一个哆嗦,你丫儿果然从年轻时起就是个变态!   接下来的路还很长,由于到城里前还要经过大片沙漠,我花了两枚金币跟村长换了头驴子挂上板车,来运那头死沉的鹰,顺便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遮盖住以掩人耳目。我和瑟兰迪尔则换上了平民的衣服,为了避免太过招摇,我还是跟村民借了条缠巾将瑟兰迪尔那头挑眼的金发裹起来(虽然他很不情愿),有好事的小朋友还帮我们一人做了撇小胡子。   我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竟毫无违和感,要是再来串羊肉串就更形象了。   就这样,赶着毛驴准备进城赶集的阿凡提大叔和他的小跟班新鲜出炉。   我快乐地哼着《我有一头小毛驴》,挥舞着催促驴子快速前进,将火红的太阳远远抛在身后。被我愉悦的心情感染,瑟兰迪尔笑着问:“怎么这么开心?”   我高兴地手舞足蹈:“你不觉得现在很自由吗?无拘无束,再也没有日复一日重复的工作,烦人的唠叨跟世俗的束缚,从今往后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   他一愣:“你不想回去了?”   我干脆跳上车顶,感受着呼啸而过的风,心都飞到天边去了,兴奋地大叫:“我——不——想——管!”我的呼喊被大漠呼啸的风声吞没,只留下滚滚黄沙上一排车辙印逐渐被风沙所掩盖。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我果然悬疑剧看多了吗。我要反转,我要反转! 关于阿凡提那个,是佩佩的一副恶搞图,有人曾经给不修边幅的佩佩P上一顶维族小花帽,背景是新疆羊肉串烤摊,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神经侠侣(3)   可能老天是看我太高兴,心里不爽,所以特意安排驴车撞上一块突起的大石头,导致高速奔跑中的驴车当场解体。瑟兰迪尔反应快跳开了没事,我就摔了个屁股开花,当然最倒霉的还是巨鹰。因为一直在昏迷中,所以翻车的时候,它的头直接撞到了石头上。于是这会儿,漫天飞舞的稻草中,一只巨鹰孤独凄凉地坐在地上,眼冒金星,我似乎还隐约看见它头上有小鸟在绕圈圈。   真够衰的!   不过我们也终于因祸得福了一回,这头瞌睡鹰总算醒过来了。   我问它:“你叫什么名字?”   “嘎嘎。”   “是你救了我们吗?”   “嘎嘎。”   “你为什么不说话?”   “嘎嘎。”   ......   无论我怎么问,它都只会“嘎嘎”地叫。   话说你到底是鹰,还是乌鸦啊?我顶着两个蚊香眼问瑟兰迪尔:“它在说什么?”   瑟兰迪尔摇头:“不知道?”   我郁闷地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就知道老天没那么好心。   瑟兰迪尔眉头紧锁:“这只鹰不太对劲。”我问:“它除了先天发育不良之外,还有哪里不对劲?”   他鄙视我:“你没觉得这鹰的体型一直在变小吗?”   有吗,我只觉得我每次抱它的时候腰都快断了好不好。不过这话不能让瑟兰迪尔知道,不然他又要嘲笑我。于是我说:“别想了,我们大概误会了,它可能就不是只鹰。”   瑟兰迪尔奇道:“那它是什么?”   我耸肩:“雕喽。”   瑟兰迪尔:“......”   可能是我的话激怒了鹰,它对我怒目而视,愤而展开双翅,全身羽毛根根立起,一幅要冲天而起的样子。我这才发现这头鹰的确够大的,光站起来就超过3米高,翼展长度将近十米。话说这么大对翅膀可以做多少对奥尔良烤翅啊,我不禁咽了口口水。   这时那只鹰看了自己的身体一眼,顿时呆住,然后它愤怒地瞪向我,眼神幽怨而不甘。有那么一刻,我甚至觉得它很想扑上来叨我。我不禁后退一步,干嘛,我不就是想吃烤翅了吗?犯得着这么凶么?   瑟兰迪尔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巨鹰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它挺着脖子悲壮地仰天长啸,声音直达天际,响彻云霄。然后巨鹰奋力挥动翅膀,掀起的大风甚至造成了一场小型沙尘暴,这是要起飞了?   于是,我眯着被风沙迷住的双眼见证了奇迹发生的一刻。只见这只鹰像非洲鸵鸟一样,大张着双翅,迈着两条强壮有力的鸟腿先是一阵助跑,然后翅膀用力一拍,终于成功飞起来了。再然后,在我憧憬的目光中,它扑棱了两下,跟秤砣似的掉了下来,重重地砸到地上,“咚”得一声巨响,我感觉地都在颤。   呆滞片刻,我跑过去一看,啊咧,摔成狗了。   我戳了戳它的脑袋,没有反应,然后我抬头看向跟过来的瑟兰迪尔:“怎么办?”刚刚翻车的时候,驴子早就受惊跑得无影无踪,我可不要再抱着这只死鸟跑过整个沙漠。   瑟兰迪尔面无表情地:“烤了它。”   我看见鹰爪子抖了一下。   “......这样不太好吧,如果它真的是曼威的使者怎么办?”虽然我的确很想吃烤翅的说。   “只是为了避免浪费而已。”瑟兰迪尔似笑非笑地往远处看了一眼。似是为了验证他的话,远处的沙丘上出现了十几个小黑点,并且正在向这边高速移动着。漫漫黄沙中,那些黑点最初看起来只有蚂蚁般大小,但是随着它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十几个黑点变成了上百个,而且还在增多。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是什么......”“东西”二字还没出口,一声长长的狼嗷就回答了我的疑问。   狼群!   我勒个去,运气要不要这么好!我刚想问瑟兰迪尔怎么办,就见那只鹰“嘎”地一个鹞子翻身跳起来,张着翅膀,甩着两条大粗腿,跟只老母鸡似的一路撒丫子狂奔,转眼就跑没影了。   诶?我眨眨眼,呆了。   然后我腰上一紧,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吓得我惊叫一声,“想什么呢,还不快跑。”瑟兰迪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着他的呼吸洒在我脸上,带着些许温热的气息,烫得我脸都红了。   我情不自禁地回头看去,瑟兰迪尔说完这句话后便一言不发地带着我向前跑,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目不斜视。   周围的景物正在风驰电掣般快速地向后退去,然而我的注意力全被他吸引过去了。我看着他迷人的侧颜,深邃的轮廓,鼻翼盘绕着属于精灵的温柔气息,一时入了迷。人说专注的男人最有魅力,这话一点不假......虽然他打扮得很像阿凡提。   我把头埋到他肩上,无声地狂笑中,忽然觉得时间就这样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至于狼群什么的,早就被我抛在脑后了。瑟兰迪尔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不一会儿,他停了下来:“到了。”   这么快?我扭头一看,顿时惊呆,这就是传说中的败落已久的城市?   这是一座位于沙漠绿洲中的城市,高大的城墙绵延数里,一眼望不到头。雄伟的大门昭示着它的强大与不可侵犯,门里人来人往的喧闹集市更是宣告了它的繁华。不知为什么,我看着眼前巍峨的城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明明是典型的拜占庭风格建筑,上面却是攒尖顶的中式屋顶,怎么看怎么怪异。   瑟兰迪尔在城门前放下我,回头看去。我跟着回头,这才发现天地间已是血红一片。远处位于东南方向的天空黑云翻滚,不时有火团落下。天地交接处似有熊熊大火在燃烧,隐隐伴有雷声,透出一股不祥的气息。在这末日般的场景下,那只鹰和狼群通通不见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   我正觉得奇怪,瑟兰迪尔拉着我说:“快进去吧,要变天了。”   这好像不是变天的问题吧,“等等,”我走了两步便停下来,“那只鹰怎么办?就这样把它丢在外面不管么,会被狼群吃掉的吧。”   他看着那天地间的晦暗不明处,扯了扯嘴角:“放心,它才没那么容易死。”诶?我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被他拽进去了。   一踏进那宏伟的大门,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所有的不安与危机都被隔绝开来。这是一座安定繁荣的城市,城里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人人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容。集市上商品琳琅满目,人头攒动,到处充斥着小贩的叫卖声。   瑟兰迪尔不喜欢这种拥挤的感觉,一直皱着眉很嫌弃的样子,而我就不一样了。我一踏进这里就觉得彷佛置身于天堂,满鼻子都是食物的香气。   “这里居然会有美食一条街耶!”“哇塞,快看这里有烧烤!”“烤鸡翅!”“驴肉酱香饼!”“香酥鸭!”“.......”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了,抱着瑟兰迪尔兴奋大叫:“我爱死这个地方了!”然后拉着莫名其妙的瑟兰迪尔就往美食街跑。   吃了大半年的土豆泥后,我终于再一次与吃货帝国的精华激情碰撞,麻辣鲜香,五味俱全,熟悉的家乡风味更是让我放佛回到了难忘的青春时代。   我激动地好像久旱逢甘露的庄稼,不管什么好吃的我都先捞一肚子,实在吃不下了就打包带走。一圈下来,我手里大包小包提得全是吃的。   瑟兰迪尔无语地看着我:“这就是你最渴望的?”美男的诱惑比不上舌尖上的美味,我估计他这会儿很郁闷。   然而我已经没空理他了,因为此刻我正抱着手中的麻辣烫吃地津津有味。感受着美味的食物沿着食道滑进胃里,暖暖的。   美梦终于成真,内心的缺憾得以填补,这里简直就是我的梦想之地。我满足地捧着盛满小吃的碗,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有这么好吃吗?”瑟兰迪尔的声音把我从遥远的记忆中拉回来。我看着他不解的眼神,大方地递给他一串牛丸。他看了看那丸子,沾满了红色汤汁的肉丸还在往外散发着热气,于是他又看看我。我一脸真诚地说:“尝尝嘛,可好吃了。”   见我这么“热情”,他也不好拒绝,微微一探头就着我的手轻轻咬下一颗肉丸,细嚼慢咽,动作优雅而不失风度,然后头上立马见汗。我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老娘祖上可是正宗川妹子!   瑟兰迪尔瞥了我一眼,闭上眼睛,将丸子直接吞了下去,然后对着我笑得春光灿烂:“不错,很好吃。”我抱着食物看着他笑得无比猥琐,美人儿,要知道我是有多么想听到你那销魂的呻*吟声啊。   这时,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哗。我看见前面的人群如摩西分海般被分成两拨,一队人抬着轿子缓缓走来。与其说是轿子,不如说是滑竿,因为除了几块飘逸的白纱,连个顶棚都没有。华丽的帷帐中一个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引人浮想联翩。再看看路两边大老爷们儿们激动地面红耳赤的表情,充分诠释了这种结构的实用性。   听好事的围观者说今天城主的女儿要招亲,看中谁就会把谁招为东床快婿。所以今天城里的男人们都聚集到这里来了,毕竟这种一步登天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而且听说城主女儿可是城中第一美人的说。我听着身后围观群众七嘴八舌地评论,什么“千年难得一见的美人”,“貌若天仙,天生聪慧”,“文武双全,无人能敌”,“......”总之要多完美,有多完美。听得我都对这位设定如此玛丽苏的美人感到好奇了。   眼见人潮向这边涌过来了,天生讨厌拥挤的瑟兰迪尔便想拉我走。我说:“别走啊,让我看看美人长什么样嘛!”他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好看的,你要这么想看的话,等我换掉这身脏兮兮的衣服让你看个够。”   我去,你丫儿也太自恋了。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感觉气氛不对,我回头看见轿子已经停了下来,一只雪白如柔荑的手掀开帷幔。雪白的面纱下,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先是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我们这个方向。继而眼睛的主人笑了,蓝色的大眼睛眯起,眉眼弯得好像只偷猎成功的小狐狸,我忽然觉得这笑容看起来好眼熟。   怔忪间,胳膊一紧,瑟兰迪尔拖着我就走:“你不是想吃东西吗?现在就去吧。”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耳边忽地听见“嗖”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快速接近中。我眼前一花,回过神来时瑟兰迪尔手里凭空多了一支箭。那箭头上还绑着油布,上面涂满了红色的颜料,沾到人身上就会留下一个难洗的红色印记,这样被美女看中的幸运儿就跑不掉了。当然如果不是这箭头瞄准的方向是我的脑袋的话,我会很乐意看热闹。   ......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只握着金箭的柔荑收了回去,箭的主人依旧笑得眉眼弯弯,带着几分得意与狡黠。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魅力已经超过瑟兰迪尔,男女通杀了吗?我看着她挑衅的眼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中。   人群一片寂静,瑟兰迪尔神色变幻不定。半晌他自嘲地笑笑,带着几分挫败感,抓着我的胳膊就走。   集市重新恢复了喧嚣,我迟疑地看着那双蓝眼睛的主人离我越来越远,自始至终眼角的弧度就没改变过。   瑟兰迪尔闷着头往前走,我走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捅捅他:“喂,怎么了?”   他侧头看看我笑得有些勉强:“没事。”   说谎,我眯着眼睛把头探过去看他:“你吃醋了?”见他的表情有些错愕,我同情地拍拍他的肩:“没事,我知道这种挫败感。抱歉一不小心抢了你的风头,大不了下次我让着你就是啦。”我大义凛然道。   他嗤笑道:“是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一得意,揽过他的肩膀,拍着胸脯做义薄云天状:“那是,你可是我罩的人。”   瑟兰迪尔:“......”然后他眼神极为不善地向四周扫视了一眼,我这才发现原来满大街的人都在盯着我们看,被他一瞪,大家立马装作没事人似的各忙各事。看到路人奇怪的表现,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貌似我俩都穿着男装的说.....   夜幕将至,华灯初上,集市依旧热闹非凡。我带着瑟兰迪尔东游西逛,觉得自己的胃好像无底洞,怎么吃都不会撑。瑟兰迪尔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显得很烦躁,见我还一股脑儿地往人堆里钻,便伸手把我捞出来:“你还有完没完?”他语气很不耐烦。   我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着他:“可是人家想吃嘛,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谁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吃到了。”边说边施放出四十五度纯洁视角必杀技,瑟兰迪尔一愣,揪着我衣领的手不由松了些,KO!我如获大赦地一溜小跑到一个安全距离,然后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他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我真是高估你了。”   我得意地一转身,就觉得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哎呀!”一声痛呼,我定睛一看,一个只有五岁左右的小正太正坐在地上哭。我吓了一跳,急忙把正太扶起来,看他有没有受伤。小正太抽抽哒哒地指着地上:“迪特死了。”   ......我顺着他手指看到地上躺着一只鹿,一只栩栩如生、只有手掌大小的大角鹿模型,只是鹿的角已经断成两截。   吓死我了。   我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地拿起来一看,这才发现这是一座刀工极为精致的手工艺品。虽然没了角,但是大角鹿依然保持着昂首挺胸向前走的姿态,连脸上傲娇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我忍不住笑了,对身后缓缓跟上来的瑟兰迪尔说:“这头鹿跟你长得好像啊。”   瑟兰迪尔看着我手里的雕塑,眉毛跳了一下,然后看向小正太,面无表情。金发的正太委屈地看着他,蓝色的大眼睛里噙着泪水,可怜巴巴的样子。   这娃儿长得真漂亮,我心里暗叹一句,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像怪阿姨,柔声安慰他道:“乖,我带你去买一个新的好不好。”   正太哭着摇头:“这是粑粑给我做的,说是可以代替他陪我,我要迪特。”软软糯糯带着哭腔的童音听得人心快碎了。   可怜的孩子,我脑补了一个因为爸爸工作繁忙得不到关爱的孩子,眼巴巴地盼望父亲回家的情景,心里一时充满了负罪感。我一心想要弥补自己造成的伤痕,便对瑟兰迪尔说:“我带这孩子去找地方修模型,要不你自己随便逛逛吧。”   他看了我一眼,接过我手中的雕塑细细端详了一阵,然后把断掉的鹿角安了上去,接着大手一挥,断掉的地方白光一闪就奇迹般的复原了,丝毫看不出裂痕。   我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颗鸵鸟蛋:“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瑟兰迪尔淡然地笑笑,神色有些落寞:“这不算什么,你也可以做到。”他把雕塑递给正太,然而正太并不接,只是嘟着嘴倔强地看着他。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就这么互相瞪着,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我左看右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好接过雕塑开始哄小正太:“小朋友你爸爸在哪里啊,你看大角鹿已经修好了,我们送你回家好不好。”说着就想去拉他的手,小正太甩开我的手,赌气地看着瑟兰迪尔不说话。于是我尴尬了,这小屁孩儿,一点都不可爱。   这时人群开始往一个方向汇聚,不时有叫好声传来。瑟兰迪尔微微一笑,把我拉起来:“走了,看热闹去。”我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小正太还在看着我们离开的方向,身影孤独而倔强,逐渐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我挣扎着说:“这样不好,留他一个人在那儿搞不好会走丢的。”   瑟兰迪尔没好气地说:“你放心,他丢不了。”   这人今天怎么怪怪的,我奇怪地问瑟兰迪尔:“你欠他钱了吗?”要不然这么心虚。瑟兰迪尔有些惆怅:“是啊,欠了很多钱,所以我这辈子还债来了。”   还有你个“周扒皮”欠别人钱的时候?   我挤进人群,发现就是杂耍而已。几个小丑正在表演走高跷,跳火圈,大家纷纷拍手叫好。我看了一阵觉得无聊,就退出去随便找了个馄饨摊吃馄饨。瑟兰迪尔跟在我身边抬头望向天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见他这样便跟着看了看天,只见天空浓云滚滚,昏沉一片,渐隐透出一抹红光。   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便问他:“怎么了?你今天怎么总是神神秘秘的?”   他笑笑:“没事,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处理完后就回来找你。”说完就想走,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角,急切地说:“你不会又要丢下我一个人去冒险吧,不要去好不好。”   瑟兰迪尔回头看着我温柔地笑:“那你就别吃了,咱们一起去?”   我看看碗里剩下的馄饨,无耻地冲他讪笑道:“不了,还是你去吧,我就不给你添乱了,嘿嘿。”他很不华丽地冲天翻了个白眼,快步消失在人群中。我依依不舍地目送他远去,继续奋战在各大摊点前。   我吃得满嘴流油,旁边递来一条纸巾,我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说了声谢谢就继续大快朵颐。有人在我耳边轻笑,一个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不回来了吗?”我头也不抬地说:“你放心,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那人又说:“那你就不担心你自己吗?”   打断别人吃饭该遭雷劈!我翻了记白眼,放下手里的碗:“你谁啊你,我说怎么从我一进城开始,就老感觉有人盯着我看。这会儿看我同伴走了,你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啊。你到底......”我的话在看清来人的脸后顿住。   他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能吃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其实我是父子党的说。   神经侠侣(4)   夜市灯火通明,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高清,高到我连来往行人脸上的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唯独来人的脸像是隐没在一团朦胧的光环后,我怎么看都看不清。虽然我直觉知道他盘靓条顺是个帅哥,但是这种奇特的镜头感和设定我只在西门大妈身上见过。   他见我盯着他看,便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能吃啊。”   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搭讪后,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句《大话西游》中的台词。当年这句话可是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就是:“他好像条狗啊。”   当然,我并不是说他真的像狗,而是指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熟悉。熟悉到一见到他,我就觉得心底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亲切感。就好像我跟他已经认识很久了,久到我连他呼吸的频率,说话的方式,表情习惯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但是现在他明明就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笑,对我说话,我却仍旧无法在脑海中描绘出他的长相,好像我的大脑自动给这人打上了马赛克似的。   我越看他越觉得心惊,这人该不会是我债主吧?   那人笑得脸都僵了也没等到我回话,只能僵笑着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呃,”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哪位啊?”   他的语气很是纠结:“他们都说你是个禽兽,之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还真是啊。”听到这个称呼我心一沉,“禽兽”是那帮以前讨厌鬼送我的外号,还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这么说。   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我阴着脸把碗往桌上狠狠一拍:“是啊,我是禽兽,就你们是人类,你跟别人玩儿去吧,别往我跟前凑,省得降了你自己的B格。”   他不赞同地皱眉:“女孩子家别说脏话,小心以后没人敢追你。”   听到他这么说,我更想冷笑了:“没人追又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与其多管闲事,不如好好改进一下你那些泡妞手段,想想怎么把那些傻洋马拐上床才是正经。”呃,我为啥要这样说。   他开始扶额了:“你这到底跟谁学的啊?早叫你好好学习,不要只知道跟猪朋狗友瞎混,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离开你。”   我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爱走不走,跟我有毛线关系。阿罗怎么了?不就是脾气差了点,爱打架了点,怎么就比不上你了?我有她陪着,用不着你操心。”   他静静地听着我咆哮,脸上始终保持着恬淡的笑容:“所以你生气了?”   我赌气地别过头去不看他:“生气又怎样,你还不是要走。”我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变得伤感。   他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扳过来,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地说:“你放心,我向你保证,除非你不再需要我,否则我哪里也不去,永远不会离开你。”   意识中他的脸渐渐变得清晰,那双琥珀色的瞳中似有星光在闪耀,放佛受到蛊惑般我不由自主地说:“真的?”   他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骗你我就是禽兽。”我佯装生气瞪了他一眼,脸上却难以掩饰地带上了甜蜜的笑容,太好了,他不会走了。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天地间放佛只剩下我们。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温暖而真诚,一切如同我记忆中的那般甜蜜温馨,幸福得让我沉溺其中。   眼看他的呼吸离我越来越近,一只平底锅突然从斜刺里飞出来,直直砸中他的脑袋,“咣”得一声巨响。不知为什么,明明砸中的是他,我却觉得眼前一阵扭曲,一股眩晕感袭来,不由自主地扶着旁边的桌子,适应了好一阵眩晕感才过去。   刚刚是怎么了?我甩甩头,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声音好像又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集市还是那么热闹,人声鼎沸的,一堆围观群众正对着我们指指点点。我身边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正在用平底锅暴打刚刚那个跟我莫名其妙搭话的男人,边打边骂:“你个鳖孙,老娘刚走开一会儿你就跟小妖精勾搭上了,皮痒了是吧。”   男人边躲边叫:“老婆别打,我看她一个人怪可怜的,就好心帮她指路而已。”   女人拍得更起劲了:“就你?指路?!我看你是好心给她指到床上去,脱光衣服躺一块儿了还回来跟我说你们只是盖被纯聊天的纯洁关系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样的哔——。”   围观群众一阵哄堂大笑,男人自知理亏不吭气了,任女人打得只知道抱头鼠窜。虽然她骂男人的时候把我也捎上了,但我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感觉。因为我只觉得相比男人,这女人给我的感觉更熟悉,依稀记得很久以前有人也曾经做过同样的事,那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这种即视感让我的心砰砰直跳。   女人“乒乒乓乓”拍打得正high,突然从角落里冒出一男一女两个小屁孩儿抱住她大腿,嘴里喊着:“妈妈妈妈,不要再打爸爸了嘛。”   可能女人也打累了,便停了下来,然后她看向我。看到她的脸,我心一惊,我靠!西门大妈变成马赛克精从电视机里爬出来了?!   她指着我骂:“那小妖精,毛都没长齐,学人家玩个屁恋爱,早点滚回家吃奶去!”   被她一骂,我不但不生气,反倒跟跟吃了仙药似的,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舒畅。   怎么回事?我抖M症发作了?   我看着那悍妇趾高气昂地提着男人的耳朵,带着两个“小马赛克”回家,一股冲动驱使我跟了上去。当然,临走前我没忘记叮嘱摊主,一会儿瑟兰迪尔回来让他在原地等我。   穿过大街小巷,一路经过旋转木马,喷泉、公园等无数让我觉得眼熟的景观后,我终于跟着他们进入了一条长长的胡同。   这是一条东西走向的胡同,一走进这里,我就像走进了时光的隧道。我摸着砖墙上那些用粉笔绘就的稚嫩涂鸦,耳边似乎还能听见孩子们快乐的笑闹声,那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回荡在这幽深的巷子中。   随着我的深入,笑声越来越清晰,有无形的影子自身边跑过,更多的声音加入进来。有小贩的吆喝声,街坊打招呼的声音,邻里大妈呼唤小孙子回家吃饭的声音,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记忆的洪流几乎将我淹没其中。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那家人进入了一道红色的大门,我看见那女人往后看了一眼便“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这“咣当”一声惊得我一个哆嗦,所有的声音同时消失,我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我头上落下三条黑线,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我下意识地扭头往右看,果然看见十米开外有一棵大树,那棵大树枝繁叶茂,刚好可以供我藏身。   我四下张望见没有人,便轻轻蹬在树身上借力飞了上去。在某人亲切的“指导”下,我对这招儿真是越来越驾轻就熟了。   坐在树上,我看着小小的四合院中男人女人相互依偎在一起说悄悄话,一双儿女欢笑嬉闹,承欢膝下,笑声充满了不大的院子。看到他们这样幸福,我内心跟着充满了喜悦,好像很久以前我就梦想着这一刻,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共享天伦之乐,该有多么幸福。   看着看着,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脸上滑落,用手一抹湿漉漉的。咦,天上下雨了吗?我抬头看去,发现头顶的天空已是一片风起云涌。电闪雷鸣间,狂风吹动云层渐隐有形成漩涡之势。再一看小院里,却是一派祥和,平静依旧。   被这奇异的景象深深吸引,我一时忘记了头顶的异像。不知过了多久,一句“你怎么在这儿?”将我从痴迷状态中唤醒,瑟兰迪尔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满脸不高兴地看着我。我指着院中:“你看,他们多幸福。”   瑟兰迪尔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眉头拧起:“你认识他们吗?”   我摇头,又点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们好眼熟。”   他看着院中的人脸色怪异:“你确定?......不过,你为什么要看他们?”   风渐渐大了起来,我觉得有些冷,于是抱着膝盖缩成团,喃喃道:“看呐,作为人类,他们虽然渺小,生命短暂,但却能在有限的人生里,创造出那么多辉煌的成就。哪怕是普通人也会为了一日三餐,为了有一个温馨的小家而奋斗,多么奇特而伟大的种族啊。”说着说着我开始有些消沉。   瑟兰迪尔问:“你很羡慕他们吗?”   我苦笑道:“与其说羡慕?不如说是后悔,有些事失去了才发现有多珍贵。我现在多想像他们一样,作为一个普通人奔波忙碌,为的只是在茶余饭后能够跟爱人一起在夕阳下漫步,看着孩子们在身边嬉戏长大,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跟心爱的人一起踏入永恒的黑暗国度。短短一百年的时光虽然看起来平淡,却在不经意间完成了一个生命的轮回,很有意义是不是。”脖子越来越沉,似有无形的枷锁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瑟兰迪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他说:“你失去了什么?”   我把头搁在膝盖上以抵消这股莫名的沉重感:“我的回忆,最快乐、最温馨的回忆,我找不到他们了。”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世界正在远去。   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传来:“他们是谁?”   那些温暖的、开心的、悲伤的记忆如走马观花般一闪而过,我忧伤地说:“他们是我最爱的人,可是我把他们弄丢了。”   那声音诱惑着我继续说下去:“那现在你找到他们了吗?”   记忆中的脸越来越清晰,我看到他们正在冲我笑,喜悦感涌上心头,我不禁笑出声来:“是啊,我找到了,他们就在这里。我们相约一起去露营,我和阿罗做饭,然后一起愉快地野炊,晚饭后看着男人们带着孩子玩耍,我们在夕阳下聊人生、聊梦想,岁月静好。”仿佛置身于梦想中的温馨场景,我感觉没那么冰冷了。   声音有些迟疑:“阿罗到底是谁?还有你又是谁?”   我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我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我害了她。”   他又问:“发生了什么?”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我不知道。”但是他依旧不依不饶:“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噩梦如潮水般涌上来,那个恐怖的夜晚重现,冲天的火光,燃烧的城市。往日安宁的城市变成地狱,那些哭喊尖叫、狰狞的狂笑刺激着我的大脑,冰冷的气息彻底将我淹没。“阿罗拉着我不停地跑,那些坏人在后面追。路好长,我从未觉得这条路这么长过,跑着跑着阿罗不见了,为什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阿罗呢?”   我浑身冰凉如坠冰窟,好大的雾,四周好黑,这里是哪里?我挣扎着四下摸索,想要找到出去的路。   雾越来越浓,喘不上气,我感觉自己即将窒息。   一双大手及时抓住我的胳膊将我从冰冷的黑暗中拉出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叫我:“茉莉,茉莉,醒醒,不要再想了,快醒醒!”   一股暖流猛地击散了所有寒意,意识一下子回归。嘈杂的声浪带着热气扑面而来,驱走了黑暗,也震得我呼吸一滞,瞬间清醒过来。我这才发现我居然还在喧闹的集市上,瑟兰迪尔抓着我的胳膊皱眉看着我。人群依旧熙熙攘攘,丝毫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话说今天这是第几次了?我怎么老是遇上这么妖孽的状况?!   我看着他那张严肃的黑脸,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瑟兰迪尔静静地看着我,眼里带着我看不懂的信息。半晌他展开一个温和的笑容:“没事,你,记得什么?”   我想想:“我记得我在这儿吃东西,有人跟我搭讪,然后……那条长长的巷子,有人在我耳边说话,说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头一晕,意识又开始涣散。   他见我表情不对忙说:“别想了,刚我就是看你一个人吃得开心,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难怪那人给我的感觉这么熟悉,我恍然:“原来那人是你啊,嗯?不对,可我怎么记得有人想吻我来着……”   他脸抽了一下:“你想得美。”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我在原地莫名其妙。   话说他这是害羞了?   我正准备抬脚跟上去,却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天,天空依旧浓云罩顶,风雨将至。   第二夜完。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电脑出问题了,一直连不上网,不得已拿去修了半天。郁闷,先放上这章,接着码字吧。 话说,我是必须得给篇瑟爹的番外才能讲清楚这章是怎么回事了,在这之前,先把“三夜”讲完再说吧。猜猜某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提示一下,这俩是互坑。   当神“精”遇到神经   瑟兰迪尔站在窗边观赏着雨景,他今天早早地换上了一身黑色的长袍,身材修长而挺拔。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脑后,显得慵懒而迷人,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昨天还是温柔贴地气的阿凡提大叔,今天却是霸气侧漏的精灵国王,我都怀疑他这样出去会不会引起交通事故。   瑟兰迪尔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水顺着窗户流下来,影子印在他完美的侧颜上。我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了昨夜的梦。   那是一个对于我来说很励志的梦,梦里我是一个温柔贤惠技艺高超妙手回春的傲娇医生,而瑟兰迪尔是事业有成英俊多金万众瞩目的黑道总裁,在一次黑道仇杀中我们意外相遇。   初次见面,我就用自己温柔却又坚强,善良而不柔弱,单纯而又无辜的美好品质深深吸引了他。在一系列天雷勾动地火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百转千回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偶像剧情节后,我们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并且于结尾处不负众望地上演了一连串儿童不宜的片段。   我始终记得梦的最后,浴室中那风光旖旎的一幕。蒸腾的水汽中,顺着结实的胸肌往下流淌的水珠,以及那若隐若现的翘臀……我正流口水傻笑忽然对上了瑟兰迪尔若有所思的眼神。我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往嘴里刨饭,顺便把脸上的红晕压下去。瑟兰迪尔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后,便又转回去继续赏雨,顺带神游天外。   话说他今天这是怎么了?从昨天晚上就是这幅老神在在的样子。昨天晚上,针对我三番两次的“断片儿”,无论我怎么问瑟兰迪尔都闭口不提,只说这座城不安全,明天一大早采购完马匹物资就尽快走人,我怎么撒娇求情都没有用。结果今天一早上醒来就发现外面大雨滂沱直到现在,所以这会儿他郁闷地半天不说话。   我则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美人的背影,心情很是愉快,这下彻底走不了了吧。   忘了说了,之前因为下大雨,所以瑟兰迪尔直接把早餐拿到我房里,说是今天不用出去了,我们可以在房间里想干嘛就干嘛。   别想歪了,我们没睡在同一个房间。   昨天晚上我们找到一家旅店,虽然我是很想跟美人同出同进共享浪漫时光的,可是这家旅店一没老鼠,二没奸商,三没强盗,更重要的是客房充足,服务优良。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可以跟男神独处一室,制造□□的绝佳理由。于是瑟兰迪尔冲我微微一笑:“乖,自己睡。”然后在我期待的目光中“咣”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切!无趣。   碰了一鼻子灰的我只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结果一闭上眼就感觉有人叽里咕噜在我耳边念经,没完没了的。烦得我起床找了一圈儿也没发现那念经的家伙在哪儿,只能躺在床上属羊。最后终于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做了那个梦。一想到梦中那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幕,我突然觉得有种鼻血往外涌的冲动,简直把持不住。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餐具轻微碰撞的声音,没有人说话。许久,瑟兰迪尔长叹道:“看来这场雨暂时是停不了了。”然后他回过头来看着我笑:“如你所愿,我们得在这座城里多呆几天,这几天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一听,立马兴高采烈地高举双手表示赞成:“好啊好啊。”然后对上了一双灰蓝色的眼睛。他的眼神好冷,脸好黑,我头上滴下巨大汗珠:“呵呵呵,我还是继续吃饭吧。”赶紧低头把脸埋进盘子里,心里在吐槽,这人今天大姨夫来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拉开了对面的椅子,瑟兰迪尔坐下来看着我。我脖子一僵,抬头再次对上他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透过那双眼睛我似乎看到了星河组成的漩涡在他眼中流转,看着看着我觉得自己都要陷进去了,不由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弱弱地说:“你干嘛?”   就听他喃喃道:“还是不行吗?”我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啊?”   瑟兰迪尔回过神来,冲我笑道:“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你越长越漂亮了。”说完他自己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我看着他略带懊恼的样子,心中警铃大作。   阴谋,肯定有阴谋!   他闭了闭眼睛,问我:“你还有什么想做未做的吗?说出来我帮你完成梦想。”   这么好?我想想:“十八里铺的薄皮大馅包子,烤得三分柴七分流油的兔子,外香里嫩的蒜香面包,娇嫩欲滴的水晶饺子,酱猪蹄,炒莲藕,过油肉,糖醋里脊,最好再来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我的慷慨呈词在瑟兰迪尔愈来愈冷的目光中变成了蚊子哼哼。   瑟兰迪尔深吸一口气,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除了吃的!”   我抬头望天:“没有啊。”说出来你又要生气。   他身体微微前倾,身高的差异带来几分无形的压迫感,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你在害怕什么?”   这个样子好像抻着脖子随时准备攻击的鹅,小的时候老家山里我最怕的一种动物。以前乡下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被鹅追的经历,这种阴影堪比牛角、狗咬跟猫的眼睛。   如果说普通宅男的攻击力是0.5鹅,那他起码5000鹅。我冷汗涔涔地抱着胳膊:“你能不能别这样。”   瑟兰迪尔把手放在桌子上以手支头,慵懒地看着我说:“怎么样啊?”   我:“……”   靠!作弊!   被他这副杀伤力极强的动作煞到,我瞬间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只能乖乖坐在他面前把关于茜玛丽尔的事从实招来:“事情就是这样,盖奶奶当时告诉我,只要我乖乖待在你身边,她一定会想办法帮我跟茜玛丽尔分离开来,但前提是我必须得保证中土联盟牢不可破。”说就说嘛,为什么要把桌子移开?还特地移到丫儿旁边,现在想往桌子底下钻都没机会。   瑟兰迪尔手里把玩着那颗石头,漫不经心道:“是吗?那你以前怎么不跟我说?”   我干笑道:“你不是只记得你两千岁以前的事了吗,我是担心你看到茜玛丽尔会勾起你一些不好的回忆。”   他翘着二郎腿问:“我是说之前从瑞文戴尔回来的一路上,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脸上堆起的笑容能夹死苍蝇,“那不是怕你生气嘛。”话说这人的气场真是越来越符合我后来最熟悉他的样子了。   他微微一偏头,打量着我:“就那么不信任我?”我低头不敢去看他:“也没有啦,就是觉得你不会相信我。”   屋里一阵沉默,只有滚滚雷声自远方而来。瑟兰迪尔的声音传来,不喜不怒:“那你信任我吗?”   这是在玩儿绕口令吗?   我刚想点头,就听他说:“抬起头来看着我回话。”我坐那儿没动,他见我消极抵抗的样子便说:“信任是相互的,你自己都不信任我,还想让我相信你吗?”   一阵电闪雷鸣打破了屋内沉闷的气氛,听得出来他有些生气,我缩了下脖子不服气地说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太凶了。”   瑟兰迪尔被我哏了一下,叹了口气:“茉莉,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无辜地抬头看他:“我说了你不会生气?”   见他脸上挤出一抹笑,我便大着胆子说:“脾气暴躁,多疑,贪财,阴晴不定,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死要面子活受罪......”眼见瑟兰迪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我“嗖”得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到桌子底下,嘴里还不怕死地丢出一句,“翻脸比翻书还快!”   瑟兰迪尔看了我老半天,最终无语地揉着眉心:“是我搞错了对吧?其实你不是人鱼,是兔子,对吧。”   这是在变相夸我动作快?孰料他白了我一眼:“我是说你的胆子跟兔子一样小。”   抖M的情趣你个老古董不懂。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其实我也不是一直这么胆小啊,还不是遇上你了才变这样的。”   他嘲笑道:“这我倒是信,不然你这种胆量是怎么敢对上恶龙的......嗯?你这是在变相说我比恶龙还可怕了?”   冤枉啊,这回明明是你自己往挖了个坑往下跳,跟我没关系啊。我正想辩解,就听他自言自语道:“那也就是说我在你眼里起码比起恶龙更具有威慑力了?这样倒也不错。”   ......   我愈发觉得这货的智商有向我看齐的趋势。   瑟兰迪尔等了我一阵,见我还没有从桌子底下出来的意思,不耐烦地说:“你还要在下面待多久?”   我把头扭到一边:“这里很安全,我不想出去。”   沉默片刻,耳边听得轻微的衣物摩擦声响起,我突然感觉鼻子里属于精灵的气息变浓了些,等我反应过来瑟兰迪尔已经坐在我对面了。他就这么钻进了桌子下面。本就不大的空间塞进了他这么大一块头,更显拥挤。   我长大嘴巴看着他就这样大刺刺地坐在我的对面,跟我脚着挨脚,表情很是自然,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见我嗔目结舌的样子,瑟兰迪尔冲我笑笑,然后四下打量着这狭窄的空间:“这个地方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的确很给人一种安全感,尤其适合你这种鸵鸟。”   我噘着嘴嘟囔:“现在真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了。”他瞪着我,我也委屈地看着他:“本来就是嘛,我小时候跟家里人吵架养成的习惯,一受委屈或者被人欺负了,我就会躲到桌子底下不出来,这么多年早养成习惯改不了了。”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是躲树上,就是钻桌子底,你打算就这么躲一辈子吗?”   我望天:“你怎么跟我妈似的。”   听到我这话,瑟兰迪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我好奇地看着他,瑟兰迪尔说:“以前我父亲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因为我那时候跟你一样,喜欢用逃避来解决问题。后来……”他停下不说了。   怎么不说了?我不解地看着他,瑟兰迪尔看着我笑:“所以你的话说完了?”   我信誓旦旦:“说完了。”   他又问:“没有隐瞒?”   我指天起誓:“绝对没有,如果我还有什么事瞒着你,就让我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轰隆隆”平地一声惊雷在窗外炸开,震得窗户咣当作响。我被这道响雷吓得尖叫一声扯着他衣袖,闭着眼睛不肯撒手。瑟兰迪尔看了窗外一眼,幸灾乐祸地笑话我:“自己挖坑自己跳,你活该。”   ……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这章的题目应该叫《当瑟爹的智商降低四分之一》。   于梦醒处   雨下了一天后终于停了,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瑟兰迪尔终于答应陪我逛最后一次夜市。夜生活依旧如此丰富多彩,美食小吃,杂耍游戏,灯光迷离,很有前世二人约会的feel,我竟然还找到了穿越约会必杀之利器——糖葫芦。   看着瑟兰迪尔满意地细细品味糖葫芦,我头一次发现他居然这么喜欢吃甜食,不像我,无辣不欢。好吧,其实吃辣也没什么不好,我才不会告诉你爱吃辣的人都是受虐狂这种事情呢。   一路逛下来,我又满手大包小包了。瑟兰迪尔问我:“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   我想了想,猛地打了个响指:“有了,我们去逛窑子吧?”   六千岁老精:“……那是什么东西?”   好吧,看到他的表情我就知道我想多了,在这个纯洁的世界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猥琐的存在,作者又不是于妈。   于是,半个小时后他郁闷地坐在赌场陪我玩儿骰子。   赌场被设在一个类似剧场的地方,不但有赌场还有歌舞,台上一个性感妩媚、蜂腰翘臀的银发舞娘正在跳热辣的肚皮舞,台下色狼们叫好声阵阵。这里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其实来这儿之前我也担心就这么进来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但是来了我就发现自己想多了。大家都忙着赌博找乐子,谁有空理我们啊。   其实骰子这种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个玩法,只知道能赌大小,什么四到十点为小,十一至十七为大。不过还好,这里的骰子与我那个时代没什么区别,本来我只是玩儿个新鲜,谁知道一赌就停不下来了。瑟兰迪尔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自己坐到一边欣赏歌舞去了。   玩到兴起,我看了瑟兰迪尔一眼,只见他一动不动地坐那儿,那妖娆舞女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他跟前正围着他扭水蛇腰。估摸着他这会儿没空理我,我直接学电视里的女混混把一条胳膊从衣服里解放出来,大喝一声:“买大!”   一轮下来,我把把都赢,跟前的筹码堆成小山,连我自己都惊叹自己的手气竟然如此之好。看来当倒霉蛋也没什么不好,我这运气用到赌场可谓天生我才必有用啊。   有个大胡子看我不顺眼,出言嘲讽:“小妞,悠着点,小心你在这儿玩这么high,你男人跟别的女人跑了你都不知道。”   我红着眼问:“你胡扯八道个屁,老娘哪来的男人。”   他嗤笑着往远处瞅:“哟,还真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啊,看样子你男人还真把你甩了。”我往瑟兰迪尔那边一看,好家伙,那舞娘都坐在他身上了。两人脸贴到一起窃窃私语,眼看就要亲上去了。   我心里不爽,扭头冲大胡子吼:“关你屁事,继续!”   赌局在持续,伴随着骰子哗啦啦的摇曳声,灯红酒绿,乐声悠扬,舞影婆娑,我觉得自己几乎要迷失在这醉生梦死的国度了。   所以当那声杀猪般的尖叫响起时,我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筹码掉了一地,人也从走火入魔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连瑟兰迪尔也被惊到了回头看向这边。   一个看不清脸的泼妇正拿平底锅暴打我身边那大胡子,嘴里叫骂着:“鳖孙,想占女人便宜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老娘最看不惯你们这些仗着自己多出二两肉就欺男霸女的丑犊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脸。”   大胡子边躲边骂:“小婊砸,别以为老子不敢打女人,来这种地方装的哪门子纯,你个!@#¥¥%”   听着大胡子的污言秽语我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冲动,随手抄起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花瓶冲他脑门儿狠狠砸了下去。花瓶碎了一地,大胡子应声倒下,然后我愣愣地看向那女人,女人看了看地上的男人,再抬头看向我。虽然看不清脸,但是我知道她在笑,因为这种笑容在我梦中出现过很多次,她说:“傻妞,还不快跑。”   我眼睛一酸,点点头,然后飞速跑到瑟兰迪尔身边将黏在他身上难舍难分的舞娘拉下来,然后拽着他就跑。跑啊跑,跑过大街小巷,跑过阴暗的胡同口,跑过猫嫌狗厌的青涩时光,一直跑到灯火通明的市中心才停下来。我觉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了,浑身上下充满活力,放佛重回那段叛逆的青春时代。   我缓了好一阵呼吸才平稳下来,意犹未尽地笑着对瑟兰迪尔说:“你都不知道我刚才心跳得有多快,吓死我了。”   瑟兰迪尔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我笑了半天见他没有回应,笑容不由僵在脸上。他说:“玩够了?”   这是怎么了?我不解地看着他。   瑟兰迪尔冷冷地看着我,眼神中透着一种我最害怕的情绪,那是疏离与冷漠。只见他薄唇一勾,冷笑道:“看样子你已经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那正好,我们现在就走吧。”说完他拽着我就往城外走。眼看着黑洞洞的城门就在眼前,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惧,我不要回到城外,那里太危险,有饿狼,有狂风暴雨,还有窒息干渴,那里什么都没有……我不要去面对外面的世界。   我挣扎起来:“我错了,我不去外面,那里只有无边无际的荒漠,什么也没有,我要回去。”瑟兰迪尔一个没注意被我挣脱开来,我扭头就往城里跑。那里歌舞升平,一片祥和,应有尽有,只要回到那里去我就安全了。   没跑出几步我就被他拦腰抱住,他的手像把冷酷的钳子,冰冷的怀抱我感受不到一丝热度,连带他洒在我脖子上的呼吸也冷冰冰地:“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还是你打算在这里醉生梦死直到世界末日?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在这儿耗,跟我走!”说着就把我往回拖。   眼看那繁华的灯火离我越来越远,我内心的防线终于被撕碎,挣开他蹲在原地崩溃地抱头尖叫,叫得天地为之变色,大风骤起,飞沙走石,街上的行人纷纷惊叫着躲避。   我尖叫了好一阵才停下来,瑟兰迪尔就那么站在我身边看着我,丝毫不受这异象的影响,大风连他的衣角都没吹动半分。   我身子一软,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半天没人说话。瑟兰迪尔在我身边站了许久,他长叹一声再次开口:“就这么舍不得吗?”   我抬眼看向他,泪眼婆娑地说:“你不懂,有些事失去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想把所有的过失全部弥补一边,如果有可能,我宁可死……”剩下的话没说完,他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提起来,怒喝:“别人的牺牲就换来你这么一句吗?你觉得你对得起她的牺牲吗?”   他的眼睛因愤怒而精光四射,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看着他愤怒的双眸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对视良久,瑟兰迪尔放缓了语调:“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凶,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我带你回家,你的亲人朋友都在等你。”   我摇头:“那不是我的家,她们不是我的亲人,这里才是,我要去找阿罗。”恍惚间我抬脚就想回到城里,他把我拉回来,不让我走。   我看着瑟兰迪尔,忽然觉得他好陌生,这个人是谁,他怎么这么讨厌。   瑟兰迪尔看着我意识恍惚,摇摇欲坠的样子,忽然笑了,笑得天地为之变色。一派风云变幻中,他说:“来不及了。”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城外响起了一声低沉阴鸷的号角。伴随着熟悉的恶臭传来,透过大开的城门,我看见无数火把在地平线上亮起,恰似繁星点点。   又是半兽人!   警钟被敲响,城内的百姓惊慌地跑出房门,奔走呼喊。城里一时兵荒马乱,充斥着尖叫声,哭喊声,和兵戈相击的声音。人类的武装终于组织起来,他们呼吼着拿着兵器从我们身边跑过,登上城楼准备迎敌,于此同时老弱妇孺被安排向后方撤离。大门终于被关上了,在门被合拢的一刹,我看见半兽人大军离城门不过百米。   这是要打仗了吗?我突然反应过来阿罗还在城里,于是我拔腿就想往城里跑。瑟兰迪尔拦住我:“你哪儿也别想去。”   我急切地冲他喊:“你放开我,阿罗还在城里,我要去救她,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瑟兰迪尔拉住我说:“你放心,她不会死的,现在你要担心的不是她,而是我们。”   什么意思?我不解。放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随着沉闷的号角响起,越过他的头顶,我看见城外无数火光冲天而起。继而那些光点在我震惊的眼神中急速放大,铺天盖地地向我们扑过来。那是成千上万被点着的火箭,每一支都涂满剧毒。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迷雾山脉,苍白半兽人,狼群,还有那支想要暗算瑟兰迪尔的□□。我睁大眼睛本能地抓住瑟兰迪尔想让自己的背对着箭雨,然而他早有准备,任凭我怎么使劲都纹丝不动。急得我大叫:“你傻了啊?”   瑟兰迪尔看着我笑得很欣慰:“只有你能救我,你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你个大头鬼!   见火光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索性闭上眼抱着头大声尖叫。这一次世界在我的尖叫声中分崩离析,黑暗像泼了水的油墨画一样扭曲变形,然后消失。光明再度回归,我们又回到了那片炙热的沙漠。   第三夜完。   我跪在地上,放佛耗尽了浑身的力气,瑟兰迪尔站在我身边。他见我沮丧的样子,手放到我肩上:“你还好吗?”   我看着滚烫的沙子上,一行蚂蚁正从我手边经过,奋力往沙丘上爬,不由苦笑道:“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   瑟兰迪尔抬头望天:“喝下那碗血的时候。”   果然,我自嘲道:“只有我是傻子,不愿醒过来。我怎么会想不到呢,梦幻般的城市,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做的事,想见的人,内心的渴望在那里都能实现,所有的遗憾都能得到弥补,哪有这样的好地方,我们分明就是在梦里。”   他悠闲地坐下来:“其实你也不傻,只是有点固执,我都没想到你心里执念居然那么深。”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魂魄终于回到我的身体里:“阿罗是我最好的朋友,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因为跟家里人吵架一气之下跑出家门拉着阿罗陪着我逛街解闷。就在这时候一伙恐怖分子袭击了我的城市,他们不分男女老幼见人就杀,阿罗为了保护我......”我闭上眼睛,把血腥的一幕幕从我脑海中赶出去,“成长的代价过于残酷,那是一条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不再让任何人在我面前死去。”   瑟兰迪尔:“这种事不能怪你,每一个人都有无法弥补的遗憾。别再让自己困在其中不能自拔了,这样只会让你越陷越深。”   说我?我斜眼看他:“那你呢,那个小孩儿还有那女人是谁?”   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是绿叶五岁的时候,我公务繁忙没有时间照顾他,所以就给他做了那个大角鹿陪他。后来鹿角断了,我也没时间帮他修。至于......”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像你一样,我也有想要弥补的遗憾,但我绝不会任由自己一直陷在低谷中,至肩上的责任不顾。”   哪怕这责任本就不属于我?我看着他,只觉得身心俱疲。   瑟兰迪尔静静地看着我:“任何时刻只要顶着这具身体,就有义务背负起她所有的责任。”   看着他的平静而洞悉一切的眼神,我忽然明白过来,于是低头深吸一口气,努力把眼泪别回去,故作镇定道:“那现在怎么办?这里到底是哪里?”   瑟兰迪尔无奈:“这儿是梦境世界,应该是你救我的时候,茜玛丽尔的力量与恶龙的邪术相互作用,将我们的意识吸了进来,并且造成了我短暂失忆。”   个猥琐死小受,又坑我。   我老觉得哪里不对劲:“那现在我想起来了,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他说:“我现在也不知道了,本来我想今天一大早就走的,结果早上起床我就发现出不去了。城内下大雨,城外是无边无际的汪洋一片,不得已我只能退回来。”   我奇怪地问:“这里不是梦境世界吗?你怎么会连这座城都出不去?”   他瞪着我:“这里是我们共同构筑的精神世界,所有的回忆和未实现的愿望都在这儿。你不愿意走,我能去哪儿。”   难怪那座城市怪怪的,原来是盗梦空间啊。   我尴尬地摸鼻子:“你怎么不早说......等等,”盗梦空间?我忽然反应过来,“你明明知道这里是梦境世界,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反而由着我跟没头苍蝇似差点陷进去?”   瑟兰迪尔目光游移:“本来我以为这种事你还是自己发现比较好,结果可能是茜玛丽尔,也可能是你自身执念的关系。我发现在城里待得越久你的力量越强,反而压制了我的能力,所以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出去了。”   我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合着这老妖精根本就是借机窥探别人隐私呐!   窥探别人的回忆是吧,能力被压制是吧。这么想着,我狞笑道:“也就是说我现在能力比你强了?”   瑟兰迪尔:“......”   天助我也!我龇牙一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猛地扑了上去,将他压在身*下一口咬了上去,正咬在他的喉咙上。   瑟兰迪尔顿时浑身僵硬,我当然没有真咬,只是想趁他没有反抗之力时实现我想将美人压在身*下□□的猥琐,不是,美好愿望而已。   咬住他的脖子,我大着胆子伸出舌头划过那光洁的肌肤,感受到嘴下喉结滚动,我满意地收回牙齿,看着他惊愕的眼神正欲说话,就见瑟兰迪尔盯着天空,眉头越来越拧。我忽然觉得后背一凉,耳边听得一阵“哇啊啊——”的惨叫声由远及近高速接近中。   还没等我回头看个究竟,瑟兰迪尔抱着我迅速跳到一边。于此同时,“咣”得一声巨响一阵天摇地动。我回头一看,好家伙,蘑菇云都出来了。   等烟雾散尽后,我凑上前去,发现我们刚才停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十米见方的深坑,坑底赫然躺着那只之前逃之夭夭的巨鹰。   我指着摔得七荤八素两眼冒圈圈的巨鹰问瑟兰迪尔:“话说它到底是谁?我怎么老感觉它就是出来打酱油的。”   瑟兰迪尔:“除了那个灰袍巫师还有谁,他大概是想救我们,结果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也受到了压制,所以救人不成反而被困在这具身体里,变成了一只不会飞的鸟。”他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样不太厚道吧,毕竟人家是为了救我们。见老人家变成这样,我有些于心不忍:“我们帮帮他吧。”   他挑眉:“你想到该怎么办了?”   我天真无邪地说:“不如我们加把火把他烤了吧,这样不但能把他从鸟的身体里解放出来,还能废物利用。”   瑟兰迪尔深表赞同,于是我们俩一起阴森森地盯着那只大鸟,不对,应该是灰袍巫师甘道夫。只见那哥们儿浑身一激灵,一个鲤鱼翻身跳起来。他先是晃了晃头,然后抬头看到我们,故作惊喜地说:“哟,好巧啊。”   你终于会说话了啊,我俩一起翻了记白眼。   甘道夫尴尬地说:“看样子你们已经想起来了,那就跟我一起出去吧。”   我心中一跳,忽然不太想去面对外面的世界。瑟兰迪尔扳着我的肩膀,让我转过来面对他。他说:“相信我,有什么事我跟你一起面对。未来的路我......们一起陪你走,你不会是孤独一人。”   我看着他灰蓝色的双眸,有些不自信:“那你不生我气了?”   他一愣:“什么?”   我怯生生地说:“关于我跟陶瑞尔在孤山对史矛革说的那些话……”   只见瑟兰迪尔的脸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他黑着张脸回头对甘道夫说:“不用管她,直接念咒送我们回去。”   于是甘道夫点点头高举双翅,神情肃穆地对天念诵咒语。在这威严的吟唱声中,白光大盛。天地失去了颜色,逐渐溶于这亮光之中。在白光吞没一切前,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天地交接处一个孤独的身影在冲我挥手告别:   “再见了,傻妞,替我好好活下去。”   “再见了,阿罗。”   感觉视界恢复正常,我睁开眼睛,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你醒了?”   我看着奥瑟,她的两眼熬得通红,显得疲惫而憔悴。于是我笑:“是,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两章算是福利?哎呀,我居然人品大爆发了?!自己都不敢相信,后妈要转亲妈了咩→→。 顺便我好像把灰袍巫师给写崩了,都怪B站混多了,每次这老头一出场,我就猥琐地觉得银树老爷头顶绿油油。 最后,三夜终于写完了,累死我了,下章瑟爹番外。   当瑟爹崩坏中(三)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里不对劲。   打从茉莉一抱起来就在越变越小的巨鹰,乱七八糟的星象,以及这片怎么走也走不出去的荒原。   其实在茉莉昏迷未醒的时候我曾经去四周查探过,然而无论我往哪个方向走,荒原似乎都在无限复制、蔓延,最终我只能徒劳地回到原点。   我知道有一种魔咒能够迷惑人心智,让人无法走出法术造成的迷宫,只能按照施咒者的意愿走向既定的方向。   虽然当时正在经历短暂的失忆,但是我却习惯性地对茉莉产生了怀疑。我以为她就是那个施咒者,不得已,我唤醒了茉莉,果然她醒来后我们走出了那片迷宫。   所以一开始我并不相信她的故事,那些故事在我听来有些匪夷所思甚至荒谬。但是我的确感觉到我的记忆像是蒙上了一层纱,朦胧而迷茫,明明我对她的感觉那么熟悉,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这种缺失感让我焦躁不已,甚至曾经一度对她起过杀心,然而我终究没有下手。   一直以来茉莉都表现得乐观豁达,或者说没心没肺。哪怕沦落到这种未知的境地,都不能让她脸上显露半分恐惧。即使承受着荒原炙热饥渴的折磨,却怎么也不肯把鹰放下,只因为这鹰很有可能救过我们的命。   这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不过我之所以这么快放下戒心,却是因为我跟她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精神联系。   这是一种无形的牵扯感,开始只是轻微的波动,但后来我愈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情绪。那些焦虑、激动、兴奋还有恐惧,这么强烈的情绪变化令我感同身受。而且我发现这种感应是单向的,只有我才能接收到她的情绪,而她则不能。   这是种很新奇的体验,我很激动,觉得自己发现了新大陆。   父亲总是说我不懂女人,担心我这么自由散漫的性子以后会无法与未来妻子相处。连同伴们都好奇我以后会找什么样的妻子,或者说这帮损友在等着看我将来怎么出洋相。虽然我对此嗤之以鼻,因为父亲当年自己就没少惹母亲生气。   不过我心里其实也直犯嘀咕,因为我的确不了解女人。除了那位我并不记得的妻子,曾经我最亲近的女人就是母亲,受她的影响,在我眼中的女性是敏感的、感性的、情绪化的。无论聪明、活泼、单纯或是文静的女人,她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这种特质,这一点往往神秘而又令人难以捉摸。   本着某种目的,我一路上都在跟茉莉斗嘴惹她生气,看着她炸毛跳脚却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感觉到她内心那种深深的无奈感,我直觉心情大好。   你怎么这么幼稚?我在心里问自己。   这样是不对的,不过我发现我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她的恐惧感,但是随即另一种情绪又占据了主导地位,那就是兴奋?   原谅我不明白她在兴奋什么,有时我一回头就会发现她正看着我痴痴地傻笑,被我发现后赶紧低头掩饰自己的尴尬。像只正在偷腥的猫,那种强烈的紧张、刺激感甚至会影响到我,而她却乐此不疲。有这么好玩吗?   很久以后我学会了一个词——花痴。   其实我的记忆一直在断断续续地恢复,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当我远眺朝阳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画面,密林的清晨,也是这样温暖的阳光下,黑发少女灿烂的笑容,正在相视而笑的两人。那些记忆如此鲜活,鲜活到我的心也跟着漏跳半拍。我又想起了那个吻,朦胧间温热的呼吸和柔软的触感不禁让我呼吸一滞。   肯定是失忆带来的错觉,我不可能会对一个小屁孩儿动心。我抱着这样的心态去向茉莉求证,果然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所以我肯定是被她的情绪影响了,一定是这样吧。   还好还好,这么想着我放心了许多,把那些旖旎的念头从脑海中挤出去。为了压抑心虚感,我变本加厉地逗她生气,看她龇牙咧嘴,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开始对我们以前的相处模式感到好奇而了。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一个村子。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村子给我的感觉就像这个世界一样怪异,究竟怪在哪里呢?   所以一开始我是拒绝服下那碗血的,但是那时我心中却响起了一个声音:“Ada,喝下去。”那是源自血脉的呼唤,割舍不断、挥之不去,这种东西叫亲情。绿叶?我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名字,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喝下去的那一瞬间,记忆如拨开云雾见青天重见天日。这个世界在我看来如镜中花,水中月般虚无而不真实。往事一幕幕从眼前掠过,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是瑟兰迪尔,林地王国的国王。因为之前与恶龙的战斗中受了伤,茉莉用自己的力量救我,却意外导致我们落入了这个梦境世界。   而那个巫师,当我再一次看到他的眼睛时,我就认出了他的身份——灰袍甘道夫。看来他们花费了很大的力气试图唤醒我们,却一直不成功。不得已,甘道夫只得用了某种方法进入这个世界,结果却因为能力受到压制,导致他不得不栖身于这具苍老的躯体里苟延残喘。茜玛丽尔的力量果然强大。   ……   好吧,我知道我不应该笑的。   不出我所料,茉莉果然不愿意喝下解药,或者说她根本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我们根本就是因为她的意愿被拉进来的,也许在她看来外面的世界就像这个村子一样,贫瘠、荒凉,没有希望,所以她本能地抗拒了一切醒过来的可能。我可以感觉到她对这个世界的渴望,究竟这里有什么吸引着她呢。   看着茉莉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神,我忽然想去她的内心世界看看。   一直以来,她身上那些疑点困扰着我,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我又怎能放过,我只想去证实一些事。当然我这么做绝不是为了窥探别人的隐私,这只是对小辈的关心而已。   于是我无视了巫师恳求的眼神,答应带她去那座梦想之城,或者说我们共同的潜意识世界。在那里,我只需稍加引导就能得到我想要的所有东西。   我也没想到那只鹰居然会醒过来,我只觉得奇怪,为何这个巫师这么锲而不舍地想带我们出去?不过看他这个样子,真是一次比一次凄惨。   幸灾乐祸是一种不好的行为,所以我决定帮他解脱,方法就是烤了这只鸟。茉莉很不解,我心说还不是因为你。人的心理和肉体一样,个体在面临外来侵略时,会自动开启防御机制以消除不明威胁,那些狼群不过是茉莉无意识开启心里防御机制的一种表现形式。看着甘道夫被狼群追出老远,我只觉心情大好。   不过不愧是埃斯塔力,维林诺派来的半神,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力抗群狼。站在那座奇怪的城外,我最后看了一眼甘道夫逃跑的方向,天空的异象表明战事正酣。也许要不了多久甘道夫就会打破梦境把我们拉出去,在这之前我要找到茉莉心中的秘密。于是,我把不明所以的茉莉拖进了深层的潜意识世界。   然后我就后悔了。她是有多爱吃!   看着那些颜色鲜红,奇形怪状,散发着浓浓香气的食物消失在她饱满红润的唇间,我放佛受到了诱惑,不禁问道:“好吃吗?”   她故作天真的样子让我忘记了这世上有种伪装叫——扮猪吃老虎。   好辣!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看她长牙五爪的样子,我却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很久以前有个人也这么对过我。胆大任性,恣意放纵。她是树木间灵动的蜻蜓,是游走在星光下的仙女,那些遥远的记忆让我心襟荡漾。   就这样心念一动,我看到了她。   她还是那么的美丽活泼,岁月不曾在她眼中留下痕迹。她的眼睛明亮而狡黠,一如我记忆中那只狡猾的小狐狸,还是那么不让人省心。   我只一眼就认出了她的杰作,这种箭头挨到人身上不止会留下一个洗不掉的印子这么简单。箭头的油布里包裹着一种魔法药粉,只要碰到人的身体就会炸开,炸得人浑身上下都是五颜六色的粉末,而且想洗都洗不掉。   看到那支箭时,我心里百感交集。那时爱普蕊儿刚嫁过来没多久,原本新婚燕尔,却正值魔多崛起,王国有一大堆事忙得我跟父亲脱不开身,动不动开三天三夜的会是家常便饭,以至于忽视了新婚妻子,为此爱普蕊儿很是不满。   渐渐地,经常有女孩子找我哭诉说王妃欺负她们,对她们恶作剧。开始我还不信,但是每次我只要一跟女孩儿说话,隔天该女子就会传来诸如被“被门上放盛满水的水桶泼成落汤鸡,饭菜里被下了奇怪的药导致脸上长满粉刺一个月都消不下去,必经之路上被挖陷阱且底部洒满痒痒粉连累无辜行人受伤”这样的奇葩消息。   虽然大家嘴上没有明说,但是可想而知,我那时有多尴尬。当时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我又不可能爱上别人,而她也答应过我要与子民们好好相处,但这样的事依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不得已,我只能向父亲求教。他在听我说完后,告诉我:“女人都是口是心非。有些女人表面上看起来单纯天真,指不定内心狂风暴雨。还有些看着没心没肺,脑子里其实早已是百转千回,你应该多陪陪她。”   我问父亲,那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跟你老婆一样。”就不再多说。这句话困扰了我很久,究竟哪里一样?   所以当后来我问陶瑞尔为何当时在孤山明明知道应该顺着茉莉的话说莱戈拉斯,却硬要把我跟茉莉扯到一块儿。她支支吾吾地说:“因为我觉得王子不会喜欢被扯进这样的绯闻里。”   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一直以来我都不明白的事——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不过现在我只觉得情况不妙,为什么我要挖掘别人的内心,却把自己的回忆给引出来了?   茉莉还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在这里她忘记了一切苦恼,玩得不亦乐乎。看她无忧无虑的样子我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直到我遇见了童年时代的绿叶。   我开始觉得不妙,于是我将茉莉留下匆匆赶往城外。果然,城外一片平静。虽然还是浓云滚滚,但先前的异象已经消失,天空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难道甘道夫失败了?   这时我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自东南方而来,站在高高的城头,看着巨鹰,或者说甘道夫的声影渐渐从黑暗中挪出来。真的是挪,不但腿瘸了,身上的毛掉得七零八落,一副颇为凄惨的样子。   他站在城下幽怨的盯着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有说话,直接在我脑海中传来这样一句。   我忍着笑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你这样还真凄惨啊。”   他气得七窍生烟,心里大骂:“我还不是为了你们,明明你喝下了那碗解药,为什么还要带她来到这里?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鄙视道:“不就是潜意识空间吗,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回忆而已,有什么可紧张的。”   他简直要郁悴了:“你以为只是回忆这么简单吗?在这个世界里,最可怕的不是回忆,而是心魔。你以为你已经强大到可以战胜心魔,但是在这个世界它可以是任何东西,它会利用所有你后悔、遗憾的事,无时无刻,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你的内心!”   我嗤笑道:“你还真是有经验啊。”   他被我哽住了,无奈地说:“越是强大的人越固执,因为你们往往会沉溺于生命中一时的遗憾,久久不能释怀,这种遗憾本身就是一种心魔。而且茜玛丽尔的力量本就不可预测,我们目前还不清楚它为什么要把你们拉到这里。在这里待得越久就越危险,有可能到最后你们都会被困在这个世界。”   我内心咯噔了一下,但脸上还是冷笑:“你以为这些耸人听闻的鬼话就能吓到我吗,没有什么事能难到我,你放心我会把她毫发无损地带出来的。”   无视甘道夫失望的眼神,我退回城里。在屋顶间灵活跳跃,感受着风刮过脸颊,我渐渐放松下来,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危险呢。   神志一松,我觉得自己简直要融入风中。直到耳朵敏感地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尖啸,那是箭枝划破空气的声音。我睁大眼睛,浑身肌肉紧绷,硬生生压低半分避过那支箭,然后就地一个翻滚,半跪在地上保持着攻击姿态警惕地看着来人。   浓云遮住了月亮,微风拂过她的衣角。她站在那里举箭瞄准我,浑身散发着柔和的星光,好像女战神般引人瞩目。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她,她轻笑出声:“怎么?心虚了?”   “你只是幻象。”我在心里回应她。   “那你刚才躲什么?”   我没有回答。   见我不说话,她又说:“幻象又怎么样,你不是一直都想见到我吗?怎么现在又这么犹豫不前了,还是说你根本一直不曾从愧疚中走出来?”   “闭嘴!”我忍不住睁开眼睛,怒视她。   她笑:“你在害怕什么?”   怕什么?我不禁有些迷惘,是啊,我在怕什么?害怕身边的人会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害怕那些我爱过和爱我的人会横遭不幸,害怕孤独一人……   踌躇间,一双微凉的手覆上我的面颊,带着我熟悉的味道。她的呢喃在耳边响起,带着我最熟悉的味道,诱惑着我深陷其中:“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听到这句话我却突然清醒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直视着她蓝色的双眸:“我不会被虚伪的愿望困住,无论何时!”   她依旧笑意盈盈:“那我拭目以待。”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动她的发丝,她回头看了一眼:“你的小公主看样子有麻烦了,你不去看看吗?”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见一种难以名状的奇景:城市的一角,巨大的龙卷风像怪物的触须般从天上降下,触须的尖端正向地面某处缓缓伸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祥的气息。   那是茉莉?   当我赶到风暴中心时,茉莉正深深沉迷于自己的回忆制造出来的幻象中不能自拔。丝丝黑气从她身上延伸出来,吸引着龙卷风向她压下来。这就是甘道夫所说的心魔?   虽然我努力想要看清她回忆中的两个人长什么样,可是用茉莉的话说:脸糊成这个样子,就算亲娘来了也认不出来啊!   不过那天她说了很多话,倒是解开了我心中的疑惑,她,的确不是人鱼。   即使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是我心中还是掀起惊涛骇浪,这的确是一个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呢。一个人的身体里占据了别人的灵魂,这种事我闻所未闻,她到底是什么人?人鱼女王知道吗?   一个母亲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自己的孩子……好吧,虽然以女王那个二不着调的个性,还真有可能。但是我却不得不怀疑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盖拉德丽尔和爱隆知道吗?还有为什么我会被拉到这个世界来?   越想越多,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杀意涌上心头,看着昏迷状态的茉莉,她已经彻底陷入了黑气的包围中,风暴正在摧毁城市,将所有的建筑撕成碎片卷上天空。我把手放到她脖颈上,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在睡梦中夺取她的性命,没有痛苦,也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然而当我的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发丝,眼前却浮现出我们曾经共同经历过的画面,那些嬉笑怒骂,快乐的,悲伤的,惊险的,还有记忆中的那一箭向我射来时,她奋不顾身的样子。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迷惘、痛苦还有绝望的情绪,我终究还是没能下手。   将她从崩溃边缘拉回来,看着她懵懂无知的眼神,我突然很想自嘲。为自己的优柔寡断,也为自己难得的心软,但愿我将来不会后悔。   于是第二天,看着漫天瓢泼大雨,我真的很想剁掉自己的手。尤其当我发现自己的力量果然如甘道夫所说被茉莉,确切来说是被茜玛丽尔压制的时候。   现在可好,连这座城都出不去了,果然跟笨蛋在一起待久了是会被传染的。   不过我也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确实是个笨蛋,一个不愿意醒过来的笨蛋。有谁见过一害怕就往桌子底下钻,发个毒誓会被自己吓到的阴谋家吗?哪怕那道雷不过是她内心恐惧的映射而已。   看着茉莉满脸苍白地拽着我的衣袖不撒手,感受到她的惊恐,我忽然想起曾经她还是条小鱼时躺在我手心瑟瑟发抖的样子,心中不由变得柔软,只是个小孩子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至于钻桌底什么的,不过是为了能贴近她的感觉而已,才不是因为好奇!   原以为了却了她所有的心愿后我们就会醒来,但是我没料到我会在那个所谓的赌场里,跟茉莉一起陷入回忆的陷阱。   她的呼吸那么真切,轻抚着她的发丝,那些呢喃的低语让我重新拾回了那段情意绵绵的时光。只是稍稍沉醉那么一刻,不会有问题的,我只是想弥补那些曾经的遗憾,补偿我对她的忽视而已,我对自己说。   因此直到茉莉把我从回忆中拉出来,我还在为那转瞬即逝的虚无幻象而对她大发雷霆。看着她崩溃绝望的样子,我后悔了。那时我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外表有多坚强,内心就有多脆弱,说的是我自己。   每一个人都有心魔,眼看她深陷幻觉不能自拔,我只好用自己作为诱饵,逼她脱离困境。   这招果然有效,可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胆。被她扑倒的一刻,我想到的却是那个吻,那个绵长的带着海水般苦涩味道的吻。如果不是甘道夫出来搅局,我都该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   在我的鼓励下,她终于鼓起勇气出去面对外面的世界。看着她的眼神由迷惘变得坚定,我压抑下内心的愧疚。我没有告诉她,我能感觉得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不是猜不到她对我的感情,茉莉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但是我们都已经被卷进来了,不管人鱼打得什么主意,也不管未来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这场仗我都必须赢。大不了,只要她不背叛我,我都会好好保护她,将来我会好好补偿她的。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好吧,平生第一次,我也不确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陛下跟我念“人情债我肉偿了”~~ 这章写得匆匆忙忙,我电脑又坏了,还得拿去修,就这么先放上来吧。   装逼遭“雷”劈哦,美人   事后我才了解到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   当时史矛革跟戒灵打得天昏地暗,整个孤山都塌了一半。所幸我身上爆发出的白光将它们弹飞出老远,甘道夫便趁机乘巨鹰飞过来,这才发现我们俩倒在一起,身上罩着白光。好不容易把我们弄回密林,结果奥瑟一看当场就晕了过去。因为本着人鱼对人鱼珠的特殊感应,她一眼就看出来,我的人鱼珠没了。   经过再三确认,奥瑟得出结论:我的人鱼珠在瑟兰迪尔肚子里。   这是什么情况?我百思不得其解,奥瑟的推断是:“肯定当时你正用人鱼珠救国王陛下,刚好头顶的巨石砸下来,于是茜玛丽尔释放能量弹开巨石还有恶龙,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时候你的人鱼珠不慎掉进了他体内。如果不是茜玛丽尔你就直接升华了,早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使用人鱼珠,你就是不听。”她抱怨道。   我就奇怪了:“我居然没有当场嗝屁?”   她瞪着我:“我还是头一次遇上你这种情况,但是当时茜玛丽尔的光把你们两罩在里头,我也无法判断是怎么回事。就这么等了一夜后,光居然消失了。我查看了你们两人的身体,发现国王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至于你呼吸顺畅,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身上没有半点内外伤,而且怎么也不像要嗝屁的样子。所以我尝试着用法术把人鱼珠从国王体内移回你身体里,然而并没有卵用,你们两个明明生命体征平稳各项指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但是无论我们怎么呼唤,你们就是长睡不醒,而且我们试遍了各种咒语那白光都不出来,可把我们急死了。”   还不是我们身体里的黑魔法早就被小受清干净了,又没有生命危险白光会出来才怪。我又问:“那后来你们又是怎么把我们叫醒的呢?”   “还不是甘道夫发现你们两个之间有一种奇怪的精神波动,而且你们离得越近这种波动越明显,他据此推测你们的意识可能被困在同一处精神世界里了。同时甘道夫发现茜玛丽尔对他身上那枚奇怪的戒指有反应,只要他一用戒指的力量,就会引发白光的反弹,于是他利用白光反弹的瞬间找到破绽潜了进去。前后一共去了四次,三次都不成功,直到第四次才成功唤醒你们,可吓死我了。”   我奇怪地问:“四次?哪四次啊?”我印象里只有三次啊。   奥瑟说:“他第一次进去再出来后说你们被困在意识世界的一片荒原里,而且身边竟然有只巨鹰。我们事后猜测那可能是你潜意识里地为自己能成功生还而编造出来的形象吧,但是当时他发现因为能力受到抑制,自己没法显形,就只能附身到那只巨鹰身上,结果坚持没两分钟就被茜玛丽尔弹出去了。”   我说那只鹰怎么就是不醒,原来根本就是我自己给自己设置的“木马”。   “甘道夫为了让你们意识到自己是在梦境中,所以第二次的时候,他用自己的血研制出解药让我们给你们喂下,同时再次进入梦境化身为一个巫师以引导你们。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王子不停的呼唤,国王把药喝下去了,你倒是咬紧牙关死也不喝。甘道夫出来后也说你就是不愿意喝解药,而国王陛下呢是喝了药也记起来是怎么回事了却不愿意离开,我都不知道你们俩到底什么毛病。”   没什么毛病,只不过一个爱做梦,一个偷窥狂而已,想到这个我忽然觉得牙根儿有些痒痒。   “第三次,他又附身到你们身边那只鹰身上,这次好不容易成功了,却随即莫名其妙地遇上狼群围攻。他推测这可能是你或瑟兰迪尔的内心防御机制在作怪,甘道夫费了好大劲打败狼群但还是被踢出去了。他回来告诉我们说你们俩已经陷入潜意识的陷阱里不能自拔,所以他又试了一次。”   我都不知道是该同情这老头子还是同情我自己了。   “第四次就是最后一次,这次他一进去就遭到茜玛丽尔的强烈抵抗,这次甘道夫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消耗了很大法力才能进入你们的世界。要知道西玛丽尔力量反弹最猛烈的时候甚至炸毁了一间宫殿,所以你现在能好好站在这里要多谢谢巫师大人……你脸怎么了,抽筋啊?”   我一边对她挤出假笑,一边努力把正在抢夺我身体控制权的小受按回去。听着小受在我脑海中破口大骂,我感觉自己都要精分了。他骂道:“谢你个大头鬼,老子看戏看得好好的,就那死老头儿吃饱了撑得多管闲事,以为有枚破戒指了不起啊!随随便便闯进别人意识空间里,害得老子还以为索大眼给他干爹魔苟斯报仇来了,吓得我差点把所有的能量都释放出去对付他。一次就算了,还特么四次!差点害你被心魔吞噬不说,还吓得老子几乎自爆。你别拦着我,让我出去打死他!”   我这时才真正领略到谁才是最变态的那个,而且变态不说,还是个怂货。照小受的说法他其实早就把瑟兰迪尔身体里残存的黑魔法清理干净了,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瑟兰迪尔的意识会被人鱼珠一起拉进我的梦境世界里去,他指天起誓他绝不是猥琐地想要看限制级镜头才故意不提醒我。   ……   除了很想说活该,我更好奇的是他这个怂怂贱贱的样子到底是跟谁学的,费诺还是魔苟斯?   不过这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倒是带来一个意外收获,那就是我治好了瑟兰迪尔的脸。本来他的脸一直是靠某种古老的驻颜术维持,这次被恶龙的黑魔法趁虚而入引发旧伤,但是阴差阳错我的人鱼珠被他吞了进去。人鱼珠配合西玛丽尔的力量同时作用不但驱散了黑魔法,还超常发挥将他的脸恢复成了出厂设置。精灵们欢欣鼓舞,经此一役他们一致亲切地称赞我为“国王陛下的吉祥物”。对此我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因为经过这一次我发现茜玛丽尔又变小了。   小叶子安慰我:“没事的,只是变小了一些而已,我看着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啊。”   我抱着石头欲哭无泪:“都从水蜜桃变成猕猴桃了,这叫只变小了一点?我的石头啊,5555……果然最倒霉的还是我啊。”   小叶子:“……”   对此小受的解释是本来为了让我留在这个世界,他已经消耗了太多力量改造我的灵魂和身体,好让二者能够同步运行。但是这次医治瑟兰迪尔,再加上这次那个灰袍巫师连续四次勇闯梦境世界导致小受大惊之下消耗了太多能量,所以西玛丽尔就缩水成这个鬼样子了。   我无奈地问小受:“这个石头接下来会怎样?越变越小直到消失还是你会直接跟我融合然后彻底把我变成精分?”   小受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也许会先融合然后消失吧,随着石头越变越小,最近我老觉得自己的精神力正在衰退。也许终有一天我会像风过无痕一样,再也没有人记得我的存在。”   虽然他这么说是很伤感,但是......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那你今天还能跟我抢夺我身体的支配权?”   小受:“我一直都可以啊。”   我:“......”   见气氛不对他忙撒娇:“哎呀,主人不要嫌弃人家啦,人家会中土世界所有语言,而且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还会暖床,我很贴心的哟。”   我忽然觉得一阵恶寒,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少来,到底怎么回事?”   他正色道:“你的身体已经被我改造得差不多了,现在的你不但适应了我的力量,而且比普通人鱼更加防寒、抗冻、耐打击,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不再需要我了。”   我:“哪里怪怪的,话说你吃错药了?搞么子装这么正经,说得跟真的一样,我不需要你了难不成你还要去自杀啊。”   梦境中,他的笑容有些模糊:“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要保护好自己,你人又笨,心眼又少,所以别老往枪口上撞。这次要不是有我在,你就死定了。我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你的身体虽然比一般人抗打击,但是还是会受伤。记住要好好锻炼体术,能够在不使用法术的前提下保护自己才算是真正的强者。”   小受越说声音越小,渐渐地他的脸就像电脑黑屏一样黯淡下去,我心里一慌,叫道:“喂,小受,你别吓我啊。我只是跟你说笑的,我不是真的嫌弃你啊喂。说话啊,你要是走了没人陪我聊天吵架,我可真的要变精分了。你再不出来信不信我分分钟哭给你看!”我说着说着就开始带上哭腔了,“而且你明知道我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没你挖苦嘲笑我我肯定会懒得动弹的。”   然后小受就黑着脸又冒出来了:“你嚎什么嚎,我又没说我死了。不就是去休眠一阵吗,就许你们有假期不许我偷个懒度个假啊?”   咳,我不好意思地干笑:“人家舍不得你嘛。”他受不了地说:“你就放心吧,我暂时死不了。还有你别老指望我,赶快去找你家国王吧,这次从梦境世界出来我可是送了他一份大礼呢。”然后他就把我从梦里踢出来了。   醒来后,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礼物。   不过自醒来起,我发现瑟兰迪尔对我的态度变了。变得无比温柔,温柔地我一度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即使他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宫殿被炸了,密林河被人鱼占了,而且精灵小道不见了,树林中被新近踏出一条开阔大道,往来交通变得无比便利。他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只是平静地吩咐手下多种些树,好继续他的闭关锁国政策。然后就继续整天对我嘘寒问暖,搞得我心惊胆战。而且他现在对我是有求必应,即使我曾试探性地提出任何无理要求他都会答应,眉头都不皱一下。   更令我惊恐的是,对此密林上下无论是精灵还是人鱼均一致称赞国王陛下知恩图报,绝对是臣民楷模。   这太不正常了,以这帮三八的能耐早就谣言满天飞了,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这么和谐。然而无论我怎么问,无论是奥瑟还是陶瑞尔他们均三缄其口,只说他们是绝对对国王陛下和公主大人崇拜得五体投地,从来没有说过任何坏话,更没有听到任何不纯洁的消息。   太假了吧。   于是,第二天我早早换上一身精心准备好的女裙跑去找瑟兰迪尔。我还特意挑了他早会的时间,懒懒地靠在会议室门口,声音沙哑地呼唤:“陛下。”引来众人侧目。   我想像了一下众人眼中的情形:娇俏的白衣少女慵懒地倚靠在门边,媚眼如丝。单薄的衣裙勾勒出美好的身形,流苏配饰的腰带使她曲线毕露,柔软而又带着沙哑的嗓音听得人心都化了。(以上描述如有胃部不适者,敬请无视。)   会议室里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大家都在偷瞄瑟兰迪尔。只见他眉毛跳了一下,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茉莉,有什么事吗?”   我矫揉造作地说:“陛下,你不是说要教我习武吗,人家都等了你好久了。”边说边抖落一地鸡皮疙瘩,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丝丝凉风吹过,被我的二奶式腔调雷到,大家集体哆嗦了一下。瑟兰迪尔脸上笑容有点僵,但他还是平静地说:“真是对不起,太忙差点忘了这事。你先去练武场等着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我冲他抛了记媚眼,然后走人,一路那个扶风摆柳,身姿摇曳。   半小时后,我站在练武场笑眯眯地看着瑟兰迪尔。瑟兰迪尔也看着我,笑意盈盈道:“茉莉,你穿着这身女装不适合练功。”   我嗲声嗲气道:“可是人家真的很喜欢这身衣服嘛。”   练武场人来人往,他耐着性子说:“乖,去换身猎装。这身裙子动起来太不方便,容易撕坏,而且很可能会走光。”   我故作娇羞状:“哎呀,陛下你好讨厌,这么说人家会害羞啦。”   瑟兰迪尔:“……还真是对不起呢。”   我:“没关系,那陛下要不然教我一种不需要动作幅度很大就能一招制敌的办法吧。”   瑟兰迪尔看了我半天,脸上漾起一抹奇特的笑容:“你真的要学?”   我看着他真诚地点点头:“是啊,其实我一直都想向陛下好好学习做人的道理呢。”这话说的无比暧昧,言谈间带着三分轻佻,三分妩媚,三分娇柔,还有一分妖娆。我得意地想前世可是看了《青蛇》不下二十遍,再加上昨晚对着镜子练了一晚上,我就不信吓不倒你!   于是他在我期待的目光中走过来,把我的腰带解下来绑在了我的嘴上,然后在众人虔诚的目送下傲娇地走人。   感受着大家叹服的眼神,我顿时泪流满面,这尼玛才是抖S的正常反应好吗,之前那些都什么鬼啊。   于是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的逃跑速度有了很大提升。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确是故意“雷”瑟爹的,因为她有着野兽般的直觉,所以本着人与人之间要真诚相待的精神,这章又坑爹了......   神奇物种   三个月后。   秋风飒飒,幽深的丛林里,金黄色的叶子不时从密集的大树上悠悠飞落,飘飘然落回大地母亲的怀抱。在那里它们将重新成为大地的一部分,在接下来的六个月漫长而严寒的冬季里为这片中土最大的树林提供养分。   此时已近冬季,密林刚刚下过一次霜,在深秋苍白的阳光下,整座森林显得寂静而肃杀。   一只半兽人鬼鬼祟祟地从树后探出头来,四下观望后没有发现异动,便小心翼翼地从树后挪出来,凑到小溪边准备打水。   三个月前的一场大战后,精灵们趁机对密林山脉以北地区进行了地毯式的清洗,将它们这一群半兽人赶进深山里。至此,它们的处境愈发艰难。深山里有很多它们叫不上名的黑暗生物,这些恐怖的怪物比半兽人还可怕。   一想到那些怪兽闪着寒光的獠牙和凶残丑陋的庞大外形半兽人就不寒而栗,这些天它们被追杀得只能龟缩在一处山谷里,缺衣少食。而且他们没有任何援兵,听说连多尔戈多大本营也被一场大水清洗了一遍。所以现在它们只要敢踏出深山一步,不是被怪兽吃掉就是被来历不明的箭夺取性命。   但是没办法,尽管不愿意今天也轮到它出来打水,所以它这会儿一边谨慎地汲水,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我躲在树枝上,眯着眼举弓瞄准那颗丑陋的脑袋。半兽人一无所知,只要我手一松,就可以结束它那罪恶的生命。我很庆幸纵使深秋,但是密林依旧枝繁叶茂,很好地阻挡了半兽人的视线,当然我的视线也一样。   我正瞄得起劲,耳边忽听得轻微的“咔嚓”声,我一愣,心底忽然涌上一股不祥的感觉。下一秒,树枝“啪”一声断了,我身体顿时不受控地往下坠去。   这么高的树没有防备摔下去,不死也残废。还好我反应快,手忙脚乱间及时抓住断裂树枝的边缘,看着断掉的树枝从十几米高的地方掉下去,期间不断撞上别的树枝,接二连三地发出沉闷地碰撞声,最后断成两截凄惨地躺在地上,心凉了大半截。   然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我抬头望去,刚刚站过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支黑色的箭。箭头深入树身,而箭身还在剧烈地震颤着,昭示着刚才的凶险。我目测了一下,刚好是我脑袋的位置,不由咋舌。   偷袭不成,自己差点被做成饺子馅了。   南边的树林传来了半兽人杂乱的呼号和树枝断裂声,它们见一击不中便想远遁。小溪边的半兽人见势不妙,刚想跑便被一支箭牢牢钉在了地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唿哨,精灵们纷纷离开藏身处,在莱戈拉斯的带领下追击逃跑的敌人。他们有的在树木间灵活跳跃,有的则在地面上飞奔,整个树林都是他们的身影。   看着精灵轻盈的身姿,我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人鱼的身体再力大无穷也没法儿跟精灵相比,什么时候我才能像小叶子他们一样身手矫健啊。   我四下打量一番找了根树枝跳上去,然后三两下跳回了地面。脚一沾地,我就迅速反身举箭对准身后,惊叫声同时响起:“公主,别放箭,是我!”   陶瑞尔站在那里尴尬地看着我傻笑,我沮丧地收起弓箭问她:“你怎么没去啊?”   桃子说:“陛下吩咐过我要保护好你,寸步不离。公主你还好吗,刚才没受伤吧?”一听她这话我更沮丧了,合着我果然是个废柴。   想到这,我默默地走向小溪边。陶瑞尔走在我身边,看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公主,你不必这样。人鱼本就不适合在树林里作战。而且你又没练过武,能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身体达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了,要知道这个世界其他人鱼现在根本就不敢出门呢。”   哪个地步啊?就是“嗖”得一下上树,再“嗖”得一下跳下来吗?我垂头丧气地坐在溪边叹气,呼出的白气清晰可见:“我就是觉得自己是个累赘而已。”   她安慰我道:“别这么想,多亏有你在,我们清剿半兽人的速度才能这么快。”   我:“呵呵,能为大家分忧解劳是我的荣幸。”   妈蛋!提起这个我就心塞,本来想跟着小叶子他们多经历实战提高战斗力的。但是拜我这神奇的磁石体质所赐,每次一出门必定遇上半兽人,只要一打起来所有的武器都会率先朝我招呼,被一堆半兽人追着砍更是家常便饭。托瑟兰迪尔的福,我的逃跑速度在这三个月里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每一次我都能用堪比舒马赫的速度顺利脱险,毫发无伤。   因此精灵们很喜欢我,他们只要一带上我出门就必有收获。基本上我走到哪里半兽人就出现在哪里,大大减少了他们搜剿密林以北地区半兽人残余势力的时间。   陶瑞尔见我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便问我:“国王陛下是不是生你气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没有啊?”   她不解道:“那你为什么最近老躲着陛下啊?”   我无语:“还不是那个赖在密林不走的甘道夫,他老是说要给我检查身体。”自从上次我半信半疑地喝了他一碗汤药后脸上莫名其妙长了整整三天胡子,我就再也没信过他。但是甘道夫很有锲而不舍的科研精神,他现在一见到我就两眼发光,追着要我给他当小白鼠。   我很火大地去找瑟兰迪尔,但是瑟兰迪尔也很无奈,毕竟人家救过我们的命,他总不好翻脸不认人把人家赶出去吧。事实上我怀疑他相当乐于见到我对甘道夫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因为打不过),毕竟六千岁老精有着与众不同的恶趣味。   不想背上“殴打老人”的恶名,我只能惹不起躲得起了。   这不,刚好叶子正在带领精灵收复密林山脉以北地区,我干脆自告奋勇投身于轰轰烈烈的清剿密林半兽人事业中。   陶瑞尔喃喃道:“哦,我还以为......”我奇怪地问:“以为什么?”   她回过神来笑道:“没事,你最近为什么不用你那个很厉害的白光了啊?而且我发现你最近老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没以前那么活泼了。连王子都说你变得沉稳了许多,有什么心事吗?”我不由叹气:“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成熟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莽撞无知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过于依赖茜玛丽尔的力量,盲目自大,也不会连累小受生死不明。所以我决定了反正我现在皮糙肉厚,以后无论被虐成什么残疾样都不会再用白光。只有自己变得更强大了,小受才能早点醒过来。   她看了眼四周,见侍从们正在忙着安营扎寨,便悄悄地问:“公主,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国王陛下怎么样?”   我说:“英明神武,英俊潇洒,足智多谋,体恤下属,万民爱戴……”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停停!我说的不是这个。”陶瑞尔阻止我继续拍马,她犹豫半天问我:“你觉得陛下对你怎么样?”   怎么这人今天老是吞吞吐吐的,我说:“很好啊。”陶瑞尔:“......那你跟他相处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很有压力?”   我想了想:“应该说很刺激。”   陶瑞尔惊诧道:“刺激——?!!”她拉长的语调充分表达了她的不解。   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啊,陛下脾气没那么坏,其实只要摸清楚他的脾气,还是很好相处的。”最近瑟兰迪尔控制火气的能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尤其是每次当我惹到他,美人克制着怒火对我嫣然一笑大局在握的样子,简直赏心悦目。   “可是,”她纠结地说,“我怎么觉得他对你老是黑着脸,还有昨天他才罚你绕王宫跑一百圈。”   “哦,他那是为了锻炼我的跑步速度,陛下说了我体术这么差,以后遇上危险打不过还可以跑啊。”本来我是看加里安他们辛辛苦苦打扫那么大酒窖太麻烦,所以想用法术把密林河水引上来帮他们的。我也没想到把酒窖给淹了不说还把他的珍藏给打水漂了,他不生气才怪。   “呃,那他前天让你头顶书本站了一整天,说什么书本掉下来的话不给吃饭,结果陛下当着你的面吃光了你最爱吃的糕点是怎么回事?”   “……陛下说了,身为王室子弟应为臣民表率,作为公主更应该规行矩步,他这是教我成为一个淑女的必要课程。”好吧,我承认不经通传私自闯进国王陛下的浴室是我不对,更不应该在“碰巧”见到国王出浴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人家的果体看,可是我连最重要的部位都没看见怎么能算耍流氓嘛,不过他身材不错啊。   “还有上个星期,陛下让你一个人剥了上千个洋葱,不但不准别人帮忙更不许你使用法术。结果你哭了一天一夜不说,他还命人把你哭出来的珍珠收集起来,当着你的面穿成项链锁进藏宝库里,说是等着你有一天把藏宝库装满。”   “那、那是因为他想告诉我女孩子的眼泪是很珍贵的,他会好好保存我的每一滴泪水好提醒我不要随便流泪,要做个勇敢而坚强的公主……就是这样的。”睚眦必报的小心眼男人,人家明明是想让他尝尝我做的爱心糕点的,谁知道怎么就阴差阳错把芥末当抹茶了嘛,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看国王大人的洋相啊喂!   不想陶瑞尔听到我这话反而陷入了沉思:“是吗?看来他们说的不全是真的。”   我不明所以:“说什么?”   不知为什么陶瑞尔看起来有些悲伤:“没什么,看样子陛下对你的期望很高啊。”我抹了把汗,:“嘿嘿,一般一般啦。”我胡扯八道的,她不会还真信了吧。   陶瑞尔问:“那你喜欢莱格拉斯王子吗?”   我说:“喜欢啊,小叶子那么阳光温柔的男孩子,我一看到他就很喜欢他呢。”   她看着我强颜欢笑道:“原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啊,茉莉掩饰得真好,我都没看出来呢。”我简直莫名其妙了,她在说什么啊。   陶瑞尔想了想,像是给自己打气,她把手放到我肩上说,“你放心,昨天我问过莱格拉斯如果陛下不喜欢你他会怎么办,他说‘不管父亲喜不喜欢她,我都会保护好茉莉的。’相信我,王子殿下是个好人。我相信只要你们坚定信念,一定能战胜一切困难。我和其他精灵一定会无条件地支持你们的,加油!”   “诶?”我看着她没事儿人似的站起来走到远处望风,身影在秋日的寒风中孤独而萧瑟,苍白的斜阳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悲壮色彩。看着她故作潇洒的样子,我开始思考自己刚刚是不是不小心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壮举。   夕阳斜下,火噼啪地烧着,火上的烤肉发出阵阵香味。我吞了口口水,看向走回来的陶瑞尔:“他们还没回来吗?”   陶瑞尔摇头,神色有些担忧:“没有,前方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我想到一种可能性不由皱眉:“他们该不会进入密林山脉了吧?”陶瑞尔说:“应该不会吧,陛下有命令不准进去的。”   想到关于这座山脉传说中那些三头六臂的恐怖生物,我开始觉得不安:“要不我们去找找他们吧。”   她点头又摇头:“不行,陛下说了让我看着你,不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简直要抓狂了:“你简直就是爸爸的乖女儿,他让你不去你就不去,你早这样多好也不至于这么多人骂你是熊孩子!”   陶瑞尔:“?????”   我深吸一口气:“我答应你,我就只是去山边转一圈,不进去。咱们总得确认一下他们的情况吧,如果山外没有人把守那就说明出事了,我们立刻退回去求援好吗?”   她迟疑地点点头,于是我拉着陶瑞尔往山里走,心里琢磨着:真要出事了我是掉头就跑还是冲上去吸引火力啊?   没走出几步就见前面火把一片,熟悉的气味表明那是我们失踪了半天的小伙伴。   陶瑞尔面露欣慰之色,正想上前打招呼却被我拉住,因为我从一片青草的香气中闻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   等到莱格拉斯带着众精灵簇拥着什么人有说有笑地走到我们跟前,才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他欣喜地说:“茉莉,陶瑞尔,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陶瑞尔:“我们看你们半天不回来,想去找你们的,这位是?”陶瑞尔狐疑地打量着跟他们一起回来的人,小叶子笑着介绍:“哦,这位是我们在山里发现的朋友,他叫……你叫什么来着?”   山里随便发现的不明生物你们也敢带回来,不怕他是什么妖魔鬼怪么?还有你们木精灵的警惕性都到哪里去了?!   我看着那人宽大的帽沿下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火红的瞳孔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着妖异的红光。他眉眼弯弯竟像是在笑,不经意看去这笑容竟与小叶子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如果说小叶子是刚出道的纯洁小狐狸,而他就是修成人妖的变态老妖怪。   被那妖媚的眼神一扫,我心底突然涌上一股暴躁感,这种感觉跟我在梦境中见到甘道夫时一样,那种正在被算计的不爽感觉令我无比憋屈,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只听他轻笑一声,娇艳的红唇勾起:“我是谁并不重要,如果你们觉得我名字不好记可以叫我安菲特里翁。”   果然是个神经病,这么别口的名字好记才怪!还有别学我大王,以为装得跟个人似的我就看不见你身后那条晃来晃去的尾巴了么?你个死人妖!   我正要说话,就听陶瑞尔满脸陶醉地看着他说:“真的吗?你真是太厉害了,居然一个人住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她欢快的样子活像陷入初恋的幸福小女生。   ......我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再看看小叶子他们,脸上居然全部露出这种陶醉甚至崇拜的表情。这种表情我只在他们面对瑟兰迪尔的时候见过,当时我就ORZ了。   是我的眼睛有问题,还是你们的脑子都被半兽人舔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菲特里翁可以翻译为主人,东道主。 我觉得我彻底就是在写外传,再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写多少章了。不管了,反正我也没打算入V,只要有人看我就写。   引怪利器   我看看陶瑞尔,再看看以小叶子为首的精灵们,只见他们脸上那种激动而尊崇的表情不似作伪。最后我再看向那正在搔首弄姿的妖男,忽然觉得腹部开始隐隐体会到一种久违的疼痛感,这种感觉称之为——经疼。   小叶子见我叉着腰垂头丧气的样子,便叫了我一声:“茉莉,你怎么了?”他这么一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身上,包括那妖男。   被他妖孽的眼神一扫,我浑身一激灵,顺势捂着肚子哎哟哟叫唤:“哎哟,我肚子疼。”说着就想跑,结果一回头差点撞到一精灵身上。   看着精灵似笑非笑的神情,周围的精灵脸上带着同样的笑容聚拢过来,我当时冷汗就下来了,忙谄笑道:“哟,维恩,你笑起来蛮帅的嘛。”边说边往后退。   维恩笑着问:“公主,你去哪儿?”   豁出去了,我笑得龇牙咧嘴:“去拉屎!”   “诶?”他一呆,我见机瞅准间隙钻出去。他们倒是也没拦我,由着我跑出老远。我钻进小树林七拐八拐,远远地将众人抛在身后,直到看不见任何火光才敢停下来。   林间的冷风吹过,我哆嗦了一下,这才发现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湿哒哒地黏在身上。我浑身瘫软地靠在一棵树上,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太可怕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刚才的情形让我想起《格林童话》中那个“花衣吹笛手”的故事,小叶子他们这样子明显是中邪了。   怎么办?现在只有我不受影响,我是该留下来跟那妖怪周旋呢还是回去报信?回去报信吧,可是现在叶子他们的状态就相当于砧板上的肉,等我带着援兵回来,他们说不定早就进了妖怪的肚子了,到时候后悔都没地方哭。   留下来吧,我又不懂巫术,连那妖怪是怎么迷惑人的都不知道,小叶子他们那么多年长而且厉害的精灵都中招了,就我那两三下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这他一盘菜的。再说万一我也挂了,谁去通知瑟兰迪尔?我开始后悔瑟兰迪尔教我学巫术的时候我为什么要睡大觉,就算没什么用至少也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那就跑吧,反正你留下来也没什么用。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能再受伤了,你要为你自己打算,你这样会害死小受的。不行,有我在兴许还能拖住那妖怪一段时间,我走了他们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内心一时天人交战,我呆在原地踌躇不已,直到轻微的“咔嚓”声在耳边响起。   我大惊,由于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带弓箭,只能拔出刀回身砍出去,却在看清来人后顿住:“埃尔洛斯?”   红发的精灵怀里抱着柴,满脸无辜地看着我,确切地说是我手中的刀,刀尖离他的脑袋只有两公分:“公主,你怎么了?”看见他的表情不像有假,我迟疑地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埃尔洛斯说:“我去拾柴火了。”   我问:“你刚才没跟我们在一起?见到莱戈拉斯或者其他人了吗?”   精灵耸肩:“没有啊,我刚才捡柴的时候发现两头山猪打架,一时看入了迷。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天黑了,这不我就赶紧赶回来了。”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看着他那呆萌的样子,我忽然很想亲他一口。于是在精灵惊恐的眼神中,我走上前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大兄弟,我可爱死你了。”   吩咐精灵赶回王宫报信,我回头看着阴森森的树林,鼓足勇气一头扎了进去。没办法,必须要赶在那妖怪起疑心前回去。   远远地看见篝火旁欢声笑语的众精灵,我松口气,把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肚子里。还好,他们都没事。还好,我没当逃兵,我心说。   有精灵看见我冲我招呼道:“公主,你去哪儿了,我们等了你好久。”   我强迫脸上露出笑容,故作镇静走上前去委屈道:“树林有点大,我迷路了。”精灵们哄笑,小叶子笑着说:“我就说吧,不用管她,她找不到路自己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觉得怪怪的,不由看了小叶子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疑问,走到他身边去坐下,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妖怪居然不见了!   怎么回事?   我问小叶子:“刚才那个什么……去哪儿了?”   小叶子往树林里看了一眼,不经意地说:“刚才陶瑞尔说她不舒服进树林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安菲特里翁说去看看,到现在都没回来。”   看小叶子那不在意的样子,我简直想抓着他肩膀咆哮:你不是一直暗恋人家嘛,难道被个狐狸精迷了眼连初恋都不要了嘛,你就不怕那妖孽对陶瑞尔做什么,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   我尽量委婉地提醒他:“要不要去看看陶瑞尔,毕竟我们跟那个什么不倒翁第一次见面,孤男寡女不□□全吧,陶瑞尔再能打也只是个女孩子啊!!”我咬牙切齿地看着陶瑞尔跟那妖孽一起从树林里走出来。   妖孽此时已经取掉了兜帽,露出一头银发,典型的狐狸眼小尖脸,看起来倒是个美男,但是他那双闪着妖异红光的眼睛让我非常不舒服。而陶瑞尔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那个什么翁正在安慰她。我从未见桃子这么柔弱的样子,怎么说呢,“小鸟依人”这个词恐怕更适合形容她现在靠在那妖怪怀里的状态。   我忍着胃部不适偷偷看向小叶子,见他仍有说有笑地吃着手里的烤肉,丝毫没在意这边的动静。   真是够了!   我忍住把陶瑞尔肩上那只贼手打下去的冲动,走过去别开那妖孽。揽着陶瑞尔的肩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姐姐给你出气。管他是什么千年王八,万年乌龟,老子先阉了他再活剥了他的皮,把他剁成九九八十一块,腌巴腌巴拿去喂狗!”我凶残地瞪着那妖怪,与其说我是在耍狠不如说我是在示威。   我现在根本无法确定这货到底是什么变的,开始我以为他是狐狸精,但是那根除了我没人看得见的大尾巴一直在不停地变换形态,搞得我也分不清他到底什么东西了。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双经典的狐狸眼里秋波流转,让他看起来魅惑无比,难怪可以引诱无知少女。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老觉得这张脸看起来好眼熟。   果然那妖怪听到我这些凶残的话脸上笑容一僵,我趁机领着陶瑞尔就想往小叶子那边走,不想陶瑞尔挣开我的手,又走回妖怪身边羞涩?地说:“我要跟大人坐在一起。”   我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再看看跟没事儿人似该吃吃该喝喝的精灵们,心里哀嚎:今天真是哔了狗了!   妖孽搂着陶瑞尔的肩得意地冲我挑眉,我冲他龇了龇尖牙,他愣了一下,笑笑然后带着陶瑞尔坐回篝火旁。   歌舞,篝火,笑声,今晚的野炊似乎跟以往没什么不同。我坐在篝火旁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精灵们插科打诨,一边警惕地盯着那妖怪。   我现在终于明白他身上哪里不对劲了,这妖物有着瑟兰迪尔的身高和性感薄唇,却少了瑟兰迪尔的傲气,有小叶子的眼睛,却没有小叶子的清纯,反而更显魅力成熟。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妖怪的确很有亲和力。   此人巧舌如簧,并且非常善于抓住他人的心里,不着痕迹地夸奖你的同时又不会让人感觉不自在。在发表自己的见解的时候从来一针见血却又点到即止,从来不会让人心生反感。更多的时候他总是在温柔地倾听着别人诉说,他鼓励的眼神能让人情不自禁地放下警惕,说出心声。   连我都快要拜倒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下了,这家伙,天生的演说家啊。我敢肯定就算他不用任何妖术,走哪儿都能迷倒一大片。   我担忧地往北边看了一眼,从这里徒步赶回王宫至少要四五个钟头,希望埃尔洛斯能来得及。“公主,公主?”我回过神来,发现是那妖怪在叫我,心里咯噔一下,故作生气道:“叫我干嘛?”   妖孽无辜地说:“我只是看你心事重重,很不开心的样子,是我的存在让你不舒服了吗?”大家的眼神一时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鳖孙,装你妹的绿茶!我在心里大骂,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面露不忿:“哪敢啊,你这么受欢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你夺走了,我舒不舒服有谁在意。”   听了我这话,妖孽了然地笑道:“原来你是在意这个,我一路上都在听莱戈拉斯提起你。作为人鱼王国的美丽小公主,你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会有谁不在意你呢?连莱戈拉斯王子都说你这样单纯的小女孩儿值得被捧在手心好好爱护呢。”   叶子啊,你到底跟他说了些啥?没办法,我只能故意露出几分小女孩的羞涩,傲娇道:“是吗,你知道就好。”   大家见我这样纷纷起哄鬼叫,妖怪笑着说:“听说你们海洋王国物产丰富,海底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海洋女王的美貌举世闻名,她深不可测的法力更是令人闻风丧胆,是这样吗?”   这是在探我的底?我眼珠一转,立马傲慢地说:“对啊,我母亲当年一人就能灭了十几万魔多造出来的黑暗海洋怪物,而且我们人鱼族各个法力高强,呼风唤雨,无人能敌。”老娘就是这么拽,怕了吧。   结果安菲特里翁听了我这话反而对我更感兴趣了,他说:“早就听闻你们人鱼族的强悍,孤山一战,公主的威名传遍中土。现在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们真的是天生就这么强大的吗?”   看来叶子并没有告诉他关于茜玛丽尔的事,于是我故意做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挑衅样:“对啊,你要不要试试?”妖怪失笑,对小叶子说:“你说的没错,公主确实天真可爱。”叶子笑着点头,对我说:“茉莉别闹,安菲特里翁一剑就能杀死十只体型超过山怪的妖兽。”   我顿时觉得脖子凉飕飕,却又不服气道:“那又怎么样,不就是杀几只妖兽嘛,我还重创了史矛革呢。”   精灵们笑声震天,小叶子无奈摇头:“茉莉你不懂,这跟史矛革那次不一样,一次杀死十只妖兽就是我ada来了也做不到。”安菲特里翁谦虚地说:“不能这么说,公主这么年轻就能重创恶龙,假以时日定能创下前所未有的功绩。”   我做小女儿状娇羞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将目光移开。男人一愣,唇角勾起。   见他上钩,我在心里悄悄比了个V。这种勾搭男人的招数还是以前阿罗教我的,只有遮遮掩掩,半推半才更能激发男人的征服欲。我就是要让他相信我不是没有被法术迷住,我只是病娇而已。   说来惭愧,我也是到现在才想起来,改明儿对瑟兰迪尔试试这招。   接下来我才了解到,叶子他们追半兽人时不慎陷入妖兽的包围圈,当时他们腹背受敌,情势万分危急,然后这个叫安菲特里翁的家伙就出现了。此人不但杀光了包围精灵的妖兽,还治好了他们身上妖兽造成的伤。据这家伙自己说他出生于一个很厉害的法师家庭,自幼修习法术,专好研究妖兽。所以当他听说这里有很多很厉害的妖兽时便自告奋勇进入这片山林,一来可以近距离研究妖兽,二来可以为民除害。   精灵们听得啧啧称奇,我在心里直翻白眼。为民除害你个大头鬼!这种鬼话稍微有点脑子都没人信。   然而我的吐槽并没有卵用,在妖术的作用下精灵们对这家伙是推崇备至,纷纷丢掉智商和矜持抢着向他敬酒表忠心。甚至有精灵不顾脸面地打起来了,就连陶瑞尔都星星眼崇拜地问:“你好厉害啊,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安菲特里翁搂着她暧昧地贴着她的耳朵:“你想知道吗?我们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慢慢聊。”陶瑞尔面红耳赤地点头,眼看他俩脸越凑越近,情况即将失控,我脑海中电石火光一闪,急中生智把手里已经烤焦了的肉串往火里一扔。火光“啪”得一下炸开,火焰窜出老高,将醉生梦死的众人惊得一哆嗦。   刚才的旖旎气氛被破坏殆尽,妖怪瞪大眼睛看着我。我被他眼中的红光惊到,脖子一梗,鼻子里“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的帐篷里,充分展示了一个任性骄纵而又充满嫉妒的小公主形象。   身后传来精灵们的议论声:“她今天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很不愿意见到安菲特里翁和陶瑞尔坐在一起的样子。”   “可能是吃醋了吧?”叶子的声音传来。   “哈哈……”   我坐在帐篷里听着他们在外面窃窃私语开始抓头发,今天这出戏真是没完了,再这样下去非穿帮不可。大王啊,你再不来你儿子女儿都要让“狐狸精”拐跑了!   耳边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擦声,感觉到那妖怪进来了,我迅速钻进被窝背过身去,抓起毯子盖到头上不理他。他坐在我身边,柔声问我:“公主,你生我气了?”   我闷着头:“你管我。”   他轻笑道:“我知道是我不对,这不我来向你道歉了。”我气呼呼地说:“跟我道歉做什么?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妖孽说:“真是对不起,我忽略了你心里的想法。我听说你是作为人质留在林地王国的,平常一定很辛苦吧。”   我一动不动地躺那儿听他继续花言巧语:“作为一国公主,却不受重视,被人当做交易物品一样送来送去。我懂这种不能操控自己命运的感觉,知道吗公主,我深深地能体会到这种无力感,还有愤怒。”他的声音有些沉闷。   在心底默默给自己的演技点32个赞,我掀开毯子直起身来回头看着他的眼睛,疑惑道:“你也有这种经历?”   妖孽怜惜地看着我:“相信我,我的经历足以让你觉得自己在天堂。现在最重要的是茉莉你不必忍受这样的生活,跟我走吧,你的才华不应在这里被埋没。在我身边,你将发挥自己最大的潜能,我会让你的名字在整个中土都广为传颂。”   我要真是个天真无知少女还就被你唬住了,顺便把你的脏爪子从我肩上拿下去啊!我忍着照他下巴一拳打上去的冲动,脸上露出梦幻般的表情:“真的吗?可是我们能去哪儿呢?”   他说:“我的家就在山里,那里是我的天下,在那里你可以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受任何约束。”   作为24K纯天然引怪利器,我压下嘴角的抽搐,装出情绪受到感染的样子:“是吗……可是,莱戈拉斯他们怎么办啊,我们怎么甩掉他们呢?”   妖孽面露难色:“这,不太好吧,他们也是我的朋友啊。”我一听立马甩开他的手:“哼,你有那么多朋友还要我干嘛,趁早找你的陶瑞尔去吧!”   他见我这样不但不生气,反而说:“你嫉妒了?”   我别过脸:“没有!”   他直接勾起我的下巴(这个动作让我决定回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洗个澡),看着我诱惑地说:“你真的想独自拥有我?”   我真的想独自暴扁你!我低着头“含羞带怯”道:“呵呵。”大王我错了,跟这货一比你简直太纯情了。   妖孽又问:“那你愿意告诉我你那奇怪的力量是怎么回事吗?”果然还是为了我的石头,于是我听话地点头:“嗯。”   他笑:“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出帐篷,直直地穿过营地,从正在笑闹的精灵中间穿过去。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们,也没有一个人往我们这边看一眼,好像我们根本不存在一样,这种诡异的场景让我心中惊骇莫名。他回头冲我笑,我立马反应过来对他回以崇拜的眼神,心里却在滴血:完蛋了,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半个小时后,我站在半山看着远处营地的火光,心里很是担忧。安菲特里翁走过来对我说:“走吧,”他见我不动便笑着说,“不用担心,我的法术超出一定距离后就会失效,他们不会有危险的。”   我稍稍放下心来,回头示以纯洁的圣母笑:“我真的迫不及待见想要到你的家了。”这Flag立得都快飞起来了。大王,你再不来救我我可就真的要变成压寨夫人了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发现叶子其实一直在明里暗里提示女主? 这个故事写得太大,后头还有好几章要赶工,先把这章放上来吧。话说,别光我写啊,你们倒是出来吱个声啊。   咫尺天涯   为了拖慢他的速度,我一路上都在东游西逛,跟好奇宝宝似的见到任何东西都好奇地上去看看摸摸。开始他还能笑,到后来笑容越来越僵硬,不停地催促我赶快上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老觉得他好像在害怕什么。   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树林越来越密。我的视线被杂乱的冷杉所遮挡,已经看不见来时的路。眼看他带着我往山里越走越深,我心急如焚。这时脚下一滑我差点摔倒,灵机一动,我干脆“哎哟”叫唤着坐在地上,捂着脚装出痛苦的样子。   妖孽扭头不耐地问:“又怎么了?”走了三四个钟头才翻了两座山,他不郁闷才怪。   我捂着脚委屈地说:“脚崴了。”他头痛道:“真多事,我来看看。”   我立马把脚收回去:“不行,麻麻说了,女孩子的脚不能让丈夫之外的人看到,这样多失礼啊。”   妖孽干笑:“茉莉,我发誓一定会娶你的。”我摇头坚定地说:“我麻麻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除非亲眼见到他把房土两证交给你,否则一切不能当真。”   他咬牙切齿地问:“你麻麻还跟你说什么了?”   我脸上天真无邪的表情无懈可击:“她还说对女孩子没有耐心的男人最差劲了。”   ……   他脸上神色变幻,就在我以为他会翻脸时,妖孽深吸一口气做投降状:“算了,我背你上山吧。”   Bingo!我趴在他背上,听他喘着粗气抱怨:“看不出来你这么瘦,居然会这么重?”着他哼哧哼哧的喘气声,我一边加大自身重量一边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老妖怪,今儿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泰山压顶。   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我问他:“你家都有什么呀?”   妖孽说:“什么都没有,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好奇地问:“那你父母亲人呢。”   他冷笑:“我没有父母,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我的亲人,我是个孤儿。”他的语调好阴森,冷得我直打哆嗦:“那、那你平常以什么为生呢?”   妖怪呵呵道:“这座森林有很多食物哦,你是不是还想知道我最爱吃什么样的食物呀?”我立马闭上嘴巴噤若寒蝉,心里暗骂:“充你丫的大头蒜,装泥煤的圣母,整个一装逼不成遭雷劈的典范。”   向南边又走了大半天后,我们终于走出密集的丛林。感觉视野瞬间开阔,我抬头一看发现我们正沿着山脊往上走。光秃秃的群山就屹立在我们眼前,陡峭的山岩像城墙一样巍峨连绵,嶙峋的怪石放佛怪兽狰狞的大嘴在等着我到来。   这里应该就是他的老巢了吧!我咽了口口水,回过头去,看见东边已经渐渐透出一抹曙光。   在黎明前微弱的光线中,我看见万顷森林从我们脚下延伸出去,林海在风中波涛翻滚,树叶沙沙作响,在这壮丽的景观中我们显得如此渺小。   兴许是快到老巢了,那妖怪明显有些兴奋,他不停地絮叨:“快到了,快到了,马上就到家了,到家就安全了,安全……”我明显觉得这厮正处于不正常的亢奋状态,不由毛骨悚然,他不会下一秒就变成青面獠牙吧,那刺激可大了。   我把手悄悄伸到腰间,把匕首摸了出来,趁他没反应过来照他的脑袋一刀砍了下去。谁知他似有感应般头一偏,我错手砍在了他的脸上,顿时鲜血四溅,妖怪惨叫一声死命挣扎将我甩了出去。幸好我早有防备,就地一滚爬起来正准备反击,谁知抬头就对上一双恐怖的大眼。   刚刚还是风度翩翩的英俊美男子,这会儿他那双原本秋波流转的美目已经全被死气沉沉的黑色瞳孔占据,整个眼眶见不到一丝眼白,一道狰狞的伤疤贯穿整张脸。只见他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四肢着地,脑袋伸到我跟前,动作僵直无比,这种姿势让我我觉得自己对面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大马猴。   我冷汗当时就下来了,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啊混蛋!   只见他一动不动地趴那儿看着我,我浑身僵硬脑子一片空白,感觉手脚都被钉在原地,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然后就听他享受地说了一句:“阳光,好温暖。”这黏腻嘶哑的声音好像来自地狱,听到这声音战栗感如同毒蛇吐信般舔上我的脊背。我忍着恶心,身后的手开始悄悄凝聚能量。   “茉莉——”一声熟悉的呼唤由远及近传来,我跟那妖怪俱是一震,扭头往北边看去。与此同时,一轮金色的太阳从地平线上一跃而起,将万丈金光洒向世间,一时间黑暗都被驱散,万物沐浴在光明之下。一支金色的箭矢伴着初升的朝阳划破夜空呼啸而至,直接刺进了妖怪的眼睛,强大的惯性带着怪物嚎叫着飞了出去。   我大喜之下头也不回地朝那抹熟悉的铂金色长发飞奔过去,只要几步我就能回到那温暖的怀抱,在那里不怕风吹雨打,没有危险,没有苦难,只有温暖,那里是我安全的港湾,那里就是家。   我一心想跑到瑟兰迪尔身边,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怪物在阳光下嘶吼着、翻滚着。骨骼被拉长,人皮被撑裂,散发着恶臭与脓液的肢体从伤口中挤出来,不断拉伸变大,剧烈的蜕变让怪物痛苦挣扎着冲天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   眼看瑟兰迪尔离我越来越近,我忽然觉得腰上一紧,低头一看,一条布满鳞甲足有水桶粗的尾巴正紧紧缠在我的腰上,束缚着我前进的步伐。   我抬头看向瑟兰迪尔,他的眼神震惊而难以置信。我扯起嘴角冲他苦笑,然后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   “茉莉——”他焦急的呼喊被震耳欲聋的可怕咆哮声盖住,视野中瑟兰迪尔迅速离我而去。伴随着山石崩碎的声音,怪兽卷着我爬上山壁。我只觉自个儿被那条尾巴带着上下颠簸,不时地撞到山石上,疼得我龇牙咧嘴,同时还得防着崩落的巨石砸到我身上,不一会儿身上就青一块儿紫一块。   我奋力抬头看向那妖怪,只隐约看见一头体型堪比霸王龙大小的怪兽正顺着陡峭的山壁往上爬。在这么惊险的时刻,我脑子里却闪过一个念头,接下来的剧情该不会是一只大壁虎在山顶上打飞机吧?!   ……去他爷爷的,它是金刚,我可不是美女!被落石砸了不知多少下后,我终于火了。狗急了还会跳......啊呸,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刚刚刀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我干脆抱住那满是鳞甲的巨大尾巴,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一扯......这特么油光滑亮的连个下手的地方都没有,肿么扯啊?   想了半天,眼见这怪物带着我往群山中越走越远,我横下心来运起全身的力气向那尾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果然颇见成效,鳞甲被砸开,鲜红的血肉翻出,污血呈喷射状溅了我一头一身。我的手像砸到了钢板一样疼痛难忍,但是为了造成更大的伤害,我依然不停地猛击伤口部位,将伤口不断撕裂扩大。   黑红的血肉像岩浆一样喷涌而出,怪兽疼得大吼,尾巴一甩,我不由自主地被甩了出去重重地砸进了山涧里,跟石子似的在水面打了好几个水漂。然后我感觉头部重重地撞到了什么东西,“咚”得一声撞得头晕眼花,世界迅速离我远去。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我只觉身子一轻被提出了水面,眼前白茫茫一片。这里是哪里?我眯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这光线。   我发现自己正躺在瑟兰迪尔怀里,瑟兰迪尔抱着我焦急地呼唤:“茉莉,你怎么了?”   我疑惑地问:“陛下,是你吗?”   他莫名其妙地说:“什么陛下?你游个泳穿越了?”我说:“你不是瑟兰迪尔吗?”   瑟兰迪尔蓝色的双眸中满是疑问:“我是瑟兰迪尔,你连你老公都认不出来了吗?”听到他这话我头脑更混沌了,我什么时候结婚了?   这时一个女声传来:“你就别问了,她刚才昏迷了那么久,指不定脑部有没有留下创伤呢,赶快带她去医院看看吧。”说着一条毯子披到了我的身上。   电石火光间我终于想起来,我叫茉莉,是一个国家级游泳运动员,曾屡次在国内国际大赛中获得多项大奖。我的丈夫叫瑟兰迪尔,是一家大型跨国企业的掌权人,我们有着人人羡艳的美满婚姻。大家都说我们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然而只有我才知道其实我们的婚姻其实一直存在着裂痕。   我回头感激地冲声音的主人笑了笑,她无奈地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把毯子给我裹好。瑟兰迪尔送我到医院,确定我没事后,便说:“对不起茉莉,我的航班就要晚了,这次欧洲会议真的很重要,我不能迟到。”   我笑笑:“我没事,你去吧。”他亲了我额头一下,对阿罗说:“茉莉就拜托你帮我照顾好她了。”得到阿罗的首肯后,他对我说了句“sorry”就在阿罗的抱怨声中匆匆走人。   我静静地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中十分不舍。阿罗问:“怎么舍不得啊,舍不得就叫住他啊。”   我摇头苦笑:“我说过,自己绝对不会成为他事业中的绊脚石。”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   坐在病床上喝着阿罗给我熬的姜汤,听着她不停絮叨:“你说你啊,找了个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大金龟,你清高什么劲儿啊?公司不要,股份不要,房子也不要,你到底要什么?”   我闷闷地说:“我只要他。”   阿罗坐:“你确定?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可是有大把的狂蜂浪蝶往身上扑呢,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笑着摇头:“谁叫我的丈夫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呢,不过你放心如果有一天他不爱我了,我会转身离开的。我不是离开他就活不下去的那种女人,毕竟我也有我自己的事业。”   阿罗:“你是说你们家壁炉上那些各式各样的证书和奖章?什么“XX届世界游泳锦标赛冠军”、“XX年奥运会女子400米自由泳冠军”,这个冠军那个冠军,对你的家庭有用吗?”   我有些不高兴:“怎么没用,那是我这么多年为之努力的成果,我的骄傲。”   她坐回我身边探究地看着我:“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怪怪的,是不是他外面有人了?”   我摇头:“没有。”结果她又不死心地来了句:“那是你有人了?”   我哭笑不得:“你胡说什么呀。”阿罗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可是我最近听说他回来了呢。”   我一愣:“他是谁?”   阿罗鄙视:“还能有谁,你别跟我装傻,当初你死了活了的要去美国追他回来,现在听到他回来了居然没反应?”   我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已经模糊的脸,不由感叹道:“不是他,你别多想了。”   她好奇地问:“你真的不在乎了?”我摇头:“那个人对于我来说太遥远了,就像前世的记忆。无论从前怎么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都过去了,我现在心里只有瑟兰迪尔一个人。”   阿罗:“那你为什么对瑟兰迪尔总是这副满不在乎的死样子?”   我莫名其妙了:“什么叫满不在乎?”   她的样子像是要给我一巴掌:“你要不要看看你那张死脸,每次你看到你男人的时候总是这副臭德行。说好听了叫呆萌,说不好听了叫装逼。明明心里都惊涛骇浪了,还非得装出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你以为你摆着这张臭脸男人就能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我不服气地说:“可是我们平常就是这样相处的啊?”   阿罗简直要暴走了:“光我在这儿的时候就听他每天说了不下十次‘我爱你’,你呢,光知道傻笑。鬼才知道你在傻笑啥!”   我低着头不吭气了,她见我这样压低语气:“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迷茫地摇头:“不知道,待在他身边的时间越长我就越不确定。他虽然就在我身边,可我却觉得自己离他很远。他越是对我好我就越害怕,害怕我们的未来会在某一天戛然而止,害怕他忽然有一天会把我从他的世界中踢出去,抹掉我所有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我更怕当他轻松抽身的时候,我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所以我由着两颗心渐行渐远,我、我只是不想在那一刻到来时让自己太过难堪。”   阿罗皱眉:“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担忧?”   我说:“我只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样子,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冷笑道:“既然你根本不信任他,又何必装得那么爱他。你不过是觉得追得到的就不珍惜罢了,等他要离开了又不甘心撩拨人家,你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很有种是吧。”   我下意识地反驳:“不是的,我只是想证明我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阿罗忽然把脸凑到我跟前,怒吼道:“那就起来证明给我看!”刚刚还是温柔的知心大姐转眼就变得眼角鲜血直流,漆黑的眼珠向外突起,青面獠牙地向我咬过来。我尖叫一声,抬手一记“动感光炮”打了出去。   地狱与天堂   “轰隆”一声过后,刺耳的嘶吼声震得我耳膜撕裂般疼痛,正在与瑟兰迪尔大战的妖怪被打得直直向后飞了出去,落在数米开外不停翻滚哀嚎。我身子一软重心不稳向后倒去,本以为身后是坚实的地面孰料却落了个空,赶紧手忙脚乱地扒着岩石才没让自己掉下去,此时半边身子都悬空了。   我定睛一看一张狰狞的面孔就在离我不到半米远的地方,伸着胳膊向我抓过来,吓得我赶紧把身子缩回来。   这时我才看清楚,那张脸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脸,被火烧得只剩下一半。我可以清晰地看见火焰像病毒一样侵蚀着它剩下的半边脸。那残缺的半边脸早已焦黑,此时因痛苦而扭曲变形。它大张着嘴巴试图发出呼号,然而却是徒劳,因为它的喉咙里全是熔浆。   虽然我依稀可以辨别出那是个半兽人,但是它的脸乃至整个身体已经被火烧得只剩骷髅,身体残破不堪。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被烧成这样它居然还活着,还在痛苦地向上攀爬,黑洞洞的眼睛里满是对生的渴望。然而它永远也不可能爬上来,因为它身下有无数跟它一样的同伴在厮打着争先恐后地往上爬,更有甚者拖着它的后腿试图攀越它的头顶率先抵达地面。   最后它终于力竭,带着这沉重的负担向布满烈火与岩浆的地狱坠去。在离我所在的位置不过十米远的深谷中,炙热的岩浆翻滚着,带着无数半兽人以及不知名的怪兽在烈焰中苦苦挣扎。   这是一座无声的地狱!   不忍再看这地狱般的惨状,我奋力想站起来,不想左侧肋骨一阵剧痛,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眼前一黑差点栽过去。   瑟兰迪尔跑过来扶起我:“茉莉,你怎么样了?”   我抬头看着他虚弱地笑笑:“没事。”说完忍着剧痛扶着他站起来。他皱眉看着我,为了不让他起疑心,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那妖怪怎么样了?”   他看着那妖怪:“还没死。”我这才发现那妖怪已经停止了挣扎,然而它的体形却一直在变化着。猫、狐狸、老虎,等等......我看着它的身体不停在各种兽形和人形间转换,心中顿时惊骇莫名,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瑟兰迪尔说:“走吧,你这一下虽然破坏了它的变形功能,但是这妖怪打不死,趁它还没醒过来赶快离开这里。”   我点头,跟着他过地上那些杂乱的巨石还有不知名动物的骨头,这里遍地都是这些东西。我抬头望去,发现这里是一座由天然洞穴开凿而成的地下宫殿。但是山壁上精美的岩画,雕工精细的石柱,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均昭示了这里曾经辉煌的过去,那些精美的壁画与雕工与我在精灵王大殿中见到的风格很像。   虽然头顶漆黑一片,我无法判断这里到底是哪里,但是我可以确定自己正身处一座庞大的地下堡垒底部。这座位于最底层的大殿约百米见方,大厅右侧相对完好一些,左侧地面却连同半边山体都塌陷下去,变成了我刚才看到的那座深不可测的地狱。   大厅一直从威严的大门延伸到王座下,而抓我进来的那只怪兽就挡在我和门之间。我们小心翼翼地绕过它庞大的身躯,走进了那扇刻有精灵文字的大门中。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在看到王座后愣住,王座上方石壁上那与之极不相称的血红色大眼图腾让我瞬间明白了这里曾经的主人是谁。   进入大门后,顺着足以供五辆马车并行的通道往上走。由于这里处于山腹,外面的阳光照不进来,唯一的光源就是洞穴潮湿的石壁上寄生的绿苔藓在黑暗中散发出幽幽的绿光。借着这微弱的光亮我看见脚下的石阶破碎而凌乱,我们必须时不时绕过横在前方的巨大石块,这些石头很多是从上方落下来的,碎石下隐约可见尸骸遍布。   我抬头,发现周围的石壁上布满了锋利的抓痕与刀痕,上面还有些深红色的印记,可以想见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激烈的战斗。   由于我们都不需要灯光,于是他带着我走得很平稳。路上我问他是怎么找到我的,瑟兰迪尔说他当时瑟兰迪尔看见那妖怪掠走了我,便骑着大角鹿追了上来。虽然那怪物身形庞大,一步十米,但是瑟兰迪尔依旧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追了上来,并且追踪至地底阻止了妖怪打算吞噬我的企图。   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我的心情渐渐安定下来。“那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   “Emyn Duir,”黑暗中他的声音有些沉闷,“这里是黑山,曾经是木精灵的乐土。后来南部的黑暗势力蔓延至此,我们不得已放弃了自己的家园。即使后来索伦被打败,我们也没能回到这里,就因为那些怪物。”   难怪他对这里这么熟悉,“地底那个深坑又是怎么回事?”   “以前我们曾经试着往下挖掘,以开凿新的殿堂,然而修筑过程中地面塌陷露出了这个满是岩浆的深坑。不得已,我们只能放弃修建地下宫殿的打算。看来当半兽人占据了这些地方后,它们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老巢,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不得已只能再度放弃这里,后来又成为了妖怪的巢穴。”可能是回忆了往事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我感觉肋骨越来越疼,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问他:“小叶子他们还好吗?”   瑟兰迪尔说:“他们没事,你走后没多久我们就在埃尔洛斯的带领下找到了营地,并解除了他们身上的魔咒。其实绿叶一直有意识存在,但是他受到妖术控制口不能言,身不由己,只能想办法提示你让你离开去报信。谁知道你明明都跑出去了,居然又跑了回来,还独自一人把妖怪引出了营地,他都不知道是该夸你傻还是勇敢了。”   我无语:“你不是一直说我傻吗,不过话说回来那妖怪到底是什么东西?”   瑟兰迪尔:“木精灵中流传着一个传说,森林中有一种妖怪,没有人见过它的真身,因为见过它的精灵都变成了它的一部分。”   我脚下一滑,结结巴巴地说:“你什么意思?”   黑暗中,他的眼睛反射着绿幽幽的光,将本就阴森的气氛映衬地无比诡秘。我毛骨悚然地听他说:“据说这种妖怪喜欢在漆黑的深夜中狩猎,它可以任意变幻形体,它的声音可以迷惑猎物。凡是听到它声音的动物都会乖乖束手就擒,然后它就会咬断猎物的喉咙并吞食猎物的肉体。它吃下什么就会变成什么,吃下猫就会变成猫,吃下狐狸就会变成狐狸,吃下人就会......”   “啊啊啊!”我捂着耳朵大叫,“别说了,好恐怖!”   就在我觉得过了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后,他终于嗤笑道:“你还是那么胆小。”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又被这老精涮了,忍不住想学言情剧女主角捶了他一拳,谁知道他闷哼一声,我一惊:“怎么了,你受伤了吗?”说着我就想去摸,瑟兰迪尔却抓住我的手按下去,拉着我继续往前走:“别闹,据我推测这妖怪占领了这座宫殿并于此修炼邪术,用山中动物的血肉来打造不死之躯。它很有可能是通过吞噬融合其他生命体来壮大自己的力量,并且它吞噬的生命越多,能变幻的形态就越复杂、越巨大。照这个体型,这么多年它至少吞食了上万生物,它就是黑山的霸主。”   我听得心惊:“它真的不死吗?”   瑟兰迪尔:“哼,任何违背伊露维塔意志长生不死的都是怪物罢了,注定要受天谴。”   我:“……”   瑟兰迪尔:“……你最近为什么不用你的白光了?”转移话题的速度倒是挺快,我撇嘴:“只是不想再消耗茜玛丽尔的能量而已。”   瑟兰迪尔笑:“原来你也有担心的时候啊。”   我真的很想翻他一记白眼,却感觉肋骨猛地一疼,咬紧牙关坚持不出声。就在这时他却忽然停了下来。黑暗中我们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原本我就倚在他身上,我们的距离近到他的呼吸都洒在了我脸颊,我才发现我们的动作有多暧昧。我拼命克制着脸红,心里默念着:他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看不见……   沉默片刻,他没头没脑地冒出来句:“你长高了。”   诶?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直接打横抱起我一声不吭地继续往上走。我就这么躺在他怀里享受了一回真正的公主抱,脑子里还在想着他刚刚那句话的逻辑在哪儿。   我把脸贴近他胸膛,感受到他的心跳明显加快,不由轻笑出声。他的呼吸有些紊乱:“笑什么?”   我在他怀里拱了拱:“你说呢。”他呼吸一滞,直接跑起来了。我:“啊啊啊!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的肋骨断了!”   “你不早说!”他的怒吼传来。   “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   “……”   在走了近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了这座黑暗堡垒的正殿。大门就在前方,门外的光明让我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胜利就在前方。   然而就在这时,我却听到身后的通道里传来“咚咚咣咣”的巨大撞击声,大地都在跟着颤抖,屋顶的灰飒飒地往下掉。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越来越近,那怪物居然又追上来了!我惊恐地拉着他说:“我们快走吧。”   “没用的,”他把我放下来,“我们跑不过那妖怪。”   我拉着他使劲往外拖:“跑不过也要跑,总不能站这儿等死啊。”   瑟兰迪尔站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着急上火,半晌他忽然抱着我,在我耳边说了句:“答应我,永远别让茜玛丽尔落到敌人手里。”   我一愣,下一秒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外飞去,一直飞出大门外。我看着瑟兰迪尔迅速远去的面容,忽然明白了他的打算。   屁股刚挨到地面我就跳起来忍着肋骨的疼痛往上冲,然而还没冲到跟前,大门就“砰”得一声巨响关闭了。我死命拍打着大门:“开门,快开门啊!”   大门猛地颤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到了门上。里面传来沉闷的野兽嘶吼与激烈的打斗声,我的心沉到谷底,不停拍打着门大叫:“老混蛋,你给我出来!把话说清楚,你有本事把我扔出来,没本事开门啊!”   里面传来瑟兰迪尔的怒喝:“小畜生,滚!”   我哭着说:“你丫儿有种出来跟我说。”他不再回应我了。   我擦掉眼泪珠子,把手放在门上,凝神聚气将能量集中在一点上,然后白光大盛。巨响过后,殿内的一精一妖震惊地看着我背对着阳光,一步一步地踏着大门的尸骸走进大殿。   那妖怪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丑八怪了,光是躯干就有三米长。之所以要单独说躯干,是因为那肌肉虬结到臃肿的巨大身躯上长着一条极不相称的细长脖子,原本清秀的头颅此刻披头散发,整个面容被一条伤疤贯穿,左眼还被射瞎了。仅剩的那只眼正怨毒地盯着我们,恨不能将我们生啖活剥。   我擦咧,生化危机!   我把注意力转移到瑟兰迪尔身上,见他没有受伤我松了口气。   瑟兰迪尔怒道:“你怎么还不走!你想……”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接过去:“对,我就是想跟你死在一起。”   他看着我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他眼中我这会儿的样子肯定很难看,浑身上下黑气缠绕不说,脸上都是黑色的诡异纹路。妖怪见我这样大笑:“你自己都要入魔了,凭什么跟我斗!”话音刚落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飞出老远砸到墙上。   反派死于话多,鬼才要跟你废话!至于走火入魔,开什么玩笑,老娘现在清醒得很!我算想通了,与其畏首畏尾任你欺负,不如放开手脚大杀四方。   在他从墙上落下来前,我以闪电般的速度欺身上前狠狠一击上勾拳,嘴里大喊:“庐山升龙霸!”它像流星般朝天花板飞了上去。   接下来“天马流星拳!”“啊!”“铁掌水上漂!”“嗷!”“黯然销魂掌!”“哎!”“男人见不得!”“嗯!”“抓奶龙抓手!”“雅蠛蝶!”……   在瑟兰迪尔越来越黑的脸色中,妖怪彻底被我打到躺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我单膝压在它那细长的脖子上,准备给那颗丑陋的脑袋以致命一击。妖怪却突然笑了:“你以为他爱你吗?”它边笑边往外吐血沫子。   我一顿,它接着说:“你就不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吗?告诉你吧,他今天来根本就不是为了救你……”   我直接一拳将它的脸砸得凹了进去,“要!你!废!话!”一字一拳,直砸得血肉横飞,脑浆四溢。混乱中有什么东西落到了我的嘴里,那东西圆溜溜的,入口即化,我甚至能感觉到有液体顺着我的食道往下流。   大惊之下,我趴到一边拼命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想要扣喉却顾忌着手上的脑浆子,只能求助地看向瑟兰迪尔。   瑟兰迪尔走过来皱眉看着我:“你吃了什么?”   我拼命摇头指着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妖怪尸体,然后我看见那狼藉的尸身逐渐变得干瘪、黑化,最后缩成一团化为灰烬。   沉默片刻,瑟兰迪尔说:“大概这妖怪体内有像你们人鱼珠一类能汇聚能量和生命精华的东西,你把它吃下去了,它自然就化为灰烬了,因为现在它的能量都在你体内。”   我定定地看了他半天,他的表情真诚而淡定。确定他没骗我后,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我再度醒来,入眼是白色的帐篷。陶瑞尔正在我身边照顾我,见我醒了她惊喜地叫:“公主,你醒了?我现在就去叫奥尔瑟雅。”   我问:“等等,这里是哪儿?陛下呢?”   陶瑞尔说:“我们在密林山下的森林里,陛下没事,他正在跟将军们开作战会议,商议彻底将黑山宫殿旧址夷平的方案。”   他终于还是这么决定了啊,我心下感叹。正准备起身却发现陶瑞尔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那眼神好像发现了新玩具。   我被她盯得毛骨悚然:“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陶瑞尔兴奋地眨着眼睛:“公主,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我们确定你吃了那妖怪的能量珠,但是根据多方确认,你的身体已经彻底吸收了能量珠,并将其转化为对自身有力的能量,你完全不必担心自己会被这种能量珠腐化心智。”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你的身体对能量珠出现了一定的排异反应,所以这段时间你的外貌可能会不太稳定。”   “你神马意思?!”   “由于这妖怪的能力是随心所欲变形,所以你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那个公主,我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猫?”   “是啊,怎么了?”   “这就对了,所以你不必担心,你现在只是脸上长出了几条胡须,”   “......然后呢?”   “头上顶着两只猫耳朵,”   “......”   “屁股上还长出了一条长长的猫尾巴而已,没事的,等你适应了这种力量后自然就会恢复过来的。你别担心啊,诶诶,别晕呀。来人啊!公主晕倒了?”   帐篷外,天空依旧碧蓝如洗。太阳将温暖的阳光洒向这片热闹的大地,见证着世间的兴衰起落。 作者有话要说:  瑟爹:“小畜生!” 女主:“老混蛋!” 如果我好几天没更新,那就说明我不是在写文,就是在写文的路上,怨念~~   当绿叶崩坏中(一)   最近我老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开始我还没发现问题在哪里,后来才发现根源就出在我那身为国王陛下的父亲身上——他最近越来越爱笑了。   确切地说国王大人越来越温柔了。   瑟兰迪尔国王什么样,高高早上,雄才大略,爱民如子,王者风范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当然还有喜怒无常,脾气暴躁,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等等别人不敢说的毛病。所以臣民们爱戴他,却又敬畏他。   但是最近大家却纷纷反映国王陛下经常走神,他有时甚至会在开会、批阅奏章、聆听报告时不知道为什么会露出谜一样的笑容,这可吓坏了一群精。通常来说,就算在他得到了成色最佳的星光宝石时也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而且拜伦大人说最近连打几场大仗,国库吃紧,陛下已经很久没有购置新的珠宝了。   那这又是为什么呢?大家众说纷纭。经过仔细观察,我得出了结论——因为茉莉。   最初我以为父亲不喜欢茉莉,因为她太能闯祸。总是闹得整个王宫鸡犬不宁不说,更连累他天天日理万机还要跟在茉莉后头收拾残局。   但是后来我却发现情况不是这样的,每一次听说茉莉闯祸后,父亲就会带着兴奋?的表情第一时间跑去找她算账,而茉莉呢会很不乐意地接受惩罚,两人如此循环往复,乐此不疲。每次看着国王陛下变着法儿地作弄茉莉,我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念头——幼稚。   陪一个不到两百岁的小孩儿玩这种连我都懒得吐槽的把戏,这到底玩的哪一出啊?   不光我看不明白,陶瑞尔、法伦、加里安还有奥尔瑟雅以及所有的精灵跟人鱼都看不明白。好吧,别以为我不知道私下里那些奇怪的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自从陶瑞尔的“八卦协会”被陛下强行解散后,他们便成立了“密林地下党组织”。   这个组织的行动纲领更为隐秘,甚至还有一套自己的暗语、密令,他们打着“挖掘真相”的旗号,行八卦之实。   真有够无聊的,然而对此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知道国王下了严厉的禁口令,尤其不准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起这些传言,但是我其实从来都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过。精灵的生活太漫长,不找点乐子大家会很无趣,所以某些无伤大雅的传言我每次听到后笑笑就过了。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看见的一幕改变了我的想法。   那天打猎回来,我就听说国王又罚茉莉抄书了,因为她上咒语课的时候睡觉。好吧,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ada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任何法术都对茉莉没用……   不管了,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可做,不如去看看热闹。   于是当我装作不经意地路过书房时,却看到茉莉正坐在书桌旁噘着嘴气呼呼地瞪着父亲,脸上被人用墨水画得乱七八糟,眼皮还被涂成了黑色,远远看去好像只耷拉着眼皮的瞌睡猫。   而罪魁祸首国王大人正好整以暇地以手支头,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得意洋洋地看着她,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半天。瞪着瞪着茉莉嘴一撇,两眼泪汪汪的,表情很是委屈。   刚开始父亲还能绷住,后来忍不住笑了,拿着手帕就想给她擦脸,却被茉莉赌气地抢过去自己擦。结果越擦越花,瞌睡猫都变成花脸猫了。   父亲无奈地接过她手中的帮她擦,刚开始可能力度没控制好弄疼了她,茉莉“哎呀”一声往后躲。   他手一顿,嘴上没好气地说“别躲”,手上的力道却小了很多。他仔细地擦拭着茉莉脸上的墨水印,动作轻柔,神情专注,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柔光。这样的国王整个人看起来没了往日的犀利冷酷,反倒像块玉一样温和沉静。   看着看着我跟茉莉一起傻了,我从未见过他这么温柔的时候,话说我怎么感觉他们俩周围在冒粉红泡泡?!   其实我不是没有看出茉莉对父亲的眼神充满了眷恋,但我以为那不过是作为一个缺乏父爱的孩子对长辈亲情的向往。这姑娘性格单纯、善良,说白了脑子一根筋,为人执拗。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劝她不要对父亲抱有太大希望,因为我太了解他,几千年的时光足以磨灭所有情爱,千百年的孤寂不会被一时的热情点燃,他的心早已冷硬似铁。就算父亲对去世多年的母亲没感情,也不见得会对她动情。   但是现在,看看少女充满爱意的崇敬眼神,还有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我忽然开始觉得情况不妙起来。   他们俩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我在偷看!   我想起伊莱丹曾经告诉我伊罗何喜欢茉莉,只是伊罗何表达感情的方式比较幼稚。有些年轻男孩子喜欢一个姑娘时却又不好意思直接表白,于是就采取一种迂回的方式比如说往姑娘身上扔毛毛虫,故意找茬惹女孩子生气,或者制造洋相让姑娘注意到自己。   总之一句话——幼稚。   以前我还对这种幼稚的行为嗤之以鼻,但是现在谁能告诉我我ada这是什么情况?   抱着这种疑问,我去找父亲:“ada,你觉得茉莉怎么样?”   父亲说:“傻瓜一个,怎么了?”   我:“……好干脆,呃,没事,最近看你好像很开心。”父亲却说:“没什么,就是听到了些有意思的事,你那边怎么样了?”   “精灵小路附近区域已基本肃清,接下来就该清理密林山脉以北地区了。”   父亲点头:“很好,总之记住只要清理干净密林山脉以北区域就行,千万不要进入密林山脉。”   想起山中那些凶残的怪兽,我表示理解。沉默了一会儿,父亲见我迟迟不走便问:“怎么了?”   我犹豫地问:“你刚才说的有意思的事是指?”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反而问:“你觉得人鱼王储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想了想:“勇敢、坚强、性格执拗,而且不服输。”父亲点头:“那你觉得女王是什么样的人?”   我:“......呃,比较活泼。”   父亲闲适地坐在椅子上:“狂吼河那边传来消息,茉莉的姐姐还是不肯跟伊罗何他们走。”   所以?我很不解地看着他,父亲说:“其实上次孤山一战后,女王曾派人过来送了很多珠宝并且表示希望能多派些兵马常驻密林,以示海洋王国对联盟的重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想到一种可能:“你是说茉莉的地位?”   他赞许地笑:“其实女王跟王储是一路人,一个比一个固执,不服输。艾瑟尔不肯听从女王的命令回到海底,女王就派更多的人来逼她就范。如果我没猜错,这两人现在陷入了僵局。所以海洋王国那边不得不做另一重打算,那就是一旦艾瑟尔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就得考虑茉莉继位的可能性。”   我皱眉:“为什么她们不把茉莉接回去?这样不是更保险一点吗?”   父亲:“海洋王国内部政局一直不稳,而且因为茜玛丽尔,茉莉一回到海里很有可能会直接被囚禁。女王要维护王室的尊严和自己的统治,就必须增加自己手中的筹码。所以茉莉短期内不但不能回到海洋,相反她在这里的地位越稳定,女王手里的价码就越高。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海洋王国会加大力度寻求精灵的帮助,甚至全面合作。”   “那你的打算是?”   他优雅地抿了口酒:“我已经把女王的来使打发回去了,而且以水土不服为由,让她们把留在王宫的人鱼带走了四分之三。不管女王的打算怎么样,也不管将来茉莉是否会回到海底,她的地位都会有极大提升。现在这张牌于她,于我们而言都很重要,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听了他的话我只觉遍体生寒,想到那天在书房看到的那一幕,我禁不住问道:“那你这段时间跟茉莉走得那么近就是为了这个?”   不料他戏谑地看着我:“绿叶,你吃醋了?”   我:“......别想转移话题,父亲,茉莉是个单纯的姑娘。她胸无城府,心智远远没有您成熟,而且她还救过我们好几次,难道您忍心让这样的女孩子受到伤害吗!”   父亲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两眼亮晶晶地说:“绿叶,难道你喜欢上茉莉了?”   “我不喜欢茉莉,不是,我很喜欢茉莉,只是喜欢不是爱,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什么意思。茉莉曾经救过我们很多次,她是个善良的姑娘。无论您跟人鱼之间有什么问题,请不要在她身上打主意,这违背了我从小所受的绅士教育。总之我不会允许茉莉受到伤害,父亲!”我斩钉截铁道。   听了我这话父亲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难道在绿叶眼里,茉莉已经比我这个父亲更重要了吗?”   我忽然觉得自己被击中了,这种奇特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觉得父亲这样很可爱?   我尽量语气正常地说:“父亲,不管怎么说。现在大家都在流传您跟茉莉之间的暧昧。这些天你对她什么样,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您不觉得您这样做过份了吗?”   父亲意兴阑珊道:“是吗?真是无趣呢,不过,”他看着我,眼神里留露出别样的光彩,“既然绿叶不喜欢,我自有办法。”说完他头一歪,转身走人。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心底忽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于是几天后,看着被半兽人追得漫山遍野跑的茉莉,我真的很想冲到父亲跟前摇着他的肩膀问他:“爹啊,你到底在想啥?”   茉莉的说法是她被甘道夫逼得没办法,只能出来躲一阵,等甘道夫走了再说。虽然她话是这样说的,但是我却看出来茉莉的情绪很低落。难道是因为我的那番话起作用了,所以父亲把她推出来了?   想到这我心中一时充满了内疚,在我心里,茉莉就像需要人呵护的妹妹一样。一直以来这孩子都很坚强,无论遇上什么困难依然积极乐观。但是现在她却因为父亲受到了伤害,所以我决定无论如何我要保护好她,哪怕陶瑞尔问我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陶瑞尔听到我的话后,脸色怪异地拍着我的肩膀说:“放心吧,我们是好兄弟,我会支持你的。”然后她唉声叹气地走开了,脸上愁云罩顶。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话说今天这是第几次了?已经有好几个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了。这都什么毛病?还有为什么大家最近都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虽然我曾经经历过很多危险,但是我从未想过会遇上如此凶险的状况。那个妖怪在我们最危急的时刻出现,刚开始我还以为看到了父亲,事实上它无论是外表还是声音都像极了父亲。这个狡猾的妖怪凭借其雷霆般的手段,如簧的巧舌,及其俊美的外形下所掩盖的邪恶魔法迅速迷惑了我们。   等我清醒过来时,我们已经在领着妖怪回营地的路上了。感谢父亲大人从小对我的魔鬼训练,才让我这么快清醒过来。然而问题在于虽然当时我有自己的意识,却无法对那妖怪生出叛逆之心。想要反抗,却拿不起刀,想要质问,却出不了口。只要一听到妖怪的声音,甚至看到那妖怪,就会不由自主地按照它的意愿去做,整个人仿佛变成了妖怪手中的提线木偶。   后来父亲告诉我,很久以前黑山一带的森林有一种妖怪,它们行踪诡异且行为狡诈。因为太过弱小,它们往往以声音迷惑猎物,在猎物脑中勾勒出他们最渴望得到的事物,使猎物束手就擒,任其宰割。   据说它们吃掉那种动物就可以变成相应的形态,而且吃掉的动物越多,它们的力量越大,能够变幻的形态和大小就越多。父亲说他早年曾经见过一只能变成人形的妖兽,当时那妖兽想要迷惑他,却被他识破重伤后逃走。   但是现在我觉得情况不妙,这种程度的力量绝不是吃了一两只动物就能达到的。而且我发现其他人的情况更危险,我这回带出来五十多名侍卫全部都是能征善战的好手,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没了自己的意志,唯那妖怪之命是从。   眼看离营地越来越近,我心中焦急万分,营地里还剩二三十号人,更重要的是茉莉和陶瑞尔还在那儿。等等,茉莉!   我只希望她现在不在营地,就算她不受巫术影响茉莉也打不过这妖怪,而且她身上那东西一旦被怪物得到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幸好茉莉还算反应快,她一见那妖物便逃走了。我松了口气,拦下了想去追的众人,在妖怪不解的眼神中笑着说:“那丫头是个路痴,等她找不到路自然就回来了。”这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希望茉莉能来得及跑出去报信,希望父亲能来得及为我们收尸。   之后那妖怪一直在问我关于茉莉的事,我运起全身的意志拼命抵抗。幸好就在我撑不住的时候陶瑞尔却忽然哭着跑出去了,引走了那妖怪,否则我肯定会说出茉莉身上的秘密,那麻烦就大了。也幸好陶瑞尔也只知道她的力量有些奇怪,否则我不确定让那妖怪得到这石头后,会在中土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茉莉都跑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在那妖怪面前装出傲慢的样子,诱使那妖怪对她产生兴趣。我眼睁睁地看着茉莉跟着那妖怪走出营地,却根本无法动弹,连拔剑都做不到。直到父亲赶来,解除了我身上的法术,我才知道她已经让埃尔洛斯去报信了。   其实我很好奇,难道她就没想过如果茜玛丽尔落到敌人手里会造成怎样的后果?结果父亲说无论想得到想不到茉莉都会回去的。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   他翻了记白眼:“因为她傻的。”   我:“......”   她傻,那你呢?我心说。   我想起他在听说茉莉失踪后便直接飞身上鹿,单枪匹马赶去救茉莉的样子,一言不发且神色焦急,连援军都被他远远抛在身后。也许在他的眼中,茉莉不止是一个重要的工具吧。   听他说,黑山已经彻底荒废了,那里已经沦为了这妖怪的修炼场。而且地宫下面的那个熔岩坑已经变成了试炼坑,那妖怪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邪术,抓来猎物吃掉肉体后把灵魂丢进去承受永世烈火焚身之苦。那些灵魂越痛苦,所产生的怨气就越大,妖怪的力量也就越强大。   当他发现那妖怪老巢时,坑里已经满是各种动物的魂魄。长此以往,必成大患。所以他跟甘道夫施法解放了坑中受尽苦难的灵魂,并且彻底摧毁了已经被妖怪污染的黑山旧址。至此,黑山彻底成为了历史。   我感觉父亲对我隐瞒了一些事,但是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不想多问。   不过当我看到父亲抱着浑身是伤,奇形怪状的茉莉回来时,我简直要哭笑不得了。这丫头,怎么还是那么倒霉。   还好,拜她那奇怪的体质所赐,她的身体很快吸收了妖怪的能量珠。奥尔瑟雅说鉴于上次茉莉吸收人鱼珠后,除了经常能量暴走外没有出现其他排异反应,要知道上一个吃了人鱼珠的人鱼也就是赛威亚拉直接暴走发疯不说,还变成鲨鱼暴走爬到岸上狂追人类(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所以这次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只消过上一两个月身体适应了后她就能恢复原貌。   听了奥尔瑟雅的话我松了口气,父亲也是。   看着恹恹地趴在桌上的茉莉,头顶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垂头丧气地耷拉着,好可爱!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耳朵扑棱了一下,软软的。于是我心情大好,继续摸,话说自从上次她从鱼变回人形,我还没就没有再与她靠这么近过。   想起那时候她小小的一点躺在人手心的样子,与她现在的形态有异曲同工之妙。接触到茉莉幽怨的眼神,我忽然明白了父亲的感觉,这样逗她真的很好玩。   茉莉“哼”了一声,对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的父亲伸出双臂。我背后一凉,回头看去,父亲看着她眉毛一挑。茉莉委屈地说:“抱抱。”同时琥珀色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看起来雾蒙蒙的,身后的尾巴还不停地摇。受了猫的习性影响,最近茉莉变得越来越娇气了。   父亲笑了,于是他伸出手打横抱起茉莉,茉莉把头埋进他怀里蹭啊蹭。父亲拍拍她的背,就这么送她回了房间,留下我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我说你们俩也太旁若无人了吧!      别扭傲娇鬼畜   最近有点烦,有点烦,有点烦!总觉得银子一天比一天难赚!   ——By无奈的陶瑞尔   这段时间的烦心事可真多,自从上次大王招我去“谈心”后,我就觉得大王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   好吧,我承认我在孤山那样说是出于私心。我的确喜欢王子,你们可以去问问林地王国的未婚适龄女子里头有谁不喜欢王子的。   但是喜欢不等于我就有种在大王眼皮子底下肖想他儿子!开什么玩笑,是精灵都知道大王的嗜好就是找每一个跟王子传出绯闻,或者传说暗恋王子的姑娘“谈心”。而且每次这些姑娘在“谈心”后都会从大王的书房里哭着跑出来,听她们说大王不但把她们祖宗八代都查了个清楚,连她们喜欢吃什么,做什么,什么时候说过什么样的话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我可不想受到那种精神折磨。   ......好吧,我更好奇大王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除掉个别眼光比较独到的姑娘,全国的未婚女性里头起码有三分之二都是王子的爱慕者。   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身为密林王宫卫队的队长的我还有一个秘密身份——密林地下八卦党组织首领。   身为地下党,我们的口号是“不畏强权,追寻一切可能的蛛丝马迹,力求还原事实真相”。事实上自从陛下下了禁令不得瞎传关于茉莉公主的一切谣言,我们的好奇心全被勾起来了。   其实长久以来,王国内部一直有两种传说长盛不衰。一种是茉莉公主喜欢大王,却一直被患有重度种族歧视和等级观念的大王拒于千里之外,于是佳人只能暗自神伤。还有一种就是公主与王子相恋,但是由于大王棒打鸳鸯,所以二人的恋情一直得不到结果。   这两种说法讨论最为激烈,卫队内部甚至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公主爱大王论,一派支持公主爱王子论。好吧,我是大王那一派的。   其实那天在孤山,我之所以把茉莉跟大王扯到一起不止是因为王子,更是因为我早就看出来茉莉看大王的眼神不对劲。以我女人的直觉,那眼神中充满了惊惧,憧憬,爱慕还有期待。这种眼神我在她与王子独处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因此我觉得茉莉应该是喜欢大王的才对,而且大王肯定对茉莉有意思。尤其最近他们那种奇怪的互动方式,还有他们看对方的眼神,难道不是充满爱意吗?   此言一出立马遭到了众精灵的质疑,大家都被雷到了。他们纷纷表示只看到虐没看到爱,大王那种鬼畜怎么可能,你身上有女人的直觉这种东西么......   谁啊,哪个王八蛋敢说我坏话!我咬牙切齿地打了个赌,赌的就是茉莉公主到底喜欢谁。   结果我刚下注就听说国王陛下已经松口同意王子与公主的婚事,前提是公主必须达到成为合格的王室儿媳标准。为此公主苦心孤诣,为了达到陛下的要求,她加紧练习各种宫廷礼仪。并且不顾危险参加清剿行动,为的就是证明自己有与王子并肩作战锻炼的能力。   本来我是不信的,但是当我分别从王子和公主口中证实了这个让我肝肠寸断的消息后,我彻底绝望了。   你们以为我是因为失恋才伤心难过的吗?老娘恋都没恋哪来的失!还不是因为老娘把我半年的工资都给搭进去了啊!!呜呜呜,上班族的苦逼,有谁能懂?!!   *************我**是**大**Boss**很**郁**闷**的**分**割**线************   我就知道我不应该来到这个地方,如果我不来到这个地方,就不会遇见他,如果我不遇见他我就不会沦落到这个伤心的地步......   ——By碎碎念的安菲特里翁   很久以前当我还是个小妖的时候,我一直在林间自由自在的生活,外面世界的纷争与我无关。什么精灵,什么半兽人,什么愤怒之战,我都不关心。在这片美丽却又处处充满危险的天堂里,我们尽情享受着伊露维塔的恩赐。   我们这个种族虽然弱小,但是却有一种足以保命的能力。那就是我们能以声音制造幻觉,迷惑敌人,然后逃走。   虽然我们在吞食动物的肉体后,就可以幻化出相应的形体。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的能力也会随之增长。但是我们只吃死去动物的尸身,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残杀别的生命,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他。   我始终记得少年的他,鲜衣怒马,意气风发,身上散发着令人无法直视的璀璨星光,那一刻我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子骄子。   心念一动,不知不觉间我竟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情绪,于是我变作人形去引诱他。刚开始很成功,他看着我露出了迷惘的表情,口中呢喃着:“母亲?”   成功了吗?我看着他迷离的眼神,以为他已经失去了意识便放下了戒备便好奇地凑上去,然后我就中了一刀。   我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那一刀没能要了我的命却让我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从那以后我跟着族中长辈专心学习魔法,还有武术,为的就是总有一天我要超越他。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由于南部魔多崛起,精灵们放弃了黑山。我曾经去宫殿遗址看过,试图找寻他存在过的痕迹,却已是落花流水去无痕。   美梦终结在杀戮中,血与火的时代来临,渡鸦在哀鸣。那一战,哀鸿遍野,血流成河,我永远记得自己在黑暗魔君面前瑟瑟发抖的样子,恐惧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它是那么的强大,没有形体,只是一团火,但是火中那巨大的眼睛让我感受不到一丝热度,反而遍体生寒。   它的强大我闻所未闻,那是力量的极致。纵使父母弟妹的尸体就在我身边,我却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面对这种全面的压制,我放弃了抵抗,束手待毙。但是它并没有杀我,而是把我关在了废弃的黑山宫殿里。在那里我明白了一件事,这世上最恐怖的事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   那些没有形体的黑袍幽灵在我和其他跟我一起被关在黑山地牢的动物身上做了很多残忍的实验,那些实验我连想都不愿意去回想。   在遭受了残酷的折磨后,为了某些不知名的目的,它们把我跟许多动物一起投入了地宫下的熔岩坑中,任由我们被烈火焚烧。我在那地狱里痛不欲生,然而它们吟诵的咒语却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肉体的痛楚让我失去了理智,我诅咒,我怨恨,怨恨这世间的一切,怨恨我为何如此弱小任人宰割,怨恨他没有杀了我才让我在这里承受这种痛苦。   求生的本能让我开始吞噬周围能遇到的所有生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地叫嚣:“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终于有一天,我发现那些黑袍幽灵不见了,而这时的我已经强大到能够独自从烈焰的地狱中脱出。那一次,我杀光了黑山宫殿所有的半兽人,搜遍了整座山却没有遇见黑暗魔君还有它那些黑乎乎的手下。   因为担心黑暗魔君会回来,我在黑山留了下来,并把这里作为我的基地,在这里修炼邪术。我发现只要我把抓来的动物吃掉后,将残骸扔进熔岩坑中,它们的灵魂就会永世承受烈焰焚烧之苦。而且它们越痛苦,我就越强大,能变幻的形态就越多。我终于明白了黑暗魔君修炼这种邪术的目的,于是我反复告诉自己我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对,弱肉强食,自然法则,唯有强者永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不但没有衰老的迹象,时间放佛对我失去了作用。于是我忘记了自己的本性,一心只想变得更加强大。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安菲特里翁”,意为我要做自己的主人,掌控自己的命运。   我甚至豢养妖兽来帮我防守自己的领地,尤其是南部多尔戈多。因为我知道黑暗魔君就在那里,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就这样惶惶不可终日地过了好多年,直到那命定的一刻,我又遇见了他。   那次是为了救援被蜘蛛围困的同伴,我躲在暗处看着他从容镇定地指挥军队打退了蜘蛛群,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还没回过神来。多年不见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变成了一位成熟魄力的王者。我还看到了他的儿子,那个少年身上没有他的桀骜,却有几分他当年的影子。   那一刻,面对这个美丽而强大的精灵,自卑涌上了我的心头。因为常年修炼邪术,我已经无法在阳光下保持人形。于我而言,阳光就像利刃一样切割着我的肌肤。渐渐地心中一个声音占据了上风,我想成为他,我想像他一样强大,想像精灵一样在阳光下自由自在地奔跑。   所以当我再一次遇到精灵王子时,理智离我远去,嫉妒充斥了我的内心。我神使鬼差地迷惑了他们,心想只要吃了他们我就能变得像他一样强大,像他一样美丽自由。   一开始我并没发现那个女孩身上的问题,只觉得她的能力很怪异,居然没受到我的迷惑。但是更让我感兴趣的是王子,我这才发现他居然还有理智!不愧是他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直顽强地抵抗着我的意志。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啊,我决定了,第一个就吃掉你。咦,那个女精灵怎么哭着跑了?难道她也没有中我的魔法?我得跟过去看看。   我假模假式地安慰她,在魔法的作用下我才知道她到底在伤心什么。谁能告诉我为啥你们密林的女精灵最在意的事情居然是输掉了半年的工资这种事情啊!   紧接着那女孩儿果然如王子所言回来了,我发现她不但根本没有受到我魔法的影响,而且她身上那隐藏的强大力量更是令我无比欣喜。那是阳光的味道,我一直期盼的东西,虽然不清楚这力量是什么,但是我决定吃掉她。更令我惊喜的是,接触之后,我就发现她居然是个笨蛋。   没有足够的与女人,尤其是人鱼打交道经验的我就这样上了当,上了一个不到两百岁小屁孩儿的当。为了得到她身上那令我心悸的力量,我自以为是地将她骗出了营地。然而就当我即将回到老巢时,她出其不意地攻击了我。紧接着他就出现了,与阳光一起给了失神的我一记重创。   疼痛之下,我本能地变出庞大坚硬的外形以保护自己,同时掳走了公主。他追了上来,一直追到地宫。在那里我发现自己的力量竟能完全压制他,他一进入这里就落入了我的魔法陷阱无法动弹,我欣喜地迷惑他并控制了他。眼看他神色涣散,口中呢喃着:“爱普蕊尔。”我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我只想靠近他,看看他,就像多年前那样。   然后我又中招了,我该感叹不愧是精灵王吗?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是能保持神智,并且反抗。   但是没有用,只要这个地狱还在我就死不了。眼看他快要招架不住了,我却被昏迷中的女孩儿打了出去。等我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变形能力,我痛苦,我狂怒,于是我追了出去。   然后我就嗝屁了。   我是该感叹爱情的力量真伟大,还是感叹抖M发威真恐怖?   总之不管我是怎么被那个开挂的疯丫头打成泥的,我解脱了。别了,世界,别了,傲娇鬼畜男(是这个叫法吧?),我终于不用再被你们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瑟兰迪尔内心OS:管我啥事?每次都是你自己凑上来让我虐的好嘛!   招猫逗狗   与其说我是被吓晕的,不如说是气晕的。   迄今为止,我觉得我的设定简直太清爽了。每次我想要开启玛丽苏模式的时候,现实就会给我一记重锤。现在我甚至怀疑再这样倒霉下去,我还能不能活着见到“顶针王”出世。   老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摧残她,折磨她,□□她。君不见多少主角都是先苦逼后发威,被一虐再虐后忽然开启小宇宙干掉大Boss后走上出任CEO,赢取白(高)富美(帅)的美好道路。   但是剧情貌似到我这儿跑偏了,啊不对,应该说从来没对过。想要扮老虎,结果扮成了hello kitty。谁能告诉我,我现在到底是人,是鱼还是猫啊?!   还有眼前这群美其名曰探病,实为围观的三八!这回我缩回被窝里,打定主意任他们怎么哄都不出来了。太丢人了好嘛!   这时我听到陶瑞尔的声音:“陛下,你来了。”哼,想骗我出去,没门!   一个淡漠的男音响起:“出去吧。”我心下一惊。“另外,”只听瑟兰迪尔继续说,“通知他们,从今天起卫队训练强度加倍,体能训练的同时加强法术训练。经过这次,我发现我对你们真是太懈怠了,才会让你们这么懒散。所以从今以后我会每三个月不定期抽查你们的训练成果一次,不合格者我保证藏经阁里的法术书足够他抄到以后永远没时间参加任何聚会。”   够狠!我偷偷掀起一条缝,正看见精灵们满脸悲怆地迈着踉跄的步伐走人,心中充满了同情。奥瑟见势不妙丢下一句“我去看药煎好了没”便脚底抹油开溜。见瑟兰迪尔回过头来,我赶紧缩了回去。   随着轻微的衣物摩擦声,我感觉柔软的床榻陷下去一块,只听瑟兰迪尔说:“他们走了,出来吧。”   才不要出去被你笑。   见我不动弹,他伸手来拉我的被子......纹丝不动,瑟兰迪尔拽了两下,我死死扯住被子不让他拉下去。他不耐烦道:“真当自己是蜗牛了?你就打算在壳里躲一辈子吗?”   我带着哭腔说:“难看死了,才不要让你见到我这个样子。”   瑟兰迪尔的声音带上了笑意:“回来的路上该见的都见过了,有什么害羞的?”   这话哪里怪怪的,你都见了啥?   停顿了一会儿,可能他也觉得不对劲,又加了句:“你放心,我不会嘲笑你现在的样子的。”   我吸溜了下鼻子:“我不是怕你嘲笑我。”   瑟兰迪尔:“嗯?”把自己裹进黑暗中,我沉闷地说:“我又把事情搞砸了,你一定很烦我吧?”   瑟兰迪尔叹了口气:“你没搞砸,这次你做得很好,救了绿叶的命,我该谢谢你才对。”   我说:“那你不生我气吗?我这次一意孤行把茜玛丽尔至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差点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他说:“那如果我当时在现场对你说不要去,你会去吗?”   我:“会。”   瑟兰迪尔:“......”   被窝里好闷,闷得我头上都流汗了,我打着哈哈:“......会认真听从陛下您的意见,精心谋划,顾全大局,然后——呃。”编瞎话编的我都卡壳了,他接了下去:“然后义无反顾把那妖怪引出营地?用不着看你的脸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不吭气了,他轻笑:“呵,年轻就是这么不管不顾,这样一说我倒是真挺羡慕你的。”   他的声音有些伤感,我忍不住从被窝里探出头去,正看见瑟兰迪尔坐在榻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神色落寞,铂金的长发散落下来垂在手边。我大着胆子伸出手揪住一撮金色的发梢在指尖绕了一圈轻轻地摇,他略带诧异地看向我。   我舔着脸笑:“陛下你羡慕我干嘛,我这么傻,遇事顾头不顾尾,闯了祸还要你救我。连我亲妈都说我是草履虫变的,别跟我一般见识嘛。”我觉得我的脸皮已经突破自然界下限了。   瑟兰迪尔哭笑不得:“你还知道你是单细胞生物啊,难怪你这么胆大。”   我很诚实地说:“其实我也不是胆大,我只是害怕。开始的时候害怕死亡,害怕未知的强大事物,所以我跑了。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更怕下半辈子活在内疚里,怕无法向你交待,所以我又回来了。”   见他看着我,我笑道:“我之所以敢这么做倒不是因为我有多勇敢,而是我没有承担失去重要的人的勇气。你说得对,比起你我的确年轻冲动不负责任,所以我永远都不能像你一样成为一个合格的王者。”   瑟兰迪尔笑,蓝色的眼睛弯成月牙,他抬手将我额前凌乱的头发拨开,拢到脑后:“你还挺有诗意。”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我很不要脸地想着,手伸到怀里把装有茜玛丽尔的袋子拿出来,放到他手里。瑟兰迪尔看看手里的石头,再看向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觉得他在你手里比跟着我安全。”   他挑起眉:“你就不怕我把它独吞了?而且女王会允许你这么做吗?”   我嬉皮笑脸:“想独吞还用等到现在?再说你要是坏人那阿尔达没好人了。”看着他惊讶的眼神,我在心底狂笑不已,想不到吧,老娘有剧情这个外挂。快快被我感动吧,一辈子当我的保镖吧,我真是太厚颜无耻了,哦吼吼。   瑟兰迪尔看了我半天,带着释然的笑容揉着我的脑袋:“没看出来你这么信任我啊。”我一边躲着他的爪子,一边说:“啊呀,别碰我耳朵,痒!”那双猫耳朵敏感得不得了,碰到就难受。   瑟兰迪尔新奇地看着我头上:“嗯?居然还会动。”说着就开始对那双耳朵上下其手。   我拼命往后躲:“你庄重一点行不行?好歹也是个国王,这样会显得很为老不尊啊。”   瑟兰迪尔恶劣一脸理所当然:“为老不尊是吗?老混蛋是吗?还有本事出来跟我说,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边说边□□我的耳朵。   话说怎么这就开始秋后算账了?原形毕露得也太快了吧。我挣扎着说:“你也叫我‘小畜生’了啊。”   老混蛋很不要脸地:“你本来就是兽类,我叫你‘小畜生’有什么不对。”   我很不服气:“还说我是兽类,你也不是人类啊!”   “嗯?”   “......哎呀,别再摸了,再摸我咬你了。”   “你试试。”   “你奏凯!”   “我走哪儿去?这里是我的帐篷。”   “.......”   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导致的后果就是反抗不成被镇压。闹腾了一阵,我本来就有没什么力气,这下更被他折腾得昏昏欲睡。我趴在瑟兰迪尔身边,听他说:“你用不着担心,只是一时的能量失控。奥尔瑟雅说了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多久你的身体就能适应这种力量,恢复正常的。”   我有气无力地哼哼。   见我没精打采的样子瑟兰迪尔又说:“别老是这么沮丧,其实你这样,咳,挺可爱的。”   我继续哼哼。   瑟兰迪尔:“多出去走走,别老是躲躲闪闪。以后大绿林就是你的家,你不必担心别人嘲笑你,有我在他们不敢。”   我:“哼哼。”泪流满面。   他看着我皱眉。   我:“......陛下,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猫?”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了。”能不能手从我耳朵上拿开先,我不知道真正的猫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被他摸得浑身发软,瞌睡一浪接着一浪的。   可恶,这样很羞耻啊!   ......   不过真的好舒服。   经过这次,我终于发现了某精的特殊癖好,居然喜欢猫!难不成这货抖S的外表下深深隐藏着一颗隐形的抖M少女心?   不管内心怎么纠结,在他的抚摸下我就这么哈欠连天地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一直睡到月上中天,我迷迷糊糊被瑟兰迪尔弄醒,听他说什么带我去看焰火。焰火有什么好看的,我伸了个懒腰翻过身本想继续睡,结果直接被连人带被子扔到大角鹿背上,然后瑟兰迪尔带着我一路飞奔出营地。   我心惊胆战地坐在高速公鹿的背上,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一动不敢动,生怕再惹到身下这位爷。   按说大角鹿这种烈性生物除了国王以外禁止骑乘,当然小叶子例外,因为他是国王的儿子。当然我也除外,因为除了第一次是小叶子带我偷骑的外,其余两次都是国王大人亲自赐予我这份独一无二的“荣耀”。   想当初第一次偷骑的时候,我因为被颠得太厉害,不小心薅掉了大角鹿一撮毛。从那以后这头暴脾气的鹿就记住我了,所以我第二次才会被颠那么惨。   当然有所不同的是,上次我是被直接当成包裹一样丢到鹿背上颠得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而这次虽然又被裹成春卷,但是好歹我是被瑟兰迪尔圈在怀里,感觉安稳了很多。   我尽量把自己蜷起来,头埋进瑟兰迪尔怀里好让我脸红得不至于那么明显。闻着他身上传来属于精灵特有的气息,我又想起了梦境世界里的一幕幕,顿觉有些恍惚。   瑟兰迪尔带着我跑过阴暗的丛林,跑过漫天的星光,最后终于停了下来。他站在鹿身边向我伸出手:“茉莉。”我回过神,顺着他的手从鹿的背上滑了下来,腿一软差点摔倒,靠在他身上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摆脱了眩晕感。我抬头看向四周才发现这里是山顶,视野一片开阔。借着明媚的月光,我可以清楚地看见怪石嶙峋的黑山就在南边。   你带我到这里来干嘛?   我带着疑问看向他,瑟兰迪尔神秘一笑:“一会儿你就可以看到了。”他抱着我来到山边坐下,把我头按到他膝盖上就开始摸猫耳朵。   我怒,合着你把我裹成蚕宝宝一样,三更半夜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摸耳朵啊!我挣扎着想坐起来:“我又不是你宠物,讨厌,别再摸了!”瑟兰迪尔按着我:“别闹,摸着你耳朵我心里还平静点。”   嗯?听出他声音有些不对劲,我停止扭动:“怎么了?”   瑟兰迪尔:“今天晚上他们就要夷平黑山宫殿旧址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做?”   他说:“甘道夫和其他长老会在安全距离念咒,启动宫殿下的法阵。那是修建宫殿时特地留下的自毁装置,为的就是防止家园落到敌人手上。以前我们以为还能再回来就没有启动,谁想到会留下这样的后患。现在这里已经被彻底污染,成为了藏污纳垢的地方,所以这次我们必须彻底摧毁它。”   我回头看向他,瑟兰迪尔正看着远处的黑山,神色晦暗。眼睁睁看着曾经的家园又一次被毁,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想到这我心一软,不由伸出手去想要摸他的脸。谁想一动他就察觉到,低头与我四目相对。   我眨眨眼,无辜地说:“别误会,我只是想换个姿势,这样很不舒服啊。”   瑟兰迪尔笑,他轻轻扯了扯我的胡子:“你这样真的很像猫。”   我哀怨地看着他:“我要真是猫,你敢这么烦我,我早一爪子挠上去了。”他嘚瑟地扯着我的脸往两边拉:“哎呀,我倒是想看看你这样要怎么挠我。”   我感觉脸都被他扯变形了,不由挣扎着别开脸想要避开他的爪子:“别以为我不敢,你再这样我真翻脸了。”   “不错啊,胆子变大了?翻一个我看看。”......这人今天吃错药了吗?我不服气地嘟囔:“你别嚣张,总有一天我要反攻!”   他奇怪地问:“反攻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我说是扑倒你的意思?这太羞耻了。我尴尬地:“呃,就是超越你的意思,哎呀,放开我啦。”可恶,这蚕丝被缠得也太紧了。   瑟兰迪尔嘲笑中:“志向远大啊,我可是很期待那一天。还有这床蚕丝被是我最喜欢的,你要是敢把它扯坏我就让你把藏宝室库存哭满。”   我翻了记白眼:“你什么不是最喜欢的,我看你根本就是借机敛财讹诈。”   “啧,被你看出来了?当初你第一次来密林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打算,女王要是不还钱我就把你扣下来抵债。”   “整个阿尔达都知道你那点爱好,黄世仁转世,葛朗台再生。”   “葛朗台是谁?你是在说我贪财吝啬吗,嗯?”   “哎呀,脸疼,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   卸去了高冷外壳的精灵王瞬间变成了邻家怪蜀黍,身上没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反倒平添了几分烟火气息,显得平易近人了许多。   正闹腾着,远处隐隐传来阵阵“轰隆隆”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好似春雷滚滚而来。   开始了吗?我们停了下来看向黑山宫殿方向,只见整个山头都被笼罩在剧烈的电闪雷鸣中。风中传来焦糊的味道,伴随着高亢有力的吟唱声,那是甘道夫还有精灵族的长老在念诵咒语。   一时间山崩石裂,巨石滚落。在咒语的作用下,原本被隐匿于地下的法阵被激发。我看见有红光顺着山体的裂缝迸发出来,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压抑在地底多年的能量终于得到了释放。赤红的岩浆摆脱大地的束缚直直冲上云霄,在半空中炸裂开来,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绽放,熔岩拖着火焰四下飞散。   这声音是如此巨大,以至于隔着十几公里远我还是感觉自己快被震聋了。尤其是多出来的那双猫耳将我的听觉放大了好几倍,让我觉得耳膜撕裂般疼痛,不由尖叫着直往后躲。瑟兰迪尔帮我捂着两只猫耳朵,把我按在他胸前我才感觉好受些。   透过他的指缝,我看到整个黑山王宫旧址就这样飞上了天,冲天的火光中有数道如萤火虫般的白光从地底飞出。耳朵里听见无数灵魂欣喜地欢叫着摆脱那阴暗炙热牢笼的桎梏,飞向空中,整个天空都被这纯净的白光点亮。   我看着它们在空中越升越高,直到化作夜空中的星星,继而被无形之力牵引着奔向西方。那里是安息之地,也是希望之所在,在那里它们将洗去一身的痛苦,得到真正的平静。   难怪小时候有人说每一颗流星都代表一个逝去的灵魂,希望他们在那个世界不再痛苦。   看着看着我觉得内心渐渐平静下来,问道:“为什么要选在晚上?”   瑟兰迪尔冷哼道:“只是为了让某些人看得更清楚而已。”   ?接触到我疑问的眼神,他笑笑:“是时候敲打敲打多尔戈多那些妖魔鬼怪了,从今往后密林山脉以北重归林地王国所有,半兽人与狗不得入内。”   我噗嗤笑开了:“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幽默感,这么霸气的宣言你是怎么说得这么喜感的啊。”   他说:“学你。”   我:“......你够了,放开我耳朵,我是病人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瑟兰迪尔鄙视道:“像你这么生龙活虎,体格健硕的病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要是能生病除非太阳从西方升起,阿尔达毁灭。”   没办法,我撒娇道:“哎呀,我的肋骨断了,好痛啊。”   瑟兰迪尔揉着我的耳朵不经意地说:“别装了,你晕倒的时候我就检查过了,你身上的伤早好了。”   我:“.......”   瑟兰迪尔:“......我那是为了救你。”   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下轮到我鄙视他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个为老不尊的变态怪蜀黍。”   他眼睛一眯。   事实证明,招惹毒舌老精准没好结果。我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膝上任他□□我的耳朵,迷迷瞪瞪地听着他说:“未来的路曲折漫长,阿尔达的未来晦暗不明。但是谢谢你,至少今夜有你陪着我。”   我哼哼:“不客气,老娘奉陪到底。”   瑟兰迪尔:“其实这次我很高兴你回来了,如果换做是我必定又是个抱憾终身的结局。在这一点上我是真的羡慕你,因为你有我所没有的自由。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林地王国陷入危难中,帮我救下我的子民......”他低头一看,我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从被子里偷偷解放出来揪住他的发丝不放,我瞪着他说:“老混蛋,别想丢下我一个人。你要是死了我就打上阿门洲,冲进阎王殿里抢人。”   “......如果你说的阎王殿就是指曼督斯神殿的话,”他笑着揉乱我的头发:“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感情戏了,不知怎的,总觉得有种淡淡的猥琐感。   流氓本色   熬夜的后果就是我睡得昏天黑地,连什么时候启程回去的都不知道。我迷迷糊糊依偎在瑟兰迪尔怀里感觉身下颠簸不平,便调整了下姿势准备继续睡。就在这时我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似有数匹骏马正飞速接近中。瑟兰迪尔停了下来,风中传来的熟悉气味告诉我是精灵卫队找过来了。   我大囧,避无可避下只能把脑袋埋进瑟兰迪尔怀里继续装睡,顺便把自己缩成一团以减少存在感,他拍拍我的背。马蹄声飞奔至我们面前不远处停下,来人正准备高声呼唤:“陛......”便被瑟兰迪尔抬手制止。   我听出那是莫诺大人的声音,瑟兰迪尔淡淡地说了句:“先回去吧。”   一路上我听着瑟兰迪尔压低声音跟莫诺商议善后事宜,卫队奉命远远跟在后面。莫诺问:“公主还好吗?”   瑟兰迪尔说:“没事,她只是睡着了,有什么事你说吧。”   莫诺也压低嗓音说:“我跟米斯兰迪尔去确认过,‘地狱之眼’已完全被摧毁。邪恶势力在黑山各处埋下的那些符石所组成的法阵的确是以‘地狱之眼’为核心,并且以山川灵气为其提供能量,这也是黑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荒凉贫瘠的原因。不过现在随着阵眼和宫殿一起飞上天后,这个法阵已经彻底失去作用,也许用不了几年密林山脉就能恢复生机。”   我听得惊心动魄,“地狱之眼”难道指的是我看到的那个熔岩坑?瑟兰迪尔开口,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他说:“那战损情况如何?”   莫诺回答:“我方战损为零,这里的妖兽表面听命于那个叫安菲特里翁的妖怪,实际还是受制于‘地狱之眼’的力量。现在他死了,阵眼也被摧毁。在我方大军压境的情况下,黑山附近的妖兽都逃往了南方,预计短期内不敢再回到这里来,我们可以趁现在收复整个密林山脉。”   瑟兰迪尔冷笑:“收复这里做什么?在这片已经被污染的土地上继续歌舞升平吗?”   莫诺不解:“可是陛下,密林山脉这里是绿林的战略要地,只要我们控制住了这里,就能达到监视和牵制南部多尔戈多的目的。而且,如果我们不占领这里,迟早那些妖魔鬼怪会重新回归,到时局面会对我们大大不利。”   瑟兰迪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莫诺,你跟了我多久?”   他恭敬地回答:“不算上欧瑞费尔陛下还在的时候,我已经跟随并服侍陛下近三千年了。”   瑟兰迪尔感慨:“是啊,已经这么久了。你跟拜伦都是跟随父亲从多瑞亚斯到大绿林的老臣。亲眼见证了明霓国斯的兴亡,再到大绿林的兴起与衰落,也许未来你还将服侍绿叶成为一个英明的君主。”   莫诺的声音有些急:“陛下不要这么说,您还有千秋万世,莱戈拉斯王子需要您,大绿林也需要您。”   瑟兰迪尔说:“你亲眼见证了我父亲离世的那一刻,应该知道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上次孤山一战,我们都清楚多尔戈多的势力绝不是什么死灵法师那么简单,其背后隐藏的势力是大绿林甚至整个中土都无法与之抗衡的。精灵的时代已经过去,整个大绿林的人口增长速度一直远远比不上半兽人的繁衍速度,我们没有足够的精力跟人手驻守密林山脉,在不久的将来它们迟早会卷土重来。”   莫诺:“那人鱼那方面呢?”   瑟兰迪尔傲然道:“我还没有到需要外族来保护我的国家的地步。”我正听得两眼直冒星星,就听他接着说:“而且你就别指望人鱼了,女王的力量无法到达内陆。凭她们那种畏寒惧热的体质,根本不适合在陆地生存,更别提山地作战这种不可能的任务。”   我去,高看你了。   莫诺不死心:“可是公主......”   瑟兰迪尔无语:“茉莉是个例外,人鱼虽然力量越强大抵御极端气候变化的能力就越强。但是这种情况在整个海洋王国都很少见,再说那个奥尔瑟雅你也见过,你指着凭几个笨蛋就能守住密林山脉吗?”   招你惹你了,怎么连我也骂进去了。我很郁闷,于是手悄悄从被子下伸到他腰间,隔着衣服使劲一拧。他浑身一僵,引起了莫诺的注意:“陛下,怎么了?”瑟兰迪尔说:“没事,林间的蚊子太多了。”   竟然说我是蚊子,我接着拧,拧......可恶,肌肉太结实,而且隔着衣服根本拧不动啊。莫诺迟疑地说:“我以为您是因为不信任人鱼女王才把人鱼卫队赶回狂吼河的。”   瑟兰迪尔的声音里带上了笑意:“我当然不信任,茉莉一个已经够我受了,让这群杀伤力强大的家伙留在王宫里,我怕明年开春之前我的王宫就得被夷为平地。”   挑衅是吧,我开始觉得牙根儿痒痒。   这时莫诺又说:“陛下,虽然您这么说,但是其实我可以猜到您的打算,只是茉莉公主还是要早作安排才是。”我一顿,管我什么事?   瑟兰迪尔的声音开始带上警告意味:“莫诺,不该说的话别说。”   莫诺应道:“是,可是陛下,虽然之前我们已经放出消息让臣民们以为您有意促成王子与公主的姻缘以巩固两国邦交,以此来转移关于您和公主的流言,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尤其是最近您对公主的态度发生了很大改变,对此我们都很担心......”   我听得火大,你个老混蛋,居然算计我和小叶子。   瑟兰迪尔无奈地叹气:“一定要现在说吗?还有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自制力?”切,自制力是吧,我眼珠一转,爪子直接从他华丽的长袍下伸进去,隔着单薄的衣衫开始挠他痒痒。他顿时浑身剧颤,一把抓住大角鹿的缰绳停了下来。   莫诺疑惑地问:“您怎么了?”   瑟兰迪尔深吸一口气,继续催动大角鹿前行:“没事,刚才那只蚊子有点大。”我心里乐开了花,原来六千岁老精怕痒啊。终于让我逮到了,让你揉我耳朵,让你坑我和小叶子,看我不挠你。   “陛下,”莫诺接着说,“我不是怀疑您的自制力,只是经过这次公主已经用她的实力证实自己完全有能力担任两国沟通交流的桥梁,长老们同意通过联姻的方式与人鱼建立长久的友谊。”   瑟兰迪尔忍着我作怪的手,语气很不耐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诺:“我们希望陛下可以尽早在众多贵族子弟中选出合适人选,与公主结合,这样既可以减少流言,也能巩固两国的友谊。”   我很不爽,想把老娘当成工具是吧,信不信老娘头天入洞房,第二天就出墙!沉思片刻,瑟兰迪尔说:“我知道了,只要茉莉有中意的人选,我会为她主持婚礼......”他的话顿住,因为我正在狠狠拧他腰间的肉。   莫诺松了口气:“这就好,我们都看出来茉莉公主对您的感情日益深厚,为今之计就是尽快为她觅得一位如意郎君,好让事态不至于失控。”   嘛意思,我又不是索大眼。我拧得起劲,就听瑟兰迪尔语调奇特地说:“茉莉是个善良的姑娘,她不会做出危害密林的事。”这还差不多,我满意地停止“酷刑”,轻轻地揉了揉刚刚我掐过的地方以示安慰。   感觉瑟兰迪尔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我这时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上回在浴室见到的旖旎画面。心底邪恶的小人占据了上风,于是我改为用指尖轻轻沿着他腹部结实的肌肉上下滑动。听到他的呼吸变得凌乱,我心情那叫一个舒爽。   现在我终于知道那些偷情的是什么感觉了,真的好刺激,不过话说回来手感不错啊。   一无所知的莫诺担忧地说:“这些天我一直提心吊胆,尤其是在见识到了公主的力量后。虽然公主天性纯真善良,但是说到底人鱼的道德观念毕竟跟我们不一样,现在我们都担心再这样下去,她会对您做出什么不敬的事情。”   合着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女色魔?我不爽地开始在他腹肌上“弹钢琴”,瑟兰迪尔尽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地问:“你说的不敬是指哪方面的?”   莫诺支支吾吾:“我听说她们人鱼经常是看到合适的目标后,会绑架对方然后强行哔——,等到怀上下一代后就抛弃男人就回到海底,所以我们担心陛下您受到伤害。”   瑟兰迪尔的语气有些不善:“是吗?怎么我以前没听你们说过?”现在听说也来得及啊,我坏心地挑开他内衫的扣子,指尖打着旋调戏着他光洁的肌肤。感到瑟兰迪尔颤了一下,我邪恶地笑,Come on,baby,我可是无比渴望听到你那销魂的□□呢。   莫诺笑着说:“公主不是现在还年轻嘛,等成年后......我听说她们的精力会比较旺盛。听法伦说他现在天天都在躲那个奥尔瑟雅,因为她见了他就想,呃,扑倒他。”他说得自己都尴尬了。   我将手指的灵敏程度发挥到最大,灵活地在他的皮肤上四处游走,感觉他的体温明显有所升高。在这暧昧的氛围中,瑟兰迪尔故作镇定道:“哼,就她这种程度还想扑倒我,我看她这辈子都不可......”紧接着他呼吸一滞,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我那犯上作乱的狼爪正在袭胸中。   瑟兰迪尔不动声色地抓住我的肩膀,从喉咙里挤出来句:“流氓。”哼哼,你能拿我怎么样,反正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也没法儿反抗。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瓜的原则,我变本加厉地调戏他的敏感部位。   莫诺不明所以,只能说:“呃,这么形容也没什么不对,毕竟人鱼跟我们的社会结构跟道德体系大不相同。”   瑟兰迪尔无可奈何地说:“莫诺,有时候我表现出来的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   全程状况外的莫诺将军真诚地说:“我明白,您是一个英明的君主,深受臣民爱戴。这些年您为林地王国的牺牲大家都看在眼里,我只是不忍再见您为了我们殚精竭虑,甚至牺牲色相来保全我们。”   瑟兰迪尔:“......”   我:“......”   你们密林精的脑回路可真神奇,我一口咬住他的衣襟,止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狂笑。瑟兰迪尔囧:“莫诺,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耿直。”   莫诺义正言辞:“对陛下的忠诚是我作为臣民应有的品质。”   ......   “哎,”瑟兰迪尔叹道,“我开始想念拜伦了。”   不愧为六千岁老精,我就这么调戏他都能忍住不露馅。就这么一路出精倒怪地回到营地,瑟兰迪尔刚停下来,我就直接当着莫诺的面从鹿背上溜下来,将被子往身上一裹,目不斜视地越过迎上来的奥瑟径自走回帐篷:“我要去补觉。”   走出几步,我又停下来,回头看着瑟兰迪尔娇笑:“陛下,你不跟我一起来吗?”   瑟兰迪尔僵着笑脸:“不了,我还要开会。”   扫兴,我做出遗憾脸说:“真的吗?那陛下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呀。昨晚我就发觉您的伤还没有好,不能坚持太久,您可千万别操劳过度哦。”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瑟兰迪尔笑得露出八颗牙:“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于是我冲他抛了记媚眼,施施然踩着掉了一地的下巴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活该,叫你坑我,叫你对我使美男计,更可气的是明明用了美男计还不给□□福利,哼!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小畜生”、“女流氓”,今天这章大家还算满意咩。擦汗,这节操,都碎成渣渣了。   猫狗大战   回想着今天的手感,我心情舒畅地哼着“该出手时就出手”回到帐篷,奥瑟三八兮兮地凑上来:“昨天晚上你们什么时候出去的?我居然都没发现耶。”   我斜睨她:“你天天围着你的法伦转悠,哪有时间管我啊。”   奥瑟不好意思地说:“哎呀,别生气吗,我就是跟他闹着玩的。”我望天:“你要是对人家没兴趣,就不要撩拨他,欺骗别人感情那不是人干的事。”   奥瑟眨眼:“我们本来就不是人啊。”   我真的很想揍她,但是看着她纯洁的表情,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么算起来,瑟兰迪尔也不是人呢。   莫诺说的没错,瑟兰迪尔跟我不一样。作为一个合格的君主,不管有没有心动,他首先要考虑的是怎样带领他的臣民走下去,无论用那种方式,无论是牺牲自己还是利用他人。而女王呢,要解决王国统治危机,她就必须不惜任何代价寻求一切可能的帮助,而我就是那个代价。   我算算,现在的情况是,在这俩老妖*精的明争暗斗下,我除了要考虑横在我们之间的长达六千年的时光、世俗、责任等等问题,还要提防着随时被人卖了的可能性。   ......我果然是后妈养的。   好烦啊!我决定了,管你跟女王之间谁算计谁,我先扑倒再抛弃,然后再跑得远远地,到时候你们俩爱怎么打就怎么打。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在这种暗流涌动的情况下,我是要怎样才能推倒六千岁老精啊。   越想越清醒,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干脆开始哼《十八摸》。等哼到第三十六摸时,奥瑟终于忍不住问我:“你屁股上长钉子了吗?一上午都在这儿翻来翻去的。”   我忧愁地盯着帐篷顶随手一挥:“六千岁老处女,你不懂我的悲伤。”   奥瑟恶狠狠地扯我胡子:“不许叫我这个!还有你以为这儿谁看不出来你发春了?!”我尖叫着求饶:“疼,疼,我错了,你是风情万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姐大好了吧。”   她满意地放开我,搓着爪子满面红光地问:“说吧,你们现在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我到底是不是公主啊?我哀怨地摸着自己的脸:“还能到什么地步。”难道让我告诉你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扑倒?会被笑死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很不爽地看着她:“你到底知不知道女王打算让我联姻的事?”   奥瑟有些不自在:“你都知道啦。”我无语:“你这是打算把我瞒到什么时候?”   奥瑟嘟囔:“就没打算告诉你。”迎上我哀怨的眼神,她有些尴尬,“呃,其实开始我们还没想到这么多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把你跟精灵扯到一起,我们这才想到联姻的。”   我无力:“我到底是不是女王亲生的,还有你打算怎么做,等你们安排好一切后直接把我打晕了送到什么人床上去吗?”   奥瑟端着下巴沉吟道:“其实女王是有这个打算的。”   我瞪大眼:“喂!”   她笑:“我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任人摆布,所以我从来就没在你面前说过那些什么国家啊,民族大义之类的废话,更没打算按女王说的去做。”   我奇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奥瑟无所谓地耸耸肩:“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是王室保姆,从来不参与政事吗?”   我看着她湖水般的眸子摇头,她轻抚着我的脸颊,爱怜地说:“我经历过很多次王国内乱,相信我,我见过的那些血雨腥风足以打碎你对生活所有的美好幻想。在我眼里比战争更可怕的是那些发动战争的阴谋诡计,所以我这个人向来直来直去,不喜欢耍嘴皮子。如果让我进入政治殿堂,我怕我会忍不住把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政客都直接干掉,包括女王在内。”   她的手好凉,凉得我哆嗦了一下。她接着说:“其实我所带过的孩子里,我最喜欢你,因为你从小就跟我最像。遇上喜欢的我们会直接去抢,从来不绕弯子,所以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纠结什么?!”她的语气开始变得严厉。   我下意识地说:“在想怎么把瑟兰迪尔哔——”说完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奥瑟鄙视我:“切,装得那么拽,我还以为你已经都得手了呢,在这样下去你就等着国王把你配给别人吧。”   我撅着嘴:“你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没得手。”   她弹了我脑门一下:“我跟你不一样,我可没有你的压力。倒是你,再这么磨磨蹭蹭的,你除了跑路还真就没别的出路了。”她的语气很是幸灾乐祸。   我不服气地捂着脑袋:“那你说怎么办嘛,你都没有经验,能帮到我啥?”   奥瑟傲然地一挺胸,顿时波涛那个汹涌:“想当初海洋王国还有雄性的时候,老娘可是蝉联n年的‘海洋王国全体雄性最性感梦中情人’头号宝座,追求者能从托尔法拉斯排到贝烈加尔海去。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一场该死的大战干掉了王国所有男人鱼,指不定老娘现在都生了一窝了。”   于是接下来,我就被迫听了一堂“怎样扑倒比你强悍的男人”的专题讲座。   第一招:柔情似水   作为雌性我们可以是美丽的、温柔的、强大的、彪悍的,但是无论平时在外有多凶悍,面对心上人,尤其是瑟兰迪尔这种极其大男子主义的雄性生物,首先要做的是收起脾气,用我们柔弱的外表营造出楚楚可怜的假象,以此激发他的保护欲。   所以当瑟兰迪尔终于回到帐篷时,我正对着窗外独自神伤。感觉瑟兰迪尔回来,我赶紧做出泫然欲泣的样子。瑟兰迪尔:“你怎么了?”   我依旧不做声,对着窗外肩膀微微颤动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瑟兰迪尔走过来抓住我的肩膀将我扳过来面对他,他看见我红肿的双眼后皱起眉:“你哭了?”   我流着泪拼命摇头:“没有。”这都想的什么招啊,这下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瑟兰迪尔叹气:“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我委屈地:“还不是你。”眼泪越流越多,我又不敢使劲去擦,因为手上全是刺鼻的洋葱味。奥瑟你个笨蛋,放那么多洋葱,现在眼泪止都止不住!   他了然:“是因为白天的事吗?我又没说现在就把你嫁出去。”   我抽抽嗒嗒地说:“那就是说你迟早还是要把我嫁给别人了。”   他笑:“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像小言女主似的锤他的胸:“讨厌啦,你......”他闷哼一声,眉头皱起。我一惊,想要为他检查却又怕毛手毛脚伤了他,不由手足无措:“你怎么了?伤还没好?”   他看着我,嘴边笑容弧度在扩大。我眨眨眼,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了?”   只见他温柔地拿出手绢帮我擦脸:“鼻涕流出来了。”   粉红泡泡瞬间破灭,丢死人了!我气呼呼地夺过他的手绢擦脸,这个不解风情的老精!   瑟兰迪尔笑了,揉着我的耳朵:“不想理我?”我撅着嘴别过脸去,打定主意他卖萌也不理。   他头一歪:“你本来接下来是想干嘛的?”我心虚地“哼”了一声,心里盘算着才第一招就已经这个样子了,那接下来的“千娇百媚”、“花枝乱颤”、“老树盘根”、“莲座观音”等等招式要怎么展开啊。   他探究地看了我半天,眼神越来越深邃。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正想问他要干嘛,就见他随手一挥,一阵劲风刮过,营帐的门帘就掉了下来。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抬手将窗帘也拉下来,将外面人来人往的世界和光线一同隔绝开来,只剩一缕阳光穿过头顶的天窗洒下来照在我们身上。帐篷里忽然变得很寂静,静得我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今天这是怎么了?我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厉害?还有他眼睛里泛的光让他看起来好像狼外婆啊。我看着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刚刚奥瑟教过我的招数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心下一慌:“我去看看奥瑟在干嘛。”说完就想跑,他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回来,禁锢在怀里。   这个动作太暧昧了,我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感觉他的温度似乎隔着衣服传到了我身上,我的喉咙跟着变得燥热起来。而他的呼吸那么近,就与我近在咫尺的地方。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连带帐篷里的温度都跟着上升,就好像有人点了一把火,烧得我脸都红了。   他唇角上挑:“你脸红了。”我紧张得心似小鹿乱撞,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你、你想干嘛?”   就在我以为即将上演R18情节时,瑟兰迪尔把唇凑到我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逗、你、玩。”然后放开我,潇洒地转身走人。   我留在原地,看着他飘飘然远去的背影感觉自己快要炸了:   “老!混!蛋!”   于是接下来整整一天我都没理他。第二天,大军终于开拔回程。由于刚打了场胜仗,大家心情都很轻松,除了我。   我心血来潮地把瑟兰迪尔的斗篷稍稍做了改动后披在了自己身上,而且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彻底变成了阿拉伯妇女。因此在这支土豪金部队中间,我简直就是一道怪异的风景线。   感受着周围好奇的目光,我表示很无奈,总比让人见到我那撇四不像的胡子笑破肚皮的强。   瑟兰迪尔不时地回头看我,偶尔上下打量一番,眼神里充满笑意,我则回他一记白眼。奥瑟跟在我身边好奇地问我:“吵架了?”我无奈地说:“没有。”   她又问:“那你干嘛把自个儿从内到外都弄得跟寡妇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一片移动的雨云。”   你这是在吐槽我寡妇脸吗?我瞪着她。奥瑟看了前面某精一眼,恍然大悟:“我知道问题在哪儿了,”她看着我神秘地笑:“失败了是吧?想不想解决你的难题?”   ?我正想问清楚,就见她俯下身对我的海马兽说了什么,下一秒我的坐骑就跟磕了药似的兴奋地冲了出去,带着我毫无防备地“啊啊啊——”尖叫着跑进了丛林深处。奥瑟在我身后惊慌地大喊:“救命啊,公主的坐骑惊了。”   我趴在兽背上听着呼呼的风声刮过耳边,一动也不敢动,心里破口大骂丫儿个白痴今天是想玩儿死我啊。   眼看悬崖越来越近了,我心下一横。   当瑟兰迪尔骑着大角鹿追过来时,他只看到海马兽在悬崖边悠闲地啃草,背上空无一人。大惊之下正欲冲上前去查看,余光却瞥见树上有一道残影冲他扑下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拔剑时,却不知为什么停了下来。就这么一犹豫,被那身影撞进怀里,直直撞下鹿背,滚到了路边。   瑟兰迪尔带着我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终于停了下来。他看清我的脸后怒道:“你疯了!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我趴在他身上肆意地大笑:“那又怎样,反正我现在成功了。”   瑟兰迪尔的表情像是要打我一顿:“你知不知道刚刚我差点杀了你,要是我没闻出来你的气味怎么办?!”   我耸肩:“我知道啊,可是你闻出来了,所以我终于扑倒你了。”瑟兰迪尔脸都黑了:“就为了这个?你这小疯子,起来!”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不要!”   他黑着脸想要把我从他身上扯下来,我直接抓住他两只手使出最大的力气牢牢压在身侧。瑟兰迪尔惊怒:“你想干嘛?”   我凑近他的耳朵,对他说:“逗!你!玩!”说着还往他耳后暧昧地吹了口气,瑟兰迪尔浑身一颤,下一秒,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等明白过来时形势已经发生了逆转。我反而被他压在了下面,两只手还被他单手按在头顶动弹不得。   瑟兰迪尔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另一只手按在我脑边,充满压迫感地问:“好玩吗?”我眨眨眼惊叹道:“看来你对这种姿势还挺驾轻就熟的嘛。”可恶,腿被死死压住,没法儿使出那招“老树盘根”啊。   他脸色变幻着,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流氓!”   我恬不知耻地笑着:“彼此彼此。”   他现在的表情不像是要打我,更像是要咬我一口:“你很喜欢激怒我吗?”我无辜地看着他:“我不是要激怒你啊,我只是在对你耍流氓而已。”   瑟兰迪尔嘴角一抽:“你今天早上那样也是在耍流氓了?”   我嬉皮笑脸:“明知故问,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感觉如何?”他鄙视我:“就你那毛手毛脚的,能有什么感觉......不对,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   我嘟囔:“可是我明明感觉到有反应啊。”   他怒瞪:“别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你还是不是女孩子?!”   我委屈地看着他,眼睛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瑟兰迪尔:“......你少来!”说着就打算起身,但是他一动我就挣扎着想要反扑,因此他不得不重新按住我:“你闹够了没有?”   我挑衅地看向他,他也怒目横眉地瞪着我。于是我们就这么面面相觑,保持着这种羞耻的姿势对视许久,久到悬崖边的风都变成了桃红色。   瑟兰迪尔的一缕金发垂落下来,被风带着扫过我的脸颊,痒痒的,一直痒到心里去。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沉重,我则开始胡思乱想,他的发质不错,飘柔还是海飞丝?飘柔太腻,海飞丝太干,还是用清扬吧,还有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地咚”?话说他打算就这样干瞪眼什么都不做吗?!!   他抬手想要抚摸我的脸,却又有所顾忌,就这样目光胶着,言语无声,直到“呼噜噜”一阵响鼻把我们惊醒。我僵着脖子扭头一看,两匹坐骑正好奇地站在一边看着我俩。大角鹿还歪着脑袋,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欲。   我:“它们在干嘛?”   瑟兰迪尔无语:“在看真人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我自己都觉得有够丧失,我是有多爱惹毛瑟爹,或者说我是有多爱看瑟爹炸毛的样子啊。   逗猫棒   我们就这么大眼瞪大眼,跟两匹坐骑八目相觑。大角鹿的眼睛纯洁地眨啊眨,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对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下彻底破功。   瑟兰迪尔:“你笑什么?”   我边笑边说:“物似主人形,你家大角鹿跟你一样闷骚。”   ......瑟兰迪尔唇角勾起:“闷骚?”看见他的表情我忽然觉得不妙,这个样子好像白雪公主她后妈啊。   只见瑟兰迪尔淡然一笑,在我期待的目光中一手解下我腰间装饰用的腰带,将我两只手绑在身后,然后按着我的脚,从身后拿出一根逗猫棒?开始挠我脚心。森林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并伴随着我断断续续的尖叫:“这是闹哪样啊,你哪来的逗猫棒?好痒!哈哈哈......”   他笑得很是无耻:“那就对了,昨晚上心血来潮专门为你做的,喜欢吗?”不愧是大王,这么猥琐的动作都能做得如此优雅。   我忍着脚底钻心的痒,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是有多无聊做这个啊,哈哈哈哈。”   瑟兰迪尔眼一眯:“无聊是吗?那就多玩一会儿好了。”这回他连另一只脚也没放过,我顿时求饶:“我错了,你不无聊,你一点都不,哈哈哈,无聊。”   他说:“你不是很喜欢挠痒痒吗?之前我看你玩儿得还挺开心的。”   我狂笑:“我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你那么怕痒,你一个大男人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哈哈哈。”   瑟兰迪尔悠闲地:“可是我现在也觉得这样很好玩,你说怎么办呢?”   话说这人一到我面前就原形毕露了是怎么滴,我忍无可忍:“哈哈哈,你个小气老......”   他挑眉:“嗯?”   ......我背靠着大树避无可避,只能哭笑不得地求饶:“哎呀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再挠了,吼哈哈哈哈。”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那你现在肯跟我乖乖回去了?”   我感觉眼泪已经下来了,只能一个劲儿点头。他又问:“你以后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都会乖乖听话不耍公主脾气了?”   我拼命点头,瑟兰迪尔看着手中的逗猫棒自言自语:“这倒是个不错的玩具呢。”然后他看着我嚣张地笑:“你以后再不听话我就用这个对付你。”   我缩成一团尽量离他远远地,除了点头我在心里大喊:   泥煤的,总有一天老娘要报仇!   于是“激情一刻”的结局就是我极不情愿地坐在海马兽背上,瑟兰迪尔坐在他的大角鹿上拽着我的缰绳往回走。   老实说我再丧失也做不到在被围观的状态下上演野战戏码,即使围观群众只是两头坐兽,更别提某个不在状态的千年老古董,再说精灵们还随时有可能找过来。   就这样一路无话,我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永远是那么冷傲、孤寂,遥不可及。就像我们现在的状态,我一直在用力追赶,而他却永远在千里之外。心里一酸,我拉着缰绳的一头轻轻地自己这边扯,他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把缰绳拽了回去继续往前走。   我撅着嘴继续扯,他又拽了回去,我扯,他拽,我扯......海马兽忍无可忍回头一口咬住缰绳,将绳子从我们手里夺了过去。然后就这么自己咬着绳子气哼哼地闷头往前走,喉咙里还发出阵阵不满的咆哮。大角鹿鼻子里“呼哧”了一声,像人一样摇晃着脑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就差长吁短叹了。   这下我们一起沉默了。   瑟兰迪尔忍不住先开口:“其实你不必担心,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不会逼你。”   那你刚才是在干嘛?迎上我幽怨的眼神,他忍不住笑:“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忍不住想要揉你耳朵。”   我嘟囔:“老不修。”见他瞪过来,我不服气地说:“我又不是你的宠物,还有你这样就不怕被别人看见当成你图谋不轨,不守夫道了?你就不担心你的精灵王偶像包袱?”   他嘲笑道,“你觉得他们是会相信你,还是会觉得是你在勾引我?”   我:“......”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他嘚瑟地说:“我从来不需要在这种事情上担心我的臣民对我忠诚,”见我怀疑地看着他,瑟兰迪尔:“反正现在大家以为你跟绿叶才是一对,而且以他们对我的理解,无论我以后怎么对你,他们都只会当成是王室对准儿媳的考验。”   够阴险的,这样一来我要是再勾引他那就不是水性杨花的问题了,而是直接从忘年之恋变成不伦□□的节奏,这是要彻底断我后路啊。   想到这儿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信不信我真的去勾引你儿子!”   他同情地看着我:“你可以试试,我不拦你,不过要是你被他吸引过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脸色抽搐着:“你还真是对你儿子信心十足啊,我要是成功了怎么办?。”他高傲地昂着头:“我亲自带出来的儿子我当然有信心,你要是不成功怎么办?”   我:“那我就乖乖当你宠物,你让我干嘛就干嘛。”他笑得志得意满:“好啊。”   “等等,”我说,“你还没说我要是成功了你怎么办呢?”   瑟兰迪尔鄙视地看了我一眼。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要是真的成功了不就顺了他的意。擦类!居然又入套了。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很久了。”   “什么?”   “这种同情中带着几分嘚瑟几分嘲讽几分鄙视的表情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还不是对着某个倒霉中透出几分神经几分二逼几分秀逗的傻瓜练出来的。”   “......”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改往日的活泼,要么躲在房间里不出来,要么出来了就天天跑去找小叶子,而且见了瑟兰迪尔就绕道走,惹得瑟兰迪尔天天黑着张脸。   陶瑞尔跑去找我诉苦:“公主啊,我说你是跟陛下吵架了还是闹翻了?他这几天变着法儿地折腾我们,卫队这几天的训练强度是以前的十几倍,而且他还逼着我们记那些又长又晦涩难懂的古咒语,背不出来不许吃饭,搞得大家每天都叫苦不迭。”   他那是闲的,我同情地拍着她的肩:“我理解你。”   陶瑞尔热泪盈眶地握着我的手:“公主啊,不管你跟大王有什么矛盾,我拜托你去看看他吧。有你在还好,你不在他跟前,他把火全撒到我们身上了。”   我涕泪横流:“兄逮,我也不敢啊,你们可一定要撑住啊。”我现在跟瑟兰迪尔正在打赌兼冷战,谁先忍不住谁输。这会儿送上门去吸引火力,纯粹是给他找乐子呢,想起那天的逗猫棒我就觉得牙痒痒。   当然我不可能真的跑去勾搭小叶子,那太挑战下限了。只是我现在有一个重大问题要解决,那天奥瑟提了一嘴小叶子跟他老爹的关系最近似乎不太好,我这才想起来貌似现在最大的障碍应该是这位软萌甜小王子耶。   想起小叶子我就想起费诺那个神经病,想起费诺就想起《精灵宝钻》,那简直就是一部二婚造成的杯具。历史何其相似,小叶子跟瑟兰迪尔之间最大的嫌隙就是早逝的母亲。小叶子认为他爹不爱自己亲妈,再加上他又总是把我当妹妹看待,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这个“妹妹”一直在他背后勾搭他爹.......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所以要避免莱戈拉斯*绿叶王子变成莱戈拉斯*中二*费诺*黑化*绿叶王子,首先要攻克苦闷小王子多年的老寒腿,啊呸,是心病。我这几天缠着小叶子,给他灌输“你爹是爱你妈的”,“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你妈的位置”,“他这些年一直在心心念念着让你回头看他一眼啊”......   叶子奇怪地问:“我不是一直在这儿吗?为什么让我回头看他?”   我真诚地看着他说:“相信我,你以后会明白的。”   “呃,”小叶子有些担忧,“茉莉,你别这样,父亲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我莫名其妙:“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们俩之间总是横着这个问题不太好。而且陛下这两天总是跟我提起你,说他因为王后的事很对不起你。”我添油加醋地胡编乱造。   叶子的表情顿时充满了同情:“茉莉,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但是你不必这么难为自己。”   我眨眨眼:“你在说什么?”   叶子手放到我肩上做安慰状:“我知道你对父亲的感情,以前那些我还只当是传言,但是上次你为他挡了一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已经深深陷入这段感情中不能自拔。”   我冷汗当时就下来了,急忙为自己分辩道:“叶子,你别信......”   小叶子接着说:“茉莉,我不想见到你受到伤害。不管他爱不爱我母亲,我父亲都不适合做一个合格的丈夫。父亲这个人固执、冷酷,他的确是一个英明的国王,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优先考虑的是整个王国。你值得一个跟你年龄相当,更单纯、善良的男孩子照顾你,呵护你,所以别被一时的假象迷惑了好吗?”   小叶子的眼神好清纯,好像一汪世间最纯净的清泉,看得我都快被吸进去了。我狠狠掐了大腿一把,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干笑道:“你说什么假象啊?”   ......他温柔地看着我,柔光那个万丈:“总之你只要记住,无论何时我都在你身边支持你。如果你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我的肩膀随时为你而留。”   会心一击,受到两千点暴击伤害。   这尼玛杀伤力太强了好嘛!我捂着胸口趴在桌子上,感觉血槽都快被清空了。额滴个神啊!难道我真的只是个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花痴?我对大王不是真爱?不要啊!   可能是我的样子过于颓丧,叶子有些不忍,摸了摸我的头。我哀怨地看着他,却看到了他身后的瑟兰迪尔。我这是受刺激过度,出现幻觉了吗?   于是脑袋被驴踢了的我当着小叶子的面对着“幻觉”伸出手,娇声娇气地说:“抱抱。”当“幻觉”真的将我抱了起来,我躺在瑟兰迪尔怀里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于是赶紧把脸埋进他胸膛,与此同时心里哀嚎着这货到底什么毛病啊,公然这样连小叶子的感受都不管了吗!瑟兰迪尔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把我送回了房间。   一挨到床,我就手脚并用地往后退去,企图离这个明显智商掉线的不正常老精远远的。但还是慢了半拍,他抓住我的脚把我拖回来按住,怒道:“你躲什么?”   我被他眼神中的怒意惊到,结结巴巴地说:“我错了,我不躲,你别用那根逗猫棒,我听话就是。”   他额上青筋直跳:“你是在怕逗猫棒?我怎么看你是找到了新的花痴对象就忘了自己的初衷了。”   我眨眨眼,委屈道:“不是你让我去......”眼看他怒火更甚,我明智地选择了闭嘴。瑟兰迪尔冷笑:“不说了?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你们的确是群野蛮不开化,满脑子只想着□□的畜生。”   被他一激,我脾气也上来了:“你生的哪门子气,你又不是我什么人,要你管!”   见他脸色越来越差,我心虚地把头扭到一边,却被他拧着下巴转回来,强迫我看他的眼睛:“是吗?”我感觉他是真的生气了,因为我下巴被拧得好痛,不由挣扎着想要掰开他的手。瑟兰迪尔下意识地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动,结果力道没控制好,只听“咔嚓”一声,我俩顿时浑身僵硬。   我们的视线同时移向我那只被他抓住的手,只见我的左手手腕被他的右手牢牢抓着,他的修长有力与我的纤细柔美形成鲜明对比,但是此刻那只左手却软绵绵地耷拉着,明显已经脱臼了。瑟兰迪尔把目光转回来,看着我说:“你的手,断了。”   又来了,我看着他嘴角那丝同情中带着嘲讽的笑意,气不打一处来,连痛都顾不上了,张口就冲他脖子咬了上去。齿尖划破肌肤,我甚至尝到了一丝腥咸的味道。   瑟兰迪尔颤了一下,并没有躲开,任我咬了个正着。我气呼呼地咬,我咬,咬......半天咬不下去。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我叼着他的脖子,觉得自己好像《动物世界》里叼住了猎物要害的猛兽。不同于梦境,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就在我嘴下,他的血液正在血管中潺潺流动着。此时此刻他成了我嘴下的小白兔,任我宰割。   这种攻守颠倒的感觉真奇妙,我尝试着伸出舌头舔了舔,感觉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凌乱。一种名为愉悦的异样感觉涌上心头,我大力地吸允着他的脖子,似乎要将他肌肤里的水分汲取干。空气里的热度在上升,他的呼吸变得沉重,我也是。良久,我放开他,看到他的脖子上被我种下的“草莓”,得意地问:“感觉如何?”   他看着我,眼神深邃而凝重。半晌他终于开口:“谁教你的?”   我决定嚣张一把:“想知道我‘老师’是谁吗?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啊。”才不会告诉你我是跟苍老师学的。   他嘴一撇:“我只是想说你这‘老师’有够差劲的,动作生疏、粗暴,而且毫无技术含量。”   ......我不服气:“那你来教我啊。”本来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嘲讽我一番,没想到他眉毛一挑:“好啊。”表情自然无比,就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那么简单。   我愣住,他用手轻抚着我的唇,动作小心轻柔像是抚过易碎的珠宝。指尖划过,带来阵阵酥麻感,我感觉似有电流在身体里乱窜,不由浑身颤抖。眼看他的呼吸离我越来越近,我心似小鹿乱撞,神使鬼差地问了一句:“现在这样算是色*诱吗?”   他轻笑:“你说呢?”然后他的唇便贴上了我的......脖子。   我瞪大眼睛,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唇柔软温暖,连带着他的呼吸洒在我脖子上,痒痒的。   这是一个悠远而深长的吻,那感觉最初像是在棉花糖里打滚,柔和酥软,让人安心。又像是在云端跳舞的鸟儿,自由而又充满喜悦。   就在我即将沉溺其中时,他的动作却开始变得极具挑逗性。灵活的舌头调戏着我的肌肤,牙齿还不时地轻轻啃咬,酥酥麻麻,令我浑身战栗不已。   我的呼吸变得细碎而凌乱,心如鼓擂,感觉心跳分分钟超过二百下。他的气息极具侵略性,成熟的男性气息随着这霸道而绵长的吻成功地入侵了我的四肢百骸,扼住了我的咽喉。在这种攻势下,我觉得自己简直化成了一滩水。   不同于我的生涩,他更像一只成熟老练的猎豹,把握时机,一击即中。动作高效而致命,知道怎样能让猎物瞬间毫无还手之力。   我想用那只正常的手去推他,却软绵绵地没有力气。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娇吟,那声音柔弱沙哑,像猫叫似的,连我自己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赶忙闭上嘴。   似是感觉到我的推拒,他直接将我上身抬起,紧紧地搂在怀里,力度之大像是要将我揉碎一般。与此同时,他的吻变得狂躁而暴烈,如同他的呼吸一样炙热,燃烧着我的身体,也令我呼吸不能。   被他这样吸血鬼似的抱着啃脖子,我觉得自己好像落入蛛网的小虫,越挣扎网收得越紧,连叫都叫不出来了。而他却一无所知,继续专心致志地啃着。终于我眼前一黑,“幸福”地晕了过去。如果不是奥瑟无意中推门进来见到这情景,不慎打翻了手中的杯具惊动了他,我可能会成为中土第一个被啃脖子到死的倒霉蛋。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不是玛丽苏,她只爱瑟爹,只不过是被小叶子散发的强大电流电到了而已,因为这父子俩都是会行走的人形荷尔蒙机器。 这章老精一直在别扭,别扭......毕竟瑟爹目前还没真的爱上女主,整篇都只是理智与感情天人交战的情况下,千年扭曲鳏夫的本能占有欲占了上风而已。话说我觉得写成这样已经够重口的了,上来就亲脖子可是占有欲强的表现(所以这算是肉沫么,算么,算么......)。扯头发纠结,你们不要催着我要肉啦,写了就变味了,要让老精一步步认识自己的内心才是真。 注:亲脖子不亲对地方是真的会出人命的,毕竟脖子上有条致命的大动脉。看到过这种案例,结局是洞房直接变灵堂o(╯□╰)o   骗子   骗术的最高境界是连骗子本人也忘了自己是个骗子,我知道我是一个无耻的混蛋,但是哪怕泯灭良心,我也必须走下去,即使世界毁灭。   By——貌美如花年芳六千清纯老妖一只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叫我“茉莉!茉莉!”是瑟兰迪尔吗?我睁开眼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我擦咧,我怎么出来了!   从这个角度看去,我应该是飘在天花板上,瑟兰迪尔坐在床边拍打我的脸,焦急地呼唤我。越过他的肩膀,我看见自己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地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一副即将升仙的样子。   目前看来,我应该是灵魂出窍了。这种轻飘飘的感觉真奇妙,不过,没看出来呀,六千岁老精居然这么狂野。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我就情不自禁地觉得脸红......如果鬼也会脸红的话。   咳,我回过神来,看着瑟兰迪尔焦急的样子有些不忍,于是我从天花板上飘下来就想去拍他的肩,可是手却直接穿了过去,我什么也没碰到。瑟兰迪尔似有所感,回头看过来。有那么一瞬,我觉得他的眼神好像看到了我却又没有,终究还是转过去继续呼唤我。   我看着自己的手,苍白透明,还散发着纯净的白光,不由嘴角抽搐,能够被啃脖子啃到这个地步,我也算是个奇葩咧。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奥瑟过来查看我的情况,一看吓一跳,脱口而出:“哇塞,要不要这么激烈!”瑟兰迪尔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让开位置:“你还是先看看她怎么样了吧。”   奥瑟又是翻眼皮又是查脉搏地忙活着:“放心吧,一切正常,想来只是一时缺氧加上惊惧所致,她虽然气息微弱了点,但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说着就把手放在我额上开始输入能量。   有没有搞错,你管这叫正常?我都魂魄出窍了耶。还有我是瓷娃娃吗?这么容易就被吓到。   我正吐槽,忽然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我不由自主地向床上自己的肉体扑去。眼前一黑,又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逐渐变得清晰,世界重新回归,我感觉有大量空气急速灌入肺中,不禁剧烈地咳嗽着。一双大手帮我拍着背顺气,直到我适应了眩晕感。   我睁开眼看向好心人,发现是瑟兰迪尔,不由奇怪地问:“奥瑟呢?”   瑟兰迪尔手一顿:“你怎么知道她来过?”   我说:“之前我迷迷糊糊地看见奥瑟了,还有你,你们俩在我床边好像要救我,我还听到奥瑟说我还有救,然后我就没印象了。”说着我就想挠头,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左手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石膏绷带,不由哀嚎:“啊——我的纤纤玉手!”   瑟兰迪尔见我这样,眉头展开:“好了,别想了。你之前昏迷了两个钟头,奥瑟是来过,她给你处理好就去熬药了。”   我一听就想哭:“又喝药啊,苦死了,不喝行不行?”   瑟兰迪尔笑着摸我的脸:“乖乖喝药才能好得快。”我蛮不高兴地撅嘴:“都怨你。”   他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哄我:“这次是我不对,下次我一定会注意。”   我的脸“刷”得一下红了,这算是在约吗?感觉他的指尖似乎带有魔力,凡是被他触碰过的地方都阵阵发烫。瑟兰迪尔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迷离低沉:“你怎么了?”   我感觉自己心跳又在加速,不由拉过他的手贴在耳边,厚颜无耻地唱道:“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那么长——”   他失笑,刮了我鼻子一下:“小流氓。”   我纯洁地眨着眼睛:“人家只对你耍流氓嘛。”   他温柔地笑:“别闹,我还有事要忙,等空闲了就过来陪你。”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我还是乖巧地点头:“我等你。”   他赞许地看着我:“这才是我的乖女孩儿。”说着就想走,我抖落一地鸡皮疙瘩拉住他的手不放。瑟兰迪尔回头疑惑地看着我,我羞涩地笑:“下次我想学别的......”   瑟兰迪尔了然地揉乱着我的头发:“好啊,等你伤好后我就教你,我保证不会再像这次一样莽撞了。”   我顿时面红耳赤。   这时奥瑟走了进来,瑟兰迪尔看向她,两人对视一眼,奥瑟赶紧低头。瑟兰迪尔笑笑:“那就拜托你了。”她恭敬地回答:“是。”   目送瑟兰迪尔离开,我终于没忍住头捂到被子里一阵狂笑,我没告诉瑟兰迪尔他脖子上的吻痕没盖住,他这个样子好像刚刚偷过食一样。但是管他呢,我的目的总算达到了,虽然肉麻了点,哦吼吼吼。   奥瑟被我吓到了:“哇,你马上疯啊。”   我顿时被呛到了,一本正经地纠正她:“是人来疯不是马上风,马上风是形容......啊呸,这都什么词儿啊。”   她脸抽搐了一下,给我拿了面镜子。我接过一看,面色红润有光泽,没什么不对劲啊。她冲天翻了记白眼:“往下看!”   我依言往下照,紧接着我“啪”得一声把镜子倒扣过来。她问:“怎么了?”   我瞪着她:“我脖子上那一片片都什么呀?”   奥瑟无语:“你的马上风啊。”   我:“.......我之前就是这个样子吗?”她说:“比这看起来,呃,凄惨多了。衣衫半解,香肩微露,脖子上全是吻痕,隐约可见齿印。手还脱臼了,看上去像是被人狠狠蹂*躏了一番似的。我都被吓了一跳,没看出来啊这国王一把年纪的精了,平常看上去沉稳冷静,气势惊人的,一到关键时刻居然这么嗨。”   照这么说,还真的差点擦枪走火啊,我尴尬地摸着鼻子。奥瑟化身好奇宝宝凑上来问:“怎么样?”   想起他强壮有力的双臂,还有那令人窒息的吻,我感觉浑身都在发热,红着脸说:“还好啦,很刺激。”   奥瑟翻了记白眼:“看出来了,是挺刺激的,我是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他说等我身体好了再......嘿嘿。”   她恨铁不成钢地点着我的脑袋:“喂,你有点出息行不行。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再接再励一举拿下?”   我举着打了石膏的左手问:“请问老师,我这样是要怎么拿下?”   她懊恼点着我的头:“早跟你说让你好好锻炼身体,这种程度就受不了了,你以后可怎么办?”我不服气地说:“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啊。”   奥瑟鄙视:“切,他要是不激动你就哭吧。”   我想想,貌似还真是这么回事。要是这样说的话,那他不就.......我突然开始同情瑟兰迪尔了。对不起大王,我一定好好锻炼身体,增加持久力。   奥瑟絮絮叨叨地说:“有些雄性呢是这个样子的,国王这个人比较别扭,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表现出来的时候有些激烈,那是他表达爱意的方式。再加上他本身比较自我,孤傲,所以你以后要听话,别老忤逆他,别指望雄性会永远纵容你,迟早有一天他会厌烦的。”   怎么感觉她不像是在教我怎么做人妻子,更像是教我做怎么宠物。   “可是......”我正想提出来,奥瑟打断我:“我知道你内心有很多疑虑,但是他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就说明他现在需要你,你可不能退缩!”   看到她真诚而坚定的眼神,我稍稍放下心,右手握拳为自己打气:“嗯,我一定坚持下去的。”   她松了口气,我突然抬头看向她:“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奥瑟一楞:“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我看了她半天,奥瑟的表情干净自然没有一丝可疑的神色,于是我压下心中的疑问笑:“没事,随便问问。”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奥瑟跟了我这么久,一直像个贴心大姐姐一样照顾着我的起居,应该不至于会害我,除非她有奥斯卡级别的演技。   当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大蜘蛛缠在网里,越缠越紧。我一身汗地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被人紧紧圈在怀里。身后传来的气息告诉我,是瑟兰迪尔。   这是怎么回事,夜袭啊?   我想翻身去看他,结果稍稍一动就感觉环在腰间的胳膊瞬间收紧,身后瑟兰迪尔的声音传来:“别动。”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沙哑,似乎在隐忍什么。   我顿时僵住,想起他之前攻城略地的样子我心砰砰直跳:“陛下,怎么了?”   瑟兰迪尔的气息有些不稳,洒在我脖子上痒痒的,半晌他终于开口:“没事,睡吧。”   我忍不住想回头去看,却被他按住脑袋一动不能动,他说:“让你别动,我不想让你伤上加伤。”   我撇嘴:“那就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嘛?出什么事了?”   瑟兰迪尔笑:“什么事也没发生,就想这样静静地抱着你。”说着他摸了摸我的猫耳朵,我颤了一下,娇嗔道:“好痒。”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良久叹了口气:“睡吧。”说着亲了一下我的发丝,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哄我入睡。   我不高兴,又不是小孩子,你这样抱着我让我怎么睡啊?这么想着想着,我还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睁开眼,感觉身后空落落一片。回头一看,空无一人,仿佛昨夜只是南柯一梦。我忽然觉得有些失落,叫道:“奥瑟,奥瑟!”   奥瑟跑过来:“怎么了?”   我问:“陛下呢?”   她说:“哦,国王一大早就走了,他让你好好休息,有时间他会来看你的。”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我掩下心底的不安,笑着对她说:“奥瑟,我饿了。”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石膏终于拆掉了。看着这双灵巧强壮的手,我心下雀跃不已,现在我真是越来越爱这具禽兽的身子了。   晚上瑟兰迪没有来,倒是有个侍者过来带我去见瑟兰迪尔。我惴惴不安地跟侍者来到国王的卧室,所有的疑问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他斜躺在榻上,一手支头,显得慵懒无比。只是他的表情却似乎并不放松,眉宇间愁云笼罩。侍者离开后房间里就剩我们两,于是我大着胆子悄悄走上前去看他。   我伏在榻边静静地看着他沉睡的容颜,他的轮廓如同古希腊雕像一样完美,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随呼吸抖动着。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他的耳朵。离得这么近,我连耳朵上的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好奇心大盛,我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却又怕会惊醒他,于是脑子一抽决定用尾巴去够。眼看着快碰到了,忽然尾巴一紧,我定睛一看,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我的尾巴。对上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我“嘿嘿”干笑着:“你醒了。”说着就想把尾巴抽出来,却没有用。   瑟兰迪尔笑得眉眼弯弯:“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瑟兰迪尔一挑眉,我委屈:“我刚刚才受过伤。”他无耻地说:“我知道啊,我说过要等到你伤好。”   我:“......咱俩说的就不是一回事。”   不管愿不愿意,我躺在他怀里任他摸我的猫耳朵,在羞耻心和舒适感中摇摆不定。沉沉欲睡中听他说:“想我吗?”   我红着脸应道:“嗯。”   他又说:“抱歉国内事务太多了,没能及时来看你。”   我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瑟兰迪尔又来了句:“艾瑟尔失踪了,你知道吗?”   我瞬间清醒了,直起身来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瑟兰迪尔:“前天发生的事,刚刚才收到信。”   我浑身不自在:“是吗?”瑟兰迪尔说:“你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我心虚地点点头,我可是答应过艾瑟尔绝不告诉别人她的计划的。   他摇头叹气:“过几天女王的使者就要来了,如果确定王储失踪却找不到任何线索,你将成为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我瞪大眼睛:“你们可以让精灵进迷雾山脉找,她们应该是跟比翁在一起。”   瑟兰迪尔:“.......”他哭笑不得:“你就这么不想当女王吗?”   我撅嘴:“我就是不想让她们觉得我企图撺掇王位,更不想搅进海底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里。”   瑟兰迪尔探究地看着我:“你觉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吗?”   我说:“能躲多久是多久了。”他穷追不舍:“如果躲不过去呢。”   那就跑呗,我无所谓地想着,忽然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被带着按到他胸前。他皱眉盯着我的眼睛:“你想跑?”   墙上的灯闪了两下,灭了。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泛着黄绿色的光,让他看起来像只蓄势待发的大灰狼。我冷汗都下来了,赶紧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撒娇:“哪有啊,我怎么舍得离开陛下你。”   瑟兰迪尔看了我半天冷笑一声,然后抱着我翻了个身,将我压在身*下,半笑不笑地说:“是吗,那就证明给我看。”然后他的唇便印上了我的。   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感觉他正蜻蜓点水似的轻啄着我的唇。他的唇柔软,带着丝丝甜意。不同于那夜的狂躁,他的动作耐心而轻柔,或轻柔如羽,或浅尝辄止,力图用最温柔的动作点燃我内心深处的火焰。   我觉得自己像是在云端起伏,想要追求更多却求而不得,于是本能地追逐着他的唇。他却调皮地跟我玩起了捉迷藏,每一次都只是稍稍略过,却并不久做停留。我想要伸手去抱他,不让他乱动,这次他却早有防备,我的双手双脚都被死死压住,动弹不能。   就在我快要急哭时,他这才安慰似的吻上我,并且细细着描摹我的唇,舌尖划过,带来阵阵酥麻感。继而他变幻着角度吸允着我的唇,间或用牙齿轻咬着,在他密集的亲吻下,我只觉浑身无力,彻底放弃了抵抗,完全陷入他的掌控中。   趁此时机,他的舌头撬开了我的牙齿,灵活地描绘着我口腔的形状,甚至挑戏我的舌头,追逐着,嬉戏着,成功地激起我最本能的反应。我觉得脑海中似乎被人放了一把火,轰的一声理智燃烧殆尽。在他高超的吻技下,我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急促地喘息着,脑子里一片混沌。   半晌他终于放开了我,我失神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停下了。他唇角勾起,手指轻触我的唇,我感觉那指尖似乎带着电流,电得我浑身哆嗦了一下。继而他指尖向下,划过我的脖子,我的身体此时已变得敏感无比,他的每一下触碰都能让我战栗不已。   他的手一路向下,停留在我小巧的锁骨处轻轻滑动,挑逗着我的神经。我情不自禁地发出“嗯”的一声,声音柔软沙哑,似是撒娇,又像是在邀请。他歪着脑袋,神情温柔地说:“这两天长老们给我提了多少青年才俊的名字,都被我否决了,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哪儿还有精力想这种问题啊,老娘都快急死了。于是他俯下身,在我唇上印下深深一吻,在我耳边说:“因为我觉得你这种性子,迟早要出墙,与其去祸害别人,不如我收了你吧。”我傻傻地笑着:“对啊,到时候就找你出墙。”   他轻咬着我的耳垂:“这算是邀请吗?”   感觉他在不停地往我耳后吹起,我娇笑躲开:“哎呀,好痒。”他也笑,笑着笑着神情严肃起来。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见他的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大手抚上我的脸,眼神迷离地说:“做我的王后吧。”   诶?这么快事情都解决了?我脑子一抽,脱口而出:“长老们同意了?小叶子同意了?还有你的全体国民同意了?你这就走出你前任王后的阴影了?”   旖旎的气氛顿时消失无踪,瑟兰迪尔的脸瞬间黑了:“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我哆嗦了一下,立刻清醒过来。心里暗骂丫儿个精*虫上脑的蠢货,被亲两口就大脑短路了,说好的推倒后就跑路呢!你跟这个六千岁变态老精较的哪门子真啊!   眼看他脸色越来越黑,我心里暗说奥瑟对不住了,便一脸纯真地说:“我只是听奥瑟说您最近日理万机,担心您因为我受到流言困扰,想为您分忧解劳嘛。”   瑟兰迪尔冷哼道:“看来你身边需要清理一下了,某些人手伸得太长,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至于你,”他低头捏着我的脸说,“我们先来解决你这只不听话的小野猫的问题。”   我抖落一地鸡皮疙瘩:“能不能别这么叫我。”   瑟兰迪尔:“怎么了?”   我:“没什么,就是觉得胃有点酸。”他脸一抽,手上的力气加大:“你是在嫌弃我吗——”   我立马求饶:“别介,说好的绅士风度呢!”   没节操老精笑得很是邪魅狂狷:“绅士风度,那是什么东西?从来没见过,再说了你是淑女吗?”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感觉脸上火辣辣一片,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拧红了,我立马抓着他的手娇滴滴地说:“疼。”说着还用小狗般纯洁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这招果然有用,他停了下来,看着缠在自己手上的尾巴,再看向我。我说:“陛下,不玩这个了好吗,不如咱们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我打住不说了,咬着唇挑逗地看着他,表情不言而喻。   他挑起眉:“哟,野猫变成家猫了,你现在听话了?”   我眨着眼睛不停点头,他眼神深邃地看了我半天,看得我心发毛,终于他轻笑着在我耳边说了句:“下次得先把你这张煞风景的嘴堵上。”   然后我就抄了一夜《中土黑精灵咒语合集》,整整五百页啊!这次我捂着快要断掉的右手,心里在不停地画圈圈诅咒老精:你个老不修,总有一天老娘要让你哭泣着在我身下求饶!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征服与被征服的过程,也是一个坑与被坑的过程......顺便问下晋江现在的尺度到底多大。   愁绪万千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木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灵敏。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绿色的大森林......   要说木精灵嘛,性格单纯、警惕性高,但是作为精灵,他们活泼、热爱生活,天性善良,喜欢唱歌,是一个骨子里浪漫的种族。所以我看着眼前的小帅哥手里捧着花,满脸羞涩的样子,忽然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小哥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你好,公主殿下,我想请你今晚去山顶看星星,看月亮,谈谈诗词歌赋,聊聊人生理想,可以吗?”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拎着片尿布,身上刚刚被宝宝尿了一身,浑身狼狈不已。海洛依丝在旁边忙着给小婴儿换尿布,不时好笑地往这边看一眼。我说:“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能跟你去看星星,看月亮,谈诗词歌赋,聊人生理想。”   他纯洁地眨着眼睛:“公主,你不必伪装坚强了,王子都跟我们说了你的情况,治疗情伤的最佳方式就是重新开展另一段感情,他希望我能及时帮你走出阴影,安抚你受伤的心灵。”   我:“......小叶子跟你说了什么?”   然后我就从纯洁的少年口中了解到了一段可歌可泣,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故事大体可以总结为两个原本真心相爱的人,却遭到狠心家长棒打鸳鸯,有情人难成眷属。为了责任,为了不辜负大王的期待,相爱之人不能相守,于是王子只好忍痛割爱为心爱的小公主寻找一片蓝天。围观群众纷纷表示王子你真是太重情重义了,据非官方统计,经过这次王子的倾慕者起码又增加了三成。   我表示啊擦咧,又绕回去了,搞半天是小叶子作的怪。我看了不远处正在装背景的小叶子一眼,深吸一口气,忍住暴走的冲动,强笑道:“你误会了,我不是......”   少年握着我的手冲动地说:“不必解释,我理解你的感受。曾经我与一位平民女精灵相恋,但是因为双方地位悬殊遭到激烈发对,最终只能遗憾分手。听了你们的故事后,我大受感动。相信我,我会好好照顾你,关心你,把你当成此生唯一......”   “等等,等等......”我慌忙打断少年的自嗨:“不好意思,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在他真诚的眼神中,我小心翼翼地问:“你哪位啊?”   少年眨眨眼,我也眨眨眼,雾水渐渐蒙上了他棕色的大眼睛,他低头说了句:“对不起。”便匆匆走人。望着他悲怆而孤独的背影,我只觉负罪感快要爆棚了。   我伤害了一颗幼小的纯洁心灵,而我却不知道他是谁!   我怒气冲冲地想去找小叶子算账,结果他刚才还在转眼就不见人影,气得我原地直跺脚。海洛依丝笑着说:“我现在都开始同情韦德了。”   韦德是谁?见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解释:“韦德就是刚刚被你气跑的那位。”   “呃,”我挠头,“我对这孩子怎么没什么印象啊。”她说:“这孩子只是看起来小,实际比你还大一百岁,他平时性格比较害羞,不经常出来参加活动,你没什么印象很正常,以后多来往来往就认识了。”   我赶紧摆手:“别,我还是离人家远点吧,真要伤到纯洁的少男心我罪过就大发了。”海洛依丝问:“你不喜欢韦德吗?”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一天之内这都第三波了,总得给人喘息的时间吧。”这两天小叶子跟拜伦大人变着法儿地往我这儿塞人。活泼的、文静的、青涩的、成熟的,各种口味,各种搭配,清一色的帅哥,看得我是眼花缭乱。这不,我陪海洛依丝带宝宝出来随便逛逛都能遇上表白的。   想想之前我还跟瑟兰迪尔开玩笑:“你儿子跟大臣这是想给我开后宫的节奏啊。”   瑟兰迪尔笑着说:“哦,那你开心吗?”   我捧着花痴脸说:“开心啊,那么多帅哥都来向我表白。”   他脸一黑,我就差抱着他大腿摇了:“有陛下在我当然很开心,别人算什么,陛下才是英俊潇洒,高大威猛,魅力十足,万民爱戴,小的三生有幸才能得到大王宠爱。”   听了我的话,他笑得春光灿烂,俯身将我抱在怀里亲吻我的脸:“这还差不多,继续说。”   我躺在他怀里,羞涩地说:“陛下,我、我......”   “怎么了?”   “我只想说你现在可以放开我的尾巴了吧?”   “.......”   然后这小气老男人到现在都没理我!   “公主,公主!”我回过神来,发现海洛依丝正探究地看着我,心中一跳,忙低头帮宝宝整理衣服。半岁大的宝宝已经可以咯咯地笑了,而且手舞足蹈地,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帮他穿好衣服。“公主,”海洛依丝问,“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正色道:“是啊。”   她笑了:“是吗,那他一定是个幸运的男孩子。”我不好意思地笑,“啊!”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叫了起来,吓了我一跳,海洛依丝神秘兮兮地跟我说,“你知道吗,国王恋爱了。”   我差点喷出来:“啥?!”   她说:“前几天国王开会的时候脖子上惊现吻痕,很多人都看到了,陛下就这么顶着吻痕一无所知地开了一下午的会。”   我心里乐开了花,嘴上还装得若无其事:“你们确定是吻痕,会不会是蚊子叮的啊?”   她囧了:“大雪封山的,哪儿来的蚊子。”   “呃,”我尴尬地问:“那你们怎么看啊?”我是很好奇精灵们怎么看这事。她想了想:“肯定是个小妖精干的。”   我:“......这是骂人还是在表扬?”   海洛依丝一本正经道:“能够让老成持重的国王大人乱了分寸,不是妖精是什么?”   好吧,我还是没听出来这到底是在骂人还是在表扬。她又想了想:“不过,我觉得这姑娘也挺悲催的。”   “嗯,”我想想,“是挺悲催的。”   ......她:“呃,那个,知道为什么我们精灵在配偶去世后一般选择孤独终老吗?”   难道不是出厂设置的问题?她见我满脸问号便解释道:“其实,我不是属于老派的哪一类。在我们林地王国也有丧偶后再婚的先例,但是一般来说都没什么好结果。先不说如何与前一任配偶子女的相处问题,有谁能容忍自己的另一半心里一直有别人的影子?”   难怪你们人口少成这样,我嘟囔:“没有的话才有问题吧。”   海洛依丝:“......”   面对她幽怨的眼神,我尴尬道:“其实我觉得是你们太敏感了,谁也没办法跟逝者争风吃醋啊。”   海洛依丝:“对啊,很多人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日子过得久了,就会改变原有的想法。也许是精灵天性中的独一性使然,我们往往拥有了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就会想着去追求更多。而这时候如果另一人不懂得珍惜,只惦记着曾经失去的,和从未得到的,永远久而久之只剩抱怨与不满。最后大家形同陌路,劳燕分飞,你懂这种情况吗?”   “嗯,是啊。”我深有体会,我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惹毛瑟兰迪尔,然后看着他邪邪一笑计上心来整人的样子,心满那个意足,虽然被整的那个是我。哪像这几天,他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夫来了,莫名其妙不见我不说,见了我就躲着走。   恨啊,怎么就没法儿扑倒他呢!搞得老娘现在活脱脱一深宫大院等待帝王临幸的怨妇!眼睛都快绿了,连这几天因为艾瑟尔的事正在跟我冷战的奥瑟都忍不住问我是不是跟瑟兰迪尔闹矛盾了。   我看向怀里的宝宝,已经六个月大的宝宝正睁着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眼神干净而不掺杂质。我低头亲了他一口:“宝宝啊,将来遇见喜欢的人就要牢牢抓住她,千万不要放手,懂吗?”   结果宝宝趁机一把扯住我胡子,猛地一拽,“啊呀!”我的尖叫声响彻大殿。   在付出了两根胡须的血泪代价后,我终于把自己的脸从宝宝的魔掌中解救出来。这宝宝力气真大,我哀怨地揉着脸,告别了海洛依丝打算回房找药来敷。   但是想起海洛依丝的话,我却放慢了脚步,看样子她已经猜到我跟瑟兰迪尔的关系了呢。她的话虽然隐晦,但是说的没错,我跟瑟兰迪尔的状况确实不对。与其说是在交往,不如说是他在单方面控制局面。   要知道,抖m的终极乐趣就是在征服与被征服的过程中激发斗志,从而爆发小宇宙推倒抖s,翻身做主人!但是现在由于智商与实力差距太大的缘故,我不幸沦为被欺压的那一方,这个样子很容易发展成为人渣s男与白痴抖m遭人唾弃的浪荡情史的!   我不要变成生育工具被困在这深宫里啊!   “咚!”得一声,没留神被突出的岩石撞到头,我痛苦地蹲在地上抱着自己脑袋,感觉眼泪都快出来了。真的是当猫太久了,少了胡子连路都不会走了么?   “我痴情的小公主,需要帮忙吗?”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我擦掉眼泪抬头,一白衣少年从一旁的假山顶跳了下来,动作飘逸潇洒,落地后还骚包地把头发往后一甩,引起过路妹子一片脸红。   他得意地冲姑娘抛了记媚眼,然后揽过我的肩膀:“怎么样,我帅吧?”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帅,很帅,万人迷大人找我何事?”   少年故作老成地叹气道:“你该不会也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吧?”   我斜眼看他:“图鲁斯大人,你到底监视了我多久?还有别玩儿了行不行,我这几天都快被你女粉丝嫉妒的眼神千刀万剐了。”说着我看看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这么活泼的人我想忘记都难。   这个图鲁斯,绰号“万人迷”。以其一头飘逸的金发,勾魂的大眼,玩世不恭的迷人笑容跟出众的容貌在姑娘中广受好评。而且此人活泼的性格,巧言善辩,能力出众,再加上他那个担任王国首席财务大臣的爹,简直就是除小叶子外的金龟婿最佳人选。   万人迷笑得无比嚣张:“她们只是羡慕你能够分别与王国两大帅哥发生一段凄婉的爱情故事而已,不必在意。”   那我还要不要名声了!虽然我现在这名声也没多好。我无奈了:“大哥,拜托,我都拒绝过你多少次了,麻烦你回去跟拜伦大人说一声,叫他不必为了大王把自己儿子也搭上好嘛。”   帅哥哀怨地摸着自己脸:“我除了年轻点,皮肤嫩点,脾气好点,哪里比国王陛下差了,你居然一口就回绝了我。”   我龇着牙:“喂,敢在我面前这么说陛下坏话,以为我不会揍你么?”他无所谓地:“哎呀,你才舍不得动手呢,不想解决你的问题了吗?”   我一愣:“什么问题?”   图鲁斯神秘地笑:“你不是想找绿叶嘛,我带你去找他。”说着就想带我走,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喂,你这个样子好像企图诱拐萝莉的变态怪蜀黍。”   他脸抽搐着:“你也算萝莉?还有我还没结婚呢,怎么就成了怪蜀黍了?!”   我瞪他:“我管你!”   帅哥的样子简直要暴走了,他龇牙咧嘴地说:“你这几天难道就不奇怪陛下为什么不理你了吗?!”   我:“.......”   他眨眨眼,我往他身后一指:“看,飞碟!”   图鲁斯:“......”对视片刻,我俩一起扭头,异口同声地:“切!”X2.   虽然嘴上说着不信,到底还是没能抵抗住诱惑。我跟着图鲁斯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水榭。这里位于半山,设有观景台,外面就是白雪皑皑的世界,千里冰封,银装素裹。里面却是十分热闹,大家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我看到拜伦等几个或者熟悉或者不熟的长老,连法伦都在。   鸿门宴么?   我看了图鲁斯一眼,他耸耸肩。我撇嘴,径自找了个凳子坐下,既然没人理我我就自娱自乐好了。   图鲁斯在我身边坐下,敬佩地看着我拿出随身携带的调料瓶,夹起一块薄饼,用小刀从桌上的烤鸭上片下两片肉。调料撒上去,饼子卷起来,入口香浓,可惜没有孜然和葱啊。这个时代的调味料真是少得出奇,除了胡椒就是胡椒。   看到我那满足的样子,图鲁斯好奇地问:“好吃吗?”我热情地给他卷了一块,看着他吃下去,然后不停地抱着茶壶猛灌,额头上辣的全是汗,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叫你坑我,这可是我用朝天椒、香蒜等香料精心调制出来的独家秘制辣酱。   一群精都在看热闹,拜伦看不下去了,他屏退了闲杂人等,只留下长老和几名之情人士,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这就开始了?我突然兴奋起来。等下我是应该不屈不挠呢,还是应该委曲求全呢?   只见拜伦严肃地看着我:“公主,现在在座的都是王国的重臣,陛下的左膀右臂,请您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直接打断他:“说吧,你打算给我多少钱让我离开陛下?事先声明,我只收黄金,别的流通货币、珠宝首饰、钱税地契通通不要。这年头黄金才是硬通货,另外价码不够高我可不会答应。”   大家集体张大嘴呆了,正在喝水的图鲁斯直接被水呛到,他一边咳嗽一边狂笑:“我现在算是明白陛下为什么喜欢她了。”我开心地冲他抛了个媚眼。   拜伦狠狠瞪了他这不靠谱的儿子一眼,正色道:“大王于我们而言是无价之宝,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切,开不起玩笑。我黯然低头:“我说笑的,您也说了是无价之宝,我也不舍得离开他啊。”   “那个,”拜伦无奈地说,“我们不是想让您离开陛下。”   ?????接触到我惊疑的目光,他头上蹦起十字:“我不会拿这种事骗人!”切,谁知道啊。   拜伦深吸一口气:“公主,我知道您对陛下情根深种,甚至数次为他赴汤蹈火,不顾自身安危。您为他做的事我们看在眼里,也很感动,陛下也一样。经过这几天的考验,我们确定您对陛下忠诚不二的决心,所以我们同意您与陛下的婚事。”   难怪瑟兰迪尔这几天不理我,合着是你们搞的鬼,不过——“就这么简单?”我怀疑地看着他。   拜伦见我不上钩,只能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接着说:“但是您应该知道精灵尤其是贵族是不允许再婚的,尤其身为国王陛下当为臣民表率,这点您可以理解的对不对?”   你穷摇姥姥上身了么?我眨眨眼:“然后呢?”   他有些为难:“本来我们打算在贵族中挑选出一位合适的男子与您联姻,但是现在看来不可能了。所以为了两国的友谊,为了林地王国的未来,经过再三权衡,我们希望您能以伴妃的身份嫁入林地王国。”   我困惑地问图鲁斯:“伴妃是什么意思?”他说:“就是说你将成为陛下的妻子,但是不会成为王后,王后这一称呼只属于已逝的绿叶母亲。”   “哦,”我恍然,小老婆的意思啊,“没问题。”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跑路前我不把瑟兰迪尔绑在床上好好蹂*躏一番不算完!   拜伦大概也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快,只能呐呐地说:“希望您可以理解,这是为了陛下的名誉着想,也是为莱戈拉斯王子的将来考虑,我们不希望远古时期的诺多动乱再现。”   意有所指啊,我忍着拍桌子大骂的冲动,保持着纯洁小白花的姿态对他说:“你不必担心我生的女儿会危及小叶子的地位,我根本不在乎名分,我只要瑟兰迪尔这个人。”   拜伦感动地看着我说:“没想到公主您如此深明大义,我们都以为您只是年轻冲动,头脑发热。现在看来您果然一心只为陛下,那我们就放心了,将来小公主出生后我们一定不会亏待她的。”   这位爷爷大概不知道带球跑是什么意思。   我满脸感动地拉着他的手不放:“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爱!国王陛下的。”我把疼爱两字咬得特重。   拜伦激动得说:“我知道公主深爱着陛下,所以现在还有一件事要您帮忙。”   我:“.......”   拜伦为难地说:“考虑到您还未成年,我们希望你能再等二十年,在这二十年里不要与陛下呃,有亲密接触,待您满两百岁正式成年后再举行婚礼。”   我松了口气:“你说这个啊,我问过奥瑟,人鱼的性成熟是以第一次发情为界的,会发情就表明身体已经发育成熟,能够控制住兽性不会在OOXX的情况下失控伤人。但是因为体质不同,有的人鱼发情早,有的甚至到了三四百岁也不一定会发情,所以二百岁只是为了方便区分人鱼的成年期与幼年期而已。国王大人知道这个情况的,我可以保证我现在已经很成熟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陛下啊。”   大家:“......”图鲁斯扶额。   我:“.....”啊咧,我刚刚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了吗?   卡米拉那货以后就是伴妃,她这辈子也不能做王后,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戴安娜的阴影下,所以这帮大臣只是在变着法儿地拖时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卡米拉那货以后就是伴妃,她这辈子也不能做王后,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戴安娜的阴影下,所以这帮大臣只是在变着法儿地拖时间而已。   S与M   在我的据(厚)理(颜)力(无)争(耻)下,长老们被迫同意只要我能尽快学会王室礼仪,并且征得莱戈拉斯王子的同意,他们将不会再干涉我跟瑟兰迪尔的事。   我表示前一个还能勉强糊弄过去,后一个是什么鬼!难道要我跑去对小叶子叫:“儿啊,我是你后妈。”估计小叶子会直接发狂到把我射成刺猬。   好家伙,明知道我对小叶子有愧疚,故意使这招为难我。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面对这种刻意刁难,作为一个女主角,我应该轻蔑一笑转身就走还是应该开启无敌现在就干掉眼前这群九头怪?   我估摸着我真要这么做了,就可以直接与瑟兰迪尔进入相爱相杀模式,从而开展一系列虐身虐心天雷勾动地火的剧情。不过通常来说这种桥段都不会有好结果,男主女主双双殉情已经是最喜人的了,最常见的情况是女主死在男主怀里,含笑离世,笑靥如花,男主悲痛欲绝,悔恨终生。   虽然狗血了点,但是就这么办吧,至少让他永远记住你,心里有一个声音说。但随即另一个声音又说,你丫儿装13小说看太多看傻了,脑子让驴踢了吧,简直智商感人!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抬手一看,手心黑气萦绕。只见黑气像蛇一样缠绕在我手心,不时向外突出,大有呼之欲出之势。   我勒个去!这是要被气到黑化的节奏吗?   拜伦看我不说话便问道:“公主,有什么困难吗?”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如果小叶子永远不同意,那是不是我就永远不用嫁了。”   拜伦:“倒也不是,只是我们需要时间让王子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久而久之他自然会明白联姻的好处。”   我抬头看着他:“瑟兰迪尔知道今天的事吗?”   拜伦一愣:“知道啊,而且今天我们说的话都会如实向陛下禀报。”   我头一歪,无比纯洁地笑:“那就告诉他,我不嫁了。”说完站起来转身就走。图鲁斯拦在我跟前:“公主,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嘛。”他嬉皮笑脸道。   我直接抓住他的腰带将他提起来,随手扔到旁边雕像的手上,丢下一句:“让他自己来跟我说!”便施施然走人。   没走出几步,我又停下来回头看着法伦:“给瑟兰迪尔带句话,”法伦无辜地眨着眼,于是我带着恶意的笑容说,“男人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想让牛耕地,还不给牛吃草,想得美!我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歌,感觉心情好了很多。经过一处拐角时看到前方的瀑布下有家长带着小朋友玩,孩子们纯真的笑脸,欢乐地笑声吸引了我,我不禁停下脚步。一家人其乐融融,共享天伦之乐,多么美好啊。   看着看着我入了迷,不知不觉一双手从背后抱住我,将我圈在怀里。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我放松下来,向后倚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他轻吻着我的发丝,声音低沉而性感:“在看什么?”   我下巴一指前方:“看啊,他们多幸福,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说:“喜欢吗?我们也可以生一个。”   我笑:“小叶子愿意吗?”他也笑了:“生气了?”   我撇嘴:“我生什么气啊?陛下终于理我了,我感激涕零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   他扳过我的肩膀来直视着我的眼睛,我也看着他,眼神不悲不喜,他见我这样皱起眉:“别这么孩子气,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今天的事只是大臣们对你的考验,你也知道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我们必须给国民做出榜样。”   我无所谓地说:“我不是已经答应当你小妾了吗。”   瑟兰迪尔端起我的下巴,神情严肃认真:“你不是什么小妾,所谓伴妃不过是权宜之计,你知道我必须考虑到绿叶的心情。再说这只是一个称号而已,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   我淡淡地说:“是吗?”他将我揽入怀中,安慰着我:“茉莉,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相信我,只要熬过这阵子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抬头看着他,故作天真道:“好啊,那说你爱我。”   他顿时僵住,我看着他眼中的游移不定心底涌上一丝悲哀,苦笑道:“你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沉默尴尬地蔓延开来,我离开他的怀抱转身想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他开口只说了一个“我......”却再也说不下去,我顿时觉得喉咙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了,想叫叫不出来,想哭又不甘心,于是干脆横下心甩开他径自离开。   回到房间我倒头就睡,任谁叫我都不理。我把头埋在被子里,什么都不愿去想,睡吧,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了。睡梦中我仿佛回到了从前,少年琥珀色的大眼满是绝望,哀伤的话语就在耳边:“你真的不在乎了吗?”   看到这个人我心中一片苦楚,我想对他说对不起,却无法开口,只能任由梦中的自己对他吐出那些海水般冰冷的嘲讽:“在乎什么?你自个儿都要走了还指望我有什么反应吗,难不成我还要立个贞节牌坊守你一辈子!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你对我好我就该回应你,那是你自己愿意!”   少年的脸变得模糊,他转身来开,身影孤独哀凉,只留下空气中回响着他最后一句话:“再见,祝你幸福。”   看着他孤独的背影我心中一阵刺痛,然后我就醒了过来。还是那个房间,枕边空无一人,孤独感袭来,我就这么抱着被子缩在墙角直到天明。   天亮的时候我照了照镜子,发觉除了眼底的黑眼圈,脸上的胡子跟头上的猫耳朵都已经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跟瑟兰迪尔彻底陷入了冷战。两人见面彼此不说话,还互相躲着对方,同一个场合有你没我,有我没他。   听陶瑞尔说瑟兰迪尔最近脾气越来越古怪,总是阴着脸不说,看谁都不顺眼,大家现在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小叶子忍不住过来问我:“你跟ada怎么了?”   我笑笑:“没什么,就是想通了而已。你说的对,他的确不适合我,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小叶子喃喃道:“只是这么简单?我怎么觉得你跟ada这两天浑身上下都是杀气腾腾的,尤其是ada,他现在对谁都没好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偷了他心爱的珠宝呢。”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小叶子见我没反应,便问:“茉莉,你没事吧?”   我对他展开一个明媚的笑容:“没事啊,我现在好的很。”   小叶子眼中有一丝疼惜:“抱歉,之前我光顾着劝你离开ada,还想出那些馊主意,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不该那么心急的。”   我制止了他:“你用不着感到内疚,你是为了我好。其实你说的是对的,他确实不适合我。”   他悲伤地看着我,我心虚道:“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字啊。”他认真地点头:“图鲁斯说你左脸写着‘空虚’,右脸写着‘寂寞’,额头写着‘冷’。虽然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觉得这种形容还是挺贴切的。”   我:“......”   为了让我尽快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小叶子生拉硬拽地拖我去参加星光宴。   由于精灵们都不怕冷,我也一样,所以无论寒暑,精灵们都会选择在山顶开party。通常来说这种宴会总是能吸引到所有年轻精灵来参加,我看到图鲁斯等几个知情的精灵也在其中。他尴尬地冲我点头,我程式化地回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十六颗牙都露出来了,他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碗扔掉。   今晚天气晴朗,星空万里。酒过三巡,宴会的气氛达到了高潮。精灵们欢乐地唱着歌,一个人独自坐在观景台上喝着特制的果酒,这种酒度数低,不用担心喝醉了会出洋相。   图鲁斯凑过来,我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顿时僵在那里,进退不得。对视半天,他干笑道:“公主,我没别的意思,只想看你怎么样了,别又把观景台炸了。”后半句他声音在我的瞪视下越来越轻,最后直接消音。   什么意思啊?我收回目光,眺望着远方:“放心,我还不至于蠢到为了个男人自杀的地步。”   “看来你们真的分手了。”他嘟囔了一句,见我又瞪过来立马闭嘴。我不禁奇道:“你到底想干嘛?”   他无奈:“还不是我爹,他非要我来打听打听你跟陛下之间还有没有可能。”   我说:“有啊。”   他一愣,“想知道吗?”在他困惑的眼神中,我凑到他耳边说,“就不告诉你。”   图鲁斯:“......我懂了。”   我们俩就这么坐在高台边看着天上的繁星,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图鲁斯问我:“”真打算就这么放弃了?你之前还为了陛下又是挡箭,又是直面巨龙的,现在怎么......   我低头冷笑:“所以我应该由着你们作贱我?”   图鲁斯正想说话,我继续说:“你用不着劝我,我不会怪瑟兰迪尔,因为我们根本就是一类人。”   我们都是重度自虐症患者。   我抱着酒坛子大口大口地灌,想着反正这种酒也不容易醉,我干脆当水喝。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别喝了,你会醉。”   我脑子混沌一片,以为是图鲁斯,就大手一挥:“你不是走了吗,回来干嘛?”   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来,想要拿走酒坛,我不爽抢回来,结果手一滑,酒坛摔了个粉碎。我不爽道:“你干嘛啊!”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眸子,剩下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静静对视片刻,我低头将那股烦躁感压下去,恭敬地说:“不好意思,陛下,我醉了,我走了。”然后转身就想走,他拉住我的手:“我有话要跟你说。”我挣了几下没甩开,回头无奈地说:“陛下,你又想让我脱臼吗?”   他的眼中似有火光跳动,周围安静下来,只剩火把燃烧的哔啵声。我正想说什么,就见他做了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动作,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直接俯下身将我扛到肩上就走。   我觉得自己简直没脸见人了,挣扎着叫道:“你放开我,小叶子还在这儿呢,你疯了吧你!”   他充耳不闻地带着我往前走,我心一横,把手伸到他腋下开始挠痒痒。他浑身一颤,感觉手上的力气瞬间减轻了不少,我趁机从他肩上跳下来,就地滚了两圈,借助翻滚的力量跳起来,飞速越过高台,直直往山下跑去。   为了防止他追过来,我顺势回身放出一掌,只听后头“叮铃咣啷”一阵巨响,然后就是大家的惊叫声,一片混乱。不过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刚刚那掌我特意打偏了,不求伤人,只求他们越乱越好。   在林间漫无目的地飞奔,聆听着耳边的风声,我渐渐放松下来。大雪洗刷了所有索大眼留下的气味,蜘蛛早就被赶到迷雾山脉以南,所以现在这里很安全。呼吸着林间清醒的空气,我放下了所有包袱,自由自在地奔跑着,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把心中所有不满统统释放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筋疲力尽地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感觉浑身轻松,直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闹够了没有。”   这声音不是疑问句,也不是感叹句,只是淡淡的陈述。我一听这声音就觉得心头火起,拔出刀回身砍去。刀被架住,他眉头紧蹙:“你到底想干嘛?”   我邪邪一笑:“你说呢?”然后挥刀再度砍去,劈、砍、冲、刺,刀刀狠辣,把瑟兰迪尔平时教过我的招数全用上了。他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接招,后头不想再陪我玩了,索性长剑一挑,我的刀就飞了出去。我趁机一脚踢到他手腕上,将他的剑也踢飞了。   我发誓我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心里一惊,他受伤了?这么想着,我脚下稍稍一顿,被他抓住我的脚往他身边一拉,我身体顿时失去平衡,直直向前冲去。他趁势接住我,将我双手被反钳在身后,牢牢压制在怀里。我挣扎着想要甩开他:“放开我!你个老混蛋!”   听了我这话,他眼中怒火更甚,一手按住我后脑勺就吻了上来。这是一个强势的吻,他的舌撬开我的牙关,找到我的舌头,追逐、侵略,带着不容任何抗拒的气息迫使我与他一同起舞。我感觉牙齿都被他撞痛了,抬脚一记扫荡腿向他下盘攻去。他下意识地反腿一勾,我们俩一同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我感觉背上像是撞到了什么尖利的东西,疼得我哎哟一声。   他抱着我,满脸急切:“你怎么样了?受伤了吗?”说着就想起身查看。我微微一笑,趁他闪神,我两条腿盘绕在他腰上,抓住他的腰带用力往旁边一甩,然后迅速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狠狠亲了上去。   我们在地上翻滚着,像两只困兽一样浑身沾满了雪,肢体纠缠,唇齿相依,汲取着彼此的温度。呼吸缠在一起,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我感觉世界都在旋转,仿佛天地都调转了角度。在这种混乱中,我已分不清梦想与现实,只想抱着他,融入他,化作天空中的云随他一起远离这沉重的世界。   良久,他终于离开了我的唇。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看见他的眼中有怜惜,有懊悔。他轻抚着我的面颊,在我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对不起。”当时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反攻抖S第一步,以退为进,进击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样观景台又塌了......不要嫌我虐,不虐怎么压倒啊。说明一下,瑟爹只是能感应到她的情绪,并不能确切感觉到女主在想什么。 这周末是没时间了,先把这章放头上来吧。简直给我老板跪了,周末还要干活,泥煤的老板啊!一百多页的标书啊!都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加班费呐!!   真心话大冒险   大角鹿四蹄飞奔,带着我们飞速跑过茂密的丛林,跑向不知名的远山。瑟兰迪尔一语不发,我坐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真心希望大角鹿就这么跑下去,一直带着我们跑到天涯海角。   然而大角鹿并不是超级马力,终究有累的时候。所以这次单方面一厢情愿的私奔结局就是我跟瑟兰迪尔打了一架,然后他坐在山顶等待日出,我躺在他怀里咬牙切齿。   怎么每次都是这个样子?老是这么七上八下地很难受好嘛!我很想打他,可是又打不过,再说也舍不得。这一趟身体没得到不说,还搞得浑身是伤,心都快碎了,真衰!   他低头看着我笑:“你想干嘛?”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感觉怨气都快溢出来了:“想把你先奸后杀!”   他笑得更开心了:“你总算不装了。”我“切!”了一声,“你还不是一样。”换了个姿势继续欣赏林海雪景。   “知道吗,”他悠悠地说,“我已经很久没能像现在这样静静地坐在这里看日出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听了这话我扳开他的手,开始研究他手上的纹路。瑟兰迪尔:“你在干嘛?”   我说:“都说手心纹路的长短代表了一个人的寿命,我看看你还能活多久。”   他失笑,拍了我脑袋一下:“看出什么来了?”   我也拍了他一下:“俗话说‘祸害遗千年’,我看你起码是个魔苟斯级别的大祸害。”   他:“是吗?那你能活多长时间?”我说:“你活多久,我就活多久,化成厉鬼也要缠着你!”   他笑:“那你还那么想跑?”   我撇嘴:“还不是被你们吓得。”   他轻抚着我的长发:“你果然是兔子变得,一吓就缩回去了。”我无奈:“你也知道我胆小啊,还不聪明,每次只要我一大胆就倒霉。以前遇上龙啊,半兽人什么的就算了,这次遇着你们这些老怪物,还不聪明点、躲快点,是要怎么办?”   瑟兰迪尔嗤笑道:“你还知道自己不聪明啊。”我把头埋进他怀里:“我要是聪明的话就不会爱上你了。”   他拨开我的头发:“那你恨我吗?”   我摇头不说话,他又轻笑道:“以后就会了,我妻子就很恨我,想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是只乌龟。”   “什么......”他的声音有几分错愕。   我抬头看着他,带着三分鄙视:“你又要说那套家呀,国呀的长篇大论了是吧,通常情况下你会陈诉自己当年忙于国事,对妻子有多么多么忽视,自己是一个多么自私、冷酷的男人,让妻子有多失望。多年后想起曾经与幸福擦肩而过是多么的捶胸顿足,后悔不迭。然后对我表示,我也许会爱上你,但是永远不会给你幸福,因为你要一辈子活在对亡妻的悔恨和思念中。以此好好打击我一番,让我知难而退,不要痴心妄想是吧。”   北风呼呼地吹着,他眨眨眼:“那你会吗?”   我翻了记白眼:“你觉得呢。”   ........他好奇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你不是不愿意当我伴妃吗?”我点着他的胸膛说:“郑重申明,首先,我压根儿就不会嫁给你,所以忘掉什么伴妃不伴妃的废话。其次,我会勾引你,扑倒你,蹂*躏你。等怀上孩子后再抛弃你偷偷远走高飞,跑到一个你们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让你天天想我想的百爪挠心。”   环抱着我的胳膊一紧,他龇着牙恶狠狠地说:“你敢!”   我挑衅地看着他:“你看我敢不敢!”   四目相对,空气中似有电流激烈碰撞。半晌他挫败地把头埋到我肩上:“我真是败给你了,不过你这到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能避免被当成政治牺牲品,又能让我永远记住你。但是,”他看着我戏谑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孩子怎么办?”   ......   我不自觉地看向他某个部位:“难道你......”   他简直要暴躁了:“我是说我可以娶你,但是避孕的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结了婚就会有孩子。”   指尖划过他的唇,我不正经地坏笑:“你现在是在认真地跟我探讨这个问题吗?”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随即抓住我不安分的爪子:“我说的是认真的。”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没有孩子怎么办,跑不掉怎么办,如果你必须留下来面对这一切怎么办,如果将来我做了让你恨我的事你又该怎么办?”   你丫儿非得逼我吗?   我龇牙咧嘴:“我会因为在我丈夫眼中他的国家,他的人民永远是第一位,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最先考虑的是这个国家。作为他的爱人,他的妻子,所有与事业不相关的事都得放到后头。会因为他给不了我想要的关心,给不了我渴望的爱护,甚至无法给我真心,更做不到像其他丈夫一样时刻关心,花前月下,情意绵绵,所有生命的重大时刻他都无法陪伴着我。因为他无法实现对亡妻的承诺,无法面对爱子,他后半生都将永远生活在愧疚的阴影中,所以你会恨我,对我冷暴力,会毫不留情地利用我、冷落我。在这种情况下我会恨,会怨,可是我没有办法离开你,只因为我爱你,哪怕你到死也不会对我说那三个字。最后我会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深宫中,任由冰冷的现实把我吞没。”   他纠结地看着我:“你......”   我手指按住他的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答案已经给你了,现在轮到你回答我,你有没有对我动心。”   对视片刻,他选择闭上了眼睛,避开了我。于是我苦笑:“其实曾经的我跟你是一路人,我比你更高傲、更自负却更自卑,但是现在你还以为缩在龟壳里的人只有我吗?”   他看着我,眼中思绪万千,半天终于叹了口气,头抵到我额上疲惫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感情上我想要留下你,却又怕害了你,理智上却又不能放你走。”   这算是“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的另一种版本吗?我表示心很累:“可不可以放下所有的纠结,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为了爱情,我可以放弃一切,甚至生命,但不包括尊严。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在不断的量变积累中发生质变,我不能留在这里,我怕我根本不会像我说的那样变成深宫怨妇,而是会像女王一样直接发疯,我怕我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来。我怕我会不再爱你,甚至恨你,到时候事情只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抱紧我看向远方:“看呐,天快亮了,太阳即将升起。”   东方已逐渐显现出鱼肚白,漫长的黑夜即将谢幕,他的声音听起来遥远而低沉:“关于我妻子那段,你说对了。当年我妻子一直在抱怨我不懂爱,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纠结于这些虚幻的东西。我认为自己能给她的已经够多了,精灵的生命过于漫长,这些情爱最后会随着岁月一起消逝,唯一不变的是源自我们血液中的承诺。与其让爱情在时光中慢慢淡化并演变为亲情,不如从一开始就平平淡淡。   但是我错了,我忽视了她的心情和渴望,她明明那么爱我,我却让她一次次失望而归。她怨我,恨我为什么这么冷漠,为什么不能回应她。一次次争吵让我们的关系降至冰点,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之间不说一句话,直到绿叶降生,我们的关系才逐渐缓和。后来刚达巴崛起,绿林北方受到半兽人侵扰,直接威胁到王宫安全。我带领大军出击,想一次解决所有后患,然而我没有想到对方的势力超出了我的预计,更没想到对方居然有龙。   如果不是我妻子带领援军及时增援,我当时就会死在那里。那次我受了重伤,脸毁了,我的妻子也永远留在了那里,我连她的尸体都没有找到。所以我一直在责怪自己,如果不是我这么轻敌,如果不是绿叶的降生消耗了她的精力和时间,如果我能多爱她一点......她不会这么容易死。   “你说得对,我把自己装进壳里,折磨自己,让自己变得冰冷麻木,这是我应得的。我不懂爱,也不配得到爱,我以为自己就一辈子这么下去了,直到你的出现。你就像这世间最浓烈,最甜美的鸩酒,明明那么危险,我却已无法放手。你简直就是个魔女,我想守着你,看你静静地绽放,却又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想要得到你,撕碎你,然后跟你一起毁灭。我徘徊在罪恶的边缘和甜蜜的畅想中摇摆不定,这种禁忌感情几乎让我发疯,你明白这种感受吗?”   我的心开始隐隐作痛:“是我的存在让你的内疚更深了,对吗?”   他低着头:“其实我也怕,我怕如果我真的爱上你,最后却会带着内疚拖你下地狱。”   我躺回他的怀里,抚摸着他的脸:“那就给我一个孩子,然后放我走吧,让我在远方等待你、思念你,独自养大这个孩子。就让一切终结在最华丽的时刻,不要让爱情在阴谋和算计中枯萎、变质。”   他看着我,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悲伤。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他抱着我无措地说:“我不知道,我现在很迷茫,等等我好吗?等我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需要伤害任何人就可以让所有人接受你,也能让你安安心心留在我身边,别留下我一个人。”   看着他眼中的迷惘与无助,我的心一软,他这个样子就像个纯洁无辜的孩子。这时太阳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天地万物都沐浴在这万丈金光中。阳光不仅驱散了最后一丝黑暗,也照亮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于是我轻轻抚平他紧锁的眉头:“好,我等你。”   他唇边绽放一抹感动的笑:“谢谢。”   许多年后当我回忆起今天的这一幕,深感自己真是瞎了眼,这么明显的阴谋得逞的笑都没看出来。瑟兰迪尔嘚瑟地笑:“我看你是色迷心窍还差不多,那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我摇头叹气:“哎,不怕流氓会武术,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瑟兰迪尔:“......”   我:“......还长得帅!” 作者有话要说:  瑟爹:地是我的,钱是我的,傻妞也是我的,一个都别想跑!   当瑟爹崩坏中(四)   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国民眼中,我是一个冷酷、理性、智慧、头脑清醒,善于审时度势,掌控一切的王者。在绿叶眼中,我是一个控制欲旺盛,脾气暴躁,专横跋扈的亲爹。   到了我妻子眼中,我完全是另一种形象。她说我外表看起来清纯无辜,实则内心深不可测。刚结婚的时候,她叫我“甜心水蜜桃”。等了解我之后,她开始怀疑我是洋葱变的。   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我是洋葱,但是某种程度上她说得很对,在感情上我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因为我讨厌失去控制的感觉,那感觉就像被命运之神操控的玩偶,无力而脆弱。   我痛恨这种感觉。   年轻时经历过的事让我常年保持着高度警惕,我不相信任何人,也不相信这世上有任何长久的东西。我想要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命运,为此,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所以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我从来不曾失去理智。我妻子因此总是抱怨我,她说她看不见我的真心,更感觉不到我的爱,哪怕我明明爱她胜过爱我自己。所以她总是爱捉弄我,给我找麻烦,令我防不胜防,因为她说我欠抽!   女人,总是在爱情里患得患失。   所以到了茉莉这里,我的外号就多了,高兴的时候叫我“呆萌小亲亲”,不高兴了就是“宇宙级阴险大BOSS”、“触手系黑暗大魔王”“毒舌傲娇变态老精”、“面冷心黑老妖怪”、“职业铲屎官”......   等等!为什么我的妻子总是会对我有有这么神奇的评价?!   其实在对茉莉说过的那些半真半假的话中,有一件事是真的。年轻的时候我们的确不懂事,不懂相互包容,不会为对方着想,直到阴阳相隔的那一刻我才惊觉这些年我都错过了什么。   所以爱普蕊尔离世后,我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康复期。那段最黑暗的时期,肉体的疼痛比不上心灵的折磨,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起父亲离世的那一刻。在受了那么重的伤的情况下,他嘴边依旧残留的那抹笑容,那是一种释然的笑。   他在想什么呢,在想母亲吗?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终于能跟母亲团聚了吗?这种毁灭的欲望几欲令我崩溃,然而我最终坚持了下来,为了绿叶。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像父亲一样把自己封闭起来,变成了一座坟墓,变成了所有人熟悉我的样子,变得冰冷无情。   绿叶有句话说的对,几千年孤独的时光足以磨灭所有情爱,尤其是对我这样理智到冷酷的人。   遇到茉莉时,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再次动心,就算不为亡妻也不会。毕竟这么多年来我所见过的美人如过江之鲫,更何况精灵本身就是一个美丽的种族。   所以一开始,我只是把茉莉当成个麻烦精,分分钟想要掐死她的那种。但是习惯的力量是可怕的,渐渐地,我却发现了一种别样的乐趣,看着她倒霉,看着她垂头丧气,无奈跳脚,我却乐在其中。   有一些东西在悄悄发生改变,而我却是当局者迷。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从跟在她身后为她收拾残局变成自己给她找麻烦,欺负她,捉弄她,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觉得精生找到了新的目标。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趣味了?   绿叶问我把茉莉当成什么,宠物?情妇?恋人?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渐渐迷恋上了这种感觉,喜欢看着她笑,看着她哭,看着她发呆、生气、窘迫,甚至愤怒的样子,欲罢不能。哪怕我心底明明知道她爱我,哪怕我也知道这样超出了界限。就这样,我在很大程度上纵容了某种东西在我内心深处生根发芽,直至壮大。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有这么精分,在我面前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在万年老妖怪面前却凶猛地像只野兽。好吧,她的确算是野兽。   当这倒霉孩子晕过去的时候,我简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看着她躺在我怀里,头上的猫耳朵湿漉漉地耷拉着,本来看上去楚楚可怜的样子,却在脸上那几根胡须的映衬下显得无比滑稽,还有那根软绵绵毛茸茸的尾巴。   我坏心地拽了拽,她哼哼了一声,皱着眉头好像很不舒服似的。我突然觉得内心某个地方被击中了,她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样子。   多年未曾激动的心砰砰直跳,我这是怎么了?我摸着心口问自己。   带着这种心情,我变着法儿地捉弄她,她的反抗像猫一样柔弱无力。正因为如此,她越挣扎我越兴奋。这种扭曲的兴奋感让我觉得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年轻时代,浑身充满了力量。我兴致勃勃地戏弄她,她反抗,我镇压,内心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然后我就后悔了。   这死丫头,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对我。我应该生气,应该狠狠惩罚她,但是出乎意料地,我心中并没有任何不适感,反而隐约有种小期待,还有一丝兴奋掺杂其中。   于是我“报复”了她。听到她骂我“老混蛋”,我却觉得心中像是吃了蜜糖一样飘飘然。   兴奋中,我的内心开始渐渐涌上不安。你不是把她当做宠物吗?你不是就想看着她在你面前俯首帖耳,乖乖听话的样子吗?不,我心底还有另一个声音告诉我,我更想看到她像只小兽一样对我张牙舞爪,饿虎扑食的样子,还想看到她在我身下辗转反侧,妩媚娇吟的样子。   我瞬间清醒过来,这才惊觉事情在我未察觉的时候开始变得愈发不可控制。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我这是怎么了?我居然会对她产生这种羞耻的欲望!不,不管是为了亡妻,还是绿叶,我都不能放纵这种危险的情愫继续下去,更何况还有她身后的势力。   于是我给她下了套,让她远远离开我,我以为没有我在身边,她就能看见其他更优秀的男孩子了。一定是我阻挡了她的目光,一定是。   但是接下来,我就发现自己错了。我的目光,我的全部身心居然都放到了她的身上。我每一天我都会关注她的消息,关心她干了什么,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我知道她为什么跟着绿叶,也知道她为什么要对绿叶说那些话,这个痴心妄想的傻丫头。我很想告诉她你想多了,但是我却发现自己在嫉妒、在焦躁,明明知道绿叶不可能爱上她,我却烦躁不安,为什么她从来不来找我,她真的被绿叶吸引过去了吗?我的绿叶......听说最近总是有些不知好歹的少年企图接近她,对她频频示好。可恶,这群无所事事不务正业的小屁孩儿,我迟早要把你们赶到密林东边去守大门!   终于按捺不住跑去找她,却看见她乖乖趴在那儿任由绿叶摸她的耳朵。那一刻怒火充斥了我的大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幼稚,居然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绿叶的面亲密地抱着她回到房间。   后来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因为占有欲。   我一定是看见别人动了我的玩具,心里不舒服,一定是这样的。所以我才会那么生气,气到失去理智伤了她,气到不顾一切差点要了她。   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当我把她抱在怀里,我的确产生了一股冲动。我想要亲吻她,蹂*躏她,撕碎她,彻底占有她,让她变成我个人专属。   那一刻,所有的道德束缚都失去了作用。我觉得自己像只野兽,怀中的她就是我的猎物,少女的馨香让我发疯,她的娇吟更是激发了我的本能。事情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精生第一次,我失去了控制。   我掠夺着她的呼吸,撕扯着她的衣服,想要在她全身各处留下我的印记,这样就没有人能觊觎她了。   所以当我被那个奥尔瑟雅打断时,心中除了恼怒,却还有丝丝遗憾跟不舍,可惜了呢。   这个念头一出,我就知道自己完了。   我,动心了。   连我自己都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对这个到处闯祸的小破孩动心,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忍不住问了拜伦这个问题。他想了半天,支支吾吾地得出了结论:“陛下,您可能就喜欢这种类型的。”   什么?   他尴尬地说:“您没发现以前王后就是这样吗?如果她不闹出点动静您根本就不去关注她。”   ......我突然明白当年爱普蕊尔的感受了。   然而作为一个政客,动不动心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习惯于像政客的思维。政客是什么样,政客就是要懂得怎样在危机面前趋利避害,怎样控制局面,怎样迅速扭转颓势。这种感情对于我而言是极为不利的,尤其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让外族势力干扰我的国家。   绿叶曾经说过,我所做的每一步都是在为我的下一步计划进行铺垫,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暴君。他非常不喜欢我这一点,所以绿叶拒绝去学我教他的那些东西,哪怕他心里明白这些东西是他与生俱来的。   看着在奥尔瑟雅的治疗下,茉莉的脸色恢复了血色,她的呼吸也渐渐平稳,我的心也放了下来。奥尔瑟雅还在唠叨:“陛下,你也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没轻没重。这次还好我进来得早,这样很容易出事的,以后可别这么莽撞了。”   这是在指责我?看着她忙碌的侧颜,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个女人没那么简单。自身力量如此强悍,性格却单纯活泼。六千年的时光足以改变滴水穿石,海洋王国那种政治环境怎么可能让她有这么天真的性子,这样的人不是真傻,就是装傻。   于是我冷冷地说:“你是在指责我吗?”   她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说:“没有啊。”   我傲慢地看着她:“我对我的妻子怎么样轮不到你一个侍女操心。”她嗔目结舌:“妻......妻子!”   我冷哼:“这不是你们想要的吗?通过利用一个单纯无知的女孩来达成你们的目的。”   奥尔瑟雅立马恢复毕恭毕敬的样子说:“陛下,您想多了,我只是担心公主而已。而且公主一心一意爱着您,她对您的心意绝不掺杂任何杂质。”   我微微侧头看向她:“她没有,那你呢?”   她的头更低了:“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我走到床边,稍稍俯下身轻抚着茉莉的脸:“一开始你们提出联姻的时候我就明白你们想要干什么了,女王嘴上说要把茉莉嫁给绿林的贵族青年,你则在背后唱反调,利用茉莉对我的感情,挑起她的逆反心理,逼得她向我表白,你这手牌打得不错。”   气氛一下变得压抑,奥尔瑟雅深吸一口气,强作笑脸道:“您误会了,我只是不忍心见到公主整天忧心忡忡,愁云笼罩地而已。”   我瞥了奥尔瑟雅一眼:“是吗?最好是这样。有人鱼帮我监视多尔戈多固然不错,但是如果妄图借此干涉我的王国,你们就打错主意了。”   奥尔瑟雅瞪向我:“那陛下您不也一样吗?控制住接班人之一,您手上的筹码自然就加大了。”   被拆穿心事我一点也不生气,我悠闲地理了理自己的长袍:“你应该明白这件事往好的方面走,对我们双方都有利,但是如果往坏的那一方面,那结局恐怕不是我们想要见到的。”   她的神色变幻着,最终垂下眼皮:“你想怎么样?”   我说:“告诉女王,我会娶茉莉,只要你们做好你们的事情,我会好好对她。将来她生下的孩子就是我大绿林的公主,无人能怠慢她们母女。无论发生什么事,绿林都会全力支持她。”   听了我这话她不忍地看着昏睡中的茉莉,纠结着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她走:“你下去吧,让我跟茉莉单独待会儿。”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奥尔瑟雅简直想要杀了我。但是最终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忍着怒火说了句:“这丫头是单纯点,但她不是傻子。”便走了出去。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我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茉莉,她是那么的脆弱、安静,像只小猫一样柔弱,没有杀伤力。   我心一软,抚上她的脸:“你的侍女很生气,至少她是爱你的,那么我是一个坏人吗?”她依旧沉睡着,我笑,“我多羡慕你啊,不用掺和到这种事里来,但是对不起了,从今以后我会将带你进入我的世界。无论天堂还是地狱,我们必须一起走下去。”说完,我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不是没有对妻子的愧疚,不是没有世俗的顾虑。但是我要牢牢将任何可能对我造成影响的因素抓在手心,唯有掌控一切才能让我心安。   生活不是童话,在这里,王子不爱公主,而公主爱上了魔王,所以公主只能跟魔王幸福快乐地生活在黑暗的城堡里。   不出我所料,当我在会议上提起这件事后,大臣们反应不一。在了解了我的想法后,有人虽然感情上不能接受,但还是表示理解并支持我的决定。而以拜伦为代表的大臣纷纷表示反对,不是因为什么忠贞度的问题,而是因为茉莉的身份。   拜伦问我:“陛下打算怎么安排公主的身份?是否让她享有‘王后’的称号?”   让一个外族担任王后,这牵涉到方方面面的问题,比如如何不让她背后的势力过多地干涉我的国家,风险太大。   我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那就以伴妃的身份宣告全国吧。”其实我也想知道茉莉对我到底能容忍到什么地步。   抱着看好戏的心理,我同意让他们去试探茉莉。   接下来我每天就看着绿叶跟大臣们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那些奇怪的招数,茉莉烦不胜烦地拒绝所有求爱的精灵,还有少年们被拒绝后愁眉苦脸的样子无一不让我笑破肚皮。真是要感谢茉莉,我很久没有玩得这么开心了。   然后我就玩儿脱了。   女人这种生物就是这么神奇,明明前一秒还是阳光明媚,下一秒就阴云密布。我以为我已经足够了解她了,但还是被她的变脸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死丫头,还说我翻脸比翻书还快,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冷战的日子一点也不好玩,尤其是那个一直在给你找麻烦,逗乐子的家伙不在的时候,我很寂寞,很无聊。   我,很想她。   于是我去找她,不管是把她当做宠物,棋子,还是恋人,我只想把她留在我身边。然而,她比我想象中的要了解自己,也更了解我。   当她提出要走的时候,我真的有种无奈的感觉。傻妞,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走吗?   作为一个王者,作为一个男人,我有着天生的征服欲。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男人和女人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在爱情中,男人考虑的是如何得到,女人担心的是如何失去。   天性决定我们是狩猎者。   爱情,不过是狩猎的一部分。   于是,我耍了个小心眼。利用了女人天生的母性,也利用了她对我的感情,装作不敢承认对她动心这件事,装出内心纠结,迷茫无助的样子赢得了她的同情心。   有件事她没说对,我是一个出色的演员,会扮猪吃老虎的不止是她。作为政客,趋利避害是我的本能。作为演员,即兴发挥是我的强项。   爱情这种东西,谁先动情,谁付出的更多,谁是输家。我母亲是这样,爱普蕊尔是这样,茉莉也是这样。   我赌赢了。   我知道自己很卑鄙,但是我不会放任对我如此重要的人有任何落到敌人之手的可能性,更不会允许她带走我的孩子,带走我的心。   傻妞,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挑拨了我的心就别想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应该叫每一个抖S都有着深深隐藏的一颗抖M的心。 所以,这算是变相的“你惹得火你来灭”么?现在你们知道谁是流氓祖宗了吗?   飞蛾扑火   我怎么老是觉得我亏了。   没有承诺,没有期限,连甜言蜜语都没有,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留下来了?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试图思考这个问题,刚刚我好像忘了问他我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对,我是怎么会答应他来的?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瑟兰迪尔性感薄唇凑到我耳边:“在想什么呢,小笨蛋?”   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有个人一直在干扰我注意力。每当我想集中精力的时候,这老流氓总是会时不时地送上记香吻,要么在我耳边轻语打断我的思路。   所以我嗯嗯啊啊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轻笑:“傻瓜,想不起来还想什么,有什么事交给我就行了,先叫声老公来听听。”   我迷迷糊糊地:“老公。”他开心地吻着我:“乖,我的好女孩儿。”   好吧,也不是没有甜言蜜语,比如现在,我们共乘一骑,他坐在我身后搂着我的腰,将我紧紧地揽在怀里,这种暧昧的姿势让我感觉我们就像最亲密的恋人那样。这到不算什么,关键是他老是往我脖子里吹气,吹得我心里痒痒的,感觉身上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我忍不住想要躲开,他一只手却不老实地捏着我的腰,手法纯熟老练,捏得我浑身发软地瘫在他怀里听他说:“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我立刻宣布订婚。”   然后就可以在一起没羞没臊地过着“性”福快乐的生活了吗?我虽然脑子一团浆糊,可还是本能觉得不对劲:“这样不好吧,小叶子心里怎么想啊?”   他继续引诱着我:“不用管那臭小子,只要我们住在一起他也没办法。”生米煮成熟饭确实没办法。我拼死抵抗:“可是你的国民会怎么看,我之前才跟小叶子传出那样的故事,现在又跟你这样,不好吧。”   他亲吻着我的脖子:“放心吧,只要你跟我在一起,臭小子会自己想到办法收拾他搞出来的残局的。”明明是你们一起搞出来的残局,却让他一个人收拾。   在他强大的攻势下,我感觉自己好像一只快被煮熟的虾子,嘴上还在强撑着:“可是小叶子会生气啦。”   他哼了一声:“才不会,那小子最疼你。”这充满醋意的语气真是让我醉了,这到底是在吃谁的醋。   就在我即将沦陷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王宫的大门,小叶子正神情严肃地抱着胳膊在大门前来回踱步。这明显是在等着我们的节奏啊,我瞬间清醒过来,“噌”得一下摆脱瑟兰迪尔的怀抱,从鹿背上跳下来。   小叶子看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松了口气,继而看到我身后跟上来的他亲爹,眼神一下变得冷硬起来。我回头看着瑟兰迪尔,他挑了挑眉,眼神里满是得意与挑衅,我顿时觉得空气中似乎有电流“噼啪”作响。   小叶子冷冷地说:“你昨天晚上对她做了什么?”   我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们什么也没做,我发誓虽然是我先勾引他的,但是他也勾引我了,不过我最后还是把持住了。”   小叶子:“......”   瑟兰迪尔:“......”   啊哦,闷声作大死了。   父子两在书房“谈心”,我坐在门外跟法伦大眼瞪小眼。螺号小哥的眼睛眨啊眨,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我。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法伦神情奇特地摇头:“没事。”他的表情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我觉得不对劲,肯定有问题。于是我凑过去,神情暧昧地搂着他的肩:“小螺号,怎么了,你告诉我嘛。”   不想小哥惊恐地挣扎:“殿下,您别这样,我还是处男!”   我:“......我看起来那么像采阳补阴女魔头吗?”   法伦:“奥尔瑟雅说的啊,她说你是人鱼里的怪胎,别的人鱼都喜欢处男,你却只对死了老婆的老男人情有独钟。”   ......   我装出女色魔的样子凑到他耳边:“怕我是吗?那就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小叶子为什么这么生气。不然我就把你先OOXX,然后再抛弃你,让所有的女精灵都嫌弃你!”   小哥浑身僵硬:“陛下会杀了我的......”见我瞪着他,忙说,“昨天你又炸了观景台跑出去后,陛下想也没想吩咐我们谁也不许跟上来就追出去了。本来王子也想去追的,但是图鲁斯大人拦着他说‘殿下,您听到国王大人的命令了,您就别管了,这是他们两之间的事。’”   “王子当时就怒了:‘你们明明知道他想干什么,为什么不拦他?难道你们利用茉莉还没利用够?父亲怎么能这样,茉莉好不容易走出来了,他一定要把茉莉逼上绝路才算完吗?’他说完这句话,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又炸了观景台,但是我更好奇:“那最后小叶子为什么没追上来呢?”   法伦看了看紧紧关上的门,见里面两个还在激烈辩论没有出来的迹象,便小声说:“还不是图鲁斯说‘拦住大王有什么用,你能拦得住茉莉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茉莉心里在想什么,她的心根本就不曾离开过陛下,你去了就不怕她怨你吗?’就这么成功拦下了王子。”   图鲁斯,你真是太了解我了,要不是老古董不习惯野外我昨天晚上还真差点就被“煮”了,不过以后还不知道是谁“煮”了谁呢!我心中燃起熊熊斗志,真当老娘是你们盘里的菜了,想怎么虐就怎么虐,让你们看看老娘的厉害,哼!   我看着一脸“不关我事我什么都没说”的法伦,打趣他说:“你跟我说这么多应该不是因为我刚才的恐吓吧,不怕大王怪你吗?”   小哥腼腆地说:“维恩是我表哥,我们都挺喜欢你的。其实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我们希望你能幸福。你跟陛下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而且跟着陛下这么久,陛下心里的想法我们多少都能猜到一点。作为陛下的臣民我们不好对他的作为说什么,但是我知道陛下心里是有你的。”   我简直要涕泪横流了,原来在你们眼里我还有点智商存在啊。我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他不好意思地挠头:“其实昨晚上我们都以为你们会发生点什么,结果......”   “呃——”这回轮到我挠头了,我现在该怎么正经地跟他解释,为什么昨晚那种孤男寡女干柴烈火MAX的情况下,我都没被“煮”了这个问题啊。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精灵跟人鱼差不多,我们都是不需要通过对话就知道对方已婚未婚的种族,所以......   想起回来的路上大家惊奇的眼神,我好奇地问法伦:“那大家现在怎么看我啊?”   法伦挪揄:“其实你不必担心大家的目光,不管知情还是不知情的,现在大家都很佩服你的勇气,他们都说没见过有谁比你更有种的。”   我尴尬地笑,“哦,对了,还有队长。”他想起陶瑞尔不由笑道,“队长昨天追杀了我一晚上,她说我知情不报,害她输光了半年工资,要我还钱。”   我正想问什么情况,门“砰”得一声开了,吓得我一哆嗦。小叶子怒气冲冲地从房里走出来,一言不发拉着我就走。   我回头看了书房门一眼,瑟兰迪尔就站在门口看着我,对上他落寞的目光我心一软,拉住小叶子:“小叶子,小叶子!”   叶子没回头,抓着我想继续走却发现拉不动我,便回头对我说:“茉莉,跟我走,别被他骗了,他对你不是真心的,我不会允许他继续伤害你。”   我默默为瑟兰迪尔点了根蜡,拦着小叶子说:“我知道!”   瑟兰迪尔瞪向法伦,法伦赶紧做无辜状摇头。小叶子惊讶地看着我,我吞了口口水:“我知道你一直不原谅你父亲,也知道如果我真的跟他在一起了你会很伤心。”   小叶子:“不是,你听我说......”我打断他说:“其实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既然承诺过我就不会嫁给他。”   空气一下凝滞,瑟兰迪尔&小叶子:“什么?!”X2   我脖子一缩,随即又挺直腰杆做大无畏状:“我们海底就是这样啊,只知其母不知其父。不结婚有什么了不起,就算生了孩子又有什么了不起,我照样是我自己,将来他要是对我不好,我就走人!”   小叶子心疼地看着我:“茉莉,我不是不愿意你嫁给他,而是他......”他瞪了他爹一眼,改变话题,“我不想看着你卷入这些你不想卷进来的事里。”   我笑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向你保证,如果得不到你的祝福我不会跟他在一起。”我看着瑟兰迪尔,在小叶子耳边悄悄说,“我还可以向你保证,如果我得不到他的真心,我不会让自己沦陷,更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降生在这种环境中。”说完我挑衅地冲瑟兰迪尔挑眉,瑟兰迪尔冲我笑,那笑容无比华丽,活像准备开餐的汉尼拔蜀黍。   小叶子无奈地看着我,想了想,他又回头看了他爹一眼,结果正好对上他爹“恐吓”的眼神,他脸上一抽,拉着我就走:“那正好,以后你就搬到我隔壁。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和他见面,他也别想接近你。”   ......怎么感觉颇有我爹当年棒打鸳鸯的风范,我:“话说你们两个到底谁是儿子,谁是老子啊?!”   是夜,凉风习习,我趴在寝宫阳台的栏杆上看着漫天的星光。小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在看什么?”   我指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那颗星星是伊兰迪尔之星吗?”   小叶子:“是啊,说起来这颗星星是你身上那颗石头的同胞兄弟呢。”   我下意识地摸了怀里一把,什么都没摸到才想起来石头已经被我献出去了,不由有些愣神。小叶子看我走神便问:“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嘿嘿,没事。”让他知道我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瑟兰迪尔,他恐怕又要生气。   小叶子叹了口气:“关于你白天的话我想了好久,你是知道他的想法的是吗?”   我点头,想到白天的事情不自禁地笑道:“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幸好你把我从他身边拉走,我在你爹那里根本就没法儿集中精力想事情。”   他可能也想到了,笑着说:“我可以理解,毕竟我爹那人,咳,不过你既然知道,为什么......”   我看着天空:“有的时候,爱情就是这么没道理。曾经我仗着别人喜欢自己,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别人的好。不回应,不拒绝,因为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胆小鬼,害怕得到了就会失去。外表装得像冷若冰霜的高岭之花,其实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卑鄙,我知道这世上除了他,再没有人会如此纵容我、呵护我。所以我才能在他面前肆意发脾气,无底线地作,肆意糟蹋别人的心意,还美其名曰‘考验’。直到后来那个人筋疲力尽地转身离开,我才知道自己失去了生命中最包容我的人,那个时候感觉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叶子神色凝重地问:“那你试着去找过他吗?后来怎么样了?”   难道要我告诉你我死了?我只好耸耸肩:“去找了啊,只是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我,切断了跟过去所有的联系,我连对不起都没法跟他说。然后我就到这里来了,再然后......”我苦笑,“我就遇上了你爹这个冤家,终于明白了那个人当年的感受。说真的,有时候我觉得你爹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天使。”他看着我犹豫地问:“那你现在——”   我笑道:“其实你爹跟我是一路人,我们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后悔是我们的常态。目中无人、矫情欠抽是我们的本性,我理解他,更何况他现在肩上的压力比我当初要重得多,所以我更不能离开他,丢下他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   看到他神色担忧还想说什么,我摇摇头,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经历过那样的遗憾后,我不会再放任爱情白白从我手中溜走。”   他勉强笑笑,拍拍我的肩:“我明白了。”   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真诚地说:“我答应你,我会保护好自己。”   爱情就是这样,如烟花般绚烂美丽,纵使稍纵即逝,却还是引人入胜。哪怕明明知道那是陷阱,却还是宁愿像飞蛾扑火一样去追寻他,接近他,哪怕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所以丫儿等着吧,老娘才不会让那个老混蛋这么容易得手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哼! 瑟爹:那就试试? 话说我怎么老觉得我在立FLAG。   我们恋爱吧   “身为公主,同时又是陛下未来的妻子,应当时刻注意自己的礼仪。首先站姿要保持亭亭玉立,不要弓得像只虾子,挺胸抬头!”   “在陛下面前要保持谦卑,行礼的时候要右脚后退半步,膝盖弯曲,拉起裙子,微微点头示意。不是要你看到陛下就像看见烤肉一样扑上去!太没形象了!”   “与陛下同行时要落后半步的距离,既要以陛下为尊,又要挺胸抬头,保持微笑,表现出国母的风范。殿下,你对我笑得再好看我也不会把这盘烤肉给你,站好!”   “进餐时需保持衣着整洁,坐姿端正,背挺直,脖子伸长,两腿并拢,可倾斜,不许把一条腿叠放在另一条腿上!还有吃东西不许发出响声,包括刀叉碰撞的声音。当陛下放下餐具时,应当停止进食.......”   “停停停!Cut!”我受不了得大叫,教养嬷嬷停止“念咒”,用她碧绿的眼眸盯着我:“公主,有什么问题吗?”   这声音,跟从万年冰窖里刚捞出来似的。我揉着酸疼的脖子:“大姐,我平常怎么没发现你们有这么多规矩?”   冰山美女冷冷地说:“公主,我当不起您这声大姐,请叫我的名字泰勒丝。精灵虽然是爱好自由的种族,但是我们也是有等级划分的。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虽然很多规矩在历史的长河中能省略的都省去了,但是王室的威严还在。身为王族,应当为子民之表率,维持王室的尊严......”   如果不看这张脸,光听这一长串我准以为眼前站着个凶神恶煞的马脸老太婆。听着她唠叨“日常礼仪方面,既然海洋王国不注重这方面的教育也就算了,但是即将到来的国宴乃重中之重,您必须短时间内学会掌握最基本的礼仪。公主应该大方得体,仪态端庄。您代表的不止是海洋王国,还有林地王国的脸面......”我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自从我被小叶子纳入“监护”范围后,我感觉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青春期,不是肉体意义上的。如果每天有个人像你爹一样管着你,出门必定要带上你,不许你离开视线三分钟,你恐怕也会有这种感觉。就像上次,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勾搭瑟兰迪尔,结果刚刚渐入佳境,小叶子就奇迹般地从天而降棒打鸳鸯。   我当时就哀嚎:叶子啊,我是让你给我当僚机,不是当敌机。而且你也太小瞧你爹了吧,才三分钟,好歹你也得给你爹十分钟啊。   然后我就被某精的目光给凌迟了。   再然后那小气老男人就派了这个教养嬷嬷来,打着教导未来国王妻子礼仪的名义对我施以精神压迫。天天早上半梦半醒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顶着两个黑眼圈学那些枯燥到爆的礼仪,吃得比猫少,干得比牛多,我觉得自己快要得精神衰弱症了。   我向小叶子求救,结果小叶子匆匆表达了他对这位曾经培训过他的教养嬷嬷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敬畏之情后便逃之夭夭,留下我望着他夹烟带尘的背影呆滞半天。   满以为瑟兰迪尔会趁虚而入,结果随后我就听陶瑞尔说,这位教养嬷嬷是国中为数不多的多瑞亚斯老人,曾经服侍过美丽安跟露西安,资格比拜伦还老,属于整个中土都难得一见的“化石”级别的人物。   当时她还手捧心脏,做星星眼状:“陛下真是对你太好了,要知道泰勒丝大人作为大家公认的严厉老古董,脸一板起来,陛下都得绕道走,王子更是怕她。这次他为了你特地去求泰勒丝大人出山,大家都说陛下是真的很疼爱你呢。”   我当时就想掐死那老精,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你都干得出来。   在又一次被教养嬷嬷从被窝里拖出来后,我终于忍不住抓狂了:“我求你了行不?阿姨,奶奶,你敢不敢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啊!”   泰勒丝缓缓道:“简单,只要你成为王后。”   “等等,”我真是够了,“我都说了我不当王后了,谁愿意当谁学去,行不?”我以为我这么说已经够表明我的态度了,结果她老人家瞥了我一眼:“公主,这是国王陛下与女王共同商议决定的,任何人不得违抗他们的命令。要不,您亲自去跟陛下说?”   我立马跪了,上次那是小叶子在我才敢跟他“下战书”,现在跑去跟那人形荷尔蒙机器说这话,分分钟被扑倒的份......好吧,就算他不扑倒我,我怕我也会忍不住先扑倒他。   左想右想没办法,我干脆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开始耍无赖:“我不嫁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消极抵抗起了作用,半天才听到她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公主,你应该知道外面是怎么评价你的吧。”   什么意思?我听懂,她顿了一下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看来是陛下把你保护得太好了,才让你像温室的花朵一样这么经不起丁点风雨。早听说公主爱陛下爱得死去活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所以陛下才特地央我出来为你指导王室礼仪,如今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呵。”   我心中一动,眼睛一时酸酸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嬷嬷没再说一句话,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桌上传来轻微的杯盏碰撞声。   我好奇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正看到泰勒丝正在摆弄茶具,准备早餐。准备好可口酥软的糕点后,先是将牛奶倒入精致的茶杯中,然后将冲泡好的红茶用茶漏过滤掉茶渣后加入其中,诱人的奶香随着蒸腾的热气蔓延开来,遍布了屋里每一个角落,也刺激着我的味蕾。   泰勒丝冲好茶后,便坐在桌边开始静静地享用茶点。只见她优雅地拾起碟中小块糕点放入口中,细嚼慢咽,然后缓缓品一口茶,看着窗外的风景,神色淡定安逸。举手投足间镇定从容,丝毫不乱,但是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致命的诱惑,浑身散发着知性的魅力。我不由看呆了,这女人身上肯定有故事。   看着看着,我肚子“咕——”得叫了一声,在这偌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她手一顿,看过来,我不好意思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凑过去正想开餐,但是接触到她的目光,我还是乖乖去洗脸洗手,穿戴整齐后才坐在桌边学着她的样子开始进餐。   泰勒丝看着我的动作,不时指点几句,“端着茶杯时不要用兰花指,这样看起来很不正经。”“背要挺直,两脚齐放在地板上。”“手肘要离开餐桌。”“只抿一小口就可以放下了。”......   就这样,经过一上午的训练后,泰勒丝终于领会了如何成功教育一个吃货的重要秘诀,那就是寓教于吃。于是她欣慰地点头:“看来以后可以继续用这种方式。”   我也开心地点头,趁着这会儿气氛缓和,我好奇地问泰勒丝:“听说你曾经服侍过露西安?”   她淡淡地说:“如果公主你是想问关于露西安殿下的八卦就免了,我永远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殿下的私生活。”   我突然有种踢到铁板的感觉,悻悻地说:“是吗,那真是太有职业道德了,哈哈。”她看着我:“你也可以放心,我对任何人都是这么说的,而且将来如果有人问起你,我也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你的隐私。”   我满脸抽搐着:“那我还真是放心咧。”见她泰然自若的样子,我灵机一动:“那就说说你是怎么看露西安的吧。”   她眉毛一跳,我厚颜无耻地笑着,泰勒丝平静地说:“殿下是整个阿尔达我所见过最美丽的生命,她的美丽甚至超越了她的母亲美丽安,虽然我曾经有幸见过暮星小姐,但是我认为她的美貌尚不及露西安,至于命运嘛......”她停了下来。   我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然后呢?”   她嘴角上挑:“殿下,该上礼仪课了。”   “啊——不要啊!”我的哀嚎在房间里回荡着。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作为我进步的奖励,“教导主任”终于特别允许我在其监护陪同下去见瑟兰迪尔。好几天不见,其实我很想扑上去的,但是在旁边那个超级电灯泡的注视下,我硬生生忍住了飞扑的冲动,掂起裙裾向瑟兰迪尔行了个标准的屈膝礼,然后站直了身体无比委屈地看着他。   瑟兰迪尔强忍着笑意,对我伸出双臂想要抱我,泰勒丝严肃地咳嗽了一声:“陛下,请注意您的行为,婚前请勿有亲密接触,这不符合王室礼仪。”   他的脸抽搐得只让我想到六个充分具有醒世意义的大字——自作孽不可活。   在瑟兰迪尔的强烈要求下,教导嬷嬷大人勉强同意站到离我们十米远的地方。老老实实搬个凳子跟他面对面坐着,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小狗眼MAX。   他歉意地身体前倾正准备抬手抚上我的脸,嬷嬷一声:“陛下——”声音无比幽怨,硬生生把瑟兰迪尔的手钉在了半空中。   我捂着嘴狂笑,没见过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砸这么顺的。   他龇着牙:“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哭着向我求饶。”   我开心地说:“好啊,好啊,恭候大驾。”   嬷嬷开始装没听见,瑟兰迪尔无语地转移了话题:“喜欢我送给你的那些珠宝吗?”   我摇头娇嗔道:“不喜欢,它们没有你好看。”   他笑:“想我了?”   我很有骨气地梗着脖子:“不想,除非你先想我。”他的眼神开始游移,我眯着眼,伸出三根手指:“三个字,我想你,说。”   他无奈地看了眼教养嬷嬷,趁嬷嬷目光移向别处,闪电般在我唇上印下一吻。我回过神来,不满地瞪着他:“你别想就这么糊弄我。”他彻底无语:“我答应你,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乖。”   豁出去了,我今天还就非得把你这张老脸扒下来不可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前坐在他腿上,两腿缠着他的腰就是一顿狂风暴雨式的吻。这回轮到他挣扎了:“茉莉,别闹了,有人看着呢。”   我啃着他脖子:“没关系,我不介意有人看着。”......他想要推开我又怕我受伤,只能挥挥手让尴尬的泰勒丝下去。见状我怒瞪:“她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瑟兰迪尔嘚瑟:“因为我是国王。”   我又怒:“那你刚才怎么不下命令让她走?”   瑟兰迪尔*大灰狼笑得志得意满:“不这样,你怎么自己送上门来?”他眼中泛着的红光让我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我按着他的脑袋就来了个法式深吻。他不甘示弱,后来者居上,我勇往直前,穷追不舍,吻到最后我浑身无力,气息咻咻地瘫在他怀里。   真是的,累死了,那些X上位的女强人们是怎么做到的啊。   他轻咬着我的耳垂,感觉到我颤了一下,他戏谑道:“你不是说要把我先奸后杀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   什么叫做不行了,我这是正常生理反应行不?我抱着他脖子媚眼如丝地挑逗他:“你得先教我怎么哔——(消音)啊。”   他眼一眯,正欲有所动作,忽听得外面传来泰勒丝的声音:“咳,陛下,有人来了。”他顿时浑身僵硬,我在他怀里捶着他的胸膛狂笑不已。他瞪着我:“你故意的是吧。”   我纯洁地眨眼:“我以为你还记得这里是书房呢,怎么,害羞了?”   他咬牙切齿地捏着我的脸:“小疯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我尖叫一声把脸埋在他怀里,他揉着我耳朵:“快起来,有人来了。”我撒娇似的摇头不肯动弹,他无奈:“又怎么了?”   我说:“我们恋爱吧。”   他一愣:“什么?”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蓝色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们恋爱吧,像所有相识,相知,相恋的普通人那样,要爱就好好爱。不需要算计,全凭自己心意,不参任何杂质地,干干净净地谈一场恋爱。”   他看着我,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淌,暖暖的。最后他温柔地笑着吻了吻我的额头:“好,我答应你,我的珍珠。”那一刻,我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于是接下来我抱着他开心地叫:“我要给你生猴子!”任凭他怎么说都不撒手。我只想把所有不安与顾虑放到一边,永远这么纠缠下去。谢谢你,老混蛋,你终于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好想就这么一直甜下去咧。   甜蜜蜜   恋爱的日子很充实。自从“正式”确立关系后,我感觉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每天厨房、书房、卧室三点一线,忙得团团转。由于瑟兰迪尔喜欢吃甜食,所以只要一上完礼仪课我就跑御厨去精心研究厨艺,古今中外各种糕点被我钻研了个遍,只为研究出瑟兰迪尔最爱吃的甜点。而且一出新品就往国王大人的书房跑,生生把瑟兰迪尔当猪养。   经历过上次书房“激□□件”后,教养嬷嬷大人已经彻底被我雷到,只要我一跑去找瑟兰迪尔,她就自动隐身,免得老人家心脏再受刺激。所以现在我都得以幸福地与瑟兰迪尔共享二人时光,看着他细嚼慢咽,将我做的爱心蛋糕全部吃光,别有一种幸福感。   好吧,其实每次他都会邀我一同进食,当然,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想起之前他还在我耳边轻语:“如果不是这些讨厌的规矩,我现在就想吃了你。”   我当时还取笑他:“你胃口真大啊。”   他狠狠亲了我一口:“我胃口向来很大。”   所以想想看,把心爱的男人喂饱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啊。决定了,这就是我新的人生目标。   “牛奶、果汁、水、香粉、鸡蛋、果酱......哦,对了还有樱桃,齐了。”我专心地研究着食材。   图鲁斯在旁边一边品尝着我最新出炉的蛋挞,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难怪最近我觉得陛下胖了一圈,感情是被你养的,我都开始担心他的体型了。”我没有理他,心情愉悦地调着奶油哼着歌:“一恋爱我就会亮起来,一恋爱我会活得很精彩,啦啦啦啦......”   教养嬷嬷大人严肃地说:“图鲁斯大人,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这样会显得很没有礼貌。”图鲁斯被她的声音哏住,拼命拍着胸脯顺气,泰勒丝面无表情地给他递了杯水:“我说了,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图鲁斯悄悄问一旁正在揉面的奥瑟:“她这是怎么了?感觉她身上的光真的亮了好多。”   奥瑟耸耸肩:“没事,间歇性神经发作而已,过一阵就好了。”话音刚落,我“啊——”一阵尖叫吓得他们一哆嗦,“光顾着奶油了,我的蛋糕!要糊了!”我手忙脚乱地把蛋糕从烤炉里拿出来,仔细确认没问题才松了口气。   图鲁斯看着我忙活的样子直摇头:“看样子你真的疯了。”   “No——”我伸出食指左右摇晃,“你错了,我这是陷入热恋的典型症状,你是不会懂的。”   图鲁斯满脸义愤填膺:“谁说我不懂,想当初我与绿林第一美女那叫一个天崩地裂,海枯石烂,论时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剩下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我打断:“然后你就到现在还是处男?”   被我鄙视的目光刺激到,他怒瞪:“你还不一样是......”这回他又被泰勒丝打断了:“大人,不得在任何场合谈论涉及陛下私生活的任何话题,那是对国王陛下的不敬。”   他的脸都快憋成紫色了,我得意地嘲笑中,活该,叫你们欺负我,遇上对手了吧。   图鲁斯眼珠一转,讨好地对嬷嬷说:“大人,您最近容光焕发,青春无敌,大家都说您真不愧是当年多瑞亚斯难得一见的美人,连我父亲都在打听您的消息呢。他亲口对我说只恨当年阴差阳错,未能与您永结同心。所以差我来问问您,他这张破船票是否还能登上您这艘豪华客轮。”   我当时就被呛到了,泰勒丝继续面无表情地说:“谢谢你,图鲁斯大人,我不需要。还有,我刚才听说陛下一直在找你,他说你要是再不出现,就让你去守密林山脉一百年不许回宫。”   被泰勒丝摆了一道的图鲁斯像风一样消失在门外,与此同时嘴里还在哀嚎着:“不要啊,陛下,那里没有美女,看不到美丽的女子我会像秋天的花朵一样,枯萎而死的!”   实在是太恶心了,我抚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对泰勒丝说:“有够肉麻的,不知道那位严肃的拜伦大人当年是个什么样。”   泰勒丝简洁有力的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充分说明了一切问题。   我的好奇心被充分调动起来:“不会吧,拜伦大人那么老谋深算,成熟稳重,怎么会是他这样啊。”   泰勒丝很不华丽地冲天翻了记白眼:“如果你是想问我跟拜伦之间有什么往事就免了,一早上就在做这些没用的东西,国宴下周就要到了,我教你的兰巴斯制作方法你记住了吗?”   我不服气地:“谁说没用的,瑟兰迪尔最喜欢吃了。”   她说:“没人教过你,蛋糕要一点一点吃,一次性给他那么多,你是想腻死他吗?”我挠头:“不是什么大问题吧,大不了下次换个口味啦。”   她冷哼:“那你打算下半生靠讨好男人过日子了?”   我扭捏道:“哎呀,讨厌,人家这叫情趣啦。”   泰勒丝转身就想走,我嬉皮笑脸地抱着她不撒手:“啊呀呀,别生气嘛,我跟你开玩笑的。”   泰勒丝皱眉:“公主,你跟所有人都这样搂搂抱抱吗?”   我老实地说:“不是啦,也就跟陛下这样过。不过话说回来,没看出来嬷嬷您身材还挺有料的嘛,我要是男人一定会爱上你。”说着还捏了捏。   泰勒丝:“......”   从此教养嬷嬷大人再也不敢靠近我一丈以内。   “哈哈哈......”小叶子毫无形象地狂笑,陶瑞尔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小叶子边笑边说:“你真行,居然敢这么对泰勒丝大人。”我无辜地说:“这有什么,大家都是女人,捏一下又不吃亏,而且手感真的不错啊。”   陶瑞尔表示难以置信:“大人当年可是经历过两次多瑞亚斯动乱,一柄长剑护送爱尔温殿下逃脱追杀的奇女子,你可真大胆。”小叶子点头表示赞同,结果下一秒就听陶瑞尔兴奋道:“所以到底是多大的?”   小叶子:“......”   我回想着手感:“起码是36D,也够波涛汹涌了。”陶瑞尔若有所思,拿出一个小本本记录下来。我指着那本子:“这是什么东东?”   小叶子无语望天:“记叙大绿林社会结构与人物奇闻异录事件簿。”见我眨着眼不明所以,他偷偷加了一句:“就是八卦记事本。”   我恍然大悟,陶瑞尔反驳道:“谁说的,我这是在观察和总结中掌握事件发展的规律,网罗天下事件,搜寻历史真相。所以,”她两眼亮晶晶地望着我,像是看到了新大陆:“要拜托公主你了。”   她把手中的笔记本郑重其事交给我,我打开一看,好家伙,夫妻相性一百问。我“啪”得一声合上笔记本,小叶子莫名:“怎么了?”   我干笑:“没事,少儿不宜,哈哈。”你有没有搞错,我用眼神示意陶瑞尔,小叶子还在呢,再说了,这我怎么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一看到小叶子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种后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陶瑞尔奸笑着拍拍我的肩:“放心吧,我相信你的实力。”我坚定地点头,那是一定的。小叶子看看我,再看看她,实在想不通干脆问我:“你真的决定跟他在一起了?之前你不是还让我帮你考验他吗?”   我说:“我也不知道啊,越是分开就越想他,越是看不到他就越想见到他。这种百爪挠心的感觉你们懂吗?”   他们一起摇头:“不懂。”   切,就知道你们俩不是真爱。   小叶子有些担忧:“茉莉,我不想打击你,但是我怕你迷失得太快,而ada他恐怕并没有进入状态。”我说:“没有啊,他进入得挺好的啊。”   小叶子&陶瑞尔:“什么?!”X2.   我:“我说的是状态,你们这些龌龊的家伙。”   的确,按照小叶子的说法,我已经彻底沦陷了。不过管他呢,我现在甚至只要一想到他我的卵巢就快要爆炸了,当然这种话不能让小叶子知道。   看到叶子有些落寞的表情,我捏了捏他的尖耳朵,他诧异地看着我,我把脸凑到他面前:“我的小王子,不开心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没有。”   我摇头:“呐呐,不开心就要说出来,你是不是吃我的醋了?”小叶子:“这个真没有。”   我捧着脸细细端详着他:“这表情,哀怨中透出三分凄凉三分孤独还有一分惆怅,这明显是吃醋的节奏啊。”   小叶子表情不太对劲:“......你还是担心我ada会不会吃醋吧。”   我一无所知地拍着他的肩膀,大义凛然道:“你放心,没人能代替你母亲的位置。而且你爹最爱的就是你,如果将来他敢对你不好,我第一个揍他。”   “你想揍谁?”这声音......我呆滞两秒,转身飞扑上去,嘴里还在热情地叫:“老公,我好想你。”   瑟兰迪尔接住我,揉着我的头发,说了句:“待会儿再找你算账。”然后看向小叶子,脸色很不好看:“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小叶子低头没看他爹:“你不是一直很忙吗?”   瑟兰迪尔:“哼,那你就不来见我了?”   眼看两人之间幼稚的对话就要升级,我赶紧从碟子里拿出一块糕点塞进瑟兰迪尔嘴里:“老公,尝尝我新研制的糕点,甜不甜?”   他吃着甜到掉牙的点心,眉头舒展开来:“不错,比上次有进步。”我心花怒放:“那就多吃点。”我看了小叶子一眼,凑到他耳边说:“人家在外面游荡了好几天了,别老绷着个脸,多笑笑,笑口常开嘛。”说着我用手去板他的脸,瑟兰迪尔无奈地勉强做了个嘴角上扬的表情,我惊喜地指给小叶子看:“快看,你爹这样跟盖拉德丽尔夫人像不像?”   他俩一□□头,心悦诚服地说:“像,简直一模一样!”   瑟兰迪尔的假笑僵在脸上,小叶子低头狂笑。当天晚上的星光宴瑟兰迪尔没去,他拉着我在书房喝闷酒。我静静地陪他坐着,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地灌酒,觉得他今天心情很不好。   喝了半天,他略带醉意地看着我:“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喝?”我摇摇头说:“你不怕我把你房间炸掉吗?再说我要是也喝醉了,谁来照顾你啊。”   他淡然一笑,把我拉到他怀里就吻了上来。我只觉整个口腔都充斥着红酒浓醇的香气,还有他身上醉人的气息,不禁抱着他回应着他的索求。这个吻漫长而激烈,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疲惫与不安,让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最终他紧紧抱着我,低声呢喃:“珍珠,我的珍珠。”   我心疼地回抱着他:“怎么了?”   他摇头:“不知道,只是觉得疲惫。”我便直起身来,让他躺在我腿上,我为他轻轻揉按着太阳穴,同时开始输入能量。   看着他眉间的阴云渐渐散开,我问:“感觉好些了吗?”   他“嗯”了一声,睁开眼睛,拉着我的手:“停下来吧,这样对你身体不好。”   我笑着说:“不用担心,我强壮得很,为了老公这点事算不了什么。”他笑笑,伸手抚摸着我的脸:“最近没时间陪你,怨我吗?”   我:“怎么会,这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挺好的啊。再说我哪有空怨你啊,天天除了要上礼仪课,还得跟泰勒丝学兰巴斯的制作方法,要学习各项人际往来知识,学怎样管理财务,处理王宫大小事务,有空还要琢磨蛋糕的新式做法,哎呀,我好忙啊。”我抱怨道。   他说:“其实这些事情你可以交给泰勒丝去做的,她对这些事更熟悉。”   我惆怅地说:“我还不是想帮你分担,现在国内事务这么多,东边又不太平,毕竟有我帮你,你也不至于这么累啊。”他轻轻地刮了我鼻子一下:“我的好姑娘,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别让自己陷进这些事里。”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有些阴郁,我问:“想什么呢?”   他回过神:“没事,”他看到我明显不信的表情,笑了笑,摩挲着我的手心,“当年绿叶的母亲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成天埋头于这些政务上,最终把自己身体累垮了。我不想让你走她的老路,我只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   想到今天泰勒丝的话,我乐了:“知道吗,你这话让我想起以前我常听人说的,一个女人如果脑袋空空,连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只配当一辈子玩物。”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皱眉看着我:“我没有把你当玩物,你是我妻子。”   我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我知道啊,所以我更要向你看齐,我要向大家证明,我是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奋战的女人,而不是依赖你的寄生虫。”   他看了我半天,最终无奈地叹气:“我好像看到了结局。”   我使劲捏着他的鼻子:“说什么呢,乌鸦嘴。不过你既然心中有愧疚,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做到只许对我一个人好,当然还有你儿子。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说完这一长串我长吁口气,累死了,真不知道张柏芝当年是怎么一口气念完的。   他眨巴眨巴眼:“还有吗?”   我乐呵呵地说:“暂时还没想到,想到了再说吧。”   “哎,”他故作头痛地揉着眉心,“我后悔了怎么办。”我故意作出恶狠狠的表情揉他的脸:“你试试?!”   他笑,笑着笑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说:“我想你了。”   我感觉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不由笑道:“我也是。”说完吻了上去。   他的唇很甜,一直甜到我心里去。泰勒丝说得对,蛋糕要一点一点地吃才有味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蛋糕。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好忙啊。晋江这尺度,我现在在想如何文艺地写H,记得好像之前有个话题叫各个专业是如何写H 的,我去找找看。   各怀心思   我现在觉得我就是贤妻良母的终极典范,连瑟兰迪尔都说我最近越来越贤惠,他都开始不习惯我乖乖听话的日子了。我一听就知道这货又无聊得发慌了,因为我也是。随着订婚日的来临,我表面上装得沉静典雅,其实满脑子都想着如何文艺地推倒六千岁老精。   既不能太露骨,又不能太含蓄。太露骨会招致古生物保护协会的不满,太含蓄又对不起广大八卦协会成员殷殷期盼的目光,这真真是个大难题咧。   如果不是长老协会的严密监视,以及泰勒丝的严防死守,导致现在老精的卧室就是我的禁地,只有等到国宴订婚后才能宣布解封,我早把老精吃进肚子里了。   为此我很不满,只能看不能吃也就算了,还不能花前月下,因为国宴将至,没有时间。更不能卿卿我我,因为要考虑到小叶子的感受,还要顾忌陛下在国民心中的形象。   好烦啊!   可能是我看瑟兰迪尔的目光太红果果,他冲我嫣然一笑,握住我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我的手心,我则回了他个媚眼。旁边泰勒丝“啊咳”,重重地咳嗽一声打断了我们眉来眼去:“陛下,客人到了。”   我俩迅速换上严肃脸,做义正言辞状共同对外,众人一时无语。加里安领着来宾进入会客厅,我看到跟在他身后的人鱼,还看到伊莱丹、伊罗何兄弟俩,伊罗何皱眉看着我们。接触到他不赞同的目光,我下意识地想甩开瑟兰迪尔的手,结果他手一紧,死死拉住我不放。   我看向瑟兰迪尔,他眯起眼,眼神颇为不善。我心下一喜,这货是在吃醋?于是我惊喜地看着他,他脸上神情有些不自然,随即傲娇地把目光转回来客。伊莱丹上前行礼:“陛下,好久不见,家父在信中托我向您问好。”   瑟兰迪尔点头:“爱隆最近还好吗?”   伊莱丹:“谢谢陛下关心,家父一切安好。”然后他看向我,“茉莉,别来无恙啊。”   我笑着说:“我很好,你们最近怎么样?”   他说:“大家都很好,不过很抱歉,因为现在大雪封山,我们没能找到你姐姐。”这又不关你们的事,我歉意地安慰他:“我姐姐不会有事的,你们别这么担心。”   他看着我们紧紧拉在一起的手,表情有些惆怅:“听说你打算订婚了,恭喜你......们俩。”在BOSS大人越来越不友善的目光下,他冷汗涔涔地加上了这么一句。   切,幼稚。我冲瑟兰迪尔撇撇嘴,就知道欺负小孩儿。他挑了挑眉毛,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我俩如此旁若无人的后果就是引来旁边侍从们一片尴尬的咳嗽声。   瑟兰迪尔回过神来,心情很好地对伊莱丹说:“既然来了就多玩几天,正好我还想请你们参加后天的国宴,顺便见证我与我未婚妻的订婚仪式。”   伊莱丹只得频频点头,伊罗何站在旁边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接下来就是人鱼,赛拉佛娜我认识,但是站在她前面那位人鱼美女我就不熟悉了。   金发蓝眸,尖脸大眼,是个美女没错,但是她眼中算计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老娘又不是拉拉,这么看我作甚啊。   经过赛拉佛娜的介绍我才知道,这位名叫贝琳达。是海洋王国德高望重的长寿星,也是长老议会重要成员,这次来是为了搜寻王储,顺便见证公主的订婚典礼。   象征性地与客人寒暄几句后,瑟兰迪尔因为有事在身,安排侍从带客人去休息后便离开了。临走前还把我拉到身边啵了一口,嘱咐道:“亲爱的,好好招呼我们的客人。”   我表示对这个幼稚的老男人无语,扭头正好看到大家纷纷抬头望天装作看天花板的样子。我很无奈,更让我无奈的是赛拉佛娜,她神秘兮兮地凑上来,搭着我的肩膀,这个哥俩好的动作让我压力甚大。   我眨眨眼,警惕地问:“姐们儿,你想干嘛?”   她贼笑:“不错啊,看来你那位还挺在乎你的嘛。”我看着她那贼兮兮的样子,老觉得她跟过去不太一样。肯定有阴谋,于是我干笑两声:“嘿嘿,那当然,所以,你到底想说啥?”   赛拉佛娜保持着神秘的微笑:“没啥,就是想问你们什么时候能有实质性进展啊。”   就知道是这样,我翻了个白眼:“长老们同意,等订婚后我们就可以住一块儿了。”教养嬷嬷大人肺都快咳出来了。她很不解地看了泰勒丝一眼,问我:“国王想跟谁住一块儿还得长老同意?”   我耸肩:“没办法,规矩是这样嘛。”她瘪了瘪嘴,很不屑的样子:“屁的规矩,不过是些道貌岸然,自以为是的讨厌鬼而已。”泰勒丝尴尬地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我对这姐们儿的口直心快很是无语,不过我也很好奇她到底是在说谁。赛拉佛娜看了看四周,见其他人都走远了,便悄悄对我说:“你小心点那个贝琳达还有她的手下,别什么话都说,她们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回事?”我问。   她说:“那个贝琳达是女王的死对头,平时在议会就喜欢跟女王作对。她一贯主张废除王室,这次她来就没安好心,准备你这边一旦联姻失败就把你带回去,或者把你嫁给人类国王的儿子以换取利益。反正人类活不长,而且便于腐化控制。”   这都什么人啊?我就不明白了:“女王这么牛逼,直接把这些家伙干掉不就行了嘛,由得她们骑到王室头上拉屎撒尿?”   赛拉佛娜脸上头一次露出无奈的表情:“人家又没有直接发动叛乱,你用什么理由干掉她。而且这家伙在国内声望很高,女王又不能一次性把她的支持者都杀了。哎呀,政治上的事情我也说不清。反正国内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得庆幸自己不在那里,不然非得干掉这些王八蛋不可。”   “哎,”我叹道,“女王真不容易。”一堆烂摊子几千年都收拾不完,我可不要干这个苦逼的差事。   她拍拍我的肩:“所以女王为你想的还是很周全的,你留在这里远离风暴中心,有一个在乎你的男人可以保护你,比在海底要安全多了。”   我都不知道是该感动于女王的舐犊情深,还是该对天大骂这都什么破事儿啊,怎么就让我遇上了。   赛拉佛娜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奸笑着对我说:“也不一定哦,这次我可是带来了一个大惊喜,我想你跟你家那位占有欲旺盛的国王大人会很喜欢这个大惊喜滴,哦吼吼吼吼。”   她桀桀怪笑的声音寒得我抖落一地鸡皮疙瘩,这个样子真是太猥琐了。   由于考虑到人鱼的体质畏寒,晚上的欢迎宴开在室内。酒过三巡,气氛很是热烈。借着几分醉意,贝琳达站起身来,向国王大人敬酒:“陛下,作为女王特使,我仅代表女王对您表示崇高的敬意与感谢。感谢您这些日子对我们公主的照顾与宠爱,更要感谢茉莉公主对两国友好协议的达成做出的贡献,愿您早日诞下小公主,使两国友谊更上一层楼。”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寂静,感受到众人探究的目光,我心里暗骂:三八,就知道会这样。便转头对瑟兰迪尔说:“亲爱的,听见没,人家让我们早点生呢,生不出来可是破坏两国友好的大罪哦。”   我原以为他会借机嘲讽那货一番的,结果丫儿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夫人有令,为夫一定竭尽全力。”大家哄堂大笑。   臭不要脸,我龇了龇牙。   彼此彼此,他冲我挤眉弄眼。   拜伦见状赶紧打圆场:“陛下跟公主感情如此之好,我这个外人看了都觉得很是欣慰,我提议大家为这段幸福美满的婚姻干杯。”   在座各位纷纷举杯:“干杯!”   接下来的整顿宴席上,贝琳达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提及什么联姻、名分、婚礼之类的话题,我直接无视她,只顾跟瑟兰迪尔你侬我侬,气得她脸都绿了。倒是拜伦一直在救场,不过管他呢,反正这位爷绝对不会让瑟兰迪尔吃亏。   兴致正酣时,我看见伊罗何独自一人悄然离场,只觉心下有些不安,便找了个借口跟了出来。找了半天,才发现他一个人正躲在走廊尽头的阳台上独自神伤。我走上前去:“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他回过头来,冲我笑笑:“没事,酒喝多了出来透透气。”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不免有些尴尬。他上下打量着我:“你,还好吗?”   我说:“还好啊,我现在吃嘛嘛香,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笑得很是勉强:“那他对你好吗?”   我理所当然说:“很好啊。”他有些犹豫:“那你爱他吗?”   我脸红道:“那当然。”   他诧异地说:“可是你们之间差了六千多岁啊。”   我开始教育他了:“年龄不是差距,性别不是问题,只要有爱一切都可以忽略。”   他满脸惋惜地看着我:“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一个善良勇敢的姑娘。如果你觉得在这里不幸福,我可以带你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不必再受任何世俗的约束。”   你这是想要上演《特洛伊》么,我哭笑不得:“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真的很爱陛下,他也爱我,我们之间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只有利益交换的政治联姻。”   他反驳:“可是我听说国王陛下不打算给你名分,他甚至不打算举办婚礼。”   又是这些破事,我忍住暴走的冲动,对他说:“你别误会,那是我自己的决定,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个破头衔,我不想让人以为我是为了那个位置才跟他在一起。至于婚礼,我是在等小叶子首肯,你也知道他的心病,如果没有他的祝福我不会举行那个婚礼。”反正只要人是我的,举不举行婚礼都无所谓。   “可是......”他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其实之前在林谷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对他的迷恋了,不是吗?他现在很疼我,宠我,这就是我想要的。跟政治无关,只关乎爱情,没有人逼我,更没有人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他静静地看着我,神色中透出几分哀婉:“那我呢?”   ......这气氛真是越来越不对了,我迅速回头左看看又看看,什么都没有啊。伊罗何见我东张西望,不解地问:“怎么了?”   我挠头:“不对啊,这个时候应该有人来抓奸呐。”   伊罗何:“......” 作者有话要说:  问下晋江的尺度到底是个什么概念,脖子以下不能写就算了,我怎么看连心里活动都不能写,我都不敢写了。   束缚   通常来说在这种情况下,本着捉奸成双的原则,男主往往会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两人面前,指责女主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然后上演一系列你无情无耻无理取闹令人痛不欲生的情节。   然而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哪里不对,于是我回头去看伊罗何,心中一时充满了愧疚。他让我想起自己曾经伤害过的那个人,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要快刀斩乱麻。我不想让自己的心软导致相同的错误重复发生,当然更重要的是那位爷醋性那么大,要是让他以为我跟别人藕断丝连还不够我喝一壶的。   于是我尽量斟酌着语气说:“其实我一直拿你当我闺蜜,啊呸,最好的朋友。就是那种肆无忌惮,口无遮拦型,生气了打一架,完了又能坐在一起喝酒的狐朋狗友,我对你完全没有别的心思。但是你知道吗,我对瑟兰迪尔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方面的事,就是那种,你懂吗?”我真是越来越没下限了。   他脸抽搐着:“我大概懂了。”   我压下心中的愧疚,我真诚地看着他:“也许在你们眼里我们不合适,但是爱了就是爱了。爱一个人就是要爱他的全部,他的腹黑、他的财迷、他的过去还有他的伤痛。从今往后我会跟他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全心全意为他考虑,哪怕前方的路再难,哪怕全世界都反对,我也会坚持下去,这就是爱情,你懂这种心情吗?”   他垂下眼睑:“现在我明白了,”然后他抬头看着我,展开一个温柔的笑,“祝你幸福。”   我笑着回应道:“我会的。”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便对他说:“要不咱们回去吧,他们找不到我们的话该着急了。”他点点头,结果我一回头正好瞥见拐角处那抹熟悉的衣角,顿时嘴角抽搐。   伊罗何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你先回去,我刚想起来有点事要做。”   看着伊罗何消失在走廊尽头,我经过一座假山时故意放慢脚步。果不其然一双手抱住我将我拖进了岩石后,手的主人捂着我的嘴,我们一动不动地看着一队卫兵经过。   这个样子好像正在偷情的狗男女。   确定没有人后,瑟兰迪尔放开我,我趁机一口咬了上去,他闷哼一声,被我一把捂住嘴,两个精灵有说有笑地路过。我捂着他的嘴,他的呼吸喷在我手心里,带着几分湿意,连带我心底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我们的距离离得如此之近,近得我都能看见他眼中的绿光。   我情不自禁说了一句:“你这样好像狼啊。”   他眼睛眯起,笑得春风那个得意。看见他这个腹黑的笑,我不由好奇道:“你在这儿偷听了多久?”   他把我的手拿开:“你一出来我就跟着出来了。”   那就是说什么都听见了,我不高兴地撅起嘴:“是吗?那你高兴了?”可能是看出我的不爽,他抱着我一顿狂亲,直到我软绵绵地靠在岩壁上,任他轻轻蹭蹭我的鼻子:“我今天是很高兴。”   你当然高兴了,我撒娇地抱着他的脖子:“你今天本来打算干嘛的?”   他笑:“来看我的小娇妻有没有被别的男人拐跑。”果然是来捉奸的,我又问:“如果我今天真的跟别人跑了,或者表现得犹豫不决,你会怎么样?”   大灰狼变成了狐狸精,他笑得无比邪魅狂狷:“那我就把你们抓起来,把那臭小子丢出密林,然后囚禁你......”我接了下去:“紧接着上演一系列天雷勾动地火、儿童不宜、虐身虐心的R十八禁情节?”   他眨眨眼,我呆滞地说:“这剧情好耳熟啊。”   我俩对视片刻,异口同声:“冷酷暴君傲娇妃!”X2   ......   这回轮到我嘲笑他了:“原来你还爱看少女小说啊。”   他望天:“还不是泰勒丝跟我投诉最近少女间流传这种小黄书,本着对国民认真负责的态度,我就没收了一本看看到底是什么道德败坏的东西了。没猜错的话,是你写的吧?”   我靠近他:“对啊,你喜欢吗?”   他瘪嘴:“文笔幼稚,逻辑混乱,没头没脑。”他看我龇牙咧嘴,忙加了句:“不过情节还不错。”   我指尖划过他的唇:“哪里不错。”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囚禁之后的情节还可以。”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狂笑着去捏他的鼻子:“闷骚怪,我现在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你了。”   他也笑,继而握住我的手,我看见他的眼中似有火在烧。在这暧昧的氛围中,我只觉得胸口那不明的情愫即将破土而出,情不自禁道:“想试试囚禁之后的情节吗?”   他两眼亮晶晶的:“好啊。”   我们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洒在彼此的脸上,连带我的肌肤也跟着升温。火越烧越旺了,正值意乱情迷之际,却忽闻“公主,公主!”“陛下......”的呼唤声由远及近,我顿觉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真是煞风景,我无奈地说:“得,他们又找过来了。”   瑟兰迪尔眼中煞气毕露,但是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神秘地笑着对我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带着我七拐八拐,我只觉得一直在不停地往下。终于来到一处宏伟的石门前,他拿出钥匙打开了古老的机关锁,然后带着我躲了进去。   刚一进去,我就被刺眼的光芒迷了眼,适应了好一阵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我不由目瞪口呆,这里是埃及法老的宫殿吗?   这是一座巨大的洞穴,殿顶镶嵌着美丽的蓝宝石,散发出熠熠星光,看起来好像遥远的星空般深邃灿烂。整个藏宝室到处都是奇珍异宝,白色的星光宝石,紫色的水晶,蓝色的钻石,珍珠,玛瑙,一应俱全,还有很多叫不出来的稀世珍宝。   我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传说中所罗门宝藏的大门,人类骨子里对珠宝的喜爱占据了上风,我只恨不得把自己埋在珠宝山里。他笑着看我开心地在宝石堆里滚来滚去,问道:“喜欢吗?”   “喜欢,好漂亮。”我现在知道那些炫富的都什么心态了。他欺身压上,眼神深邃地看着我:“我是说你喜欢在这里吗?”   我羞涩点头,他微微一笑,将我抱到位于大厅一角的软榻上便吻了上来。先不说这里怎么会有床,感觉他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我拼着最后一丝理智,挣扎着说:“不会有人来吗?”   他吻着我脖子:“放心吧,这儿除了我没有人进得来。”   那就对了,只听“咔嚓”一声,他停了下来,看看手上的镣铐,再看看我,挑起眉:“这是什么意思?”我笑得邪魅狂狷:“我说了要试试囚禁以后的情节啊,不过是我对你用而已。”   他冷笑:“你别想。”说着就想要挣开镣铐,却发现纹丝不动,不由怒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得意洋洋:“这是赛拉佛娜送给我的新婚礼物,我专门找甘道夫确认过,他说上面的符文是邪恶势力的黑巫术。这种铁链可以压制灵力,却不会伤到猎物,专门用来对付有灵力的生物,最适合用在你身上了。”   “哦,原来是这样,”他恍然大悟,面色不善地问,“所以我就是你的猎物了?”   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手将他的双手按在头顶,邪笑道:“对啊,老娘等这一刻可是等了很久了,今夜老娘才是坏人!”然后撕开了他的衣服。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然并卵,在灵力被压制的情况下,人鱼的力大无穷导致我目前占据主场优势。我学着他曾经对我做过的那样,先是蜻蜓点水,搅乱他的呼吸,然后长驱直入,夺取他的理智。   我的唇沿着他的脖子在他身上不停点火,并不时调戏着他的敏感部位,他的喘*息隐忍而沉重。我轻咬着他的耳垂戏谑道:“亲爱的,别忍耐,你的呻*吟是我最大的动力。”   他龇牙咧嘴:“你这小混蛋,快放开我,不然待会儿有你受的!”我瑟缩了一下,他的身体反应让我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很快好胜心战胜了一切,我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感情如山洪般爆发,两颗心在激烈地跳动,连空气都变得炙热。情到浓时浅亦深,在这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游戏中,谁征服了谁,谁又束缚了谁。   烈火还在熊熊燃烧,而我却早已化作一池春水,他轻叹:“笨蛋,就你这种体质还想在上面?!”然后抱着我翻了个身。   接下来的记忆很混乱,我只记得那些混乱的线条在眼前起伏,粗重的喘*息,惊蛰般的心跳,短暂的疼痛后便是极致的欢愉。从人间到天堂,我见证星光璀璨,而我就在这群星的海洋中畅游、嬉戏。   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情到深处,我只觉脑海中似有烟花炸开,绚烂夺目。当幸福的颤*栗到来时,我们彼此紧紧相拥,仿佛化作两只快乐的鸟儿在云端自由翱翔。迷乱中,他似乎在我耳边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   当一切结束后,我趴在他胸前聆听着他的心跳声,任他亲吻着我的发丝,软语温存。   想到明天可能会发生的场景还有泰勒丝那张黑脸,我忍不住笑道:“你说他们要是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他无所谓地:“管他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倒是你,”他捏着我的脸,笑得很是恶劣,“捆绑是吗?禁锢是吗?虐恋情深是吗?期待了很久了是吗?嗯?”看到他两手空空,我这才反应过来他的镣铐居然已经解开了,不由惊奇道:“你怎么解开的?”   他坏笑:“虽然我没人鱼那么大的力气,但是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解不开,我岂不是白活了六千多年了。”   我正准备大喊“雅蠛蝶”,却见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枚戒指套在我左手无名指上,戒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硕大钻石晃花了我的眼。   我看看“鸽子蛋”,再看看他,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以前看某个人类国王这么干过,他说这样就能就能把喜欢的女人永远绑在身边,同时告诉所有人她归我所有,这样以后就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了,所以你以后不准把它摘下来。”   没有女人不喜欢钻石,除非我不是女人,所以我很俗套地捂住嘴,望着他热泪盈眶。他有些尴尬:“我只是为了宣示主权,没有别的意思。”   这个傲娇!   我了然地抵着他的额头:“知道吗?在我们那儿还有一个说法,无名指上有一根血管是直通心脏的,把钻戒带到无名指上代表着把爱珍藏在心底。所以,”我含泪笑着说,“亲爱的,你这算是表白吗?!”   他轻轻擦拭着我的泪珠,笑得眉眼弯弯:“笨蛋,你在碗里了。”   听了这话我抱着他就狠狠亲了上去,笨蛋,谁在碗里还不一定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事前 猥琐星人桀桀怪笑:“你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哦吼吼。” 瑟爹:“......” 事后 没节操猥琐星人:“破喉咙,破喉咙!” 瑟爹:“......” 这章简直没羞没臊大丧失......好吧,我用了致橡树,但愿不会中招。尺度啊尺度,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当绿叶崩坏中(二)   我总觉得最近有点烦。   到底哪里烦,我也说不上来。具体表现为杀半兽人,砍蜘蛛的时候更起劲了,但是内心却依旧孤独空虚。陶瑞尔说我像怨妇,我问她哪里像,她说全身都像,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心累。   还是图鲁斯一语道破天机:“缺爱的孩子在表达他的嫉妒心而已。”陶瑞尔恍然大悟,我的回应则是抬手一箭。   其实有一点他说得没错,我是在嫉妒,之所以这么积极反对父亲跟茉莉在一起,不止是因为我对父亲的了解,还有对父亲的独占欲。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世界里只有父亲。   我始终记得童年时代,每当因为思念母亲而难过伤心的时候,父亲整夜抱着我不眠不休的样子。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与孤寂,他内心深处是思念母亲的对吗?那么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父亲之间产生隔阂的呢?   是因为童年时代,父亲工作太忙,总是没时间陪我吗?   我记得那时候,我有很多小伙伴陪我上山下水,四处捣蛋,玩到乐不思蜀是常有的事,反倒连累父亲常常漫山遍野到处找我。   那么是因为少年时体能训练过于辛苦,想要偷懒,却被父亲当着众人面挂在鹿角上跳健身操的窘迫?   好吧,虽然当时我是很生气,但是我心里明白如果不是父亲几百年如一日的魔鬼训练,我根本无法在密林这样严酷的环境下存活下来。   那么是因为成年后,发现自己在骨子里其实跟父亲是一样的人而生气怨愤吗?   一直以来在大家眼里,我都是善解人意、温柔贴心,深受广大群众喜爱的小王子。大家都说我很像母亲,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都是那么的天真活泼,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拒绝去学父亲教给我的那些东西,更不愿去承担那些我注定的义务。   我爱父亲,却不愿变成像他一样的人,不愿像他一样被困在这冰冷的宫殿里,将自己的心永生永世封印起来,甚至变得像座坟墓一样冰冷无情。   我渴望外面的世界,渴望爱情,渴望改变。   父亲说我也就这点像母亲了,一样的傻。   我问他,爱做梦是傻吗?他没有说话。   我可以猜到母亲当年是抱着怎样的心理嫁给父亲,那个满怀希望与憧憬的女子怀抱着一腔热情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一心渴望在这里能收获她梦寐以求的爱情,然而现实却让她的希望化为乌有。   正因如此,我怨恨父亲,怨恨他的自私。虽然我心底明白,除了亲情,没有什么是长久的存在。精灵的生命过于漫长,再深的爱情最终会转化为亲情,在漫长的生命中逐渐平息,直至虚无。   永恒的真相是如此残酷,所有的精灵都知道这点,正因如此我对爱情总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我相信人鱼更我们更清楚这一点。   所以有时候我觉得茉莉很奇怪,明明跟我一样了解父亲,明明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她却依旧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   我怎么也想不通,是因为女人天性比男人更感性多情的缘故吗?很多年后陶瑞尔爱上那个矮人后,她说的一句话让我彻底明白了问题所在。她说:“因为爱情就是个坑!”   恋爱=跳坑?   好吧,我现在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谈恋爱了。   受父亲的影响,我一直不曾真正与一个女孩子交往过。陶瑞尔是第一个进入我生活的女人,于我而言我跟她的关系介乎兄弟与红颜之间,虽然我很多时候甚至没发现她是女人。   之所以不愿意捅开那层窗户纸,是因为我担心自己会像父亲一样重复他的悲剧,我比父亲更不相信爱情的存在。虽然我渴望爱情,但是我心里明白,过于理智的人不会有山崩地裂的爱情。真要爱一个人,就不应该毁灭她的希望。   那天在书房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然而他眼中的犹豫不定让我明白他是真的对茉莉动心了。看着这样的父亲,我的心底涌上悲哀,为他,为母亲,也为茉莉。   我突然觉得很心累,因为我仿佛看到了茉莉的未来。这种政治联姻的背景下,有多少感情是真又有多少是假,恐怕连父亲都说不出来。我担心她会像我母亲一样,满怀希望,却只能在这冰冷的深宫里枯萎直至耗尽生命。   我想救她,想把她带出这里,却有心无力,因为她比我想象中陷得更深,也是因为父亲。他很难过,我从未见他有这么脆弱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纠结与痛苦,有对母亲的愧疚,也有对我的。我心软了,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在做戏。   茉莉,对不起,在你和父亲之间,我选择了亲情。   时光是把杀猪刀,消磨了爱情,溟灭了良知。   很久以后茉莉对我说:“你内疚个屁,我自己选的路,愿赌服输,还需要你来为我擦屁股?!”   好吧,我感觉好多了。   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我躲了出去。借口执行巡林任务,我把整个绿林包括密林山脉以南都逛了一遍。我尽量让自己忙起来,每次发现什么危险我总是第一个冲上去。那段时间,密林的巨蜘蛛听到精灵来了就跑。   再后来,伊罗何他们来了。再见到好友我很尴尬,他也是,我们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问了很多关于茉莉和父亲之间的事,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茉莉竟然是自愿的。   何必骗自己呢?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不过也难怪他会这么想,在外人看来这场政治联姻不过是利益交换,两个老谋深算的政客把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当做棋子而已。然而实际情况却是自从重新和好,茉莉一直不答应与父亲举行婚礼,她似乎并不相信父亲的承诺,作为精灵,父亲不能逼茉莉做她不愿意做的事,这个订婚不过是他们俩讨价还价后的结果。不得不说自打上次被摆了一道后,她变聪明了很多,父亲也比以前更重视她了,他们之间的攻守之势正在悄悄发生改变。   而另一方面,人鱼内部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女王迟迟没有逼迫茉莉就范。就这样,在这种诡异的平衡下,他们都在等茉莉自己做出决定。   看着少年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却忽然有了个主意,何不让伊罗何去试试他们,指不定她会改变主意呢。于是我故意怂恿伊罗何去跟茉莉好好谈谈,无论结果怎样,至少再试最后一次,然而我忽视了父亲的占有欲。   我躲在一边看着伊罗何跟茉莉表白,而父亲就躲在假山后,他的卫队就在暗处等待他的命令。只要两个年轻人有什么越矩的行为,他一声令下就能控制局面。   这个画面让我很无语,更无语的是茉莉的那一通肺腑之言。她不知道她的这番话被多少有心人听了去,掩藏气息对精灵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很大程度上平息了国内关于她的那些谣言,也让那些长老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有什么比一个彻底坠入爱河的小女人更难控制的呢,更何况这个小女人根本不在乎名分、地位,更不受来自她母家的挟制。   父亲很得意,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宣示主权,在他眼里茉莉已经彻底落入了他的手中。我很想告诉他别高兴得太早,这场游戏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因为不在乎名利地位的女人更难满足。还想告诉他你吃相太难看,却不知以什么样的立场去说。   精灵不是人类,我们源自血液里的承诺,决定了我们对配偶的绝对忠贞。他对母亲的愧疚同样适用于茉莉,当茉莉把自己彻底交给他时,就注定他这辈子都别想跟这个傻妞摆脱关系了。   正如茉莉所说:“只要人是我的,心又能跑到哪里去?”   你是不是太小看六千岁老精的定力了?我曾经问过她:“你这么快陷进去,却还是不答应嫁给他,不怕将来他不珍惜你吗?”   她得意地笑:“你们男人啊,永远是得到的不会珍惜。正因为太了解你爹了,所以我才决定不嫁。不要以为几句甜言蜜语我就会满足了,我的野心很大,大到他难以想象。我就是要让他知道只要他的心一天不属于我,他就别想真正拥有我的承诺。”   好吧,我开始同情我爹了。   订婚宴上,当父亲宣布订婚后,看着含羞带怯依偎在父亲怀里的茉莉那满面红光的幸福小女人样子,我忽然开始期待未来的生活了。就这么眼看着父亲一步步踏进他自己挖好的坑里,我内心居然有一种诡异的兴奋感,在爱找乐子这一点上,我确实跟父亲一样无聊。   图鲁斯碰碰我的肩:“吃醋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是那么幼稚的人吗?”   开始交换定情信物了,他看着父亲为茉莉带上那条价值连城的仿诺格莱迷尔项链,脸上装出一副很激动的样子,嘴上却说:“你不是一直都很担心茉莉会受到伤害吗?”   我看着茉莉从侍从手里接过那头欢蹦乱跳的小猪,笑着摇头:“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图鲁斯难以置信地说:“陛下应该不会吧。”   在大家的哄笑中,茉莉把猪交给父亲,脸上笑得很是得意放肆,嘴上却诚恳地说着:“亲爱的,我知道普通的珠宝入不了你的眼,所以我只能送上这头小猪聊表我的心意。从今以后你的身体就由我来照顾,我发誓,我一定会把你当成这头小猪一样养得白白胖胖,你就是我的亲亲小猪。”隐藏已久的狼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父亲抱着小猪无语地看着她,眼神满是“宠溺”,背景是猪在他怀里凄惨地叫着。   养肥了再宰吗?什么叫做情场如战场,我算是见识到了。输了的那个人是猪,赢的人就是老虎。在父亲眼里,茉莉是他的盘中餐,在茉莉眼里父亲又何尝不是。   陶瑞尔在一边捧着脸做沉醉状:“好浪漫。”羡艳之情溢于言表,连图鲁斯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难道只有我看出来这两个人是在互下战书吗?   但是我再一看周围所有女精灵,包括部分男精灵都露出这种花痴表情,我忽然开始觉得头痛。   这群笨蛋就是我未来的国民吗?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脑补茉莉把瑟爹吃干抹净后桀桀怪笑剔牙的样子。   龙凤斗   前面说过由于精灵的生命过于漫长,为了不使自己感觉枯燥乏味,所以他们总是拥有一双善于发现乐子的双眼。   于是第二天,当我们从藏宝室出来后,全国上下都知道了,那叫一个轰动。   据细心人士观察,陛下与公主从藏宝室出来后,公主面色红润眼含□□,弱柳扶风。而陛下怀抱佳人,昂首阔步春风得意。两人眉目传情,柔情蜜意,好一对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只不过奇怪的是公主衣衫完好无损,而国王大人却衣衫不整春光外露,这一点不禁叫人浮想联翩。   然后我又被围观了。   面对一众好奇宝宝充满求知欲的眼神还有泰勒丝的黑脸,我尴尬地裹紧被子,难道要我告诉你们所谓的弱柳扶风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而已?才不要!   想想那货之前还在嘲笑我,我义正言辞道:“你们别瞎猜了,他的衣服是我撕坏的,昨天晚上也是我强迫他的。”大家看我的眼神顿时充满了钦佩。   当然也有不信的,陶瑞尔嘴巴张成“O”形:“陛下居然是下面那个?!我不信!”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正准备让人鱼公主大战精灵王的“丰功伟绩”流传千古,就听泰勒丝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好了,明天就国宴了,你们让公主好好休息吧。还有,难道你们不用上班吗?信不信我恳请陛下扣你们工资?!”   她们这才不甘情愿地走了,陶瑞尔嘴里还在嘟囔:“还扣工资?再扣就成负数了。”泰勒丝装没听见。   这帮苦逼的孩子,我正摇头叹气,就见泰勒丝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对视两秒后,我“嘿嘿”地笑着:“嬷嬷大人,您老人家今天气色不错啊。”   泰勒丝直勾勾地盯着我,直盯得我毛骨悚然她才开口:“公主......”我立马举手投降:“哎呀好了,我错了行不?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心急,败坏了国王陛下的名声还有你们的道德,我以后一定当个淑女,行了吧?”   ......她眉毛跳了一下:“公主,你是不是应该改改这个打断人说话的毛病了,我没说要怪你。”   “呃,”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你想干嘛?”   她有些无奈:“我是想说你刚才的反应不错,充分表现了你维护陛下的决心。”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厚颜无耻地干笑着挠头:“一般一般啦。”误会就误会了吧,反正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干脆让瑟兰迪尔背个大黑锅。   她看着我无限怅惘道:“昨天晚上的事我都听说了,作为陛下的妻子,满足丈夫的合理要求是理所应当的。既然已成事实,你也不必觉得尴尬,精灵讲究的是两情相悦,反正明天就是订婚典礼,你用不着担心别人对这件事会有什么看法。”   昨天晚上什么事?我老觉得哪里不对,就听她话锋一转,开始批评我了:“既然已经成为陛下事实上的妻子,就别老这么懒散,拿出你的气魄来。不管你以前是怎么看待阶级观念的,从今天起你必须端正你的位置,否则你这样很容易让别人看低你,甚至看低陛下。”   那也得看我在不在意这个所谓的位置,我心里吐槽,嘴上却还是摆出乖乖女的样子:“我知道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的订婚典礼会很累,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对我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留下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感觉这位嬷嬷大人今天变温柔了好多?不过想想也是,国王陛下的决定有谁敢置喙。所以这就是成为王的女人的好处?我这是要走上人生,啊不,鱼生的转折点了么?哦吼吼吼,我正YY得起劲,奥瑟端着早餐走了进来。我赶紧擦掉嘴边的口水,傻笑道:“这么快就做好早餐啦?谢谢奥瑟。”   奥瑟笑笑:“饿坏了吧。”我边刨饭边说:“是啊,饿死我了。”运动什么的最饿了。   她笑容有些勉强:“那就快吃吧,不够的话我再去做。”   我挥挥手:“不用了,你先去给我放盆水我洗个澡然后睡一觉,累死了。”我伸了个懒腰,顿时感觉腰跟断了一样,不由“哎呀呀”捂着腰直叫唤,她忙过来帮我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边捏边问:“现在好些了吗?”   我活动着胳膊:“好多了,谢谢。”   奥瑟关切地问:“很辛苦吧。”   我大手一挥,很不要脸地说:“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奥瑟:“......”   感觉气氛不对,她怎么停下了?我回头一看,奥瑟看着我一脸痛惜,那表情活像我刚受了大刑。我被她这个表情雷到:“你怎么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他昨天晚上对你好吗?”   我不好意思地说:“很好啊,很照顾我的感受,怎么了?”   她满脸不信,指着我肩上:“那你身上这些痕迹......”我看了看自己一目了然的低肩礼服,不由满脸通红:“你说这个呀,那是昨晚他不小心留下的吻痕而已。”其实就是那货说为了纪念第一次,非要在我肩上种草莓留念,所以刚才陶瑞尔他们在的时候我才会裹着被子不敢见人。   见她情绪激动,我赶紧抓住她的手指天起誓道:“你别误会了,他真的对我很好,这些痕迹,呃,我跟你解释不清,你别看我有一个清纯的外表,其实我内心还是很放荡不羁的......啊呸,总之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吃亏。”这一点倒是真的,我保证瑟兰迪尔身上的比我的还多。   奥瑟纠结了半天,仿佛下定决心对我说:“茉莉,你放心,如果你不想嫁,不必担心女王那边会逼你结婚。他要是对你不好,我随时会帮你逃跑。”   我真是被你感动死了,哭笑不得地安慰了这位大姐半天,她才勉强接受了我的说辞,结果等我洗完澡出来她就不见了。   我无奈地上床打算先睡一觉再说,结果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瞪瞪感觉身下怎么悬空了,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连人带被子被裹得跟蚕宝宝似的,两个身强力壮的女精灵把我扛在肩上一路风驰电掣。我挣扎着大叫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啊!”   “公主,别挣扎了。”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定睛一看:“法伦,你搞什么啊,快让他们放开我!”   法伦望天:“这不关我的事,是陛下的命令,他让我们把你打包送到他房间去。”   我怒了,奋力想要挣脱束缚:“搞什么鬼,我还没说要同居呢,他怎么可以自作主张!”法伦尴尬地扭头:“公主,你还是别扭了,你的衣服......”   我低头一看,春光那个外泄,登时缩进被子里一动不敢动。好在他们不敢多话,就这么把我送到国王大人的床上就走。我跳起来就开始翻箱倒柜,混蛋,连件衣服都不给我带,想让我裸奔啊!于是当瑟兰迪尔进来时,我正试图把他衣柜里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他悠闲地靠在门框上:“喜欢吗?”   我郁闷地甩着袖子:“像唱戏的。”   他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亲昵地吻着我的耳朵:“可是我觉得这样很性感。”他的呼吸洒在我耳后的敏感部位,痒痒的,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觉察到他的手不老实,我扭头冲他笑,笑容无比甜美,他愣了一下。趁此时机,我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就扑了上去。小样,让你不经我同意就自作主张。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干的。事实证明,实力不够想要反攻那是妄想。当我有气无力地趴在床头哼哼时,心里想着我就是强X不成反被哔——的典范吧。   他倒是难得好心地开始帮我按摩,手法妥帖,力度恰到好处。在他的按揉下,我浑身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他边按还边问:“好些了吗?”   我点头,他轻笑一声将我搂在怀里,轻轻地挠着我的下巴。我眯着眼享受着他的轻柔:“今天怎么这么急?”   他漫不经心地:“不喜欢我急吗?”   我瞪着他:“别想转移话题,今天你一声不吭让人把我扛过来,害我出了个大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丫儿嘚瑟:“你不是已经算过了吗?结果怎么样?”见我眼睛一瞪,他急忙亲吻着我的眼睛哄我:“好了,别生气了,还不是今天你的侍女跑来找我吵架,她说我虐待你,而且还说她不会让你嫁给我,我一生气就让他们把你搬过来了。”   我莫名其妙:“她为什么要说你虐待我?”   他无语地指着我脖子:“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居然想出那种招来。她看到我昨晚不小心在你脖子后头印下的铁链痕迹,还以为我是变态。”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表情那么怪异,看到瑟兰迪尔无奈的表情,我狂笑:“那你怎么跟她说的?”   他叹气:“我能说什么,说是你干的?这也得她信好吗?而且,”他眯起眼笑得很危险,“亲爱的,你有这种特殊癖好,我怎么好意思拿出去对别人说呢。”   “哦,”我恍然大悟,娇笑着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是吗?那真是委屈亲爱的你了,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呢。”   他拍拍我的脸:“所以你这头大尾巴狼终于露出原形了吗?”   我撅嘴:“为什么啊?”他抱着我开始板着指头数:“戒指你也收了,婚也同意订了,货你也验了,就是不愿意嫁给我,你不是大尾巴狼谁是?”   我被他那句“验货”逗乐了:“你还挺有幽默感。”   他捏着我下巴:“我说的是认真的,明天就是订婚宴,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我无所谓道:“我不是说了不嫁吗?”   他很不满:“你到底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   我打了个哈欠:“你哪里都做得好,盘靓条顺活好功夫高,简直是广大女性心中的理想情人。”   他叹口气,无奈地说:“你认真点行不行?”   你自找的,我想了想:“那我想要农夫山泉有点田,你能办到吗?”   他莫名错愕:“什么?”我抱着他开始憧憬未来:“想象一下在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一间小木屋,一片田地,一条小溪。我耕田来你织布,我们再养一个孩子,生活平静充实,多好。”   沉默了半天他纠结地开口:“你跟你姐姐真不愧是一家。”   我笑:“你才发现啊。”   他笑着收紧手臂:“我要是做不到怎么办?”   我不怕死地笑道:“夫君你文韬武略,天下第一,怎么会有你做不到的事呢。”   他带着完美的笑容压在我身上:“知道我现在的理想是什么吗?”   感觉胸快被压扁了,我艰难地说:“知道。”   “哦,说说看。”   “想要把我先奸后杀!”   “......”   然后我就被做成了油炸小鱼。   第二天当我与瑟兰迪尔共同出席国宴时,我表面上一直保持着完美的仪态,宾客们无不称赞,我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当着奥瑟那张黑脸,瑟兰迪尔揽着我的腰,对我耳语:“亲爱的,你都站不稳了,要不要我抱你?”   这个老混蛋!我硬着头皮对他笑得龇牙咧嘴:“亲爱的,不用了,我好得很,今天晚上洞房绝对没问题。”最后那句是我扯着他耳朵说的。   他嚣张地笑:“没问题?昨天晚上是谁哭着对我说不要了?”   ......顶着侍从惊疑的眼神,我忽然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臭不要脸的,嘲笑我是吧。于是当我把那头小猪送给他时,我笑得比他还放肆。经过昨夜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现在我才是占据主动的那一方啊。   哼,等着吧,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你才是在碗里的那个。于是瑟兰迪尔又一次笑成了汉尼拔蜀黍,他嘴上说着:“是吗?我的甜心,那就谢谢你了。我的胃口很大,从今以后你可要好好养我哦。”表情活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是夜,在漫天绚烂的庆祝焰火中,他抱着我站在重新修葺好的山顶观景台:“今天是属于你的日子,喜欢吗?”   我陶醉地张开双臂,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鸟,不由欣喜地说:“喜欢。”腰间的手臂一紧,我愣了一下回头看着他,他将我紧紧搂在怀里,神请紧张地贴着我的脸:“那就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   他是感觉到我刚才的心情了吗?于是我笑着回抱了他:“傻瓜,怎么会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我要替月行道,消灭你个老妖精!   神经病抖M的日常   就这样,同居的日子,痛,并快乐着。   虽然很多时候,瑟兰迪尔总是忙于公事。但是每逢闲暇时光,我们也会像正常恋人一样,在蔚蓝的天空下纵马驰骋,在漫天的星光下追逐奔跑,共享这浪漫自由的二人时光。我们的足迹遍布了密林的每一个角落,我喜欢在雪地里光着脚,伴着月光鹿鸣翩翩起舞。亦或是在黎明时分,当清晨的露珠收集到第一缕阳光时,万物复苏,瑟兰迪尔弹奏起里拉琴吟唱一曲古老的民谣。   歌声婉转悠扬,连林间的动物们亦为止动容,一头小鹿好奇地凑过来。我躺在他膝上,伸出手去轻柔抚摸小鹿毛茸茸的脑袋,小鹿颤了一下,却还是顺从地在我手心拱了拱,鼻子湿漉漉地。我顿时心花怒放,小鹿大着胆子伏在我身边,把头放在我胳膊上。我摸着小鹿光滑的皮毛,一起静静地聆听这充满磁性的男音,只觉岁月静好。   一曲终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入眼却是一片郁郁葱葱、春光浪漫,青草的香气扑鼻而来。温暖的阳光穿过树叶照进我眼中,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我惊喜地站起来。却发现整个世界都被一层朦胧的光环笼罩着,在这片未知的乐园里,百花齐放,鸟语花香,俨然是我心所向往之地。   我开心地张开双臂,旋转着,享受着林间清新的空气。这里是哪里是我的梦吗?咦,我停了下来,瑟兰迪尔在哪里?我正四下张望,一双手从身后环住我的腰,我心里一惊,觉察到背后是谁后随即放松下来,捂着胸口笑道:“吓死我了,你怎么每次都是从背后搞突然袭击啊?”   他轻吻着我的脸:“亲爱的,这里是你的梦境世界,你想让我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我就怎样出现。”   真的吗?我奇道:“那就是说我是在做春梦了?”   得到他的证实后,我开心地将他扑倒在地,企图河蟹之。小样儿,现实世界我拿你没办法,在这里还不能扑倒你?!   眼看就要得逞之际,瑟兰迪尔狡猾地把手伸到我腋下开始挠我痒痒,我没料到他会有这招,当即狂笑着躲他的手。   “茉莉,茉莉!”我睁开眼猛地坐起来,瑟兰迪尔赶紧往后闪了一下以避开我的头槌攻击。我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后,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擦自己的嘴,确定没有可以液体流出来后松了口气。   小鹿早就被我吓跑了,迎上瑟兰迪尔戏谑的眼神,我不好意思地挠头。他笑着摇头抚摸着我的头发:“梦到什么了。”   我把头埋进他怀里,撒娇道:“梦到某个臭男人了。”   他笑出声来,我都能感到他胸膛的抖动,他说:“哦,那你跟这个臭男人在梦里做了什么?”   我说:“我倒是想做什么来着,但是某个臭男人就是不愿意就范。”他嘲笑我:“你是有多想扑到我?”   我拍了他一下:“还说我呢,你是有多想把我栓在你裤腰带上。恨不得把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关在房间里不许出门不说,就平时那点自由,不是被泰勒丝按着脑袋学礼仪,就是被拉去跟贵妇们开茶话会,简直无聊透顶。。   面对我的投诉,他给出的答案不出所料:“你什么时候答应嫁给我了,我就不烦你了。”   “喂——”我瞪着他,“你吃了吐啊!”他无耻地摆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你现在才知道啊?”   太不要脸了,我气哼哼地点着他的胸膛:“你简直就是伪君子真小人的典范!”他抓住我的手,笑得一脸得意:“这就对了,你不是淑女,我不是君子,咱俩刚好凑一对儿。”然后按住我脑袋就是一阵深情长吻,吻得我都快窒息了。   其实不是猜不到他的心思,恨不得把我绑在床上是为了让我尽快怀孕,好栓住我的心。让泰勒丝教导我,一方面是为了让我了解精灵的文化,更是为了利用泰勒丝的名声为我打开局面。而让我参加贵妇们的聚会,就是为了让我尽快融入贵族圈子,他这是在全方位展示他让我进入上层社会的决心。   面对这种天罗地网般的攻势,我只有一个感想:这尼玛妥妥的总裁范啊!   好吧,我承认我快要沦陷了,我被封建大地主的糖衣炮弹击中,即将拜倒在国王大人的华丽皮靴下。我对不起我这么多年来所受的根正苗红的教育,更对不起新时代女性独立自主的使命感与责任感。   救命啊!   不行,在总裁的诱惑面前,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我要像所有小言女主一样找虐!   根据言情小说的套路,在男女主陷入热恋之时,总会有躲在暗处,羡慕嫉妒恨的蛇蝎女配/封建家长/炮灰路人不甘心地跳出来,本着FFF团的忠实团规,想尽办法能拆散一对是一对。   那么找谁呢?找那些贵族少女?貌似她们中大部分人是我跟陶瑞尔组建的“美食八卦协会”的成员,至于其他的,Come on!能在这个圈子里混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就算有人暗地里对我不满,但是谁会脑残到在国王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对他的女人指手画脚,那不是打国王的脸吗!   找那些大臣?直接PASS,理由同上。   找小叶子?他已经彻底放弃拯救我这个中二失足少女了,PASS。   没办法,于是我找到泰勒丝,说明了来意后,嬷嬷大人一脸莫名其妙:“啥?你让我虐你?!”   你这表情就差说“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贱的要求了”,我无奈,只能摆出十二万分真诚的表情看着她溜须拍马道:“经过嬷嬷你的悉心教导,我充分认识到了自身的缺点。本着开拓进取,不断创新的精神,我恳请嬷嬷你用最犀利的语言鞭策我,激励我。毫不留情地指出我的不足与弱点,用最严厉的方式指导我,只有最残酷的教导才能指引我走上成功的道路。来吧,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而怜惜我!”   她的脸剧烈抽搐着,有那么一刻我怀疑她老年痴呆症要发作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她眯着眼问我:“你确定——?”   我真诚地看着她:“我确定。”来吧,用最恶毒,最冰冷的话语羞辱我吧,指责我癞□□想吃天鹅肉吧,让我万念俱灰,心如死灰,如坠冰窟吧。   于是接下来,大家惊奇地发现我与以往大不相同。不仅时刻保持着贵族风范,在管理各项宫廷事务上进退有度,应对合宜。而且积极参加各项社交活动,定期亲切慰问前线战士,为他们准备兰巴斯,并送上王室的祝福,充分履行身为陛下准妻子的义务。   大家都夸我不是王后,胜似王后。我听着这些真心或非真心的奉承,表面在微笑,内心在滴血。   自从我发神经让泰勒丝“虐”我后,她为我制定了一揽子培训计划。其中包括早上起床后先上两个小时的礼仪课,中午学习两个小时会计记账,下午学习如何处理王国内部大小事宜。大到兵马调动的粮草开销,小到婚恋嫁娶,吃穿用度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看得我头痛。当初在瑞文戴尔,领主看的就是这些东西,当时我还幸灾乐祸,现在终于轮到我自己身上了,真是报应不爽。   尤其最近我还多了项任务,由于瑟兰迪尔业务繁忙,我必须每天早餐后,在会客厅会见所有想要觐见国王大人的国民。仔细聆听他们的心声,安慰他们,并且向他们保证这些话会传到国王的耳朵里。   每天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保持着僵硬的微笑,我觉得自己的某个部位就快被磨成平的了。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我想要的羞辱呢,我抱着脑袋崩溃哀嚎,泰勒丝无比耐心地等我嚎完了继续上课,丝毫不受我影响。   她的解释是:“我这个人从来不爱多话,能动手的绝不吵吵,公主大人,你想试试吗?”   看着她腰间的长剑,我耳边回响着陶瑞尔的话“服侍过美丽安和露西安,中土世界的活化石,一柄长剑护送爱尔温殿下逃脱追杀,瑟兰迪尔见了她都得绕道......”   好吧,我跪了。我直截了当地问她对我有什么看法,她看了我半天,接着我居然发现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这笑容似嘲讽,又似悲悯,她说:“殿下,其实你很聪明。”   呃,此话怎讲?她摇头:“论智商,国内没人能比得了国王陛下,这一点公主你无须自卑。”   ......   见我还是不解,她解释道:“陛下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有他心里最清楚。我知道公主你在担心什么,不妨问问你自己你为什么爱他,你了解他吗?你对他的爱究竟值不值得你为他牺牲一切?”   她看了眼沙漏:“好了,时间到,你先休息一下吧,下午接着上课。”说完就想退下,我抬头叫住她:“嬷嬷,”她看着我,我犹豫地问:“上次我问你,你还没告诉我露西安是个怎样的人。”   对视片刻,她移开目光:“她跟你一样,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说话说一半的人最讨厌了,于是我去找奥瑟。几天不见她似乎变瘦了,我好奇地伸出狼爪捏了把她的波涛汹涌:“怎么感觉缩水了?”   她悲愤地说:“还不是你的国王大人,防我跟防贼似的,不但限制我接近你,而且无论里都有走到哪人监视我,太变态了。”   我莫名:“上次的事赛拉佛娜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既然误会都澄清了,他为什么还这么做?”   “呃,”她闭了闭眼,“我怎么知道他哪根筋不对,他现在就是看我不顺眼。”   我斜睨她:“是吗?”   她举手投降:“好吧,我承认我后悔了,你就当我精分好了。我现在的确很讨厌他,你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他......”迎上我狐疑的目光,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就不明白了这个脾气暴躁的老男人哪里好了,你居然这么喜欢他。”   我花痴地说:“他不是脾气暴躁,这种气场强大的男人最让人着迷了。”   奥瑟:“......他贪财小气。”   “这叫持家有道,会敛财的男人才会过日子。”   “......他,他喜怒不定,心机深沉。”   “你不懂,这叫成熟魅力。”   奥瑟:“!@#$%^^&*......”她抓狂地扯着自己头发,嘴里叽里呱啦地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同情地看着她,拍拍她的肩:“你还好吧。”   她冷静下来,拉着我开始语重心长地给我分析利弊:“如果有一天他身上的钱只够买一个面包,你觉得他会给谁吃?”   我想想:“首先,他这种守财奴才不会让自己穷到这份上。其次,真要到了这份上,我估计他会直接打劫饭店。”   奥瑟:“......”   我觉得我没救了。   当晚温存过后,他搂着我问:“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这几天老是心事重重的。”   我想了半天问他:“如果有一天你身上的钱只够买一个面包,你会给谁吃?”   他傲然道:“作为男人,首先我不会让自己穷到这个地步,其次,真要到了这份上,我会直接去打劫饭店。”   我噗嗤一声狂笑,真不愧是我男人。他笑着拍拍我的脸:“所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沉思良久,我抓着他的手:“教我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国王妻子吧。”既然明白自己无法离开,更无法放下,那就尽全力做到最好。   “嗯?”他不解地眨着眼,继而惊喜地看着我。   我不自在地把目光移向别处:“你就当岗前培训好了,我只是想试试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胜任。”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我明白了,无论别人怎么看,我会为你争取王后的头衔。有我在,你只管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   还来?!我撇嘴:“我又不是政治白痴,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头衔有多麻烦?别想拿这套来忽悠我。我告诉你,如果干不好,我随时撂挑子走人,别以为我干不出来这种提上裤子不认人的事。”   他嘴一咧:“你别想。”然后堵住了我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不是想立牌坊,只是她心里明白瑟爹要真放心的话,就不会架空自己身边的人了,所以说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话说老这么插科打诨不好,我是不是该进入正文了。   遇见蜘蛛我不怕不怕啦   漆黑的丛林里,巨木参天,树枝树干相互拥抱,纵横交错。间或有星光从树叶的缝隙间透过,为这片森冷之地带来丝丝光明。   时值三月,冰雪消融,但是密林深处依旧春寒料峭。自从雅梵娜在凡世间播种下第一颗种子,历经数千年的时光,这片森林已是遮天蔽日。然而因为黑暗力量长年累月的侵蚀,这里变成了邪恶滋生之地。   一只巨蜘蛛逮住了一头四蹄生物,并迅速吐丝将它包裹起来。这头生物还是幼年期,有着机灵的大眼睛和活泼的四肢。这个小东西很是灵活,在抓它的时候着实费了些力气,但是凭借体型优势和对地形的熟悉,蜘蛛还是抓住了这个倒霉的牺牲品。它很开心,因为它已经很久没有吃饱了。   它们本是一些巨大的蜘蛛卵,在冬季前的那场大清洗中被它们邪恶的同类匆匆遗弃在土里。在这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腐败丛生,罪恶蔓延,连精灵都不会巡逻这个地方。这里的土壤潮湿肥沃,光线阴暗,数千年来腐烂的泥土和树叶为它们提供了孵化的温床,它们在这里悄悄发育、成熟。经过一冬天的准备,当早春的第一缕阳光笼罩在这些不起眼的丑陋蛋壳上时,成群的蜘蛛终于破壳而出。   这些蜘蛛幼虫刚一破壳便有成年狼蛛般大小,凭借与生俱来的本能,它们迅速吐丝结网占据了这个角落,捕捉过往生物。在黑暗中不断成长、繁衍,壮大自己的势力,已渐成危害一方之势。   由于领地里的生物已经被捕食殆尽,它们不得不尽量向外扩张,同时还得提防那些南边来的同类口中所说的两足生物,那是它们的天敌。天知道它有多想到外面去大开杀戒,但是按照同伴的说法,它们必须保持潜伏状态,直到那位神秘的主人重新回到这片土地。到时它们将里应外合彻底拿下这里,哪像现在,它还得防着同伴来抢食。   哦,食物,甜美多汁的食物啊。这下可以痛痛快快大吃一顿了,它一边将食物挂起来一边做着春秋大梦。就在这时,它忽然听见“唰”的一声轻响。这类似金属刮擦的声音很轻微,但是在周围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很是突兀。   它停了下来,警觉地四处张望着。此时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周围黑洞洞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身为尸罗的后代,巨蜘蛛虽然有八只眼,但是视力只比它们的近亲稍微好那么一点,更多的时候它还是是凭嗅觉和触觉来辨别方位。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疾风乍起,还没等它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一阵剧痛传来,它连嘶鸣都来不及发出就从树上掉了下来,重重地砸到地上,直砸得汁液四溅。它痛苦地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一道黑影冲天而起,只见刀光一闪,蛛丝应声而断。黑影迅速掠过,将被蛛丝包裹的动物抱在怀里,同时借助冲力跳到对面的树上,像豹子一样“蹭蹭”地往上爬。动作迅猛敏捷,一气呵成。   黑影刚刚在树枝上停下,周围便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周遭的大树剧烈地震颤着,无数蜘蛛已被惊动正向这边赶来。黑影暗骂一句“Shit!”从树上跳下来,将兜帽揭开,露出一张黑发黑眸的苍白女性面庞来。   不错,这倒霉的黑影就是我。也不知道精灵们什么嗜好,喜欢三更半夜跑到黑漆漆的林子里开篝火晚会。我一时好奇跟着瑟兰迪尔跑去参加,结果肉没吃到,大角鹿先生家的调皮小鹿斑比跑了。斑比是我亲手接生的,名也是我起的,我自然不能不管,于是我追了上去,然后就这么撞进了蜘蛛窝。   话说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是怎么着,又是这些恶心的东西!那些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忽然想起第一次来密林的情景,心底涌上一股烦躁感,当即半跪于地将手放到怀里小鹿的身上,入手黏腻湿滑,冷冰冰的。然而我已经顾不得恶心了,感觉斑比的心跳越来越慢,我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上,开始吟诵“Mennoo nin na hon i eliad annen annin, hon leitho o ngurth.”。   手心猛地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将我和小鹿笼罩在内,继而白光的范围不断扩大,将整座森林照得恍如白昼。这强烈的光芒刺激得蜘蛛群发出嘶嚎,它们在黑暗中潜藏得太久,视力已经退化,猛然直面如此强烈的白光照射导致它们的眼睛暴盲。   离得近的蜘蛛惨嚎着从树上掉下来,剩下的蜘蛛见势不妙想逃,却被追上来的精灵撞了个正着。在白光照射的范围内,精灵们没有任何不适。对于他们来说这光像太阳般温暖,但是巨蜘蛛却受了大罪,凡是被光照到的地方像有千万支针在扎。这种在黑暗里滋生出的怪物无法忍受这种源自圣地的纯净光明,犹如置身火烤。   在炙热的折磨下,它们失去了方向在树林里跌跌撞撞,精灵们轻而易举地收割着它们的生命。不出半个小时便被消灭殆尽,只剩一具具丑陋的肢体在散发着焦臭。   斑比身上的蛛丝在白光的作用下逐渐消融,最终弥散在空气中。觉察到小鹿的心跳恢复正常,我放下心来,轻柔地抚摸着斑比光滑的皮毛,斑比睁开眼抖了抖身上的皮毛。我松开手,它从我怀里跳出来,晃了晃脑袋,又重新振作精神蹦蹦跳跳。   “公主。”法伦跑过来,“你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感觉身心舒畅。话说那个万年老妖怪的能量珠真有用,我现在腰不酸、腿不痛,丝毫没有灵力枯竭的感觉,而且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瑟兰迪尔骑着大角鹿飞奔到我面前停下。他飞身下鹿抓着我胳膊,皱眉上下打量着我:“你没事吧?”   我嘿嘿笑着不好意思地挠头:“没事啦。”他一把将我抱到怀里,揉着我的脑袋:“笨蛋,以后不许这么干了!”   感觉头发都被揉乱了,我笑着回抱他:“别担心啦,我现在不怕蜘蛛了,以后是它们怕我才对,不信你看。”我得意地指给他看我的成果,他这才注意到周围的场景。   遍地都是正在冒烟的蜘蛛尸体,与周遭完好的树木形成鲜明对比。瑟兰迪尔看看我,再看看战场,似乎很是惊讶。我满怀欣喜地看着他,表扬我吧,夸我吧。   他无奈地捏了捏我的脸,牵着我的手就准备上鹿,我拉住他:“咱们走回去吧。”   他不解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用下巴示意他去看大角鹿,只见大角鹿正在跟斑比亲昵地摩擦着脑袋,斑比撒娇地在鹿爸爸身上蹭来蹭去,好一派温馨的场景。   瑟兰迪尔笑了笑,对法伦吩咐了几句,拉着我慢步往回走,大角鹿跟在我们旁边,斑比蹦蹦跳跳地围着我们撒欢。我笑着看着小鹿快乐的样子,由衷地说:“我要是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他搂着我,安慰道:“别担心,会有的。”   我颇为消沉地摸着自己肚子:“都好几个月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当初甘道夫匆匆忙忙走的时候就没有说什么吗?”想起甘道夫临走时那个悲天悯人的眼神,我就浑身不舒服。   瑟兰迪尔无奈地拍拍我的背:“他说你很正常,不用担心。你以为这种事想急就能急的吗?当年我可是结婚一千多年才有的绿叶。”这可是他头一次提到以前的事,我好奇道:“你跟绿叶他妈以前也这么频繁吗?”   他的脸一下变得乌漆麻黑,径自走人不理我了,我乐颠颠地追上去:“别跑啊,好不容易起了个话头,都一把年纪的精了,你这么害羞作甚......”   东方的天空已经展现鱼肚白,我拉着瑟兰迪尔来到密林河边稍作清洗。旁边传来“啾啾”的叫声,我扭头一看,小鹿正努力往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爬。奈何腿太短爬不上去,不由急得直叫唤。大角鹿摇着头,无奈地在后头顶了一把,将斑比推上去。   斑比开心地在岩石上冲我叫了两声,似在邀功。我无奈地笑笑,继续用水清理着手上的伤口。刚刚爬树的时候一根尖利的木刺扎进了手里,不动还好,一动就流血不止。   瑟兰迪尔过来帮我处理伤口,这时太阳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和煦的阳光为整座森林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面纱。我看着阳光下精灵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他的神情是那么的专注而认真,看得我不由痴了。他似有所感,抬头看着我笑得如他身后的太阳般灿烂:“想什么呢?”   我红着脸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真幸福。”   瑟兰迪尔刮了我鼻子一下:“傻瓜。”   我靠在他肩上,看着密林的湖光山色,只觉岁月静好。   暮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到处一片生机勃勃。清风拂过,枝叶相互摩挲,树林发出阵阵欢快的响动。空气中再没了索大眼的气息,自从精灵们发现密林的大树在发芽,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   但是我心里明白这只是表象,始终有一层阴影笼罩在我心头,索大眼没这么快完蛋。我有时真的很好奇他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乌塔莫?魔多?想不出来。其实我更担忧的是,如果中土的历史就此改变该不会造成什么毁灭性的连锁反应吧?   可是如果没有改变又该怎么办?历史会按照原来的轨迹进行下去吗?史矛革占领孤山到孤山探险队这将近两百年的时光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索大眼后来又是什么时候回到密林的,还是他一直都在,只是用了障眼法......哎呀头好痛!   当初我还特地找了阿尔达年表来看,记得那叫一个壮观,当时看得我眼花缭乱压根儿没看下去。现在我那个悔啊,早知道就背下来了,搞得现在一团瞎。   想来想去,越想越乱。我不由纠结地扯着头发,瑟兰迪尔担心地抓住我的手:“你怎么了?中毒了?”   我思量着用词犹豫地对他说:“我想去多尔戈多看看。”   他愣了愣:“为什么?”   我说:“我不放心,我总觉得多尔戈多那个所谓的死灵法师没那么容易死,自从去年发过大水后就再也没人去过,我想去确认一下那里的情况。”   他无语:“如果他真的没死,你去了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被抓,那么敌人手里就有了对抗林地王国和海洋王国的绝佳武器。”   ......好吧,我只是说说。我垂头丧气,他将我抱在怀里:“乖,有我在,不用担心。我知道那里不好惹,但是邪不胜正,迟早多尔戈多的高墙会在光明的力量下轰然倒塌。”   你怎么知道的?我乐了,这不正是盖奶奶的丰功伟绩吗。于是我新奇地看着他:“你会预测未来?”   他淡然一笑:“力量强大的精灵都有预见未来的能力,我的这种能力虽然没有爱隆厉害,但是足以看到一些关键性的画面。”   听了这话,我端着下巴侧头细细打量着他。他莫名其妙:“怎么了?”我眯着眼睛问:“那你看见我的未来了吗?”   瑟兰迪尔的表情僵了一下,他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去:“问这个干什么?”   我按着他脑袋不让他动:“说嘛,到底有没有看到?”   他叹了口气,抱着我就是一顿啃。我怒,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用这招转移视线,更重要的是还每次都成功了。Faint! 作者有话要说:  瑟爹必定也是有一定的预测能力的,从孤山之战后他对小叶子说的话就可以看出来,至于他有没有预测到儿子会被人皇拐跑就另说了.......下章进入正题。   诅咒   正值你侬我侬之际,忽听得西边传来阵阵急促的号角,我们脸色俱是一变,敌袭!   自从来到这里,我还从未听过这么急躁而尖锐的号角声,今天真是踩着狗屎了还是怎么着?来不及抱怨,瑟兰迪尔匆匆飞身骑上大角鹿,我正准备跟着骑上去,他却对我叮嘱了句:“带着斑比回去!”说完便驱使着大角鹿向西边疾驰而去,卫队紧随其后。   我抱着斑比在原地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爷爷的,我就这么没用么?于是我赌气地一跺脚,把斑比交给跟来的侍女,然后不顾劝阻骑上海马兽便追了过去。   当我赶到时,局面似乎陷入了僵持中。树林里遍地狼藉,大片树木被连根拔起,精灵们正与一群衣着奇特的外来入侵者拔箭相向,双方紧张对峙,我只一眼就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那只巨大的熊,这熊足有头成年野象般大小。很明显,这就是双方僵持的焦点。   瑟兰迪尔盯着这些外来者眉头紧蹙。我走到法伦身边,看到熊的四蹄都插满了箭,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眼看就进气多出气少,就在这时我看到了熊脖子上那熟悉的链条。   我心一揪,难道比翁他们出事了?电影里比翁曾经说过,他大部分的家人都被阿佐格杀死,其余被奴役,可是之前我明明把阿佐格打得遍地爬,难道......   想到这儿我不由看向这些入侵者,他们约有三十人左右。表面看上去是一群普通的人类骑士,但是他们装备精良,身上透出的铁锈味还有腐臭的气息更是让我阵阵作呕。   那是半兽人的气息,这些人没那么简单!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问法伦:“这是怎么回事?”   法伦:“我们赶到的时候看到这头巨熊发疯似的在森林里大搞破坏,这些人用上了各种武器想要把它带回去。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就真让他们得逞了,我怀疑这头熊其实是波宁人变的。”   难怪树林会变成这样,他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我看着那些蒙面人面纱下泛着嗜血红光的眼睛,只觉得不寒而栗,这得多少年杀了多少人才能练就的杀气啊。   瑟兰迪尔缓缓开口,语气很是不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为首的高大男子将头套摘下来,露出一张胡茬稀疏的尖脸,配上那双狭长的眼睛,他眼中狡黠的光让我想起了传说中的狐狸精。   “狐狸精”毕恭毕敬地对瑟兰迪尔行了个礼:“美丽的大人,请原谅我们的失礼,在下吉诺,我们来只是为了追回马戏团丢失的动物。不想惊动了贵人,还请见谅,我保证我们会照价赔偿精灵的损失。”   美丽的大人?!我差点被这称呼雷出一身鸡皮疙瘩,这是什么鬼?瑟兰迪尔的脸一抽,很明显他也被雷得不轻。法伦高声喝道:“大胆的人类,这是我们林地王国的国王陛下,瑟兰迪尔!”   吉诺瞪圆了眼睛,惊喜地看着瑟兰迪尔,眼神贪婪:“居然是国王陛下,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啊!”   气氛真是越来越怪了,我被他的眼神搞得很不舒服,这感觉就好像有人在觊觎老娘的蛋糕,爷爷的,我想揍人!   瑟兰迪尔回头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气哼哼地瞪着他,他顿时哭笑不得。这时那“狐狸精”开口:“既然如此,陛下......”   瑟兰迪尔:“滚!”   吉诺瞠目结舌:“啥?!”   瑟兰迪尔扭头盯着他:“我说让你滚!”   他的脸抽搐着:“你......”半天说不出话来。   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我回头一看,小叶子已经带着大队卫兵赶了过来。眼看我们这边的精灵越来越多,他气愤地说:“这就是你们精灵的待客之道吗?好,我们这就走。”说着就招呼人去搬地上的熊,我清了清喉咙叫道:“慢着。”策马走到瑟兰迪尔身边。   吉诺看着我,眼神里有惊艳,贪婪,算计,还有......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他问:“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笑得无比甜美:“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吉诺再度囧了:“啥?!”   我“刷”得一声拔出刀,兴奋地喊道:“兄弟们,打劫喽!”   精灵们:“......”   几百个精灵对付几十个人类自不在话下,没一会儿这群人类就被绑得跟供桌上的猪似的扔做一堆。   那个吉诺挣扎着大叫:“我抗议,我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上了嘴。   我蹲在巨熊身边查看,这头熊身上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大小伤口,有新的,也有旧的。最触目惊心的就是它肩上的剑伤,深可见骨,看样子受了不少的虐待。   我很想把铁链扯断,却又担心由于变形造成的二次伤害更严重,只能让医生先把箭□□再破坏链条。   果不其然,失去了黑魔法压制的巨熊逐渐变回人形,我看着他褪去那凶残的外表变成了一个高大的人类汉子形象,不由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比翁。   我正准备用白光医治他,瑟兰迪尔一把将我抱到鹿背上就往回走:“好了,该回家了。”   咦?我莫名其妙:“你搞神马?快放开我,他伤得那么重还中了黑魔法,我得帮他治伤啊。”   他咬牙道:“有医生在不需要你操心!”   “不是......”我还想说什么,瑟兰迪尔把嘴凑到我耳边神色奇特地说了句:“亲爱的,我怎么能让我的妻子去看别的男人的裸体呢?这太不庄重了。”   我恍然大悟,刚才我压根儿没注意到的说。于是我戏谑地点着他的胸膛:“亲爱的,原来你吃醋了呀。”他故作镇定地目视前方。   装正经是吧,我瞅了四周一眼,见没人注意便一手拧着他下巴,将他的脸扳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唇上“啵”了一口。   他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侍卫们目不斜视,昂首挺胸,一副我们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他无奈地在我腰间拧了一把:“回去再收拾你。”   我挑逗地往他脖子里吹了口气:“那好啊,我正好想对你试试我新研究出来的招式呢。”他两眼一眯,双腿一夹鹿腹,大角鹿箭一般飞奔出去。   刚一到王宫,奥瑟便急急忙忙迎上来:“怎么回事?我听说你们发现了一个重伤的波宁人,是不是艾瑟尔那边出了什么事?”   话说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我忙跳下鹿背上前安慰她:“别担心,艾瑟尔现在还没消息,那个波宁人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精灵们在照顾他,等他醒过来我们就可以询问他了。”   不想奥瑟抓着我的手,满脸惊恐:“你是说这个人伤得很重对不对,肯定是比翁他们出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这样的。不行,我现在就要去迷雾山脉找她们。”说着就想往外跑,我急忙拉住六神无主的奥瑟:“你镇定点行不行?现在我们什么事都不知道,你这样没头没脑地去哪儿找?”   然而奥瑟已经失去理智了,她大叫道:“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知道。放开我,我不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答应过辛西娅要保护好她的孩子,无论怎样我要去找她!”她姣好的面孔因为恐惧而扭曲,碧绿色的双眸满是泪水,显得颇为凄楚可怜。我从未见过奥瑟这样,一直以来她都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大姐形象,现在却变得如此歇斯底里濒临崩溃,我抓着她一时手足无措。   正在纠缠之际,瑟兰迪尔悄无声息地走到奥瑟身后,抬手一记手刀砍在她后颈,奥瑟便软绵绵地倒在了我身上。我抱着奥瑟,看向瑟兰迪尔不由愣了。   瑟兰迪尔叹气:“你先带她去休息,好好安抚她,我现在就去审问那些人类。”说完拍拍我的肩转身便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怀里的奥瑟,心渐渐沉到谷底。   我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奥瑟,她眉头紧蹙,满头大汗,身体还不时地痉挛着,像是在做噩梦。嘴里还断断续续念叨着什么诅咒,血脉之类破碎的词汇。终于她尖叫一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静静地递给她一条毛巾:“好些了吗?”   她低着头手里攥着毛巾,没说话。沉寂片刻,我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诅咒还在继续。”于是我终于明白了。   海崩石裂,血脉断绝,艾瑟尔出事了。   我扭头冲出房门直奔王座而去,我现在很暴躁,急需发泄,真真是特么见了鬼了的诅咒必应!   当我赶到王座下时,瑟兰迪尔正在审问那个吉诺。他吊儿郎当地坐在地上一问三不知,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狂吼河城城主的亲戚,威胁如果精灵不放了他后果会很严重。   瑟兰迪尔自然很生气,然而作为精灵他不能对这些人用刑,于是他只能命人将吉诺和他的同伴扔进地牢。我直接冲上去照脸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他捂着鲜血横流的鼻子不断哀嚎。精灵们被我吓得跳到一边,我不管不顾抓起吉诺的衣服吼道:“你到底招还是不招!”   他捂着鼻子“嗤嗤”地笑道:“早就听马卡斯说过你了,公主殿下,你果然跟这些精灵不一样啊。”他满脸是血的样子再加上他得意的笑声让他显得颇为可怖。他边笑边说:“公主,我可不是马卡斯那个蠢货,这点小儿科对于我来说就是挠痒痒,哈哈哈。”   听了这话,我抓起他一只手,将手指猛地一板,只听“咔嚓”一声,他的手指被我硬生生折断。吉诺顿时痛得大叫,他拼命挣扎想要摆脱我的手,我死死抓住他的断指,冷冷地盯着他:“就凭你这话,我可以一根一根地把你的手指全部折断,也可以在你身上试验一百零八种不同的酷刑,保证你闻所未闻。我是跟这些精灵不一样,所以我会折磨你直到你痛苦地死去,然后杀光你的同伙,再去屠了狂吼河城,只因为老娘现在很不爽!”最后那句话我直接吼了出来。   吉诺得意的眼神终于变成了惊恐,他惊慌地对瑟兰迪尔吼道:“救命啊,快管管你女人!”   瑟兰迪尔一直在王座上看着我,听到吉诺的话他有那么一刻犹豫。我趁机又折断了他一根手指,他的哀嚎是那么悦耳,他眼中的恐惧让我觉得身心舒畅,我看到自己的样子倒映在他瞳孔里,妖异的黑色纹路布满了我的面庞,我的眼神嗜血而疯狂。   我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见他还在哀嚎,我干脆抓住他的脖子将他像小鸡仔似的提起来。瑟兰迪尔终于看不下去了,倏得从王座上站起来喝道“茉莉!”我充耳不闻,一心只想杀死眼前这只烦人的蚂蚁。   眼看吉诺都开始翻白眼了,瑟兰迪尔纵身飞下,一记手刀砍向我的脖子,我直接扔开手上的人闪身避开,然后抽出剑向他砍去。瑟兰迪尔见状本想避开,却不知为什么停了下来,任由我的剑在离他脑袋一公分的地方硬生生停住。   我瞪着他怒目圆睁:“你为什么不躲?难道你不怕我会杀了你?!”   瑟兰迪尔笑得风轻云淡:“我相信你不舍得。”他的眼神中满是疼惜,我心中一动,过往的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在眼前闪过,那些风花雪月,那些缠绵悱恻,还有山盟海誓。我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尖叫着丢下手中的剑瘫坐于地,他上前将我揽在怀里轻声安慰着我。我紧紧地抱住他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放声大哭着。   为了艾瑟尔,也为我自己,还有那抓不住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自由,是生命最大的谎言。我一直觉得这话很带感,黑暗系的变态小公主配上腹黑阴险瑟爹更带感。 瑟爹:开挂的人生不解释。   职业铲屎官是怎样炼成的(上)   命运,如风中细沙,想要紧紧握住,却又无法触及。   在我小的时候经常听到父亲说这句话,那时我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直到多年后我才终于理解了父亲内心的忧愁。   很久以前,乌妮瞒着海神和欧希在贝梅尼造出了人鱼两位先祖。然而她只来得及造出一男一女,材料就不够用了。为了不使他们孤独,她便借用珊瑚、儒艮等材料配合自己的血肉造出了人鱼族的其他六位先民。而这两位先祖的后代由于血脉更纯净、力量更强大成为了王室。   当大功告成后,她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而这时海神乌欧牟在水中对她说:“我所喜爱的女儿啊,你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样的事情呢?要知道天下万物包括你我之存在皆伊露维塔所赐,我是这样信任你,但是你却辜负了这信任,并且超越了自己的权限做出不合宜的事,难道继欧希的背叛之后你也想伤透我的心吗?”   乌妮听到这声音不禁流下泪来:“尊敬的海神大人,我一向敬你如父,请原谅我的软弱,一切只因我我不忍再见到生灵涂炭,妻离子散的悲剧发生。您知道虽然欧希已经回到了您的身边,但是我无法时时约束欧希的脾气,米尔寇在他心中埋下的黑暗种子令他时刻狂暴不已。那些在大海上航行的水手为此受尽苦楚,他们是如此的渺小脆弱,他们的哭喊甚至来不及到达天空便会被欧希的狂怒淹没。所以我造出人鱼以弥补欧希造成的损失,如果大人要怪我,我愿意接受惩罚甚至承担灰飞烟灭的后果。但是请大人在伊露维塔面前留下我最珍贵的作品,让这脆弱而美丽的生灵活在您的庇护之下,好拯救那些在风浪中蒙受苦难的人们!”   乌欧牟沉思片刻,叹道:“我知你生性睿智善良,做出这样的事实在迫不得已。然而当你造出人鱼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便不受你控制,我担心他们的未来会不可避免地划入黑暗的深渊,但是为了你的心意我愿意去恳求一如的原谅。”   于是乌欧牟的神识上达天听,然而伊露维塔早已洞悉一切,他的声音在乌欧牟和乌妮的脑海中同时响起,他对乌妮说:“我知道你们所做的一切,亦知道你的苦心,我不会因此而怪罪你。但是乌欧牟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人鱼的存在注定是一个异数。不同于奥利所造之矮人,人鱼的肉身是你和欧希的血肉配合法术所化,并非阿尔达大地的一部分,注定受到陆地的排斥。而且人鱼一族的力量传递和繁衍生息皆维系在欧希之骨与乌妮之泪上,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王室血脉断绝,人鱼一族也将衰落直至万劫不复。而且由于他们的寿命与你的联在一起,将伴随着你到世界末日,这期间每一条人鱼都会活着见证人鱼一族的兴盛、衰落,甚至毁灭,并为此痛苦不已无法解脱。为此我看见他们的未来混沌不清,连薇瑞都无法将他们的命运编织在命运之毯上。这难道是你想要的吗?”   乌妮听罢跪在地上哀求一如拯救她的孩子们,于是伊露维塔说:“我怎么会不管你呢?”他对乌欧牟说:“如此你当收人鱼作为养子保护他们,同时悉心教导他们知识,规矩他们的行为。但是要切记,人鱼万万不可觊觎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贪婪会使他们疯狂,嫉妒会让他们灭亡,一定要牢记这一点方能保得人鱼一族万世平安。”乌妮千恩万谢,并将此警示传于后世,使人鱼谨记于心。   然而她低估了贪婪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欲望的力量盖过了对三大戒律的敬畏。当那位人鱼王子在维林诺的海岸偶然遇见了忧伤的精灵公主时,人鱼一族便注定陷入苦难的深渊。与其说是费诺的诅咒毁灭了人鱼,不如说是因为我们与生俱来的野心与欲望。   我是在太阳升起后第二十个太阳年进入王宫的,当我第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毁了人鱼一族的精灵公主时,她正抱着早夭的女儿痛哭,那已经是她死去的第二个孩子了。   我的耳边回响着父亲去世前对我说过的话:“奥尔瑟雅的意思是医者,我的奥尔瑟雅会有医者的仁慈,神灵般宽阔的胸怀,我相信你可以医治好这个国家的伤痛。”说这话时他的脸上一直带着慈祥的笑容,那笑容让他身上散发着如同天父般仁慈的光,哪怕当时他在战争中受的伤已经让他无比虚弱。说完这话没多久他便去世了,母亲因为悲伤过度,没过多久也跟随父亲去了,只留下了我一个人。   父母过世之后,我报名进入了王宫,我本来是抱着复仇的心态去的,我想要杀死那个为我的种族带来苦难的罪人。然而看着眼前悲痛不已的女子,我放下了袖中暗藏的匕首,这不是她的错。   从那时起我变成了王室的专职保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放下的仇恨,是因为父亲的那番话?还是因为我在这个悲伤的女子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当年哥哥去世时,她也是这么伤心难过的吧。   历史是个任人装扮的小姑娘,所有人都以为是埃德温夫妇以身祭祀换来了一如的恩赐。没有人知道当初芬妮公主早夭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也没有人知道因为生殖隔离,最初芬妮产下的前两个孩子都因为先天不足根本没有办法长大,更没有生育能力。   人鱼的力量来源于欧希之骨,但是我们的智慧却源自乌妮之泪,没了欧希之骨,我们将成为砧板上鱼肉,在这个狂暴的世界里任人宰割,而没了乌妮之泪我们只是一群鸿蒙未开的凶暴野兽。所以我们从父亲身上继承欧希之骨,从母亲身上继承乌妮之泪,缺一不可,只是那时没有人知道这一点。   他们的结合注定是悲剧。   当时已成为国王的埃德温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在芬妮怀上第三个孩子时用禁术将他所有的力量禁锢于乌妮之泪上,他亲手将乌妮之泪传给了芬妮腹中的胎儿后便化为了泡沫。他为种族换来了繁衍的机会,从此乌妮之泪被命名为人鱼珠。但是从那以后,王国再也没有雄性人鱼出生。   芬妮眼睁睁看着埃德温离世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她像往常一样平静地给孩子喂奶,换衣服,逗孩子笑,她是那么的镇定,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铁石心肠,只有我看到了她眼底的悲伤。我始终记得埃德温去世前他吻了吻芬妮的额头,轻轻对她说了句“对不起”便溘然长逝。   她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她很累,却又不肯去休息,只是日夜照看着幼小的女儿。我知道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无论埃德温是否真心,这段感情受伤最重的都是她,然而受到非议最多的也是她。她承受了太大的压力,而精灵又是如此感性的生物,他们甚至会心碎而死。   由于担心她会走上我母亲的路,我吩咐侍从密切注意她的行踪,然而一切都是枉然。公主出生的第六个月芬妮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宫,独自走进了漆黑的大海深处,在那里陷入了永远的沉睡。当我找到她时,她看起来就像刚睡着,睡容平静而安详。   我把芬妮葬在了千年深海蚌中,无聊的时候我会去跟她说说话,告诉她公主今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跟什么人打了架。告诉她公主今天终于结了婚,那个男孩是在太阳升起前出生的,虽然身份低微、力量不强但是很健康,更重要的是心底善良,他们会生出一个灵力强大的孩子。她静静地听着,嘴边始终带着悲悯的笑容,这笑容将因着千年海蚌的作用永世不变。   我还告诉她乌妮终于求得了一如的谅解,人鱼可以通过与外族结合的方式解决国内性别比例严重失衡的问题,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在笑,笑中带泪。   我不忍告诉她乌妮之所以会去求一如谅解是因为生不出男孩,国家已处于崩溃边缘。也没有告诉她因为动用了禁术,公主已饱尝苦果。这种禁术本就是从黑魔法演变而来,因其不稳定性而被严令禁止。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显现出了它阴暗暴烈的一面。   公主疯了。   也许是压力过大,也许是因为身处高位的孤独,她的脾气越来越古怪,性格也越来越暴戾。终于在一次争吵中她歇斯底里地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在清醒过来后,她将人鱼珠传给了自己的女儿便踏上了跟她父亲相同的路。   自她之后历任女王因为同样的原因,一个比一个短命,最年轻的那个去世的时候不过三百岁。她们不得不趁还有理智时,将人鱼珠传给自己第一个孩子,然后化为海上的泡沫。因为只有第一个孩子从母体继承的灵力最纯净,也最强大。而王国多了条规矩,不得带陆地上的雄性进入海底,以免悲剧重演。   我命令史官将所有相关的信息抹去,掩盖了历史真相。为了保全王室,我不能让人民知道真相,他们的愤怒会将王室撕成碎片。人鱼是个善良的种族,我们一直尽心尽力帮助别人,却因为一个人的野心要面临如此残酷的局面。   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血脉的延续,每一任女王都严格遵守海神的戒律,然而即使我费尽心机,人鱼一族还是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衰落。   当芬妮的重孙,第三代女王死于非命后,我将芬妮的遗体火化,将她的骨灰散进了大海。虽然精灵的灵魂归属曼督斯,但是我想,如果有可能,她也许更愿意与自己的孩子们待在一起。   关于人鱼死后的去处,其实并没有多少只字片语以书面形式留下来,只是有传说海神在自己的宫殿为人鱼留下了一方去处,也有传说人鱼诞生于海洋,最终也会化为海洋的一部分。   我选择相信后者。   生于海洋,葬于海洋,很浪漫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是讲精灵的,所以人鱼篇仅限两章,不然就喧宾夺主了。   职业铲屎官是怎样炼成的(下)   辛西娅笑我,她说我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爱做梦,我心说你还不是一样。辛西娅是芬妮的第六代子孙,这孩子打一出生就拥有着绝世的美貌和族中罕见的强大灵力,她那动人的歌喉能让深海中最残暴的巨型大王鱿平静下来,她天生的政治谋略甚至让族中最年长的长老为之惊叹。   女王不到五百岁便击退了魔多的黑暗怪兽军团,拥有独立操控洋流的能力,而且灵力甚至一度达到了初代先祖贝梅尼的水平。此后不满一千岁的她收复了蛮荒之海,平定边疆,成功地统一了处于四分五裂中的国家,在国民中享有极高的声誉。在她的治理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作为一个女王,她很成功,成功到所有人都以为诅咒结束了,然而我的心中却始终隐有担忧。   辛西娅有着较之常人更为坚毅的性格,她聪明活泼,天资过人,自幼便勤奋好学,心怀国家,但是却像她的先祖一样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固执。   我看着被她牢牢护在身后的男人,或者说精灵那狡黠的眼神,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些年来,王国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得招惹精灵。不止是因为埃德温的悲剧,精灵本身就是一个固执的种族,他们对爱情的渴望超出常人想象,为了爱情往往会做出一些人类做不到的事,简而言之就是甩不脱的麻烦。   比如芬妮,她会因为爱人的离世心碎而死。再比如眼前这位,为了追老婆,竟然私自跑到海底来了。   想尽办法拆散鸳鸯不成后,我对辛西娅说你别后悔,她却说:“我不会,只要能打破这命运的诅咒,我愿意冒这个险。”   当固执狂和麻烦精凑到一块儿,一切障碍都是浮云,女王力排众议将她的精灵丈夫留在了王宫。最初的一千多年什么事也没发生,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有了一个漂亮健康的宝宝,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公主一天天长大,她的美丽与智慧超越了同族的其他小伙伴们,看着健康活泼的公主我甚至放下了所有的忧虑,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直到茉莉的诞生。   安逸的时间太长,长到我忘记了那个笼罩在王室头顶上的魔咒,长到我不记得死亡是什么样,甚至长到我放下了警惕。   这时的女王已经将近三千岁,却并没有任何精神失常的迹象。当她再次有孕时,所有人都很开心,因为王室已经很久没有第二个孩子出生了。   我们都低估了病魔的威力。   当我赶到女王的卧室时,亲王的遗体已经被清理走了。女王呆滞地坐在床边,满身都是血迹,手里还握着剑,刚出生的孩子就被随意扔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但是没有人敢上前把孩子抱走,因为她的样子太恐怖。   我走上前去,轻轻地呼唤她的乳名:“西西。”她抬眼看向我,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她丢下手中剑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她哭着说:“我该怎么办?帮我!”   她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袖,我心软了,自从辛西娅懂事起,我还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样子。我抱着她就像抱着当初那个襁褓中的婴孩,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作为王宫总管,我用尽一切手段清除了所有痕迹,对外只说亲王是意外身亡,女王因为过于悲痛需要时间静养。就像我以前做的那样,编造借口,掩盖历任女王死亡真相。我不能让议会的反对派抓住王室的任何把柄,为了我的西西,我必须为她们尽可能地争取时间和自由。   辛西娅还是逐渐失去了心智,她容貌依旧美丽,歌喉却不再甜美。悲伤扰乱了她的神智,痛苦扭曲了她的歌声,每当她开口,总会有小孩子被她吓哭。我必须时刻警惕着不让她四处乱跑,还要照看茉莉。   茉莉渐渐长大,她的外表像极了芬妮,而且灵力几乎与她姐姐同时期一样强大,这样发展下去能够继承女王人鱼珠力量的就会有两个。对此外界议论纷纷,她们甚至担心王室将会上演同室操戈的悲剧,于是流言四起。另一方面因为丈夫的死,辛西娅总是对茉莉进行冷暴力。虽然她爱自己的女儿,但是她潜意识里总是认为如果不是茉莉的诞生消耗了她大量精力,她不会失去控制害死丈夫。   在这种环境下,茉莉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古怪,母女的关系一直剑拔弩张。我看不下去,质问辛西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要让别人来承担你的错误,甚至抓着她的衣服吼想让她振作起来,却没有用,辛西娅的病情依旧时好时坏。   这个时候,以贝琳达为首的议会对王室步步紧逼。作为立宪派,她们一直想要将王室变成供桌上的羔羊,任人宰割。人鱼的血液里流淌着欧希暴躁阴暗的一面,我们从骨子里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就这样,忙于与议会周旋的我忽视了艾瑟尔。   目睹了父亲的惨死,母亲的疯狂,她开始害怕那个位置,害怕这座造成她母亲悲剧的王宫,害怕那隐藏于自己血脉中的诅咒,所以当她爱上那个人类后,她义无反顾地随着那个男人逃离了家乡。   有时候我会想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时间重来一遍,事情还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想来想去,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性格决定命运。   王族就是一帮臭脾气的固执王八蛋,母女三人都这德行!   艾瑟尔出逃后,辛西娅的脾气越来越坏,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茉莉终于忍不住离家出走,她想要逃离这个让她喘不过气来的牢笼,然而她高估了辛西娅的自制力。   当茉莉再一次睁眼,我就知道她已经不再是茉莉了,毕竟是我从小带大的孩子,她的一举一动,哪怕一个眼神我都那么熟悉。辛西娅也一样,这世间哪有母亲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呢。   辛西娅彻底崩溃了,她求我带她去找艾瑟尔,把她带回来,她不能再让自己另一个女儿出事。虽然她没有告诉我实情,但是看着她凄楚痛苦的样子,我还是答应了。   不出所料,艾瑟尔不愿意回来,她甚至以命相胁,要求我们给她一百年的时光,这时我才知道她心里的阴影有多深。辛西娅心灰意冷地回到了海底,而我留了下来,为了照看并监视茉莉。   这孩子还是很有用的,不是吗?虽然倒霉了点,但胜在善良单纯,肯为他人着想,还不太聪明,这样的人易于控制。虽然有过挣扎,但是我渐渐想通了,与其让身份存疑的她回到海底被囚禁起来,不如物尽其用,让她联姻。这样既可以不让长老议会发觉茉莉的不对劲,还能为女王换取更大的筹码。   这时我才惊觉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变成了我最讨厌的那类人。   不管了,就让她自己来选择心爱的人吧,我对自己说,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于是当我发现她居然爱上了那个国王时,我的眼珠简直要掉在地上了。   我本来是想让她嫁给王子的,她怎么就看上爹了?!再说那个国王有什么好,脾气暴躁,性格孤僻古怪,腹黑狡诈,而且还爱捉弄人,你丫儿受虐狂是吧?!!!   好吧,他是挺帅的。   不得不说,这孩子还是挺有本事的。我看着她一点点陷进去,国王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炙热,那眼神不像是在看爱人,倒像是在看玩具......   我紧握拳头,按捺着心头的怒火,你这是怎么了?我摸着心口问自己,她不是那个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只是一介不知名的游魂占据了这个身体而已。你担心她的感受做什么,你不是要利用她达成你的目的吗?你不是要把她送到她爱的男人床上去吗?管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爱她,管这个男人是不是把她当成玩物?!   外面喧闹的焰火还在继续,听这歌声,她现在一定很幸福吧。至少那个男人答应过我,只要联盟还在,他保证一定会让茉莉幸福地活在他为她编织出的梦里,哪怕只是谎言铸就的梦。呵呵,真是个狡猾的男人啊。   我缩在床脚,死死捂住嘴无声地痛哭着,父亲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我的奥尔瑟雅会有医者的仁慈,神灵般宽阔的胸怀,我相信你可以医治好这个国家的伤痛。”   对不起,父亲,我让你失望了呢。   当迷雾山脉发生的事传来时,我只经历了短暂的失控便恢复了神智。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控制,无论艾瑟尔的结局怎么样,我必须做好第一手准备,一旦女王逊位,这个孩子必须能够随时接手王位。因为我已别无选择,虽然她的能力很奇怪,但是其灵力已强大到足够承受女王人鱼珠的力量,就像历代女王做的那样。   艾瑟尔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别的人鱼不需要这样,只有王室要以这么残酷的方式进行传承。我只能说虽然我们天生就有人鱼珠,但是灵力的成长需要时间。万一女王去世得早,而下一代的力量还不够强到足以独当一面,就要以这种方式来传承女王强大的灵力。这样既能防止女王发疯造成灾难性后果,还能断绝一切野心。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所以我让茉莉以为费诺的诅咒还在继续,让她以为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因为她没有及时告诉我艾瑟尔的计划,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我要让她心存内疚,心甘情愿地接下这个重担。我就像一个冷酷的弓箭手,高效精确,一击致命,精准到我自己都害怕。   我不是看不见这孩子眼中的痛苦,她跟茉莉一样,性格就不适合做君主,无论是以前的茉莉还是现在的她都没有政治野心。她们都是渴望在云端自由飞翔的鸟儿,却注定要被困在这里。   我知道那个男人会帮我,因为他要想为自己的王国争取利益最大化,就必须要帮助茉莉登上那个位置。然而他居然犹豫了,虽然只是短短几秒,但是足以让我明白他也陷了进去。说来可笑,我还以为他不会有感情呢,就像我自己......呵,真够虚伪的。   所以当茉莉决定要亲自为艾瑟尔报仇时,我并不理解,瑟兰迪尔也是。虽然这样做是能赢得民心,但是在我们的眼里,她更适合做温室的花朵,备受呵护,而不是饱受风吹雨打的野草。   我问她为什么不愿意走我们为她铺好的路,偏要走那条最难的荆棘之路。她说:“我不愿成为我最讨厌的那类人,荒淫无耻,机关算尽。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利用他人,或者被他人利用,到最后迷失了本性,甚至出卖自己的灵魂。如果一定要让我用那种手段坐上这个位置的话,我宁愿死在战场上。”   有那么一刻,我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辛西娅。很多年以前在她即位前的那个夜晚,我们一起躺在礁石上,望着漫天的繁星,伴着阵阵海潮声,她对我说:“我想成为自先祖以来最伟大的君王,用我自己的力量为这个国家带来希望。我要结束所有的苦难,让人民不再承受家破人亡之苦。”她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与之不符的骄傲自信与雄心勃勃,那份王者气度让我为之眩晕。那时她的母亲刚刚过世,而她只有二百岁,却过早地负担起了一个王国。   就让她去吧,唯有历经风雨才能化茧成蝶,我对自己说。   想到瑟兰迪尔的那张黑脸,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不管前路有多艰难,未来的路我会陪着茉莉一起走下去,直到时间的尽头,就像过去六千年我一直做的那样。   很久以后,茉莉对我的评价是虽然有着政客的高智商与精明的头脑,但是心却太软,她说我这样的人天生适合做保姆。我心说老娘要是不心软,还有你们这些小王八蛋什么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就酱紫,一直以来,就是两个老妖&精在斗法兼互相拆台,总而言之魔戒整个系列讲的就是中土各种族倒大霉的故事。   结发夫妻   艾瑟尔还是出事了,波宁人在山里的大本营被以阿佐格为首的半兽人袭击,死伤无数。艾瑟尔的能力在深山中无法施展,他们的营地很快被攻破,激战中戴納重伤不治。悲痛之下,比翁带领剩下的族人往深山撤退。但是由于弹尽粮绝,大雪封山,他们很快陷入了绝境,被半兽人生擒。   艾瑟尔不愿被俘,她抱着泰蜜骑上豁耳朵消失在白雪皑皑的大山深处,从此不见踪影。而被生擒的波宁人则变成了半兽人的奴隶,在它们手里遭到了难以想象的折磨。后来半兽人还与一些黑暗人类勾结,把变形后被折磨得半死的波宁人辗转卖到各地,包括狂吼河城。   其中一个波宁人借此机会从城里逃了出来,却被那些与半兽人勾结的人类追踪至此,若不是精灵及时赶到,他将永远不见天日。本来比翁是有能力逃出来的,但是为了照顾被困的族人,身为族长的他还是留在了城里,继续做那些有钱人的玩物。   根据吉诺的供述,他跟之前那个巴阔思人马卡斯是一路的,他们跟半兽人都服务于同一个老板。至于那个老板是谁他作为一个小头目并不知情,他只是得到命令伪装成商人混迹于人群中潜伏起来,一方面探听消息,等待反攻时机。另一方面,他们游走各国,伺机分裂、腐化人类高官,安插间谍,搜集情报,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据他说,他们不止对波宁人这么干过,半兽人经常袭击迷雾山脉的各个种族的村落,杀死村民,或者将俘虏的村民变卖为奴。连狂吼河城的城主也被他们收买了,明里暗里为他们贩卖人口、走私武器的行为开绿灯,并且掩盖事实真相,所以原本是去年年底发生的事到现在才事发。   我像以前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人都不见,什么话也不想听。侍女在门外焦急地拍门,泰勒丝来了,又走了。说了什么我没注意,也不想听,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我的耳边始终回想着奥瑟的话:“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怪你,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原谅你。我一直在试图保全艾瑟尔,但是现在全毁了,我需要时间去克服悲伤。”我缩在床脚,抱着自己的胳膊,只觉得凉气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甚至顺着毛孔钻进皮肤里,冷得我直哆嗦。   这时门开了,感觉有人走了进来,我迅速钻到桌底,让桌布把自己遮起来,这才有了一丝安全感。来人找了一圈,脚步稍作停顿便向桌子走过来,我看见了那熟悉的长袍就在眼前。紧接着眼前一亮,瑟兰迪尔掀开了桌布,俯下身来看我。我赶紧把头埋进胳膊里,不想理他。   他叹了口气,只听一阵衣物窸窣的摩擦声。感觉有些不对劲,我抬头一看,瑟兰迪尔正安安稳稳地坐在我对面,跟我脚对着脚。一切就好像在梦中一样,迎上我诧异的眼神,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打量着了四周一圈:“这里果然跟梦里一样,好窄。”   别说,他这样就好像一个大人硬生生挤进了一辆童车里,怎么看怎么别扭。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他傲娇地头一撇:“开心了?”   我顿时哭笑不得,心情瞬间好了大半。   “我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因为先天性的心脏病,当别的小孩子去上学的时候,我只能羡慕地看着。当孩子们在快乐地做游戏时,我还是只能羡慕地看,什么也做不了。我很羡慕,甚至嫉妒他们。不是所有生病的人都能积极阳光,常年的病痛只会让一个人逐渐滑向黑暗。我不止一次地想死,想要离开这个世界,这样就不会活着受折磨了。”   “家人一直对我很好,他们很宠我,对我有求必应。兄弟姐妹们都照顾我,让着我,逗我开心,无论我提出什么无理要求都会满足我,大家都很热情很善良,曾经我一度以为他们就是我活下去的勇气。直到后来我听见小伙伴们私底下说他们之所以忍受我的坏脾气不过是同情我,既然我迟早会死,何不趁我还活着的时候对我好一点。而且父亲作为长房子孙,手中管理着祖产。将来我死了,他们也许可以借着人情从中多捞取些好处。”   说到这里,我自嘲地笑:“常年生病而足不出户的人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心胸会变得像玻璃一样脆弱。当时我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毁灭性打击,原来我所倚重的亲情不过是利益的衍生物,于是我很没出息地把怒火撒在了自己家人身上。我恨我父母,恨他们为什么给了我这样的身体,也恨所有人,我觉得他们没有一个人对我是真心的。”   “现在想起来,真正矫情的是我自己。我从未对别人付出过什么,却把得到当成理所应当。我不懂回报,不珍惜真正爱我的人,伤了他们的心。所以上天罚我离开亲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但是现在我又害死了我在这个世界的亲人,伤了最关心我的人的心。”   我闭上眼睛抱着脑袋:“我是不是很没用,我就是个废物对吧。”   他抓住我的手安慰我:“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崩溃地捂着脸:“你不懂,都是我的错。就因为我的自以为是,我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我明知道比翁一家可能会出事,妄想剧情会发生改变,但就是因为一时的侥幸心理酿成了大祸。可是我没法儿说出来,只能默默地流泪。   他静静地听着我的诉说,半晌自嘲地笑笑:“我也许是不懂,活得太长,我都快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后悔是什么时候了。每个人活着总会有那么一件两件的遗憾事吧,如果总是活在过去的阴影里的话,也许我早就崩溃了。”   我心一动,抬头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过去的事,他的神色有些阴沉。看着他落寞的表情,我想起他说过因为轻敌连累妻子战死的事,不由心疼地抚上他的脸:“很难过吧。”   他笑得很平淡:“难过又怎么样,既然决定了要留下来就好好活下去,无论开心与否,因为这世上总有值得我珍惜的人或事值得我留下来。”他将我的手握在他的大手里,温柔地笑道:“以前因为绿叶,现在又增加了一个。”   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在流转,暖暖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彼此,一切尽在不言中。   停了一会儿他纠结地说:“你之前对绿叶说你之所以会辜负那个人,就是因为你没有安全感跟不信任这个世界?”   ......怎么感觉我俩不在一个频道上,不对!我怒瞪他:“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一摊手:“上次绿叶无意中跟我提起过,我一时好奇就多问了几句,不是故意要探听你的隐私的。”   看着他那无辜的表情,我的牙根儿开始痒痒,他见我表情不对劲又补了一句:“好吧,我就是对你以前的事很好奇,所以我才去套绿叶话的。怎么了,我问我老婆以前的情史有什么不对的吗?”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得我大为火光,当即龇出尖牙就扑了过去。   他很开心,因为我又自动送上门了。直到气喘吁吁躺在他怀里,我还在想自己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   他轻抚着我光裸的后背:“现在还难过吗?”   我乐了:“你刚才那样是在安慰我了?”   他不正经地笑:“怎么,我刚才表现得不好吗?”我翻了记白眼:“好,简直高*潮迭起,无与伦比。”这没羞没臊的。不说话说回来,被他这么一闹,心情倒是好了很多,原来OOXX也能解压的说......我这样是不是很无耻啊?   许是看出我的不安,他拍拍我的脑袋:“想这么多做什么,你不是经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当初我爹撂挑子给我的时候,我也想不通,后来还不是熬过来了。”   “我跟你不一样,”我辩解道,“我根本就不适合做女王。要成为王者,不仅要精通诡诈之术,更要有治理国家的能力和制定决策的魄力,还有对国政各个方面的韬略,并且要把握所制定国策对国家未来走向的影响。这些不但要求有很高的政治天赋,而且都是要从小进行培养的,我根本就对这些事一窍不通,怎么可能做一个合格的女王?”   他眨眨眼:“你这不是挺懂的吗?”   我气得想咬他一口:“我说的是认真的,让一个天生不适合做王的人成为王者,这本就是作死。真要坐上那个位置,我的每一个决策都会决定国家的命运,只要行差踏错一步就会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样的后果我承受不起!”   他端着我的下巴,认真地看着我:“你觉得我就不会出错吗?”看着他灰蓝色的双眸我说不出话来。他继续说:“我年轻的时候比你更疯,没有人是天生的王者,更没有人永远不会犯错。你刚才说的那些的确都是作为王者所应具备的品质,但是管理国家更重要的是责任感。没有责任的人什么都做不成,如果不是凭着我对国家的责任感,我早就去曼督斯报到了。还记得在梦境世界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任何时刻只要顶着这具身体,就有义务背负起她所有的责任,我记得。”我消沉地说,他又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你对未来充满了不安,你害怕成为女王后,我们的关系会在两国的利益冲突中变质是吗?”   我只觉得鼻子酸酸的,不由点点头:“我怕我们的未来会像我担心的那样,因为政治立场不同导致冲突不断,渐渐地两颗心越来越远,闹到最后死生不复相见就算了,我怕......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越说越激动,他紧紧抱着我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到委屈,任何事都别想把我们分开。相信我,我会陪着你直到时间的尽头。”   我委屈地抱着他就像无尾熊抱着大树,他亲吻我的眼睛轻声安慰我。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我渐渐平静下来。我趴在他怀里看着我们的头发缠在一起,铂金色与黑色的长发相交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白昼与黑夜。他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让我仿佛置身梦境:“如果你不想回到海底,我会保护你,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如果你害怕自己会犯错,我会在你身边陪伴你,指导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帮助你,为你铺平所有道路。”   听起来我好像四肢残废的废物一样,我嗤笑道:“你是我奶妈啊?打算照顾我一辈子吗?”   他捧起我的脸,深深地凝望我的眼睛:“对啊,就是一辈子。”   那一瞬间我屏住呼吸,觉得自己仿佛在他眼中看见了宇宙,现在哪怕不需要魔法我就已经要溺死在他温柔的双眸里了。于是我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珠子,将我的长发与他的各自取了一缕束在一起,他不解地看着我。   “知道吗?在我的家乡有一个传统,在新婚之夜将夫妻二人的头发互相挽结在一块儿,意寓结发同心、生死相依、永不分离。虽然我很遗憾自己没能在你年轻的时候遇见你,”我绑好头发,看着他坚定地说:“但是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决不会让任何事分开我们。”   他挑起眉,有些惊讶道:“你想要干嘛?”   我干脆直起身来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女王,听我的命令,乖乖地躺着!”   他也乐了,笑得天地为之失色,他说:“你真是个流氓。”   我笑:“你现在才知道啊?”然后低头堵住了他的嘴。去他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去他的女王。我不能再躲在别人身后,既然已经走到这份上了,哪怕拼尽所有,我也要为我们的未来扫清所有障碍,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正值情浓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这旖旎的时刻。我无奈地呻*吟一声,倒在床上。他好笑地拍拍我的脸,正欲将头发解开,我赶紧阻止了他,改为用刀割断长发,然后把编在一起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不是我迷信,照原著的尿性,我可不能在这个世界立了Flag。他无奈地亲了我一口,便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我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正打算仔细梳理一番头绪以筹划未来,既然剧情不可逆,那我可要好好利用剧情这个外挂。结果没过多久他就走了进来,神情严肃。看见他这样我心一沉:“怎么了?”   他皱起眉头对我说:“是奥尔瑟雅,她向女王报告了你姐姐的事后,女王大为震怒,要放水淹了狂吼河城,现在城外已经被人鱼包围了。”   我看着他眉间的浓云,只觉得脑海中有一万头神兽飞奔而过。   妈蛋!比翁还在城里!!   赶鸭子上架   当我赶到狂吼河的时候,大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两夜,黑沉沉的天空像是要崩塌下来,远远看去仿佛天地都被笼罩在这大雨织成的网中。在这种女王法术造成的异象下,城外早已被人鱼和安都因河汹涌的大水围了个水泄不通。   由于人鱼能够利用水与同族进行沟通,奥瑟在之前的报告中好说歹说总算暂时劝住了女王,女王勉强面前同意只要在第四天太阳升起前,狂吼河城交出那些与半兽人勾结的黑暗人类,她将放过城内无辜的百姓。女王尤其点名要那个马卡斯,正是因为他的逃走并且将有关艾瑟尔的情报泄露出去,才导致了后来的悲剧。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与半兽人勾结的可不止东方人,还有城里那些达官贵族。他们没少收黑暗势力的好处,如果真的要细算起来,他们一个都逃不掉。所以做贼心虚的城主下令不得投降,并且煽动平民拿起武器对抗外敌。自从人鱼围城以来,双方已经爆发过几次严重冲突。女王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明天天亮之前再不开城投降,她就放水屠城。   我曾经听奥瑟说过,如果女王真的这么做了,她将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毕竟城里有很多无辜的百姓,作为神的子孙,杀害无罪的生灵极有可能会招致神罚。   然而失去理智的女王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用奥瑟的话来说,你不能要求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保持清醒的头脑。   我问她这帮神这么厉害怎么不去管管那些半兽人,她呵呵道你不知道法律是为遵纪守法者而订的吗?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不过贝琳达倒是很开心,在我赶到狂吼河之前她已然通过水路先一步赶到。我看着贝琳达还有她身后那群全副武装浑身杀气腾腾的武士,感觉脸都在抽搐。   这是闹哪样啊?!   贝琳达笑眯眯地走上前来向我行了个礼:“殿下,我听说您准备亲自平定狂吼河,经过女王允许,特地带大军来为您助威。”   听听人家这话说的,女王允许的,我想反对都不行。都不知道女王是怎么想的,这厮带来的起码有两三千人,把整个我这边王室卫队才五百多号人,到时候真杀起来,我根本就没办法控场。我现在开始后悔为毛瑟兰迪尔说要把他的卫队给我的时候,我要火急火燎地拒绝他,只带了十几骑轻骑就火烧屁股似的追过来。   奥瑟皱起眉:“女王说让你带这么多人来了?而且你哪儿来的军权带这么多兵?!”   人家笑得风轻云淡:“将士们听说了王储的事后义愤填膺,纷纷请命要来为王储报仇,我不过是顺应民心,听从大家的心愿罢了。”   奥瑟冷哼:“是大家的心愿还是你的心愿?”然后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了。   怎么吵得跟乌眼鸡似的,我听得头大,问赛拉佛娜:“就不能先把老百姓放出来吗?”赛拉佛娜耸肩:“人类不信任我们,我能有什么办法。该说的话都说了,登丹人阿拉松也去劝过,但是城里的老百姓听信了富人散布的谣言,认为我们想要屠城,反而把阿拉松扣在了城里,现在他们正同仇敌忾呢。那些贵族也是够天真,以为拿老百姓当挡箭牌,女王就会放过他们了,呵,真当我们是心慈手软的精灵了。”她脸上的表情颇为不屑,图鲁斯在边上翻了记白眼。   我心说真要这么干了,那你就等着女王堕落成魔,然后被维林诺的大BOSS们碾成灰吧,要知道整座城池估计有七八千人口,其中近三分之二都是老弱妇孺。还有,阿拉松你凑的哪门子热闹啊?!我头疼地揉着眉心问奥瑟:“能不能让女王先等等,只要围上一两个月我就不信他们不开城投降,光饥荒就能让民众把那帮富人吃了。”   她反问:“首先女王有没有这个耐心不提,真要这么干了,你觉得第一个被吃的是谁?”我立马想到被当做奴隶关在城里的比翁及其他波宁人。   呃,这种被要挟的感觉真不爽。   这时一个人鱼将领“呼”站起来,大义凛然道:“公主你不必担心,阿尔达所有水域皆为女王所辖,有女王的庇护,人鱼定将百战不殆,这些卑鄙的人类必将自食恶果!”   她这番话点燃了营帐里的气氛,其他人鱼都跟着激动起来,我看到姑娘们脸上纷纷露出兴奋嗜血的表情,这种时候如果有人振臂高呼一声“为了部落!”我估计她们非把城踏平了不可。   奥瑟眉头拧成一团:“多洛蕾丝,你逾越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贝琳达插嘴,“姑娘们也是一心为了女王,你不知道刚一听到噩耗,举国上下一片哀恸。陛下这些年为国尽心尽力,深受臣民爱戴,如今却要遭受丧女之痛这样巨大的打击。”   说到动情处她干脆站起来,手捧心脏声情并茂地说:”我曾经见过女王伤心绝望的样子,仅仅一夜间如月的容颜便苍老如人类的白发老者,臣民无不痛心疾首。大家都记得当初女王意气风发,征战四方的英姿。我更是看着艾瑟尔长大的,她是那么的聪明伶俐,知书达理。她明明很有可能接任女王,成为又一个英明的君主,却因为那些肮脏龌龊的半兽人还有这些卑劣无耻的人类全毁了。这不单是女王的痛苦,也是人鱼一族的耻辱。”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下连小叶子也开始皱眉了,登丹人开始交头接耳。这个贝琳达有够阴险的,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女王,有点脑子的都看得出她是想趁机笼络人心,并且陷女王于不义。   只见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站起来高声喝道:“我们能允许这些人类在做了这样的事后,安然无恙地活着吗?!”   营帐内外的人鱼群情激奋:“不能!”   贝琳达:“我们能任由他们继续耀武扬威地活在这世上嘲笑我们为胆小鬼吗?!”   人鱼:“不能!”   “我们要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   气氛越来越狂热,别说她们了,我在这样的氛围下都觉得血液在沸腾,仿佛天性中嗜血的因子都被带着蠢蠢欲动,想要上阵大杀四方。   再这样下去局面非失控不可,我往旁边瞅了一眼,见登丹人首领阿拉苏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心里暗骂着中二病无药可医,然后倏地站起来,大喝一声:“够了!”大家被吓了一跳,纷纷看向我,眼神里的狂热还来得及没收回去。   特么尖牙都龇出来了,眼里泛着嗜血的红光,尼玛活脱脱一食人族,换做我是人类我也不投降啊。我脸抽了一下,迅速调整好表情:“女王所设定的最后期限还没有到,你们这是想要置女王于背信弃义的境地吗?”   “可是......”那个叫多洛蕾丝的将领正打算说什么,就被贝琳达打断:“公主说的是,反正现在城已经被围了,他们插翅也难逃。那就让他们多活一阵子,等时间到了一举杀进城里,杀他个片甲不留。”   人鱼们虽略有犹豫,但最终还是听从了她的话自行散开。见此情形贝琳达回头冲我笑得那个嚣张得意,嘴上还虚伪地奉承道:“公主,届时我们必将在您的带领之下踏平城池,为王储报仇。”   有够无耻的!   妈蛋,早知道就把瑟兰迪尔也带来了,不行,我不能总是躲在男人身后。我闭了闭眼,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好啊,那等会儿就委屈你在后方给我撑场面了。”   她惊讶地说:“公主你想干嘛?”   我扯起嘴角,当着大家的面以高中教导主任的口吻训她:“谈判啊,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还有盟友在城里吗,人鱼历来重情重义,我们怎能将朋友至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于不顾呢?!我当然要在开战前竭尽全力先把朋友救出来了。”你无耻,老娘更无耻!然后我没再理她,对小叶子说:“走吧。”他点点头。   我走出军帐,呼吸了口帐外潮湿清凉的空气,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三月的迷雾山脉阴雨绵绵,湿汽弥漫。前生的我一直不喜欢雨,我总觉得雨象征着悲伤与分离,还有那甩不脱的关节炎。而现在我却觉得通体舒畅,仿佛置身于母亲的子宫中,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尽管不想承认,但是正如我所担心的那样,前世为人的种种正在远离我而去。   绿叶走到我身边望着不远处奔腾的河水,喃喃道:“你母亲看起来很伤心。”   我点点头,安都因河正在愤怒地咆哮,河水在女王法力的控制下足足高出河岸一米多。虽然我现在对法术绝缘,但是我仍能清楚地从中感受到痛苦和凄楚的情绪,还有那毁天灭地般的愤怒,那是女王在为爱女的被害而伤心吗。想到可爱的泰蜜我顿觉有些恍惚,那个总爱跟在我屁股后面求抱抱的小天使再也见不到了呢,还有温柔直爽的艾瑟尔......我握紧拳头,盯着城楼的方向,竭力压制着心头的怒火。   绿叶问我:“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头脑冷静下来:“无论怎样总得试试,总不能把比翁他们丢在城里不管吧,再说还有个阿拉松。”这位爷要是死了那乐子更大了,我该怎么告诉阿尔温你未来老公他某位曾祖被我妈干掉了,你可以不用守寡了,因为阿尔达要完蛋了,所以你老爹可以安心带女儿回维林诺不用担心被老婆罚跪搓衣板了?   ......   脑仁儿疼!!!   可能是我担心的样子过于明显,他善解人意地拍拍我的肩:“别担心,实在不行就让我还有阿拉苏尔去吧,人类怎么样都要给精灵面子。”   阿拉苏尔是现任登丹人首领,阿拉松之父,这次他们本来是想调解人类与人鱼之间的仇恨的,结果把儿子给搭进去了,所以他现在愁眉那个不展。   我不好意思地冲这位倒霉的大叔笑笑,然后摇头对小叶子说:“我必须得去,这是人鱼和人类之间的事。作为人鱼族的公主,只有我能代表女王发声,而且现在也只有我暂时能控制住局面了。现在这局势必须速战速决,以免节外生枝,再生变故。”更重要的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不能让这场仗打起来,那后果我无法承担,更不能让别有用心者借机爬到王室头上去,这将导致我未来的政治生涯处处被别人掣肘。   等等,我这是在按一个政客的标准思维在思考吗?   正出神中,有人叫:“公主。”我回头,正看到侍从将吉诺等人带上来。我脸上堆起虚伪的笑走到他跟前,声音甜甜地说:“你来了?”   他见到我便惊恐地瞪大眼,脸抽搐着,额上开始浮现豆大的汗珠,被麻布堵住的嘴发出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见到啊他这样我乐了,要知道临出发前我可没少好好“款待”他。   于是我故作恍然大悟状:“不好意思,我忘了。”然后我亲自解开了他嘴上的布,边解边说:“很抱歉我这么不礼貌,实在是我现在有件事不得不请你帮忙。”吉诺的嘴刚一得到解放就迫不及待地想求饶,我直接把手指放到我唇边做消音状,他赶紧闭上嘴战战兢兢地看着我。   我满意地笑:“这才乖,你有家人吗?”   他狂点头:“有,有,我有老婆,有三个孩子,还有八十岁的老母,求你别杀我。”   看到他那涕泪横流的样子,我气得差点又照着他脸踢一脚,妈蛋,自己的命是命,别人就该死了?!我忍住杀意,好声好气地对他说:“我不杀你,你很想你的家人对不对?他们在哪儿?”   他结结巴巴地说:“他们......在遥远的东方。”   我笑着拍拍他的脸:“记得我让你说的话吗?”他的目光开始游移:“记......记得。”我手一紧攥住他的下巴,把嘴凑到他耳边压低嗓音恶狠狠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板是谁!多尔戈多或者说魔多那位我虽然暂时没办法对付他,但不等于没法儿给他添乱。待会儿如果你敢不听话或者胡说八道,我现在就让你BOSS大白于天下,然后再联合全中土的力量对付他,看看他会怎么对付你远在东方的家人!”   很明显他听懂了我的话,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浑身抖个不停。我满意地拍拍他的肩,对边上眼神惊讶的绿叶点点头,便一起带着侍从和俘虏向城门走去,赛拉佛娜跟贝琳达远远跟在后面以防不测。   城市东边不到一千米就是安都因河,南边是狂吼河,这座位于两河交汇处的城池足有三百年的历史,曾经以其繁华闻名于世,但如今却民生凋敝,一片凄凉,我看到上次半兽人攻城时摧毁的城楼还没有重建完毕。由于数年来迷雾山脉以及半兽人的频繁侵袭,城中百姓已流失大半,多数南下以避开战乱。城墙已变得支离破碎,那是之前人类与人鱼发生冲突时造成的。   由于护城河上连接壕桥与城楼的钩锁已被破坏,壕桥此时就横跨于护城河上,但是我们一行人不得不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停下来,因为城楼上一排弓箭手正瞄准我们。   我悄悄对奥瑟说:“你的水系魔法是不是能千里传音?”   她有些困惑:“千里传音是指?”   我解释道:“就是说有没有一种法术可以把利用水将我的声音送遍全城,既然水能作为介质传送声音,我想用这种方式让全城人都能听到我们的对话。”   奥瑟想了想:“可以,本来我的力量最多能够覆盖全城三分之二的地区,但是借助女王的力量,足以让全城都听到我们说的话。”   我说:“那就好,那待会儿我开始说话时,你就施展魔法好吗?”   她点头,确定没问题后侍从开始高声叫道:“林地王国特使莱戈拉斯王子与海洋王国特使茉莉公主前来谈判,请城主出来。”   对方没反应,风呼呼地吹着,于是侍从又叫了两遍,依然没动静。我都能听见背后传来的嗤笑声了,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下对方终于有人传话:“回去吧,你们这些野蛮的人鱼,我们不会再与你们谈判,更不会屈服于野蛮暴力之下,我们会用鲜血证明自己保卫家园的勇气与决心。”   你麻麻的吻,给你脸你不要脸是吧。   我抬手一记“动感光炮”打出去,“轰隆”一声将高大的城门击了个粉碎。一时间烟尘四起,待硝烟散尽后,城门赫然消失,取而代之在原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洞。   周围一片寂静,城楼上的人探出脑袋张惶四望,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后都震惊地长大了嘴。我冲奥瑟点头示意,然后策马上前,冷冷地说:“我说了让你们城主出来,听不懂人话是吗?还是他躲在女人的裙子底下不敢出来了?”   后方小伙伴们善解人意地发出阵阵哄笑声,我知道所有的声音都将通过魔法传进城,然后传遍大街小巷。这下他不出来都不行,哪怕城主平时名声再臭,只要他不想真的被人骂他是个关键时刻躲在女人裙底的怂包的话,他就必须出来,毕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这是是我第一次见城主,话说他果然跟赛拉佛娜说的一样,油光满面的猥琐肥佬一名,这球一样的体形我都担心他会不小心从马背上滚下来。倒是他身后那个穿着盔甲的中年汉子体格健壮精瘦,气势看起来更为成熟干练,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主。   城主故作镇定地清清喉咙:“人鱼,你们不要以为使用暴力就能使我们屈服,你们这样做不怕神灵愤怒吗?”   呵,倒是装得人模狗样的。我嘲讽道:“大人,我怎么会对你不敬呢,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上次送您的三千盎司黄金够用吗?”   众人一片哗然,城主的脸绷不住了怒喝道:“你别血口喷人!”   我故作委屈状:“什么嘛,人家是关心你才问的,我听说上次我的侍卫长给你送礼,你向她示爱不成反被揍了一顿。我回去就批评她了,城主大人看得起你是你的荣幸,再说了,也不看看人家城主一把年纪了,你那一拳随随便便就能把他头打爆,万一被你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而且城主大人勤政爱民,日理万机,深受臣民爱戴,你这不是在跟狂吼河城的百姓作对吗?”说着我还装模作样地问身后的小伙伴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人鱼们中气十足地回答:“对!!!”   赛拉佛娜冲天翻了记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无耻的人才能成为政客,当然观众喜不喜欢就不一定了,总之一句话——看脸。   流氓对阵   经过魔法加持的声音在城市上空回荡着,经久不衰,城主的脸顿时变得像猪肝一样。众所周知,这位大爷是出了名的有“三好”,好钱、好权、好色,而且此人好大喜功,穷奢极欲,城里的百姓没有一个不讨厌他的。   不过老流氓毕竟是老流氓,能在这个位置上混这么久,还是有过人之处的。只见城主咽了口口水,详装镇定道:“上次我们之间是有点小误会,并导致了冲突,但绝不是你说的那样。双方都澄清了,我也原谅了你们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阿尔佛列德可以为我作证,你别想拿这件事来污蔑我。”   阿尔佛列德?我曾经听艾瑟尔说过这位城中民团的团长,相比城主和他手下那帮只拿钱不办事的官员来讲,他要正直得多,而且头脑清醒,因为这个人是单纯靠军功上位的,在城里威望相当高。当年艾瑟尔和戴纳受民团那帮二世祖混混欺负时,他曾经帮过她们很大的忙。只不过唯一可惜的是,由于这位曾经受过城主恩惠,所以对城主很多行为都睁只眼闭只眼,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呢。   阿尔佛列德听到城主的话后犹豫了一下,脸上虽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说:“的确,针对上次的冲突大家已经达成了谅解。”   我看了他一眼:“是吗,原来只是误会。那你们跟半兽人勾结,洗劫村落,绑架人质,贩卖人口,走私武器的事也是误会了?你收受贿赂,包庇黑暗人类,将手中的情报卖给半兽人也是误会了?如果我没记错,那个马卡斯就是在你的保护下,逃过人鱼的追捕并且向半兽人报信,导致波宁人全军覆没,致使人鱼一族的王储遇难,你还敢说这是误会!”   我上来就扔了个重磅炸弹,要知道半兽人是中土所有种族的公敌,勾结半兽人这种事情在任何一个中土自由民文化里都是弥天大罪,尤其西方人类一直饱受半兽人侵扰之苦。当然我也没指望他们相信我,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马上就要天黑了,再拖下去大家都得玩儿完,所以现在我必须破釜沉舟赌一回。   果然阿尔佛列德震惊地看了看城主,对我说:“公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城主的确贪财,但他怎么可能与半兽人勾结,甚至做出贩卖人口的事?”   我冷笑一声将吉诺从身后拖出来,扔在地上,他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哼哼。我指着地上的“死狗”问城主:“认识他吗?”   城主头上见汗,嘴上仍在做顽强抵抗:“不认识。”   我笑道:“怎么,连你‘侄子’都不认得了?”同时狠狠一拽手中的铁链,吉诺登时在地上滚了两滚哀嚎道:“大人呐,你就承认了吧,我们每年给你三万盎司黄金还有白银无数,你定期为我们提供迷雾山脉的情报,还有各种族兵马动向。并且在我们绑架人质、贩卖奴隶还有走私武器的时候提供便利,掩盖真相,就是因为大人你手下的民团,我们绑架的人质从来没有一个能活着逃脱的呀!”   阿尔佛列德惊怒:“你胡说什么?!”   我一鞭子抽上去:“说清楚,你们到底是怎么官商勾结的!”   吉诺嚎叫:“我们买卖奴隶,走私都是经过城主大人恩准的,民团的巡城小队头目是城主的侄子。我们有货要运进城或者出城的时候会事先探听是谁领队,如果是城主的心腹我们就可以带着‘货物’顺利通关。每次我们成功做成一笔交易,所得收益由所有参与者抽成,城主得40%,剩余利润他侄子得5%,下面的小头头分1%。”   “每次如果出现奴隶逃脱,民团会负责将人抓回。如果被局外人察觉到任何纰漏,城主会利用他的权势将这件事压下去。这些事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所有的事都是我们私下跟城主,还有城主侄子一起商量的。我们曾经想过收买你,但是城主特地交代过我,不要告诉你这件事,他说要是让你知道了,全阿尔达都知道了。   “啊,对了,”他又想起来了什么,急切地说,“城里的底下赌场还有高利贷都是城主的,每当有人还不起高利贷,他跟他的手下就会逼那人变卖家产,甚至卖儿卖女,最后连自己都卖身为奴偿还债务。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到城里随便一家有钱人的后院看看,看看他们的地窖里是不是藏有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人类或者波宁人奴隶。”   阿尔佛列德难以置信地看着城主:“这都是真的吗?阿德里安(城主),我以为你只是贪财,可你居然与半兽人勾结还买卖人口!”   城主大汗淋漓:“你不要听她们瞎说,这都是污蔑,这是□□裸的污蔑!”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他的声音有些变形,到最后连破音都出来了,配上他脸上抽搐的肌肉显得颇为滑稽。   阿拉速尔惋惜地看着他:“阿德里安,作为老朋友我早就劝过你适可而止,可是你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我劝你还是尽早投降的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城主激动地反驳:“你别胡说,这些都是你们串通好的来陷害我的,你们分明是想把我拖下水,然后接管这座城市。”   他颤抖地指着吉诺对阿尔弗列德说,“这个人现在在她们手里,当然是她们让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们这是在分化我们啊,这些人鱼不是人,她们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你之前也听到那个女王的宣言了,她说她不会放过城里所有的老弱妇孺,你们怎么能信如此残暴的生物呢,难道你想把人民的性命交到这群野兽手里,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辛辛苦苦守卫的家园被践踏,孩童被撕碎吗。”   好一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脏水泼的妙,而且相当有效。此言一出,阿尔佛列德顿时有些犹豫,赛拉佛娜当时就想冲上去揍人,奥瑟赶紧拦住她不让她上前,气氛陡然变得紧张。   这下阿拉速尔简直要扶额了:“阿德里安,你要是直接认罪投降她们指不定还能放过你,但现在你这是在拖着全城人为你陪葬。”   小叶子的反应更简单,他直接抽刀:“人鱼是迈雅欧希与乌妮的子孙,更是海神乌欧姆的养子,从上古时期便奉伊露维塔的旨意在海洋中拯救各族生灵。他们的善行受到过神的肯定,你这是在侮辱这个伟大的种族。我,莱戈拉斯,瑟兰迪尔之子,以林地王国精灵之主的名义郑重警告你,侮辱人鱼就是与精灵作对。”   他的声音少见的严厉而且掷地有声,让对方二人彻底变了脸。这些年精灵虽然式微,但是瑟兰迪尔的王国是中土现存领土面积最大的精灵王国。木精灵的骁勇善战更是中土闻名,没有人甚至没有半兽人敢直接惹上木精灵。换句话说,老娘后台真硬。   咳,怎么有种小人得志的既视感,我回过神来,决定再添一把柴,让火烧得更旺。于是我做了今生也是我这两辈子以来最精彩的演讲:   “哼,为了人民?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人民了?在你征收苛捐杂税的时候?在你穷奢极欲,大兴土木的时候?在你纵容属下放高利贷,害得人民倾家荡产的时候?还是在你逼着可怜的借贷者卖掉他们的妻儿,让他们家破人亡的时候?!”   “当你纵情享乐的时候,你没有想过关心你的人民,当你剥削压榨、搜刮民脂民膏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人民,打起仗来你就想起你的人民来了?!是谁给了你勇气,让你不知廉耻颠倒黑白。是谁给了你自信,让你站在这里代表人民。   “你从未体恤过人民的苦难,却只知道刮骨吸髓,横征暴敛,你利用、恐吓甚至欺骗人民为你的野心与贪婪卖命。你和你的手下不过是一群硕鼠,一群披着人皮的吸血鬼,你们吸食人民的血液,并以此为生,为祸一方。现在你又与中土最邪恶、最肮脏的半兽人为伍,将人民的利益出卖给了黑暗势力,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为人民发声?!”   我拔出刀指着他鼻子:“你想要利用人民为你当挡箭牌,想要利用无知百姓的恐惧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你卖命送死。你以为利用人鱼善良的天性就能迫使我们对你无耻的计谋让步,你是在白日做梦!”   接着我高声喝道:“城内所有百姓听好,我要的只是那些为半兽人服务的邪恶人类。明天早上太阳升起之前弃械投降者,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可免一死。人鱼将保证投降者的生命财产安全,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然后我掉头对身后的人鱼大声说:“从来没有人能肆意践踏人鱼的尊严,从我们诞生之日起,我们一直遵从人鱼之母与海神的教诲,拯救生灵,保护弱者。数千年来,我们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有所倦怠。但是现在,就因为这些无耻的人类,我们伟大的女王失去了她的孩子,而我们也失去了一位优秀的储君,一位可爱的公主。今天,我,作为女王的次女,哪怕拼着背神的下场,我也要代替母亲踏平这座充满了罪恶与贪婪的城市。”   “明天早上太阳升起之时,便是城破之时。我会用叛逆者的鲜血来祭奠我姐姐和侄女的灵魂!用罪人的哭声为亡者之路奏响哀乐,让他们的尸骨在地狱之路上腐烂成泥。人鱼的尊严不容侵犯,罪人必当为他们犯下的种种罪行受到惩罚。”   最后我挥刀指向天空,大喝三声:“杀!杀!杀!”海马兽配合地四蹄高高扬起,发出阵阵嘶鸣。   受到我情绪感染的人鱼们亦集体大吼:“杀!杀!杀!”这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响彻云霄,人鱼的怒吼如虎啸龙吟般盘桓在城市上空,也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我保持着一剑刺向太阳的姿势,感受着四面八方的目光聚焦到我身上,内心一时百感交集:伊露维塔在上,老娘不想打仗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中二病爆棚了,造成叛*乱的条件要经过日积月累的发酵,直到达到临界点后,经过某种刺激爆发出来。只是现在我把所有条件都糅杂进了一章里,所以多少显得有些薄弱。   逼上梁山   我坐在岸边哼着《My Jolly Sailor Bold》,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暮色阴沉,远处天空变成了血红色,透出一股不详的气息。绿叶坐到我身边:“想什么呢?”   我略一抬头,盯着漆黑的天空:“看呐,最黑暗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小叶子安慰我:“别担心了,人类没有那么傻,他们不至于为了暴虐的统治者白白送命。”我摇头:“你不懂人类,人是最复杂的生物,他们会因恐惧紧紧团结在一起,也会因愤怒联合起来摧毁一切。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当这两种情绪达到极端时,只会导致两种结果,要么世界毁灭他们,要么他们毁灭世界。我现在只希望城内的情况不会失控,否则连我担心这里大部分人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我想起前世那些曾经毁了我家乡的恐怖分子,心里一时闷闷的。   他没说话,只是拍拍我的肩。微弱的阳光终于在阴云的层层挤压下沉入地底,天空黑沉沉一片,城外点起了火把,星星点点恍若银河。   我在岸边来回踱步,压抑着内心的焦虑与不安。奥瑟走了过来,看着我欲言又止,我不耐地心头暴躁的感觉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她说:“其实你不必把所有压力都扛到自己身上,也不用觉得内疚,无论结果怎样你都尽力了。”   我不耐烦地说:“这不是我尽不尽力的问题,先不说我会不会允许那个贝琳达借此机会赢取民心,从此凌驾于王室之上,真这么干了大家就等着一起下地狱吧。”   她思索片刻:“所以你到底是出于对人类的同情,还是为了维护王室的尊严?”   我很想说两者兼具,但是看了看她严肃的表情,我还是说:“如果真的要我接任这个王位,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对我指手画脚,企图控制我。”   我发誓我指的是那个贝琳达,但是奥瑟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很尴尬,那表情又像哭,又像欣慰。她对我郑重地行了个王室礼仪,恭敬地说了句:“我明白了。”然后走人,留下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明白什么了?   经过一夜的焦急等待,次日凌晨,当人鱼的怒火到达最盛时,人类终于弃械投降。我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去,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我真想一屁股瘫坐到地上。   好怀念瑟兰迪尔的怀抱!   “城里发生叛乱,听到真相的人民群情激奋,将城主府邸团团围住,要求城主下台。民团底层士兵反水,攻进民团总部,抓住了城主的侄子还有那些东方人。”   “城里的波宁人团结起来,冲进城中有钱人的家,果然在他们的后院发现了被俘虏的波宁人以及其他奴隶。幸运的是他们还活着,虽然身上多处受伤,但是没有大碍,只是待会儿要麻烦你将布有魔法的铁链扯断。”   “愤怒的民众最终冲进了城主家,城主企图挟持阿拉松,阿尔佛列德自杀,民团彻底解散,城主投降。民众在他后院的地下室里发现大量金银珠宝,足够修建十座与狂吼河城同等规模的城市。”   “......”   我听着赛拉佛娜给我念战报,似乎是一夜之间就起义了呢。我突然很想谢天谢地,庆幸事情没有向最混乱的局面发展。   “公主,公主,茉莉!”叫了我半天不应,赛拉佛娜直接叫了我名字,我回过神来:“怎么了?”   她说:“那些俘虏怎么办?杀了他们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共有多少人?”   赛拉佛娜:“俘虏共计三百五十八人,其中大部分是东方人,其余小部分是直接参与走私的官员。”   我走到奔腾的安都因河边,河水依旧波涛汹涌,我能感觉到涛声中那迫不及待的欣喜。她在等待,在渴望,渴望那久违的杀戮,渴望用仇人的鲜血抚平她内心的愤怒。于是我说:“把他们留给女王处理吧,她最有资格决定他们的命运。”   赛拉佛娜遵命退下,我叫住她,犹豫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是不是太软弱了?”   她笑了笑:“这不是软弱,而是怜悯,我知道你还是对弱者抱有同情心。”   “不是的,”我弱弱地说,“我觉得我是没有勇气沾上人类的血。”所以我才会软弱到把责任都推给了女王。   她看向城门的方向,那里人鱼正在欢呼:“公主!公主!”,不由忧虑地说:“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不但要杀伐决断,还要有一颗清醒的头脑。对弱者抱有怜悯之心是不错,但是要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摒弃不必要的仁慈,也要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保留守住最后的底线,否则很有可能变成一个残酷不仁的暴君。很多时候,在这个位置上待久了,底线会越来越低。这一点,女王就快输了,也许很多年以后你也会怀念这份弥足珍贵的善良。”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表情有些嘲讽。   我有所悟地看向人鱼的方向,她们在欢呼,欢呼胜利,欢呼她们有了一个新的王储。然而我却丝毫春风得意的感觉。因为我心中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的身体里剥离出去,取而代之的沉重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在欢呼声中,人鱼将犯人带到河边,那些犯人惊恐地尖叫着,挣扎着。我看到了马卡斯,看到城主,还看到吉诺,他们的脸上带着扭曲的恐惧,就像那幅著名的抽象画。接着人鱼宣读了他们的罪状后,他们一个一个被踢下河去,迅速消失在汹涌的河水中。我躲在帐篷里死死捂住耳朵,灵魂最后的哀鸣却不断地灌进我耳朵里,人类的哀鸣比半兽人更加清晰、刺耳,直刺心脏,也触动了我记忆深处那根名为“人类”的弦。   我突然很想苦笑,原来我真的还有人类的同情心啊。   当最后一个人被扔进去后,一切哀鸣都停止了,河水以千军万马之势迅速退去,激起的浪花溅了岸边的人一身,水位瞬间下降至正常线以下。   女王的愤怒终于得到了平息,她带着战利品满足地回到了海里,我也松了口气。虽然现在已是身心疲惫却不得不重新振作起来,因为她留下了一堆烂摊子等待我去处理。   我安排人手帮着组建医疗中心以救治伤员,安置平民,并且维持城里的治安,防止有人趁火打劫,同时督促平民选出临时管理委员会接手城内事务。至于那些富人,他们如果想留下我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想走的,我也不为难他们,因为不是所有富人都参与到了城主那些恶心的游戏里。但是凡是参合进去的,我都“扒”了他们一层皮,然后礼送出境。   至于没收的财产,除去用于城市重建的一部分,其余我都送给了元气大伤的波宁人,因为他们需要时间和精力重建家园。我请他们留在城里帮我,已经恢复人形的比翁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对我说:“谢谢你,但是波宁人属于大自然,我会在迷雾山脉下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生活,不但是为了我的妻子,在那里我也可以帮你监视迷雾山脉的半兽人。”   一切都在向着既定方向发展,我笑得很勉强,摸摸躺在他怀里的小郁比翁的脑袋。小朋友经过一场大难总算活了下来,可谓不幸中的万幸,但是他却永远地失去了母亲。我摸着他的脑袋,暗暗下定了决心。   我要去找到那枚灾难之源——魔戒,然后毁了它!   这时贝琳达走过来,她假模假样地对我行礼:“公主,真的要感谢您的英明领导,许久不见,在林地国王的教导下,您的治国能力有了飞一般的进步,真是可喜可贺。看来,将来我国可要好好倚仗林地王国了。”   这话她是当着人来人往的医疗中心面说的,话一出周围都安静下来,大家看着我们。奥瑟立马怒目圆睁,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想要含沙射影老娘出卖肉体吗?你自找的。我看着她笑道:“哪里哪里,我的确从林地国王身上学到了不少做人的道理。所以我决定从今天起,进入迷雾山脉追杀阿佐格,直到亲手为我姐姐报仇为止。”   奥瑟顿时瞪大了眼,不止是她,在场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茉莉,茉莉!”我在前头走,奥瑟在后头追。   我无奈地回头看她:“大姐,你没别的事可忙了吗?我还要去给瑟兰迪尔写信解释清楚呐。”   她不解地说:“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同不同意我话都放出去了,能怎么办?不过我当然不能这么说,于是我做大义凛然状反问她:“难道我不应该这么吗?为什么你们一听到这话就好像我死定了一样,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废物?”   她着急了:“当然不是,但是你根本没有必要非得自己去啊?”   我都快气笑了:“我不去谁去,你们谁能忍受迷雾山脉的高寒气候,能够漫山遍野活蹦乱跳不受任何影响?还是说找那些精灵?开什么玩笑,我是去为我姐姐报仇,跟精灵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真的像某人说的那样是被包养的金丝雀。”   奥瑟快要急哭了:“你别闹小孩子脾气了行不行?你管那长舌妇说什么呢,万一你也出事了怎么办?”   看到她着急的样子我心一软,将她拉到帐篷里坐下轻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不会出事的。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如果能干掉阿佐格,控制迷雾山脉,把刚达巴收入囊中就再好不过。这样既能为艾瑟尔报仇,还能解了密林的后顾之忧,何乐而不为。”其实我心里是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是实施起来难度太大。   果然,她眨眨眼:“你做梦呢?”   .....真够不给面子的。   既然你软的不吃我就来硬的好了,我挺直了腰杆居高临下地对她说:“做梦又如何,如果没有人去尝试,那梦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没有人能改变。”   “可是......”奥瑟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你不用说了,我不愿成为我最讨厌的那类人,荒淫无耻,机关算尽。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利用他人,或者被他人利用,到最后迷失了本性,甚至出卖自己的灵魂。如果一定要让我用那种手段坐上这个位置的话,我宁愿死在战场上。”   我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一直以来这种话题都是我跟瑟兰迪尔还有奥瑟之间的禁忌。以前我们总是在不自觉地避开这些话题,但是现在我居然就这样让问题直接暴露在了阳光下,意识到这点后我不由有些忐忑。   奥瑟呆住了,她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她像只泄气的皮球似的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嘴里喃喃道:“对不起。”看到她这样我有些难受,我蹲下来像哄小朋友一样哄她:“你放心,我不会出事的,我知道这条路很难,但是我必须走下去,否则我永远都只是躲在别人身后的废物。”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不想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就必须凭自己的双手打天下。   她想了半天,鼓足勇气对我说:“好,我陪你一起。”   我乐了:“刚我不是说了,你又受不了迷雾山脉的气候,去了能干嘛?再说我还需要你帮我控制狂吼河城,将这座城市变成连接迷雾山脉与绿林通信的中转站,以及监视和对抗刚达巴跟多尔戈多的要塞,我已经请了登丹人帮我。呃,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不好意思地说,“你得帮我跟瑟兰迪尔解释清楚这件事啊。”   提到这事儿她就咬牙切齿:“我才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再说了谁要去跟那家伙解释,我才不想送上门去当靶子,要去你自己去解释。”   啊喂!后头那句才是重点吧。还有,我要是真傻到回去解释了就不要想再出来了......   正争执不下,一个轻快的声音传来:“我也跟你一起去。”   我一听这声音就头疼:“小叶子,你别闹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他抱着刀优哉游哉地站在门口:“怎么跟我没关系?消灭半兽人,匹夫有责。”   我们一起瞪向他:“这借口太差了!”X2。   他耸耸肩:“好吧,我在家闲得无聊,想出去走走。”这才像话......啊不对!我怒瞪:“你爹会杀了我的,再说你还要回去报信呢。”   他无所谓地说:“你觉得我就这么回去,我爹不会杀了我吗?”   “切,”我瘪嘴,“他才不会咧,你爹最疼你了。”   他笑眯眯地走过来拍拍我的肩:“那要不你回去跟我爹报信?我相信他一定会更疼爱你的。”   我哆嗦了一下,怎么觉得觉得脖子凉飕飕的。见小叶子心意已决,我求救地看向奥瑟,她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三个字——“你!活!该!”   擦!真是够了!   图鲁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嬉皮笑脸道:“我也去。”被我一把拍开:“去,边玩儿去!”   图鲁斯哀叫:“不公平!凭毛绿叶可以去,我就不行!要回也是奥尔瑟雅回,我才不要回去承受陛下那恐怖的怒火咧!”   奥瑟怒吼:“你们这些小屁孩儿够了啊!”帐篷里一阵笑闹。   太阳正在从东方冉冉升起,为大地带来温暖与生机,将所有的阴影都驱散开来。我走出帐篷,看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然而我心里清楚要真正驱散那盘桓在所有人头上的阴霾,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顶针王,你究竟在哪里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说明一下,魔戒=顶针王......   家书的正确书写方式   第一封信   致我最亲爱的亲亲小猪:   今天是我离开家的第五天,很抱歉百忙之中好不容易才抽出空来给你写信。事情进行地很顺利,我们成功地拿下了狂吼河城,救出了比翁等人,并且将伤亡率降到了最低。目前城里的治安已经恢复正常,食物供给等日常生活水平已恢复至战前水平,这一点相信奥瑟带回去的简报上说得很清楚,我就不赘述了,重点是管理一座庞大的城市真的很累。   现在我才知道以前在家的时候,我所接触的不过是皮毛。要将一个国家管理得井井有条,光凭嘴炮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经世济国的才能和长年累月的辛勤工作。如果不是有奥瑟帮我,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处理这么大的工作量,有的时候闲下来我会想想你以前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想来想去,我发现还是你伏案工作的样子最帅。   老公,我很想你。   从我离开家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后悔,我承认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的样子,你的眼睛,你的唇,你的呼吸,还有你的怀抱,每一夜我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你的温暖。而这些话亦是我在你身边时所羞于启齿的,却也是现在我无比想对你倾诉的。   离开你的这段时间里,天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的温暖的怀抱和你那迷人的笑容,一想到你那红酒般醇厚的气息,我的卵巢就要炸了。每当我听到你磁性而浑厚的嗓音时,我的耳朵都要怀孕了。我全身的血液、肉体、甚至骨骼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仿佛我已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我终于清楚地意识到你已经完全融入了我的生命中。   我对你的思念绊住了我的脚步,我的全副身心都粘在了你的身上,以至于我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到你身边,像以前那样缠着你,粘着你,与你水乳交融,在极致的欢愉中倾诉我对你的思念之情,任何华丽的语言都无法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我的亲亲小猪,我真想现在就吃了你。   ......   好吧,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到迷雾山脉了。呃,不必担心,小叶子和图鲁斯也跟我一起来了。先别急着生气,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来这儿不止是为了报仇。曾经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就已见过太多的死亡,当我亲自下令将那些人投入河中时,我就知道我必须做些什么去终结这一切,防止悲剧上演。   我始终没有告诉你我曾不止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梦里我看到成千上万半兽人大举入侵密林山脉以北,到处都是惨烈的战斗。更看见大片树木被烧毁,大火映红了天空,你说我傻也好,固执也罢,我明白未来的战斗会很辛苦,但是我更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数千年来辛苦守护的家园被毁于一旦。   这种对未来的不确定让我时时心乱如麻,我不愿再留在你的羽翼下做一个被保护的废物。我的计划相信奥瑟已经告诉你了,也许你会觉得很幼稚,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你的心血,我来保护。你的梦魇,我帮你打破。   所以,乖乖守在家里等我回来,亲一个。   爱你的珍珠   第二封信   笨蛋:   不要以为说一大堆甜言蜜语我就不会生气,我还没有沦落到要靠女人给我打天下的地步,立刻回来,马上!否则你们以后别想走出家门一步!   我是很生气的你老公   第三封信:   亲亲老公:   抱歉这么久才给你回信,迷雾山脉通信不畅,你的信在路上堵了一个多月才到我手里。这已经算快的了......好吧,我猜你现在大概已经等我回信等到气都消了吧,不要生气啦,大不了我回去给你跳钢管舞,乖啦。   另外,小叶子他们都很好,他说他暂时不想回去,我也是。所以你千万别派兵过来,本来我就带了十五个精灵,你居然一次就派了一千五百个到狂吼河。我说你这招是跟女王学的吧,我们执行任务讲究的是出其不意,你要是搞得漫山遍野都是精灵,再多的半兽人都能被你吓跑了。   我敢保证如果你要是真把他们派过来,我就躲到一个你们谁也找不着我的地方,看你怎么办!   亲爱的,我不是在为你打天下,我是在为我们打天下。所以乖乖在家等我,不准看别的妹子,否则打你屁股,哼!   好了,我们探听到的情报说阿佐格很有可能在离这里不远的某处村落中,所以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前往一处可能的半兽人聚居点。军情紧急,我暂时只能写到这里了。   吻你,拜拜。   你的性感小猫咪   第四封信   小疯子:   决定了,你以后不要想再下床。   我是你炎魔附体的国王大人!   第五封信   公主殿下:   密林今天的天气不错,陛下的心情也不错......相对的。听说这三个月来你们在迷雾山脉重创了半兽人,成功救助了各种族智慧生物,我听得很是向往。相对而言,密林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安逸。托公主的福,现在密林里蜘蛛、半兽人等统统不见踪影。当然,我们也没闲着,这多亏了陛下的监督与操练。   自从你们离开密林,陛下的心情时好时坏,卫队的训练也相应时松时紧。另外奥尔瑟雅已经把你的意见带到了,我本人觉得你的想法不错,就是实施难度大了点。要完成你的构想,控制刚达巴和迷雾山脉地区,据初步估计至少需要十万兵力。呃,总而言之就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老觉得奥瑟十分讨厌陛下,而陛下也特别看不惯奥瑟,总之就是他们俩经常互相拆对方台。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尽管他们之间总是冷嘲热讽,密林与狂吼河城还有长湖镇的通讯通道还是建立起来了,任何讯息均可在一天之内到达。   波宁人已经在密林山脉以西及老林路地区安家,他们将在那里协防木精灵监视多尔戈多和迷雾山脉。   按照你的要求,我去长湖镇的时候顺道把黑箭交还给了大胡子吉瑞安,并且给他留下了一些钱财。不过吉瑞安的身体看上去不是很好,虽然现在长湖镇已经初具规模,但镇长已经换了一个人。我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有点钱吗,拿出点钱来赈济灾民他们就对这人感恩戴德了,也不看看他那贪财好色的样子哪里比得上骁勇善战的吉瑞安了。算了,这不关我的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陛下让我在信中告诉你,再不回信,他就要亲自去迷雾山脉抓人了!我只想说求你们快回来吧,我们卫队全体三百名成员恳求你们快点回来吧,陛下生起气来的样子真的很吓人啊!   我是苦逼到极点的上班族陶瑞尔   第六封信   陶瑞尔:   你们现在还好吗?抱歉时隔一年才回信给你,迷雾山脉的通讯通道还是没有建立起来,我们在这里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在这一年里我们给迷雾山脉的半兽人造成了重创,我也有幸见到了迷雾山脉各个奇特的种族,他们独特的外形和多姿多彩的习俗哪怕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机缘巧合下我们还见到了索林,他们已经到了伊顿荒原。不得不说矮人坚强乐观的天性真的很令人叹服,即使身处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索林依旧坚定不移地履行他的职责,为了让人民吃饱饭,他无论什么肮脏苦累的活都不拒绝。这样的索林我丝毫不怀疑即使末日来临,他也将带领人民走下去,直至生命的尽头。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能打败他们,让他们投降。   茉莉想让索林离开迷雾山脉去蓝山,因为这里太危险,而在蓝山人鱼将帮助他们建国。这时矮人性格里固执的一面就显现出来了,索林拒绝了她的好意,任凭茉莉怎么分析利弊都不走。矮人依旧心心念念想夺回他们的圣地,茉莉很无奈,只能嘱咐索林看好索尔,因为那位老爷爷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实在不太让人放心。   但更让人无奈的是那些讨厌的半兽人,它们总是如杂草一般春风吹又生,这边砍了,那边又长出一大拨。即使我们从它们手里救下了无数生灵,半兽人依然源源不断地从刚达巴和莫瑞亚涌出,茉莉为此很沮丧。伊露维塔作证,每次一有战斗,茉莉都是最积极砍半兽人的一个。   有好几次我们差点抓到阿佐格,但是每次都会阴差阳错地让它从我们手里溜走。茉莉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有时候她甚至会不顾被埋伏的危险孤身追击敌人至渺无人烟的深山之中。我从未见过她这么烦躁不安的样子,我知道她有心事,却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能感觉到这一年的时间里除了战斗,她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我经常听到她喃喃自语什么“要不要绑架几个半身人来趟雷,不行养不起那群吃货”之类的怪话,却始终不肯告诉我们缘由。   想到这个我不免有些沮丧,也许在茉莉眼里我还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虽然茉莉安慰我是我想多了,但是我依然从她身上闻到了孤独的味道,那是一种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却不足为外人道的孤独感。我突然很好奇她跟ada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说到ada,我想起来,茉莉很久没给他写信了吧,我想他一定很生气。但是我没有告诉过你,茉莉曾经受过一次比较重的伤,就在她上次写信之后,我们遇上了埋伏,之后在林谷休整了两个月才重新上阵。茉莉一直不让我告诉ada,她是一个坚强的姑娘,哪怕受了再重的伤,哪怕再疼也没哼过一声,她正在努力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但其实我知道茉莉一直很想ada,每当夜深人静时她都会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发呆。她曾经跟我说过她很想回去见ada一面,但是她不能回去。这里的生活很艰苦,枯燥而乏味的战斗似乎永远看不到头,说实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很想家。正因如此茉莉才不敢去见ada,她说这可能会是一场漫长而艰苦的战争,她怕见到ada后自己会丢盔卸甲,从此沉醉在温柔乡里,斗志全无。   她跟我ada都是很倔强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他们两身上最大的问题,就是习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自己默默承受着一切,也许我身上也有这种特质吧。   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有一次在战斗中茉莉无意中激发出了一种奇怪的能力,那就是拟态。她可以任意改变自己的形态,把自己变成任何她想要变的动物,如狐狸、豹子、老虎等等,哦对了还有猫。我们猜测可能与当初她在密林山脉吞下的那颗能量珠有关,凭借这种能力她在战斗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不过茉莉本人不大喜欢这种能力,她老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我们都觉得很有意思。   哦对了,这几天我们准备去狂吼河城补充补给,我打算说服茉莉在这边多停留几天,好好放松放松,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玩。   另外,如果我ada在看这封信,(别否认,我知道你在看。)我希望到时候你能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别把茉莉吓跑了。   最后茉莉让我问你,上次那封信算是在表白吗?   希望你们过得愉快。   我是永远活蹦乱跳的莱戈拉斯*绿叶 作者有话要说:  不穿衣服跑来跑去当然怪怪的......诗中有云温柔乡英雄冢,给我一个瑟爹这样的温柔乡吧。 话说这样的排版还算清晰吗?会不会看起来很乱?   夫妻情趣   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象过重逢的情景,在六月飞花中,我像一只快乐的蝴蝶般飞奔到瑟兰迪尔的怀里,两人在浪漫的春光下热情相拥,然后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亦或是在胜利庆典的焰火中,伴着漫天的星光吻得天昏地暗。   总之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我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点心,满嘴流油地啃着猪蹄,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泛着黑气的男人。   天可怜见,我只是打算回来休整两天,吃顿热饭,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顺便逛个街血拼一把,体验一下人间美好就回山里的。到底是哪个混蛋把我卖了的啊!   这下真是长了一千张嘴都说不清了。   我看看手里的蹄髈,再看看对面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瑟兰迪尔,果断脚底抹油——跑了。   当然跟一个速度比你快的男人赛跑是没有好下场的,这场赛跑的结果是我没跑出两步就被这男人像抗麻袋一样扛到房间里,按在腿上扒掉裤子就开始打屁股。直打得我哭天抹泪,鬼哭狼嚎:“救命啊,杀人啦,家暴啊!”   他充耳不闻,打得更起劲了。其实他打得并不重,就是我觉得屁股上火辣辣一片,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红了。   这个混蛋!见他不停,我干脆抹掉眼泪任他怎么打都不再开口。他愣了一下,将我翻过来,皱眉盯着我:“你怎么了?”   我抽噎了一下没说话,倔强地不去看他。   室内很安静,府里所有人都去逛夜市了,有人也不敢过来,所以这会儿屋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沉寂片刻,他嗤笑一声:“我明白了。”便抱起我走到床边,将我放在床上后便向外走去。   见他要走我急了,赶紧起身想去拉他,结果一动就感觉屁股上一阵酸痛,我眼前一黑差点从床上掉下去。幸好他反应迅速及时将我拉起来抱在怀里,急切地问:“怎么了,哪儿受伤了?”   我缓过劲来后开始锤他:“混蛋,流氓,暴君,大骗子,枉我这么想你,你居然打我,你根本就不爱我!”他亲吻我的眼睛试图安抚我的情绪,然而根本不管用,无奈之下他只能按着我脑袋一阵法式深吻。   事实证明,久旱逢甘露什么的真是无比适用于小别胜新婚的人,这一吻简直天雷勾动地火,吻着吻着就又变成滚床单了。   许久不见,一切似乎与以前没什么不同。他的肌肉似乎变得比以前更结实了,但是他的呼吸,他身上的味道,还有他的唇亦如记忆中那般温暖,我情不自禁地抱着他:“我想你。”   他轻抚着我的面庞,温柔地笑:“我也是。”   待被翻红浪,折腾完毕已是月上中天。他紧紧抱着我,亲昵地抵着我的鼻子:“还疼吗?”   我撅着嘴:“你还担心我疼不疼?我屁股都被你打肿了。”   他笑着摸了一把:“没肿啊,倒是比以前更翘了,”然后他很不满意地往下看去,“就是胸比以前小了。”   我突然很想揍他:“我那是肌肉,肌肉!”三天两头战斗不长肌肉才怪了。他无所谓地:“没关系,以后多喝些牛奶就好了。”   深山老林哪儿来的牛奶,我撇嘴,许是看出我的不满,他皮笑肉不笑地问:“你还想回去?”   我被他笑得头皮发麻:“你想干嘛?”   他收起笑容,一脸深沉地:“跟我回家。”   我被他的变脸搞得很不爽,不由赌气道:“不回!”他攥住我的下巴:“你觉得我会放你走?”   这种霸道总裁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我莫名其妙:“我是去打仗,又不是跟人私奔,你这么紧张干嘛?”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难不成我还能嫁给别人了?   他脸抽了一下:“你的确不跟人私奔,就是不回家而已。我连你在外面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连你受伤还是别人告诉我的,下边的人都在讨论我是不是被你甩了,你说我这么紧张干嘛?”   这个样子好像深宫怨夫,我噗嗤一声乐了。见他脸色越来越不妙,我赶紧捂住嘴,做低眉顺眼状:“对不起,我错了。”   他颇为无奈:“你到底在找什么?”   “呃......”我的目光开始游移,其实我是很想告诉他来的。但是如果要让我告诉他你身世之所以这么悲催,完全是因为你那个后妈作者把你写成这样的,我估计他会很想毁灭世界,臣妾做不到啊!   见我不肯说,他也不逼我:“那你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   当然没有,这一年里我除了追踪阿佐格,顺道把迷雾山脉凡是所到之处都搜了个遍,尤其是石巨人聚居区,结果连根毛都没找着。确切来说石巨人是找着了,但是除了差点被踏成饼,我什么都没发现。地方完全不对,没有洞穴,没有地道,什么都没有,我根本就找不到索林跟比尔博他们掉进去的地方。   我也曾试着从地下水网进入山里,结果迷了路,差点就钻不出来。烦得我都想去夏尔绑架几个霍比特人来撞撞运气,可这会儿比尔博还没投胎,我该绑谁去啊?   烦死了,难道我不是猪脚吗,我的主角光环在哪儿呐?!   见我意志消沉,他拍拍我的脸:“找不到吗?找不到就跟我回去。我可以不问你到底在找什么,但是我不能容忍我的妻子时刻处于危险中。”   我心中一阵烦躁,推开他坐起来:“我才不要就这么回去。”就这么一事无成,仇报不了,戒指找不到,感觉自己就像个窝囊废。   这时他闲闲的声音响起:“实在不行,你还可以跟我回去生孩子啊。”   一箭正中靶心,丫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咬牙切齿地回头瞪向他:“你什么意思?”他正好整以暇地以手支头得意洋洋地看着我:“没什么意思。”他脸上的表情活像是在说“打我啊,打我啊。”   丫儿还是这么欠揍!   两个人就这么胡瞪着,空气中似有电流噼啪乱窜,瞪着瞪着我乐开了:“你是有多爱玩这种游戏?”先是激怒我,然后镇压之,这个幼稚老男人还真是乐此不疲啊。   他笑得眼睛眯起,伸手捏捏我的脸:“我说的是认真的,你不是说要给我生孩子吗,老这么聚少离多的,怎么生得出来?”   我摇头,这又不是想生就能生的,再说现在这种情况,索大眼不除叫我怎么敢生。见我神色忧虑,他抱着我开始分析现状:“既然这条道行不通,那干嘛不走另一条。山里现在情况不对,我得到消息,迷雾山脉半兽人大肆繁衍,它们极有可能在准备一场较大的战役。而且阿佐格对你们的悬赏价码很高,你们进山里会非常危险。精灵的优势不在山里,在那里没法儿大军团行军布阵,更保证不了后勤供给,这样很容易陷入绝境,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跟我待在一起就好了,不但安全,我还可以教你怎么样管理国家。而且只要你怀孕,就等于你的位置坐稳了一半,从今以后没有人能对你指手画脚,不是只有军功才是功。”他信誓旦旦的样子让我想起前世那些搞传*销的。   我哭笑不得:“你就这么想把我绑在你身边?之前你还告诉我要履行自己的职责,怎么这会儿又后悔了?”   他龇着牙:“我就是后悔了,难道我就不是你的责任了吗?”   这算是在撒娇卖萌吗?话说他炸毛的样子好可爱,我好奇地凑近他的脸:“哦,我的亲亲小猪,你是真的担心我了呢还是嫌弃我让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呢。”   他扭头不想理我,我搂着他脖子把他的脸扳过来哄他:“不要生气嘛,大不了我好好补偿你啦。”   他挑起眉:“你怎么补偿?”   我顾左右而言他:“呃,那个......”见他表情很是不满,我豁出去道:“哎呀,好了,大不了我舍命陪君子,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啦。”   瑟兰迪尔瞪着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让我天天孤枕难眠,我都不知道我到底算是你丈夫还是消遣对象。我把你当成我下半生的伴侣、爱人,你却把我这儿当成了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觉得这样我就满足了?”   我被他的质问逼得有些无措:“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嘛?”   他看了我许久,直看得我浑身毛骨悚然才带着奇特的笑容抱着我:“乖,让我看看你的猫耳朵。”   ......这是什么变态玩法?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笑得高深莫测:“别装,绿叶说了你会拟态,快让我看看。”   果然是小叶子,我瘪起嘴,不情不愿地把耳朵变了出来。只见他先是惊喜,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一黯,紧接着他就扑了上来,扑了上来,上来,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起床,走出房门呼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只觉神清那个气爽。这里是原来的民团总部,经过翻修后花园里百花齐放,姹紫嫣红,蝴蝶在花间如仙子般翩翩起舞,仿佛置身仙境。我顿时觉得心情愉悦,好像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于是干脆开始做起了广播体操。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   奥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站在边上看了我半天,我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看她:“怎么了?”她笑笑:“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摇头:“战场上习惯了,天天风餐露宿,每天都要早睡早起,不然没精力打仗,也亏得如此才能看到这么美妙的场景。”说到这儿我不由有些感慨,仅仅一年时间,过去那个废柴米虫就已经不见了啊。   她赞许地点头:“瑟兰迪尔呢?听说他也来了,怎么没跟你一起?”   我笑眯眯道:“他还没起床。”   奥瑟张大嘴:“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   “呃,”奥瑟窘迫地转移了话题:“你找我?”我点头:“我决定无限期留驻大绿林和狂吼河,发布对阿佐格的悬赏令。我准备建立佣兵奖赏制度,同时加强城防,招兵买马,鼓励生育,发展农业,我要把这里变成一座兵城。而且我还要在迷雾山下的老林路及格拉顿河附近建立兵站,在刚达巴山下的郎威河和灰林河设立观察哨,联合矮人和精灵对刚达巴和莫瑞亚进行监视并实施武器禁运。”既然短期之内找不到戒指,那我要在五军之战前做好所有准备,尽一切可能将伤亡降到最低。   她有些迟疑:“你做好决定了?你昨天不是还很坚定地要回战场吗?”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啥,我答应过瑟兰迪尔没有他的建议绝不私自进山。反正与其在山里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我还不如留在这里操控全局。”   她摇头叹气:“哎,我只看见了一代女战神的陨落,就为了个男人你就没斗志了?”   我不服气地跳到一旁的假山上:“谁说女战神就一定要是孤家寡人了,再说瑟兰迪尔又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是我老公。决定了,我就是要向所有人证明,我是家庭事业战斗全部都能兼顾的女强人!你信不信我到时候背着孩子入得厅堂,下得厨房,上得战场给你看!”   奥瑟吐槽:“还女强人,我看你是花痴还差不多。”   被泼了一头冷水的我蹲下来平视她:“喂,你现在怎么跟变态老处女似的,看到我跟瑟兰迪尔在一起就不顺眼啊?”   她气得脸都绿了:“我那是怕你陷得太深,为情所伤了好吗?!”   我眼珠一转,伸出食指挑起她下巴:“姐姐,你吃醋了啊?”她的脸由绿转黑:“把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你就等着被甩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男人那张破嘴!”   这时一个悠闲的男音响起:“是吗?我这张破嘴不靠谱,那你就值得信任了?”奥瑟浑身一僵,我扭头一看,瑟兰迪尔!于是当即开心地飞身跃下,直直撞进他怀里娇声叫道:“老公!”   他堪堪接住我,拍了拍我:“小笨蛋,像火箭一样,不怕我接不到你啊。”   我撒娇:“老公天下第一,你怎么可能接不住我嘛。”   他满意地捏着我的脸:“你就这么信任我?”   我坏笑:“你都把自己下半生的幸福托付给我了,我怎么能不信任你呢?”说着我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他。老实说他这个长发垂绦,慵懒邪魅,衣服随意地披在身上的样子真的很让人食欲大增。   瑟兰迪尔笑:“看样子某人精力还挺旺盛的,我得加把油赶快让你怀上孩子了。”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奥瑟,后者很不华丽地翻了个白眼。   我兴奋地跳到他身上,两腿盘着他的腰:“好啊,那就一言为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霍比特3里,瑟爹炸毛的样子我就觉得挺可爱的,233333。 说到胸肌,我想起《功夫咏春》里的一句话:“胸上的肉练到胳膊上,屁股上的肉练到大腿上。”真真是女汉子的终极形态啊!   当瑟爹崩坏中(五)   我真是越来越不懂女人了。   每当我以为万无一失的时候这傻妞总是能给我搞出点意外“惊喜”来,此时此刻我真想劈开她那颗貌似天真纯良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还藏了些什么秘密。   好吧,我承认我是很生气。   自从我遇上这傻瓜我就没顺心过,不对,确切来说自从我出生起就没顺过。按照茉莉的说法,我跟爱隆都是待在家里屋顶都会被流星砸穿的体质,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少年没妈,青年没爹,壮年没老婆,中年......我不敢想。   所以我看到茉莉那封信的时候感觉手都在发抖,这死丫头!早知不让她出门了。   居然没经过我同意就私自做出这样的决定,编了这么个荒谬的借口不说,还把绿叶也牵扯进来了。我真的很想冲天长啸问问天父大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派这丫头来惩罚我?!   我瞪着站在大厅中央装雕塑的奥尔瑟雅,觉得脑门儿上青筋直跳。狂吼河至安都因河中上游一带已经被人鱼控制住了,在这种关键时候茉莉突然做出这种决定,这事儿没这么简单。茉莉为什么会说她是为了我,她到底知道什么,或者说女王知道了什么?难道这是人鱼的阴谋,女王或者说眼前这个女人知道了那件事想害死茉莉?不对,这不合逻辑,她不可能预谋害死女王唯一现存的后裔。   越想心中愈发有种想要砍人的冲动,不行,我要忍住。我瞥了眼旁边的拜伦......他的脸都气绿了,我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图鲁斯那个小混蛋也跟着跑了。   我正了正脸色,冷冷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奥尔瑟雅的笑容在我看来如此趾高气昂:“我相信公主在信里都已经告诉您了啊。”   少装糊涂,我直接了当地质问她:“我是说你打的什么主意?难道你想要打破盟约吗?”   她无所谓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你大可放心,现在盟约的决定权还在你手里。”   我气极反笑:“放心?你是想让我相信茉莉突然决定这么做完全是突发奇想,没有受到任何人挑唆?相信你们没有任何恶意?!”   她的脸开始抽搐:“你觉得是我挑唆的了?”   我嘲讽道:“你自己对号入座的,我可没说。”   “你......”她脸色变化得那叫一个精彩,我承认我看得很开心。人鱼龇着牙:“小人之心,亏得茉莉那么信任你,你却只把她当成玩物。”   我“咔嚓”一声,硬生生掰断了扶手:“是我失策了,我竟然没看出来原来你对茉莉这么忠心啊,我还以为她是你的提线木偶呢。”   两人怒目相视,我发现人鱼的眼睛都变成了深绿色,奥尔瑟雅很生气,如果眼神能杀人,这里恐怕已经变成了废墟。这时被全程忽视的拜伦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咳,大家不必这么生气,有事可以坐下来慢慢商议。”   我忽然觉得我刚刚那样好像抢糖吃的小屁孩儿,简直幼稚到极点了。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有什么好商议的,既然你们完全没有诚意,那还有什么合作的必要?早点回海底去吧!”   她这回倒是不生气了,转而优哉游哉地坐了下来:“好啊,如果陛下这么决定了,那就请把茉莉跟王子都召回来吧。”   ......我咬牙切齿:“她是你的公主,为什么要我召?”   奥尔瑟雅故作惊讶状:“啊呀,对不起,我忘了,她还没嫁给你呢,好像的确是该由我来通知她合作全面终止这件事哦。真是可惜了,你们还没有孩子,估计公主回去又要被逼婚。”   我平生头一次觉得自己遇上了对手,还是个不要脸的对手,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在心底默念着“绅士风度,绅士风度,不能打女人”,嘴上讽刺道:“你们还真是有节操啊。”   人鱼无耻地笑:“我们不是人类,也是不是精灵,为了种族的延续我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相信您早就知道这点了,不是吗?”   威胁我是吗?我把拳头捏得嘎嘣作响,拜伦见势不妙赶紧打圆场:“那你的打算是?”   人鱼突然变了神色,她端正了身形,恭恭敬敬地对我行了个大礼:“请陛下协助公主登上王位。”   我愣了一下,搞什么鬼。   只听她说:“我不知道公主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呃,看上去不切实际的决定,但是我知道她这样做绝对不止是为了报仇,她的计划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清除林地王国的后患,”她直视着我的眼睛:“确切地说是为了你,我相信你知道这一点,不是吗?”   我心头一热,忙低头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抚摸着手上的玉戒指,声音依旧冰冷:“那又怎样?”   出乎意料地,她跪了下来:“那就请与她生下孩子,并且教导她,保护她们母女,帮助她们登上王位。”   我突然松了口气,看来她们不知道那件事。不过我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就听她说:“其实艾瑟尔出事的消息传来时,茉莉作为唯一的储君就应该回到海底了。正是因为你给了她也给了王室希望,所以她留了下来。你知道这孩子,以她的心性不适合回到海里去面对那么复杂的局面,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找到生存下去的理由。不管你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衷心地希望你给她一个孩子,全心全力辅佐她,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王者而不是被豢养的宠物。”   我看着她半天没说话,大脑中那台名为政客的机器正在飞速旋转着。她的话在很大程度上说出了我心中所想,这个女人的确是爱茉莉的,她跟我一样想要保护茉莉,但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点就是她是为了帮助,我却是为了控制。   我忽然很想笑,难道她以为我会放任茉莉自由成长到我无法控制的地步?想到那个笨蛋我叹了口气:“你先下去吧,让我想想。”   她依言退下,我揉着眉心问拜伦:“你怎么看?”   拜伦:“她说的话半真半假,不过在很大程度上我可以确定一件事,她是在为公主争取时间成长。毕竟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公主是自己做的这个决定的话,那我们就是她最有力的后盾。”   这一点我也明白,于是我问:“图鲁斯在密信上说什么?”   拜伦回答:“他说公主的行为不像是去报仇,按照公主的说法,她无论是要暗杀阿佐格,还是想要收复迷雾山脉和刚达巴地区,只带十五人都太少了。这种行为反倒更像是以报仇为名,行刺探之实。”   刺探?我沉吟道:“他有探听出来茉莉在刺探什么吗?”   拜伦:“这个暂时没有,可以推测如果她真的是在刺探什么,那这个东西肯定具有值得她冒着生命危险孤身进入深山的价值。既然公主曾经说过她要控制迷雾山脉和刚达巴地区,而这一点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是无法办到的,那这个东西极有可能就是她实现目的所能利用的最佳武器。总之那小子说他会尽力打探出来公主的真实意图,并且保护好公主和王子的人身安全。”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一跳,因为我想到了一样东西,但是不可能啊。想来想去我只能压下心头的不安对他说:“辛苦你了,亏得图鲁斯那小子反应快。”他无奈地笑:“陛下不必觉得难堪,保护王储是我们身为臣子的义务。其实公主的设想有一定的可行性,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对的,何不让她去试试,没准能成功呢。至于王子,呃,也不一定只是因为好玩就贸贸然跑到迷雾山脉去,他肯定也是为了保护公主才去的。”   如果忽略你眼神中的挪揄,也许我会信,想到那臭小子我头更疼了。   简直前世冤家!   我心烦意乱地挥挥手:“你也下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不过你这边可以考虑着手建立通讯通道的事了,利用飞鸟、快马等等,什么手段都行,我要发生在迷雾山脉的所有信息一天之内飞到我耳朵里,同时派一千五百名骑兵驻守狂吼河。”东边有个史矛革已经够了,西边那一堆人鱼还不够我烦的。   拜伦走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我满脑子都是那丫头的样子,她的喜怒娇嗔,她的羞涩甜美,还有性感狂野,曾经的习以为常如今变成了噬骨的相思。   我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曾睡过的枕头,若有若无的温暖,残留在鼻尖的馨香让人感觉仿佛是在抚摸她的柔软。回忆中的“她”甜甜地笑,我也笑了:“傻瓜,没听过风筝原理吗?哪怕你飞得再高,线的另一头始终还在我手里,你以为你能逃多远?”   这时“她”开口:“你说我是风筝,那你又何尝不是?明明心已经在我身上了,却始终不肯承认,你真虚伪。”   面对“她”的嘲笑,我故作镇定地说:“你别自作多情了,这只是一场交易。”   “她”把唇凑到我耳边,吐气如兰:“哦,那你为什么这么想念我?难道只是单纯迷恋我的身体?”   我窘迫道:“是......是啊,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孩子,等生完孩子后就不会再热衷这种事了,咳。”“她”带着看穿一切的笑容说:“那为什么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孩子呢?”   我突然觉得很不安:“因为......”   “她”伸出食指按住我的嘴:“谎言终究是谎言,永远不会成为真实,我是你的真心,所以别对我说谎。”   我低头:“甘道夫说过因为你受过重伤,茜玛丽尔改造了你的身体以适应它的存在。从那时起,你的身体就已成为它的庇护所。为了制造出一个平稳的环境,它保护你,为你消除一切外来伤害造成的影响,以从而达到与你共生的目的。而你也因为它灵力大涨,但是造成的后果是你的身体将拒绝发生任何变化,比如......怀孕,因为母体怀孕时所造成体内环境的剧烈变化是不可预测的,它不能冒这个险。”   “她”失望地说:“那就是说我们不会有孩子了?”   我将“她”搂在怀里:“别怕,甘道夫说了他会努力去找解决的办法,我们会有孩子的。”“她”问:“如果永远不会有呢?你打算瞒多久?瞒不下去又该怎么办?”   我怜惜地说:“如果瞒不下去,我会永远保护你的,没有孩子又怎么样,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她”笑了,那笑容让她看起来好像狡猾的小狐狸:“连没有孩子都不在乎了,你还敢说自己没有爱上我?”   虽然我很想辩解,很想说这一切不过是政治交易,但是此刻面对着那双纯净的眸子,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抬手摸上我的心脏的部位:“永远都在说谎,你的真心我看不见哦。”我突然觉得内心一阵刺痛,曾经爱普蕊尔也说过这句话。   于是我苦笑,她说得对,因为害怕失去,害怕受伤,我从来不曾真正向任何人付出过真心,我是个懦夫。   “她”一下一下地点着我的胸膛:“自私、虚伪、怯懦,还有什么是你不曾展示给我的?”   感觉心头一阵烦躁,我抓住“她”的手:“自私又怎么样,虚伪又怎么样,就算只是演戏,我为你做的也已经够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知道你连同这个王国都是属于我的私人财产,难道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吗?!”   “她”认真地看着我:“所以你想让我变得像你妻子一样吗?”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直刺我的心窝,让我遍体生寒。我想要逃避,而“她”却步步紧逼:“你想要把我永远困在你身边,无怨无悔为你付出,任你愚弄,忍受着你对亡妻的愧疚。你知道我在等待你的真心,而你却剥夺了我拥有它的权利,甚至连那三个字都不敢对我说,这公平吗?”   面对她的质问,我闭上眼睛不愿去看,然而“她”的脸却清楚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她”嘲讽道:“你明明知道我有机会成长为一个强者,你却打着爱情的名义,利用我的同情心,折断了我的翅膀,剥夺了我的自由。打着民族大义的幌子,把我变成被你掌控的傀儡、废物,就为了满足你的控制欲,你却说自己已经付出得够多了,难道你不会觉得脸红吗?”   我心乱如麻:“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国民,我的亡妻,我的绿叶。我怕就算我再爱你,但是只要有必要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牺牲你,即使过后内疚会吞噬着我的心,痛苦会让我疯狂,你明不明白这种心情?!”   “她”伸出手抚摸着我的面颊:“我根本不在乎将来怎么样,我只要你现在爱我。别让负罪感打败自己,勇敢面对你的心,不要让我成为你一生的遗憾。”   我摇头:“不,我不能,我想要的不止这些,比起一时的欢愉,我更想要天长地久。知道吗,我曾经试过各种方法预测你的未来,但是除了混乱和空白,我什么都看不到,就连爱隆也一样。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我对此毫无头绪,请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同时保全你和我的责任?”我头一次对未来如此迷茫。   “忘掉所谓的预言吧,未来是靠自己创造的,为什么不能跟随自己的心呢。如果你还不确定,那就给自己一点时间,让时间告诉你该怎么做。”“她”的脸越来越模糊,最终化作水中花一般扭曲破碎,直至消失。   我睁开眼睛,伸手想去拉她却落了个空,眼前空无一物。呆滞片刻,我才终于想起来刚才那不过是个梦,心里不由空落落的。   我拿出藏在心口的石头,细细摩挲着鲨鱼皮上的纹路,不由喃喃道:“我真的爱上你了吗?可是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也能像普通人那样去爱,去付出吗?”   想起梦中的场景,我自嘲地笑笑,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不过既然你这么渴望自由,想要变得强大,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一年的时间,放你自由成长。如果在没有你的这段时间里,我依旧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到那时无论如何你都别想再从我身边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应该叫《别扭的爱》,就把这章看做对上一章的补充吧,结果你们都知道了。 事先声明,女主不是不能生哈,关于不孕不育的问题,我最后一定会解决滴。   没头脑与不开心   我觉得自己好忙啊。   天天忙着招商引资,激励农业,鼓励生育,发展人口,定税赋,均徭役,设立兵工厂,修建军事要塞,密切监视刚达巴和迷雾山脉的半兽人动向,汇集各方信息,等等。每天一睁眼就是财务数字和战报,还有大会小会,时不时还要打打仗,简直忙成狗。   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兵城已颇具规模,这里俨然成为连接中土东西部交通枢纽的繁华国际大都市,往来客商都要经过这里。与此同时,一道北起刚达巴,西至萝林的军事防线也建立了起来。各兵站之间只要发现异样,就会放狼烟报警,相互照应。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条由精灵、人鱼和人类组成的战线使迷雾山脉和刚达巴的半兽人不敢东进。   这些当然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完成的,我还没这么牛逼,这都要归功于我背后那堆智囊团。我的智囊团里有来自各个种族的人才,奥瑟担任团长,图鲁斯任秘书长。一个主外管军事,一个主内管财政,大家各司其职。当然,很多时候都是我负责打架,智囊团负责擦屁股。   瑟兰迪尔对此很是很不满,他抱怨我把精力都放在了政事上,冷落了他,搞得他现在活像个翘首期盼丈夫回家的怨妇。   其实我很感激他,作为我的另一半,他对我工作上的支持是任何人都不能比的。忘了说了,我们还是没有孩子。虽然我暗搓搓地觉得这样也不错,要知道小别胜新婚,别有一番风味啊。   经过讨价还价,我一个月必须至少留出一半的时间给他,要么他来狂吼河,要么我回密林,美其名曰“增进夫妻感情”,避免七年之痒。奥瑟很不屑这个借口,她嫌弃我浪费在男女之情上的时间太多,而且我们又不是人类,有个毛的“七年之痒”啊?!七十年还差不多。她在瑟兰迪尔面前也毫不掩饰这一点,惹得他老是黑着脸。   我发现这俩凑到一起的时候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互相看不顺眼。搞得我总是心惊胆战,莫名有种受夹板气的感觉。只不过这回倒了个个儿,奥瑟是那个恶婆婆,瑟兰迪尔才是傲娇媳妇儿。   我不是不想天天风花雪月,但是没有时间。现在已是第三纪元2799年,也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十九年,而矮人与半兽人之间的战争已经进行了九年。尽管千防万防,   矮人与半兽人之间的战争还是爆发了。   九年前,我设在迷雾山脉莫瑞亚附近的巡逻队意外从半兽人手里抢回了索尔,也就是索林爷爷的首级。当时老爷子突发奇想要去视察“革命故地”,作死就带了一名随从跑过去,结果就中招了,巡逻队只来得及阻止半兽人侮辱尸体。   一切都在按照既定历史进行,战争于三年后的2793年1月爆发。失去国王和家园的都灵矮人重整旗鼓,召集同伴,带着满腔怒火向半兽人发动了复仇之战。   这场战争非常残酷,而且旷日持久。由于矮人擅长地下作战,而且他们不希望其他种族自由民卷进这场战争,所以大多数战斗发生在迷雾山脉的地下坑道中。   正因如此,其他想要参战的种族只能干瞪眼!!!   因为不想跟在矮人屁股后头捡漏,我给索林写过无数封信,要求并肩作战,情报共享。结果他老人家的回复是矮人感激盟友抢回了国王的首级,但是这是他们跟半兽人之间的仇怨,出于矮人的自尊,他们不需要我们插手。后来被我问得烦了,他直接回了句:“你们要是觉得能跟得上就来呗。”   跟你麻麻的吻!有时候我真恨矮人这个死心眼的破毛病,永远不听劝。我无比想把奥力打一顿,谁让他造出来这么一帮子臭脾气,还把矮人的出厂设置搞错了。   瑟兰迪尔安慰我:“人家那是想借机收回圣地,换做是我也不会让别人染指,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我一下子明白五军之战是怎么打起来的了,心说难怪人家不让我加入,搞了半天是因为怕你借机打秋风。   许是看出我的心思,瑟兰迪尔明确表示反对我参战,他其实根本不想掺合到这场战争里去,尤其不想让我去。莫瑞亚地区易守难攻,而且敌人凶残狡猾,矮人虽然重创了兽人,但是他们自己也在这场没完没了的战争里伤亡惨重。   我表示很无奈,之所以想参加战斗是因为我记得貌似在这场仗过后,迷雾山脉的半兽人从此衰落,再没能对罗马尼安地区构成威胁,这对密林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而且我还有一个很有力的理由——报仇。   这下瑟兰迪尔无话可说,于是我拖着他亲自跑去迷雾山脉找到索林,强硬地要求加入战斗。索林脸黑黑地瞪着瑟兰迪尔不说话,我当下指天起誓保证我会盯着瑟兰迪尔不让他趁火打劫。迫于我的淫威,瑟兰迪尔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索林这才勉强同意三天后在丁瑞尔河谷汇合,一同对位于莫瑞亚的半兽人发动最后的总攻,我开心地答应了。   于是三天后我呆滞地看着空荡荡的矮人营地,迎风那个流泪。   确定被耍了之后,我禁不住冲天怒吼:“索林,你个臭脾气死矮子,我咒你下半辈子都找不到老婆!找到了也会立马被甩!”   后来我仔细一想,貌似还真是这样,索林终生未婚来的。呃,这不关我的事。   等我们赶到莫瑞亚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索林变成了橡木盾,阿佐格从此变成了一只手,对这个结局我简直无话可说。   眼见阿佐格即将被手下拖进大门里,我抬手张弓搭箭就射了出去,阿佐格见势不妙扯过他的手下为自己挡了一箭,然后顶着漫天箭雨连滚带爬地逃进了门里,没一支箭挨到它的边儿。   这运气给跪了!我冲下去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气得我原地直跳脚,去他的剧情不可逆!去他的反派光环!   纵使恼火,我还是保持了点理智,没有贸贸然打破大门冲进莫瑞亚。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对上炎魔那玩意儿。不得已,我只能将所有火气都撒在了落单的半兽人身上。   砍完半兽人,矮人其他部落决定退兵。索林很郁闷,但是他无法阻止,这一战矮人伤亡惨重,参战矮人近半数战死,剩余矮人已无力收复莫瑞亚。而索恩二世瞎了一只眼,不见了踪影,索林必须肩负起重振国家、照顾族人的重任。   由于伤亡过多,矮人没有足够的土窖安葬遗体,他们只得强忍悲痛匆匆火化同伴的遗体。矮人们为逝去的同类吟唱起古老而忧伤的歌谣,在这悲伤的气氛中,乌鸦在哀鸣,天空中阴云密布,仿佛天地亦为之变色。   我看到索林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山坡上望着大门紧闭的莫瑞亚,形单影只,显得颇为凄凉。那一头长发随着猎猎狂风左飘右飘,上飘下飘,乱七八糟......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如魔似幻,风中凌乱。   我走上前去正准备开口,就听索林说了一句:“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要是没用我怎么办?我无奈地劝他:“作为一个只有五十三岁的年轻人,你已经很勇敢了,我相信你的祖父会以你为荣的。”   他神情迷惘地看着远处的大门:“Khazad-dum,传说中矮人的故国家园,都灵部族的圣地。如今我就在她的脚下,却永远无法回到故土。”他的眼中有无限悲伤,想到都灵一族的历史,我开始同情这倒霉孩子了。   要知道,如果辛达精灵算倒霉,那都灵一族简直就是倒霉的代名词。刚达巴被半兽人占了,凯萨督姆被炎魔占了,爱瑞博被喷火龙占了,孤山一战索林直接绝嗣。我已经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你们的倒霉了,还能再悲催点么?   索林将手中的刀插到地上,然后抓起一把泥土,站起身来面对着矮人们说:“都灵的子孙啊,我们的祖先曾经在这片土地上辛勤劳作,用他们的双手建立起了那辉煌的大厅,制作出绚丽的珠宝,他们的手艺无人能敌,他们的勇气广为流传。我,索林二世对着这掊故土发誓,都灵的荣耀并未逝去,远古的传说将被续写,终有一天我会夺回这片属于都灵部族的土地!”   受到他的鼓舞,伤亡惨重的矮人从颓丧中振奋起来,他们跟随索林大喊:“都灵不死,都灵永生,都灵不死,都灵永生!”   我看着威严的矮人国王一脸威严地被他的子民簇拥着,欢呼着,此时的他一洗颓唐之气,浑身上下充满了王者风范。那原本矮小的身材此刻显得是那么高大,我不由看得痴了。   一想到多年后索林死在孤山,巴林死在了莫瑞亚,我忽然很困惑。如果说历史不可更改,所有人的命运都已有定数,那我呢?我现在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我愈发觉得自己就像个不起眼的小蚂蚁,身不由己地被卷进历史的洪流里,颠沛流离。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却无法左右,无法改变。   无力感涌上心头,瑟兰迪尔站在旁边看着我:“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没事。”看着一身戎装的精灵那疑惑的眼神,我压下心头的不安抱着他,他拍拍我的头:“别怕,我在。”   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我逐渐平静下来。也是,我到底怕什么啊,天塌下来有个儿大的顶着呢。   凭借强大的自我调节能力,美男在怀的我终于回过味来了,Faint!差点走上历代穿越者的老路,既然历史不可逆,老娘为毛要这么忧国忧民,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啊?我才不要做大圣母,先管好我这一亩三分地再谈拯救世界的事吧。   放下思想包袱的我瞬间轻松了许多,于是我抬头信誓旦旦地对他说:“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笑着捏捏我的脸:“傻瓜。”   索林终于听取了我的意见,举族迁往蓝山。在那里奥瑟会联系好一切,人鱼将帮助矮人建国。   回程的路上,瑟兰迪尔很开心,不需要废一兵一卒就解决了西边一大祸患,简直喜大普奔。看着他那嘚瑟的样子,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丫儿早看出来索林的意图,却故意不告诉我!   他的回答模棱两可,即没承认也没否认。我简直给这个神一般的队友跪了,亲啊,你知不知道失去了这个机会我要再等两百年?!   腰上一紧,当着众人的面,瑟兰迪尔将我抱到大角鹿背上,认真地看着我。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眸子,我的心跳莫名漏了半拍:“怎么了?”   他挑起眉:“你有心事?”   我说:“没有啊。”   他捏着我下巴,让我看着他:“真的没有?”我眨眨眼:“真的没有。”这人又怎么了?   他看了我半天,眼神严肃,带着洞悉一切的神情。我有些不安地挪了下屁股:“到底怎么了吗?你不相信我啊?”   他笑笑,搂紧我:“当然相信,我的乖女孩儿长大了,大到我都无法把你放在我手心里了。”   嗯?听罢我不由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呢喃道:“原来真的大了啊,我还以为是错觉呢。”难怪奥瑟说我起码大了两个size,再这样下去都要赶上她了。   于是我开心地依偎在瑟兰迪尔的怀里,羞涩地笑,“谢谢亲爱的夸奖,这都是你的功劳,回去我会好好犒劳你的。”   ......周遭打酱油群众一致“咳咳”狂咳嗽,试图掩饰这尴尬的桃色氛围。   “哎——”瑟兰迪尔望天长叹,“我滴神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想严格按照电影线来的,但是电影里为了突出阿佐格和索林家族的恩怨,把索尔的死跟莫瑞亚之战放在了一起。问题是如果索林他爷爷不死,莫瑞亚之战就打不起来,所以我只能按照原著先让索尔死了。至于阿佐格,还是按照电影线走吧。 我讨厌那些唧唧歪歪作天作地的圣母,也不希望女主变成一个冷酷自私的讨厌鬼,那种没有底线的生物也很讨厌啊。做一个坚持自我,有理想,有节操(看我严肃脸)的女主不容易╮(╯▽╰)╭。   床头打架床尾和   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的。   对付直男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以毒攻毒,让他尴尬症发作。虽然这招儿是无耻了点,但是真的很有用,接下来的一整天他都没理我。   ......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who怕who啊,大不了晚上不睡觉了,于是我在练武场打了一夜拳击。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个星期后,我再也不去打拳击了,改跑马拉松,果然很有效的说,我晚上睡得可香了。这天吃早点,奥瑟悄悄凑过来:“你们吵架了?”   我说:“还没开始,怎么了?”   奥瑟:“.......呃,没什么,你们打算冷战到什么时候?他都睡了好几天书房耶,你居然也忍得住?”   我耸耸肩:“不清楚,如果你是想问我们什么时候和好,时间、方式、地点目前还不确定,要不你去问问瑟兰迪尔?”   奥瑟呆滞了半天,张大嘴:“这种对话好奇怪,为什么我突然不知道该问什么了?算了我吃饱了你随意。”然后她两眼发直地走了。   我摇摇头,你们这些凡人啊,想套我话,没门儿!   然而不止是奥瑟好奇,各路人马都来打听我们打算什么时候和好。不过也难怪他们这样,以前也不是没吵过架,但是从没冷战这么久过。这下就连科技研发部的格伦都忍不住问我瑟兰迪尔生起气来的样子是不是很恐怖,被我一巴掌拍在后脑勺:“关你什么事?我交代给你的东西你都做好了没?!”   格伦是我七年前从迷雾山脉捡回来的,当时他的村子刚刚被兽人袭击过,满村我只找到他一个幸存者。而年仅十三岁的少年就呆坐在父母的尸骸边,满脸泪水,任由冲天的大火燃烧着昔日的家园。   我把他带了回来,这孩子不怎么爱说话,性格比较害羞,但是非常具有想象力,而且善于发明。任何普通的东西到了他的手上,经过组合都会化腐朽为神奇。我曾见过他将几根木板、牛蹄筋、火药、铁丝搭在一起东拼西凑出了一支简易弩箭,从那以后他就成为了我的技术专家。   小哥傻呵呵地捂着后脑勺:“早就准备好了。”他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约二十公分长的盒子递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支外表精致的单筒望远镜。   我兴冲冲地拿起望远镜到处看,格伦解说道:“这种望远镜由三个凸透镜组成,视野更远,也加宽阔,我用它来观察太阳的时候差点被太阳女神的光辉闪瞎眼。”   我举着望远镜东张西望,随口说了一句:“你可以考虑加一片有遮光性能的镜片嘛。”别说,还真挺清晰的。我可以看到三千米外的的妇人在井边洗衣服,她们谈笑风生,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纤毫毕现,仿佛近在咫尺,简直跟现代望远镜没什么区别。   格伦絮叨着:“遮光镜片?这主意不错......你也别嫌我烦,大家都很好奇。连图鲁斯他们都设了赌局,赌你们俩谁先忍不住,听说这是你们自从订婚后的二十多年来首次冷战这么长时间?”   你这话题是怎么转的啊?然而我没打算理他,因为我的注意力全被瑟兰迪尔吸引过去了。我看到瑟兰迪尔正在跟奥瑟说话,两个人好像刚从议事厅出来,话说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到一起的?   只见瑟兰迪尔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傲慢,奥瑟满脸很不耐烦地说着什么,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给我感觉好像随时恨不得打上一架似的,却又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继续忍耐,怎么看怎么怪异。   格伦凑过来跟我一起看,手里还拿着一支不知道什么多出来的望远镜,边看嘴里边解说着:“‘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越界了?’‘你是不是认为我越界先不提,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什么意思?’‘别装傻,我们之前说好的条件,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我盯着两个蚊香眼扭头看格伦:“你复读机啊?”   格伦无辜地:“复读机是什么鬼?他们就是这么说的,我也糊涂了。”   我奇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唇语?”他不好意思地说:“闲了没事练着玩儿的。”我去,I服了you,真不愧是高智商技术宅。   于是我兴奋地说:“那咱们接着看吧。”然后我拿着望远镜刚准备接着偷窥,就看见正在说话的瑟兰迪尔似有所感应,忽地抬头看过来。我吓了一跳,赶紧蹲下身,格伦也跟着蹲下来,紧张兮兮地问:“怎么了?”   我捂着砰砰跳的心脏,想着隔得这么远应该看不到吧,再说看到又怎么滴了,哼!我看了小哥一眼,见他正紧张地看着我,于是我拍拍他的脑袋,无耻地笑:“亲爱的格伦,待会儿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没来过。”然后丢下一脸苦逼的小哥,拿起望远镜飞一般地跑了。   兴许是太慌张,没跑出几步就撞上一个人,那人“哎呀”一声后退一步。我连头也没抬忙里忙慌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就准备跑路。那人新奇地叫道:“茉莉,你在干嘛?”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小叶子?”   夏日午后,我跟小叶子坐在屋顶晒太阳,看着蓝蓝的天空中几朵白云懒洋洋地飘过。小叶子喝了一口竹筒中的饮料,不由赞道:“这是什么,很好喝。”   我解释道:“这是格伦发明的,把果汁和碳酸泉水混合到一起,制成的碳酸饮料。”小叶子好奇地问:“就是你捡回来那个孩子?”   我说:“是啊,我可是捡到宝了。那孩子聪明着呢,好多东西我只是提出个构想,他一听就有主意了,然后自己就能摸索着做出来,上次我给你的那个怀表就是他做的,还有好多发明,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到底他是穿越者还是我是穿越的。”我不服气地嘟囔道。   ......半懂不懂的小叶子懵懂地点点头,笑道:“我觉得你也很厉害啊,短短二十年时间你就能把这座城市变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很多人都是冲着你广收人才的名义来投奔你的,而且你建立起的这道防线对于防范半兽人真的很有用。另外,我觉得你关于联合矮人,建立情报共享机制的建议也很有意义,虽然实施起来比较有难度。”   我无语:“别提了,那不叫有难度,那是难度级别MAX,我都不知道丹恩哪来这么大火气,遇上瑟兰迪尔就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索林倒是同意了。”   提到这个小叶子可能也猜到了,他无奈地笑:“矮人跟精灵之间几千年的恩怨,双方谁都说不清楚,索林他们这一支已经是跟精灵关系最好的了。再说ada一直都不信任矮人,毕竟他经历过多瑞亚斯动乱,能跟矮人维持面子上的关系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不是这个问题,”我头疼地扯着头发,“这都几千年的旧账了,不放下也得放下。现在魔多传来的消息极其令人不安,万一有一天魔多联合多尔戈多大举北攻,绿林要面对的压力太大了。而东边的那些东方人随时有可能捅我们一刀,到时候我们就是腹背受敌,如果能联合矮人帮我们盯着东边,分摊压力那再好不过。”   他眨眨眼:“你跟ada说过这些话吗?”   我垂头丧气地:“没有,最近太忙了,而且......”想到他这几天的态度我就不爽。   小叶子探究地看着我:“听说你们吵架了?”   我哭笑不得:“你才来了多久啊,那群三八这么快就告诉你了?”   小叶子笑道:“我一来图鲁斯就告诉我了,说你们俩这次史无前例地冷战了长达一个星期之久。他可兴奋了,到处跟人打赌你们这次能坚持多久。”   我又想翻白眼了:“呵呵,我还真是丰富了他的业余生活啊。”   他笑着说:“你也知道大家没什么恶意,就是......”我接了下去:“就是爱看热闹而已。”   面对我了然的眼神,他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呃,所以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我摇头:“我老觉得我们俩之间隔着层屏障,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横在那儿,想越却不过去,也不知道怎么越。”   他看着我:“能说说是什么吗?”   我想了半天鼓足勇气说:“我就是气他不信任我,小气鬼,我这一路他都表现得好像很支持我工作似的,每次我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都是他在鼓励我,好不容易做出点成绩又不高兴。什么嘛,表里不一的家伙,大男子主义,直男癌,明知道我是因为他才坚持到今天的,他凭什么不信我。”越说越生气,我随手拿起一块瓦片,一点一点地掰碎,呼——感觉好多了。   小叶子看着我手里的瓦片逐渐变成粉末,张了张嘴:“难怪这回ada会找我过来救场......”   嗯?我瞪向他,他赶紧说:“呃,其实你不必生气,我ada他对我也这样。总是逼着我去学那些我不想学的东西,却又不让我去接触外面的世界。他老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而这个世界太危险,我应该乖乖待在家里,做个听话的好孩子,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想往外跑?”   我停止摧残瓦片,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说他把我当儿子养?”   正在喝果汁的小叶子被呛到了:“咳咳,我是说他这人就这么别扭,固执强硬,喜欢包办一切。虽然你不见得会喜欢,但是他真的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对你的在乎。”   我撇嘴嘟囔了一句:“那可不一定,他舍得放你出去自由成长,却不见得会愿意把老婆也放出去浪。”   ......小叶子:“啥?”   我赶紧摆正脸色:“你不用劝我,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的顾忌。其实我不是不想放弃一切,专心做他身后那个女人,永远享受他的庇护和宠爱。但是我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如果没有与之匹敌的能力我凭什么站在他身边?”   “我从来不相信丑小鸭的故事,没有平等的地位,哪儿来的爱情?可是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努力想要赶上他,他却不乐意了。你爹这个人就是这么欠抽,不好好整整他,他还以为我可以任他搓扁捏圆呢。”   小叶子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特:“所以你就在大庭广众下调戏他?”   我:“......为什么你们父子俩的关注点都这么与众不同?”   他捂着嘴浑身抖动好像忍得很辛苦似的:“对不起,这种感觉真的很奇特,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听说居然有人敢对我ada这么做,真想看看我ada当时的表情。”   这熊孩子!我无语地:“喂——”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容:“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品了口竹筒里的红酒,浓厚醇香,就像某人的气息,于是我笑:“都一周了,估计那个别扭的家伙也该忍得差不多了吧。”   小叶子:“......”   我耸耸肩:“这不能怪我,你爹每次都这样,我都总结出经验了。”   “迷雾山脉的半兽人受到沉重打击,据粗略统计,约一万半兽人死于此战。除莫瑞亚和最高隘口附近仍有少数半兽人盘踞外,其余半兽人要么逃走,要么被消灭。但是战争期间仍有部分半兽人南下,对洛汗造成了威胁......”作战会议上,我心不在焉地听着战报,偷偷瞄了旁边某人一眼,只见他气定神闲,正襟危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在专心听战报,如果忽略他那只一直在桌子下作怪的手的话。   先是指尖轻触,我颤了一下并没有躲开,也没做任何表示。见我没拒绝,他的指尖沿着手指轻轻地滑到我手心,开始绕圈圈,一圈两圈,痒痒的.......我突然想起当年我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十八摸”的那次,于是忍着笑握住那只不老实的手。   他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也回握着我的手,我们就这样十指相扣,就像我们过去一直做的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以为瑟爹主要是因为大男子主义,其次才是出于对人鱼的顾虑才不希望她太强大。而瑟爹却刚好相反,他主要是为了控制,出发点都不一样,这两人之间问题大了去了。 最后那一幕我满脑子都是“所以牵了你的手,今生还要一起走........”   脸探草丛   红酥手,芙蓉帐,罗衫轻解缠绣衾,香烟袅袅酔春宵。   深夜,位于公主府的公主香闺中,春光无限,缱绻缠绵。正可谓红裙溅水鸳鸯湿,几度云朝雨暮。   我看着身上的男人,星眸剑眉,鼻梁高挺,他的轮廓是那么的完美,俊美得恍若神邸。情到深处,他紧紧扣握着我的十指,额上尽是薄薄的汗珠,神情专注而隐忍,那结实的肌肉令他浑身充斥着性感而致命的诱惑。我禁不住抱住他问道:“你爱我吗?”   他轻啄着我的唇:“傻瓜,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我抱着他撒娇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听了。”   他薄唇勾起,低头轻咬着我的敏感部位,我惊呼一声。他坏笑着:“笨蛋,你不专心,要受罚哦。”一边加大了动作力度。   我顿时尖叫起来:“你耍赖,每次都用这招来转移话题,我抗议!”作为对我控诉的回应,他直接堵住了我的嘴。   今夜的他似乎格外激动,不停地用尽各种手段让我沉湎于情*欲的海洋,欲罢不能。面对他无节制的索取,我只能呻*吟、尖叫,在战栗的巅峰哭泣,然而他依旧不肯放过我,任我在欲*海中起伏沉沦,终于我在又一次幸福的颤抖中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之前,我恶狠狠地说了句:“你等着,我醒了再收拾你。”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有人叫:“公主,公主。”谁啊,烦死了。我挥挥手打算继续睡,结果一双手不死心地推我肩:“醒醒,别睡了。”   我被烦得怒向胆边生,一拳挥出:“烦死了!”   只听“哎哟”一声惊叫,我睁开眼睛猛地坐起来,“砰”得一声,脑门儿被撞得生疼。我揉着额头,看着格伦小哥捂着脸踉踉跄跄地跑开,身影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一行人扭头诧异地看着我,小叶子眨着眼:“怎么了?”   呆滞片刻,我终于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在家里,于是下意识地抹了把嘴,确定没有可疑液体流出来后才松了口气。   自从莫瑞亚一战后,大量半兽人溃逃至白色山脉地区,给当地造成了很大困扰,洛汗发动了对半兽人的围剿。然而这些东西跟杂草似的,跑得到处都是,怎么杀都杀不完。   就在一个月前我们接到来自洛汗的战报,据说在艾辛格地区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生物,这些东西外表奇形怪状,而且异常凶猛,经常袭扰洛汗。为此洛汗方面发出求援,希望我们协助他们消灭这些不明生物,所以我跟小叶子他们就来到了这里,并且无意中发现了一处疑似半兽人巢穴的山谷,便潜伏了下来观察敌情。   截止今天,我们已经在这里监视了一天一夜。小叶子看我过于劳累,就让我去休息,结果刚睡没多久就开始做春梦,想到梦里的场景我不禁有些怔愣。   小叶子见我半天不回答便递给我一竹筒水:“刚刚格伦看你满头大汗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就想叫醒你,结果你起床气还真大啊,做噩梦了吗?”我尴尬地笑笑,但愿他们没看出来我刚才在做春梦,不然糗大了。   结果就听图鲁斯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噩梦还是好梦得看做梦的内容,如果是梦到陛下那应该不算是噩梦,叫神马来着?”听毕我随手抓起旁边的行李扔过去:“谁要梦到那家伙啊!”   同伴们哈哈大笑,一个络腮胡的中年汉子笑道:“你们别逗了,人家小姑娘脸皮薄,又不是我们糙汉子,小心待会儿她生气了。”然后他安慰我,“没事儿的,丫头,大叔我初出家门也会想老婆,习惯了就没事了。”艾萨克是洛汗边境巡逻队的小队长,由于他对这里比较熟悉,而且在这群人类中年纪较长,经验丰富,所以这次由他带领我们出来追踪怪物。   图鲁斯说:“艾萨克,别被她外表骗了,她比你曾祖母年纪都大,你就不必担心她会害羞了。而且除了在陛下面前,我就没觉得她哪里像女人过。”   又是一阵哄笑,他们互相打趣着,尤以那几个结过婚的臭男人话题最荤,小叶子无奈地走到一边继续观察敌情。真跟图鲁斯说得一样,平时大大咧咧惯了,这些家伙从心底里就没拿我当女人。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是累赘。   图鲁斯还在吐槽:“我是真的很好奇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怎么人家夫妻俩都是越深入交流感情越好,你们都交流到离家出走的地步了?”我龇着牙:“毛的离家出走,老娘这是出来执行任务来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动不动离家出走,万年逃婚老处男?!”   他的脸立马变得无比苦逼,我刚刚得到消息拜伦在家给这哥们儿定了一门亲事,逼着他回去结婚,不得已他只能跑出来避风头,这下小伙伴们笑得更开心了。   我摇摇头懒得理这帮小贱人,径自走到正在用望远镜瞭望着西边的小叶子身边问:“怎么样了?”   小叶子一边调试着望远镜焦距一边说:“暂时没有,不过我现在可以确定这些半兽人的巢穴就在这座山谷中,它们潜伏在这里,偶尔会出去烧杀抢掠一番。而且它们行动极为隐秘,训练有素,我可以肯定它们是受指挥的,你看这个半兽人。”   我拿着望远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镜头中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丛林茂密,好一派原始森林的自然风光,唯一煞风景的是那只鬼鬼祟祟的半兽人。只见它探头探脑地左看右看,确定没问题后便凑到溪边开始汲水,整个过程无比小心好像随时防范有人背后袭击它似的。   这个情形让我想起当年在密林被半兽人“仙人跳”的那次,顿时觉得牙根痒痒。果不其然,半兽人见安然无恙,便对后面发出叫声。由于它所在地区离我们至少两公里远,我听不清楚它叫的什么,但是我看见后面茂密的树丛一阵抖动,然后钻出数个身材高大的半兽人来。   这些畜生虽然丑得一如既往,但是不同于它们那些猥琐丑陋的同类,这些半兽人有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个个都身材高大、膘肥体壮,那一身的肌肉一看就不好对付。   我心道不妙,啊擦咧,这不是萨鲁曼的强兽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拿着另一只望远镜查看的小叶子也诧异了:“这是什么东西?”他的惊呼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们纷纷凑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小叶子把他手里的望远镜递给艾萨克,他看了半天沉吟道:“莫非这就是强兽人?”   嗯?你怎么知道强兽人的事?我好奇地看着大叔。他解释道:“我祖上是刚铎人,我曾经听我祖父说过三百多年前魔多强兽人入侵刚铎的事,那场战斗极其惨烈,直接导致奥斯吉利斯化为废墟。传说中强兽人不畏阳光,体格强壮,它们那恐怖的战斗力令中土人心惶惶。但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强兽人的踪迹,它们一度消失在中土的历史长河中,我们都以为它们已经灭绝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它们。”   合着萨鲁曼是在盗版索大眼的创意啊,我在心里鄙视道。顶着两个熊猫眼的格伦兴奋地问:“那现在我们要去干掉它们吗?”   大家集体翻白眼中,小叶子说:“前方情况未明,我们只有二十人不能轻易出击,还是要先查明状况再带援兵来围剿。”   格伦急急地说:“可是我们带来了连弩,地雷,还有隐身斗篷,我还想实验下我的新式武器呢。”我一巴掌拍到他头上:“你想得美,我们现在是孤军深入,一旦被困就完了,到时候就凭你那些新式武器可救不了我们。”见他还不死心,我狞笑着扯着他的脸皮:“小子,偷偷加入巡逻队这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不让你来你非要来,现在还敢不听我话?!”   在我的武力镇压下,格伦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等天黑后先去查探清楚状况,再回基地去求援。看着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心软。这孩子一直渴望参加战斗,他想要亲手为父母亲人报仇,而我却不能冒任何风险,要知道他和他所制造的那些武器一旦落入敌手足以改变中土的历史进程。   当天晚上,我们准备好一切,便穿上了隐身斗篷。所谓隐身并不是真的隐身,这种斗篷是格伦根据精灵斗篷改造而来的,能隔绝一切热量和气味,并且可以根据周围环境改变颜色从而达到隐身效果,就像变色龙一样。凭借这样东西,我们可以趁夜色接近半兽人的巢穴而不被发现。   格伦有些担心,我很想拍拍他的肩说“放心,我们会平安回来的。”但转念一想,妈蛋,正宗flag,不说为妙。   留下格伦他们在外面作为策应,我和小叶子带上艾萨克等一行五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夜色中。在场的都是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好手,我们小心翼翼地向谷地内进发。   这里是典型的热带雨林,到处都是茂密的参天大树,密集的灌木丛足有一人多高,我们必须时刻提防着草丛中时不时冒出来的蛇虫毒蚁,还得小心不要惊扰敌人。   我一路砍着挡在面前的枝叶藤蔓,觉得这路真是越来越难走了,再加上天气有些热,不免心烦气躁,挥刀的幅度一时大了些。   小叶子走到我身边跟我一起开路:“你又跟我ada吵架了?”   我一愣:“没有啊。”   小叶子一脸了然:“你每次一跟我爹吵架就这样吊着个脸,行事心烦气躁地,我都总结出经验了。”他这么一说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他无奈地:“你突然自告奋勇离开家跑到洛汗来,连声道别都没跟我ada说,我想不看出来都难。”   我不吭气了,他见我一副抵制的态度也不为难我,只说:“茉莉,不管你们两个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别让我这么担心好吗?”   我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继续砍着前方的树枝,思维却已经开始神游天外。   “你不能总是这样,每次我想谈到关键话题的时候你就,你就......”我气哼哼地瞪着瑟兰迪尔。   他饶有兴致地挑起眉:“就怎么样啊?”   想起刚刚他对我做的那些我瞬间脸红了:“臭不要脸。”他笑得很是得意,将我搂在怀里摩挲着我的下巴,我不由舒服地眯起眼,就听他说:“你刚刚不是挺享受吗?”   我扯着嘴角:“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书房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奔放了?”   他一脸理所当然:“你不是一直很想尝试卧室之外的地方吗,怎么,不喜欢?”   我拉扯着他的脸:“原来你刚刚那样是在尽你为人夫的义务,而不是为了逃避我刚才提出的问题,那我还真是谢谢了呢,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他无语:“马上洛汗的使节就要来了,你确定要继续谈?”   “你还知道他们要来啊,”我把他的脸往旁边扯得变形,“我的衣服被你扯得乱七八糟,妆也花了,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我就不必见人了,就让他们等着!”   瑟兰迪尔被我缠得很无奈:“好好,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气鼓鼓地:“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事业?”   他一边帮我整理着衣物,一边不经意地吃我豆腐:“没有啊。”我把他的脸扳过来:“那你为什么时不时留露出那种极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装模作样的表情?”   “没有啊。”他的眼神开始游移,我搂着他脖子强迫他看着我:“你敢说你没有对我作为女王继承人在外领兵打仗,处理政事感到不满?”   瑟兰迪尔哭笑不得:“怎么会,你是一个很有主见,有想法,思想成熟的女孩儿。你做的很棒,我相信你以后会成为一个英明的君主。”   “啊,”我像发现了敌情一样指着他,“看吧,又露出这种表情了,还敢说你没有想法?”   他愣住:“我有吗?”   我得意地:“跟你在一起都三十多年了,你身上每一个地方我都摸透了,你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我都能解读出来,别想骗我。”   他眨眨眼,半晌恍然大悟地:“哦,原来如此,那你解读出我接下来想做什么了吗?”说完他把我放在书桌上就压了上来......   “茉莉。”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前面带路的小叶子已经停了下来,我迅速回过神来凑到他身边,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围。   此时我们已经向着山谷潜行了两个多钟头,眼看就要进入山谷了,我连一个半兽人都没看见。我跟小叶子对视一眼,见他的眼中也露出担忧的神色,就知道他跟我想的一样。   这该不会是圈套吧魂淡!   就在这时我隐约听见前方山谷传来阵阵嘈杂声,不远处的草丛中透出丝丝红光,我对小叶子打了个手势,然后拿出匕首潜了过去。往前数十米后我看见前方的山壁上郝然一个三米多高的大洞,而洞前居然没有守卫?!   先前看到的红光就是从洞里透出来的,洞内咆哮声兽鸣声响成一片,并伴随着刀劈斧砍的声音,听起来洞内似乎发生了打斗。   大家面面相觑,思量再三决定留下两人在外面接应,我跟小叶子还有艾萨克偷偷潜了进去。进入洞中后我们便提起了十二万分小心,因为之前的实验发现隐形斗篷有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它毕竟是实体,光线无法穿透,被光照到后极易留下影子从而暴露我们的所在。   经过一条长达十米足以两辆马车并行的通道,我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坑洞内,我只觉眼前一亮。这是一处宏伟的地下洞穴,光主洞穴就有一座足球场大小,鳞次栉比的木质栈道将主洞穴与其他小洞穴连接在了一起。   就在我们脚下的主洞穴内,一片热火朝天的战斗景象。无数半兽人正在与一些浑身流着黏液的怪兽战在一起。这些黏液怪足有一人多高,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了,黏糊糊的外表下有着锋利的爪子与牙齿,一旦勾到皮肤就能连皮带肉扯下一大块。但是看起来它们的作战水平不怎么高,虽然力气大,却只会凭借本能横冲直撞,战斗经验丰富的半兽人轻易就能砍掉它们的脑袋,双发一时战成平手。   从双方脏乱不堪的衣着上,我大致可以判断出应该是实验室的小白鼠不慎跑了出来,在临近大门的地方与警卫发生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血战。至此,我可以肯定,不否定以及确定我们不小心发现了萨鲁曼的秘密实验室,要知道这里离艾辛格不过一里格的路程。   眼看情势陷入胶着状态,这时从上方某处洞穴中又跑出一队强兽人,它们武器精良而且训练有素,刚从栈道上下来便急急投入战斗。   战场形势发生了逆转,黏液怪被强兽人一个接一个地秒杀,见状我对小叶子指了指强兽人出来的栈道,示意我们可以上去看看。小叶子点头,我们趁着守卫忙着杀怪,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战场中间穿过去,然后从栈道进入了洞穴深处。   与一般尘土飞扬的石膏洞不同,这座洞穴幽暗而潮湿,似乎我们脚下的每一寸泥土都在向外散发出阵阵恶臭,我禁不住屏住了呼吸。走在这潮湿而幽深的地穴中,我竟有种行走在怪兽大肠里的错觉,这感觉真有够呕的。   一路上,我看到好几处被当做武器库的小洞穴,里面存放着大量武器。几次避开匆匆忙忙前去主洞穴增援的半兽人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另一处较大的洞中。眼前的景象令我大吃一惊,这里简直就是强兽人生产车间!   忽略岩壁上所修建的庞大木质栈道,我的注意力全被下方那些土瘤子一样的东西吸引过去了。只见洞穴下方的泥土中无数小坟包一样的泥土堆,在周围火把的映衬下隐隐透出红光,远远看上去里面好像有液体在流动。   看来这里就是孵化室,而这些就是强兽人的卵。由于守卫全跑去支援前厅,我们得以近距离观察这些卵一样的物体。对于它们的外形,我只能说毛毛虫比它们可爱多了。   一想到这些恶心巴拉的东西出来后可能造成的危害,我忍不住看向其他两个人*精,见他们眼里有同样的神色,我便明白了。   于是我拿出格伦早已给我准备好的地雷,脸上露出了邪恶的微笑,老娘炸不死你们!   这种地雷是格伦研制出的一种铁质地雷,发火装置采用踏发,而且威力强劲,再加上我在萨鲁曼武器库里找到的那些火药,只要半兽人踏上去保证它们死无葬身之地。   接下来的一切都进行得很快,埋好地雷后本来我们想撤,结果好死不死刚巧迎面撞上一个半兽人。虽然我抬手一刀就解决了它,但是它临死前发出的尖叫还是惊动了附近的半兽人。一时间四面八方的半兽人都赶过来了,整个洞穴都在骚动,半兽人刺耳的尖叫声刮得我耳膜阵阵发疼。   来时的路已经不能走了,见势不妙我们赶紧钻进一条相对看起来比较干燥的洞穴,一路逃亡。无数半兽人追在我们屁股后面,我们且战且退,这时格伦研发出来的火箭发挥了重要作用。   裹满火药的箭头只要触到敌方身体就会炸开,从而造成极大伤亡,简直就是古代版火箭炮。格伦说这是小叶子的创意,我曾问过小叶子,他说这是他自己没事做着玩儿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我充分怀疑这跟遗传有关。   终于在我们弹尽粮绝之际,艾萨克发现了一处出口。那是一条年久失修的索道,从一座破旧的木质栈桥一直延伸到一条山体裂缝,阳光从裂缝中透下来,外面就是人间,而索道下方就是万丈深渊。   为保险起见,我先让身体最轻盈的小叶子过去,然后是艾萨克。就在我正准备踏上索道撤退之际却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强兽人缠住了手脚,小叶子大惊,他正要拿出弓箭却发现箭囊已经空了,无奈之下就想跑回来。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整个洞穴山摇地动,巨大的碎石不停落下。孵化室里的那些地雷还是炸了,爆炸冲击波带来的连锁反应撕裂了山体,并且引起了大面积塌方,整个洞穴支离破碎。   眼看情势持续恶化,我一刀砍翻了那强兽人,吼道:“快跑!”与此同时我脚下那座古老的栈桥终于断裂开来。本来我是可以避开的,但是慌乱中我坑爹地被那本已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半兽人拉了一把,顿时失去重心跟它一起掉进了黑暗中,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事先声明,地雷这玩意儿是一千多年前宋代就有了的,中国发明的哦,不信的可以百度之。所以我这是把格伦童鞋当成万能小叮当使了么,23333   画地为牢(上)   “你今天怎么这么激动?”我浑身发软地趴在床上,任精灵在我的背上烙下一连串吻,觉得自己好像只被煮熟的虾子。   瑟兰迪尔笑:“难道你不记得今天是我们订婚三十二周年纪念日了吗?”   “有这么长时间了?”我迷迷糊糊地问,他惩罚性地在我肩上咬了一口:“你现在忙得连这个都忘了吗?该罚!”   感觉身体里一阵电流乱窜,我抖索了一下,委屈地哼哼:“人家不是故意要忘的,实在是这段时间忙着迷雾山脉建驿站的事,忙晕了头啦。”   他将我翻过来,不高兴地说:“所以我在你眼里没有你的事业重要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我歉意地亲吻他鼻尖:“谁说的,我的亲亲小猪,我就是为了你才这么忙于事业的啊。”瑟兰迪尔更不高兴了:“你说你是为了消除林地的后顾之忧,那我要问问你我要等你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半兽人不除,我就得像现在这样一个月在密林,一个月在这边,永远这样下去吗?”说着还翻了个身不理我了。   这个傲娇,我无奈地跟上去抱着他哄道:“好了啦,我知道我最近冷落你了,我给你赔不是,我保证以后会多陪陪你的。”   他瞥了我一眼:“以后是什么时候?”   我开始上下其手:“反正有奥瑟他们在,把事情都丢给他们算了,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度蜜月,庆祝我们订婚三十二周年。”   他一听来了兴致,凑到我面前跟我脸对着脸:“我不想过订婚纪念日,我想过另一种节日。”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捏着我鼻子:“笨蛋,我是说我想过结婚纪念日了。”   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的我不禁有些赧然:“这算是求婚吗?”瑟兰迪尔轻轻点点我的鼻子:“你说呢,你天天在外边东跑西跑把我一个人丢在后方,连个承诺都不给我,难不成你打算让我当一辈子情夫,等你玩腻了就甩了我?”   这怨妇般的语气真是,我简直要哭笑不得了:“你想什么呢,我们都订过婚了,难道我还能嫁给别人不成。”   他呵呵道:“那可不一定,我的珍珠现在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那帮臭小子都说你就像一朵出水芙蓉般明艳动人,你在战场上的英姿更是深深吸引着他们的目光。昨天还有个声称是你追求者的人类不知死活地跟我下战书,要和我决斗呢。”   这话里的醋意我也是醉了,不过难怪他今天这么激动。我大着胆子好奇地问:“他怎么跟你说的?”其实我想问谁这么大胆敢摸老虎屁股,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他瞪我一眼:“无非就是说些既然还没结婚那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之类的废话。”“哦,”我无所谓地,“也没什么啊。”见他神色不善,我忙补充道,“这当然是无耻的挖墙脚行为,那亲爱的你是怎么回的?”   瑟兰迪尔无奈地叹气:“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并对他说‘我不管你怎么想,珍珠是我妻子,更是一个有自由意志的独立个体,不是任何人争夺的战利品。我尊重她的选择,更无权代她做决定。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的尊严。’”   我突然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开始融化,不过我还是故作镇定道:“你真是这么说的?”   他笑,眼神渐渐变得深邃:“是啊,你现在知道你有多抢手了吧,所以你还不打算给我一个承诺吗?你不给我动力让我怎么等下去?”   话说这男人说情话的功底真是一流,而且他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就好像这世间最深情的情人。被他眼中的情意吸引,我彻底丢盔卸甲,情不自禁抱着他,对他说了三个字:“我愿意。”   他浑身一震,惊喜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这个臭男人,我羞涩道:“我愿意。”见他还在怔忪间没反应过来,我无语地扯着他耳朵又喊了一遍:“我!愿!意!”   他终于反应过来,欣喜地抱着我深深地吻着,我正准备放开自己接受他,就见他停了下来对我说:“你等等,我有礼物要送给你。”说完穿好衣服便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身形轻松愉快好似少年,一下年轻了几千岁。   这个傻瓜要去哪里啊?我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躺回床上,却觉得脸红得好像被火烧一样。想到刚才的情形,我心砰砰直跳,忍不住起身从梳妆台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打开来。里面躺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正好与我手上这枚凑成一对,这是我特意让人打造出来的。这个傻瓜,现在这枚戒指总算派上用场了。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阵阵爆竹声,并伴随着大家的惊呼。什么情况?我打开窗户向外望去,顿时再也移不开眼。只见天空中绚丽的焰火交相辉映,不断有各种形状的焰火出现在夜空中,先是一颗红心,然后变成了一头小猪,接下来是两只比翼鸟.....最后定格在两颗心交织在一起被一支箭穿过的画面。   我看着这场景泪流满面,觉得自己好幸福。越想越兴奋,我抱着手上的戒指就开始转圈圈,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天旋地转,我觉得自己简直要幸福地飘起来了。   就这么转啊转,直转得我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踉跄,不小心撞到了书架。不知碰到了什么开关,只听“咔嚓”一声,卧室的墙壁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洞。洞里黑咕隆咚地,并不时有尘土飒飒落下,我顿时毛骨悚然,演鬼片啊?!   窗外的焰火声还在继续,我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凑到洞口向里面望去,好黑啊。凭借我双眼5.0的视力,隐约可以看见一条通往下方的暗道。   看样子这是一个密室,我左看右看,思量再三,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迈出脚踩上了那满是灰尘的台阶。看看就看看,老娘现在连人都不是,还怕个鬼啊?谁知下一秒我就脚下踩空直直摔了下去,在台阶上打了几个滚后,落入了冰冷的水中。   水?哪儿来的水?我这是在哪儿?为什么这里这么黑?朦胧的意识渐渐变得清晰,我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周围漆黑一片,我尝试着游出去,可是无论我往哪个方向游都会遇到墙壁或者是被巨大的石块挡住出路,就好像自己被活埋在了一个十米见方的巨大石棺里一样。这种认知让我不由惊慌起来,这里是哪儿,这里到底是哪儿?!   记忆像被割裂了一般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惊慌地拍打四周的石壁,想要找出一条路来却是徒劳。情急之下想使出我的“动感光炮”,结果由于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顿时疼得我龇牙咧嘴。熟悉的疼痛感告诉我我那倒霉催的肋骨又断了,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   感觉自己又饿又困,我沮丧地靠在石壁上,任由自己慢慢沉了下去,一直沉到冰冷漆黑的水底。意识越来越模糊,三十年来头一次我觉得好冷,好困。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七拐八拐又脏又乱的?看四壁倒是粉刷得挺好的,我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走在近两米宽的通道里,渐渐地我发现这里竟然不黑了。我注意到墙壁上有一些孔洞,光正从洞里透出来。我好奇地凑上去看,这才发现外面竟然就是公主府管家的卧室,人家小两口正在做羞羞的事,不和谐的声音从小孔里清楚地传到我耳朵里。   这场景,简直尴尬我一脸,教我以后如何直视管家啊。我无语地继续往前走,发现这儿简直就是偷窥圣地,在这里我可以看到全府上下的每一个房间跟办公地点。我想起这里是以前民团的总部,而我的房间是由以前城主专用客房改建而来的,当即明白过来。看样子这条通道是城主以前专门修来监视他属下的吧,真够变态的。   不过奇怪的是,这条密道经过历次整修居然都没被发现耶,真不知道工匠干什么吃的。在漆黑的通道里走了半天,我逐渐失去了耐心。还是回去吧,也许瑟兰迪尔都回房间等我了,见到我这样灰头土脸的样子免不了一通笑。   我正准备往回走,不想却听到从其中一面墙壁外传来清晰的说话声:“你三更半夜叫我来这里干什么?”听到这声音我愣住了,因为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我一直视作知心大姐的奥瑟,而另一个人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就是那个讨厌鬼贝琳达。   她们在干什么?   好奇心战胜一切,我凑到墙上小孔边往外看去,发现这里是我的书房,而声音的主人此刻正面对面坐着,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和谐。   奥瑟紧盯着对面的人鱼,贝琳达脸上的表情很是无辜:“没什么啊,就是想恭喜你嘛,这么多年的投资终于有回报了。公主这边一答应成婚,国王陛下立刻同意签署全面战略合作协议,同时将狂吼河城的控制权交给公主作为聘礼,这笔交易多完美啊。”   消息传得还真快啊,不过我开始好奇了,狂吼河什么时候不在我手里了?只听奥瑟冷笑一声:“这座城市什么时候不在公主的控制之下了?”   贝琳达一脸惊讶:“难道是我搞错了?现在城里所有的财政收入都归那个图鲁斯管辖,公主府内外都由精灵把持,每年财政收入与支出恐怕公主都得自己问过图鲁斯才知道。哦对了,还有打仗的事,人鱼在城里只剩一千,其余除常驻两千精灵外那六千人类军队倒是归公主直接统领。但是公主嫌麻烦,管理军队的日常事务交给你处理了,却没想过你还是受精灵掣肘,因为军队所有粮饷都得由精灵,确切来说是那位国王大人说了算。你确定这叫一直在公主的控制下?”   要你管,你个死三八!老娘爱把一切交给我老公你管得着?!   奥瑟没好气地说:“这事儿跟你有关吗?这座城市发展到现在汇聚了公主多少心血,她会不知道?只不过公主常年四处打仗不在城里,人鱼又不宜在陆地上久留,万事只能依赖精灵。但是每当公主要发布政令时,无论是精灵还是人类,有谁敢不听从?”   贝琳达乐呵呵地:“那当然,适当地给宠物一点甜头,让她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主人,最后再一举攻陷她的防线,国王大人手段高明,在下佩服。”   奥瑟别过脸:“你可真阴暗。”   贝琳达鄙夷道:“我再阴暗也抵不过你们,黄蜂尾后针,一个貌似忠良,阴险狡诈。一个甜言蜜语,实则满心算计。你到底怎么想的不妨说说,不要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为了公主好而不是利用她作为王室的挡箭牌。”   奥瑟面色冷硬:“你想说什么?”   贝琳达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公主很可怜,被你们忽悠地团团转。辛苦了这么多年,没抓住阿佐格,还得忙着生孩子,压力大啊。你是怎么跟她说的,告诉她艾瑟尔的死是因为所谓的诅咒?我很好奇你有没有告诉她历任女王究竟都是怎么死的?还是打算等她杀了她心爱的丈夫再告诉她?”   我开始觉得身上阵阵发冷,奥瑟冷笑道:“你用不着在这儿冷嘲热讽恶心人,想挑拨离间滚回家对你那些追随者去放屁。公主做的事国民都看在眼里,女王忠诚的追随者依然会拥戴她,你尽管去造谣挑唆,看看大家会不会理你这些鬼话。”   贝琳达倒也不生气,她惬意地靠在椅子扶手上:“是吗?那如果茉莉知道了事情真相呢?”   奥瑟一脸不耐烦:“比如?”   她说:“比如为什么太阳升起后的那头二十年里明明有男婴出生,史书里却说没有?为什么历代王室都碰巧那么短命?你们究竟对王室的血脉做了什么?!”   一个个问题激荡在暗室狭窄的空间内,我的大脑嗡嗡作响,她们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集中讲矛盾是怎样爆发的。   画地为牢(下)   奥瑟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她程式化地回答:“史书上都说了是因为费诺的诅咒。”   贝琳达猛地跳起来抓住她椅子的扶手,盯着她:“是吗?众所周知,人鱼的灵力随王室血脉的进化而进化,每一个新生的继承人都将赐福于所有刚出生的人鱼婴儿。所谓赐福就是当王室新生儿进化出新的能力时,所有之后出生的婴儿同样会获得此能力。而且在赐福的同时剔除了血脉中所有不良的变化,只继承好的部分,这也就意味着只要王室血脉不出现根本性的病变就不会影响到人鱼的进化,所以与第一代女王同时或之后出生的人鱼都有了在陆地上行走的能力。”   “可是作为长老后代,我们一起长大,我清楚地记得第一代女王明明是在你进宫后才出生的,为什么我们也能在陆地上行走?为什么你要改变史书,抹掉一切真实的历史痕迹?还有你为什么要改变初代女王的生辰还要编造出所谓的费诺诅咒之类的屁话?为什么自从女王出生后就再也没人能生出儿子?她出生之前那段日子里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歇斯底里地吼着,目眦尽裂,此刻的她活像一只发怒的野兽。   而奥瑟的气势全变了,她平静地看着气急败坏的贝琳达,眼神就像看一只可怜虫。看着她们俩,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人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俗称精分。   半晌奥瑟终于开口,她冷静地说:“你记错了,自从你丈夫死于战争后,你受的打击太大,以至甚至失常,认知错乱,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面对这样的结论,贝琳达愣住,她直起身来像个神经病一样哈哈大笑,笑到最后我看见有什么东西从她脸上滑落。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你还是要保护王室对吗?即使你知道放纵她们为所欲为迟早会毁了这个国家?”   奥瑟看了她半天问道:“你当初到底为什么会答应女王进入议会的?”   贝琳达登时被哽住,她垂下头低沉地说:“女王邀请我加入的,她对我说让我们一起为这个国家带来希望,我信了。”   奥瑟说:“那就再信一次。”   贝琳达悲怆地跌坐在椅子上:“信你们不会毁了这个国家吗?还是相信这个被你们玩弄于手心的幼稚女孩儿能拯救国家于崩溃边缘?”奥瑟摇头,她起身半跪在贝琳达面前,诚恳地说:“是信茉莉的血脉可以终结人鱼的悲剧,她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忍受极端气候可以在地面畅行无阻的人鱼。我相信她会生出一个强大的孩子,可以帮助整个种族脱离这种被诅咒的命运。”   贝琳达低着头冷笑道:“脱离发疯至死的命运吗?”奥瑟的脸瞬间变了,她接着嘲讽道:“你以为你把王宫看得滴水不漏我就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了?女王现在变成什么样你心里清楚。这些年你任由国王挟持公主签订了多少不平等条约?!曾经我相信女王可以带我们脱离困境,但是现在你觉得我还会纵容你不断出卖国家利益,只为保全王室那群疯子和那个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孩子?!”   我将拳头捏得咔嚓作响,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叫出来。听着她们冷酷的话语,我觉得自己马上要窒息了。再也听不下去,我转身想走,谁知头一晕就倒了下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还是那片漆黑的水域,冷漠无情,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我心灰意冷地坐在水底,任由时间慢慢流过。不知过了多久,一点亮光在黑暗中亮起,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发光的小鱼。   小鱼通体晶莹,圆圆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似乎在打量着我。我苦笑道:“你还挺可爱的。”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话,小鱼身上的光似乎亮了些,它欢快地绕了两圈,似是在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我不禁伸出手想要去摸它,小鱼瑟缩了一下,却还是任我轻轻抚摸着它的背:“你给我的感觉好熟悉,就像他一样。”小鱼在我手心拱了拱,我忽然想起在林谷的那段日子,我还是条鱼的时候,不由感慨道:“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我好羡慕你,希望下辈子我能真的变成一条鱼,没有忧愁,没有顾虑,自由自在,哪怕下一秒就死去也不会感觉到痛苦。”   小鱼游到我锁骨的位置停留了下来,我轻轻摸着它,它乖巧地蹭蹭,感觉好像是在安慰我一样,心情一时好了很多。我苦笑:“关键时刻,我居然要靠一条鱼来安慰自己,真跟我亲妈说的一样,我就是个废物,永远幻想着别人来拯救我。以前阿罗是这样,曾经那个人也是,这是我的报应吗?”   我坐在高高的钟楼上,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城市的夜景是那么迷人,所有人都与家人在一起,而我却被隔离在这寒冷的地方,遥望着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   “你在这里干什么?”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一双手从身后抱住我,亲吻着我的发丝:“我找了你半天,为什么不在房间里待着?”   我笑道:“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得更远,更清楚。”   瑟兰迪尔抬头看着天空,夜空中那两颗巨大的心依旧在闪耀,原本转瞬即逝的焰火因着魔法的作用久久不散。他侧身倚在围栏上探究地看着我:“你不喜欢吗?”   我扭头看着他,他的眼睛依旧那么美丽,眸中似有星光流转,这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恍若星空般灿烂。我不禁伸出手去摸着他的脸,发自真心地说:“我喜欢,我很喜欢。”   他眼中的光更亮了,握着我的手:“那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我就这么看着他没有说话,少顷瑟兰迪尔终于发现不对,收起脸上的笑容:“你怎么了?”   我抱着他,克制着想哭的冲动:“我们分手吧。”他浑身一僵,半晌拍拍我的头:“你开什么玩笑?别闹小孩子脾气。”   泪珠止不住地掉下来,我说:“那我们生个孩子吧?”他的手猛然收紧,抓住我的肩膀让我面对他。瑟兰迪尔紧盯着我:“你又想干什么?”   我笑着说:“你不是想生个孩子好控制我吗?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   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我承认我这么想让你生孩子是为了留住你,但是绝不是为了控制,难道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你还是感觉不出来吗?”   我平静地说:“那好,说你爱我。”   他愣了一下,皱起眉:“就算我现在说了你就信了?”   我冷笑:“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信不信?”   他强压着怒气道:“你不信说了有什么用?”   “你连试都不试怎么知道没用?”   “试了没用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   钟楼上就这样爆发了千年罕见的争吵,两人互不相让,吵到最后我嗓子都哑了,口干舌燥地说不出话来。而瑟兰迪尔也厌倦了这种复读机式的对话,直接吼了句:“为什么不是你先说?!”   此言一出,两个人都怔住了。我看着他,终于绝望地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不曾信任过彼此,更不曾走进对方的心。   瑟兰迪尔平静下来,他放缓了语气搂着我哄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吵,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吗?乖乖跟我回去,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呢,你不是还要准备我们的婚房吗?”   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长发,我深吸一口他身上的气息,温暖甘甜,让人沉醉。我喃喃道:“就是这样,用你最温柔,最完美的一面蒙蔽了我的双眼,用最体贴的语言迷惑了我的心智。你把我变成了你的战利品,让我沉沦于你温柔的陷井里,无法自拔,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他的手停了下来,空气陷入凝滞,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我抬起头来看他,他的眼中有不明的情愫,我看不懂。渐渐地他的眼神变得冰冷,一如他的手。   我平静地看着他嘴边的弧度在扩大,瑟兰迪尔笑了,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笑意,他抬起我的下巴:“那又怎样?难道现在你还以为你可以从我身边逃走吗?”   听了这话我拉开他的手,抚上他的面庞,笑着说:“我知道我不可以,所以......”我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我爱你。”然后在他惊愕的眼神中猛地推开他,身体后仰,从钟楼上直直掉了下去。   风呼呼地吹过耳边,我觉得自己仿佛化成了一只鸟,身心从未有过如此轻松舒畅的时候。周围的景色飞速划过,最后都化作流星消失在天边。   意识消失前我隐约看见瑟兰迪尔跳下钟楼向我追来,他震惊地望着我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我听不见。只看见他努力向我伸出手,我费力地抬起手想去拉他,却是徒劳。他还是离我越来越远,最终一切都化作虚无。   黑暗中,眼前的光点似乎变亮了,从一点变为一团,一个发光的影子从光中走出来。好温暖,好熟悉的感觉,我以为是小受,便迷迷糊糊地问:“是你吗?”光影越走越近,脸也越来越清楚,是他却又不是他。我看着那张脸不断变换,有我的,奥瑟的,瑟兰迪尔的,还有曾经伤害过的那个人的,最终定格在一张偏女性的脸上。   我不由问道:“你到底是谁?”   “她”摸着自己的脸郁闷地说:“我是你的小受。”   我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睡了一觉变成女的了?”“她”很无奈:“喂,这个问题很傻好吗,我只是一块石头,能有什么性别?我的脸只不过是你内心渴望的映射而已。”   果然,我无力地躺在水底:“是吗,那你来干什么?嘲笑我?”   “她”蹲下身来:“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想死。”我幽幽地吐了个泡泡:“那现在你满意了?”   “她”歪了歪头,似乎不太理解我的话:“有这么自卑吗?别人看不起你就要去死?”   我闭上眼睛:“你不懂,当你发现你所依仗的一切都是一厢情愿,你不过是所有人利用的工具,往日的情义都化作利刃,割得你遍体鳞伤,你会怎么样?”   “她”抬头望天:“我什么时候不是了?”   ......我自嘲道:“我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会遇上你了。”   “她”问:“真的决定放弃了?可是我感觉他还是爱你的,不然也不会跟你一起跳下钟楼,更不会答应放你走了,不试着再去争取一下?”   我说:“爱我又怎样?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废物,傀儡,甚至利益工具,这样我还争取什么?争取给他们机会利用我吗?”   “她”摇头晃脑地一脸可惜样:“哎,咱俩还真是难兄难弟啊,既然他们都不怀好意,那就不要他们了。不如咱俩一起携手打天下吧,打出个江山来让他们看看你不是废物。”“她”跃跃欲试地看着我。   你做梦呢,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她”伸出手捧着我的脑袋打量了我半天,啧啧道:“已经失去求生意志了吗?看来我还真是押错注了呢,他们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癞疙宝,提不起来的废物,永远依赖别人,非要人踢着打着才能前进。”   我心中一动,耳边响起阿罗说过的话:“你龟儿子就是癞疙宝,掇一哈跳一哈,非要人踢你才走。男人不要你了就去死,老子恨不得戳死你□□滴,让你要死要活!”   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意识回到脑中,我瞪大眼震惊地看着“她”:“阿罗,是你吗?”“阿罗”伸出手大力地拍着我的脸:“说吧,你想怎么死?老娘免费送你一程。”   “她”的手是那样真实,我忍不住流下泪来:“阿罗,对不起。”“她”邪邪一笑,一巴掌拍得我脸歪倒一边:“知道对不起还不起来?”   感觉脸上生疼,我龇牙咧嘴道:“起不来,好疼。”   “她”又是一巴掌,扇得我眼冒金星:“我看你是懒筋犯了,老子给你松松皮!”   我忍不住哀嚎:“大姐,你够了,我就想休息一会儿。”   “她”一巴掌过来,打得我天旋地转:“休息你姥姥!老子这条命就是换你躺这儿等死的?给老子爬到!”   我终于受不了大叫道:“够了!”坐了起来,所有的光影同时消失,眼前只剩下黑暗。没有阿罗,也没有什么会发光的鱼,除了我自己身上发出的光。   刚刚都是在做梦吗?我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什么异样的感觉也没有,不是阿罗,难道是小受?我又摸向自己腰间,却什么也没摸到。我这才反应过来当初急着离开,连石头都没带出来。我无奈的靠在石壁上,撞了下脑袋,骂道:“你果然是个白痴。”   我试着召唤小受,却没有任何回应,孤独感涌上心头,我又想哭了。不行,不能哭,我对自己说,比这再重的伤我都受过,这算什么,别让任何人看不起你。我调整了一下姿势,感觉身上的伤似乎好了好多。于是我强忍着疼痛,四下摸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出路。   我沮丧地靠在墙壁上,看着自己金色与银白色交织的鱼尾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嗤笑道:“你除了好看有什么用?只会横冲直撞,鲁莽冲动,让所有人为你擦屁股,活该一个人死在这儿。”   余光中一点白光亮起,我扭头一看,是那条会发光的小鱼。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游到我跟前欢快地围着我转。   我伸出手去,它停在了我的手心,柔软的尾巴扫过皮肤,痒痒的,触感是那么真实。心中一时有所触动,我忍不住笑:“原来你是真的。”   它在我手心游了两圈,吐了个泡泡,便向右边某个角落游了过去,消失在黑暗中。我跟着游过去一看,发现这个角落里巨大的石块与石壁间刚好形成了一个三角区,巨石下方有很多碎石,小鱼就在这些碎石间游来游去,我看见有微弱的光从石缝间透出来。   我忍着疼痛将这些碎石搬开,果然后边是一片较为宽阔的水道,所谓的光不过是一些会发光的水藻,我隐隐看见水道的尽头还是一片漆黑。   根据我的经验这儿应该是常年地质运动时形成的裂缝,因为与地下河相连而形成了一条水路,通常某些山的下方总会有庞大的地下水网。由于这水是流动着的,如果我没猜错,这条路的尽头应该就是一条地下河交汇处,只要我跟着水流走,就可以找到出去的路。   这里就是出路吗?   我有些犹豫,小鱼游到我跟前,轻轻碰碰我的鼻子。我回过神来笑笑:“你会带我出去吗?”   它身上的光闪了闪,原地绕了两圈,于是我明白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黑暗,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它说:“那就带我离开这里吧。”   我跟在小鱼后面飞快地游,周围的一切飞快地向后退去。我什么也不管,只管跟着眼前的一点光向前游去,将所有的黑暗、牢笼与不安都丢在了后方。   “幺妹儿,加油,我等你出来。”妈妈在手术室前为我鼓劲。   “傻妞,还不快跑。”阿罗笑着说。   “笨蛋,走到哪里都要给家里打电话,你想让妈妈急死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你以后哪里都不用去了,就给我老实在家待着!”总是嘴硬心软的姐姐骂道。   我想起了很多曾经的人和事,想起那些励志的,悲伤的,开心的,最后瑟兰迪尔的脸浮现在眼前:“你真的这么不想留在我身边?”   这时我终于游出了那条狭长的水道,来到了一片较为开阔的水域。我看见上方出现了一团朦胧的白光,那光纯净而微弱,就像萤火虫一样吸引着我。那里就是出口了,我一鼓作气游了过去。记忆中精灵背对着我,他高大的背影看起来孤独而哀伤:“既然你不想留在这里,我放你走。”   我闭上眼睛向着光明冲去,终于在黎明的微光中,我划破黑暗的束缚,冲出了水面。 作者有话要说:  瑟爹OS:我都卖萌了,你还不看我?! PS:其实我在写那段川普骂人时,自己都出戏了23333 作者今天重逢了久违的感冒君,头重脚轻,我已经很多年没这么难受过了。今天先把这章放上来吧,如果我周日之前没更新说明我已经阵亡,下一章恐怕要等到下周了。   当瑟爹......苦逼中(六)   曾经我以为我养了一只猫,后来她变成了一头豹子,再后来她变成了一头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By 别扭的六千岁老精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浑身发光的鱼。   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我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那是一片漆黑而狭窄的水域,无边无际的黑暗从我身下延伸出去。从我的视角望去,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放大了,而我是那么的渺小,放佛黑暗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我把鱼鳍伸到眼前看了看,晶莹剔透,隐约可见液体流动,很奇妙的感觉。我试着摆动鱼鳍游了起来,感觉自己轻飘飘地,放佛卸下了所有的负担,自由自在。   这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我好奇地四下穿梭,在石缝间东游西逛。然后我就看见了她,我的珍珠。   她怎么会在这里?茉莉孤身一人躺在冰冷漆黑的水底,身体怪异地扭曲着,头发无力地漂浮在身侧,看上去孤独而绝望。我的心揪了起来,虽然知道是梦,但我还是忍不住游了过去,轻轻碰碰她的脸,触觉冰凉,就像这冰冷的世界。   我趴在她身边,忧伤地看着她苍白的脸,孤独感涌上心头。   一个月前,我送走了茉莉。我告诉所有人茉莉要去洛汗协助铲除半兽人,也许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能回家。我为她安排好一切,甚至找来绿叶请他帮我照看茉莉,因为我怕茉莉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绿叶担忧我们之间是不是出现了问题,我却没办法告诉他那是因为茉莉现在信任你更甚于我。   我记得那一夜,当她满怀希冀地看着我,想让我说出那三个字时,我退缩了。不是不爱,而是不敢。原因无他,我清楚地明白茉莉已经知道真相,那些残酷的现实已将我们之间所有的情义和信任割得粉碎。   茉莉绝望了,我永远记得她的眼神,无助而哀伤,就像这漆黑的夜空。我的心也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鲜血直流。   她终于对我说出了我盼望已久的那三个字:“我爱你。”然后三十多年来头一次,她推开了我,从钟楼上跳了下去。   其实从一开始,当我决定跟茉莉在一起时,我就在心里告诫自己,她是茉莉,不是爱普蕊尔。爱普蕊尔聪明、大胆、敢爱敢恨,而茉莉活泼、敏感、古灵精怪。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时刻谨记着这一点,无论是在何时何地我从不曾表现出任何迷惑,更不会将茉莉与爱普蕊尔进行对比。我把对亡妻所有的思念和爱都埋在心底,只在没人的时候独自品尝孤独。   对茉莉,是爱,是占有欲,还是掺杂了别的因素,我已经说不清了。我把她当做一盆含苞待放的花,为了她我耗费心力,用心浇灌。然而当她终于欣然绽放时,我却开始忐忑。   她是那么的明艳动人,褪去了稚气的她浑身散发着令人羡艳的成熟气度,那是作为天之骄女的骄傲与自信。每当她穿着银色的战甲身先士卒上阵杀敌时,战士们会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的步伐,因为他们相信她。   公主勤奋好学,善于听取意见,广泛吸纳人才。公主美丽善良,礼贤下士,体恤百姓。公主骁勇善战,悍不畏死,深受将士拥戴.......这是所有人对她的评价。她制定并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使她获得了民心,她建立的人才选拔机制更是打破阶级壁垒,招揽了大批人才聚在她身边,她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和认可。   我的茉莉长大了。   她不再需要我了,这个认知让我觉得很恐慌。   茉莉曾经说过她不需要金银珠宝,不需要绫罗绸缎,她只要我的真心。所以我加倍地对她好,想用自己的温柔留住她,我用谎言编织出了一个梦,并且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段感情。然而随着时间流逝,我却觉得越来越迷茫。   一直以来,我告诉茉莉不要自满,我让她觉得自己还不够优秀,并打着为她谋划的名义,安插亲信,将她所建立的军事防线牢牢控制在了我的手中。茉莉总是缺乏自信,她信任我,而我利用了这点,把一切都捏在了手里,与海洋王国签订了众多不平等条约。   奥尔瑟雅对此很不满,但是她无能为力,她需要我作为茉莉的后盾,为王室谋取利益。更重要的是,她需要我跟茉莉的孩子,那个也许永远都不会出生的孩子。   在某种程度上,我跟奥尔瑟雅很像。我们都爱茉莉,却都在利用她,榨取她的价值,我不敢想象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样。我始终记得她曾经想逃离我身边,因为她发现我在利用她。   得到的越多越怕失去,建立在谎言上的感情就像镜花水月,看着美好,却永远无法成真。我怕终有一天,这份美好会被轻易打碎,而到那时,我又以什么来留下她。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不安感越来越强,尤其当我发现总有人在打她主意的时候,我的妒火到达了顶点。   “你凭什么留下她?!”我看着眼前的毛头小子,他年轻、英俊、而且朝气蓬勃,更重要他很自信。作为一个低级骑士,他为什么这么自信?只因为他年轻?   呵,幼稚,年轻的男人,或者说男孩往往过于冲动,他们太幼稚而不具备成熟男人的气度与儒雅,这一点我还是很有自信的,茉莉才不会喜欢他这样的小屁孩。   于是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懒得浪费时间。没走出两步耳朵便捕捉到尖利的破风声袭来,我皱眉,一个侧身轻松避过了他的攻击,同时飞起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   少年落在地上,剑飞到一边,他神色痛苦地捂着胸口想要坐起来。侍卫冲上来将他按在地上,他额上出现豆大的汗珠,却还是挣扎着叫道:“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总有一天要把公主从你手里救出来。”   脑残屠龙小说看多了吗?他以为这是骑士从魔王手里拯救公主,然后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生活的童话故事?   于是我嘲笑他:“就凭你?不自量力,就算我不是国王,茉莉也不会看你一眼,她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少年的脸因痛苦而扭曲,我却感到很是开心。   没错,我就是这样恶劣的一个人,在茉莉面前我收起了我所有的傲慢与刻薄,化身为世间最温柔体贴的丈夫。但是对待别人,我却尽情展现我冷酷无情的一面。我享受这种他们都怕我,却又不得不诚服于我的感觉。   少年咬紧牙关:“就凭我是真的爱她,愿意为她去死,哪怕她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也愿意默默守护她,为她除掉身边所有别有用心的阴谋家。”   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这臭小子,我直截了当地说:“那还真是可惜了呢,我的珍珠只爱我一个,她的心永远属于我,就凭你那蝼蚁般短暂的生命有什么资格保护她?”   少年奋力挣扎:“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迷惑了她,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办法把她从你们这些自私冷酷的老妖怪手里救出来!”   我握紧拳头,克制着想要一剑结果他性命的冲动,丢下一句:“那我拭目以待!”便拂袖而去。   没错,我对茉莉撒了谎,这个莽撞的少年根本不是为了追求茉莉,他是想拯救茉莉。这跟茉莉有没有嫁给我无关,一切只关乎爱情。   我嘴上说不在乎,其实我很心虚。我怕她迟早会知道真相,我怕到那时她会像爱普蕊尔一样转身离去。曾经我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对爱普蕊尔说“我爱你”,却已无法挽回那颗凉透了的心,我更怕我的开诚布公换来的是再一次的转身离开。   我无法承受那样的后果,于是我用了最蠢的方式斩断了她的期望,我想用强硬的手段把她留下来,但是我错了。   我看着她掉下去,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没了重量。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别走,别让我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世上,终于我抓住了她,将她抱在怀里。茉莉没有动,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仿佛生命已从她的躯壳中离去。于是我下定决心,在落地的前一刻,我用自己的背对着地,如果要死,就让我先死吧。   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度过这冰冷的时光,历经千年万年,直至化为“留恋者”。就让我们的血肉纠缠在一起,化作泥土,永世不再分离。   臆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我睁眼一看,却发现自己已被一团白色的光包裹住。那光温柔地将我们放到地面上便消失了,我低头看向怀里的茉莉,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夜,我想了很多。我想起多年前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我曾在贝尔兰的森林里捡到过一只猫。那时它还只有巴掌大小,毛发湿漉漉地耷拉着,连眼睛都睁不开,就这么病歪歪地躺在潮湿的草地上,依偎在已死去的母猫身旁。   本来我是不想管它的,因为它看起来太柔弱,在精灵崇尚的自然法则里,这种过于弱小的生物本就不适合在这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   然而就在我想走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我看见那只小猫颤颤巍巍地凑到母猫已冰冷的身上,凭借本能找到妈妈的乳头后便大力地吸允了起来。   那一刻我心底受到了触动,这是个顽强的小东西不是吗?于是我把它抱了回来,当做宠物养在了身边。母亲对此大表惊奇,她说我脾气这么臭,怎么想到要养猫的?   我笑呵呵地说现在市面上的肉价飞涨,我打算亲自养肥了宰来吃,母亲拍拍我的肩感慨她儿子真是越来越会精打细算了,不过我最好先保证我能坚持把这小东西养到成年而不暴走掐死它再说吧,然后我气得半天不跟她说话。   事实证明,母亲说得没错。我的脾气就已经够暴躁的了,这小东西比我还暴躁。还没睁眼就吵着闹着要吃奶,一天七顿,少一顿吵翻天。刚睁眼就到处爬,被抓回来还生气地对我吼。长牙的时候更过分,只要我一靠近它就抱着我的手啃,不给它啃就挠我。   刚开始我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所以我会生气地惩罚它,然后它又挠回来,于是接下来它的整个童年就在你抓我挠的恶性循环中度过了。父母一度以为我会丢掉这坏脾气的小混蛋,但是也许是跟母亲赌气,也许是出于责任感,我坚持了下来。   渐渐地,我发现这小家伙跟我有很多相似之处,领地意识强,警惕性高,性格独立,当然还有脾气暴躁、不服输等等。连母亲都说这家伙比一般的猫要脾气大得多,也许是物似主人型吧。不知怎的,我竟然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养一个跟你很相像的家伙是件很有趣的事,不是吗?   于是接下来只要它敢挠我我就蹂躏它,它反抗,我镇压......挠着挠着我就习惯了,当然我也很享受它被我折腾得吐着舌头趴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   小伙伴们很惊奇我居然对这个爱闹腾的小畜生这么有耐心,他们不知道我乐在其中。不过等这小畜生长大后大家从惊讶转为了佩服,他们都说:“快看,瑟兰迪尔居然会养云豹耶!”   伊露维塔在上,我真的不知道它是云豹,我还以为它就是一只外表奇特的猫,鬼知道谁会把一只豹子丢在猫旁边啊。   再后来的事因为年代太久远我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只豹子在我家只待了几年的时间,父亲就带我去森林里把它放生了,因为那时它已经长得很大很大,而我还不足以驾驭一头成年云豹。   当时我很伤心地抱着豹子不肯放手,父亲说:“每一个生命都向往自由,云豹的生命最长不过十几年,你剥夺了它的自由,把它短暂的一生都困在这狭窄的空间内,你觉得它会开心吗?”   这句话影响了我很多年,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养过宠物。直到很久以后绿叶诞生,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当年在多瑞亚斯我跟小伙伴们带着云豹四处捣乱,惹得大家怨声载道,而父亲老是跟在我们身后收拾烂摊子的情形,这时我才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不过此时我脑海中只飘过一句话——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在我眼里茉莉就是只收起利爪的猎豹,外表温柔娇憨,内里却是尖牙利齿。刚开始她伪装得像一只柔弱的小猫,我放下所有防备将她纳入我的怀抱,尽情享受她的软玉温香,却冷不防被她挠得遍体鳞伤。   于是我拔掉了她的尖牙利爪,让她变成我的宠物,永远只能依附我生存。说我自私也好,残忍也罢,是我让她失去了独自生存的能力。   于我而言,茉莉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弥补着我这些年所失去的一切。而现在,我们就像两只不服输的猎豹,挥舞着尖牙利爪,将彼此撕扯得伤痕累累。   我拉起她的手放在耳边,感受着她的温暖:“你总是担心我不爱你,其实最没安全感的是我。也许你不会信,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母亲化作了一只蝴蝶,父亲浑身是血地追随她飞上天空。在血红的夕阳中,绿叶跟着他母亲乘着一叶白帆向西而去。我向他们追过去,却永远也追不上。我大声呼唤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回应我,仿佛全世界都离我而去。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我永远孤独一人。”   “你们说得对,我是个贪得无厌的老妖怪,因为我害怕失去,所以我把所有能让我安心的一切紧紧抓在手里,这些会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给我安全感。所以你明白吗?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保护我。”   我躺在她身边,抚摸着她憔悴的面庞:“我的珍珠,我也让你失望了对吗?父亲说得对,也许我不应该总是想把你栓在我身边。既然你想要自由,我给你自由,但是要记得回家的路,记得我永远在家里等你。”   茉莉走的那天,我站在城楼上,遥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那么遥远,那么悲伤,她走的那一刻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我感觉仿佛空气被从我心中抽离了一般,无法呼吸。   那是她的感受吗?我捂着自己的心脏,感受到阵阵刺痛。不,那是我的。   我永远失去她了,我踉踉跄跄地回到房间。她的闺房还是那么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她遗留下的清香。整齐的床铺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木盒子。我打开来,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个首饰盒。   当我看到那枚戒指时,我终于体会到了痛苦的滋味。自从爱普蕊尔离世后第一次,眼泪夺眶而出,那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何人都不见,我不想让人任何人看见我崩溃的样子。   还是那片漆黑的水域,我看见有晶莹透明的泪珠从她眼角滑下,她也伤心了吗?我下意识地伸出鱼鳍为她擦拭着眼泪。这时她皱了皱眉,嚅嗫道:“瑟兰迪尔。”   我愣了一下,心中掀起一股难言的悲伤。我游到她唇边轻轻地吻了上去,她的唇依旧是那么柔软甜美,一如我梦中出现千百回的场景。   “对不起,”我无声地对她说,“我爱你。”   *******************************************************************************   亲爱的瑟兰迪尔:   原谅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们的关系。爱人?君臣?还是单纯的利用与被利用。   曾经我想跟你蓝天碧海,永不分离,但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笑话。我很想恨你,可是思绪挣扎中我问自己到底爱你吗,我到底想要什么?平心而论,你真的是我理想中的好丈夫,忠诚、霸道、体贴。   后来,我才发现也许最自私的那个人是我。是我让你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让你背弃了对亡妻的承诺,进退维谷,也许我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我不该那么贪心的。   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给我的爱,很遗憾我还是没能拥有我们的孩子。也许上天认为我不配成为母亲,因为我太自私了。   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能做的只有在暗处默默看着你。不要老是喝酒,别让绿叶担心,毕竟你是老子,他才是儿子。别老是折腾别人,大家都怕了你了。   守护好这条防线,尽快在精灵与矮人之间建立起全面合作机制。当绿林陷入危难时,这将帮你大忙。还有,别总盯着矮人的宝藏不放......我简直就是个罗里吧嗦的高龄欧巴桑,算了,不说那么多了。   再见   吾爱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哦吼吼吼吼! 其实本文开头应该是:曾经我以为我养了一只猫,后来她变成了一头豹子,再后来她变成了一头狼,然后我就被吃了......   登兰德   黎明时分,至暗之时。位于艾辛格与登兰德边境某处哨站附近,天地万物都隐没在昏暗的夜幕中,周围一片寂静。   卡斯帕“啪”地一巴掌拍到自己脖子上,然后把手放到眼前借着昏黄的灯光一看,一片血肉模糊,不由骂骂咧咧。   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真是见了鬼了,都已经九月底了还有这么多蚊子。他嫌恶得在衣服上擦了擦,这要是在家里他准会被老婆骂。   他所在的哨所位于大山与平原的交接处,北边就是迷雾山脉。这里空气湿润,多沼泽,蚊虫滋生,生活枯燥。作为艾辛格的守卫,他在这里已经待了快两周,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他不禁有些恍然,他老婆是登兰德人,虽然长得粗枝大叶,但是有着登兰德人天生的彪悍和底层妇女的勤俭持家,想到老婆做的腌香肠他就开始流口水。   接着他就开始愤怒,这次那帮换岗的孙子又迟到了,明明说好的三天换一次岗,这都快两周了还不让回家,不然这会儿他早就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要知道他家离这儿才不过两个小时的路程。说到底都怪那白袍巫师,明明艾辛格和登兰德早就私下结盟了,还要让他到这个鸟都不愿意停留的鬼地方喂蚊子,就是为了装样子给洛汗看。   要他说,艾辛格就应该跟登兰德联手吞了洛汗,占了他们的牛羊,在他们的马场上放牧......他正YY得起劲忽听得背后“咔嚓”一声,似乎是树枝断裂的声音,他警觉地跳起来拔刀对准身后。可是身后除了冷风什么都没有,他顿时毛骨悚然。   此时太阳尚未升起,荒凉的边境线上杳无人烟。除了凄凉的风声,连声鸟叫都听不见。连绵起伏的群山在他看来就像黑暗中蛰伏的怪兽,对他虎视眈眈,荒凉小径边的灌木丛里好像随时会窜出什么妖魔鬼怪准备择人而噬。   他身上起了一层白毛汗,颤着声音叫道:“拉瑞,你这头猪,是你吗?”算起来拉瑞这货说去上厕所,去了半个小时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要知道他现在所在的位置离哨所起码一千米远,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天可怜见,他们就是两个负责巡逻的小兵啊!   等了半天不见有回应,无奈之下他只能摸出匕首压低身子小心翼翼地往拉瑞去的方向潜去。在这个地方要加倍小心,这里到处是沼泽,一个不注意就会陷进去。转过一个小土包,他又往前走了十米,却什么都没发现。就在他对自己的记忆产生疑问的时候,他终于看见前方树下一个穿着盔甲的人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看到那身盔甲的时候他心情一松,把刀放了回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拉瑞,你个白痴,老子叫了你半天了,你耳朵聋了?!”边说边走上前拍了一下拉瑞的肩,对方直直地倒了下去,“哗啦啦”一阵,心肝脾肺肾散了一地。   卡斯帕当场惊呆,一阵妖风刮来,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被扑倒在地。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他的神经终于断裂,嘴里发出像女人一样的尖叫,拼命踢打着身上的黑影。   被他踢中好几脚,黑影“哎哟哟”地叫唤:“卡斯帕别打,是我啊,我是拉瑞。”卡斯帕一脚把他踹开,手脚并用向后退开老远,喘着粗气警觉地瞪着他。拉瑞把兜帽揭开,露出他那张无奈的脸:“是我,不是妖怪,别打了,我跟你闹着玩儿呢。”   卡斯帕呆滞片刻,看向那碎了一地的“凶案现场”。拉瑞了然,他走过去把地上的尸体翻过来,卡斯帕这才看清盔甲里居然是个稻草编的假人!所谓的内脏不过是从什么动物身上扒拉下来,然后塞进稻草人里伪装成凶杀的样子。   拉瑞从旁边的灌木丛里拉出一头野猪,乐呵呵地解释道:“我放水的时候这畜生想偷袭我,被我干掉了,我就想顺便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个胆小鬼还当真了。不过咱们今天晚上可有口福了,这玩意儿够咱们吃上好几天了......”   他说了半天觉得不对劲,一回头吓了一跳:“卡斯帕,你怎么眼睛都红了?”卡斯帕咬牙切齿地嗷嗷叫着向他扑了过去:“老子打死你个贱人!”   半个钟头后,滋滋地流油的野猪肉在篝火上泛着令人流口水的香气。顶着一个黑眼圈的拉瑞满不在乎地啃着猪肉:“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卡斯帕吃得满嘴流油,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看在猪肉的份上,老子这回先饶了你。”   拉瑞嘲笑他:“一个大男人,这么不禁吓?”卡斯帕把手里的骨头扔过去:“去你大爷的,你没听过这座山的传说啊?”   拉瑞奇道:“说来听听。”   卡斯帕清了清喉咙,神神秘秘地说:“传说在很久以前,一个新娘来到边境哨所探望她新婚丈夫。谁知走到这里时突然遇到了泥石流,新娘不幸遇难,从那以后这里就流传起了鬼新娘的传说。每到月黑风高之夜,鬼新娘就会出现在她遇难的地方,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浑身湿透,遍布泥沙,活像是刚刚从泥沼中爬出来的妖怪。”   “据说她会对每一个见到她的人说‘你见到我丈夫了吗?’如果那个人说‘没有。’那她就会挖掉他的眼睛,然后杀掉他,用他的眼睛去寻找丈夫。如果那个人说‘有。’那她就会拔掉他的舌头,然后再杀掉他,因为他说谎。”   拉瑞:“......”   卡斯帕:“......怎么了?”   拉瑞举手:“反正都要杀掉,请问这个女鬼为何要这么多此一举?”   卡斯帕:“呃,大概是这样比较吓人吧。”拉瑞:“......我真是醉了。”   吃饱喝足,卡斯帕独自走到树林准备解决生理问题。拉瑞嘲笑道:“你小心走太远遇到女鬼了。”   卡斯帕笑骂:“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妈妈的。”   两人互相打趣,这时一阵风吹来,卡斯帕浑身一哆嗦,这里还真有点凉啊。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天空,东方已出现鱼肚白,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应该不会有事吧。他晃了晃脑袋,把脑海中的鬼怪故事都踢出去,继续他的放水大业。   正解放得开心,一只手搭到他肩上。卡斯帕烦躁地抖掉那只手:“你急个屁,老子一会儿就好。”没人吭气。   解决完生理问题,卡斯帕心满意足地走回去,向着篝火旁的拉瑞骂道:“拉瑞,你这头猪,再闹小心老子揍你。”拉瑞还没来得及说话,卡斯帕忽然觉得肩上一沉,扭头一看,一只满是泥浆的手搭在他肩上。   卡斯帕僵硬地回过头,昏暗的暮色下一个浑身漆黑的东西站在他身后。这个人形的东西浑身上下都被泥水所覆盖,唯一可以辨别出来的是它的眼球......还有它的牙齿。   那东西张开嘴,卡斯帕看着那抹白色不断扩大,露出满嘴獠牙,嘴边还不时有口水流下来,顿时腿一软瘫倒在地,又一次手脚并用向后退去,嘴里喊着:“拉、拉瑞,快干掉它!”   喊了半天不见回应,扭头一看,一阵劲风刮过,篝火旁已空无一人。拉瑞的声音远远传来:“我会给你报仇的——”   卡斯帕目瞪口呆:“你特么不是连野猪都能干掉吗?!”   拉瑞:“老子是会杀野猪,但是我没杀过女鬼啊——”   卡斯帕平生头一次这么想要干掉一个人,不过现下最重要的是眼前这只正在对他垂涎三尺的女鬼。只见这女鬼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弓着背,阴森森地看着他,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然后她直起身来,关节扭曲,嘎嘣作响。动作僵硬无比,这让它整个看上去活像个被人操控的木偶。   巨大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卡斯帕看着女鬼向他走过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步两步,女鬼口水横流地向他伸出爪子,眼神贪婪无比。   那一刻卡斯帕开始忏悔,从穿着开裆裤调戏同村小妞,再到玩泥巴打架作弊。他忽然很想痛哭流涕,这下再也吃不到老婆做的煎香肠了,隔壁老汤上次欠我的钱到现在还没还,私房钱藏在猪圈最靠里那堵墙左起第三块砖下,不知道老婆能不能找到......话说这女鬼为啥一直盯着我身后流口水啊?   正胡思乱想中,女鬼已经走到他跟前,突然脚下一个踉跄猛地扑了上来。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女鬼那张漆黑的脸在眼前急速放大,然后“砰”地一声,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置身于一场豪华盛宴中。美酒美食,大鱼大肉,应有尽有。我开心地坐在食物堆上大吃特吃,怎么吃都吃不饱。   嗯,那只烤鸭不错,我扑过去扯下鸭腿就想吃,谁知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拿走了鸭腿。瑟兰迪尔温柔地说:“乖,这只给我。”   看见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抢过鸭腿就气哼哼地塞进嘴里。哼哼,要你管,我咬!只听“啊!”一声惨叫,我哆嗦了一下,睁眼一看,嘴里叼着只人手!   手的主人叽里呱啦地尖叫着我听不懂的话,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挺疼的。我赶紧放开他,那人捂着手跑出去了。   我愣了一下,刚想打个招呼,忽然发现手腕上的镣铐。这是怎么回事?我晃晃镣铐,却发现脚上也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又撞大运了。   我抬起头来,围观群众迅速把头转到一边装作观赏周围风景,我有些无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环境,我发现这里似乎是一座监狱,目及范围内全是女性。这些女性都是人类,年龄从18岁到80岁不等。不过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很少可见年长女性。   而且这里的住宿条件似乎不太好,因为她们看起来全都黄皮寡瘦,干枯的头发没有任何光泽,明显营养不良的样子。   刚才那个看上去像是狱卒的人说的语言貌似是登兰德语,我现在该不会是在登兰德吧?话说我怎么从西洛汗游到登兰德来了,这到底是游了有多远啊?   “咕——”我的肚子适时地响了起来,好饿啊,我揉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胃。貌似之前我爬上岸的时候刚好看见有人在开篝火晚会,那香喷喷往外滋油的烤肉啊,我吞了口口水,肚子又叫了起来。   我哀怨地捂着肚皮,怎么没吃到就晕了呢?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一块干瘪的面包躺在手心。我诧异地看着手的主人,那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和善地看着我,费力地用通用语说:“吃,吃。”   我感激地冲她点点头,抓起面包塞进嘴里,然后差点吐出来。这手艺,这味道,尼玛放了多少天的黑暗料理啊!   面对老太真诚的目光,我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硬是把面包吞了下去,暗自发誓这辈子都不吃登兰德人做的饭。   通过老太磕磕巴巴的通用语得知,我们现在所在位置是登兰德东部坎贝尼亚地区一座名叫赫库兰的小村庄。这里位于迷雾山脉下,靠近艾辛格。空气湿润,气候宜人。村庄西边是一座大平原,物产丰富,据说以前登兰德贵族经常来这里狩猎、游玩。   不过现在他们是没心情玩了,自从前任登兰德领主沃夫嗝屁后,登兰德一直处于群龙无首状态。各大贵族之间互不服气,动不动你挠我一下,我踹你一脚,搞得整个国家四分五裂。   贵族打架老百姓遭殃,据老太说,她本名叫阿卡尼特,原来是个农民。她的老伴在战乱中为了保护家人被杀,唯一的儿子被抓了壮丁生死不明,她被另一方势力抓住辗转流离到了此处。   她说这样的事情在战争中经常发生,男性被抓去当马前卒、炮灰,妇女儿童会被当做战利品运到各大黑市变卖为奴。像她这样的老婆子最多被卖给有钱人家做苦工,那些年轻女子就倒霉了,她们很有可能会被卖给那些残暴的军阀,或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强盗受尽折磨。   阿卡尼特看我的眼神无比同情,我嘴角扯了一下,看样子我是被卖了。还真是有够倒霉咧,刚从地底逃出来就碰到这种破事。不过还好,我想跑还不是轻而易举,这里所有男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我.......“咕——”肚子又叫了,好饿,刚才那点东西根本不够吃啊。   我捂着肚子痛苦地想,阿卡尼特安慰我过会儿就有午饭送过来了,我想想也是,先吃饱才有力气打架,至于是不是黑暗料理吃饱了再说吧。就这么挨到中午,午饭没等来,倒是等到几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士兵。   为首的军官走进来神情严肃地用目光逡巡了一圈,凡是被他眼神接触到的人都迅速低下头装鹌鹑。他点了几个年纪大的女性,又点了几个比较年轻的小女孩,其中就包括我跟阿卡尼特。   起先女人们很惊恐地又哭又叫不肯出去,他不耐烦地吼了句什么,我没听懂,但是女人们都安静了下来。阿卡尼特偷偷给我翻译说是好像有很多大人物在这里开party,因为人手不够就找来我们打下手。   我本来想干掉这些士兵然后跑路的,但是想想还是先跟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先填饱肚子再说。顺便找个地方把身上这件衣服换掉,这破衣服被泥水一泡拧得跟梅菜干似的皱皱巴巴的,难受死我了。   我跟着一行人走出监狱,其实说监狱也不是,就是几根木头围成的栅栏,用铁链把大门一锁,只需要几个哨兵就能看住所有囚犯。   村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士兵,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我一路观察地形,暗自记住兵力部署和逃跑路线,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吃的才有力气逃跑。士兵把我们领到一处看起来像是马棚的地方,这里有很多看起来就膘肥体壮的马匹集中在一起,还有大堆刚刚换下来的马具以及换洗衣物。   这时我看见那军官跟一个满脸横肉看起来像屠夫的胖子说了什么,还指了指我,我顿时菊花一紧,干嘛,看老娘花容月貌想打我主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先放这么多上来吧,剩下的还在码字,好累啊。   别惹吃货   那军官离开后,胖子先是吆喝着把年老的女人赶去刷马具、洗衣服,年轻的则被分配到别的地方去帮忙,然后胖子丢给我一件粗麻布衣服对我叽里咕噜一长串不知道说了什么。我不明所以完全没听懂,胖子见我听不懂干脆把我推进一间小木屋让人给我放了盆水,给我打开手铐脚镣就关上门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里,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想让我洗澡换衣服。   居然这么善解人意?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我不明所以地把身上的脏衣服脱掉准备洗澡,结果凑到水边才发现卧槽,这女鬼谁啊?!   这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全是泥,稍微一有表情泥土就龟裂开来洒洒地往下掉,难怪人家那种表情,话说那军官是怎么把我挑出来的啊。   于是我痛痛快快搓了一盆泥出来,感觉身上起码轻了十斤。换好衣服后,我又从旧衣服夹层里取出一样东西,就从窗户翻了出去,顺便把村民晾晒的床单撕下来裹在头上把自己伪装成阿拉伯妇女。缺是缺德了点,但是我不想引起麻烦,毕竟我对自己这张脸还是很有自信的。   我小心翼翼避过巡逻的士兵,盘算着应该怎么逃出去。就在这时我闻到了一股香味,好香啊。馋虫被勾起,我吸溜着口水顺着香味飘了过去。香味来自村东头一处开阔地,这里四周都被帷布围了起来,帐外戒备森严,帐内欢声笑语,鼓声阵阵。   我的鼻子和经验告诉我吃的就在里头,可是我要怎样才能进去啊?正徘徊着,我发现从村子里走来一队人,领头的就是刚才那胖子,他带着女人们往帐篷走去。于是我明白了,看这样子不是端盘子就是歌舞助兴,早知不费那么多事逃跑了,害我白白绕来绕去,趁士兵不注意我偷偷混进了队伍里。   我身后的阿卡尼特被我吓了一跳,我冲她笑笑。胖子领着我们来到厨房,我觉得自己简直来到了天堂,好多好吃的啊,相比之下我刚吃的简直就是猪食。这帮穷奢极欲的贵族啊,我要替月行道消灭你们!   领班的给我们一人一盘食物,让我们送到宴席上去,我趁人不注意偷偷把一块面包塞到衣服里。   要说这登兰德贵族的宴会还挺热闹,吃的东西多助兴节目也不错。专业马戏团踩高跷、跳火圈、滑稽戏等等应有尽有。   我本来打算送完吃的就溜到厨房去,谁知被一个看起来像是管家的老女人拉住,让我站到一边去当木桩子伺候这帮贵族老爷。我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她全家一遍,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把吃的拿出来伸到蒙脸布下准备开吃,阿卡尼特凑过来悄声问我:“你不是都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差点被呛到,信口胡诌道:“咳咳,那个,我觉得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儿,所以我又回来了。”阿卡尼特一脸感动,我暗自为自己的厚脸皮抹了把汗趁机问她这里都是什么人。   阿卡尼特给我指这个是什么什么贵族,那个是什么什么老爷,谁跟谁有一腿。女人的八卦能力真是一流,短短半天之内她就厘清了这里所有的人物关系,连谁谁家的太子爷是谁家老爷的小舅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听得头晕眼花,大概搞明白了一件事,由于连年内战,登兰德内部四分五裂,人民叫苦不迭。所以他们中最有势力的大贵族老爷兰德曼就站出来想了个招儿,召集各大家族到此处游山玩水。在缅怀过去辉煌的同时推举出新的领袖,好统一登兰德,结束内战。   实际上就是为了自己当老大而已,他这些年仗着自己背靠关丝洛河出海口,依靠横征暴敛发了笔横财,地位渐有超越登兰德其他贵族之势,就开始横行霸道了。他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那穷奢极欲的德性,整天吃喝玩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生了个智商不足六十的白痴,还想跟沃夫家族联姻。切!阿卡尼特一脸不屑。   我怀里揣着刚刚KIANG来的面包,心不在焉地听着八卦,因为此刻我的注意力都被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小姑娘给吸引过去了。那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生得是肤白貌美,花容月貌,与周围那帮老妖怪形成了鲜明对比。   好一个绝色的妙人儿啊......话说为啥妙人儿这么阴郁咧。   阿卡尼特告诉我这是前任登兰德领主沃夫的侄女,名叫艾妮莎。作为天之骄女,本来可以享尽荣华富贵,谁想这姑娘天生命不好,两岁丧父,三岁丧母,五岁两个哥哥三个姐姐全死光,七岁克死养父母全家,人送外号“扫把星”。   可想而知顶着这样一个名声,小女孩儿的日子肯定不怎么好过。虽然她是前任领袖家族唯一幸存的合法继承人,但是由于年纪小,而且还是个女孩儿,在某些恶狼眼里她注定是块摆在桌上的鲜美蛋糕,任人宰割,尤其当她还有一堆不要face拿小姑娘联姻换利益的远房亲戚时。   这就难怪姑娘会吊着个脸,换谁要嫁给兰德曼那脑满肠肥的白痴儿子都会郁闷,我已经可以预见到这小姑娘羊入虎口的命运了。红颜薄命啊......好饿,我把手伸到怀里想偷偷啃面包,就见兰德曼从座位上站起来举起杯子:“大家安静。”   这话我倒是听懂了,看样子登兰德上流社会是流行说通用语的。这时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阿卡尼特捅了捅我,我忍着肚子里声声抗议赶紧上前斟酒,心里把这帮白痴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兰德曼说:“今天是一个伟大的日子,我们在这里达成了一项旷世协议,这项协议将终止登兰德的战乱,帮助国家重新统一,帮助人民重建家园。在此,我提议,大家为沃夫家族和兰德曼家族的合并举杯,愿和平重新降临登兰德人民,也愿艾妮莎与阿尔伯特的婚姻幸福美满。”贵族们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向兰德曼和他那傻儿子祝贺,唯有小姑娘被遗忘在角落里。   我看了看坐他旁边那个明显唐氏症晚期的小破孩儿,在心底默默为这姑娘点了根蜡,嫁给一个痴呆儿的人生不要太杯具。不过看来经过这次分赃后,兰德曼的家族将成为登兰德最大的势力,一统登兰德指日可待。   这时我听到侍从高声诵念了句什么,贵族们骚动起来,他们纷纷交头接耳露出兴奋羡艳的表情。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萨鲁曼这个名字,感觉浑身一激灵,不由支起耳朵听着。两个侍从从帐外抬进来一只大箱子,那箱子看上去沉甸甸的,里面不知装了什么宝贝。当箱子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的鼻子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这味道......   心中某个念头一闪而过,电石火光间我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没有。还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箱子就已经被放到了主位上,兰德曼笑呵呵地站起来说:“我倒要看看那白袍巫师给我送了什么宝贝。”说着就打开了箱子,与此同时腥臭味大盛,被这刺鼻的味道一熏,我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味道了,萨鲁曼实验室的那些怪物!   我当下急得大叫:“危险,躲开!”兰德曼看着我愣了一下,下一秒他就被箱子里窜出的几只粗大的触角贯穿当场,众人集体惊呆。   诶,我眨眨眼,现在该怎么办?呆滞两秒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一个脸白得像刷了三层漆的贵妇人瞪圆了眼睛,先是气沉丹田,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发出刺耳的尖叫,我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尼玛比海豚音还海豚音!   被她这么一叫现场好像按下了遥控器,呆若木鸡的围观群众这下全慌了神,众人纷纷尖叫着四下奔逃,现场一片大乱。   有侍卫着急忙慌地冲上来拔刀欲砍那触手,谁知一个身影撞破帷帐直直地飞到他身上,带着他一同撞上兰德曼,将之扑倒在地。同时外面也响起了人类惊恐的尖叫声,顺着那人飞进来的路线,我清楚地看到帐外有无数我之前曾在艾辛格见过的粘液怪正在虐杀人类。具体怎么杀的我不想说,总之在怪物的尖牙利爪面前人类就像是砧板上的肉。   而帐内的情形也不容乐观,兰德曼倒地后,连在他身上的触手受到牵扯,将箱子里的物体连带着扯了出来,像弹簧一样跳到那倒地不起的三个倒霉蛋身上。   这下我终于看清了那怪物的真面目,又像章鱼又像水母,浑身黏不拉搭。有着章鱼的外形与八腕,腹部却长着水母一样的触须,那触须又粗又长,外表像树皮,而且顶端的尖刺像匕首一样锋利,可以在瞬间弹出捕获猎物并将之杀死。   我估摸着这家伙肯定不是吃素的,它一跳到那三个倒霉蛋身上就迅速用触须杀死猎物,然后舒展身体将它的牺牲品紧紧包裹起来。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标准的食肉动物捕猎方式,而且照这么看这怪物光本体就足有两米长。   这下大家更慌了,往日的贵妇绅士全部花容失色,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我拉着阿卡尼特连连后退,内心天人交战,帮还是不帮?这些人应该算是敌方阵营,帮敌人我是有毛病吗?可是不帮的话良心又不去。   就这么耽误几秒,局面发生了剧变。数个粘液怪从帷帐外跳进来,冲进场内就开始大开杀戒。餐厅登时变成了修罗场,到处充斥着鬼哭狼嚎和怪物的咆哮。由于人类没有对战粘液怪的经验,而他们的血肉之躯在怪物的利爪下不堪一击,一时间营帐内血流成河。   我看见艾妮莎惊恐地缩在角落里,她满脸都是泪水,绝望地看着这一切。血肉横飞中,一年轻的贵族女子焦急地向她冲过去,可是繁复的裙摆限制了她的速度。一个怪物追上去一爪子拍得她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艾妮莎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   再也看不下去,我抓起地上死去侍卫的刀拉着阿卡尼特就冲了过去。一刀将粘液怪砍成两段,我让阿卡尼特带上艾妮莎躲到放着食物的长桌下面。想了想,我顺手拿起桌上的烤鸡放到艾妮莎怀里,对她说:“帮我拿好,等下我杀完怪回来吃。”   小姑娘愣愣地看着我,我冲她笑了笑抛了个媚眼,便将黑色的桌布放下,这种厚实的实木桌应该可以抵挡一阵,只要她们别出声让怪物发现。   然后我直起身来,看着场内正在肆虐的怪物,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拿着刀冲到怪物堆里就大开杀戒。   我砍,我砍,我砍砍砍!直砍得汁液四溅,花开遍地。我把一肚子怒气都撒在了怪物身上,麻麻的,叫你们打仗,叫你们闲了没事开宴会,叫你们打搅老娘吃饭!看我不砍你个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砍得兴起,我踮起脚将不知道是谁丢在地上的刀挑起来,然后挥动双臂直把那双刀舞成风火轮,将冲到我跟前的怪物一一绞杀。   事后据艾妮莎回忆,其实她当时有掀起桌布偷看。用她的话来说,我那时面无表情活像一台冰冷的杀戮机器,那些恐怖的怪物在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被我像切麦子一样剁成肉泥。当驻守附近村子的卫队好不容易杀出条血路(他们也遭到了攻击)找过来时,现场除了我没有一个能站立的生物。   而我手持双刀站在一堆难以辨认的残肢断臂中间,冷冷地看着他们,漆黑的瞳孔毫无感情,那表情活像是在看死人,满脸满身都是怪物黑色的血。领头的艾伦说他活了这么长时间没见过我这么彪悍的女人,他当时腿一软差点就跪地上山呼女王万岁。艾妮莎一巴掌拍过去,然后对我说:“别理这猪头,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打着打着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苦笑,你问我我问谁。当时不知道是不是饿肚子饿过了头,我越砍越生气,杀着杀着眼前就开始出现幻觉,一会儿是奥瑟揽着贝琳达的腰,一脸嚣张地对我说:“我决定跟她在一起了,你自己过吧。”一会儿瑟兰迪尔捂着肚子温柔地说:“我有了,孩子不是你的,是她的。”他一指旁边的小叶子,小叶子的脸忽地变成了艾瑟尔,她流着血泪说:“都是你的错,不然泰蜜不会死......”   我终于受不了了,大喝一声,发疯似的追砍着场中的怪物。砍到最后我已经分不清人兽,差点把援兵也当怪物砍了,要不是艾妮莎勇敢地冲出来抱着我,我没准就真的成了魔。当时我低头看着小姑娘惊慌的大眼睛,心一软,手中的刀无力地掉在地上。   事后据统(传)计(说),我那天杀了起码不下百只怪兽。自此,我一战成名,被登兰德人民誉为“黑色战神”,因为我喜欢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金色的面具出征,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此刻我只想说,饿肚子是不好的,尼玛老娘饿肚子饿得差点走火入魔有木有!吃货的悲哀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啊有木有!!尼玛好处没捞着,还被一群外表无辜内心腹黑扮猪吃老虎的坑货里应外合吃里扒外啃得连渣渣都不剩啊有木有!!! 作者有话要说:  神马时候让瑟爹回归捏????   人小鬼大   战斗结束后,我坐在营帐边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陷入沉思。今天我又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这种情况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过了,这些年来无论参加过多少次战争我也没有让自己失控过。是因为瑟兰迪尔的缘故吗?想到他我不禁有些怔忡。   艾妮莎走到我身边拉拉我的袖子,我看着小姑娘苍白的脸色笑笑,将她揽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我眼前又浮现出那血腥的屠杀场景。这种场景我过去曾经见过很多次,冲天的火光,哀嚎的人类,哪怕我再快马加鞭也无法挽救。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我就想冷笑,这次的攻击显然是有备而来,先是一小撮来历不明的人类借着商队的名义,在这次宴会之前就进入村子潜伏下来。等到宴会进行得如火如荼,所有贵族都集中到了一起的时候,再里应外合配合那些怪物杀了卫兵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他们相当训练有素,屠杀开始前就先悄无声息地干掉了哨兵,攻打贵族所在的主营帐的同时,驱赶部分怪物包围了村子拖住援兵,导致卫队主力无法及时增援。那两百多只怪物里不但有粘液怪还有少数强兽人,我可以肯定今天如果不是我在这儿的话,这里必然是全灭的结局。   那白袍巫师到底想干嘛?我越想越头痛,忍不住“哎——”幽幽地发出感叹,忧郁地望着天空。   小萝莉怯生生地说:“你怎么了?”   这小模样真是要多招人有多招人,我忍着想要把小包子脸抱到怀里蹂躏一番的冲动,柔声说:“今天谢谢你。”   小女孩儿脸红了,更衬得那一剪秋瞳犹如波光潋滟,黑发蓝瞳的小美人大着胆子拉着我的袖子羞涩地说:“今天也谢谢你救了我。”这声音软软糯糯地,煞是好听。   我着了魔似的抚上她的脸,呢喃道:“你的眼睛很像他......”这灰蓝色的眸子与瑟兰迪尔简直如出一辙,曾经我做梦都想生一个拥有这样美丽双眸的女儿,但现在......想到他我就觉得心里一痛,不由低下头又叹了口气。   艾妮莎不明所以,她只能抱着我,拍拍我的背以示安慰。我感激地冲她笑笑,把头埋在她肩上,突然觉得我俩真像,一个倒霉蛋,一个扫把星,不知道谁更苦逼。   艾伦走了过来,他先是在旁边静静地看了一阵,我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你怎么了?”这个艾伦就是当时在牢房里一眼挑中我的军官,要说他也算是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凭借军功成为沃夫家族禁卫军队长,这次能最早杀出重围赶来增援可见这家伙是有真材实料的。   后来我才了解到,当时禁卫军早被艾妮莎那帮贪得无厌的亲戚架空了,各个都挖空心思想分一杯羹。虽然艾伦凭借军功得到了副队长一职,而禁卫军的实际掌控权在艾妮莎远房表姐夫担任的正队长手里,艾伦不过挂了个有名无实的空头衔而已。这家伙早就不想干了,谁能料到队长会在这次袭击中嗝屁着凉,就这么一来二去反倒让他捡了个漏。   只见艾伦笑着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画面很美好。”   ......我大概猜到他脑子里在想啥了,忽然很想给这个猥琐男一脚,我没好气地说:“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他耸肩:“剩余的怪物部分逃入山里,少数向东部逃窜,已无法对我方构成威胁。我方伤亡惨重,各大家族的卫队成员死伤过半,仅剩二百人。至于六大家族的贵族们,我刚检查过,他们全死光了。”   我手一滑,差点把艾妮莎摔地上去,艾妮莎瞪大眼睛看向他。面对我们惊恐的眼神,艾伦无辜地说:“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划分势力范围,进行和平谈判,离这儿最近的军队驻扎在三里格以外。毕竟谁都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因此所有贵族精英都集中在了一个地方,有些家族甚至来的是唯一合法继承人。所以......”他笑眯眯地看着呆滞的艾妮莎说:“作为领袖家族仅存的公主殿下,您就是登兰德唯一的贵族了。”   一阵秋风夹杂着树叶刮过,我看见萝莉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我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到底怎么回事?作为卫队你们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误?卫队主力居然不在被保护者身边,任由那些怪物钻了空子。”   他耸肩无所谓地说:“没办法,这次宴会的主要安保工作都是由兰德曼家族卫队负责,他们人数最多,会场内外全被他们把持,其他家族的护卫都被排挤了出去,安排在了离主营帐很远的地方。而且不知道安格斯(就是前任队长)是怎么想的,兰德曼说什么就是什么,说把我们安排在村子最北边也不反对。宴席开始前他就借口说自己有事,跑得不见踪影。结果等到真的打起来了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一团乱麻,几大家族的卫队都损失惨重,后来我还是在村中一间民房里找到他的尸体的。”   他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关注这里便悄声对我说:“别相信任何人,这次不止有那些来历不明者配合怪物发动突袭,更有兰德曼的人里应外合放怪物进村,导致各大家族的卫队损失惨重,没能及时赶去救援。安格斯也有份,我在找到他尸体时发现他手里攥着一枚枫叶勋章,这是兰德曼家族的族徽。我可以肯定他是被兰德曼收买了,结果在跟线人交易的时候反被黑吃黑。”   经过他这么一理,我心中有了大概。看样子这个兰德曼本来是想串通萨鲁曼,借用开会的名义将所有贵族骗到这里,然后趁此时机将登兰德上流阶层一网打尽,以达到独霸登兰德的目的。谁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狠,萨鲁曼更狠,直接连他也一锅烩了。   不过我很好奇,这个萨鲁曼到底怎么想的。我们前不久才在他家后院发现那些怪兽他就把怪兽都扔到登兰德来了。而且为了这件事人鱼一族的公主还失踪了,按说现在艾辛格正值风口浪尖,他这样做难道就不担心别人怀疑到他头上吗?   啧,突然觉得政治好恐怖。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我对艾伦说:“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连兰德曼都被干掉了,那说明幕后真凶还没现身。很有可能几大家族内部还有人跟外界勾结,你还是带着艾妮莎尽快回去吧,免得夜长梦多又生枝节。”我还是没把萨鲁曼的事情说出去,现在除了我、艾妮莎还有阿卡尼特,其他所有的证人都死了。说了不但没人信,反而会让我自己陷入被动。   然而艾伦并没有动,艾妮莎也无辜地看着我,我莫名其妙:“怎么了?”   艾伦笑呵呵地说:“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呆了:“啥?”   他蹲在我面前:“现在登兰德的情势不容乐观,你想想,这次的事会给登兰德带来怎样的政治大地震。就算我们能平安回去,指不定会有人对艾妮莎下手,我是见过她那些亲戚的嘴脸的,为了金钱权势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且艾妮莎年纪还小,无法统领大局,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来控制局面,那登兰德必将彻底陷入战乱。而你......”他笑得一脸鸡贼,“你不是人类吧?”   咳,我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艾妮莎好奇地看着我。艾伦说:“其实当时在牢房,我一眼就把你跟其他人区分开来了,因为你的眼......”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知道你是有大能者,这次若不是你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保护艾妮莎,平定登兰德的局势,直到艾妮莎成年为止。”   继艾妮莎之后,我的脸彻底裂了。   我在前头快步走着,艾妮莎在后面急速追赶:“等等我,你别走那么快嘛。”于是我走得更快了。她赶上来,气喘吁吁地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我停下脚步,她也跟着停下来满脸无辜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听好,我救你是因为我不忍心见到小孩子死在我面前,至于当保镖打仗什么的想都不用想。”老娘才从一个坑里跳出来,谁要掺合到你们国家这摊破事里啊。再说养孩子又不是养宠物,我可不想养个人类小孩儿,我不老不死,却要看着这孩子逐渐长大、衰老,甚至死去,我可受不了生离死别。   小萝莉一下子被打击到了,她嘴一瘪,蓝色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我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怎么有种遇上对手了的感觉。一直在旁边观望的阿卡尼特赶紧跑上来将艾妮莎抱在怀里安慰,一边向我投来不赞成的目光:“她还只是个孩子,别这么严厉,会吓到她的。”   “啪”,额头十字暴起,吓你妹啊,这套老娘玩儿剩下的好嘛。我头疼地按着自己太阳穴:“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说完转身就走,艾妮莎挣脱阿卡尼特追上来:“你真的生气了?”   我翻了个白眼:“哪儿敢啊,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欺负小孩儿。”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脖子:“那个,刚刚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习惯成自然,一个不小心把你当我那些亲戚了。”   ......我愈发觉得现在的小孩儿真是太可怕了,正想要加速甩开她,结果我的肚子非常不给面子地发出一连串“咕——”的叫声。   一阵冷风吹过,真是太不雅了,我捂着肚子尴尬地想。   小萝莉看看我肚子,恍然大悟道:“你饿了吧?”   半小时后,我左手啃着烤鸭,右手抱着新鲜出炉的面包,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艾妮莎无语地给我递了杯牛奶,我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一口气全喝完。   她看得目瞪口呆:“你是有多久没吃饭了啊?”我想了想,从我掉下悬崖,到爬出地底,再到现在,估摸着起码十几天没吃东西了,难怪我这么饿。我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算算我刚才吃了三只烤鸭,一头烤猪,一大壶牛奶,一整箱面包才勉强填饱肚子,怪不得她会露出那种表情。   实在是太没淑女形象了,想到这儿我不好意思地冲艾妮莎笑笑,她善解人意地说:“还饿吗?我让人去做。”   我摇头:“不饿了,不过你刚才让人给我做饭的时候还挺有气势的嘛。”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要求别人做事的同时不会让人觉得盛气凌人,并且适当地展现自己弱者的一面,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悯。这得多少年才能练出来啊,这丫头有前途。   艾妮莎淡然地笑着:“作为领袖家族唯一存活的继承人,同时也是这里年龄最小的,我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我上下打量着她:“随时展现表演型人格也是你的能力之一吗?”   她的脸僵了一下,低下头:“是艾比教我的,她说这样可以让我好过些。”萝莉的脸上有着与之年龄不相符的阴郁。   我看着她眉宇间的忧伤问道:“艾比是谁?”   艾妮莎望着远处天空层叠的阴云:“她是我有记忆以来除了养父母对我最好的人,你今天见过了,就是那个来救我的女孩子,而现在我连她尸体都找不到。其实他们说得对,我就是个灾星,谁对我好我就害谁。”   我想起那个女子满脸焦急地去救艾妮莎的样子,突然想起了阿罗,曾经她也是这样不顾自身安危来救我,结果......我抱歉地说:“对不起。”   艾妮莎大度地笑笑:“没关系,我都习惯了。”   我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其实你还挺幸运的,至少有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我突然觉得很怅惘,在某种程度上我跟这孩子真的很像,这世上对我们真心的人都不在了。而那些我们可以仰仗的一切不过是利益支撑的谎言,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懵懂地看着我:“你被人甩了?”   我突然很想把她扔出去,这死孩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我咬牙切齿地吼:“屁!只有老娘甩别人的份!”   艾妮莎眨眨眼,兴奋地说:“那好啊,反正你也没有顾虑了,不如跟我走吧。从今以后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干嘛就干嘛。我手下的帅哥任你挑,你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没有人会来管我们,反正那些麻烦的贵族都死绝了,我就是这里最大的。”   怎么有种穷苦人民翻身做主人的既视感,我的嘴角抽搐着:“听起来还挺诱人的,话说你这是在招打手吗?”   萝莉摇摇头:“不是打手,是养母。”   诶?我呆了。   她抱着我,诚恳地说:“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外表清纯可爱实际上一肚子坏水的坏孩子,对不对?”   呃,我囧了,哪有那么夸张啊。她自嘲道:“我表姨妈就是这么说的,你也知道我从小就过着被人排挤,受人欺负的生活。所以我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装无辜,扮柔弱,为的就是让自己好过一点。不管你赞同也好,鄙视也罢,这些都已经成为了我求生的本能。”   “而现在那些害我的,爱我的人,他们都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无依无靠。你也知道没有父母教导的孩子很容易走上歧途,我随时可能会被坏人引诱,可能会听信谗言,可能会吸毒、滥交、诈骗,所以,”她两眼亮晶晶地:“为了不让我变成一个堕落的坏孩子,你就留在我身边监督我,教导我,帮我纠正一切坏毛病,让我成为一个善良的,伟大的,能够造福百姓的合格领导者吧。”   我张大嘴:“你这都跟谁学的啊?”我现在甚至有种错觉,眼前这位根本不是萝莉吧,你丫儿根本就是个披着伪萝莉皮的高龄欧巴桑吧?!   午夜女王   很多年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当时选择自己跑路,结局会不会不一样。答案是不可能,因为我有一个致命弱点——心太软。   比如现在,萝莉撒娇道:“留下来嘛,我可喜欢你了,你可以教我知识,教我怎么打仗,督促我学习,好嘛,好嘛。”越说越兴奋,她蹦蹦跳跳地嚷道。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我无奈地安抚着她。还没等我想出怎么找借口溜走,就见周围一片兵荒马乱,艾伦急急忙忙地冲过来:“出事了。”   我们愣住,他急切地说:“斥候发现艾辛河-迷雾山脉方向出现大批身份不明的骑兵向这边急速行进,先头部队离这里不过一里格。”   也就是说快的话不到一个钟头就能赶到,我皱眉:“怎么都这么近了才发现?”   艾伦无奈地:“先前的斥候要么叛变要么就是被干掉了,因为我新派出去的探子往东边走了没多久就发现敌人的踪迹,便匆匆赶回来报信。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我估计他们一早就出发了。你说的没错,制造这些怪物的幕后黑手还有后招。”   我问他:“敌方有多少人?”   他想了想:“据探子估计至少上千人。”   这个数字要是搁我以前那个世界,还不够填满一个村的人数。但是在中土这个屁股大点的地方,足够打一场国际大战了。我奇道:“不会是洛汗的人马吧?”   艾伦摇头:“我觉得不是,如果洛汗想要趁机攻占登兰德不会只派这么点人来,为免除后患,他们会倾举国之力一举拿下登兰德,我倒觉得这些来历不明的骑兵的特征更符合艾辛河附近山区的骷髅党。”   什么玩意儿?怎么起了这么个土鳖的名字?见我不明白他解释道:“就是一群占山为王的土匪,也是这两年兴起的,成员复杂,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底细。里面据说有登兰德人,也有东方人。他们行事诡秘,手段残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经常出没于迷雾山脉艾辛格一带,已渐成一方祸害。洛汗和登兰德屡次围剿不成,我猜测他们现在突然发动袭击肯定跟这次的幕后主使有关。”   至此我终于明白萨鲁曼想干嘛了,感情是想趁着登兰德大乱,扶植自己的势力渔翁得利,占领登兰德啊。而且只要这次的事一出,无论这些土匪成功与否,研制怪物,勾结半兽人戕害人类等等罪名,都可以甩锅给土匪。   啧,弃车保帅,一石N鸟,老狐狸真够狡诈的。   我在心底默默给这老狐狸竖起大拇指,向下的。我问艾伦:“离这儿最近的援兵多久能到?”   艾伦说:“最快也要两个钟头,离这里最近的城市要往西北方走三里格,中间还要经过一大段山林。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派人去求援了,但是一时半会儿恐怕没那么快召集人马.......”事不宜迟,我把艾妮莎交给阿卡尼特,然后对艾伦说:“把所有还喘气儿的人都召集起来!”   他愣了一下:“干嘛?”   我说:“把村里所有人和能找到的武器都集中起来,男人们拿起武器打仗,老弱妇孺能跑的全部向后方转移,不能跑的先躲到山里去。”   他问:“你要干嘛?”   我瞪:“打仗啊,你说干嘛?!”   呆滞两秒,他终于反应过来,屁颠屁颠地跑出去执行命令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骑在马上无奈地抬头看了看天上毒辣的日头,心急如焚。幸存者里老弱妇孺五十二人,能武装起来的人类只有二百六十八人,其中大部分是步兵。即使搜遍全村,我们找到的武器和马匹最多能装备一个营,箭枝就更少了。就这有备而来的上千名职业骑兵而言,我们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目前为止最大的问题是军心涣散。看着那一双双神色各异的眼睛,有质疑,有鄙视,有不屑......艾伦悄悄问我:“怎么办?”   我望天:“还能怎么办?忽悠!”   “啊?”他傻了。   我白了他一眼,策马走上前看着这群蔫不拉几的老爷们儿,清了清喉咙:“到目前为止,你们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知道你们不服我,但是我不在乎,因为死人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我故意顿了顿,果然男人们的怒火被激了起来,交头接耳声不绝。有人不服气:“你凭什么这么说?”   果然能加入家族卫队的都是些富家子弟,听得懂通用语。我鼻子里“哼”了一声:“就凭你们这些只会窝里斗的废物现在这副怂样!我相信你们已经听说了,一支上千人的骑兵正在向这边赶来,也许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会追上我们。这些人里有强盗、变态、神经病、杀人狂。就在今天上午,他们派出的怪物杀光了所有贵族,你们的朋友,你们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目的是要让你们陷入群龙无首的窘境,然后趁机把我们杀个片甲不留,再长驱直入攻进登兰德。而现在你们还在这儿像个娘们似的跟我耍脾气?!”既然萨鲁曼想让土匪来背黑锅那我就将计就计满足他的愿望,把所有火力都引到土匪身上。   众人一片沉默,半晌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开口:“艾伦,这是真的?”   艾伦说:“是真的,今天的事你们都见到了,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否则怎么可能这边一发生屠杀,那边就立刻发兵?”   他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现在怎么办?敌我差距这么悬殊,骑兵人数又不够,难道要靠这个小......”接触到我的眼神他立马改口,“请问这位女士有何高招?”   我说:“现在他们挥军西进,为的就是踏过你们的尸骨,去攻占你们的家乡,杀死你们的亲人。今天,如果他们卑劣的阴谋达成,登兰德将万劫不复。就在你们脚下的土地里,同胞的血液还没有凝固,妇女儿童悲惨的哭号还在回荡。如果你们还不能振作起来,你们今天所重视的一切明天都会化为灰烬!要么跟我一起拼死阻挡他们西进,作为英雄流尽最后一滴血。要么脱下你们的军装,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苟延残喘,你们打还是不打!”我吼道。   艾伦非常配合地拔刀指天大喊:“打!打......”受他的情绪影响,士兵们跟着义愤填膺地怒吼:“打!打!......”   艾伦悄悄问我:“你想到办法了?”   我保持着僵掉的脸,从牙缝里龇出一句:“有泥煤,一个字,拖!”这下轮到艾伦的脸僵了。   我让一部分军队掩护平民先行撤离,然后我带领骑兵队每十人一组轮番袭扰土匪,以拖慢他们的脚步。每一个士兵都带上足够的箭枝射一轮就跑,如此循环往复,敌人被我们扰乱了步伐,大大拖慢了他们的行军速度。等他们终于明白过来袭扰的只是小分队时,我们早已逃出数公里开外。   我跟艾伦骑在马上站在树林前,看着远处的滚滚而来的烟尘。此时我们与土匪之间唯一的屏障是一条早已干枯的河道,一座小石桥横跨其上,河床很浅,敌人轻易就能打过来。艾伦不时地看看我,我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艾伦:“你确定这招管用?”   我回头看了眼树林:“能拖得一时是一时吧。”   “呃,其实我想问,”他纠结地,“你为什么要带着面具?”   不想让人认出来而已,我酷酷地说:“爱好!”这面具是我在找武器的时候,无意中在那个大地主兰德曼箱子里找到的,我也不知道他为毛会收藏一个纯金的面具。上面还雕刻着一只惟妙惟肖龇着尖牙的老虎,作势欲扑,一看就很有气势。   他被我哽住了,无力地说:“看来你很喜欢猫。”   我:“......这是老虎,老虎!”   当大队土匪终于冲到对岸时,他们却停了下来,上千号人马踟蹰不前。在他们面前虽然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带着怪异的猫脸面具,但是在他们身后的树林里,硝烟四起,浓尘滚滚,烟尘中隐约可见人头攒动,杀声震天。   这是怎么回事?强盗头子心里开始打鼓,情报里不是说登兰德军队毫无防备吗?怎么突然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难道是圈套?   小弟凑上来:“老大,这阵势不对啊,要不我们先撤?”话音未落,被老大一脚踹飞。Boss怒,就这么跑了的话老子还不够丢人的。   于是他拔出刀吼道:“兄弟们,给老子上,杀了这俩装逼的老子重重有赏。”强盗们兴奋地拔出刀嚎叫着发动了冲击。   艾伦吞了口口水:“他们冲过来了。”我无奈地说:“看到了。”其实我这招还是跟张飞大大学的,命人用马尾拖着树枝在树林里来回奔跑,掀起烟尘滚滚,从而制造出千军万马的假象。我也没想着能真的像张飞一样吓到他们,只是为了制造假象,给敌人造成心里压力,能拖多久是多久,但愿这会儿艾妮莎他们已经快到了。   大地都在颤抖,千军万马夹杂着雷霆之声滚滚而来。艾伦握紧手中的刀:“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眼看领头的骑兵已经冲上了石桥,我拔出刀,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你能活下来我就告诉你。”   我将全身的能量灌注在刀刃上然后奋力挥出,一道白光带着山呼海啸之势向对方扑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石桥应声塌陷,顿时烟尘四起,领头的骑兵掉了下去,生死不明。   对方没料到会有这招儿,一下子慌了神,前面的骑兵拼命拉住缰绳想让马匹停下,后面的骑兵冲势太猛来不及刹住,与前面的人撞在一起,乱成一锅粥。与其同时无数箭矢从树林中飞了出来,黑压压遮天蔽日。强盗们惊慌失措,惨呼声,马嘶声响成一片,一时间对面人仰马翻,军心大乱。   趁此时机我发出一声尖啸便驱动身下的马冲了上去,艾伦紧随其后。我们身后的树林里,数名身穿铁甲的骑兵骑着战马排成一字从呛人的烟灰中一跃而出。这些骑兵各个怒目圆睁视死如归,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气扑向敌人,虽然悄无声息,却气势如虹。再看他们身后人影绰绰,浩浩荡荡的大军似乎一眼望不到边。   这是怎么回事?中埋伏了?土匪们彻底陷入惊慌,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我带着骑兵们一鼓作气,冲进敌方阵营大杀特杀。空气中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的大脑,那一刻我仿佛已不再是我。   兴奋!那是释放的兴奋,心底压抑了多年的兽性终于被释放出来,我挥舞着双刃将自己化为绞肉机器,任由人类的血肉四处飞溅,沾满了我黑色的战甲。   这场仗从正午一直杀到黄昏,直杀得天昏地暗,横尸遍野,鲜血甚至在古河道中重新汇聚成了一条小溪。   当援兵赶到时,敌人已是强弩之末,在我方强大的攻势下除少数逃走以外,其余皆被击毙或俘虏。事后根据战俘指认,我们找到了强盗头子的尸体。   夕阳西下,挽歌哀唱。这次我们伤亡惨重,原先的二百多名士兵还剩不过几十人。秋风萧瑟,在凄凉的歌声中,我坐在已化为废墟的桥墩上只觉得身心俱疲。   我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打开来,里面是相互缠在一起的两束头发,一金一黑,泾渭分明,就像白昼与黑夜。   我轻轻抚摸着头发,心中无限迷惘。今天我的小宇宙成功爆发了,但是我却丝毫不觉得开心,因为我清楚地感觉到了我内心那股嗜血的欲*望。那欲*望不再像过去那般遮遮掩掩,它已经冲破了我内心的藩篱,在阳光下横行无忌。没了对人类的怜悯,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堕落成魔......   艾伦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我赶紧将头发收起来。艾伦看着血红的晚霞,眼神有些惆怅:“这次你立了大功,大家都很服你。”   我撇撇嘴:“重要吗?”立下赫赫战功又如何。曾经我是为了那个人而战,而现在我却只剩心魔。   艾伦:“当然很重要,你充分展示了自己强悍的实力和军事才能。你的名字会在人民中广为流传,你是登兰德的大英雄,就凭这个你足以在登兰德站稳脚跟。”   我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来:“那又怎么样?你觉得说几句阿谀奉承的话我就会心甘情愿留下来给你们卖命了?”   艾伦淡然地笑:“不是卖命,是合作,艾妮莎需要一个坚强的母亲照看她,引导她。我需要一个强大的伙伴帮我背锅,啊不是,帮我把这个国家从泥潭里拉出来,而你需要一个目标,一个帮你活下去的目标。”   我突然觉得我的世界真神奇,走到哪里都能碰到狐狸精。我奇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们?你难道就不担心我是敌方阵营的?”   他笑得很是高深莫测:“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恐怕是艾辛格那位吧。”我诧异地看着他,他冲我挤眉弄眼:“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一直以来那位白巫在登兰德的名声都不怎么样,贵族们嘲笑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只是我们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警惕地看着他:“别看你这人貌不其扬,小心思倒是挺多,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听了这话他哀怨地捧着自己的脸:“喂,你审美有问题吧,我好歹也是登兰德十大美男之一啊。”   呃,我上下打量着他,这满脸胡茬还真没看出来。好吧,大概是精灵看久了,人类的帅哥已经入不了我的眼了吧。   想到精灵我就想到瑟兰迪尔,心里一阵烦躁,我站起来望着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夕阳,闷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说:“人鱼的事我听说过,关于你的身份我多少可以猜到一点。但是无论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是,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而且我们都需要机会去实现自己的价值。”   我静静地看着艾伦,二十多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个世界环境恶劣,战乱不断,人类平均年龄不过三十五岁。谁能想到在他平静的外表下竟是如此的波涛汹涌,而他那瘦削的的肩膀更是承载着男人的壮志雄心。   他在赌,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大为触动。是啊,我何不也借此机会赌上一把,拿下登兰德,让所有人听命于我的指挥,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看看,我有能力凭借自己的本事站在巅峰。   等等!我低下头,努力将心头的躁动压下去。难道我也要变成我所讨厌的那种人一样,把艾妮莎的人生也毁掉吗?想到小女孩那与之年龄不符的世故与成熟,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望着艾伦笑:“我可以帮艾妮莎登上王座,但是事先声明,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也别以为我会就此受你摆布,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企图操控我的人生。”   我言语中的威胁很明显,他愣了一下,继而笑了。他说:“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来的吗?”   我眨眨眼,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他解释道:“眼睛,我曾经见过人鱼,当我刚一见到你的眼睛时,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你们的眼睛都是那么的美丽而深邃,独一无二,就像海底最闪耀的珍珠。你们是大海中自由的精灵,美丽强悍,无所拘束,没有任何金钱权势能留住你们的美丽。哪怕这世界最真挚的爱情也无法让你们驻足,难道你们的天性就是如此吗?”他深深地看着我,确切地说是我的眼睛陷入了迷惘。   我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凝重,眼前的年轻男子似乎被勾起了伤心事,满脸忧郁。我看了他半天终于恍然大悟,于是我一拍大腿道:“啊!我明白了,你被人鱼甩了!”   小哥的脸顿时抽搐不已:“你还真是婉转啊。”   你活该,我脑补出一段可歌可泣的跨种族爱恋,顺便很没良心地嘲笑了他一通,然后转身走人。他叫住我:“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我望着最后一缕阳光被地平线吞没,瑟瑟秋风带来阵阵血腥气,天地万物都被网罗在这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见一丝光明,就像我那晦暗不明的未来。于是我说:“米奴伊特,我叫米奴伊特。” 作者有话要说:  米奴伊特,意为午夜。 今天看了霍比特3加长版,精灵被矮人完虐,我的超模团啊啊啊!!!   精分前兆   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溪水潺潺地流过绿意盎然的草地。在这郁郁葱葱的森林里,一切都仿佛笼罩在柔光之中,到处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我站在这仙境之中困惑地四下张望,这里是密林?话说我为什么又回来了?怔忡间,一双手从背后环住我,好熟悉的感觉。我深吸一口气向后倒在来人那温暖的怀里,果然又是梦吗?   我苦笑:“我是有多想你,连梦里都是你。”   瑟兰迪尔把头埋在我肩上不说话,我抖抖肩:“喂,说说话啊,老娘刚刚打了场胜仗,你就不犒劳犒劳我,安慰一下我疲惫的心灵?别告诉我你在梦里也这么害羞?”   他闷闷地开口:“你是有多不想回家?”   我愣了一下,这是我心里的想法吗?他低着头继续说:“如果我向你认错,你会原谅我吗?”   我嗤笑一声:“你会向我认错?我还不如痴心妄想索大眼会被我的玛丽苏光环亮瞎,然后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乖乖把黑暗魔君的王位让出来呢。”   他似乎被我噎到了,半天没说话。我很没出息地想,能在梦里打击到这臭男人也不错,至少给自己出口恶气。   瑟兰迪尔消沉地低着头:“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看见他这个样子我顿时恶向胆边生,他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样子。反正这是在我的梦里,何不趁机好好虐虐他,以报我万年被压之恨。   于是我很不正经地抬手挑起他下巴,邪魅一笑:“哟,陛下不高兴了?不就刻薄了你几句你就受不了了,看你这小媳妇样儿,让本大爷好好调*教调*教你!”说完我一把将他推倒在柔软的草地上,然后扑了上去。   第二天一大早部队开拔,大队带着伤员凯旋而归。由于刚刚打赢了一场硬仗,大家都带着劫后重生的轻松感。我精神抖擞地骑在马上,看不出丝毫疲态。   一路上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尽管声音已经压低,但那些窃窃私语还是飘进了我的耳朵里。无非就是些对于我昨天战斗英姿的描述,只是貌似稍微添油加醋了一点点。我仔细一听,传言中我都快变成凶神恶煞暴力吐火肌肉女外星人了,我顿时哭笑不得。   艾伦骑马走在我身边:“今天起得早啊,你看起来精神不错。”我的脸勉强抽了一下,事实上我想不精神都不行,现在我只要一闭眼就不停地做春梦。男主角是谁自不必说,我充分怀疑再这样下去,我非分分钟精神分裂了不可。不过话说回来昨晚那个梦不错,我终于成功扑倒了某精,感觉无比真实刺激,梦里他那销魂的呻*吟......   呃,我拍拍自己的脸,难道是我饥渴了?   见我不说话,艾伦问:“接下来你打算干嘛?”   我想了想:“打架,收小弟。”   他莫名:“啊?”   我笑:“你不是说禁卫军早就对艾妮莎那帮亲戚掌权不满了吗?而且沃夫家族大部分军队还掌握在几个对沃夫忠心耿耿的老臣手里,沃夫家族现在虽然式微,但仍掌控整个登兰德西南部最富庶的区域。我们只要除掉那些绊脚石,再掌握了军权何愁没有话语权。”   “恐怕没这么简单,”他郁闷地说,“那些个老臣是对首领家族忠心不假,但是你要知道这样的人老了以后也是最顽固的,他们往往坚守着过去的规矩不肯改变。要知道登兰德一直是男性继承制,不然他们这次也不会同意让艾妮莎去联姻,如果你想扶持艾妮莎登上王位,我觉得他们恐怕没那么好说话。”   我看着他:“你到底在担忧什么?”   艾伦:“我担心我们一旦回到首都伊宁威治,艾妮莎就会被他们带走抚养,等她长大后再把她嫁给某个长老的儿子,直到为沃夫家族诞下男性继承人为止。”   又是当生育工具吗?我心里一阵烦躁,握紧手中的刀斜睨他:“你还有什么事没跟我说,现在一并说出来,省得老娘一次性砍不死你。”   .......艾伦观察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还有一件事,艾妮莎那个表姨妈这次留在家里没来。这女人在家族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关丝洛河出海口就是在她的主张下出卖给兰德曼的,要不兰德曼也不会这么嚣张。而且她丈夫、女儿女婿都死在这里,她现在手里只剩艾妮莎一张牌了,我估计她肯定会拿这事在长老面前大做文章。”   我冷冷地看着他,他手一摊:“真没了。”我挑起眉:“真的?”他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于是我咧嘴一笑:“那就受死吧!”然后一拳挥了过去。   接下来大家一路无话,感受着众人遮遮掩掩的目光,我估摸着他们大概是被我的凶残给惊到了。   远远地,我看见大开的城门下黑压压一片人,其中那个小小的身影显得尤为瞩目,我顿时心情一松。   刚一踏上青石路面,艾妮莎就像只小鸟一样飞奔过来。我跳下马,将手里的刀插到地上,然后接住她,抱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小女孩儿咯咯地笑着,阿卡尼特欣慰地看着我们。   我亲了她的小脸蛋一口:“想我吗?”   艾妮莎大声说:“想!”   我顿时心花怒放,抱着她亲个不停。旁边顶着俩黑眼圈的艾伦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我这才注意到城门口围观群众“好奇”的眼神一直在我们和那柄扎在青石板上的刀之间打转。我笑了,将艾妮莎放下问她:“愿意跟我一起开启新世界的大门吗?”   虽然半懂不懂,但她还是点点头:“愿意。”我勾起小拇指:“那我们就拉钩起誓,无论将来的路多难,两个人一起对抗世界,永不分离。”   艾妮莎美丽的蓝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伸出白嫩的手指与我的紧紧相扣:“一言为定。”   一个看起来精明干练的瘦小老头满脸堆笑地凑上来:“看样子这位就是我们的大英雄了,在下伊顿城主霍亨,您叫,叫......”他哏了一下,僵着笑脸道:“您老贵姓?”   霍霍?这什么名字?我嘴角一扯,抱着艾妮莎站起来:“大人不必客气,叫我午夜就好。”   双方寒暄几句,城主带着我们入城。一路上这老头都在打听我跟艾妮莎是什么关系,被我一句“我是她妈!”噎得半死。   接下来就是城主家中举办的庆功宴,城中所有的达官贵族都来了,席间一派歌舞升平,欢声笑语。看得我直摇头,这个国家的贵族真是,不忙着开战情会议,分析战争利弊,商讨战略动向,安抚伤员,还在这儿开举办所谓的庆功宴......不过吃的倒是不错,大鱼大肉应有尽有,如果没有旁边那位搔首弄姿的哥们儿的话就更好了。   坐我左手边的霍亨问:“午夜大人可是对宴会不满意?”   我勉强挤出一抹笑:“我对大人举办的宴会非常满意,只是......”我瞟向另一边那妖男,他冲我抛了记媚眼。霍亨很善解人意地说:“这是我儿子伊桑,今年十八岁,血气方刚,能文能武,对大人极其仰慕。希望大人能多多提点他,在下感激不尽。”   这番话听在我耳朵里自动翻译成“我儿子年方十八,皮光肉滑,活好器大,希望大人笑纳。”得,拉皮条的,我心里顿时抽了抽,义正言辞道:“可是大人,我比较担心我那些受伤的兄弟......”他心领神会:“大人放心,我已经安排最好的医生,最好的食宿,保证各位英雄在我这里享受最上乘的服务。”   我松了口气,看来是我想多了,毕竟幸存的都是各大家族的贵族精英,想来他也不敢怠慢。接下来的一整顿饭这妖男都在暗示我晚饭后把艾妮莎丢下,跟他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聊聊人生。我很无奈地看向艾伦,发现他身边早围了俩胸大屁股翘的妖精。见我冲他龇牙,他无辜地摊手,表示分身乏术。   我翻了记白眼,霍亨打着哈哈:“午夜大人跟艾妮莎小姐的感情很好啊,一整天都抱着她。”我低头看向怀里的艾妮莎说:“是啊,我一见到这孩子就觉得很亲切,好像上辈子见过似的。”艾妮莎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在我怀里蹭了蹭,抱着我脖子不撒手了。   霍亨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艾妮莎小姐看样子很累啊。”   “可能是吧。”我皱眉看着她眼睛下那淡淡的黑眼圈,话说这小丫头除了早上在城门口刚刚看到我的时候还挺有精神,接下来一天都这么怏怏的,没精打采的样子。   我问阿卡尼特:“艾妮莎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阿卡尼特说:“昨晚上她睡得是不太安稳,惊醒了好几次。可能是被昨天那场大屠杀吓到了吧,这孩子可怜的。”她怜惜地叹道。   是这样吗?我低头看着这孩子,她脸色苍白,好像一阵风就要倒似的。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体温低得吓人。我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一摸她的手,冰冰凉凉都是汗。   我瞪向阿卡尼特:“她从昨天到今天都吃了什么?”   阿卡尼特莫名其妙:“她昨天说没胃口就没吃晚饭,今天一天就早上那阵子喝了点燕麦粥,勉强吃了点面包就说自己吃不下了,一直到现在。我以为她只是肠胃不舒服,就没让她多吃。”   艾妮莎开始发抖了,我见状搭上她的脉搏,感觉脉搏跳动时快时慢,呼吸也渐渐弱了下去。艾伦见不对,忙问:“怎么了?”   我抱起艾妮莎,冲他吼了句:“她中毒了,你说怎么了?!”   在阿卡尼特的带领下,我将艾妮莎带回房间放到床上,也不管有没有人在了,直接嘴对嘴用人鱼珠开始给艾妮莎过渡能量。同时我发出白光将我们俩笼罩在内,光明不仅驱散了黑暗,也驱走了艾妮莎身体里所有的毒性。   直到艾妮莎停止抽搐,温度重新回到她的身上,我才收回人鱼珠看着艾妮莎。她睁开眼睛看着我虚弱地笑:“我没事的。”我这才放下心来。   事后霍亨找来的医生说艾妮莎身上中了一种名为“忘忧草”的毒,这种毒气味清香,味道微苦。短期服用可中和肠胃,治疗腹泻,但长期食用极容易成瘾,甚至会造成神经性损害,导致慢性中毒。   我一听就明白了,鸦片!   艾伦告诉我艾妮莎的饮食本来是由家族御厨负责,但是因为艾妮莎最信任她表姐,所以后来照顾艾妮莎的重任都落到了她表姐肩上,也就是说艾妮莎最信赖的表姐就是害她的人。   用鸦片来控制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吗,我一时言语不能,只能在心里默默问候艾妮莎表姨妈全家,同时警告艾伦不许告诉艾妮莎这件事。   我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小女孩安静的睡颜,由于营养不良,已经十一岁的孩子身体却只有七八岁小孩般高。谁能想到这样瘦小的身躯下承受着怎样的阴暗,如果没有一双强有力的肩膀为她撑起一片天,她迟早会被这残酷的世界吞噬。   我下定决心走出去,门外霍亨在不安地来回踱步,见到我他眼前一亮,忙搓着手凑上来:“大人,小姐怎么样了?”经过刚才那一幕,他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狂热和惊喜,看得我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话说我这是有脑残粉了吗?我堆起笑脸:“放心吧,大人,有我在艾妮莎没有任何问题。”   他松口气:“这就好,这就好。”如果登兰德最后的希望在他手里断送的话,他可吃不起这个罪名。我笑眯眯地说:“大人借一步说话?”   三天后,我带着一千名卫兵踏上了南下之路。艾妮莎自己骑了一匹小马四处溜达,她的精神好了很多,经过我这几天的调理,她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排得差不多了。只要以后加强营养,注意锻炼身体,她迟早会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小美人。   艾伦看着艾妮莎东跑跑西逛逛,很开心的样子,欣慰地说:“这孩子病好得差不多了,这多亏了你。”我慈爱地笑着看着艾妮莎,嘴里却恶狠狠地龇出来一句:“回去之后,我要让首都血流成河!”   他回头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就凭这一千人?话说你到底是怎么跟霍亨说的啊?他居然把他手上最精锐的兵力二分之一都给你了。”   我冷哼道:“无利不起早,我许诺拿下首都后,把整个艾辛河地区给他了而已。霍亨这家伙这些年表面保持中立,背地里一直在招兵买马,没少闷声发大财,这一千人不过是我要来给艾妮莎撑场子的。”   他一脸抽搐:“你这么说了他就信了?”   我撇撇嘴,有一点我没说,那个霍亨早成我脑残粉了,他还以为我是维拉降世。我没否认也没确认,只是就坡下驴对他说了个故事,一个关于“灰姑娘与神仙教母”的故事,我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个神仙下凡帮助受尽恶毒亲戚迫害的领袖血脉重归正统的故事就会传遍整个登兰德。至于霍亨是不是在做戏,他心里到底信不信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的态度。   而其他家族那些幸存下来的贵族精英,我托他们给各自家族带回去一封由我和霍亨共同署名的信。信上只有一句话,那句话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意简言赅,简单粗暴。   ?见我不想说,艾伦也不敢多问,因为我的脸色阴沉得都能拧出水来了。昨天晚上某精在梦里又嘲笑我,被我痛打一顿。爷爷的,在梦里也这么讨厌!想到那家伙的毒舌我就手痒痒,现实里我没法儿收拾你,在梦里还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量在五章内结束登兰德篇。 话说在看霍三加长版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托尔金虐完,彼胖子虐,彼胖子虐完,托尔金虐......”嘤嘤嘤嘤,我的超模团!!!!!!   包装效应   由于我们的军队扛的是带有沃夫家族族徽的旗帜,而且我们还带着艾妮莎这个活招牌,一路上受到各路人马热烈欢迎。所过之处无不城门大开,大小贵族争相献媚,搞得艾妮莎都有些受宠若惊。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那是应该的,因为你是这个国家的公主,将来你还会统治这个国家,懂了吗?”艾妮莎闪着星星眼拼命点头。摸着她的小脑袋,我忽然想起前世曾经读过的一篇名为《钦差大臣》的小说,说的是一个骗子如何假冒钦差大臣,引得大小官员争相巴结的故事,和我们现在的情形简直如出一辙。   当然,这可少不了我一番心血。要知道人类是迷信而盲从的,有了我跟霍亨的操作,加上有心人士添油加醋的传播,现在大家都相信艾妮莎就是那个背负着统一登兰德使命的领袖遗脉,如今受到仙女的庇佑前来夺回被恶毒亲戚霸占的领袖之位,如此激动人心的壮举怎能不跟从?   这期间经过我的精心包装,艾妮莎变成了童话中跌落人间受苦受难的小仙女,她的装束也在向着简单大方、雍容素雅发展。更令我欣喜的是,这孩子在仪容仪态方面天赋极高,根本用不着我怎么调*教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一颦一笑皆进退得宜,现在是个人见到她都夸奖她不愧是领袖家族的公主。   至于我,传说中我总是身着白衣,飘飘欲仙,带着神秘的面具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公主身旁。平时我像慈母一样照料着艾妮莎,与艾妮莎形影不离,但是一旦我换上黑衣,战斗力就会破表,弹指间就能让敌人灰飞烟灭。   更有人说我就是艾妮莎传闻中早已死去的生母,被维拉派来解救女儿于危难之中,因为我与艾妮莎都有着相同的黑色长发......凡此种种还有无数个更神奇的版本。   我只想说无论何时何地,人民群众的脑洞都很清奇。   顶着这些扯淡的名声,当我们一路无惊无险地回到首都时已是一个月后。原先的一千兵马变成了三千,整整扩充了两倍。全是慕名前来加入的各地贵族、武士,那个“灰姑娘与神仙教母”的故事早就插上翅膀传遍了登兰德。   总得来说伊宁威治比狂吼河城差远了,城市倒是挺大,高大的城楼昭示着她过去的荣耀,但是无论是整体维护还是精神面貌方面都表明这座城市正在衰败,就像这个国家。   与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不同,一大早就有收到消息的贵族来迎接我们入城。城内一片萧条,街上的行人或是行色匆匆,或是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百姓的情绪倒是没有我预想的那样恐慌。   我远远看到一群大臣样的人在象征着王权的内城门口迎接,军士们迅速打起精神,身穿黑色铠甲的武士们昂首阔步迈着整齐的步伐踏过街道,大家的脸上都杀气腾腾。这是我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让城里的人看到,他们的脑袋上悬着一把锋利的剑。   艾伦在耳边给我介绍:“那个山羊胡子老头是登兰德现任宰相埃博尔,站他旁边那个不苟言笑的是将军布兰特,那是......”   掠过那些老眼昏花的老头子,我注意直接被一个瘦挑的的女人吸引过去了。女人由侍女扶着,看上去社会地位不低,眉眼间乍一看跟艾妮莎有几分相像,左右不过三十几岁,倒是有几分我见犹怜的风韵。   那女人哭得梨花带雨,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但是我看到艾妮莎握着缰绳的手陡然收紧,这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这货就是她那个一表三千里的姨妈艾丽萨!   我心中杀意沸腾,这娘们儿可是登兰德风云人物,年纪轻轻嫁了三次,克死三任老公,夫家都是达官贵族。而且为人心机深沉,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凭借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在上流社会游刃有余。   就是这个蛇蝎美人,为了得到艾妮莎的抚养权,害死了她的养父母一家,还造谣说艾妮莎不祥,最后甚至指使她女儿下毒。如果不是行事过于阴毒,我都想拜倒在地,这心狠手辣,是做大事的料。   我们刚走到跟前,那女人就气沉丹田嚎了一句:“啊哟,我那苦命的侄......”还没等她说完,我一挥手,四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就饿虎扑食般冲上去,按倒的按倒,堵嘴的堵嘴,三两下把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捆成麻花动弹不得。   女人惊恐地瞪着我,嘴里呜呜地叫个不停,哼,想要舌灿金莲,那也得看老娘愿不愿意给你开口的机会。我很想冲她轻蔑地一笑,但是碍于脸上的面具只能作罢。   山羊胡子爱博尔走上前来,如果我没记错他是艾伦口中为数不多的,没有与艾丽萨同流合污的官员之一。他犹豫着开口:“呃......”得到我眼神指示的艾妮莎就冲上去扑进他怀里,哭道:“爱博尔爷爷,我可算活着见到你了,呜呜呜......”   可怜的老头顿时僵在那里动弹不得,我忍着笑走上前去。他注意到我,皱起眉:“你就是霍亨信里说的午夜?”   这是什么语气啊,我还没开口,艾妮莎就哭哭啼啼地说:“爷爷,这次多亏了午夜,要不是她我就被这个狠毒的女人给害死了。”她指着被五花大绑按在地上言语不能的艾丽萨,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爱博尔没料到我们会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这么抖出来,树皮一样的老脸抽搐了一下。他环顾四周,见围观群众神色迥异指指点点,一时无语道:“哎,先回去吧。”   回到领主城堡,我第一件事就是让手下的士兵迅速占领城堡,控制所有人员,把守各个要道。爱博尔看得直瞪眼,一回到书房他就屏退左右,只留下我跟艾伦便开门见山地说:“说吧,你们到底想干嘛?”   我鼓掌:“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不费劲。既然大家直截了当,我就不绕圈子了,把艾丽萨和她的同党交给我。”他的眉头拧得可以夹死苍蝇:“你想干嘛?”   我笑呵呵地说:“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老头鄙夷地“哼”了一声:“幼稚,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但是看来艾伦这小子忘了告诉你艾丽萨是什么人。”   艾伦在旁边弱弱地开口:“我告诉过她了.......”被爱博尔瞪了一眼立马消音,我笑着说:“我当然知道艾丽萨背后跟登兰德三分之二的贵族都有暗线交易,整个都城的达官贵族都收过她的好处,她的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想要把她的同党拔出来,恐怕整个登兰德都要翻天,您是想说这个是吧。”   老头的脸抽得像是帕金森发作:“你到底想说神马?!”   我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大人,我不是要杀光她的同党,我是要杀鸡给猴看。”   他揉着太阳穴:“你以为我不想对付这女人吗?这么多年来,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利用贵族们的贪婪和野心腐蚀他们,把整个朝野蛀得千疮百孔,却无能为力。她跟她的同党势力太大,把持着都城各个部门。这次收到霍亨的信后我虽然有心办她,但是我发出的命令甚至还没出府她就知道了。”   “我之所以没有帮艾妮莎登上那个位置,不是因为她是女孩,而是因为我现在早就被艾丽萨架空了。如果我贸然扶持艾妮莎,她极有可能早就被人害死了,不然之前我也不会眼看着她用艾妮莎去交换利益。”   老头的表情很是凄凉,艾伦有些不忍地拍拍他的肩,我闲闲地说:“大人,既然她这么厉害,那首都为何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形成有效防御,又为何会放我们进城?”   他一下子被哏住了,我一手支着下巴,一阵见血地指出:“因为那些一盘散沙的贵族根本就在观望,不是吗?不然我们这会儿恐怕连城都进不了,早在城外就打起来了。”   爱博尔很不情愿地说:“其实在你们来之前,关于你跟艾妮莎的谣言传得整个登兰德都是,可笑的是一开始大家谁都没把你们放在心上,就连我也以为你跟艾丽萨一样也是个想踩着艾妮莎往上爬的小人。包括艾丽萨,她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压根儿没把你当对手,她打算等你们一到首都就把艾妮莎夺过去。谁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随着你们靠近首都,你们的势力越发壮大,谣言也愈演愈烈,民心开始动摇,她这才慌了手脚到处奔走向往日的利益伙伴求援,甚至想联合各大贵族对抗你们。”   “要知道现在登兰德六大世家遭受重大打击,情势岌岌可危,随时都有陷入内战的可能,谁拥有艾妮莎谁就有最大赢面。但是贵族们虽然觊觎艾妮莎,然而因着你的名声,各大贵族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你的底细。所以这段时间首都虽然暗潮涌动,却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反而形成了僵持局面,一直到你们进城。艾丽萨无可奈何,她手下那几个兵又不足以对抗你们,她本打算硬着头皮在公众面前上演一出感人至深的亲情戏码,好挽回几分局面,谁知你根本不给她表演的机会。”   原来如此,我心说天助我也,嘴上笑着说:“大人,那您之前说那么多还真信不过我们啊。”   爱博尔冷笑:“就算艾妮莎跟艾伦都信任你,你又凭什么让我信你可以控制局面?”   擦!这倔老头!我傲然道:“就凭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不然我也不会一来就让人绑了艾丽萨。”   老头愣了,他喃喃道:“我现在有点相信那些传言了,你想怎么做?”   我活动着自己的手脚:“杀鸡儆猴,我需要大人列出个名单,指出谁是艾丽萨背后势力的核心成员,把所有可能威胁到艾妮莎地位的人统统放进去。然后用你宰相的名义,联合艾妮莎还有艾伦一起发表声明,谴责艾丽萨集团企图行刺,阴谋发动政变。同时发动对叛贼的声讨,声明帮助或藏匿叛贼者与叛贼同罪。”   “另外,大人您跟艾伦动用一切资源和人脉,将包括沃夫家族的禁卫军在内所有能争取的兵力都争取过来。那个布兰特将军应该也是您的人吧?”   他点头:“布兰特掌管着一支两千人的首都护卫团,手下有一批忠心耿耿的将领,他们早就看以艾丽萨为首的门阀贵族不顺眼了。”   难怪艾丽萨不敢轻举妄动,我戏谑地看着他:“大人,看来您私底下也做了两手准备呢?”   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手底下还是有一批忠心耿耿的死士的。”   我说:“那就好,接下来就是带兵迅速占领首都所有机要部门,关闭城门进行戒严,同时开始抓捕行动。行动越快越好,政变讲究的就是快、准、狠。要将所有不稳定因素都消灭在萌芽状态,等各地反应过来平叛早结束了,到那时一切已成定局。”   他张大嘴:“你、有把握吗?”   我歪了歪头:“大人,您老了,跟不上时代了。以前您跟别人讲道理的时候,他们对您用拳头。现在他们以为我们会跟他们讲道理,却是您该用拳头的时候了。现在各地都在观望首都的情况,别告诉我您这会儿还打算用爱感动他们?趁他们还心存侥幸的时候上啊!”   爱博尔看了我半天,摇头叹气:“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之所以一来就绑了艾丽萨是在逼我站队,看来以后真的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忍着没吐槽谁是年轻人啊,我的年龄比你曾祖母都老好嘛。   老头忽然抬头看向我:“你真的很爱艾妮莎?”   我看着他坚定地说:“我把艾妮莎当做我的亲生女儿,我会看着她长大,继位,结婚生子,直到衰老、死亡。”   他的神情有些悲哀:“你果然不是人类,哎,”他叹了口气,“好吧,我就赌一回。”      自作孽不可活   政变于第三纪元2804年10月3日下午三点,也就是我们入城一个小时后正式爆发。先是宰相爱博尔发表声明公开谴责艾丽萨集团企图行刺艾妮莎公主,阴谋发动政变。随后禁卫军倒戈,大队身着黑色铠甲的军士在首领禁卫军的带领下,冲进贵族家中大肆逮捕艾丽萨同党,凡是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一时间城中人人自危,一片血雨腥风。这场战斗持续了一夜,刚开始某些贵族仗着手里的私军企图顽抗到底,但是稍后随着布兰特将军带领的军队加入,旧贵族的势力迅速土崩瓦解,局势陷入了一边倒。   我站在内城最高的城楼上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夜空,血腥味混着人类的惨嚎随着风声隐隐飘进我的耳朵里,我不禁屏住了呼吸。前方传来的实时消息表明形势正如我预计的那样,进展得很顺利。今夜果然血流成河,甚至都用不着我出手,一切就已成定局。   我摸着自己的心脏,感觉心跳依旧平缓有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可我老觉得丢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回到房间,艾妮莎已经睡了。我躺在她身边,轻轻地搂着她,艾妮莎在我怀里蹭了蹭,抱着我继续睡得香甜,闻着小女孩身上的奶香我感觉眼皮越来越沉。   梦中,还是那片梦幻般的草地,我趴在瑟兰迪尔腿上,任他轻轻地为我按压着太阳穴。一片鸟语花香中,我渐渐放松下来。他问:“累吗?”   我点头,确定自己终于彻底精分了。他笑:“以后还有更累的时候,你确定你能坚持下去?”   我不服气:“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你越觉得我做不到我就偏要证明给你看!”   他挪揄道:“是吗,连年度财政报表都看不下去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我心头火起,扯着他的脸:“不就是数学嘛,有什么难的,老娘现在就去学!”他笑眯眯地拍着我的头:“上课只会打瞌睡的笨蛋是学不会的。”   我气得嗷嗷叫着扑了上去:“你说谁是笨蛋!”   即使被扑倒,瑟兰迪尔也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你有没有想过登兰德于中土而言一直是一个不安定因素,你帮他们统一国家,万一以后他们发展壮大投向索伦反扑中土自由民怎么办?”   我呆立当场,那一刻我想了很多,我想到沃夫是怎么死的,想到两百年后中土大战中萨鲁曼挑动登兰德围攻洛汗......   被肾上腺素冲昏的大脑终于冷静了下来,我仿佛预见我未来两百年的苦逼生涯都要在不停的擦屁股中度过。此时我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第二天,不管我愿不愿意,一切都在按原定计划进行。爱博尔宣布解散议会,首都戒严,持续搜捕乱党。   第三天、第四天,搜捕继续。   第五天,搜捕结束,在这场大清洗中,共有五百多人被捕,上百棟房屋被烧毁,数千人死伤。在我的建议下,艾妮莎宣布无偿为这次政变中的伤者提供医疗救助及食宿,首都治安迅速恢复正常。   第八天,当心怀忐忑的贵族、官员们接到通知前往议会开会时,他们发现周围出现了很多新面孔。一大批新鲜血液注入了登兰德议会中,旧的势力消散,新的势力在成长,这些富有活力的年轻人将注定为登兰德带来新的改变。   2804年10月10日,登兰德临时过渡议会成立,宰相爱博尔出任议长,颁布新的法案,统一货币、文字和度量衡,加强中央集权。同时颁布新的土地改革法,废除封建贵族领地,只保留贵族头衔及俸禄,将土地收归国家所有,由中央指定官员进行管理。   10月12日,临时议会任命霍亨为伊顿领主,并将艾辛河地区划归其领地。   10月15日,议会通过裁决,将以艾丽萨为首的利益集团定为叛党,首都数百名大小贵族受到牵连。   10月20日,临时议会发布政令,判决艾丽萨为首的利益集团二百三十八人绞刑,其余多人被判处终身监禁至流放不等。   10月25日,关丝洛河发生叛乱,新任禁卫军首领午夜带领三千禁卫军闪电出击,围剿平叛。   10月30日,禁卫军成功收复关丝洛河,并以雷霆之势迅速北上,沿岸占领关丝洛河东部大片地区。   11月3日,霍亨上书辞去领主一职,并表示愿出任中央政府驻伊顿总督之职,终身驻守艾辛河地区。   12月1日,首都宣布解除戒严。   第三纪元2805年1月,登兰德新议会正式成立,宰相爱博尔当选为新任议长。尊前任领主沃夫为王,尊艾妮莎为公主,确立其储君地位,只待十八岁成年后即可登基。各地发来贺电,表示一致拥护公主,无条件服从改革。   我帮艾妮莎带上胸针,对着镜子最后一次检查她的妆容,镜中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衣着华丽,仪容完美。门外传来阵阵喧哗,艾妮莎冲我甜甜地笑,我也笑了:“准备好了吗?”   她点头,于是我戴上面具拉着她走出房门,走过那条铺有华丽地毯的长廊。站在那扇印刻有精美花纹的门前,艾妮莎问我:“午夜,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面具呢?”   因为老娘做贼心虚,我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要让世人知道,我甘愿隐没在黑暗中,成为你背后的影子,帮助你成为登兰德最伟大的君主。”   她信任地点点头,我冲侍从微微颔首,侍从拉开了门。光明从门后倾泻而出,嘈杂的声浪扑面而来,那是民众的山呼海啸:“公主,公主。”艾妮莎抖了一下,但还是勇敢地迈出了那一步。   我看着她走进光明之中,仿佛看见自由像小鸟一样拍着翅膀越飞越远。   艾妮莎冲欢呼的民众微笑着挥手致意,我站在她身后泪流满脸:别了,我那被套牢的青春,别了,我那梦想中的逍遥人生!   五年后。   光阴荏苒,一眨眼五年就过去了,经过这些年的努力,登兰德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轨。此时的登兰德政局平稳,边疆安宁,经济快速发展。人民已从战争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重整旗鼓,努力建设家园,整个国家都充满了活力。   人人都说这多亏了登兰德的“黑色战神”午夜,熟悉她的人对她的评价是她骁勇善战,战无不胜。她运筹帷幄,领导有方。她心怀国家,阴晴不定......   我只想说最后那个真不能怪我,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怎么回事。从五年前我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心魔开始,我就逐渐向着精分的方向发展。   想当初大局初定,由于登兰德局势不稳,政事繁忙,动不动几天几夜不合眼。睡眠不足,而且彼时心魔初现,我又总是遇上一些政治上的难题,虽然我竭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但还是忍不住经常大发雷霆。   再加上三年前,白色山脉半兽人大举入侵登兰德,我带兵围剿却不幸陷入重围。情急之下,我小宇宙爆发,心魔直接突破底线,导致索大眼上身一般战斗力蹭蹭地往上涨。瞬间秒杀数倍于己的敌军,之后更是打破重围,追杀敌军至百里之外。   从那以后,我的脾气就再也没正常过,上一秒阳光灿烂,下一秒狂风暴雨是常有的事。每到这个时候除了艾妮莎,没人敢近我的身。时间一长,大家都敬畏地称我为“黑夜大人”,因为我老是黑着个脸。   不过大家一致表示,相比“天真可爱”的公主,他们更喜欢我的“真性情”,虽然我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说来也怪,每当我心烦气躁时,只要休息片刻或者小憩一下,我总会梦见瑟兰迪尔。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在梦里安慰我,直到我放松下来。并且给我提出一些小建议,等我醒来后再按照他的建议去做,果然迎刃而解。   我称这种现象为“一睡OK”,虽然我觉得其实更像“沉睡的小五郎”的说......   “午夜!”少女的声音如黄莺出谷,脆生生的煞是好听。我回过神来,艾妮莎穿着黑色的盔甲从卧房里跑出来,跑到我跟前欣喜地展示着她盔甲上金丝绣上去的三叶草纹路,那是我最喜欢的花饰。她问:“我的新盔甲好看吗?”   我欣慰地看着她:“好看,我的艾妮莎怎么穿都是登兰德第一美人。”   经过长年的精心调理,艾妮莎也从小豆丁长成了风华正茂的窈窕少女,身高一下窜到了一米七。   我经常开玩笑说她再长下去男人们都要仰视你了,小心到时候没人敢娶你,艾妮莎却很不满意,因为她一直想要变得跟我一样高。我说你要真长到一米八,我看你去哪儿找一米九的男人来衬你。   黑发的少女傲然道:“我才不管男人们喜不喜欢呢,反正我是女王,只有我娶男人的份。”   好吧,我无话可说。   艾妮莎总是对我的过去很好奇,我只告诉她我跟精灵还有其他中土光明势力是好朋友,并且我永远不会与他们为敌,更不会允许登兰德做出任何对他们不利的事。   对此艾妮莎满不在乎地表示:“过去的恩怨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我才不在乎,我只关心午夜一个人。只要午夜喜欢的,我就喜欢。午夜不喜欢的,我就帮你毁掉它。”   我立马热泪盈眶地表示这娃儿养得值,艾伦当场表示心碎。   艾妮莎扑到我怀里撒娇:“午夜,你跟我一块儿去嘛。没有你在我身边为我加油,会很没意思的。”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乖啦,咱们不是都说好了,你去关丝洛河参加狩猎节,借此机会在这次的狩猎中好好表现一番,向天下人证明未来女王的风采,而我留在家里接待艾辛格密使。怎么,我不在你就没信心了?”   她撅起嘴很不高兴地说:“那死老头真讨厌,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派人来。”   我安慰她:“过了这么多年那白袍巫师终于按捺不住了,咱们还不得抓紧机会好好听听他到底想干嘛?”   艾妮莎不屑道:“他还不是看当年没害死我们,上门献媚来了。”   我笑着说:“的确,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拆穿他,他大概是觉得还有戏,就想派使者来拉拢我们吧。艾伦可是说了,这次他的使者带了不少箱金银财宝来。”   她脸色一黑:“那可要让人好好搜搜他带来的箱子,我可不想再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窜出来。”此话一出,我俩均有种胃部不适感,因为我们都不约而同想起了五年前那一幕。   艾妮莎回过神来,抱着我依依不舍地说,“不说了,等我回来后,再跟我说说精灵的故事吧,上次你说到芬国昐战死,我想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拍拍她的后背:“好啊,等你回来我就告诉你。”拿精灵宝钻给孩子当睡前故事,我也是没谁了。   站在城楼上看着艾妮莎远去的背影,我心中一时感慨万千,这孩子长大了。经过这些年的调理和锻炼,她身体中的毒性已完全清除。   于我而言,爱妮莎就像我求而不得的女儿。我尽可能地教她各项科学知识,人文常识以及战斗技巧。而且这孩子反应迅速,悟性极高,我估计用不了几年她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在心智方面,虽然我一直担心这孩子会因为童年遭遇的不公导致性格扭曲。但是经过这些年的观察和引导,我发现她除了性格比较腹黑,偶尔喜欢捉弄人倒也没有什么变态的迹象,相反还是很活泼可爱的(众:你确定?!),而且还很喜欢粘着我,于是渐渐放下心来。   不过艾妮莎有个大问题,她虽然学习好,头脑聪明,但是体能方面由于起步较晚,再加上生长发育的关键时期受过毒害,她这辈子想要达到出得朝堂,上得了战场的水平是不可能了。所以这次我千叮咛万嘱咐艾伦要时刻保护好她,千万别让她跟别人争强好胜出什么岔子。   等我这边安排好艾辛格的事,是时候挑个时候去林谷一趟了。一年前我第一次偷偷跑去林谷,才发现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已经失踪的事情,所有人都以为我还在洛汗。看来瑟兰迪尔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失踪的消息啊,虽然我知道他是为了不引起恐慌,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这个臭男人根本就不关心我,哼......   “午夜大人。”侍从的呼唤打断了我的思路,“艾辛格萨鲁曼的密使到了。”   来了吗?我冷哼一声,径自总下城楼,想要继续用登兰德这张牌也得看老娘愿不愿意便宜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黑萝莉VS黑大王 我在想一个问题,有谁见过身高一米八的小言女主咩?   萝莉凶猛(一)   我的人生是一出喜剧,充满了讽刺、幽默与嘲讽。   我出生于登兰德最有权势的领袖家族,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那受诅咒的一生就拉开了序幕,我的人生也注定与一个女人纠缠不清。   在我两岁的时候我那孱弱的爹因为与人赌气骑马,结果不幸从马上摔下来被马蹄踏坏了脑子,一命呜呼。因为打击过大,三岁时我妈怀着我爹的遗腹子难产而亡。截至五岁为止,我两个哥哥三个姐姐接二连三全部死光光。   至此,登兰德领袖家族只剩下了我一个倒霉蛋,登兰德人称呼这种魔性的命运为“领袖的诅咒”。再后来,我养母一家死后,大家都亲切地称我为“扫把星”。   我只想说你们这群蠢货,如果我真的是扫把星,那我第一个克死的就是艾丽萨好吗?!   我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那冲天的大火,绝望的哭号,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养母的家被烧得面目全非,而我的双脚却因恐惧连动都无法动弹。从那以后,我就被传为不祥之人,我所有的朋友都远离了我。   他们畏惧我这被诅咒的命运,生怕受到我的连累,而我却无法告诉任何人那天如果不是有人串通门卫,刻意纵火,火势不会蔓延得这么快。如果不是有人用铁链锁住了大门,全府上下不会一个活口都逃不出来。如果不是表姐艾比那天“碰巧”把我叫出去玩,我也会葬生火海。   无数巧合凑到一起,组成了一个女人的野心。   就这样艾丽萨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我的抚养权,在外人面前她对我很好,不知情的人夸奖她心地善良,宽容大度,知情的人说她心狠手辣,厚颜无耻,而我觉得她是个奇才。   要知道艾丽萨是什么人,冷酷美艳,手腕强硬,心机深沉,善于审时度势,种种你所能想到的形容词放到她身上都不为过。作为一个女人,她成功地游走于登兰德上流社会,俘获了大批支持者。如同一朵在黑夜中绽放的血玫瑰,散发着浓郁而致命的诱惑,将她的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很佩服她,一个人能装一时是聪明,装一辈子是精分。艾丽萨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得优雅大方,宅心仁厚,无时无刻不在充分展现她最完美的一面。她完美得骗过了所有人,完美得让世人相信她会善待自己表妹的遗孤,即使她笑着骗我服下掺有鸦片的食物时,她也这么完美。她甚至从来不会在我身上留下伤痕,因为对外她要维持自己善良大度的形象。   在这个女人身上我看不到半点亲情和母性,有的只是冷酷无情,精于算计。在她处心积虑地攀上人生顶峰的过程中,我不过是一块垫脚石。   我应该恨她,恨她的两面三刀,恨她的不择手段,恨她对我的羞辱与欺凌,为了便于长久地控制我,她甚至处心积虑地对我下毒。如果不是午夜后来长年累月用自己的灵力为我清除毒性,也许我早就深陷毒瘾不能自拔。   但是正相反,其实有的时候我很同情艾丽萨,她处心积虑想要嫁给我的亲生父亲,从而达到进入领袖家族的目的,即使父亲早就因为天生残疾被剥夺了继承权。然而最后嫁给父亲的却是她视作废物的表妹,我的母亲。   这让自视甚高的她发了疯,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她疯狂地陷入了追求权势的不归路。也正因为如此,在父母和哥哥姐姐都意外身亡后,她才会把算盘打到我,这个领袖家族唯一的血脉身上。   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艾丽萨在羞辱我的时候,曾不止一次地提到过我亲妈。托她的福,我这个压根儿不记得自己亲妈长什么样的倒霉蛋,连母上大人小时候偷看男生上厕所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虽然艾丽萨口口声声鄙视我亲妈,但是我其实一直怀疑她对她口中这个懦弱无能的表妹是真爱。要不然也不至于在过了这么多年后,她还能这样念念不忘。   当然我也跟她学会了不少东西,也是托艾丽萨的福,我打小就跟别的小孩子不一样。不仅自带扫把星光环,还天生会撒谎,见人下菜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小小年纪不知羞耻勾引男人......等等,别问我为什么十一岁不到就会这么诡异的技能,我只是照搬艾丽萨的原话好伐。   可想而知,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长大,我怎么可能有童真这种东西。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冲进下水道里的蟑螂,想要逃跑却无路可逃。   随着我慢慢长大,大家都说我越来越像艾丽萨。尽管不想承认,我有着比艾丽萨更出色的外貌,却比她更阴险狡诈。艾丽萨也越来越讨厌我,用艾比的话来说,我就像她的镜子。   说到艾比,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艾比到底是不是艾丽萨的女儿,艾丽萨残忍冷酷,艾比却生性柔弱,胆小善良。与她那个变态妈相反,艾比内心富有正义感,她厌恶艾丽萨的所作所为,一直同情我,并且试图保护我免受她母亲的伤害。   艾丽萨很看不上她,在她眼里,这个心怀善念的独女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母女俩的关系一直冷冰冰。但是可笑的是,在某种程度上,最像艾丽萨的人却是我。   现在想想,也许上帝从来没有彻底放弃我,他为我关闭了所有门窗,却又给我留下了一条缝。在我悲催的童年生活中,先是有艾比一直在私底下鼓励我坚持下去,我才没有彻底堕入黑暗,后来在我最无助绝望的时候又为我送来了午夜。   在那场分赃大会上,我绝望地看着艾比死在我眼前,以为我杯具的一生就此结束,然后午夜就出现了。   第一次见到午夜时,我还以为我看到了天神。   在那地狱般的场景中,她就像一道闪电,冲破黑暗,斩断狰狞来到我身边,拨动了我那条本已濒死的心弦。   那时的午夜虽然穿着粗布麻衣,面巾因为剧烈的动作半耷拉着,满脸满身都是红黑相间的血迹,有人类的,也有怪物的,显得狼狈不已。但是当她冲我淡然一笑的那一刻,我的人生都被点亮了。   午夜是强大的,手起刀落处,所有妖魔鬼怪皆身首分离。哪怕再强大的怪兽在她惊人的气势面前都只有瑟瑟发抖的份,仿佛她天生就是属于黑夜的女王,这一幕后来曾无数次在我的梦中重现。   午夜是善良的,尽管当时浑身上下是血,难掩杀戮之气,但是当她看向我时,眼神中透出的却是迷茫,怜悯,以及母性。那是一个女人对于血脉求而不得的渴望,这种眼神我只在养母那里见过。   那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于是她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去疼爱。由于母亲去世得早,我对母亲的记忆早已模糊,因此在养母身边的那两年成为了我出生以来唯一真正开心的日子,但是这却给她带来了灭顶之灾。   午夜简直就是矛盾的集合体,她本身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却不乏对弱者的同情。   我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浓重的血腥气以及那淡淡的茉莉花香,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要借助午夜的力量毁掉艾丽萨。   然而午夜跟我见过的所有人不同,也许是因为她不是人类,也许是因为她身上那股傲气,她对金钱权势统统不屑一顾。   艾伦说她是人鱼,一种生活在海里的美丽强大的生灵。她们自由自在,无所畏惧,不受生老病死的束缚。   是这样吗?我看着骑在马上的午夜,英姿飒爽,意气风发,阳光下的她浑身都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这样的她有着艾丽萨所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人性。   说来也可笑,不是人的反倒比人类更像人。   想起午夜眼神中的悲悯,我握紧手中这些年来私自攒下的□□,暗暗下定了决心。不错,对我下毒的人就是我自己,我并没有撒谎,我只是让午夜看到我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人生是场豪赌,艾丽萨在赌,爱博尔在赌,艾伦在赌,现在终于轮到我了。   我,赌赢了。   午夜是强大的,也是善良的。这样的她是幸福的,却也是不幸的。她的强大让她所向无敌,但她的善良却极容易让她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就像我,就像艾伦。艾伦这人在我看来是比午夜更奇怪的存在,身为人类,他明明能力出众,有着大将之才,却没有任何野心。总是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恨不能把一切都丢给别人跑得不见人影。   他了解艾丽萨的为人,也很同情我,却不想卷进我们家族这堆乱七八糟的事里。于是他帮我诓了午夜,想让午夜帮他背锅,好让他成功跑路。   果不其然,午夜上了钩。   一切就像一场梦,午夜是个好母亲,她很疼我,呵护我。她每天抱着我入睡,为我唱歌,把我打扮得成小公主。她以近乎溺爱的方式对我有求必应,很多时候午夜表现的像个经验不足的母亲,笨拙地用她的方式温暖我早已冰冷的心。我很无奈,却也很感动,从她身上我体会到了久违的母爱。   她称自己为午夜,称我为“午夜之光”,殊不知她才是我的光。   也许午夜真的是上帝赐给我,来弥补我失去的童年,这让我不由惴惴不安。我开始害怕如果有一天午夜知道我利用了她,我会再一次失去母爱。   事情进展得比我预计得要顺利,午夜的表现出人意料得好,一回到首都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扳倒了艾丽萨。   午夜与艾丽萨不同,艾丽萨虽然聪明绝顶,但是她的眼界始终局限于朝堂争斗之上,比起管理国家,她更擅长勾心斗角,一心只顾往上爬,目光短浅。过去我一直以为艾丽萨那样的人才是强大的,只有她才能在这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所以我努力成为她那样的人,用谎言与欺骗武装自己。   而午夜的出现颠覆了我的认知,她不但力量强悍,行事果断,为人更是大气勇敢,光明磊落,深受大家敬佩。她简直就是书中走出来的人物,强大而不失良善,敢于孤身对抗世间的邪恶与不公。   她让我想起了登兰德传说中的女英雄哈丽丝,曾经我以为这种人只存在于童话故事中,不可能活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但是现在午夜就站在我眼前,就像一束光照进了我布满阴霾的心。   想起午夜眼中的孤独与悲伤,我真的很好奇,这样的人有着怎样的过去。   当政变进行得如火如荼时,爱博尔找来我,表示因为担心午夜会成为第二个艾丽萨,他想要藉此时机让我配合他一并铲除午夜,以达到一劳永逸,永除后患的目的,被我果断拒绝。   真是可笑,来历不明的午夜视我如亲生,教我要成为正直的人,这些口口声声忠诚的大臣们却心心念念要让我杀害恩人。尽管内心鄙视,我还是装出天真可爱的表情:“大人,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不觉得午夜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   爱博尔一脸不赞同:“当初艾丽萨也是这样骗过了所有人,差点害死你!你需要的是对领袖家族忠心不二的臣子来保护你,直到你成年......咳咳”可能因为说话太急灌了风,他神色尴尬地咳嗽着,剩下的话没说出来。   虽然他话没说完,我还是猜到他的用意,果然对午夜说的都是假话,什么忠心不二,要扶我上位,还不是想要等到我成年以后嫁人为领袖家族生下男性继承人,延续血脉!我强笑道:“我相信午夜,她跟艾丽萨不同,她正直勇敢,宽容大度,不会为了争权夺利来害我。”   他说:“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说一套做一套。你还小太单纯,容易被骗。谁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底细,她到底叫什么,谁派她来的。更重要的是,你斗不过她,如果任她这么发展下去,这个女人迟早会是比艾丽萨更大的祸害。”   还是那些破事,内心涌上厌恶感,我讨厌被人当成傻子的感觉。于是我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看着他冷冷地说:“大人,大家都是冲着午夜的名声才归顺我的,你把她杀了谁有这个能耐去震慑各方势力,我又该靠谁去管理国家?而且,”见他还想说话我补了一句,“大人,这里谁都有可能变成艾丽萨第二,包括你。”一句话成功地让他闭了嘴。   老头惊愕地看着我,我忽然有些良心不安,这次行动之所以成功,离不开爱博尔等忠心耿耿的老臣背后的运作。这些年来即使受到排挤与打压,他们依然对领袖家族保持着忠诚。正是因为他们,艾丽萨才不敢轻举妄动。   可就是这样他们才会想要爬到我头上,妄图掌控一切,就像艾丽萨。不行,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才是主宰!   于是我继续笑:“当然,我相信大人是不会背叛我的,您和您的部下都对我的家族忠心不二,不是吗?”这招是跟艾丽萨学的,我曾不止一次见过艾丽萨前一刻还是狂风暴雨,下一秒就软语轻声,温柔如水,令人如沐春风,其变脸速度堪称一绝。   其实我本来也怀疑这样是不是能唬住人,但是现在看来貌似很有效。只见爱博尔的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须臾,他眼中的光消失了,老人低下头声音低沉地说:“是的,殿下。”看着老人沮丧的样子,我只觉得悲哀,他终于明白那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已经死了,我才是第二个艾丽萨。   其实很多年后想起这一幕,我不乏后悔。爱博尔本质是忠诚的,他的选择只是立足于这个动荡的世界下最完善的考虑。只是当时我太年轻,太弱小,不敢相信任何人。但是我绝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我也绝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企图操控我命运的可能性。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外面的惨嚎声隐隐从门缝中挤进来,我烦躁地闭上眼睛。这时门开了,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来到床边。我的鼻尖闻到了熟悉的茉莉花香,是午夜。   一阵衣物窸窣的声音响起,午夜褪去盔甲上床抱着我。我回抱着她,依偎在她温暖的怀抱里,我的耳边却回响着爱博尔的话“谁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底细......更重要的是,你斗不过她,如果任她这么发展下去,这个女人迟早会是比艾丽萨更大的祸害......”   我把头埋进她怀里,午夜,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阿尔达太可怕,我要回火星! 我错了,预告早了,这周忙死,下章大王才出来。 PS:大早上起来就被发生在巴黎的事刷屏了,作为一个生活在饱受恐怖主义困扰地区的平头百姓,我只想借用普大帝的一句话“原谅它们是上帝的事,我们的职责就是送它们去见上帝!”   萝莉凶猛(二)   这场政变进行得很成功,在午夜的领导下,艾丽萨集团的势力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土崩瓦解。在艾丽萨被判处死刑之前,我去地牢见了她。   一个月不到,这个叱咤整个登兰德政坛的女人已不复过去的光彩照人。她独自一人坐在地牢冰冷的角落里,身上的囚衣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已。   狱卒为我搬来凳子,我们就这么隔着囚笼久久地对视着,好像在看一面镜子。半晌她自嘲地笑:“你过得不错,看来那个午夜是个好人。”   我嘲讽道:“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坏的人?”   艾丽萨脸上的表情很欠揍:“看来我给你留下的阴影够深刻的啊。”我握紧拳头:“我也可以让你阴影深刻!”   她满不在乎地:“怎么,你就不怕你的午夜妈妈发现你是个坏孩子了吗?”指甲陷入皮肉,我突然很想捏死她。   艾丽萨继续冷嘲热讽:“还是说你的午夜妈妈也跟你一样,惯会用自己这张楚楚可人的脸在男人面前装清纯,扮无辜,利用男人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像你那个婊*子一样的妈!”她的声音一下变得尖利,那张姣好的脸难堪地扭曲着。   我深吸一口气,忍耐着说:“这一点你放心,午夜正直、勇敢,是人人敬畏的大英雄。她是一个好母亲,我也会成为妈妈的乖宝宝,我跟午夜的关系绝对不会像你和艾比一样......对了,我差点忘了,如今你的恶行昭彰,我已下令追封艾比为伯爵。我会在皇家陵园为她立一个衣冠冢,以表彰她多年来暗地里保护我,甚至私下欺骗并违背了你的指令私自换了药,才让我免于过早被你毒害的功绩。”这件事艾丽萨一直不知道,正是艾比告诉我艾丽萨对我下毒的事,才让爱博尔他们早早有了防备,暗中发展兵力至此。   我带着十足的恶意说出来,果不其然,艾丽萨的脸色瞬间变了,她从破草席上扑过来,激动地抓着铁栏杆开始用恶毒的语言咒骂我。往日高贵典雅的贵妇形象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个市井泼妇在破口大骂。   我看着这个疯狂的女人,却意外地冷静了下来,听着她的污言秽语我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个女人没了胜者光环的烘托,没了珠光宝气的映衬,浑身脏兮兮,在我的眼里她与街头那些粗鄙的妇人没有什么两样,而这一点以前我从未看得如此清楚。   等艾丽萨骂够了停下来,我平静地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可怜虫。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过于争强好胜的人往往容不得一次失败,如果她不是这么执着于一时的成败,也许被困在这铁栅栏里的人会是我。   我将手里的瓶子放在铁栏外的地上,就在离她一臂远的地方,艾丽萨呆滞地看着喃喃道:“为什么?”   我说:“为了艾比。”这种毒药快速高效,能在七秒之内置人于死地,这样艾丽萨就不必在大庭广众下接受绞刑,面目狰狞极难堪地死去。对于这个毁了我的女人,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正想走,艾丽萨叫住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停下来:“午夜正直、勇敢、善良,虽然有着强大的灵力,但同情弱小,永远不会恃强凌弱,我相信她会是一个好妈妈。”   她笑了,像个疯子一样地笑了:“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成为第二个我?”   我回头看着那张与我相似的面容:“因为她比你更像个母亲。”说完我转身离开,将她崩溃的笑声留在身后。   走出监狱大门,天上的太阳晃花了我的眼,我轻声说了句:“再见。”再见了我的过去,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是你,但是从今往后我会好好活下去。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错,午夜从上到下对登兰德各个层面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与此同时制定休养生息政策,鼓励农业生产,加快经济发展。   午夜的很多决策都是由下及上,影响范围深远。剔除了尾大不掉的旧式政府机关,取而代之建立起一整套高效运行的机构体系,在不到五年的时间午夜将登兰德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自从两年前爱博尔去世,午夜掌管了登兰德的军政大权。不同于她柔弱的外表,午夜行事果断,手段干脆利落,战斗中更是雷厉风行,喜好速战速决。   大家都很佩服午夜,虽然脾气暴躁,但是这些年来她一直坚守底线,绝不利用手中的权力为非作歹。而且她意志坚定,决不允许自己有向黑暗倾斜的一点点可能。人们都说她是“雷霆手段,慈悲心肠。”这一点是醉心于权钱倾轧的艾丽萨远远不能及的。   我一直很好奇她那出色的政治能力和这近乎无瑕的性格到底源自哪里,可每次提到这儿午夜只是淡然一笑说:“因为我有一个很好的老师啊。”   然而无论我怎么寻根究底,午夜从来都不告诉我这个所谓的“老师”是谁,她也从不在我面前提起她的过去,虽然我经常看到她遥望太阳升起的方向出神。   我很好奇她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她到底在想谁,甚至脑补出了无数个版本。但无论我怎么旁敲侧击,她就是不闭口不谈。除了有一次她喝多了,醉醺醺地对我说不要爱上比自己年纪大太多的男人,因为他们只会让你受伤。   可以看得出来午夜真的很伤心,因为我从未见过喝果汁都能喝醉的人。后来她哭够了趴在我身上昏昏睡去,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脆弱,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人鱼的眼泪,一颗颗,一粒粒,晶莹剔透,那是她对往昔的思念与悲伤。那一刻我对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午夜有了新的认识,这样坚强的人也会被爱情打到吗?   看着她的睡颜我不禁想了很多,午夜在私生活方面很洁身自好,纵使我在她身边安排了各种类型的帅哥她却连看都不看,更未对任何男人产生超出友谊以外的暧昧,只一心扑在工作上,或者说她在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能让你这样念念不忘呢?我的午夜,或者说茉莉。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我看着手上的资料,“茉莉公主,黑发黑眸,身高约五英尺九英寸至五英尺十一英寸之间。年龄介于二百至二百三十岁,是海洋王国人鱼一族的公主,在其姐姐死后成为了海洋王国女王唯一的继承人。其未婚夫是幽暗密林的统治者,精灵国王瑟兰迪尔。两人于2771年订婚......”   这份资料上详细地记录了我的探子能收集到的关于茉莉公主的点点滴滴,从三十年前人鱼第一次登陆,到孤山一役,两国结盟,定下婚约,再到人鱼王储罹难,所有能探听到的信息都在上面。   资料上写着自王储遇难后公主接下重担,并誓言为姐姐报仇,传说这位公主有着强大的灵力,勤奋好学,且爱民如子。在她的主导下建立起的迷雾山脉防线使刚达巴和迷雾山脉的半兽人多年内不敢轻举妄动,她所制定的惠民政策使她在民众中有着很高的声望。   关于公主与国王之间的感情众说纷纭,传说那位国王很宠爱公主,在工作中,国王是公主的好老师,在生活中他们是令人羡艳的一对爱侣。传说两人总是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然而最普遍的看法是在这场政治联姻中,付出最多的是茉莉公主。她建立的这道防线与其说是为了给姐姐报仇,不如说是为林地王国建起了一道牢固的屏障。这道屏障不但挡住了刚达巴的觊觎,也牵制了来自多尔戈多的兵力。   不过也有说两人之间不过是貌合神离,因为即使已同居了三十多年他们却依然没有举行婚礼,这在精灵中是从未有过的。有人认为国王不过是在利用公主对他的感情,他根本就没有爱上茉莉公主,毕竟两人之间差了六千多岁,而国王早已有了一个儿子。   当然也有人认为是不愿意结婚的人是公主,她的目的是要利用国王的威势巩固自己的地位,因为依照精灵的习性,他们无法强迫女性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所以国王才是被利用的那个。   报告中最后还写到:“......公主最后一次公开出现是在五年前,当时洛汗受到半兽人侵扰,边疆告急。公主带兵前往援助,据说受了不小的伤。从那以后公主一直在幽暗密林养病,再未踏出那座位于密林深处的神秘王宫半步,外界众说纷纭......”   略过八卦,我注意到公主消失的时间刚好与午夜出现的时间相吻合,两人的外貌描写如此相似,她们施政的套路,行为模式简直一模一样。再结合阿卡尼特说她当时是在艾辛河附近的奴隶市场第一次见到午夜的,当时她昏迷不醒,浑身是泥,看起来狼狈不已。   我心中有了大概,原来这是一个关于天真浪漫的小人鱼遇上老谋深算的千年老精被吃干抹尽的故事。如果不是做戏,以午夜那个耿直到近乎傻大姐的性格,我百分百肯定她是发现自己受到欺骗,然后气得离家出走,辗转流落到登兰德。   我不清楚五年的时光对于永生的精灵和人鱼来说是个什么概念,但是我敢肯定午夜很生气。   想到这里我不由庆幸,幸好爱博尔已经看不到这份报告,不然岂不坐实了午夜里通外国的罪名。爱博尔于一年前病故,大家都说他是因为工作繁重,再加上好友布兰特意外离世导致他忧思过度,积劳成疾,只有我才知道他是被我气死的。   这位登兰德的宰相大人一直没有放弃针对午夜,在他看来午夜犹如附骨之疽,不除掉她就寝食难安。刺杀、投毒、发动议会弹劾,我不厌其烦地将所有杀招一一化解。闹到最后我烦了,直接对爱博尔说:“如果午夜出了什么事,我敢保证登兰德将从此成为无主之地,变得比战国还战国!”   从那以后没有人再敢觊觎午夜,而爱博尔的身体再也没好过,在他弥留之际我曾去看过他。由于才常年遭受病痛的折磨,老人的脸早已不复过去的神采,变得像树皮一样干枯苍老。   爱博尔是见过我最后一面后才离世的,他一直记挂着我的安危。想到这儿我心里不由有些沉闷,艾伦拉开轿帘:“公主,快到了。”   我看了他一眼:“等到地方再叫我。”他的样子有些为难:“可是公主,咱们这样瞒着午夜是不是不太好啊,万一登丹人对你不利我可怎么向午夜交代啊。”   我撇嘴:“不用担心,这些人自称正义,不会对我一个小女孩做什么过分的事。倒是你,这些年你可没少帮我干坏事,现在开始跟我这儿装清纯了?”   艾伦一脸无辜:“哪有,人家就是觉得心里没底,你至少得给我颗定心丸啊。”他那故作可爱的口吻雷得我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所谓定心丸是指我曾经从午夜那里听说过一个秘密,一个关于人鱼的秘密。   于我而言,午夜跟艾伦就像爸爸和妈妈,他们一个主外一个安内,一个台前一个幕后,配合得天衣无缝。午夜不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艾伦帮我背着午夜做的,当然也是艾伦帮我背下了所有的锅,午夜才没有怀疑到我头上。   我曾异想天开地想要撮合他们,但是自从知道了人鱼的秘密后我就再也没妄想过。不巧的是,这个秘密正是艾伦想知道的,而午夜永远都不会告诉他,因为这关系到他心心念念的那条小人鱼。所以艾伦只能乖乖跟着我,等我指不定哪天心情好了会为他解谜。   我笑眯眯地说:“艾伦大人,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总有一天会告诉你你那心爱的美人鱼究竟为什么会离开你的。”才怪,知道了你就跑了。   艾伦嘟囔道:“两年前你就是这么说的......”我装作没听见看向窗外的林景。彼时我们正位于伊利雅德境内,两个小时前我们借着夜色越过了关丝洛河,在一群黑衣人的带领下前往会见现任登丹人领袖亚荀诺,以及中土其他重要领袖。   好吧,我,确切地说事我们又骗了午夜。表面上我是来参加狩猎节的,但实际上所谓的狩猎节不过是幌子,我的真实目的是与中土光明势力签订和平协定。   登兰德现在百废待兴,但是经济发展需要一个和平的环境。表面上国民生产总值虽然一直有进步,但是连年的征战再加上天灾人祸,而且东边艾辛格和南边白色山脉从来就没太平过,三天两头出事,不是半兽人就是土匪,导致年年财政赤字激增,愁得午夜两个眼圈都是黑的。   我曾经一度想直接踏平艾辛格,但午夜说过中土其他光明势力一直对登兰德持警惕状态,如果我们现在去找艾辛格的麻烦就等于是与中土为敌,得不偿失。   因此我需要这个和平协定来帮午夜也帮我自己消除后顾之忧,于是我暗中送信给现任登丹人领袖,希望能与他直接会面,打开对话大门。虽然我清楚午夜不会同意我去见故人,但是我知道因着午夜的关系,我会得到他们的帮助,更重要的是我可以见到那个人......好吧,这才是我的真实目的。   又过了两个小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彼时天刚蒙蒙亮,我带上兜帽确定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后才走下马车,这里是靠近关丝洛河边境最近的一座城镇。经过数千年的时光,此时的伊利雅德已经衰落,人口凋零,旧时雅诺王国的风光不再。   不过即使街上人烟稀少,我还是注意到周围有很多身着便装或是同样捂得密不透风的人,这些人腰间鼓鼓囊囊,明显暗藏锋芒。艾伦说那些人可能是精灵,看来我约的人已经都到了,才会有这样的阵势。   会面的地方是在镇东头一座古老的城堡内,在侍卫的带领下我们七拐八拐最终来到城堡的一处密室中。一进门我就看到屋内的人,或者说两人三精都抬头看向我。   话说精灵果然很好认,他们的尖耳朵看起来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他们的荣光让人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亲切感。他们是那么的美丽,仿佛融合了一切造物主的精华,美丽得甚至让人无法生出嫉妒之心。   本来他们正在讨论得热烈,但是此时都停下话头注视着我。我咽了口口水,镇定地放下兜帽,当时我就觉得气氛一滞。其中一个看上去比较睿智的黑发男人,或者说精灵先是挑了挑眉,然后冲房间另一头那个一直在装作观赏壁画的精灵说了句:“!@##¥¥%……&&”我表示完全听不懂。   不过我看到有着一头铂金色长发的精灵明显僵了一下,然后他回过头来看着我皱起眉,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看见了天神。   然而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眸子,我的心里却咯噔了一下,他的眼神好冰凉,好像一座冰冷正在凝聚成形的冰山,又好像随时酝酿着狂风骤雪的海洋,冷得人直打寒战。   在这样的眼神下,我竟觉得自己无所遁形,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就是上位者的威严吗?我掩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脸上挤出一抹自以为放松的笑:“你好啊,父亲大人。”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就变了,变得乌漆那个麻黑。呃,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是个什么情况?我发誓我只是想反击他莫名的敌意,谁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我刚刚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了吗?   然而不光是他,我悄悄瞄了瞄周围,发现其他人的脸色也很微妙。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爱隆大人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说:“你确定这不是你的私生女?!”   萝莉凶猛(三)   “就这样,午夜把我从艾丽萨姨妈的魔爪中救出来,并且留在身边保护我。午夜为我和登兰德都做了很多好事,但是这些年边境一直不太平,午夜为此四处奔波,忙得筋疲力尽。我看不下去,所以就想代替她向各位请求帮助。”   我把这五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包括萨鲁曼勾结半兽人的事。说完后我看着在座之人的表情,爱隆大人眉头紧皱,不时地瞥一眼瑟兰迪尔,后者依旧黑着张脸盯着我。我摆出一张真诚的脸无辜地看着他,心里却乐开了花,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不过看来我猜对了,五年前他与午夜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午夜离家出走直到现在。话说回来他也挺牛的,居然瞒了所有人五年,如今被我就这么捅出来,想必他现在的心情肯定很憋屈吧。   我憋住笑,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其实我很好奇他们俩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不光是我,房间里其他人也一样。然而老精不愧是老精,爱隆大人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问:“茉莉、午夜为什么不让你告诉我们关于白袍巫师的事?”   我说:“午夜说过,登兰德与洛汗的关系一向微妙,就算我们告诉你们了,你们怕是也不会信。而且她怕如果你们真的信了,对萨鲁曼采取什么措施。”我故意卖了个关子,果然引起了精灵的兴趣。面对爱隆一脸疑问,我缓缓地说:“因为午夜怀疑萨鲁曼跟魔多有勾结。”大家的脸色顿时变了。   我心里暗爽,嘴上继续说:“其实我小时候就听说过白袍巫师的事,萨鲁曼一直跟登兰德私下合作,他每年都会向登兰德购买大量兵器,用于武装自己的军队。而且我小时候就曾经听一位老臣说他亲眼见过那位巫师私下里研究的强兽人,午夜据此推断他手底下很有可能有大量兽人组成的军队,只怕他很有可能已经勾结了魔多的势力。”   “因此午夜担心你们一旦知道了这件事会对萨鲁曼采取什么措施,而她更担心的是如果萨鲁曼察觉到你们发现了他的真面目,他会狗急跳墙做出对你们不利的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白袍巫师跟当年的黑魔王索伦一样也是一位力量强大的迈雅,而且他们同样不择手段,心狠手辣。”   房间里陷入沉寂,大家都在思索我刚才的话。另一位同样有着金色头发的高大精灵哈尔迪尔问:“那茉莉、午夜有什么打算?”   我说:“这几年萨鲁曼一直在用半兽人和土匪袭扰登兰德边境,造成大量平民死伤。午夜认为他是见统治登兰德不成,想利用这招逼迫我们就范。所以她打算先假装与萨鲁曼合作,骗过巫师,先让他停止对登兰德的袭扰,再跟他周旋到底。就在我来这里之前,午夜正要去见萨鲁曼的来使。”   众人神色各异,我在心底默默为自己加油,爱隆和蔼地问我:“午夜知道你来这里吗?”   我乖巧地摇摇头:“不知道,午夜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你们,她好像很生气.......”我怯怯地看向瑟兰迪尔,他依旧面沉如水,只是眼神越来越不善。   我哆嗦了一下,立马换上无辜脸:“午夜的确是不让我来啊,我知道她想要自己一个人抗下所有担子,但是我也看到午夜有多辛苦。无论工作再忙,战斗再激烈,哪怕是受了再重的伤她都没喊过一声苦。于我而言,午夜就像我的母亲,我不忍见到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切,作为女儿,我想尽我所能地帮她。”   我声情并茂地诉说着,果然大人*精们看我的眼神有一丝松动。不出我所料,这种悲情模式配上我这张人畜无害的脸简直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早就听说精灵是善良的种族,他们向来同情弱小,看来今天马到功成。   正得意,就听对面那老精阴测测地说了句:“我们凭什么信你?”   北风吹啊吹,我忍着浑身刺骨的寒意说:“我不敢求你们信我,我只希望你们信午夜一回。我最多还有六十年可活,但午夜却会活很多年。我不忍她一个人孤独地战斗,这个担子太重,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为母亲寻得依靠。”我尽量诚恳地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暗骂:这下知道午夜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了,简直就是座移动冰库,冻死老娘了!   瑟兰迪尔嘴角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我注意到他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那钻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精灵漫不经心地说:“所以你是想让我相信你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你对茉莉的爱和作为女儿的责任,没有别的意图?”   我僵笑着说:“我不敢指望你们相信我,但是我请你们相信自己的实力与经验好吗。我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孩子,敢对你们有什么意图啊,我又不嫌自己命长。”不就是刚才噎了你一下吗,犯得着这么杀气腾腾的,小气鬼!   他说:“你为什么没有怀疑过茉莉?要知道她很有可能是我们派过来的奸细,而我们和萨鲁曼是一边的,这一切都不过是我们合伙演的一出戏而已,为的就是骗得你的信任,好名正言顺地控制登兰德。”   我愣了一下,直觉这话不太对劲,于是干笑道:“不会的,午夜不是这样的人,她那么善良坚强,还是个好妈......”他接过我的话:“她还是个好妈妈,全心全意地照顾你,教育你,更重要的是,她相信自己教出来的是个好孩子,相信你绝对不会骗她。”   真是够了,我杀了你全家吗?我想要反驳他,却注意到那个名叫伊莱丹的年轻精灵不赞同的眼神,于是心念一转,眼含热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她,我......”我尽量让自己显得楚楚可怜,果不其然人*精们都有些赧然,连爱隆都忍不住不赞同地对瑟兰迪尔说:“她还只是个孩子。”   他冷哼一声:“孩子也会撒谎,更能杀人,尤其是一个天生会演戏的孩子。”   我心里一惊,他什么意思?瑟兰迪尔盯着我:“告诉我,你的前任常胜将军是怎么死的?”   他的话像冰锥一样直刺我心底,我死死攥紧拳头竭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发抖,他是怎么知道的?   只听瑟兰迪尔说:“因为我们代表的是中土光明势力,所以我们绝不会用卑鄙的行为对你做出不利的事。茉莉也是一样,她本来就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家伙,极容易信任亲近的人。所以你利用她帮自己登上王位,利用她帮自己除掉所有可能阻拦你继位的绊脚石,现在还想利用她背后的我们来帮你牵制萨鲁曼。总有一天当茉莉的价值耗尽,你也会除掉她,成为登兰德唯一的统治者,我说的对吗?!”   他的话如钟鸣,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恐惧,那是对未知的恐惧。   我看着对面的精灵,他的眼神依旧冰冷。都说眼睛是灵魂的窗户,然而在他眼里我看不到半点同情,仿佛我不过是只蝼蚁。   这个男人一直是这样吗?虽然知道不应该,但我还是忍不住鼓起勇气反问他:“这就是她离开你的原因吗?”   空气顿时陷入凝滞,我瞪着他,他也瞪着我,眼中的震怒还未来得及收回去,我突然觉得我好像在看一面镜子。   看着这个男人,我悲哀地发现自己跟他是如此的相像,我们的眼睛中有着同样的冷漠,同样的孤独,还有同样的恐惧,那是我最怕的东西。   终于他眼里那道冰冷的光暗了下去,精灵闭上眼睛说:“在我们商量好结果前,你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   当艾伦走进来的时候我正抱着胳膊坐在床角,他叹了口气,走过来:“你还好吗?”   我摇摇头没说话,他无奈地坐在床边:“其实我早就该劝你不要来,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即使再聪明,心智再成熟,也比不过这些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哪怕是午夜在这儿她也不一定能斗得过他们。”   我喃喃道:“你不懂,今天我见到了那个人,他美丽、自信而且骄傲。作为一个帝王,他是那么的成功,他的气势,他的智谋,甚至是一个眼神都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匍匐在他的脚下。曾几何时,我多想成为他这样的人,可以呼风唤雨掌控一切。可是我今天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作为一个王,注定孤独一世。”   艾伦怔愣地看着我,我继续说:“我们必须像个机器一样,摒弃所有情爱,去掉一切人性。我们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去爱,去恨,去笑,因为我们不能让任何意外的同情、怜悯影响我们的情绪,进而影响到我们对于国家的决策。即便我们的至爱威胁到这个国家,我们也必须当机立断斩断手足,一切都是为了国家。”   他担忧地安慰着我:“你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我反问他:“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做过什么,不是吗?!”他一下呆住了。   一年前。   宰相府中,我看着病床上的爱博尔,历经多年病痛的折磨,老人的脸变得像风干树皮一样干枯、衰老,生命已如风中残烛。   见我来了,老人本已浑浊的眼睛有了一丝光泽,他冲我缓缓抬起手。我心一酸,上前握住他,哽咽道:“爷爷。”曾经在我最黑暗的时候这个老人用他孱弱的身躯为我遮风挡雨,而现在他的命犹如风中火烛,岌岌可危。   听到我这么叫他,爱博尔的嘴艰难地动了动,他问我:“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需要午夜,因为她年轻、善良,充满正义感,而且她不会觊觎我的王位。作为一个强大的异类,她的寿命还有千年万年,只要有她在我的王位就有了保障。更重要的是,她会教我如何成为一个英明的君主,而不是艾丽萨那样的暴君。”   “呵呵......”爱博尔笑了,带着几分嘲讽地问,“那布兰特到底是谁杀的?”虽然此时左右已被屏退,但是我的脸色依然变了。   想当初作为爱博尔的左膀右臂,登兰德有名的常胜将军,布兰特一直坚定地站在爱博尔身边反对午夜,在议会与处处为难午夜。三年前半兽人大举进攻登兰德,午夜凯旋而归却身受重伤。得知这一消息后布兰特竟想趁机发动兵变,对午夜下毒手,不想却意外暴毙。   爱博尔一直怀疑布兰特的死因与午夜有关,然而在我的督促下布兰特的尸首未经检验便被草草火化。再加上当时举国欢庆胜利,午夜更是成为保护国家的大英雄,追随者甚众,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我看着爱博尔希冀的眼神,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当年正是得到消息的我抢先一步将布兰特召进宫,以他全家老小的性命逼他服毒自尽,然后对外宣称将军突染疾病而亡。   于是爱博尔明白了,他看着我,眼神不再浑浊,对上他的眼睛我才发觉这位纵横登兰德政坛数十载的老人竟有着如此犀利的眼神。   最后他终于笑了,胸膛剧烈地抖动,他用尽全身力气大笑着:“好!好!哈哈!”他大笑两声后便猛地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瞳孔渐渐扩大。我把耳朵贴在他胸前,感觉那里再也没有了跳动,终于确定老人已去了另一个世界。   泪水夺眶而出,我轻轻地将爱博尔的眼皮合上,对他说了句:“对不起。”除了艾丽萨,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   这些年来他总是担心我在耍小孩子心性,会被午夜蒙蔽,但其实被蒙住双眼的人是他。爱博尔心里清楚一直以来他的对手不是午夜,而是我,这个艾丽萨一手教出来的好徒弟。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在乎的不是这个国家,而是完全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午夜是细作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她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闯进我的生命里,弥补了我童年失恃的痛苦。午夜说她的生命里没有光,我就是她的光,而她又何尝不是我生命中的光。是她教会我如何成为君王,并且像母亲一样疼爱我,将我拉出黑暗。”   “于是渐渐地一切都变了,刚开始是为了权力,后来又多了午夜。我愿意赌一把,赌午夜会护我一生,赌我会坐上那个位置,成为掌控一切的君王。一个人一旦品尝过光明的滋味就不会想回到黑暗,所以我一直在打压爱博尔等旧臣的势力,并且不择手段清除了午夜身边所有对她图谋不轨之人。”   “你说过我跟午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是白里透着黑,我是天然黑到发亮。午夜会因为性格的黑化而惴惴不安,可我早已习惯了黑暗的存在。一直以来大家怕的不是脾气暴躁的午夜,而是号称“天真活泼”的我。爱博尔正是想通了这一点,所以他死不瞑目。”   “我终究还是犯了跟艾丽萨一样的错,我们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控制,但其实我们什么都怕失去,就像那个男人。当我看着他的时候,我看到了我自己。一个冰冷的,无情的王,不择手段,步步算计,想要掌控一切。我们都是理智到近乎冷酷的人,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午夜看透了这一点,她不想成为战利品,所以她离开了他,总有一天她也会离开我,就像我所有的亲人那样。这是上天对我这个坏孩子的惩罚,我会孤独地活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麻木地任由眼泪流满面颊。艾伦怜惜地看着我正想说话,我却打断了他:“你不是想知道人鱼的秘密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人鱼的一生只会爱上一个人,当她们发现自己找到了那个人后,就会想尽办法与那人结合。等到怀上孩子之后就回到海底,独自将孩子养大,然后孤独地活着,永生永世。”   我彻底破罐子破摔了,走吧,你们都走吧,就留下我一个人孤独地活着。   然而艾伦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中不见震惊,只有同情和悲哀。我看着他了然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我有些无措:“你......”他低头笑:“午夜早就告诉我了,她也告诉过我,人鱼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没想过去找她和我们的女儿,但是找到了又如何?人鱼根本无法离开海洋,脱离了大海的人鱼犹如鱼儿脱了水,总有一天会干涸而死,就像午夜的姐姐,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将她们置于危险中。这些年我虽然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但是我心里知道在遥远的地方有两个我爱的人好好地活着,那就够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一直以来我从未好好看过这个男人,更未想过他居然会有这样的胸怀。我喃喃道:“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儿?”   他无奈地笑:“还不是因为你们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不然我早就跑了。我只想说你并不完全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冷酷,我见过很多很多跟你经历相似的孩子,童年的动荡造成他们对人生充满了不安全感,所以他们总是想把一切都抓在手里,这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重要的是你要坦诚。”   “其实你不必什么问题都自己扛,有些事我不告诉午夜,不代表她不明白。我们毕竟是成年人,而午夜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圣母,常年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我们深谙政治斗争的阴暗与残酷。拥有帝王心术是件好事,但重要的是要知道底线,你还太年轻,需要有人正确引导你,如果你就这样一意孤行,把午夜拒之门外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失败。”我低下头,他探究地看着我:“所以你这趟来并不是为了解决登兰德的后患,而是为了打开自己的心结对吗?”   我笑着点头:“还是要感谢你,解开了我心里的结。”他哭笑不得:“我觉得我的唯一作用就是当奶爸了吧。”   呃,我不好意思地挠头,艾伦话锋一转:“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问:“你觉得那个国王是什么样的人?”   “嗯?”他眨眨眼。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到那个精灵,开门见山地问他:“你爱午、茉莉吗?”   他看着我没说话,于是我说:“我可以让茉莉回到你身边,但我有一个条件。”我看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我要你给我六十年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所以我的设定就是百分百走到哪里都被卖吗?   萝莉凶猛(四)   精灵就这么看着我,也不说话,也不见有下一步动作,只是以一种待价而沽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但是不想示弱,便干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跟他大眼瞪小眼。   管他呢,你是王,我还是备用女王呢!   见我这么不客气,他眉毛一挑,眼神中有几分戏谑。看见他这样我心底忽然涌上一丝怪异感,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这么熟悉?   瑟兰迪尔淡淡地说:“你想要的恐怕不止这些吧?”   我笑:“那当然。”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说说看。”   我说:“告诉我茉莉以前的事吧。”   许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明显愣了一下。你以为我会直接要求你的援助吗?我身子微微向前倾:“告诉我她以前什么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以及你们俩为什么会吵架。”   他的头微微一偏,冷冷地反问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纯洁地两手托着下巴:“因为女儿只有知道了母亲大人的心结,才能帮母亲与父亲大人重归于好啊。”   他脸抽了一下:“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操心,等她玩够了自己会回家。而且你用不着叫我父亲,我没有收养人类的兴趣。”   真是嘴巴硬,我摇头叹气:“还真是无情呢,难怪茉莉这些年这么难过。”低气压又出来了,顶着他不善的眼神我继续说:“这几年我看着午夜,也就是茉莉把自己包装成女强人,表面上风光无限,但是其实她内心一直都很孤单。对了,有件事我早就想问问您了。”   他不耐烦地看着我,我说:“我曾经在午夜那儿见过一样奇怪的东西,那是两撮缠绕在一起的头发,一金一黑。午夜总是小心翼翼地贴身保存着,并且从来不让任何人看见,没猜错的话那是您的头发吧?”   他的神色有一丝黯淡,却还是说:“她贪玩的恶作剧而已,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人鱼跟精灵一样永生,两百多岁的年纪在人鱼中就是个小孩子。”   我撅起嘴:“可是我觉得午夜不是这样的人啊,她很有责任心的,一旦下了决心就会负责到底。而且她平常就是这么教我的,要做一个有责任感的领袖,我不认为她是一个会因为贪玩就离家出走五年的人。”   瑟兰迪尔冷哼一声:“五年的时光对人鱼和精灵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相比我们永恒的生命来说这点时间不算什么。”   我调侃道:“哦,难怪您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呢。”   他反问:“我为什么要担心?”   我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也是,反正这个小孩子从来都在您的掌控之下,您的确不需要担心。”   他平静地说:“什么意思?”   我说:“这些年您一直在监视午夜吧,不然您怎么会对登兰德的事那么熟悉。”   他的脸抽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他这是笑还是面部抽筋,他说:“就凭我说你的常胜将军死得不明不白这件事?”   我笑眯眯地说:“不,因为你对我说‘你为什么没有怀疑过茉莉’。当时我以为这是反问句,你不过是基于对我人品的怀疑和对午夜的了解才有所疑问,但后来我冷静下来细细品味就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瑟兰迪尔饶有兴致地:“哦,接着说。”   我笑着说:“通常一个人之所以会对他人产生质疑,往往是因为他在过去已发生的事件中发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然后根据这些线索进行分析,进而找到事件发生的规律。   开始我以为这是因为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细作,才对登兰德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但是当你说到布兰特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不对劲。   我在登兰德的名声从来都是两个极端,经过午夜的包装,不了解我的人以为我像传说中那样坚强勇敢,而熟悉我的人私底下叫我“食人花”,意思是表面上看起来美丽柔弱,实质上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除了在午夜面前,我从未刻意隐藏过自己腹黑的一面,甚至借助午夜的名声消灭政敌,目的就是让大家以为我们是一体的,从而对我心怀敬畏,所以你对我的品行有怀疑我一点也不奇怪。   你说得对,在某种程度上我确实利用了午夜,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对她总是抱有愧疚之心。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居然能迅速精确地抓住我的弱点,并且利用我最怕的事狠狠地打击了我。   要知道吸取了艾丽萨的教训,我比她更小心谨慎。我从未信任过任何人,一刻都不曾向任何人展示自己真实的一面。阿卡尼特更是早在三年前就被我找借口送出王宫,因为我不允许任何人任何时候接触到我的隐私,包括布兰特的事。   布兰特没有家人,当初我让艾伦一纸密信将他秘密招到宫里,随后销毁了所有的证据。虽然他的亲友对他的死因有所怀疑,但大多数人的怀疑方向还是午夜和艾伦,而午夜以为是艾伦下的手。为了保护我,他们俩都不约而同地默认了这件事。所以整个登兰德知道布兰特死因的人不超过三个,我,艾伦,以及死去的前任宰相。   而您,远在千里之外,居然对登兰德,对我做过的事,还有我和午夜之间的相处模式能如此熟悉,甚至连我的内心的恐惧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这可不是一两个奸细就能做到的。   后来我想到,您的确是个出色的政治家,但您也来自于一个灵力强大的种族,在这个种族里应该不乏能让精灵对目标进行远距离监控的魔法。所以您的话不是在反问,而是结论,您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基于您对我的了解上的事实。我说的对吗?”   他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欣赏:“然后呢?”   我说:“其实您之前不过是想给我一个警告吧?警告我不要太得意忘形了,您才是真正掌控局面的人。”   精灵笑得眉眼弯起,他说:“你很聪明。”我“自谦”道:“这要归功于母亲的悉心教导。”   他闭了闭眼:“太聪明的人不招人喜欢。”   我笑呵呵地说:“那是,女人的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很遗憾我没能传承到这一美好品质。”   他脸上的神色不变,但语气有些生硬:“别太自以为是,你以为茉莉知道你做过的事后能原谅你?”   还想拿这事儿来威胁我,没门儿!   我故作天真道:“父亲大人,您似乎忘了,我只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孩子,我做的所有事情不过是一个幼年失去双亲,惨遭恶毒亲戚虐待,并且在战乱中九死一生的可怜孩子身不由己,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而已,母亲会理解并原谅我的。”   瑟兰迪尔的脸僵了一下:“不要以为你做出了承诺我就必须回应你,国家利益面前没有个人感情可言,我要看到你所能提供的价值。”   啧,真不愧是个商人。我说:“价值就是从今往后登兰德会代替艾辛格成为中土前哨战,无论用哪种手段,为中土监视并牵制艾辛格及其同谋。而且我保证我有生之年里,午夜会一直是登兰德的隐形女王,甚至我的孩子也会由她教养,这下放心了吗?”   他的脸色很不好:“你主意打得不错,政治上的事还不够,还要把你的孩子也算上,你想要把茉莉累死吗?!”   “在商言商,无关个人。再说,”我戏谑地看着他,“您这是心疼了?”   瑟兰迪尔白了我一眼:“这不关你的事,说说你的条件。”   我无所谓地:“我说过,我只要午夜就够了。”他挑起眉,满脸的不信。我无奈地摇头叹气道:“用官方语言来说,午夜的身后是海洋王国和中土第一大精灵王国。有了她强大的力量,我的王位就有了保证。有了她,我就等于有了你们两大势力的支持,我们家族的统治就能千秋万世,很划算的买卖。至于具体细节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稍后慢慢谈,甚至制定协议。”   看着他眉头舒展开来,我不由感叹,难怪午夜对我说不要爱上老男人。相对于直来直去的午夜,这位才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我甚至已经可以想象到他们的相处模式了。   我在心底为午夜默哀三分钟,正感叹间,他冷不丁问了句:“茉莉对你这么好,难道你就不会觉得心里愧疚吗?”   我愣了一下,看到瑟兰迪尔嘲讽的眼神迅速反应过来:“当然不会,我从来不认为我做的事都是正义的,但是既然已经决定去做了就绝不后悔。摒弃一切个人感情,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判断形势,并且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是作为帝王的必备素质,这也是午夜教我的。”   许是我的解释比较符合他的逻辑,瑟兰迪尔终于接受了我的条件。我在心里吐槽,如果不是因为不放心我死后午夜一个人孤独地活着,我才不会如此积极地为她寻找归宿!   但是,想让我把她还给你这个老妖怪?没那么容易!哼!   只见他沉思片刻,探究地问道:“有件事我不明白,有了那样的童年后,你为什么还会这么信赖茉莉?”   我笑笑:“身处黑暗中的人会抓住所有希望,哪怕只是一丝微弱的光明来拯救自己。有了我表姨妈那样的人做对比,午夜简直就是天使,这些年如果不是她在我身边为我撑起一片天,我早就彻底堕入黑暗了。于我而言,她就是我的救赎,我当然不会放手。”   他惊讶地看着我,神色中似乎有几分动容,我在心底默默地比了个“V”。接下来的谈话轻松了很多,双方秉着互利共赢的态度充分愉快地交换了意见,达成基本共识后,我心情愉悦地告了辞。结果刚刚打开门,就见一道金光夹杂着疾风直直向我冲了过来,快到我眼前时险陷刹住了车。   我慌忙后退两步,待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我屏住了呼吸。金色的长发,尖尖的耳朵,浑身散发着柔和的星光。少年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眼神温柔似水,虽然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我甚至有种错觉,哪怕此刻全世界都失去了光明,唯有他会永恒不灭。   好美丽的生物!   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仿佛被一枝金色的箭矢击中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捂着砰砰跳的心脏如是想。   精灵好奇地上下打量了我半天,然后转头对着看好戏的瑟兰迪尔直接用通用语说了句:“Ada,你确定她真的不是我妹妹?”瑟兰迪尔的脸瞬间由黑转绿。   一回到房间我就把自己扔到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当艾伦进来时,我忽地从床上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他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幽幽地说:“心动的感觉是怎样的?”   他呆立当场,窘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我扯着他袖子撒娇道:“你告诉我嘛,好嘛,好嘛。”   他被我缠得没办法,只好说:“好好好,其实就是一种心电感应。当你心动的时候,你会觉得全身电流乱窜,呼吸急促,心跳变快,甚至会伴随着心脏疼痛感,就好像你的心脏被箭射中了一样。这种感觉只要你经历过,一生都不会忘记。”他的神色很是怅惘。   我呆滞地看着他:“那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他说:“我信啊,当年我就是一见钟情,再见误终生,想当初.......哎,你怎么了?好好地说话别扯头发啊!”   我纠结地扯着头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得意忘形了,这下遭报应了!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萝莉的想法是既然茉莉无法忘记瑟爹,那就帮她回到瑟爹身边算了。反正萝莉的眼里,只有腹黑的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之所以表现得像个冷酷的商人,是怕瑟爹的政客思维定势觉得她在演戏。   当瑟爹崩坏中(七)   第三纪元2810年,在伊利雅德偏远的小镇上,一纸影响了后世政局的和平协定在不为外人所知的情况下就此达成。登兰德从此成为中土自由民中的一员,在长达两百年的时间里为中土正义的一方秘密监视并牵制艾辛格,并在最后的魔戒圣战时期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只是现在没有人知道这座破败的小镇上发生了什么。   深夜,万籁俱寂。月亮早已隐没在云层之后,整个城镇一片漆黑,风孤独地吹过,只有零星的灯火与断断续续的犬吠表明这里还有生命存在。   我站在窗边看着一行黑衣人驾驶着马车沿着砖石的路面渐行渐远,他们黑色的斗篷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爱隆走到我身边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神色凝重,“你相信她的承诺吗?”他问。   我冷哼一声:“没有什么信不信,人类本就不值得信任,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她太聪明,这样的人不好控制,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我瞥向他。   他的表情有几分不自然,看到他这样我很无语,你自己都不信,结果恶人全我做了,这个老狐狸!   我没好气地问:“法阵怎么样了?”   他说:“没问题,应该还能持续到艾妮莎回到登兰德,在这段时间内无论是萨鲁曼还是索伦都无法通过真知晶球探知这边的情况。”   我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遮蔽’,这种方法已经失传了几千年了。”   爱隆笑笑:“这多亏了阿尔温爱看书,居然还真让她从我那堆古籍里找到了能干扰真知晶球的方法。”   想到他家里那堆浩如烟海的古籍我就头疼,我揉着眉心不客气地吐槽:“看来你这个图书管理员还有点用处。”   爱隆倒也不以为意:“读书有益身心健康,能有效缓解脾气暴躁导致的肝脏及精神疾病,你也应该多看看书,能让你心境平和。”   林谷老中医!   我脑海中忽然飘过以前茉莉评价爱隆的这句话,心情一时有些不快,便懒得深究他话里的嘲讽,只说:“如果是炼金之类的书我还有兴趣。”   我的反应让爱隆有些出乎意料,他看着我:“其实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萨鲁曼叛变的事的?”   “当初茉莉出事我就怀疑他了,只是当时没有证据。”我低头摸着手上的戒指,“后来我知道茉莉到了登兰德后就一直在暗中监视登兰德的走向,艾辛格做的那些事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测。”   爱隆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真的打算不管茉莉了呢。”   我瞪向他,爱隆摊手:“茉莉上次来我这儿的时候装得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大家都看出来她心里不高兴,我又不好直接问她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奇你就直说,我很不华丽地翻了个白眼:“你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现在除了洛汗和刚铎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了,我们的战略要重新调整。鉴于萨鲁曼现在还以为我们不知道他叛变的事,这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契机。”   爱隆问:“真的不打算告诉洛汗?”   我无奈:“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洛汗与萨鲁曼太亲近,只要出现一点纰漏就会前功尽弃。而且洛汗没有茉莉这样的人掌控局面,我们一时又无法除掉萨鲁曼,难道你要把希望寄托于人类身上?就算现在的布里塔可以,谁知道他的儿孙会不会出问题。”   爱隆奇道:“所以你这是真的放心让茉莉留在登兰德,直到我们除掉萨鲁曼为止了?”   我:“......你的语气为什么那么兴奋?”   “咳,”他有些尴尬,“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茉莉,还是真打算永远瞒下去?”   他一说我更头疼了,你问我我问谁?我自己都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本来还打算慢慢从茉莉那里套出真相,结果这下全被打乱了。   这死丫头,跟茉莉一样不让人省心。   望着漆黑的夜空,我长叹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茉莉想要以一己之力与萨鲁曼周旋到底,这也未尝不可。但是我发现萨鲁曼与白色山脉半兽人之间关系密切,他始终没有放弃登兰德,这对茉莉来说太危险了。一个灵力强大,而且在世界诞生前就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迈雅的智慧不是她能对抗的。”   他问我:“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说话。   好不容易打发走爱隆,我便早早进入了梦中。还是那片梦幻的丛林,一片朦胧的柔光中我只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小公主。黑发的美人躺在花丛中睡得香甜,身旁百花争艳,美酒汇成的小溪静静地从她身旁流过,散发着浓醇的酒香。流光溢彩,美轮美奂,更衬得她娇艳如花。   我忍不住走上前去轻抚她的脸,入手柔滑细腻,虽然眼目前的人只是她的精神体,换句话说是她的灵魂,但感觉依旧是那么的真实。我怜惜地将她揽入怀中,闻着她发丝间的清香,一切似乎都没有变过。   自从五年前我意外发现自己能进入她的意识世界,这种情况便延续到了现在。虽然现实世界中她依旧处于清醒状态,但在这里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茉莉做过的事。所有的记忆都会以即时影像的方式在她的意识世界里再现,犹如身临其境。   而且当她睡着后,她的精神会在意识世界中醒来,每到这时我就能与她进行精神交流,只不过茉莉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而我不过是她梦境的一部分。   我怜惜地看着她眼底的黑青,傻瓜,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辛苦?   这时茉莉似乎遇上了麻烦,只见她皱起眉,像是被什么事所困扰。   这是怎么了?   我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等她安静下来后我抬手一挥,水面上立刻显露出一幅画面。   密室内,茉莉戴着面具正对一个白衣男子冷目横眉。那男子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看上去温文儒雅,只是他锐利的眼神和身上若有若无的邪气表明他也是个练邪术的。   我记得这个人类是萨鲁曼的随从之一,也是他的心腹,名叫霍华德,曾经也是个人类贵族,但是看来他跟了萨鲁曼后还是走上了邪路。   “殿下您何不再考虑一下,只要与艾辛格合作,我保证没有人会骚扰艾辛格。而且您终将得到您想要的东西,届时没有人能小瞧您。”霍华德循循善诱。   茉莉低着头冷笑:“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跟你们合作,而不是去告诉其他人你主子的真面目?”   霍华德得意地笑:“殿下您要想说早就说了,又何必等到现在?考虑了十几天还没想好,恐怕您心里还是没有原谅某人吧?”   我敢肯定茉莉动怒了,她抬头冷冷地盯着霍华德:“你说什么?”那眼神充满杀气,比心魔发作的时候差不到哪儿去。   男子哆嗦了一下,但还是说:“殿下您先别生气,我家大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土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当年您刚到登兰德的时候大人就知道您的身份了,您与那位大人之间的事他更是一清二楚。我们大人说了,那些人利用您,欺骗您,将您当成利益交换的工具,这是对公主您的羞辱,难道您还要顾念着旧情吗?”   茉莉真的怒了,她直接站起来两步走到霍华德面前,掐着他的脖子单手将他从椅子上拎起来,吼了一句:“你找死!”只见茉莉的眼神因愤怒而变成全黑一片,看上去颇为瘆人。   尽管头上见汗,但男人还是费劲地挤出一抹笑:“公主,您的心魔又发作了呢,看来大人说得对,您的确需要帮助。”   我跟茉莉同时愣住,萨鲁曼怎么知道心魔的事?茉莉瞪了霍华德半天,声音嘶哑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说:“早年甘道夫大人曾经来艾辛格向大人咨询过一个问题,那是关于能量的融合与反噬的问题,想当初为了研究出结果,他可是在艾辛格待了好久啊。”说着还一脸感慨的样子。   茉莉浑身僵硬,我真想去把那灰袍巫师打一顿,早就警告过他不要告诉任何人,结果他还是把这件事说出去了。   霍华德用力将茉莉的手掰开:“我们大人可是一直在关心殿下,没说错的话,从三十多年前您的心魔第一次在战斗中发作,到现在为止您心魔发作的频率愈发频繁了,对吗?”   茉莉看着他没说话,霍华德微笑着摊开手,做出欢迎的姿态:“所以加入我们吧,殿下,与那位大人合作,他一直在艾辛格等您。在那里,他会帮助您控制心魔,而且他还能让整个中土成为您的囊中之物,您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届时所有看不起您的人都会在您脚下战栗。”   男人的脸上流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犹如狂热的教徒在赞美神灵,萨鲁曼果然洗脑有术。茉莉就这么看着他,渐渐冷静下来,眼睛也恢复了正常。沉思片刻,她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白巫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霍华德谦虚道:“大人身为迈雅,自然博学多识。”   “哼!”茉莉傲慢地坐了下来,“说吧,你想要什么?”   接下来的事如我所想的那样,茉莉还是答应了萨鲁曼的邀请,同意私下继续向艾辛格提供武器。   我抱着她,心里一时无比感慨。装作被打动,迷惑萨鲁曼,从而打入敌人内部,她果然还是想自己抗下所有的事。   傻瓜,你以为自己万能吗?   那孩子说得没错,茉莉太累。这些年我看着她殚精竭虑,四处奔走,却没办法帮她什么,只能在她闲下来的时候给她一些建议。   管理一个国家太累,我曾赌气想过要让茉莉自己体会我的辛苦。可是看到她这样却还是不忍心,尤其当她决定一个人担下所有的责任与萨鲁曼进行周旋的时候。   茉莉果然还是有秘密的,那就是预知。她早就知道艾辛格与登兰德以及魔多之间的关系,以及多尔戈多那位所谓的“死灵法师”的真实身份,甚至预见了一百五十年后的孤山之战,以及最后的魔戒圣战。   至此茉莉所有奇怪的行为都有了解释,我抬头看向那扇隐藏在林荫尽头的小门,虽然还是不能直接探知她内心的想法,但是在套话的过程中,我照样了解到了一些她千方百计想要隐瞒我的事。   比如我的绿叶是怎么为了陶瑞尔顶撞我的,以及魔戒是如何找到,之后又是怎样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还有圣战期间大绿林毁于战火等等,更别提绿叶最后居然抛下我跟个矮人西渡了!!!   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难怪她要瞒着我,这都什么事儿!茉莉不舒服地皱了皱鼻子,终于睁开了眼睛。我低头看着她笑:“你醒了?”   她看见我,不高兴地撅着嘴:“怎么又是你!”   ......这个倔丫头,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心!我轻轻地点着她的鼻子,无耻地说:“还不是你想我了,我就来了。”   她不服气地用头撞了下我的胸膛,嘴里还嘟囔道:“不公平,凭什么只有我想你。”我只觉被她撞到的地方一阵气血翻涌,这丫头灵力见长啊。   我捂着胸口干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想你?”   她闷闷地望着天:“你要是真想我,早就来找我了,可见这些年你根本就没有关心过我过得怎么样了。”   我辩解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也许我私底下还在派人四处找你呢。”   她“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五年都没找到?唬谁呢,登兰德闹出这么大动静,连萨鲁曼都猜到我的真实身份了,你会想不到?真要关心我的话会连封信都没有?!”   我一时哑口无言,光顾着在梦里骚扰她却忘了在现实中装样子,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尴尬地解释:“别那么没自信,萨鲁曼毕竟是有真知晶石的人,他能找到你我不一定就能找到你啊。”   她翻了一记白眼:“你们这些千年老妖怪手里没有压箱底的宝贝才怪了,我记得盖奶奶那水镜的能力跟真知晶石差不了多少吧?”   呃,我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你真的决定要利用萨鲁曼欺骗索伦了?”   她无奈地:“现在能有什么办法,萨鲁曼连我有心魔都知道。反正我对所有魔法免疫,他对我做不了什么。那我何不将计就计,让他以为自己抓住了我的弱点。   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我劝她:“萨鲁曼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他毕竟活了那么长时间了,你可不能轻敌。”   茉莉突然变得很低沉:“可是我想试试,也许萨鲁曼能帮我。”   我奇怪地问:“帮你什么?”   泪水在眼角打转,茉莉忧郁地说:“其实有些事你不说我也猜到了,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肯定是茜玛丽尔的问题。尤其最近我觉得心魔愈发难以控制,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彻底疯了。甘道夫做的没错,那个萨鲁曼好歹是个见多识广的巫师,也许他真的有办法治好我的病呢。”   我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你别这样,那巫师搞不好是利用你的弱点在骗你呢,不一定就是茜玛丽尔的问题了。”   结果她没好气地推开我:“呵,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死老头以为自己有了真知晶石就天下无敌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影后级的演技!”越说越咬牙切齿。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我正莫名其妙,就见茉莉收起怒气,笑眯眯地看着我说:“还有你,自打来到这个世界我遇上的不是狐狸精就是大灰狼,一个个的都把我当成砧板上的肉,觉得我是傻子,真当我好欺负了?!”   我被她话里的讽刺蛰了一下,讪讪地说:“你什么意思?”   茉莉笑得很奇特:“人人都有弱点,不是只有我才有,当一个人以为自己掌握一切的时候,恰恰就是他最容易被攻破的时候。”   听了她的话我莫名觉得心突突直跳,这什么情况?茉莉似乎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她笑呵呵地翻身压住我,然后她俯下身,垂落的长发划过我的面颊。由于背着光,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眼里泛着奇异的光芒。   她捏着我的脸:“说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进入我的内心世界的?我的亲亲小猪。”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瑟爹: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真实身份的? 女主:哦,没啥,我平常就爱没事装柔弱,然后再上演一出亲自拆穿自己阴谋的精分玛丽苏戏码而已,结果你还真信了。 瑟爹:......   无耻之徒   空气陷入凝滞,我居高临下地望着身下的精灵。他的眼睛依旧美丽,在柔光的映衬下好像一颗晶莹剔透的果冻,似有星光在其中流淌,直看得人蠢蠢欲动,几欲将之一口吞下。   他看了我半天,终于笑了,一时间春光明媚,百花齐放。他说:“可以从我身上下来吗?”   我龇牙咧嘴:“你说呢——”我想把他大卸八块了怎么破!   他想了想,做恍然大悟状:“哦,我明白了,你喜欢这样是吧?”说着还摆出一副躺平任处置的样子。   我莫名其妙:“你干嘛?”   他纯洁地眨着眼:“你不是想把我先奸后杀吗?我等着呢。”听了他这话我一阵恶寒,赶紧从他身上跳下来,想要退到离这不正常的家伙远远的地方。还没退出两步他就抓住我的脚将我拖过来按住,笑盈盈地说:“你跑什么?”   这个样子真的好变态,我咽了口口水,不过话说回来,他生气的样子好帅......咦,他生的哪门子气,该生气的是我啊。于是我呵呵道:“我没跑啊,我就是想离你远点而已。”   他眯起眼,我知道他又不爽了。以前我每次惹到他的时候,他都会露出这种表情。   瑟兰迪尔瞪着我,眼神像是要吃人。我在心里默念着老娘才不怕你,一边不甘示弱地回瞪。瞪着瞪着气氛就开始不对劲了,只见凭空出现的粉红色心型泡泡以我为圆心不断地冒出来,好像动画片里的场景一样,碰到他的身体就会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爆裂开来。伴随着咕嘟咕嘟的声音,泡泡越来越多,到最后直接包围了我们,整个空间都是粉红色一片。   在这暧昧的氛围中他忍不住笑了,我简直尴尬得想死,怎么就忘了这里是我的意识世界了!瑟兰迪尔笑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我怒,你还敢笑我!   我挣扎起来,想把他从我身上甩下去,结果他轻车熟路地将我的手按在头顶就吻了上来。他的呼吸充斥着我的鼻翼,伴着这绵长而霸道的吻入侵了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卸掉了伪装的他是那么的强势而不容拒绝,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我想要推开他却浑身发软,醇厚的气息更是搅得我大脑阵阵发晕,真是......够了!我一脚踹过去,正中肋骨,他闷哼,抓住我的腿向旁边倒去。我猝不及防被他带着翻了个身,只听“噗通”一声,两人一起滚进了小溪里。   你妹夫的!我狼狈地扑腾着想要浮上去,余光却瞥见瑟兰迪尔不太对劲,定睛一看才发现无数水草包围了他。墨绿色的水草好像女人的头发一样缠住他的四肢不让他动弹,而且还在不断生长,很快整个溪底一片漆黑,到处都是这玩意。   这见鬼的防御机制,怎么搞得跟咒怨似的!   我赶紧游过去想将水草撕碎,结果手刚碰到他所有的水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愣了一下,想去拉瑟兰迪尔,就见他冲我微微一笑,将我拉到他怀里又吻了上来。   真是见了鬼了!你想死了是不是!我抬起脚正欲将他踹飞,脑海中却传来瑟兰迪尔的声音“你想杀了我的话就这样做吧。”我这才发现此时我们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是墨绿色的水草,疯长的水草争先恐后地包围着我们,仿佛有生命一般推搡拥挤,此消彼长,对我们,确切来说是瑟兰迪尔虎视眈眈。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放开他,他就死定了,因为我根本控制不住把他踢出去的冲动。我无奈,更无奈的是这货发现我的不忍,居然啃得更起劲了。我挣脱不开,感觉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了,于是在心里怒骂“臭不要脸!”   “你才发现?”他厚颜无耻地说。   “你吃定我了是吧!”   “恭喜你终于变聪明了。”   “......混蛋!”   “谢谢夸奖。”   “.......”   我怒极,一口咬上他的舌头,这一下咬得有点重,我甚至尝到了一丝腥咸的味道。他浑身一僵,睁开眼,我看见狂风暴雪在他眼底酝酿。我眨眨眼,当即决定先下手为强,抱着他就是一顿啃,还把舌头也伸了进去。   接下来的事情很混乱,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的那片树林,也不记得什么时候脱掉的衣服,我只记得我们像两头野兽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肢体纠缠,撕扯着对方的身体。撕掉了温文尔雅的面纱,撕掉了谎言的伪装,将彼此嘶咬得体无完肤。   狂躁、暴烈、痛苦、绝望,我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情绪,那些凄迷的,哀伤的,连带我的心也跟着疼痛不已。   迷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滴到了我的脸上,冰冷湿滑,一滴两滴。我睁开眼,伸手一摸,那熟悉的触感,是下雨了吗?我抬头望向天空,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此刻浓云密布,黑色的云团翻滚着压向地面,凄苦、迷离,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我不禁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爱你。”他怔住,就这么看着我,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一遍又一遍地对他说:“我爱你,我爱你.......”他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闪耀,继而深深地吻住了我。我们热切地拥抱着彼此,像要把自己嵌进对方的身体里,直到天荒地老。   雨终于落了下来。   “自从你走后,我把所有的事都丢给了拜伦,自己回到了王宫,再也没管过外面的事。后来在你出事的当天晚上我就梦见了你,当时我是以一条小鱼的形象出现的,还记得吗?从那以后我就能随意进出你的意识世界了。”他望着天空徐徐述说着我走后发生的事。   我躺在他身边看着朵朵白云缓缓飘过,在蔚蓝色天空的映衬下好像大团大团的棉花糖,蓬松轻柔。我们的手依旧握在一起,十指相扣,我轻抚着他左手手指上的钻戒,他终究还是戴上了。   我轻轻地说:“你都知道了?”   他笑笑:“是啊,孤山之战,多尔戈多,魔戒,西渡,所有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我扭头看着他,精灵灰蓝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只能抱着他,试图用身体给他以温度。瑟兰迪尔拍拍我的后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苦笑道:“当时你逃出水底后我接到了绿叶给我的急信,我前后一联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我叫停了所有的搜索,对外宣称你要养病,并且从此禁止他们再谈论你。所有人都以为你被我软禁甚至处死了,绿叶则以为我抛弃了你,为此他几乎跟我闹翻。”   我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能试着转移话题:“那你又是怎么跟人鱼说的?”   瑟兰迪尔笑道:“我对奥瑟连哄带威胁说你已经知道她做过的事,你对我们所有人都心灰意冷,为了以防万一我要把你带回王宫软禁起来,直至生下孩子。在这期间她就不必想再见到你了,我会如约履行我的职责,希望她好好履行她身为女王臣民的义务。”   我表示难以置信:“这么狗血的借口她还真信了?”   他无奈地说:“在她眼里以我的人品还真有可能,而且拜你那本小黄书所赐,不光是她,我国内居然还有相当一部分子民都信了,尤其是女精灵。”他的表情很是不满。   想到那个场景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这人品,也是没谁了。他笑着看着我:“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吧。”   我收起笑容:“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往往充斥着他最深层的欲*望,你是很了解我,知道我的想法还有行为习惯,还知道怎样利用我的弱点对我进行洗脑。   但是你再聪明也不可能所有事都知道,记得吗,没有我的带领,你无法进入我的深层潜意识世界,从而掌握我所有的秘密,时间长了你总会出现破绽。”我看着隐藏在林荫尽头的那扇小门,“一次两次就算了,次数多了,系统bug就会累加到连傻子都能察觉到问题在哪儿。所以我刚才试探了你一下,你果然上当了。”   “是吗?我还真当你被那个渣滓说服了呢。”他了然,“那你这次又是怎么想到要试探我的?”   我瞪着他:“你以为孩子第一次出远门当妈的不会担心吗?本来我派心腹去盯着爱妮莎是怕她出什么意外,结果没两天我就接到密信,说那死丫头偷偷过河了,老娘一猜就跟你有关!”   他好奇道:“我知道你接到了信,但是你一直都表现得很镇定,我还以为你没想那么多,那后来呢?你居然不担心会泄密?”   说到这个我就更生气了:“本来我想晾上艾辛格来的那家伙几天,谁叫他一来就大刺刺地揭穿我的底细。结果爱妮莎的事一出我不得不重新省视自己的计划,我开始担心如果萨鲁曼那边知道爱妮莎去见你们的话就全完了。多亏我派去伊利雅德调查的人带回了爱隆给我的信,他在信上劝我不用担心泄密的事,说他找到了干扰真知晶球的方法我才敢放心继续进行我的计划。”   “哦,总是把你当成过去那个懵懂的小女孩,没提防到你还留了一手,”他笑呵呵地开始上下其手,“你果然变聪明了。”   我拍开他厚颜无耻的爪子,没好气地说:“被耍了那么多次,想不聪明都难。”   瑟兰迪尔笑出了声,他搂着我赞许道:“不愧是我女人,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我又想翻白眼了,这家伙脸皮的厚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笑着笑着他了停下来,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的眼神依旧是那么深邃。瑟兰迪尔轻轻地将我额前的头发拨到脑后:“跟我回家吧。”   我别过头去:“不。”   沉默良久,他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张了张嘴,想起他刚才绝望的样子还是说:“我必须留下,那孩子需要我,整个中土需要我留在这儿,我惹出来的烂摊子必须由我自己收拾干净。”   他看着我半天没说话,我移开眼不去看他,他无奈地笑:“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哪怕再生气也从来不说出来,什么事都自己扛。就像现在,明明在生气却还要装得大义凛然,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明明是你的错,你委屈个毛线!我撇嘴:“你什么时候想我就来找我好了,我又没说不让你来。”   瑟兰迪尔哀怨地说:“所以你就是不肯原谅我是吗?”   看见他这个样子我简直暴跳如雷:“对!没错!我就恨你这个得寸进尺的德行,你以为所有人都要宠着你,让着你,全世界都要匍匐在你的脚下。我告诉你,我偏不!我过去现在以后都不打算原谅你!你别以为自作多情了,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合格的炮*友而已,连开房都省了的那种,你看!”   我把手伸到他眼前,右手无名指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你看清楚,我的戒指早在战乱中不见了,被偷了被卖了管它的我不在乎,我也懒得去管,你没你想象得那么重要!OK!”我吼道。   他半天没说话,等我气喘平了,他随手一招,我的衣服就飞了过来,我就这么眼看着他在我衣服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手帕。   瑟兰迪尔把头发从手帕里拿出来,然后看着我挑起眉,眼神那叫一个嚣张得意,我忽然很想一拳呼他脸上。   见过欠揍的,没见过这么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看《沉默的羔羊》,如何在谈话中掌握主动权是一门学问,我的女主还是过于感性,一撩就炸毛。 PS:博士太帅!   宠物小精灵   “午夜,跟我说说精灵都什么样吧。”   “他们感性,善良,美丽,是造物主赋予阿尔达最完美的礼物。他们的荣光能让世间所有生命黯然失色,他们的歌声让天下歌喉最动听的鸟儿自惭形秽。他们的身姿比那水面起舞的蜻蜓还要轻盈,哪怕行走在积雪覆盖的大地上也不能留下他们的痕迹。他们强悍的战斗力更是世所罕见,每当精灵打造的钢刀利刃出鞘,连那隐匿于阴暗潮湿的地窖深处的黑暗魔君都会为之颤抖。”   “午夜,那他们会爱上凡人吗?”   正在梳理长发的手停了下来,我看着镜中的女孩儿,明眸皓齿,肤如凝脂,长发如瀑,在锦衣华服的映衬下犹如一只高傲的白天鹅,无时无刻不向世人展示着她的美丽与高贵,以及那颗隐藏于柔弱外表下的野心,这样的她又何尝不是造物主赋予人世间最完美的礼物呢?   稍稍停顿片刻,我笑道:“怎么了,我的艾妮莎后悔了?”   她淡淡地笑:“不是,只是心里有些疑惑想在婚礼前解开。”   我心中咯噔一下,爱妮莎已经十八岁了,今天就是她的登基大典,也是她的订婚仪式。出人意料地,爱妮莎没有选择前任首相爱博尔的孙子,也没有选择其他有权有势的大贵族或将门后代,而是选择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贵族。   尽管我知道这是多方权衡下最明智的选择,既可以防止外戚专权,又能把权利集中。但是我依旧不想让她过早结婚,因为我内心深处始终希望这孩子能找到真爱。   可爱妮莎却说:“再等两年又怎么样呢?作为女王注定高处不胜寒,爱情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履行传承王室血脉的责任。再说这个国家的男子结婚都早,再等两年我的同龄男子都成婚了,我就真的只能当一辈子老处女了。”她笑道。   我无奈,这个时代还真不像我的那个年代,各个都晚婚晚育。但在这里,延续种族才是最重要的。后来爱妮莎再三对我保证这个对象是她自己认定的,她绝不后悔,我这才勉强同意,可现在......   我静静地看着她:“精灵很少爱上凡人,因为他们知道那意味着毁灭。”   她微微低头,神色黯淡:“就像露西安?”   我忽然想起曾经有人也这样说过我,一时有些怔忪。爱妮莎喃喃道:“过于完美,却又过于感性,以至于不得不用理性来保护自己免受孤独与死亡的困扰。”沉思片刻,她抬头看着我笑,血色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她说:“我懂了,午夜。”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爱妮莎在庄严的礼乐下一步步登上那个冰冷的铁王座,加冕为王,接受百姓朝拜,仿佛看见另一个身影在她身上重叠。   国宴上,爱妮莎挽着未婚夫的手向所有人宣布订婚。她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矜持的笑容,既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小女孩的娇羞,又时刻散发着作为女王的威严。   我的小女孩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她不再需要我了,我突然意识到这点。   没有人需要我。   心中一阵狂躁,我摸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感觉似有一头怪兽在胸中蠢蠢欲动,杀戮的欲望呼之欲出,想要毁灭一切!   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抱着酒坛子猛灌,喝吧,喝醉了就不会想了。艾伦劝我少喝点,我大手一挥让他滚蛋,结果用力过猛,眼前一黑一头栽到桌子上,“砰”得一声。   当我再一次睁眼的时候我已经在瑟兰迪尔怀里了,我一把推开他,捂着额头,恶狠狠地瞪着这男人:“怎么回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瑟兰迪尔满脸无辜地坐在那里:“我没做什么啊,你喝醉了自己进来的而已。”看见他这个表情我开始手痒痒。可恶,这家伙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把我拉进来的?头好痛。   他笑眯眯地想要过来拉我的手,我不耐烦地拍开他:“走开,别烦我!”   他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拜托你把我放出去行不,我还在参加宴会呢。”   他无所谓地:“不用担心,你喝醉后,爱妮莎已经让人把你送回去了。”我心中一阵失落,这就没我什么事了吗?   瑟兰迪尔凑过来正想把手放我肩上安慰我,我斜睨着他:“爱妮莎上次在你那儿见了什么人?”   他望天:“有我,有爱隆,有哈尔迪尔,伊莱丹,登丹人领袖亚荀诺......”迎上我幽怨的目光,他顿了一下,加了句,“还有绿叶,呃,怎么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不由怒气冲天地:“你知道她迷上小叶子了还不告诉我?”   瑟兰迪尔满不在意地说:“你又没问过我,再说你能做什么?”   我不服气地反驳道:“我至少能,能开解开解她,而不是让她就带着这样的心态跟别人结婚!”   他直接来了句:“你觉得她需要你开导吗?”   我愣住,是啊,她那么聪明,根本不需要我来开导她。艾妮莎跟我不约而同地对三年前的事闭口不提,因为我们彼此心知肚明。想到这儿我泄气地坐在地上抱着头,瑟兰迪尔抱着我,让我躺在他腿上。他则为我揉捏着太阳穴,动作轻柔妥贴,不一会儿我就放松了下来。   这几年登兰德的局势稳定了许多,没了半兽人和土匪的骚扰,经济环境有了很大改善。各项政策正在有条不紊的执行中,预计十年内将出现成效。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在我和瑟兰迪尔的双簧下,萨鲁曼相信我已经与瑟兰迪尔分道扬镳,并且准备投入黑暗阵营。   为了防止蝴蝶效应,我和瑟兰迪尔约定好,绝不干涉中土的原有历史进程。我很庆幸瑟兰迪尔从来没有问过我那所谓的“预知”能力从何而来,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些年我一直在逃避他,逃避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那条鸿沟。   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温柔,我不经意地问:“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他装傻:“什么怎么做到的?”   我睁开眼看向他:“为什么你总是能在我最暴躁的时候及时出现,这次甚至能直接把我拉进梦里?”   他笑道:“因为我是你的宠物小精灵啊。”   我哭笑不得:“你脸皮真厚。”他笑得眉眼弯弯,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你在害怕什么?”   我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他带着洞悉一切的表情:“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烦躁感再度涌上心头,我就讨厌他这种表情,高深莫测,仿佛所有的事都捏在他手里,而我不过是他的玩具。   于是我挥开他的手:“不关你的事,用不着你管!”说完我闭上眼睛想让自己脱离意识世界,可当我再度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梦里。   我愤而直起身来,怒瞪瑟兰迪尔:“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出不去了?!”   他往后躲了一下以避开我的头槌,然后一脸无赖地:“我就在这里,什么也没做啊。”   这优哉游哉的样子,我真是越来越想打他了。他笑呵呵地搂着我:“既然出不去就留下来陪我吧。”   我稍稍平复了怒气,忍着打人的冲动问他:“是不是我一辈子不答应你就出不去了?”   他依旧风轻云淡:“你姑且可以这么认为,不过只要你自己可以找到出去的办法,我保证我不会拦着你。”   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我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好奇地看着我:“你怎么不让我放你走?”   我反问道:“那你会放我走吗?”   瑟兰迪尔很干脆地:“不会。”   我龇着牙:“那你觉得我会问你这么傻的问题吗?还是你以为我会像白痴小女孩一样哭着喊着要你放我走,或是被你激怒,一步步被你牵着鼻子走然后给你可趁之机?”   “啧,”他意犹未尽地,“可惜了呢。”   ......   不行,我要忍住,生气就上了他的当了。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他一直在试图激怒我,可以说他是非常有耐心地等着我大发雷霆之际趁虚而入,然后诱使我放下戒备,倾吐心声,从而投入他的怀抱。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这货过去一直都在用这招!   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我看着这个世界开始思考。曾经小受创造出了一个纯白空间,为的就是防止我的精神世界受到心魔污染,确切来说是它一直在守护我。上次我跟瑟兰迪尔一同坠入意识世界后,小受因为能量消耗过大而陷入沉睡,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个纯白色的空间,可现在瑟兰迪尔居然能随意进出我的意识世界。   这些年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那个纯白色的空间到哪里去了?是消失了还是被替代,或者说这个世界干脆就在纯白空间内?现在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梦境?幻想?   我也曾经无数次呼唤过小受,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应。就在我一度以为小受因为力量消耗过度而永远陷入了沉睡,任由我孤独地活在这世上自生自灭的时候,八年前的那次意外让我很明白小受一直在守护着我,那么现在的状况我又是否能理解为是小受特意允许的呢?   想到这儿,我忽地抬头看向瑟兰迪尔,他一愣:“怎么了?”   我问他:“你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进入我的内心世界的?”   他神色不变:“我说了八年前啊。”   我迟疑地看着他:“只有这几年?在这之前你没有感受到任何异状?”   他停顿了两秒,嘴唇抿起。我立马明白过来,丫儿早就能感知到我的内心世界了。无耻,真是太无耻了,我暴躁地跳起来走来走去。   瑟兰迪尔笑眯眯地说:“亲爱的珍珠,你要是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我帮你按摩一下。”我瞪着他,开始琢磨怎么让这货求饶的一千种方式,啊呸,别说以后了,就是之前那五我也没想出让他求饶的办法啊。   瑟兰迪尔凭空变出一个酒杯,舀了一杯溪水慢条斯理地品味着,那样子别提有多悠闲了。我看见他华丽长袍的一角浸入小溪中,不由开始好奇:“你难道不担心你的政务吗?我记得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准时上班从不缺席各种朝会的,怎么这会儿这么闲了?”   他不以为然:“反正最近没什么事,我可以好好陪陪你......”他看着我不善的眼神笑着解释,“别担心,梦境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不一样,你在梦里过了一百年在现实世界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呃,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去你的深层潜意识世界,那里的时间流速更快。”   我看看那扇小门,再看看他:“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他不置可否,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我。看着他的笑容,我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正在向我展示他最真实的一面,他作为政客的一面。   想明白后我坐了下来,学着他的样子舀了一杯酒,我一尝就喝出来了,这是多温尼安的葡萄酒,他的最爱。我摇晃着酒杯,环视四周:“你一定很高兴吧?”迎上他疑问的眼神,我笑笑,“在看到我的世界全是你的印记的时候。”   瑟兰迪尔看着我微弱地笑:“确实,看到你的全副身心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很开心,也很骄傲。”   那你呢?虽然很想这么问,但我还是说:“那么我是否可以得出结论,我们之间的这种心灵感应现象是从你第一次进入我的潜意识世界时开始的?”   他问:“何以见得?”   我说:“就凭你的性格,你从不会信任除了绿叶外的任何人,包括陶瑞尔。但那时你确实让我过多地介入了你的生活,没说错的话,我应该是你妻子死后唯一一个。曾经我以为是因为我幸运,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偶然中的必然罢了。   对于你这样的王者,有什么比一个爱你的小女人更好掌控?尤其你还可以随时感应到这个小女人的内心想法,更何况那时我身份暧昧,随时有可能成为王储,掌控了我的思想就等于控制了这个国家的未来。正是基于此种考量,在我们醒来以后你对我态度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稍稍扯动嘴角:“对,你说得没错。不过纠正一点,我当时并不能直接感应到你的内心想法,只能感觉到你的情绪变化。但是我承认,之所以允许你进入我的世界,就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这种精神联系,只是我自己都没想到后来我会对你动心。”   也就是说你玩脱了吗?我无语:“当时我不是没有想过,我一直知道你这样的人性格如此,不会让任何情绪影响到你的决策。可是你给了我一个错觉,那就是你会为我而改变,你让我觉得我跟别人不一样,你会把我当成妻子、爱人,而不是谋取利益的工具,你让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不掺杂任何政治因素。   从一开始我对自己的定位就错了,你要留下我不是因为你会改变,而是因为你这样的人习惯于把所有不稳定因素握在手里,你根本不会允许我抛下一切远走高飞。”我越说越清醒,心里也越来越难受,胸中的怪兽咆哮着,几欲破胸而出。   瑟兰迪尔看着手里的酒杯,神色莫测:“接着说,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如果你觉得难受,你可以尽情地对我宣泄。”   “‘别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宣泄上,那只是在向别人展示你的弱点。’这是你教我的,还记得吗?我的好老师。”我笑着看着他,他闭上了眼睛。   我努力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说:“虽然我不懂心理学,但是我多少知道潜意识世界代表着一个人最深的欲望,也是人内心防备最森严的地方。之所以甘道夫在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会遭到猛烈驱逐,而你却没有,这只能意味着一件事,我的意识世界接受了你的存在。”   他赞许道:“你的确变得成熟了,说得对,我就是从那时猜到茜玛丽尔是有思想的,甘道夫跟我想的一样。没猜错的话过去是它改造了你的身体,以适应宝石的力量并为此消耗了过多的能量,所以它拉来了我。我说得对吗?我的珍珠。”   真相呼之欲出,我情不自禁地颤抖着,他鼓励着我:“那么说下去,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我看着他的眼睛:“潜意识世界是会相互影响和叠加的,我清楚地记得你第一次进入我的意识世界时,你妻子的幻象也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不是吗?”   他轻轻地点头,我问他:“那你也看到我的心魔了?”   他说:“是的,我能看到并感受到你经历的所有事情。只是我当时过于自信,害得你差点被心魔吞噬,连我也险些被困在幻象里出不来。”   真是越来越想抽他了,我强忍怒意问道:“我记得我有过一段时间记忆空白,是你把我从心魔中拉出来的?”   瑟兰迪尔想了想:“你那时已经神志不清,如果我不拉你出来,你可能当时就死在梦里了。”   我怔愣地看着他:“那你后来还见过我的心魔吗?”   他看着我,神情悲悯:“是的,我见过。”   心脏砰砰直跳,我问:“那是什么时候?”   他温柔地捧着我的脸:“那是八年前我第一次进入你的意识中,我看到整个世界一片荒芜,天空阴云翻滚,森林被燃烧殆尽,到处是大火焚烧后的痕迹。猎猎狂风夹杂着灰烬呼啸而过,仿佛恶魔在欢呼胜利。茫茫荒野上是那一望无际的坟墓。我看到你就躺在这世界的中心,任由重重叠叠的坟墓包围着你,孤独而绝望,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伴随着他的描述,我看见在那末日般的场景下,黑发女子孤独地躺在世界的灰烬中,被无尽的绝望所笼罩。金发的精灵走了过来,每一步都有白色的莲花在他脚下生出。他走上前将我抱在怀里,那一刻云止风歇,太阳冲破了阴霾的束缚,将温暖的阳光撒向大地。   精灵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我在,我一直都在,永远不会离开。”我看见一滴泪珠从他的眼角滑下,落到地面即化作潺潺流水,花草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希望代替绝望,生命代替死亡,喜悦取代悲伤,转眼整个世界已是郁郁葱葱,而精灵的脸色却变得苍白。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瑟兰迪尔的怀里,已是泪流满面,他正轻轻为我擦拭着泪珠。我全想起来了,于是震惊地看着他:“是你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帮我驱除心魔?”   他微笑着点头,我顿时泪如雨下,一边捶他一边哭:“你疯了,这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灵力消耗得越多你陷得越深,万一你被心魔吞噬了怎么办?!万一我死了怎么办!”他捧着我的脸:“傻瓜,那就一起死了呗。”   我哭着说:“我哪里好,笨蛋一个,到处闯祸,还不听话。”   他哭笑不得地将我搂紧:“傻瓜,你天生就是只爱跑来跑去到处闯祸的野猫。哪次不是你闯了祸,我去收尾。你炸了房子,我来赔钱。连拜伦都说了,我简直就是在养儿子。所以你放心,哪天你就是把欧散克塔炸了,我也能帮你毁尸灭迹。”   我噗嗤一声乐了:“我现在知道小叶子为什么这么叛逆了,原来都是你惯的。”   他无奈地:“我天生就是操心的命,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我早就认命了。”   我又锤了他一下:“你怎么那么傻!”   瑟兰迪尔叹气:“还不是被你传染的,哎呀。”我的回应是一顿粉拳。他就这么抱着我,等我平静下来后,他拍拍我的头:“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害怕命运,害怕回到现实。我觉得自己就像被冲进下水道里的蟑螂,晕头转向,无法摆脱,更无力掌控,仿佛命运之神早已抛弃了我。”我趴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闷闷地说,“我们不会有孩子了是吗?”   沉默片刻,他说:“不一定,甘道夫说他会想到办法的。”   我反问:“那如果永远没有呢?”   他捏着我的下巴让我面对他:“你给我听好,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你也别想离开我。谁要把你从我手中夺走,哪怕灭了他的国我也要把你抢回来。你去哪里我追到哪里,你想死我陪着你,不信你就试试看!”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继续说:“从现在开始忘掉你那可笑的自卑,如果你想要我就来抢走我,向全世界宣布你的主权,我能做到你也可以。如果你还是没有安全感,那就干脆毁掉所有阻挡你的东西,不择手段把我变成你的所有物!”   我说:“如果有一天我要毁灭你的国家呢?如果有一天你必须放弃我来保全你的国家呢?”   瑟兰迪尔怔住,我看着他,只觉得无限悲凉,我跟他之间始终逃不过这关。半晌他笑了,狂风平地而起,吹起了他的长发。   花草树木瞬间枯萎,周围的一切都在呼啸的狂风中破碎、裂解,我觉得自己好像一片树叶在狂风中摇曳,身不由己。在意识消失前,他的声音清楚地传进我的耳朵:“如果这就是你的心魔,那就堕落吧,我们一起两个人对抗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某精幽怨地:“你变了。” 女主:“没有啊。” 某精:“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你喜欢说‘我爱你’,现在你说的最多的是‘你压着我头发了’。” 女主:“.......” PS:堕落的意思是坠入深层潜意识世界,不是指成魔,瑟爹不会为了任何人做危及自己国家的事。   三世(上)   “皇后怀执怨怼,数违教令,不能抚循它子,训长异室。宫闱之内,若见鹰鹯。既无温简恭良之德,而又骄妒成性,岂可托以幼孤,恭承明祀。然朕念及多年夫妻情分,准予保留皇后玺绶,闭门思过,非传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我跪在地上,静静地听着太监口中那冰冷的话语,心如死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这么多年的情分,这么多年的努力,终究是错付了。   这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年轻的公主因为向往边塞的自由而偷跑出宫,却意外遇见了邻国微服出巡的皇帝,对其一见倾心,在历经种种磨难后公主情根深种,两人暗许终身,公主不顾世俗的反对与年龄的差异执意出嫁。   嫁衣如血,沉浸在爱情甜蜜中的她看不见皇帝早已有了一个成年的儿子,看不见那隐藏在山盟海誓背后的野心,更看不见年迈的父王眼底的黯淡。以致于风雨飘摇,叔父弑君篡位,一夕之间国祚倾覆,公主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已一无所有。   夜凉如水,风呜咽着刮过,游荡在深宫的门前廊下,犹如一缕孤魂在哭泣。我倚在门边,看着庭院中一片树叶被风卷起,打着旋悠悠坠落,带着我的心也跟着落下。   红颜未老恩先断,昔日的荣宠如今变成切肤之痛,仅仅五年的时间,便已物是人非。谎言,一切都是谎言。   “主子,天凉,小心身子。”侍女为我披上了衣服。如今偌大的宫殿只剩我的陪嫁丫鬟小绿一人,其他宫人不是被处死就是收监,换成了皇帝的心腹内侍。至此我的衣食住行都处在严密的监控下,整座宫殿被围得滴水不漏。我既无法向宫外送信,外界的消息也传不进来,我就这样被彻彻底底隔离在了人世之外。   风中隐隐传来丝竹之声,远处的宫殿上空呈现橘红色,我迷茫地问道:“小绿,外面在干什么?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小绿的脸色有些为难,她吞吞吐吐地:“今天是先皇后的生辰......”剩下的话她没说出来,但是我已经明白了。   每年先皇后的忌日,生辰,皇帝都会为她举办盛大的庆典,以示斯人犹在。所有人都夸皇帝情深不寿,是千古难得一见的情种。他始终忘不了他的发妻,那我又是什么?   我出神地望着,小绿看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娘娘,您又何必这样呢。陛下其实心里一直念着您,不然他也不会只是将您禁足,而且所有衣食用度还是按照从前的标准不变,足见娘娘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只要您答应陛下的条件,他会很开心的。”   “呵,”我忍不住冷笑,“答应成为他养的宠物,乖乖当他的傀儡生下孩子,把我的国家和尊严一并奉上,他当然开心。”   她叹气,将我扶到榻上坐下:“娘娘,他把您当做宠物,您又何尝不是把自己当做宠物呢。”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小绿,你......”   小绿跪在我面前,悲切地说:“娘娘,小绿跟您一起长大。作为公主,从小您就是老陛下最疼爱的掌上明珠,琴棋书画,骑马打仗,无一不通。当初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老国王没有儿子,他早有将您这个掌上明珠培养成接班人的打算。如果不是您执意要嫁给陛下,现在您或许早就继位了。”   我心里一沉:“小绿,你是在怪我吗?当初可是父王同意我嫁的呀,那时王兄刚死,弟弟尚在襁褓之中,叔父等一众手握军权的大臣又对王位虎视眈眈。在这种情况下,父王就算将我扶上王位我又能撑得了几时?如果不是我嫁了过来,利用这场凉楚联姻让那般虎狼之徒有了忌惮,王位恐怕早就易主了。”   小绿摇头叹道:“殿下,您可还记得您出嫁前老国王说过什么吗?”   我顿时僵住,“‘你从小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勤学好问,武艺超群,但是你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软弱。’”她一字一句地说:“小绿当时就在场,听得一清二楚,陛下说‘你说你会借助外族的力量帮你弟弟登上王位,可我知道那不可能。你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但是我太了解你,你不是没有野心,只是太天真。   即使我费尽心力想把你教育成一个合格的君主,却依旧无法阻止你满脑子的风花雪月,还有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只会把自己的希望建立在虚无缥缈的爱情上,依赖他人的施舍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一旦希望破灭,你就会立刻陷入绝望的泥潭中,自怨自艾不可自拔。你是一朵菟丝花,注定无法长成一棵能够抵挡风雪的参天大树,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的话一字一句敲在我心上,往事一幕幕闪现,父王的嘱托,臣民的期盼......我如遭雷击,瘫坐在榻上。是的,我全记起来了。父王说的没错,是我只顾谈情说爱辜负了他的期望,是我无能将国家拱手送入他人之手,是我害死了父王和弟弟。我心如刀绞,呢喃道:“这真是我的错吗?难道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怀抱对爱情的憧憬吗?”   小绿见我神色凄楚,虽面有不忍,却还是说:“公主,您不是普通人,皇帝陛下也不是普通人。身在王家,本就有太多的东西要舍去,比如情爱。一味追求男女之爱的结果必定是悲剧,就如同您的母亲。当年她带着满腔热情嫁给王上,在希望破灭后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悲观的情绪中难以自拔。她太软弱以致过早离世,丢下了她身为王后和母亲的责任。身为女人,有一个像大树一样的男人供我们栖身固然不错,但是如果没有,或者倒了,就要学会生根,长出自己的躯干。”   责任,这个名词既熟悉又陌生。为了责任父亲忽视了母亲,为了责任,母亲郁郁而终,英年早逝。一想到母亲我便心痛不已,当初我一心想要逃离那个束缚了母亲一辈子的牢笼,却踏进了另一个牢笼,难道我要像母亲一样被困死在这深宫里吗?   想到这儿,我无助地问:“小绿,我该怎么办,父亲和弟弟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人。是我无能毁了父亲的心血,断送了国家的前程,我该怎么办!”   小绿忙上前拉着我的手:“公主,坚强起来吧,现在还为时不晚。我听说楚国大军以扫除叛乱,匡扶正统的名义攻入首都,杀了您的叔父,平定了局势。皇帝陛下颁布谕旨,只要您生下王子,他就是凉国未来的王,现在凉国的百姓满心欢喜,都在企盼正统归来。”   我如同触电般甩开她的手,泪流满面地质问她:“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难道我的作用就是生育工具吗?我也是个人,我有自己的灵魂,你们谁想过我的感受!”   纵使被甩到一边,小绿仍然不死心地说:“可您也是凉国的公主,您虽然生来享受锦衣玉食,但也肩负着王室的义务。”她抓住我的胳膊,想把我摇醒:“醒醒吧,没有一段爱情不是伤痕累累,有多少次海阔天空的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是你自己把自己锁在了笼子里。如果你不想走上你母亲的老路,变成后宫任人瞻仰的花瓶,那就振作起来,别像个怨妇一样整天期期艾艾地抱怨!”   我看着她浑身颤抖,是啊,过去我也曾雄心壮志,是什么时候我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还是为了证明自己跟母亲不一样?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哪怕生了孩子又怎样?皇帝先是利用父王与叔父之间的矛盾,唆使叔父造反,然后借着平叛的名义成功地笼络了人心。凉国现在已经尽在其手,就算我生了孩子也不过是为他锦上添花而已。皇帝如此阴险狡诈,如果有一天我的孩子不听话,他会不会......”我不敢想下去。   这时一个低沉的男音响起:“我再怎么阴险狡诈,也没到对自己孩子出手的地步。”这声音寒彻入骨,我们俩顿时浑身僵硬。   皇帝从门外走进来,一步两步,踏在我的心上。男人的脸从阴影中逐渐显现,他是如此俊美无暇,仿佛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丝毫痕迹。我看着这张让我爱恨交加的脸心里一时百感交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求救地看向小绿,但眼前什么也没有,小绿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望着空气呆了,刚刚还在义正言辞地训斥我,转眼就没影了,这跑得也太快了吧!   他走到我面前,我低下头不想去看他。他伸出手,挑起我的下巴,“你在想什么?”他的神色有几分迷离。我看见星光在他眸中闪耀,不由心念一动,这情景好熟悉。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越过他的肩膀,我迷茫地看着宫殿的穹顶,在那里夜明珠组成的星空熠熠生辉。放眼望去,仿佛星河在其中流淌。   随着他动作加快,星光在我眼里扭曲变形,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是那么的不真实。这种源自记忆深处的熟悉感让我战栗不已,我禁不住一口咬在他的肩上,呜咽出声。他颤了一下,紧紧搂住我。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的指尖划过我的肌肤,带来阵阵酥痒感。我不安地挪了一下,下一秒却又被他抱住,呈占有姿态圈在怀里。我想起他一直是这样的占有姿态,从我们成婚那天直到现在,曾经我以为那就是爱,现在想想不过是宣示所有权而已。   从头到尾,我只是他的战利品。   见我不说话,他拾起我的一撮头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我跟你说过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想起刚才小绿的话,我疲惫地闭上眼睛:“听从陛下安排。”   安静片刻,他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变了。”我愣了一下,就听他说:“以前的你会跟我吵,会跟我争,现在你连争辩都不屑了吗?”   沉默难堪地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感觉他温热的呼吸洒在我额头,我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只说了句:“我累了。”便将头埋进他怀里想要装鸵鸟。他不依不饶,一手端着我下巴抬起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你是有多不愿意面对我!”   我看着他眼中的愤怒忽然觉得很可笑,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于是我戏谑道:“陛下,你想要我的国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的父王、弟弟都死了。你想要我生孩子,我生。您还想要我干什么就直说好了,反正我的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就这么看着我,眼里满是愤怒与不甘,他在不甘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我的不顺从?我忽然有些看不懂他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掐死的时候,他却笑了,平日里志得意满的笑容如今却多了几分苦涩。他说:“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最辛苦?”   从未见过他这样,我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摸上我的脸:“就是这张脸迷惑了我,我本该把你变成我的禁脔,变成生孩子的工具。可我不忍心,我不想看到过去那个活蹦乱跳,像天空中最自由的鸟儿一样快乐的珍珠公主变得像现在这样毫无生气。我要你像雄鹰一样英姿勃发,展翅高飞,只有这样的你才有资格站在我身边,而不是现在这个愁容满面,自怨自艾的深宫怨妇!”   我被他的话激起了怒气,是你剪断了我的翅膀,把我关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不由握紧拳头,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反问他道:“你对你的前皇后也是这样要求的吗?”   此话一出我就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死穴,因为他身上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杀气,他怒瞪着我,空气中似有火花乍现。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我脑海中飘过这样一句话,但是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让步,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于是我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终于他退步了,男人闭上眼睛任命地叹了口气,起床穿好衣服后便拂袖而去。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那颗颗闪耀的夜明珠,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从那以后他照例每天都来,只是再也没跟我说过一句话,要么例行公事,要么就是隔着老远看我睡觉的样子,有好几次我睁开眼刚好看到他离去的背影。我们的关系史无前例地降入了冰点,整个皇宫一片低气压,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下,我的情绪越来越糟糕,时常动不动暴跳如雷。   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时,事情有了转机,三个月后,太医确诊我有了身孕。一时间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因为皇帝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珍馐佳肴,绫罗绸缎如流水般送入我的寝宫,太医院十二个时辰随时待命,所有人都看得出皇帝的喜悦。我们的关系也有了进步,不再像过去那样相敬如“冰”。我们时常聊天,谈论政治之外的话题。卸去了虚伪的面具,我发现我们之间竟有不少的相似之处,而且我们居然在不少事情的看法上都保持高度一致。   这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男人,如果没有以前的那些事也许他会是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也许......我不敢想。   对于这种变化,我也曾经问过小绿,是不是女人生了孩子就一定会被栓住,永远无法挣脱我们的命运?她同情地看着我:“我不知道别的女人怎么样,但我只知道你肯定会。”   一箭戳中靶心,我幽怨地看着她:“你可真直接。”她耸耸肩。   孩子的月份越来越大,我的身体愈发沉重,人也变得愈加慵懒嗜睡。小绿总是不见踪影,倒是皇帝经常过来陪我聊天,有时他会趴在我肚子上对宝宝说话,我看得出他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就像我。   那天当他再次把脸贴在我肚子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一次强烈的胎动,就好像宝宝在肚子里牟足劲趁机踢了他一脚似的,我甚至隐隐有些疼痛感。皇帝惊奇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他再度把脸贴上去,像个好奇的大男孩一样聆听着孩子的动静,与此同时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肚子说:“宝宝乖,别闹母后,小心将来我打你屁股。”   看着他这样我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那是源自血脉的牵绊与悸动。我犹豫着抬手抚上他的头,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大着胆子又摸了两下,感觉金色的长发柔顺而平滑。他在我肚子上撒娇似的蹭了蹭,那一刻我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他这样好像一只大金毛!   眼泪终于决堤,这一幕曾经无数次在我的梦中出现。我就这么一下两下,轻轻地为他顺着毛,仿佛我们是世间最平常不过的夫妻,在享受这难得的幸福时光。   随着预产期将至,皇帝来我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他望着我的肚子沉思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开始隐隐感觉到隐藏在他冷酷外表下的不安与脆弱,他也会害怕?他在害怕什么?然而不管我怎么旁敲侧击他都不肯说。   终于到了那一天,在经历了产床上痛苦的蜕变后,我听到了婴儿清脆响亮的啼哭声。这声音宛如天籁,成功地抵消了血肉分离的痛楚。产婆激动地向我报喜:“恭喜娘娘,是位公主。”心中一块大石放下,力量快速从四肢流失,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好累,好想睡。   周围一片大乱,有宫女惊叫道:“不好了,娘娘难产了!”她们在慌什么,不就是死吗?有生就有死,少见多怪,这么想着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身边所有的宫人都不在。我大喊:“小绿!”声音嘶哑难听,我想要坐起来却力不从心,仿佛这身体已不再属于我。皇帝听到动静,匆忙赶到我床边看着我:“你醒了?”   我问:“小绿呢?”   他皱眉:“小绿是谁?”   我刚想张嘴说话,却一下子噎住了,是啊,小绿是谁?我为什么要找她?   想了半天没有结果,于是我转而问道:“孩子呢?”他为我掖着被角:“孩子很好,我让奶娘抱她去睡了。”   是吗?我不免有些遗憾:“我还没看到她呢,你见过孩子了吗?她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他笑得十分勉强:“眼睛像我,鼻子像你。”   我想像着孩子的样子,不由笑道:“那她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   他点头说:“是啊,她身上有着我们两个人的血,将来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我笑了:“你臭美。”   他没有反驳,只摸着我的头轻声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我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说:“不知道,我只觉得好冷,就像置身冰窖一样。”   他上床钻进被窝里,抱着我试图用身体给予我温度,然而却是徒劳,我清楚地感觉到生命正从我身体里流逝。   我一边发抖一边说:“其实我很高兴是个女孩,真的。都说女儿像父亲,我一直想生一个长得像你的女孩儿,每天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看着她嬉笑玩耍。无论她要什么我都会给她,哪怕是星星我也会给她摘下来。她开心我也开心,她难过我也会流泪,我们一起看着她无忧无虑地长大,恋爱结婚生子。最后我们白发苍苍,儿孙满堂,共享天伦之乐。”   他紧紧抱着我:“会的,一定会的。”   意识越来越模糊,我坚持着说完遗言:“答应我,别让她像我一样天真幼稚,你要把她教得像你那样坚强、勇敢,百折不挠,不会为一时的失意就停滞不前。”   他拼命点头,我忍不住自嘲道:“我多么希望她继承了你的智慧与谋略啊,这智慧足以保护她不致迷失,直至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像我,本应成为你近旁的木棉,与你一同抵挡风雨。却终成了一朵菟丝花,只能依附在大树的身上,依靠汲取树的养分过活。”   他说不出话来,我看见他眼中有泪光闪现。这时我终于稍稍恢复了点知觉,便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摸上他的眼睛。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我手心颤动,我像着了魔一样问他:“你会想我吗?”   他紧握着我的手,将之贴在脸侧哽咽道:“想,一直都想。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的眉眼,你的呼吸,你的心跳,你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恨不得把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你。可越是想你我就越害怕,害怕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害怕永世孤独。   所以我用世间最美妙的谎言编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将你困在其中,是我斩断了你的翅膀,想要把你永远留在我的羽翼下保护你。可最后我却又不得不强迫你飞翔,无视你的伤口早已鲜血淋漓。对不起,我答应你,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做你的翅膀,海空天空任你飞。”   眼前浮现出那波澜壮阔的一幕幕,我呢喃:“多美好的梦啊,如果还有来世,我一定先狠狠揍你一顿。”   他亲吻着我:“好,一言为定。”   在步入那未知的黑暗前,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我爱你。”一遍又一遍,那是世间情人最温柔的话语。   我闭上眼笑了,再见了,我的爱人,我在来生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看上去有点怪,女主一直没有叫过男主的名字,而是一直叫皇帝皇帝。不过这不是bug,只是潜意识的防御机制而已,女主连自己名字都没想起来。 PS:这个故事融合了很多历史人物的影子,阿娇,郭圣通,甚至武则天......这章不是真的生孩子,只是一个男人女人在追寻真相的过程中不断成长的故事。   三世(中)   “叮铃——”伴随着刺耳的铃声,我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跳到离床远远的地方,动作之神速连我自己都吓一跳,   我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的房间,床还是那张床,书桌、电脑、梳妆台包括正在响个不停的手机,我拍拍胸口,还好,一切都很正常。我没有穿越到什么古代宫廷,也没有生孩子,更没有死在床上,这种神经病的剧情才不适合我。   我松了口气......嗯?不对,我一看手中的手机,瞬间炸了,都9点了!哪个王八蛋把老娘闹钟关了啊!老娘要迟到了啊啊啊!!!   火急火燎地穿好衣服,我边洗漱边接电话:“喂,桑妮啊,不跟你说了,我要迟到了,拜拜。”完事冲出房门,我以堪比舒马赫的速度将开车技能发挥到了最大。   在车海中左突右闯,我暴躁地狂按喇叭,混蛋,肯定是他。昨天晚上同事开party庆祝我又为公司拿下了一笔大单,结果一不小心喝多了,迷迷糊糊印象里是被某混蛋奸商送了回家。   有没有乱来我不记得,但是我相当肯定这货没少占便宜,而且我确定是他关掉了我的闹钟。这个混蛋,说好支持我工作的!我咬牙切齿地踩下油门。   赶到公司后,我直冲会议室而去,秘书怯生生地迎上来:“总、总裁,Boss请你在他办公室稍等......”   我瞥向她:“不要叫我总裁,叫我女王大人!”   诶?妹子呆了。我趁机突破她的阻拦冲到会议室“咣当”一脚将门踹开。   房间里的人被这动静惊到,齐齐回头看过来,奸商也在其中,除了他之外还有很多陌生的面孔,看起来又是大客户。他见到我迅速摆上奸商脸,笑眯眯地对众人介绍:“这位就是我的得力干将,卡迪夫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行政总裁,并且即将被破格提升至纽约总部成为我的董事长助理。”   大家纷纷惊叹,我不满地看了奸商一眼,满脸堆起程式化的笑容:“过奖过奖,这多亏了董事长的英明领导,我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一场会议下来大家都很高兴,奸商对我的表现很是满意,当即表示要好好犒劳我。我一脸假笑,强忍着想要把他那只不老实的手从我屁股上拍下去的冲动,暗暗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他大卸八块。   眼前这个老混蛋是我的直属上司,一个有钱、任性、冷酷、自私、小气、阴晴不定、自以为是的变态,同时也是我男朋友。   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会跟这样的男人交往,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想当初我明明还是一个安静的美铝纸,喜欢没事看看小黄书,浇浇花种种草,偶尔打个流氓抓个色狼。   谁知七年前一场戏剧性的相遇,我意外地把某奸商当成了欲行不轨的色狼饱以一顿老拳,从此奸商化身抖M天天缠着我教他妖精打架。并且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搞得我烦不胜烦,威逼恐吓通通不管用。惹急了我干脆将其扑倒并吃干抹尽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连我自己都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我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又被丫儿算计了!   送走了客人后,我迅速拉下脸拽着奸商的领带,无视众人的眼神将之拖回办公室扔到沙发上,然后一脚暴力地踢上门,用磨刀霍霍的眼神瞪向他。   奸商倒在沙发上倒也不生气,反而以手枕头用一种非常慵懒地姿势看着我说:“亲爱的,这么急做什么,只要你有需要我随时奉陪。”   我一口气憋在喉咙里,这个样子真是,衣衫半解,春光外露,眼神迷离,好一个秀色可餐的妙人儿。尽管已经见过很多次但我还是稍稍失了神,但是只有两秒我就反应了过来,因为我居然看到他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吻痕!   这下可戳了马蜂窝了,我顿时火冒三丈,走上前去骑在他身上“哗啦”一下扯开他的衣服。一处两处......我一边数着只觉得脑门儿上青筋直跳,指着他脖子上的“草莓”质问道:“这哪个小妖精干的好事!”   他依旧吊儿郎当地看着我:“亲爱的,我可真伤心呢,你居然对昨天晚上的事都不记得了,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拉开你呢。”   我警惕地:“你说什么?”   他奸笑道:“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结果你当着大家的面搂着我就亲,还说要把我先奸后杀。”想到那个场景我当时冷汗就下来了,就听他说,“我好不容易把你送回家,可你又哭又闹缠着我不放,还跳了一段脱衣舞,我都没想过亲爱的你狂野起来竟然是如此性感。”   简直丢死人了,我难以置信地问他:“我真的这么做了?”   他笑得眯起眼:“那当然,我清楚记得你的长发拂过我的鼻尖,摇曳的腰肢如随风摆柳,汗水从小麦色的肌肤上滑落,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迷醉的光芒。那紧实的腹肌简直让人爱不释手......”他的手不知何时从我的衣服下摸了进去,我哆嗦了一下迅速打开他的手想从他身上跳下来。孰料他的动作比我更快,抓着我往他身边一扯,我们俩顿时在宽大的沙发上滚作一团。   有时候我在想一个问题,身为跆拳道黑带九段,柔道八段的高手,要说在体力上奸商跟我就不是一个等级,但是为什么只要一遇到他我就变成“曾经沧海难为水,化作巫山不是云”了呢?   想来想去只有十个字最为贴切,那就是——“久旱逢甘露,天雷勾地火。”   我从未想过这世上居然有一个人能与我如此合拍,无论是思想还是身体上,我们都水乳交融。他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理想老公,如果不是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过大的话。   “跟我走吧。”他吻着我的脖子。混沌的头脑捡回一丝清明,我尽量平缓了呼吸:“如果我不走呢?”   他无奈地:“你不是说想要去体验海阔天空的自由吗?跟我一起去纽约吧,我带你遨游世界。”   我径自起身边穿衣服边说:“不需要,我想去哪儿随时都能自己去。还有你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就为了把我调走,我绝不出国!”   他哀叹一声,捂着额头:“我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教你进入商界了。”   手一顿,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还有什么后悔的?一起说来听听,我看看我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省得Boss大人你难做。”   见我脸色不善,他赶紧起身抱着我:“不要生气嘛,我就是想跟你永远在一起,不像现在这样,天天孤枕难眠。”   我被他的语气搞得哭笑不得,这是在撒娇吗?不过有一点他说得对,我们俩已经冷战很久了。自从上次大吵一通后,我拉黑了他的号码,然后就冷战到了现在。至于冷战的原因......   他搂着我:“你还在生气吗?”   我垂下眼睑:“没有啊。”   沉默片刻,他哀怨的声音响起:“你变了。”   我歪头看向他,挑起眉。他说:“以前的你天真活泼,像猫似的天天缠在我怀里要抱抱,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那时你的眼神像小鹿一样纯洁干净,最喜欢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全心全意地依赖我,还记得吗?”   被他说中心事,我低下头,是啊,那时我们多好啊。无忧无虑,幸福快乐,从不考虑明天,直爱得山崩石裂,天昏地暗,恨不得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那么我们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他探究地看着我:“你还是在怪我当初那份婚前协议吗?”我突然一阵烦厌,很不爽地甩开他:“不是。”   被我甩开后,他倒也不生气,就这么侧躺在沙发上看着我,毯子随意地盖着,露出大片春光。我尽量装作无视他,穿好衣服就开始补妆,这时他冷不丁冒出来句:“他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指谁,于是随口应道:“哦。”   他奇道:“难道你听到这个消息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毕竟曾经是对你那么重要的人。”我没有停下正在擦粉的动作,嘴上说着:“你也说了是曾经,现在再去想没有意义,无论将来幸福与否,我都不会再去打扰他,你满意了吗?”   他笑着说:“亲爱的,你果然最懂我的心。”   我真想赏他一记“卫生球”,看把你臭美的。穿上过膝的长靴,我又一次化身成为那个叱咤风云的职场女超人,精神抖擞时刻准备重装上阵。他笑着看着我:“亲爱的,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最杰出的作品。”   我冲他抛了个媚眼,正准备出门却被他拉住。我回头看向他,正对上了那双波光滟潋的桃花眼。眼睛的主人无辜地看着我:“今晚来吗?”他的语气中没了往日的志得意满,声音软软的,反而多了几分哀求的意味。   我心一软,摸摸他的下巴说:“乖,今晚我会去你家的。”   昂首挺胸走在繁忙的写字楼里,我始终保持着威严的姿态目不斜视。感受着众人躲闪的目光,我很满意,老娘还是那个女王!   秘书迎上来将最新的报表交给我签字,我一边看一边给她解释其中的问题,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你看她面色红润有光泽的样子,肯定又被‘滋润’过了。”   “你说他们俩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之前不是说要结婚了吗,怎么后来又不结了?两个人就这么若即若离的教人看不透。”   “你当豪门是那么容易进的,还不是五年前......”   我“啪”一声将文件合上,秘书被我吓了一跳。我扭头恶狠狠地瞪向那群三八,探出来的脑袋瞬间缩回格子间里去了。   刚刚才缓过来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我把文件甩给秘书,不耐烦地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可怜的小秘书呆立当场。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全城的景象,我回想着五年前的一幕幕。   “签下这个协议,宣布放弃公司所有股份,声明他的财产跟你无关,你就能顺利嫁进我们家,我保证你和你的孩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女人悠闲地倚在沙发上,把玩着自己一头金色的卷发,显得既慵懒又高贵。   我看着她猩红的嘴唇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烟雾,感觉一阵阵发晕。我坚持着说:“他在哪里,我要见他,让他自己来跟我说。”   女人挑起眉,满脸的鄙视:“正是因为我弟弟不忍心,所以就由我出马来告诉你这个道理。作为家族企业掌门人,我弟弟肩负的责任不是你能想象的。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必须对家族负责,对他的儿子负责,甚至还有他的亡妻!”   我如遭雷击,是啊,我终于想起来了,他早就有了一个儿子,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的继承人。还有他的亡妻......   女人得意地说:“作为一个保守的天主教家庭,我们能同意你这样的异教徒嫁进来已经是我弟弟求情的结果。我们必须将所有风险降到最低,尤其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威胁到我侄子的地位。因此他必须提前订立遗嘱并公证,将所有财产留给我的侄子,你明白吗?”   “别有用心,”我鼻子阵阵发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也是这么想的?”   贵妇人摇头叹气:“你还不明白吗?爱情从来就不是男人的全部,你于他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如果有一天他必须在你和他的事业之间做出选择,你说他会选择谁?”   眼泪终于掉下来,我拼命摇头:“不,我不信,他说过他会为我清除一切障碍的,你让他自己告诉我!”   女人的耐心终于告罄,她怒叱:“小姑娘,别以为年轻貌美就可以掌控一切,像你这样的人多了,对于我们来说,你们不过是玩物。要知道你们之间的差距不止是财富和地位,还有阶级,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和家世,你凭什么待在他身边!”   被她话里毫不掩饰的鄙视惊倒,我怔怔地看着她。女人见我被喝住,便放缓了语气:“算了,我也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女人走后,我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回想着她刚才说过的话,心如刀绞。玩物,我只是玩物。   就这样坐了不知多久,天渐渐黑了下去,我的心也沉了下去。当奸商终于回来时,我正在收拾东西。   他拉住我,怒气冲冲地说:“你干嘛?”   我冷静地摆脱他的手:“搬家啊。”   他生气地质问我:“这样就放弃了?难道你以前的誓言不过是谎话,你真的别有用心?!”   我怒极,脱下手上的婚戒丢到他身上:“你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我去你大爷的财产地位阶级,你们在我眼里屁都不是!带上你所有的钱滚出我的视线!”   我们怒瞪着彼此,半晌他放缓了语气对我说:“对不起,我态度不好,我道歉,你听我说好不好。”   我将衣物收到手提箱里:“没什么可说的,我这就带着我的铺盖滚出你的房子,什么珠宝首饰也没拿,你们不必担心任何人觊觎你们的财产,你就守着你的财富地位过一辈子吧!”   他把衣服又从箱子里拿出来:“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有玩弄过你的感情,我早就认定了你。只是我们要在一起没那么容易,我必须考虑到方方面面的问题。”   我耻笑道:“所以你让你姐姐来羞辱我,告诉我不要妄想攀高枝?”   他愣了一下,顿时有些无措:“我没有,我只是想让她代表我家里人告诉你他们的态度。”   我猛地合上箱子,差点夹到他的手。我瞪着他的眼睛:“我现在知道他们的态度,我也知道了你的态度,所以现在我选择滚蛋!”说完也不管衣物散了一地拿着行李就走。   他从身后紧紧抱住我:“别走。”他的脸贴在我脖子上,呼吸浸染了我的肌肤,往日的恩爱与快乐在眼前飞速闪过。我心一软,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作为家族董事会的掌权人,我根本没有办法绕过他们。如果我们要结婚牵扯到的方方面面的事太多了,股权的变更,我儿子的感受,而且我亡妻的父亲是董事会里的大股东。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集团的未来,千千万万人的前途。我家里人本就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这次我说要结婚,我姐姐特意从纽约飞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强忍着泪水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   他低下头:“我怕我会心软。”   于是我明白了:“她说的就是你的心里话是吗?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问题你根本没办法解决,可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说没问题,你的家人不会反对?”   他茫然无措地:“我不知道,我以为我可以解决这些事。”   我简直无话可说:“所以你根本就是想等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再把这些条件摆到我面前,好逼我就范,安心做一个近乎情妇般的妻子?”   他低着头不说话了,我看着这个我深爱的男人,眼泪终于掉下来。我说:“你真自私。”   “后来呢?你就这么留下来了?”桑妮接过服务员手中的餐盘,目不转睛地问我。我低头将盘子里的牛排切碎:“也不是,我当时问他你到底想怎么办?既然你家人接受不了我,那我也不会眼巴巴地凑上去讨好他们,你更别指望我会签那些协议。要么分手,要么结婚,你自己看着办。然后他说让我等他,他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桑妮听得目瞪口呆:“你就这么等了他五年?!”我耸耸肩,她眼睛发直地:“I真是服了you,所以你就在这个男人身上浪费了七年的时光?”   我无所谓地说:“没有啊,我让他教我金融知识,怎么谈判,怎么管理。我搬出了他家,进了公司,从底层做起,一步步做到今天的职位。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自己凭本事挣来的,就算将来我离开了他也能自食其力。”   她一脸怀疑:“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他?”   我手一滑,餐刀在光滑的盘子里猛地划过,发出刺耳的“刺啦”声。我诧异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呢?我们现在感情好着呢,他很支持我的工作,所以我还没打算分手。”   桑妮脸抽了一下:“你别告诉我你还打算等下去,等到四五十岁人老珠黄?别怪我没提醒你,他可是有儿子的人,而你却什么都没有。你是真打算孤独终老吗?”   我忍不住吐槽:“我说你好歹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女性,怎么想法还跟高龄欧巴桑一样,好像女人存在的意义就是结婚生子似的。”   桑妮鄙视道:“别的女人不好说,你我还不了解?你本性就是一株天真浪漫的小白花,却硬逼着自己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别看你表面坚强,把自己打造得好像个女强人,可我心里知道像你是个爱情大过天的人,你费尽心力想要追上他,让自己配得上那男人,可是如果有一天他不再爱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面对她的控诉,我无言以对,唯有低头继续与牛排战斗。她见自己的剖析没有得到预想效果,便皱起眉:“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啊。”   我撇撇嘴,名侦探柯南君*桑妮端着下巴看了我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根本没想跟他结婚,你是想带球跑!”声音之大甚至惊动了附近的客人扭头看向我们。   我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边咳边说:“你小声点,我公司同事经常来这儿吃饭。”   她环顾四周,身体前倾,悄悄说:“你确定要这样做?”   我无奈:“能怎么办?我算看出来了,我们之间根本迈不过这个坎,还不如趁一切失控前及时止损,给彼此留下点美好回忆。”   她的声音猛地拔高:“你所谓的美好回忆就是为一段注定没结果的感情生下私生子!”我瞪着她咬牙切齿,真的很想给她一拳。   桑妮意识到我脸色不对,赶紧压低嗓音:“你有没有搞错,值得吗?”   我望着窗外:“我已经尽力了,从过去那个事事依赖他的懵懂小女孩变成现在这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强人,可是我依旧跟他渐行渐远。人们之所以喜欢童话,是因为童话只说到灰姑娘跟王子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就戛然而止。他们只看到了美好结局,却没有注意到灰姑娘本人也是贵族,爱情永远敌不过现实。我太累了,无论我怎么努力始终无法越过那道看不见的阻碍,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也许,唯有死亡才能抹平这种差距。”   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桑妮同情地看着我,拉着我的手试图给我以安慰。   “是你?”一个熟悉的男声让我头皮发麻,我僵着脖子回头看去,与桑妮异口同声地说:“是你!”   等我回到家已是深夜,拖着沉重的步伐下了车,我正想掏出钥匙开门,忽听得:“你回来了?”这声音很是疲惫。我扭头一看,男人从屋檐下慢慢走出来,周身弥漫着一层浓重的阴影,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怨气中。   我心里一惊,这才想起今天说过要去他家的。我无措地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打电话告诉你的,今天有事耽误了。”他站在那里看了我半天,直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才说:“进去吧。”   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很不好,一改往日的温柔,变得强势而极具侵略性。我气喘吁吁地趴在床头,忍不住抱怨道:“你到底怎么了?”   他把头埋到我肩上:“跟我回纽约吧。”   这人今天是想吵架怎么的,我没好气地说:“我说了不去,你知道我恐飞机的。”   他叹道:“你是因为恐飞机,还是因为他回来了?”   我一愣,他离开了我坐在一边:“今天在餐厅有人看见你跟他在一起。”我扭头看着他:“是有人看见,还是你故意跟踪我?”   沉默又一次笼罩了我们,我突然发现我们之间竟然无话可说,我们对彼此太熟悉,熟悉到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一时间悲凉涌上心头。   他伸手将我的头发别到耳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来你都知道。虽然猜得到你此时的心情,但是我还是想问,你已经对我失望了,是吗?”   鼻子一酸,我扑上去抱着他哭:“我不知道,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可是我不想放弃。我觉得自己就好像陷进了沼泽地里,越挣扎沉得越快,这种即将没顶的恐慌感快要让我窒息了。求你,干脆放手让我沉下去吧,与其苦苦支撑不如给我个痛快!”   他拍着我的背安慰我:“要沉没我跟你一起沉,明天你就跟我飞纽约,我会向所有人宣布娶你。我会辞职,把所有的钱留给我儿子,然后跟你远走高飞,谁也阻挡不了我们。”   我哭成泪人:“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委屈自己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们本就不该在一起,我甚至不该遇见你,呜呜......”他直接堵住了我的嘴。   第二天,飞往纽约的航班上,我抓着座位扶手,只觉浑身僵硬。他把我的手掰开,握在掌心。我冲他笑笑,他也笑,想起昨夜他说的话:“愿不愿意不是你说了算,你是我女人,这辈子你别想离开我。”我感觉心里稍稍有所安慰。   我望向窗外,晴朗的天空下朵朵白云好像棉花糖,深蓝色的大海一眼望不到边,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赶紧把视线收回来,他握紧了我的手。   就这么神经紧绷地到了纽约,当空姐甜美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时,我终于松了口气。他好笑地看着我,正想说什么,就在这时情况陡然生变。   数个手持枪械的恐怖分子大吼着跳出来,他们操着陌生的语言,先是袭击了空姐与部分乘客。有人甚至用微型炸药炸开了驾驶室的门,杀死机长,成功劫持了飞机。   危急时刻有乘客勇敢地冲上去与他们搏斗,整个机舱一片混乱。他紧紧抱着我,将我护在怀里。就在这时,我看见有恐怖分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挺冲锋枪对着机舱一阵扫射。   我瞪大眼睛,看见枪口喷射着火焰向我们扫过来,大喊一声:“不要!”说着想推开他,谁知他死死抱着我纹丝不动,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子弹像慢镜头一样钻进了他的体内,溅起的血雾染红了我的眼。   当一切尖叫声停止后,我从他怀里钻出来,发现机舱里已是一片血海。我浑身颤抖地想为他止血,他却推辞了:“别做没用的事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   我哭着说:“不会的,我还要给你生孩子呢。”   他笑:“傻瓜,我有你已经够了。这辈子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你就是我生命里的光,照亮了我灰暗的生活。我喜欢看着你像鹰一样展翅高飞,想要和你一起哺育后代,可是我却无法许给你想要的承诺,我知道是我太贪心了。”   他颤抖着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抚上我的脸:“其实我现在松了一口气,来之前我很忐忑,我甚至不知道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我骗了你,其实我根本没有准备好,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我只想把你骗回家软禁起来,是我连累了你,你会怪我吗?”   我抱着他直摇头:“不会,我就喜欢你的厚颜无耻,你怎么样我都愿意。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选择你。”   他摸着我的头:“那么你愿意跟我一起步入黑暗的殿堂,与我永不分离吗?”   我泪流满面地说:“我愿意。”   飞机终于失去控制,直直地向大海栽去。在剧烈的颠簸中,我们紧紧拥抱着彼此,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我说:“我爱你。”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我闭上眼睛:“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这两章是根据这两人的性格延伸出来的故事,类似盗梦空间。第一章女主相当于女性意识刚刚觉醒,能明白自身性格的弱点却无力改变,而瑟爹一直处于强势状态,所以女主在绝望下选择了自我放弃,落入了更深一层的梦境。 第二章是女主开始崛起,性格强势的一面逐渐显露出来,而瑟爹却陷入了自我矛盾的境地,女主前男友的出现代表了他的不安全感。他想要把女主骗回家软禁,却又不忍心,飞机上的混乱表明他内心的天人交战,那颗子弹则代表他内心的愧疚终于吞噬了他,而女主潜意识里对飞机的恐惧加剧了这种混乱,所以......姑且可以理解这三章为“性格决定命运”,或者“不作不死”。 PS:别问我瑟爹为毛知道子弹之类的东西,这是在女主的世界里,这一章有《简爱》《珠光宝气》和《奔腾年代》的影子。 下一章是最后一战。   三世(下)   我们这些游荡在荒蛮之地的人,想要找寻一个更好的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 史载第一人   天空在黄沙的映衬下呈现一幅末日的景象。一只双头蜥蜴迈着小短腿在沙地里快速爬过,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转眼就被风沙所掩埋。   我吐出一口沙子,心中暗骂这该死的天气。明明艳阳高照,居然还能万丈风沙平地起,而现在炙热的空气仿佛要把人五脏六腑都烤熟,仿若置身于烈焰地狱。   距离那场核大战已经过去近半个世纪,在经历了漫长的核冬季后,地球已不复往日的美丽富饶。土地沙化、水源污染、气候突变......人类在干旱缺水、食物匮乏、遍布辐射与污染的恶劣环境下苦苦挣扎。末日过后,最恐怖的永远是人心。   我们已经逃亡了一天,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逃亡,一次追寻自由与梦想的冒险。不死乔派来的追兵像豺狗一样闻着肉味蜂拥而至,紧咬着我们不放,他要夺回被我偷走的汽油和女人。作为手握重兵,坐镇一方的大军阀,我们的逃跑等于是当众在他的命根子上狠狠踩了一脚,让他没脸又没种,他能高兴才怪。   好不容易借助尘暴甩掉了追兵,我们停了下来稍事休整。我一边敲打着棑气管里的泥沙,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余光瞥见女人们正在与贞操带“战斗”。   跟我一起出走的是五个女人,五个老乔的女人。她们都是老乔的妻子,或者说生育工具,因为受不了老乔的残暴而出逃。在末世这样的事很常见,有权有势的军阀占据一方,手握着大量的资源,武器、食物、水源,等等。女人,也是资源之一。   当然,男人也是。作为炮灰,他们肩负着上阵打仗为军阀攻城略地的使命。美其名曰“战争之子”,实际上就是一群被用来开疆拓土的没脑子蠢货,在老乔的暴力手段及精神控制下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就这样,女人生孩子,男人当炮灰,不得不说老乔在洗脑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曾经我也是炮灰中的一员,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双手沾满鲜血,浑浑噩噩只为在末世中杀出一条生路。而现在,我却无比渴望救赎。   “费洛莎,水。”安哈雷德把水管递给我,碧色的双眸释放出友善的信号。她是“妻子”之中最为耀眼的一个,也是老乔的最爱。有着金色的长发,姣好的面容,和一双令人羡艳的大长腿,正如老乔给她取的名字“Splendid”——“炫目”。   当然安哈雷德最让人瞩目的是她的学识和善良,从我认识她的那一刻安哈雷德就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姑娘。她总是有很多想法,爱思考,喜欢看书,学识渊博,而且对万事万物都充满了同情心,哪怕受到过不公正的待遇也不曾放弃善良。这样一个圣母总是受人欢迎的,女人们之所以会跟着我出逃就是受到她的鼓舞。   大家都很信任她,除了我。在这个血与火的世界里,怜悯是最无用的感情,我不想因为这些多余的感情绊住自己的脚步,虽然我不得不承认是她唤醒了我心中残存的人性和逃跑的决心。   我摇头:“我不渴,你多喝水,对孩子有好处。”   安哈雷德看了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颇为无奈:“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看到他出世。”我安慰她:“你说过不要放弃希望,向东走最多一天的时间我们会赶到绿洲的,在那里女人们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   她信任地看着我笑:“我一直都相信你可以带我们找到希望。”   希望?想到家乡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记忆中那片美丽富饶的沃土三十年来一直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中,在那里物产丰富,风景优美,人民丰衣足食。我永远记得女人们在河里嬉笑玩耍的场景,水珠从她们丰腴白皙的身体上滑落,那是世间最美丽的风景。如果不是当初我一意孤行要离开家的话......   手不由慢了下来,安哈雷德见我神色不对正想说话,我耳边却忽听得“咔嚓”一声,顿时汗毛倒竖,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的手僵在那里,慢慢抬起头,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车顶,手里的枪对着我们。阳光穿过他瀑布般的金发直直刺进我眼睛里,我看着他,忽然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空气炙热而沉闷,许久,男人开口,声音沙哑而疲惫,他说:“我要你的车。”   十分钟后,我一边开车一边偷瞄副驾驶座上神情严肃的男人,自从他上车到现在为止没说过一句话,只是把一头金发裹了起来。由于带着面罩,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时刻紧绷的肌肉来看,是个不好惹的主。   我的心提了起来,现在我们等于是被他劫持,武器都被他收走了。我不清楚他的目的,也不了解这个人的品性,我紧紧握住手中的方向杆,准备随时拔出隐藏其中的匕首要了他的命。   琪朵悄悄凑到我耳边说了句:“他好帅!”被男人瞪了一眼,立马缩了回去。我哭笑不得,带个面罩,穿得破破烂烂你都能看出来他帅不帅,我服!不过琪朵年纪小,难免犯花痴......   我昂头对男人示意:“你身后有追兵。”   不想男人也冲我点了点头:“你身后也有。”   我回头看了一眼,一语不发将油门踩到最大。老乔把他子弹农场和汽油镇的盟友都调过来了,带上所有的家底来追老婆,看得出来他这次很生气。想到他那张狰狞的老脸我就肝儿颤,所以我必须赶在那群浩浩荡荡的追兵之前通过峡谷。   结果刚加速几秒,车身就开始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我皱起眉:“应该是汽油罐拖住了我们,我出去修。”   男人拦住我:“这不是你该做的,我去。”   我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这男人有病。这里是末世,不是过去那个传说中的文明社会,而且我们才第一次相遇。结果他出去后没两分钟,一个战争之子就从驾驶室下方的通道里钻了进来,嘴里大喊着“叛徒”差点勒死我。   安哈雷德赶在我干掉他之前把那倒霉孩子推下了车,男人回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眼角抽搐,我只觉得有点好笑。安哈雷德是个善良的人,她只是不想让我杀死这个被洗脑且病得半死不活的可怜虫。   往东边又开了半个钟头后,开过一座拱桥式的山体,那是一道天然形成的屏障,我把车停了下来。之前我跟当地机车部落的首领约好,用三千加仑汽油作为交换,他帮我炸掉拱桥堵住老乔的追兵。   谁知中途却出了岔子,女人们发出的动静惊动了这帮悍匪。我见势不妙大吼一声“蠢货(谁叫他不告诉我名字的)!”几乎同时,男人启动了卡车。我狼狈地躲过机车骑士,追上卡车并从车底进入了驾驶室。   就这样,满载汽油和水的大卡车在戈壁荒山中夺命狂奔,身后数个穿的跟豪猪似的机车骑士跟在身后狂追猛打。“轰隆”一声巨响,我从后视镜看到后方腾起巨大的烟雾,顿时松了口气。他们还是炸掉了那座拱桥,这样至少能阻挡追兵一阵,但是接下来我又开始头疼了。   首领并没有放弃我的这车物资,暴走族们骑术精湛。凭着对地形的熟悉,他们像蝗虫一样在岩石间跳跃,手中的自制土雷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很快车头在骑士们的攻击下燃起大火。   见状我将车头巨大的前铲放下,掀起的滚滚沙浪扑灭了车头的火焰。然后我爬出天窗,把那些自以为插上了“梦想的翅膀”在我们头顶飞来飞去的“鸟人”都打了下来,男人驾驶着卡车单手上好膛把枪递给我。就这样我们俩相互配合,将来自各个方向试图驾驶机车越过我们的骑士一一射杀。   混乱中某个倒霉蛋带着炸药滚到了车下然后发生爆炸,刚好炸断了车身后方用于连接汽油罐的挂钩。出于惯性,油罐冲出老远,在撞上山体后炸裂开来,火焰直冲云霄。然而就这么一耽搁,不死乔的追兵居然还是赶了上来。   接下来的事发生得很快,安哈雷德用自己的身体从枪口下保护了我,使得追兵投鼠忌器。但是随后的一系列交战中,她不幸掉下了大卡车,并被后方老乔的战车碾过。   女人们发出凄厉的喊叫声,她们哭着闹着让男人停车。我大脑一片空白,一个劲地问男人到底有没有看见,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是的,我看见她死了。”   一句话斩断了我所有希望,那个美丽高雅,总是带着甜美笑容的仁慈天使不在了。我木然地看着前方,耳边回响着往日里她的鼓励,机械地说:“我们继续前进。”   女人们停止了哭闹,却依旧悲伤,我又何尝不是。可我还要坚持下去,希望就在前方,哪怕再渺茫我也要走到底。   男人看着前方,目不转睛地说:“那绿洲在哪儿?”   我把眼泪憋回去,看了他一眼:“离这里很远,至少还要再开一天一夜。所以必须做好时刻战斗的准备。你们清点好弹药,重新装填,我去车底修车。”我不会让任何人看见我的脆弱,这个冷血的世界容不下弱者。   当夜幕降临时,我们的车来到了一片沼泽地。车胎在泥水中不停打滑,寸步难行。男人在我们开过的地方布下了地雷,这些东西会在老乔的人马经过时好好地“款待”他们。   我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心中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拉住他:“你到底是谁?”   男人看着我,眼睛在夜幕下闪着幽幽的蓝光。他说:“无名之人,荒野的游荡者,行走在这荒芜的世界里只为寻找真相。”   诶?我呆了,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卡车终于彻底陷在了泥里,我们往车轮下垫上板子,期盼能够再次把车开出来。这时身后的追兵也愈发近了。枪声越来越近,我甚至都能看见后面追击车的灯光。这帮疯子!   男人拿着枪对准车灯的方向,一枪两枪,没打中。我走到他身后,他有些尴尬,但还是把手中的枪给了我。   枪身放在他的肩上,我看着准星中的目标冷冷地说了句:“停止呼吸。”然后一击即中,灯瞬间灭了。   男人回头看着我点点头,眼神中多了一丝欣赏,我也点头,默契就此建立。然而就在我们对视的时候,卡车却发动了。明明会开车的人都在这儿,是谁在开车?   我冲了上去,打开车门才发现是之前那个被扔下去的战争男孩,红发的莉莉一脸歉意地辩解道:“他叫纳克斯,我发誓他只是想帮忙,那棵树后方是一片高地,只要开上去就不会再陷进去。”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我不信吧,可是在我的认知里这帮饱受疾病困扰的战争之子被洗脑洗得很彻底,他们根本没那么高的智商玩反转,除非我中大奖了。   犹豫间,枪声再度响起,这次子弹是直直冲着我们来的。我当机立断,对男孩说:“好,如果你敢骗我们,我立刻干掉你。”   枪林弹雨中,车终于开上了那条传说中的高地,可是没开出多远就因为引擎过热不得不停下来加水。男人下来查看了下情况,便拿着武器往回走。   我叫住他:“如果引擎冷却下来之前你还没回来怎么办?”   他回头看着我:“那就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夜幕中。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心知他是去为我们断后了,忽然觉得很奇妙,这是我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保护。   战争之子纳克斯来到我身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问我:“你确定他会回来吗?”   我说:“确定。”   他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信任他,要知道你们才第一次相遇。”我扭头看着他笑得甜美,他哆嗦了一下,立马缩着脖子跑去加水了。   当引擎冷却下来时,浑身是血的男人终于从黑夜中走了出来。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心中一块大石落下,从这时起,我知道这个男人值得信赖。   我开车带着众人穿过这片广阔的沼泽地一路向东,所有人沉默而疲惫。我看了看男人,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面罩?”   他停顿了一下,说:“因为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当我第一次醒来时,我就是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我像一个幽灵一样四处游荡,独自生存在这世上。所以我带着面罩,为的就是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保护自己。”   真是个倒霉的孩子,见气氛有些沉闷,我打着哈哈道:“这招挺聪明的,你想啊,如果有一天你刚好遇到自己的债主,他认得你,可你不记得他,那多倒霉啊,搞不好被卖了都不一定。”   男人的眼底涌上笑意,我看见他灰蓝色的眼睛眯起,不由心中一动,这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他问:“你怎么确定那个绿洲就在那儿的?”   这个问题一出,我再也笑不下去。“我就是在那里出生的,那里美丽富饶,而我是族长的女儿。在我八岁的时候因为不满母亲为我定下的政治联姻而离家出走,结果不幸被人贩子给抓住卖给了老乔。   他问:“然后你就成为了战士?”   我叹气:“由于不愿当生育工具,我从十四岁就开始上战场,像男人一样拼杀。泯灭了人性,丢失了良知,沉沦于杀戮和掠夺中,为了活下去背负却背上了沉重的罪孽。后来,我就成了老乔的得力干将,深受他赏识。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时,我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着,要我找到我失去的东西!于是我逃了出来。”   他回头看了眼熟睡中的女人们:“那她们呢?”   我说:“她们跟我一样,迷失在了这个世界,只为追寻自由和梦想的家园。我们都有着同样的遭遇,血脉相连。我们在不死乔的要塞里相互鼓舞,支撑着彼此度过艰难的时刻。”男人默默地听着我的述说,也许是我的话触动了他的回忆,他望向窗外陷入了沉思。   就这样一路无话,第二天当太阳升起时,我们终于看到了那座位于沙漠绿洲中的城镇,或者说要塞。所有人精神为之一震,我看着环绕在城镇周围那巨大的高墙激动得热泪盈眶,就是这里,我的家乡!   警卫们对我们很是警惕,经过交涉后我们被收缴了所有武器带进了城。这里一如我记忆中那样平静、繁华,人群熙熙攘攘,商贩的叫卖声混杂其中,很是热闹,丝毫没有受到末世的困扰。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食物香气,我感觉身心舒畅,仿佛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来。   姑娘们被热闹的景象所吸引,好奇地东张西望。我闭上眼睛,往事一幕幕闪现,家人、美食、朋友、童年,还有那人孤独的背影,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我看不见他的脸,却听见他落寞的声音:“我等你回来。”   我猛地睁开眼,男人跟在我身边看着我:“你怎么了?”   心脏砰砰地跳动,我惊魂未定地看着他摇头:“没,没事。”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忐忑的心情在见到亲人后被抛诸脑后,母亲老了,皱纹爬上了她的眼角,千言万语化为泪水。母女二人抱头痛哭,父亲在一边偷偷地抹着眼泪。   所有人都很开心,母亲更是亲自下厨为我做了一大桌我爱吃的饭菜。姐姐也来了,带着姐夫和六岁的小侄子。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吃了顿团圆饭,我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母亲慈祥地为我把头发捋到脑后:“看这孩子多久没吃饱了,吃吧,不够我再去做。”我很想说谢谢,眼泪却掉了下来。   男人坐在旁边没有说话,也不吃东西,他只是默默地看这这一切。晚上,父亲自觉去睡客房,留下我和母亲独处。   我看着母亲忙忙碌碌为我收拾床铺的身影,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时代,不禁问道:“你们这些年还好吗?”   母亲没有回头:“好啊,我们都很好。生活富足安宁,所有人都在。你姐姐结婚了,他丈夫很爱她,他们的孩子你也看到了,健康活泼,老师经常夸他是个好孩子。我听着她的絮叨泪流满面:“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母亲继续唠叨着:“你也是,这次回来就别走了,我跟你爸给你张罗门亲事,现在这个家就差你了......”   是夜,趁母亲睡熟后我溜出房门。正要出门时被人叫住:“你去哪儿?”   我回头,正看见纳克斯从屋檐下的阴影里走出来。他换上了一套新衣服,不再□□着上半身,显得精神了很多。我说:“睡不着,出去逛逛。”   他活动着胳膊腿兴致勃勃地说:“听说这儿夜市不错,我跟你一起去吧。”   看到他那兴奋的样子我很无奈:“不好意思,没空,你还是好好待在这里吧,拜拜。”谁要跟你去逛街啊,我跟你又不熟,说完我叫守卫看着他,自己出了府。   喧闹的夜市,拥挤的人群,一切都没有改变。我跟着人潮从东走到西,看遍了夜市上大大小小的节目,尝遍了所有小吃。最后我在路边小摊上要了一碗混沌独自品尝,滚烫的食物顺着食道滑进胃里,暖进心里。   记忆如洪水般涌来,家乡、小吃、小伙伴们的嬉笑打闹、长辈的呵护,以及孤独,再后来就是清晨的阳光下,那抹难以磨灭的金色......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男人找到我时,我正望着空碗发呆。他坐到我身边:“你在干什么?”   我一动不动地说:“你有看过日出吗?”他愣了一下,我抬头看着他笑:“陪我一起看日出吧。”   “小时候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我备受宠爱,被长辈和所有人惯得无法无天,可谁也不知道我心里的恐慌。从小我姐姐就是家里的骄傲,她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有主见,作为家里的主心骨,所有小伙伴们都喜欢她。有了她的对比,从小就多灾多难的我只是一个累赘。在她的映衬下,我只是一个渴望关注的可怜虫。   我渴望被爱,却害怕孤独,害怕终有一天我爱的人会厌倦我,不再爱我。因为害怕伤害,我拒绝了所有人的关爱,把自己包裹起来。因为自卑,我深深伤害了真正关心我的人。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自私、残暴、冷酷、贪婪、卑鄙懦弱的混蛋,哪怕我装得再善解人意也无法掩饰我内心的空虚。   所以我选择逃避责任,释放自己的本性,迷失在了这个狂暴的世界中,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曾经我以为自己为人世所误,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原来我跟这个世界一样,狂暴、阴暗、残忍,看不见希望,或者说这个世界才是我的本性。”   我跟男人坐在城楼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远处的天空依旧阴沉沉。我故作轻松道:“你呢?你有什么遗憾的事吗?”   他迟疑了一下才说:“每当我闭上眼睛,眼前总会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她孤独而怨恨地看着我,银色的长发在黑夜中熠熠生辉。她在质问我‘你为什么不来救我?我恨你!’她的身影像噩梦一样困扰着我,这么多年来我四处游荡,努力寻找着我失去的东西。我想要找到她,告诉她我从来没有放弃过。”   我心里酸酸的:“那现在呢?”   他望着夜空说:“我走过很多地方,经历过很多人和事,在一次次血腥的战斗中幸存下来。我救了很多人,很多对我很重要的人,但是最后都失去了,到头来只剩下我一个。愧疚吞噬了我的内心,孤独几乎将我毁灭,那女人的身影一直纠缠着我,我曾一度陷入疯狂与崩溃的边缘。   然而就在我举枪对准自己脑袋的时候,她出现了。就站在我面前,流着血泪哀怨地看着我。那一刻回忆犹如拨开云雾见明月,我终于记起原来她就是我的妻子,而且早已死去,只为了救我。我想起那些我救过的人,他们曾经是我的亲人、部下、臣民,本应跟随着我的脚步直到时间尽头,却过早地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于是我明白了,我所有的痛苦和挣扎皆来自于内心的愧疚,这些愧疚占据了我的身心,蒙蔽了我的头脑。我终于想起另一个深爱着我的女人,她才是真正等着我去拯救的人,而我却被困在回忆中,直到现在。”   我情不自禁地问他:“也许她早就放弃了呢,也许她不再爱你,甚至早已迷失了自我,无法找到回家的路,你还要找下去吗?”   他看着我,神色坚定地说:“我相信她一直都在。”他握住了我的手,感觉到热度从他的手心传过来,我想笑,却落下泪来。我终于记起曾经的那些山盟海誓,还有风花雪月,旧日的快好如焰火般在我脑海中炸裂开来。   一时间万丈金光平地起,世界扭曲变形,我抱着脑袋头痛欲裂。当我再度睁眼时,依旧是那片沙漠,我、男人还有逃亡者们,卡车就在不远处,炎炎烈日正高挂在天空。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唯有纳克斯看着我们,确切来说是我们握在一起的手。男人,或者说瑟兰迪尔问我:“想好了吗?”   我望着他笑:“想好了,我要回去,干掉不死乔!”是的,我想起来了,我的名字,还有他的,也想起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   心魔,我必须回去除掉心魔,如果说这个世界就是我本性中阴暗面的具象化,不死乔就是我的心魔。我要杀死心魔,夺回我的世界!   尽管骨子里有着对不死乔的恐惧,大家还是坚定地站在了我的身后,踏上了这条不归路。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回去意味着直面不死乔的主力大军,意味着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战斗很是激烈,面对敌人的强烈攻势,女人们一个接一个倒下。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她们是我的一部分,象征着我的懦弱、怠惰、伤悲、自卑还有恐惧,在我迷失的时候为我保留了本性中善的一面,但现在我必须丢下她们才能直面心魔。   最终,我驾驶着油罐车冲破了不死乔位于山间要塞的大门,我们得以冲进敌人指挥部大开杀戒。而此时只剩下我、瑟兰迪尔还有纳克斯。   我们从底层一直杀到最上一层,所有的敌人在我眼里就跟纸糊的一样,在杀死了又一个炮灰后,我终于看到了我的心魔。他依旧穿着那身战袍,面目可憎。虽然手里的枪已经没了弹药,但他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瑟兰迪尔正欲上前却被我拦住,我说:“这是我的事,让我自己来。”他皱眉看向我,此时他的面罩已然滑落,露出了那张英俊的面孔。   我笑道:“相信我。”然后便拿着刀毅然决然地走上前去,我要让他知道我才是这个世界的王!   心魔不愧是心魔,血够厚。纵使我拼劲全身力气在他身上制造了一道又一道伤口,他却依旧屹立不倒。反观我,身上大伤小伤不断,其中最深的伤在肚子上,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喷。   看着心魔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我只感到绝望,眼前甚至因为失血过多而阵阵发黑,不慎被心魔一脚踢中,踹翻在地。   他踩在我胸前得意地狂笑:“你以为你可以杀死我吗?你是我的奴隶,我才是你的上帝!我要占有你的身体,毁掉你所珍视的一切!”我眼前浮现出血雨腥风的一幕幕,战争、烈焰、哀嚎、绝望的哭喊,半兽人狰狞的咆哮与他的脸融合在一起,在他身后密林毁于一旦,到处血流成河。   我眼前猩红一片,拔出藏在鞋子里的刀捅进了他的腹股沟,笑声戛然而止。我趁机拼尽力气再次拔出刀扑上去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胸膛,两人一起倒在地上。心魔震惊地看着我,我龇着牙吼道:“你踩到老娘胸了!”   掐着我脖子的手无力地垂下,琥珀色的瞳孔猛地放大,不死乔终于死了。我看着他眼中的光渐渐消失,神智一松,瘫在他身上。   瑟兰迪尔过来扶起我,抱在怀里。这时大地开始震颤,山石不停地砸下,随着心魔的死亡,这座要塞也随之崩塌。   生命在迅速流失,我气息奄奄地对瑟兰迪尔说:“我撑不下去了,快走。”   他抱着我:“不,这次我再也不要弄丢你了。”   我被他逗笑了:“傻蛋,你想跟我一起万劫不复吗?”他吻了吻我的额头:“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说完拿着手中的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我瞪大眼睛,他想跟我殉情还是怎么着?!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手伸过来阻止了他,手的主人说:“你们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受君终于出场,撒花,庆祝!这三章累死。 这章是女主终于到达最深层意识层,也是心魔藏匿之地,在这里黑暗压倒光明。女主因为绝望而选择自我放逐,被心魔困住。也会因为本性中的善回归人性,会因为牵挂的人和事受到威胁而怒发冲冠,从而一举干掉心魔。那句“你踩到我的胸了!”可以理解为“你戳中我死穴了。”因为胸对于女人来说是很重要滴。总之,人有了牵挂才有希望。 推荐《疯狂的麦克斯4》,是部好电影。   命运交响曲   我很无奈,我真的很无奈。   作为精灵一族的至宝,从我一出生起就注定颠沛流离。我知道我很美丽,我所散发出的光辉足以让世间万物失去颜色,然而正是因为这荣光引起太多的觊觎和野心。为了得到我、精灵、神族、半兽人还有人类打动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最后,我们三个倒霉蛋一个上天,一个下地。至于我,在被梅格洛尔丢进大海后这几千年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生得美丽有错吗?!!!   当然,茉莉对此嗤之以鼻,她说:玛丽苏是病,得治!   我发现我的主人没一个精神正常的,如果说费诺是典型的狂躁症,那魔苟斯就是狂躁症祖宗。相对于前两个,茉莉算是正常人,最多有点精分而已。只不过我想不通的是丫儿明明内心藏了头野兽,为毛还非要装成小白兔,最后还把这变态招来了......   好吧,还是我的错。   我就不该情急之下动用禁法划开时空之门把茉莉拉过来,本来我就够倒霉了,结果来了个更倒霉的。   想当年我这招还是当初跟魔苟斯学的,不得不说魔苟斯虽然暴躁了点,但是他是真的聪明。他不但研究出了破空之术,还发现了怎样汲取晶石能量为自己所用的办法,不愧为史上最聪明的维拉。   如果不是众神及时发兵,在他的研究成功之前把他扔进虚空。假以时日,他迟早会发现我体内蕴藏的巨大能量,到那时恐怕曼威也不见得是他对手。   所以我从不怀疑魔苟斯迟早会回到这个世界,对此茉莉忧愁地叹息:“先别管那遥远的未来了,生命如此漫长而无趣,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那会儿。”   不确定能不能坚持到那会儿你还敢招惹你家那老妖怪?还有你是有多无聊才会盼着世界大战啊。我很想吐槽,只见年轻的人鱼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可鬼知道维拉什么时候会厌倦啊,等那帮不老不死的家伙感到疲惫,再到魔苟斯出逃,我估计起码得上万年的时间,好长啊——”   人鱼发出长长的一声哀叹便一头栽倒在桌上,发出“咚”得一声巨响。我在她脑海中心惊胆战地感受了一回地震,禁不住大骂:“祖奶奶,你悠着点行吗?别不把你肚子里那块肉当回事,颠出什么好歹来看你家那位还有海里那帮难缠的家伙怎么收拾你!”   结果她听了更不乐意了,当下撒泼打滚:“你们各个都把我当生育工具,老娘不干了,老娘现在就去自杀!”   我反倒冷静下来了,干脆任她闹腾,反正她自个儿知道分寸。自从这丫头怀孕后就没正常过,一会儿怀疑这一会儿担心那儿,天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更神奇的是,她家那个老变态每次被骂以后照例屁颠颠地凑上去挨虐,充分验证了什么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彼时我们已经来到了阿门洲,经过神的祝福后,茉莉终于怀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孩子。所有人都很期待这个受到祝福的孩子能够结束人鱼一族的苦难,除了茉莉,我怀疑她患上了产前抑郁症。   这丫头经常问我:“宝宝出生后你真的会死吗?”   我纠正她:“我不是死,而是转世,你可以理解为我投胎成你女儿了。”   她可怜兮兮地:“那还不是会消失,从此你就不是你了。”我看着她热泪盈眶的样子心里一软:“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啊,既能给我自由,又能通过骨肉血脉稳定你的灵魂,一举多得。”   听了我的话,她这才振作起来:“嗯,也是,反正将来等这小东西出来了,我会好好疼爱她滴,嘿嘿嘿......”她摸着肚子一脸迷醉地发出猥琐的笑声。   我顿时脖子一凉,讪讪道:“你跟那老变态真不愧是一家子。”结果丫儿听了更开心了。   我无奈,只想感叹一句傻人有傻福。   记得当初我问那家伙:“你凭什么认为在又一次利用了她之后,她还会原谅你?”丫儿还跟我一脸嘚瑟:“本王自有办法。”   然后我就见证了抖S是怎样变成抖M这一奇迹般的伟大历史进程。   切,鄙视你。   有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遇上我们,这姑娘到底是幸运还是倒霉。说她倒霉吧,遇上的还都是好人,至少是我认为的好人,毕竟这世间没谁坏的过魔苟斯和他的同伙。说她幸运吧,遇上的好人全都在利用她。   人生就是这么没道理。   后来我得出一个结论,人人都有所谓的灰色地带。有了这灰色地带,穷凶极恶的强盗也可能因为恻隐之心而放走手无寸铁的妇孺,而正是有了灰色地带,好人也可能做出利用并伤害他人的事。   比如瑟兰迪尔,比如艾妮莎,再比如我。   茉莉确实有心病,但只是心病而已。正是因为我的存在,心病变成了心魔,而且日益强大。常年跟在魔苟斯身边,我身上或多或少浸染了他的邪恶气息,这气息哪怕是被海水冲刷了无数遍依旧无法洗去。   当我用自己的力量救活她时,魔苟斯的气息也趁机侵入,导致她的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   正巧那时我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消耗了过多的能量,心魔趁机在她的灵魂中生根发芽。   心魔是什么?是人一生得而不到的遗憾,是那高高挂在枝头可望而不可即的红硕果实,代表着人内心深处最原始也是最热切的欲*望。当这欲*望无法企及,便会在心中慢慢腐烂变质,直至将整棵大树腐蚀殆尽。   我曾无数次试过除掉心魔,却都以失败告终。虽然是我赋予了心魔以力量,但是在成为了茉莉的一部分后,我们的命运也连在了一起。我跟心魔就像善恶的两面,只要茉莉心底的怨恨每增加一分,心魔就会强大一分,而我的力量就会相应受到削弱。   如果不是瑟兰迪尔及时发现并冒着生命危险帮她进入深层潜意识里清除心魔,她会变成小一号的魔苟斯也不一定。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看好这姑娘,典型的被遗弃型人格,表面坚强乐观,实则内心伤痕累累。用她的话来说,她就是个被命运之神抛弃了的倒霉蛋。   在我将茉莉刚拉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她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早已让她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这样的人在受到打击时容易自暴自弃。如果茉莉不能自己从过往的遗憾中挣脱出来,我不但无法除掉心魔,反而会被其吞噬。   为此我甚至做好了准备,一旦这孩子最后真的被怨恨夺去了理智,堕落成魔,我就玉石俱焚,不能让这孩子用我的力量毁掉世界。   当瑟兰迪尔第一次无意中进入茉莉的意识世界时,我看见心魔被他的力量逼得不得不逃入深层潜意识世界,忽然觉得新世界的大门敞开了。   他是个不错的选择,不是吗?力量强大,老谋深算,内心深处却依然保留着精灵的勇敢与正义。我让他感应到茉莉的情绪,消除了他的戒心,让他将茉莉纳入自己的羽翼。   当我发现他对茉莉动了心之后我简直要仰天大笑了,居然让我找到一个免费铲屎官,咩哈哈哈哈哈!这种一箭双雕的主意都能想出来,老子真是太聪明了!   心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他阴阳怪气地说:“哼,别高兴太早,爱情是这世界上最不靠谱的玩意儿,你最好祈祷他俩永远不会分手,还有那精灵永远不会发现你的存在。”我的回应是一记光箭,大爷的,别以为变成魔苟斯的脸我就不敢砍你!   好吧,我是心虚了,毕竟我的存在过于诡异,一旦精灵发现真相说不定会把我也灭了。于是我躲进茉莉最深层的意识中,不再指引茉莉。一来可以监视并制衡心魔,二来我必须放手让她自己成长,她不能永远被命运踩在脚下却无力反抗。   我绝不是怕了瑟兰迪尔!   然而我忽视了命运的强大,丫儿总是能在我奋起反击的时候将我一脚踹翻在地,顺便狠狠踩上两脚。我本打算暗地里帮助茉莉重拾勇气找回自我,却没想到那个明明被我删除了所有的记忆,扔出老远的家伙居然能突破幻境一路找过来,并且帮助茉莉一举干掉心魔。   我是应该佩服他意志坚定呢还是阴魂不散呢。   此时此刻我看着眼前浑身上下弥漫着低气压的精灵,真的很想把脑袋伸进命运的齿轮里,目的只有一个:卡坏它!   眼看精灵手上白光乍现,一柄长剑赫然在手,他冷冷地说:“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不由吞了口口水:“你是什么时候怀疑到我的?”   他眼中寒芒毕露:“从我第二次进入这个世界开始。”   我顿时泪流满面,想当初就是因为他俩分手导致茉莉速度黑化,我迫不得已放开了权限,引入他的力量来压制心魔,结果引狼入室。他居然硬是等待了八年,然后抓住时机一举突破了茉莉的心理防线,导致两个人一同坠入幻境中。看这架势,我敢肯定这家伙根本就是冲我来的。   所以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我突然很想破口大骂,你妹夫的,当好人果然没有好下场。   眼见他杀气越来越重,我开始后悔刚才为毛要把茉莉弄晕,于是赶紧叫道:“你杀了我茉莉也就完蛋了!”   他皱起眉,我故作镇定地说:“你也知道她不是真的茉莉,这姑娘是原主被我害死后从别的世界拉来的,所以她的灵魂一直不稳定。如果我死了,她也就完了,指不定连灵魂都会被打回原来的世界。”   精灵犹豫了,我继续谆谆善诱:“反正心魔已经死了,你放心茉莉以后不会再有危险。我会帮你好好看着她,而且绝对不会告诉她,你之所以这么积极帮她,不止是为了铲除心魔,还是为了免除你的后顾之忧,好让她顺利打入敌人内部跟你里应外合。”   瑟兰迪尔浑身散发着寒气:“你这是在要挟我?”   我被他寒得哆嗦了一下,梗着脖子说:“哪敢哪敢,反正现在的我根本没法与茉莉分离,我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合适的生存环境而已。现在正是中土关键时刻,如果你有茉莉帮你打入敌营,那一切都事半功倍,这种时候你需要有个值得信任的盟友。有我给茉莉当军师,绝对没有问题。”   他冷哼道:“算你聪明。”   看到精灵的表情有一丝松动,我心里松了口气,转而又开始忐忑,就这么把茉莉卖了是不是不太好啊。但是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只要我敢在这货面前露一点怯准保被他敲得连底裤都不剩,于是横下心来决定忽悠到底。   他看了看怀中的茉莉,忽然抬起头冲我微微一笑,我顿时汗毛倒竖,壮士饶命!他说:“之前的幻境中是你在帮助茉莉吧?”   “嘿嘿。”我摸着头傻笑了一下,立马义正言辞道:“我跟茉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我应该做的。”泥煤!   我原以为只要让他们在幻境中像正常人类一样恋爱结婚生子,走完幸福美满的一生就能心满意足早点滚蛋,谁知这俩给我玩了出不作不死,整整三世没有一次有好下场。眼见这一世又要完蛋,我迫不得已出手拦下瑟兰迪尔,这里已经是Limbo,再让他俩这么坠落下去必死无疑。   精灵沉吟道:“怪不得我老感觉有人在茉莉身边给她出主意,可每次等我出现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这次要不是我事先伪装了自己还抓不到你。”   原来他刚才那副要自杀的样子不过是在装样子,目的是要逼我出手,这家伙早就计划好了。我头上见汗:“原来你早想起来了......”真不愧是六千岁老精,这智商,也是没谁了。   他笑:“既然你跟茉莉的生命连在一起,那就说说看要怎样才能帮茉莉摆脱这种现状吧。”   我左顾右盼一脸为难:“这个嘛......”他眼睛一眯:“茉莉以前是人类,她变成现在这样肯定是因为你的问题,难道你以为我会留下你这个不稳定因素来祸害她?与其这样,我不如现在就除掉你!”说着就想动手。   我大惊,慌忙摆手:“别别!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要得到神的祝福!”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祝福什么?”   我哆嗦着说:“茉莉不受这个时空的约束,要想让她留在这里必须让她与这个世界产生不可剪断的关系,而世间最稳妥的关系莫过于骨肉血脉亲情,所以她必须怀孕。但是我改造了她使她的身体与灵魂结合得更紧密,并且不受外界影响,茉莉却也因此无法受孕。就算贸贸然怀了,也可能加速她的死亡......”   瑟兰迪尔眼一瞪,我立马补充道:“但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虽然茉莉不受这个时空的约束,但是我受,只要有神的祝福与庇佑,我就能通过转世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上,而茉莉也会永远留在这里。”   瑟兰迪尔:“......你什么意思?”   我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然后两眼泪汪汪地扑上去抱着他大腿喊:“帅哥求包养!”   “啪!”瑟兰迪尔脑门上蹦起“十”字。   等我回忆完毕,茉莉已经趴桌子上睡着了,我哀叹:“说睡就睡,你还真是头猪啊。”   正想着怎么把她弄到床上去,我就看见瑟兰迪尔从门外走进来。他轻手轻脚地抱起茉莉,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动作轻柔无比,好像在呵护稀世珍宝。   现在的茉莉不再像过去那样总是黏在瑟兰迪尔身边,她的性格变得独立了许多,倒是瑟兰迪尔经常像小孩子一样缠着茉莉不放。不经意间,两人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瓦尔妲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你真的决定这样做了?”   我说:“是的,我决定了。”   她略有犹豫:“你想好了吗?一旦经历转世,你就再也不是原来的你了。”   当时我的回答是:“是的,我想好了。其实能够重活一回也不错,至少我可以像他们一样试着掌握自己的命运并为之拼搏,就这点来说我比我的同胞手足要幸运得多。”   女神的回应是一声叹息。   我看着瑟兰迪尔温柔地抱着茉莉,后者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睡过去。男人深情款款地在茉莉额上印下一吻,眼中的柔情令人无法忽略。在这温馨的场景中,我忽然觉得有这样一对父母其实也不错。   这么想着我笑了,转身走进那道白光之中。   妈妈,我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可以当番外看。   破茧   今天我很开心,自打从幻境中醒来后我还没这么开心过。那个家伙,不但把我骗进潜意识世界,还不肯告诉我他跟小受之间到底说了什么话,我一个不爽就把他踹出了我的意识世界,至此阴差阳错地掌握了“无意识暴走踹魂术”。   瑟兰迪尔对我的这种技能很无奈,但是他拿我没办法,因为经过数次亲身实践,只要我不爽了可以随时随地想屏蔽他多久就多久,谁让他又耍我来着。   趁着没人骚扰的空闲我想了很多事,过去的我一直在逃避,可是在经历了那三世后,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逃避下去。   曾经的我把一切都当成负担,以为自己能永远置身事外,一味追求臆想中的纯真爱情,可其实我让自己陷入了一厢情愿的怪圈。现在我终于明白,我所追求的不过是美好的幻想并且一心沉浸于飞蛾扑火的感动中。   表演型人格不可取,爱情从来不应该成为生命的全部,失去自我,没有独立的人格,我如何掌握我的人生?   思来想去,我决定回家,回那个位于深海的家。要想掌握主动,我就要拿起那些被我丢下的东西。   瑟兰迪尔很生气,因为我到了海边才告诉他我的打算。他问我:“你就不怕女王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我说:“她知道了又怎么样呢?现在的女王跟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的。”   安静了一会儿他说:“你不怕她囚禁你吗?毕竟你是她手上唯一的筹码。”   我安慰他:“不会的,只要让她明白我站在她那边,她会理解并支持我的。于她而言,王室的尊严与自由是跟王室血脉的延续同样重要的存在。”   瑟兰迪尔很不满:“既然你都决定好了还跟我说什么?”   “我没有跟你商量啊,我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我发誓我只是想逗逗他,结果他到现在都不理我。切,小气鬼。   不过说实话,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好好看看海洋王宫,这座凝结了数代能工巧匠心血与技艺的伟大宫殿。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护建筑,整个海底城都被笼罩在一层透明气罩中,与水隔离开来。行走在这辽阔的宫殿中,抚摸着石柱上精美的花纹,我仿佛走过了人鱼数千年辉煌灿烂的历史。   我并没有见到女王,赛拉佛娜说女王的状况不是很好,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公众视线里了,这段时间海底谣言四起,人心浮动。怪不得一路过来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海底的情况果然很复杂。   当四下无人时,赛拉佛娜偷偷将拉我到一边,焦急地说:“你怎么回来了?现在海底的局势不稳你又不是不知道,女王的情况越来越不对,一旦她出了什么问题海底必将大乱,到时候你在这里会很危险的。”   我不得不对这姑娘刮目相看,以前我觉得她很烦人,但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坚守职责并且还在为我着想,说什么我这次也不会再逃了。   赛拉佛娜:“......你究竟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第二天,我今天还是没能见到女王,却见到了赛威亚拉,就是赛拉佛娜的妈。老实说我是真的很不想见到她,站在这位爷面前我总有种早恋被班主任抓包的错觉。   她先是瞪了我半天,直看得我腿肚子转筋才问:“你不是被禁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你被退婚了?我警告你最好快点回去,你知不知道这样贸然回到海底很危险,万一别有用心之徒......”   我被一连串问题砸得头晕,忙打断她:“大姐,不是,姨妈,你先停下行不?我没有被人退婚,也没有被禁锢,那只是瑟兰迪尔用来唬你们的......呃,之前我是离开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因为我没有勇气去承担责任。但是现在我想通了,我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地看着别人来背负我应该背负的一切,那样的我连我自己都会鄙视。”   美女愣住了,她的眼中思绪万千,终于她问:“你不是茉莉,对吗?”   我被她这问题打得措手不及,不由自主地看向边上的赛拉佛娜,只见她眼中有震惊也有悲哀,却唯独没有难以置信在其中。于是我明白了,原来她们都知道。   我艰难地说:“还有别人知道吗?”   她自嘲地笑笑:“除了女王,我估计就是奥尔瑟雅了,毕竟是她从小带大了你。”   果然,从一开始奥尔瑟雅就知道了,她一直在利用我,我心中一阵酸涩。见我不说话,赛威亚拉摇头叹气:“今天晚上我让赛拉佛娜送你出去,以后别再回来了,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她站起来向外走去,我心头怒起,瞧不起我是怎么地。于是我叫住她:“我不会走,如果你不打算带我去见女王,我现在就闯到女王的寝宫去,看你们谁能拦得住我!”   她回头看向我,脸上漾起一抹奇特的笑容:“你确定?”   在被带去见女王的路上,赛威亚拉嘴边始终保持着那抹奇特的笑容,笑得我浑身发毛,到底什么意思啊?   不过这种疑惑在见到女王后都被抛到了脑后,我颤抖地指向那个在墙角缩成一团的鸡皮鹤发“老妖怪”:“她、她、是.......”   赛威亚拉看着我一脸同情:“你妈!”   好吧,我又想晕了。   赛威亚拉匆匆叮嘱了几句后便见鬼似的闪人了,我状着胆子靠近女王,轻声说:“亲爱的女王,辛西娅,母亲大人,妈......”听到这声“妈”辛西娅终于有了反应。她望向我,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我这才注意到她怀里有一个陈旧的布娃娃。   辛西娅双手颤抖着摸上我的脸,嘴里呢喃道:“茉莉,我的女儿?”   我看着她眼中希冀的光只觉得眼睛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是啊,我是茉莉。”   女王笑了,她欣慰地看着我:“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还在恨我,难道你不要妈妈了吗。”我很想说我不会,可是你能不能把手从我脖子上放下来先,我快被你掐死了。   刚刚还清明的神色转眼变得疯狂,辛西娅自言自语:“不,你不是,我的茉莉不会离开我,你不是我女儿,你到底是谁!”她厉声喝道,手上的力气加大,最后直接将我举了起来,银色的长发飞舞着,曾经完美的容颜此时狰狞可怖,只见女王双目赤红,尖牙外露,浑身上下黑气缠绕。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月光女神了,昔日叱咤风云的女王如今变成了一头野兽,盘绕在她身上那熟悉的邪恶气息令我几欲呕吐,那是黑暗的力量!   现在我算是明白赛威亚拉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了,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大爷的直接告诉我这位主暴走起来六亲不认你会死啊!眼前阵阵发黑,见辛西娅神志不清,我便将手放到她额前,同时嘴里开始吟诵:“Mennoo nin na hon i eliad annen annin, hon leitho o ngurth.”   伴随着这古老的咒语,白光大盛,继而笼罩了我和辛西娅。我不想伤害她,只是想用人鱼的祝福与茜玛丽尔的双重灵力驱除女王身上的黑暗之力,治疗她的病痛。   渐渐地辛西娅平静了下来,她放开我瘫倒在地上。我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继续施放白光,直到将她体内所有黑暗之力清除出去,直到女王被邪恶侵染的容颜重新恢复光泽,我这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以前有人说“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我对此深以为然,曾经我就是这么过的,并将之奉为人生真谛,而现在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是真的宁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在我醒来后,辛西娅告诉了我关于王室血脉的真相,那些被人精心掩盖在岁月长河中的历史真相。我震惊了,原来看似高高在上的王室居然背负了这么沉重的枷锁。   看着女王坐在墙角缩成一团,被黑暗之力侵蚀的面容已恢复了正常,可是整个人都显得萎靡不振,我心中顿时纠结无比。   所以说我现在到底算什么,不受这个世界法则的约束,自然不必担心那个所谓的王室遗传性精神病。   虽然瑟兰迪尔说过既然心魔已死,我不必再担心自己会堕落成魔,只要将来回到维林诺得到神的祝福就可以生下孩子,那么届时这个留传多年的王室诅咒便可迎刃而解。可是现在我要怎么告诉这个身心俱废的女人,“不好意思,你的女儿们都死了,我来捡漏了。”这种话啊。   很想向瑟兰迪尔求助,可转念想起自从进入海底后我与外界所有的通讯都断了,这会儿想联系都联系不上他,不由有些气馁。   我想了半天憋出来句:“你饿了吗?”   牛奶、果汁、奶粉、香粉、色拉油、水......经过精心烘焙,一个鲜嫩可口的大蛋糕终于出炉。辛西娅看了半天,捏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细嚼慢咽。我看着蛋糕消失在那双红唇间不由自主问道:“好吃吗?不好吃你就说啊,我已经很久没做了,多少有些生疏。”   她细细品味着,眼中有着说不清的情愫,她说:“你以前经常做蛋糕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是啊,瑟兰迪尔很喜欢吃我做的甜点,他口味比较重,要放很多糖才行。”   辛西娅微微笑了下:“没想到那位王居然这么喜欢吃糖。”我一边调奶油一边说:“我也没想到,可能心里苦的人总想吃些甜的东西来弥补吧。”   “弥补?”她低头看着眼前的蛋糕,苦笑道,“所以你是来当说客的吗?”   觉察到她话里的清冷,我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她:“你说什么?”   辛西娅抬起头来,混沌的眼神变得清明:“一个蛋糕就想让我把王位拱手交给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外人?”   温馨的气氛急转直下,我被她这话哽了一下,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不过我立马回过神来反问:“是,我是外人,可那又怎样?我做过一件伤害人鱼的事吗?”   她一针见血地指出:“你的确没做过,但是你对精灵王的感情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真的以为这些年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这段感情早已把你变成了他的奴隶,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让自己的国家也变成那个男人的战利品?!”   这话说得字字诛心,却也说出了问题之所在,我静静地看着她,许久开口:“如果你这些年一直在观察我,那你以为我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嫁给他?”   辛西娅犹豫了一下,但是她没有说话,她在等待我的答案。我凝视着她蓝色的眼睛:“你说得对,我的确很爱他,并在这段感情中迷失了自我。但是我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奴隶,奴役我的只有爱情。我把自己当成了爱情的牺牲品,依靠别人施舍的残羹冷炙苟延残喘,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从来不知道如何去争取,甚至在面临打击时只会变成乌龟缩进壳里。   我知道这样的我让你们所有人都很鄙视,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废物,一个玩偶,你们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我不恨你们,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你们都保护了我这么多年,我甚至感激你们为我提供了这样一个优越平和的环境让我成长。   但是我保证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逃避下去,不会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属于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国家还有爱情由我自己守护,哪怕为之拼上性命。没有人能从从我手中夺走,更没有人能操控我的人生,无论是你还是瑟兰迪尔,因为从我决定承担起这个身体的责任那一刻起你们都属于我!”   被我的豪言壮语震到,她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如果有一天国家利益与爱情发生了冲突你会怎么办?”   我笑笑:“这你不必担心,真的,我是茉莉,是海洋王国的公主,将来还会成为海洋王国人鱼一族的女王,瑟兰迪尔的妻子,却唯独不会成为林地王国的王后。”   辛西娅愣住:“你......”我笑着说:“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不是吗?他不用再夹在爱情和责任之间左右为难,我也有了自己可以为之奋斗的事业。我不再是他的负担,不必为虚名所累,却是能与他并肩奋斗的战友爱人,既独立于他却又休戚与共,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她低下头沉默不语,我走到她身边对她伸出手:“来吧,跟我一起,打退那些豺狼虎豹!”   辛西娅看着我的手,由于视线受阻,我看不见她的脸,只觉得手心竟出了一层细汗。二十秒,不过二十秒的时间,我却仿佛渡过了艰难的二十年。   终于女王深吸一口气伸出了手,她把那双干净修长,曾经指挥过千军万马的手放进我的手心,然后抬头对我展开一抹释然的笑:“好。”一字千金,掷地有声。   三个月后,狂吼河依旧奔流不息,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略带湿润的清新空气,只觉身心舒畅。   终于又回到了这座凝聚了我多年心血的城市。   “公主——”刚刚踏进公主府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哀嚎从远处传来,这声音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瞬间惊得一群鸟儿飒飒乱飞。   这声音好耳熟啊,我停下脚步,看向远处那个夹烟带尘向我冲过来的身影,围观群众纷纷退避三舍,突然觉得手痒。   来者风一般冲到我跟前,张开双臂想要抱我,被我一脚踩在脸上。我带着恶意笑道:“格伦你个死小子,皮又痒了是不是?!”   顶着满脸胡茬的格伦不管不顾抱着我腿嚎:“公主啊,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等得胡子都长了。他们说你生不出孩子就不放你回来,我以为我到死都不会再见到你了,呜呜呜......”   我心中一阵柔软,抬头看向匆匆赶来迎接我的人,见众人脸上有惊讶,有感动,有开心。奥尔瑟雅站在那里有些无措地看着我,眼中带泪,我笑着说:“是啊,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乌龟终于脱壳了。   大战前奏(上)   岁月如沙漏,历史在时光的流逝中向着既定轨道驶去,碾碎了旧世的腐朽与黑暗,也碾碎了曾经的脆弱与彷徨,却也迎来了如雨后春笋般蓬勃昂然的新世界。   “哇——”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啼鸣,登兰德的女王迎来了她的第一个孩子,我抱着怀中皱皱巴巴的“小猴子”哭笑不得地对爱妮莎说:“她长得真的很像她爹啊。”   爱妮莎躺在床上,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看着我们:“没事,下一个就像我了。”   我心头一跳,看向床上那一脸苍白的女子,见她神色平静不似有假,只能安慰她:“别多想,现在女孩儿也能继承王位,不一定非要男孩子才行,如果你不想生没人可以逼你。”   爱妮莎笑盈盈地:“我知道啊,可这是我的责任,我有义务要为我的子民做出表率。”   我哑然,是啊,在这个落后的年代,只有多生孩子才能保证国力的强盛。这孩子,终究还是比我理智,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冷静得像个机器人。   想到这儿我不免有些颓唐,爱妮莎笑着向我伸出手,我握住她,只觉得这双手柔若无骨,谁能想到这双手的主人所承受的痛苦与重任。   爱妮莎柔声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是我应该承受的,我不怕苦,只怕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我知道你也一样,所以谢谢你,妈妈。”   这一声“妈妈”击溃了我的防线,这是她第一次叫我妈妈,我强忍泪水紧握着她的手:“我也谢谢你。”谢谢你做了这么多年我的乖女儿,谢谢你的坚强伴我渡过最黑暗的时光,谢谢你即使身在黑暗之中却始终信任着我。从今往后我会替你守护好你的国家和你的子孙,让他们不致颠沛流离,承受阴谋战乱之苦。所以,再见,我的孩子。   柔弱的美人放开了我的手,她的笑脸逐渐变得模糊,直至黑暗的幕布笼罩了一切。我睁开双眼,有什么东西顺着眼角滑落,“啪嗒”一声砸在书桌上。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颗珍珠,我看着那枚珍珠一时有些怔愣,怎么只是打了个盹也能梦到过去的事?   “做噩梦了?”瑟兰迪尔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我摸着心口回应他:“没有,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瑟兰迪尔顿了顿,缓缓地说:“别想了,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我起身走出房门,闷热的空气夹杂着丝丝凉风迎面扑来。看着远处刚达巴方向黑沉沉的天空,那里浓云翻滚,风雨欲来,我不由叹道:“是啊,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时光如梭,转眼已是第三纪元2941年,也是中土关键的一年。自从索林带领探险队从夏尔出发,前往孤山找回失落的宝石,一时间各方势力暗潮涌动,一场旷世大战即将爆发。   根据比翁传来的情报,索林跟比尔博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卡洛克,进入了密林,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见到精灵。据比翁说追在他们屁股后头的半兽人还不少,而且他在其中发现了苍白半兽人阿佐格的身影。   一切都在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只要博尔格带领他的主力部队离开刚达巴,奥瑟即带率部分大军攻上刚达巴,占领这一北方战略要地。而我,会带领大军前往孤山,以追杀阿佐格的名义参加五军之战,届时,将有一场大戏在孤山上演。   百年的谋划,百年的等待,只待今朝。   走在前往议事厅的长廊上,我问瑟兰迪尔:“都准备好了吗?”   瑟兰迪尔说:“放心吧,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要索林一离开大绿林计划立刻展开。”   我又问:“武器训练,人马调动什么的没有露出马脚吧?”他安慰我说:“不会的,现在整个王国像铁桶一样,各条道路都受到严密监视,一切训练都在地下进行,就算敌人察觉到不对也绝对猜不到我们的计划。”   我笑:“是啊,任谁都猜不到我俩居然能以心电感应的方式进行交流。”   一百年前我回到狂吼河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宣示主权,命令所有精灵撤出城中,人鱼全面接手城防,一切财政、军事大权都归于我手。   我向所有人公开了我的身份,同时宣布与登兰德结盟,一时间舆论哗然。因为我不仅收缩兵力,撤回了刚达巴山下沿绿林一带的所有哨站,仅留一处观察哨用于监视刚达巴动向,更是加强了安都因河沿线的军事力量,实际上同绿林精灵呈对峙状态。而且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回过大绿林,更没有在任何公开及私下场合去见过那位大绿林的王。   众人对此议论纷纷,有人认为这是人鱼与精灵决裂的象征,鱼精联盟已名存实亡。也有人干脆认为人鱼已倒向黑暗势力的怀抱,中土未来的局势将更加晦暗。   不过在他们看来中土光明势力对于人鱼这支力量的态度多少有些暧昧不明,几位位高权重的巨头,尤其是与人鱼公主有亲密关系的那位,既没有发表断绝关系的通告,也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对此发表过直接或间接的看法,着实让人好奇。   就这样,在我和瑟兰迪尔的运作下,人鱼的立场变得扑朔迷离。   不要问我是怎么开上帝视角的,这年头哪怕做淘宝的都知道客户评论的重要性,雇水军刷好评什么的不要太简单。   想这百年来我一直虚与委蛇,凭借堪比奥斯卡影后的演技和所谓有多爱就有多恨这一绝世真理,成功地让艾辛格那位以为我虽然表面上恨透了瑟兰迪尔,但心中仍对他有所期待。 萨鲁曼自以为是地想要利用这一点引我进他的套,殊不知其实我们一群人挖了个坑就等着他往里跳。   现在整个中土除了爱隆跟萝林两口子,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计划,就连小叶子也只知道一些皮毛而已,其他人包括索林和甘道夫在内都被我们蒙在鼓里。   没办法,如果甘道夫不被抓,萨鲁曼就不会去多尔戈多,也就不会见到索大眼。不见到索大眼,他们就没法儿结盟,他们不结盟我也没法儿打入敌人内部。如果脱离原著,让矮人提前得到了精灵的帮助,别说魔戒能不能找到,由此引发的蝴蝶效应很有可能导致我们在孤山面临更多的半兽人,甚至更大的变数,到那时局势将变得更加不可控,那后果是我最不想见到的。思量再三,我们一致认为,还是等史矛革死后再告诉索林真相最稳妥。   所以,当索林和甘道夫当初来求我帮矮人复国时,我不但按兵不动还劝他们稍安勿躁以徐徐图之,逼得索林不得不按照剧情自个儿组队,历尽千辛万苦才翻过迷雾山脉。   我悠悠地长叹一声,瑟兰迪尔问:“又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脸皮越来越厚了。”   他轻笑出声:“没关系,我就喜欢亲爱的你这样。”   我顿时哭笑不得,要知道在世人眼里我就是个因爱生恨的变态怨妇,在我自己眼里我是正在滑向或者说已经进入精分状态的高龄伪萝莉,而在瑟兰迪尔眼里我却是可爱到爆表的倒霉中二期少女。   所以说果然只有变态才会爱变态么?   想到这儿我尴尬地说:“亲爱的,把基利留在王宫好吗?如果索林的命运注定无法改变,那我们至少可以为索林保住一个后嗣。”   他冷哼道:“那是当然,他和陶瑞尔都得留在王宫,省得他俩去孤山捣乱!”呃,我在心底默默为基利和陶瑞尔点了根蜡,你俩自求多福吧。   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精灵们会故意放索林他们及半兽人追兵进入密林,然后再等到矮人走投无路时如神兵天降般救(抓)他们进王宫。为的就是将计就计,让半兽人看见索林与精灵之间的嫌隙。   原剧情中史矛革死后,各方势力由于觊觎矮人宝藏而陈兵孤山下,阿佐格正是抓住了这一时机,意图把孤山矮人和密林精灵一网打尽。而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里应外合把阿佐格包饺子。至于铁丘陵矮人,他们恐怕正与卢恩内海的人鱼一道,正日夜兼程往这边赶。   不过让我不放心的是,虽然在这之前瑟兰迪尔摩拳擦掌地表示他一定会好好招待这位矮人王,可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家伙话里话外都透着兴奋感。   想到孤山的财宝我就扶额,尽管我已经提醒过他无数次,我们利用索林吸引半兽人注意力的事已经很不厚道了,不要再因为那些财宝得罪他。但是我估摸着就凭这家伙“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性子,索林少不得要被狠敲一笔竹杠。   想到这儿我迅速调整好神色,因为奥瑟正一脸匆忙地走过来,她凑到我耳边低语:“那个霍华德又来了。”   看着那个正缓缓向我走来的白衣骚包男那一脸自以为风流潇洒的样子,我的脸都在抽搐,这家伙真是走到哪儿装逼到哪儿。不过话说回来,练邪术的的确有装逼的资本,就凭他那张百年不变帅气天成的英俊小脸儿,虽然每次我看到那张脸就手痒得想把它扯下来。太假了好嘛,整个一拉皮过度跟套了张人皮在脸上似的僵硬且不自然。   妖男走到我面前笑呵呵地说:“殿下,许久不见您还是依旧如此美丽。”   我嘴一撇:“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骚包。”笑容僵在脸上,他扯了扯嘴角:“殿下,您的幽默感还真是独树一帜啊,呵呵。”   我望了一眼奥瑟,她默默退下,我不客气地说:“说吧,你来这儿干嘛?”   他跟在我身边,悠然自得地东张西望:“这里果然风光秀丽,景色优美,不愧是公主您的府邸,哎呀,公主你怎么停下了?”   我扭头瞪:“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他无奈地:“好吧,我得到情报说迷雾山脉半兽人集结,有大举东侵的迹象。据我们分析,它们很可能是为了追杀索林橡木盾而来。我来这儿一是为了提醒公主,二来是想与公主商谈应敌之策。”   我挑眉:“那些半兽人不是你们的朋友吗?干嘛告诉我这个?”   他满脸无辜:“公主,我都说过了。像半兽人这种低贱的东西,只配作为奴隶和战争工具,他们怎么可能有资格成为白巫大人的朋友呢?”   这撒娇的口气,我顿时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真是够了!   他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果然萨鲁曼此时的确尚未与索大眼勾搭上,否则他此次的目的就不是对付半兽人,而是如何趁机进攻密林。不枉我这些年一直对艾辛格采用若即若离的态度吊着他们,现在看来收获颇丰啊。   我脸色如常:“既是战争工具,你们又怎会愿意割舍他们?”   霍华德说:“是这样的,这些年我们跟莫瑞亚的半兽人私下里确实有进行交易,并且得到了一些好处,但是其价值远远不及公主您。对于我们而言,舍弃了那些恶心的垃圾却能拉到您这样高贵的盟友,是伊露维塔给予的恩赐。”   果然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我眼前飘过这样一句话,脸上却摆出得意的表情:“你们还知道人鱼的重要性啊。”   怎料霍华德温柔地看着我:“公主,您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看见他的眼神,我的胃一阵痉挛。娘啊,别顶着这张假脸对我用这么深情款款的眼神行不,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瑟兰迪尔在脑海中冷哼了一声,我抱着胳膊,难以置信地瞪向他:“你别告诉我白巫大人爱上我了。”   霍华德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半晌他回过神来,无语道:“公主,你别开玩笑行吗?我说的是认真的,难道这么多年你还在想着那个利用你的男人?”   我收起笑意,冷冷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我的闲事?!”他一愣,脸上露出后悔的表情,想来拉我却被我甩开。我头也不回地走人,直到他看不见我的地方才停下来,“亲爱的,我的演技怎么样?”我开心地问瑟兰迪尔。   瑟兰迪尔闷闷地说:“你怎么不揍他?”我戏谑道:“亲爱的,你吃醋了?”   他不吭声,这家伙又生气了,我无奈地解释:“老公,我留下他可是有用处的。”   “哦,怎么说?”   我说:“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他的眼神,贪婪中带着攫取的光,就好像已经抓住猎物的毒蛇,正在一点一点地收紧束缚,缓慢而致命。”   瑟兰迪尔沉吟道:“你是想说......”   我说:“萨鲁曼野心太大,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想要成为第二个索伦。因此他这些年一直在招兵买马,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在他的身边更是聚集了一批跟他臭味相投的野心家。对于贪婪成性的人类来说,登上权力的巅峰意味着拥有了金钱、权势、地位、美色等资源,就像这个霍华德。   从他修炼邪术以葆青春这一点就足以看出这个人的野心,他不见得真的对我有意思,只是在他眼里征服了我就等同于向权利的巅峰更近一步。看来我之前对你表现出的因爱生恨、犹豫不决不但骗到了萨鲁曼,还骗到了他。如今他自个儿送上门来,何不好好利用他?他的贪婪将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助力。”   他赞许地说:“亲爱的,你现在越来越会看人了。”   我咧嘴一笑:“那是,也不看看谁教的。”   大战前奏(下)   当我赶到位于王宫东侧的水坝时,战斗才刚刚开始。暗搓搓的半兽人射向守卫的黑箭还没挨到精灵的边就被一支斜刺里飞出的箭打偏,碎成数节,死不瞑目地散落在地上。   数个精灵从树林中跳出来,打了半兽人个措手不及。由于瑟兰迪尔事先安排了人马埋伏在水坝两侧,所以这次被动挨打的换成了半兽人,而矮人则被困在水闸处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我带着人马隐在树丛中,见精灵处于上风,便没有出手。只是一边观看着这场战斗,一边在用传心术为瑟兰迪尔远程讲解战况。   “哦哦哦,小叶子跳出来了,刚才那一箭肯定是他射的!”   “快看快看,那个半兽人脑袋上居然有坑耶!它肯定就是博尔格,咦咦,它跟小叶子打起来了!”   “哇哦,这个半兽人血好厚,怎么都打不死,小叶子加油!”   “......”   “亲爱的,你不用给我讲解,我虽然人在王宫,但是看得见外面发生的事。”瑟兰迪尔无奈地回复我。   我看得兴起,也没管他说了什么。这边厢小叶子正与半兽人博尔格打得难解难分,此半兽人虽长相丑陋,身体笨重,却比一般的半兽人更加残忍狡猾且力大无穷。   刚开始小叶子凭借灵活的身形,左突右闪,在它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伤痕。但是对于皮糙肉厚的半兽人来说,这一刀两刀划在它身上跟挠痒痒似的,连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被它后来居上,逼得步步后退。   这俩居然这么快就提前对上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没见过小叶子这么吃力的样子,看来这个博尔格真难打。   霍华德兴致勃勃地观看着战况,不由叹道:“木精灵果然名不虚传,就算对上刚达巴现任酋长也能如此游刃有余。”见我挑眉看向他,他耸耸肩:“以前我见过这个半兽人,它是摩瑞亚酋长阿佐格之子,现任刚达巴酋长,说起来你们是老对头了呢。”   哦,你们果然有一腿,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继续观看战斗。他不由好奇地问:“你们不是有大仇吗?为何不冲出去杀了它?顺便帮了精灵的忙。”   我冷哼道:“人家可不需要我帮忙,再说我想要的不止是它的命。”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既可以理解为我是想将阿佐格父子俩一网打尽,也可以理解为我跟小叶子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因此巴不得他们两败俱伤。   不过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看到霍华德眉头紧蹙,我心中暗喜,脑补吧,尽情地脑补吧!你就是把脑洞开到天上去也猜不到真相!   就在这时,战场出现了新的变化。我看见基利从木桶中窜出来爬上水坝,砍翻两个半兽人后向水闸跑去。我暗叫不好,正要冲过去,熟料我快有人比我更快。耳边只听得一阵轻微的破空声,我眼前一花,“噗嗤”一声,世界诡异地安静了两秒。   基利睁大眼睛看着那支箭,白色的箭羽还在微微颤抖着,箭身上的叶片状花纹提示出箭的主人所归属的阵营,而箭头正稳稳地扎在他的膝盖上。他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向箭射来的方向。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陶瑞尔收起长弓,不急不忙地向水坝跑来,气定那个神闲。从她轻盈的步伐来看,这位卫队长的心情不错。至于是因为拦住了企图逃跑的犯人,还是因为朝犯人膝盖上射了一箭,那就不得而知了。   基利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话来,最后只能泪流满面地抱着他那无辜中箭的膝盖倒在地上哀嚎。   一阵风吹过,我下巴掉了。   这是什么情况?家暴么?!!!   “哼,这不算什么。我只是吩咐陶瑞尔其他人不用管,只要好好看住那矮子,别让他逃了就行,否则扣她三年工资!”瑟兰迪尔优哉游哉的声音此刻显得格外空灵。   ..........   我一脸抽搐地看向正在兴奋地砍杀半兽人的桃子队长,仿佛隐约看见妹子脑门上刻着金光闪闪的两个大字——鬼!畜!   这种炯炯有神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看见瑟兰迪尔,站在王座下,我咬着嘴唇低头做小媳妇状,心不在焉地听着瑟兰迪尔跟霍华德假惺惺地寒暄后,就开始商议大军从密林借道去孤山的事,说着说着就开始火药味渐浓。   我则拧着衣角出神中,一圈两圈,左三圈右三圈......这次战斗以精灵的胜利告终,半兽人伤亡惨重,博尔格被打得满地找牙,跑得比多尔戈多养的座狼还快。   不过在这之前它亲眼见证了索林等人的胜利大逃亡,估计要不了几天史毛革嗝屁的消息就会传来,到那时阿佐格或者说索大眼就该按捺不住了吧,话说Earth Eater好酷,好想养一只......   “亲爱的,你走神了。”瑟兰迪尔的声音听起来很无语。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瑟兰迪尔在用传心术提醒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身边的霍华德,见他正皱眉看向我,眼神颇为黯淡。我心头一跳,稍稍站直了身体,眼睛却依旧盯着地面,怎么也不肯抬头看王座上的人。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胶着状态,半天没人开口,周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估摸着气氛营造得差不多了,我无聊地换了个脚,“老公,脚好酸。”我心里抱怨道。   “哎——”瑟兰迪尔几不可闻地叹口气,他算是彻底服了我了。“你连看都不想看我,还想让我帮你?”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表面上是在质问,但是听在我耳朵里,却透出几分无奈的意味,听得我骨头都酥了。   这算是在撒娇?我还没说话,霍华德却先忍不住了:“陛下,倒也不是这么说,这不仅仅是在帮我们,也是在帮林地王国。如果可以一举铲除刚达巴这个大祸害,那么林地王国北边从此无忧,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他这话一出,大殿内的气压立刻低了百分之二百,冷得可以见到具象化的冰碴子。我哆嗦了一下,你个二逼,居然敢打翻醋坛子!   瑟兰迪尔盯着这胆大包天的妖男,眼睛眯起,神色颇为不善,“你说我们——”他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杀气那个四溢。   霍华德被他一瞪,似乎明白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不过他并没有懊恼,而是做出大义凛然的样子站在我面前,好像在特意掩护我,“陛下,公主是我的好朋友,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但是我这些年看着她四处奔波劳碌,为了复仇而日渐憔悴的样子我见犹怜。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好时机,难道你就不能念在过去的情分上帮帮她?”   瞧这话说的,表面上深情并茂,字字都是在为我说情,实际上每一句话都是在控诉瑟兰迪尔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反而衬得他深明大义,形象无比高大。   好一朵男版小白花,上眼药什么的简直深得穷摇奶奶精髓,我要是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还真就被他感动了。还有,什么叫做过去的情分啊!你这是在示威么魂淡!我们的目的不是要向瑟兰迪尔借道么喂!你确定你不是索大眼派来的奸细么喂!   果然瑟兰迪尔脸色更难看了。   这家伙怎么想的,敢在精灵的地盘上说国王大人的坏话,嫌命长是怎滴?就算瑟兰迪尔看在萨鲁曼的面子上不动你,不代表他不会收拾你。   我心里在吐槽,脸上装出焦急的样子推开他,梗着脖子对瑟兰迪尔说:“你别听他瞎说,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这次是我要来求你的。”   他瞪了我半天,我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你敢沉不住气试试!他无奈地闭了闭眼,在心里对我说:“喂,你这样大家会觉得你真的跟他有一腿的。”   ......我看向一旁的小叶子和陶瑞尔,他俩张大嘴诧异地看着我。呃,好吧,豁出去了,于是我放缓了语调,摆上泫然欲泣脸:“我只是求你这一回。”   霍华德看着我,脸上神色复杂。瑟兰迪尔面无表情,不为所动,“我凭什么帮一个心已经不在我身上的女人。”   我咬着唇半天不吭气,霍华德心有不忍,刚要开口:“陛下......”就被瑟兰迪尔一句“我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操心。”怼了回去。   酝酿了许久,我握住拳头,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说:“陛下,茉莉此生只忠于您一人,绝不改变。您对我的宠爱我始终铭记于心,我将誓死追随陛下,奉献出我所有的忠诚甚至生命,直到时间的尽头。”   寒流瞬间消退,瑟兰迪尔的声音听起来莫名有些雀跃,“是吗?那就证明给我看。”   我顿时两眼直冒红心,这种土豪恶霸逼迫良家妇女献身的恶劣行径为什么放到瑟兰迪尔身上就变成了邪魅总裁强取豪夺的偶像剧即视感?!话说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么!   “陛下,你好苏!”我心中大喊,瑟兰迪尔勾起唇角,显然对我这个马屁无比受用。当然至于我俩脸上的表情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样那就另说了,反正我余光瞥见霍华德的脸抖得快要拧出一朵花来了,要不是人设受限我估计他恨不得冲上去来个弑君。我不由得脸上一抽,差点笑喷出来,吓得我赶紧把头压得更低:“是。”   在去客房的路上,霍华德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开口:“你想说什么直说好了,别这么吞吞吐吐的,我看得难受。”   他深情地看着我:“如果你不愿意,没有人可以逼你,大不了我们现在就走,回去再想别的办法。”   我打断他:“别废话了,既然确定了阿佐格的目的是孤山,从这里到孤山最近的路就是密林,我就一定要达到目的。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早点回房洗洗睡吧。”说完留下他一个人怔在那里,抬头挺胸傲娇地走人。   当夜我就被洗香香一番,打包送到了国王的卧室。待侍从退下后,瑟兰迪尔抱着我就是一顿啃,啃到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才拉着我来到书架前,轻轻转动花瓶。随着机括转动的声音,墙壁上赫然出现一个一人多高的门洞。   走过长长的地道,瑟兰迪尔拉着我一路上都在抱怨这几天他老感觉有个看不见的东西在王宫里到处跑来跑去,好几次还跑到他的卧室来了,烦得他真想一剑劈了那霍比特人,被我好一番顺毛。   来到一处密室,拜伦以及莫诺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我们便起身迎接,我注意到桌上有两面镜子。走到近前一看才发现居然是爱隆大人和萝林夫妇的即时影像,我顿时觉得新次元的大门又一次向我敞开了。所以说这是科技不够魔法凑的节奏吗?我真是越来越爱这个世界了!   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爱隆便开门见山,“收到瑞达加斯特的求救,甘道夫在进入多尔戈多古堡后便失去联系,估计已经被抓。”   瑟兰迪尔挑眉:“看来他已经落到了索伦手里。”   拜伦和莫诺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这么惊悚的消息。镜子那头也安静了,盖奶奶眯起眼,缓缓地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   虽然她的声音很淡然,但是我依然感觉到了她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怒火,登时汗如雨下。当初我告诉他们萨鲁曼叛变和半兽人准备夺取孤山,却选择性遗忘了索伦的事。并且我借口甘道夫这人沉不住气,怕他在萨鲁曼面前露馅,央盖奶奶不要告诉甘道夫叛变的事,结果却坑了她的陈年好友,她不生气才怪。   这不能怪我,盖奶奶知道了,就等于甘道夫知道了,鬼才会去自投罗网啊!所以为了剧情,甘道夫必须被坑!   绿树,啊不,银树爷爷的反应更直接:“原来你早就知道藏在多尔戈多的是谁?所以你将兵力收缩到老林路以北,表面上是与茉莉对峙,实际上是在防备索伦。可是你为什么不警示我们,反而任由甘道夫落到黑魔君手里?”   瑟兰迪尔微微一笑:“因为萨鲁曼还未与索伦勾结。”   他们一起愣住,然后看向我,我无辜地说:“经过这么多年的观察,我可以肯定萨鲁曼还没见到索伦,否则他早趁这次机会拉着我攻打密林了。”   爱隆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所以你是想说,你要利用这次机会引萨鲁曼见到索伦,让他们结盟?”   我星星眼,领主大人,您真是名副其实的聪明绝顶!   瑟兰迪尔回头瞪了我一眼,对他们说:“不错,正是此意。萨鲁曼这个人心高气傲,据我所知他来中土并非出于自愿,而且他在东方的那段时间并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认的是,他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腐化堕落。从他私底下研究强兽人的事可以看出,他醉心于权势,妄图建立自己的王国,统治一方,为所欲为。然而碍于身份所限,他无法大肆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我相信他的这种野心在遇上索伦之后,将得到空前满足。”   “我一直想问,”凯勒鹏指出,“之前你告诉我们你跟茉莉演的这出戏是为了欺骗萨鲁曼,好让他相信你们之间存在着无法调和的矛盾,从而帮助茉莉打入敌方阵营。可是之前的一百多年来,茉莉表现出的态度一直摇摆不定,既没有彻底与你决裂,也没有完全倒向敌方。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你们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而索林就是这个时机?”   忽视我再次惊掉的下巴,他接着说:“因为茉莉加入黑暗势力后就不便再对同一阵营的阿佐格动手,所以你们利用索林将阿佐格引到孤山去的机会消灭摩瑞亚和刚达巴的主力,并借机收复孤山。同时茉莉会以复仇的名义控制刚达巴,为密林消除来自北方的威胁。   然后才是你告知我们的,你会和茉莉在孤山之战后演一出戏,让所有人相信你们已彻底决裂,好消除萨鲁曼的疑虑,让茉莉加入其麾下。那么问题来了,上述考量都是基于史毛革死亡,半兽人出兵,且甘道夫一定会落到索伦的手里这三个事件已发生的基础上,你是怎么预见到这些事的?”   我目瞪口呆听他说完这一长串,忽然觉得自己就一孤零零的零级小菜鸟,只配蹲在一旁满脸羡慕地看满级大神们PK。大神偶尔一个眼神就能让我抖成鹌鹑,我说你们说归说,都看着我干嘛?   顶着众人质疑的眼神,我表示压力甚大,于是看向瑟兰迪尔。他看着我点点头,眼中满是鼓励,我壮着胆子说:“首先,史毛革是被长湖镇巴德杀死的。其次,它死后摩瑞亚和刚达巴的半兽人会出兵攻打孤山,是因为索伦想占领这一战略要地,汇同北边的刚达巴和南边的多尔戈多对大绿林形成合围。”   此话一出,两个围观群众的眼睛快要瞪出来了。爱隆大人有些诧异:“茉莉,你......”   豁出去了!我直起身来,昂首挺胸正视众人,那一刻似有万张金光从我背后发出。我傲然道:“不错,我还有一项不为人知的能力——预知。”众人的嘴顿时变成了“O”形,瑟兰迪尔赶紧举起茶杯挡住自己的脸,拼命止住那即将喷薄而出的笑。   就这样,一个大忽悠带着一个小忽悠组团忽悠的结果就是大家半信半疑地接受了我那个扯淡的预言能力。   五天后,当史毛革嗝屁着凉的消息被路过的鸟带到密林后,计划正式启动。我骑在马上,跟在瑟兰迪尔身边,看着精灵们整兵列队,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出发之前我才去看过基利,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却被勒令躺在床上不得下床,所以这会儿见到我激动得跟见到亲人似的,“茉莉,你快跟他们说说,我伤已经好了,让他们放我走,我要去跟舅舅他们并肩作战。”   陶瑞尔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望天,我忍着笑意说:“别闹,好好养伤,精灵是很善良的种族,他们会照顾好你,等战斗结束后再送你走。”   基利嘟囔:“没看出来......”被陶瑞尔一瞪,吓得赶紧抱住我的手,两眼亮晶晶地:“茉莉,大舅说你可好了,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会很感激你的。”   Puppy eye眨啊眨,瞬间戳中我的萌点,不愧是基利小天使,好可爱!陶瑞尔偷笑中,我看了眼脸黑黑的小叶子,心中的小恶魔占据上风。   我伸出一双禄山之爪在基利脑袋上揉啊揉,对上他那双无辜的眼睛,我咧嘴一笑:“基利,你小时候我给你换过尿布。”想来这些年我四处奔走,时常会路过蓝山,这孩子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美男计什么的对我没用。   基利眨眨眼,我也眨眨眼。他看了看旁边已经快笑疯了的陶瑞尔,嘴一撇,“哇”一声把头捂进被子里再也不肯出来了,小叶子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想着又差点笑出来,我忙捂住嘴,伪装成哈欠连连的样子,引来了霍华德关切的目光:“你还好吧?”   好你个大头鬼,换你连开了好几天会能好才怪!昨天晚上要不是瑟兰迪尔硬是让我去休息了几个小时,估计这会儿我骑在马上都能睡过去。   于是脑补帝再次脑补了,他愧疚地看着我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胳膊露在外面的部分,雪白的肌肤上青紫一片。我窘,赶紧用袖子挡住。我说那家伙怎么今早起床非说要给我“留念”,搞了半天是为了这个,害得我脖子都不敢露。想到这儿我下意识地把领子拢了拢以挡住脖子,结果霍华德的表情更内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我“虐”了基利小天使,大家喜欢吗!!! 这个膝盖中箭的灵感来自于B站某恶搞视频。   当瑟爹崩坏中(孤独之山)   孤山之战的确如茉莉所说打得很是艰辛,虽然我们提前做足了准备,大绿林方面出兵两千精灵,再加上来自狂吼河城的一千人类(其他人类军队被调去攻打刚达巴了)和五百名人鱼,丹恩带来了一千名铁丘陵矮人,还有卢恩内海的三百人鱼,我们的兵力依旧远远低于半兽人。   我站在山坡上,看着矮人的“竹蜻蜓”打着旋向蝗虫般涌来的半兽人飞过去,落地后铲飞一大片,半兽人顿时阵型大乱,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幸好......   茉莉站在不远处回头看了我一眼,神情很是戏谑,脖子上的订婚信物即使没有阳光的照射也在向外散发着夺目的光芒。我立马端正了脸色,对法伦点头示意,是时候让他们看看大绿林的“秘密武器”了。   号角一响,利刃出鞘!   只听“轰隆隆”数声雷霆般的巨响,一阵天摇地动,碎石崩塌声不绝。从我这个方向看去,附近山上整座山头像积木一般塌陷下去,将下方还在源源不断往外涌出的半兽人埋在了里面。一时间半兽人死伤惨重,大军被切成数节,头找不到尾,尾顾不了头,一片混乱,无论阿佐格的号角怎么指挥,都无法让这些惊慌失措的半兽人再度整合。   感受着大家惊讶的目光,我不禁有些飘飘然。   这算什么,我们制造出来的武器哪一个不是杀伤力大,半径长。要不是茉莉担心会让索伦提前警觉大绿林,从而对六十年后的那场战争产生什么不利影响,我现在就都拉出来让你们见识见识。   茉莉见状,抽刀大喝一声,带兵冲了出去,在箭雨的配合下开始进行接驳战。同时埋伏在孤山后茉莉的军队也发动了冲锋,他们于昨天夜间借着夜色的笼罩悄悄进入后山潜伏下来,以爆炸声为号加入战斗,打了半兽人个措手不及。   刚才的山崩所能造成的杀伤力有限,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尽快消灭半兽人主力,一旦它们重新集结起来,即使有着来自矮人和人类顶级工匠打造的尖端武器,我们的优势依然不容乐观。   矮人、精灵、人鱼、人类,各个种族凝聚到一起,齐心协力对抗中土共同的敌人——半兽人!铁马金戈,寒风萧瑟,战士们奋力拼杀为这寒冷的冬季带来了几分悲壮的色彩。   当战争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双方都杀红了眼,虽然半兽人最初蒙受了重大损失,但是它们依旧为数众多。随着成群座狼和山怪进入战场,战斗开始变得艰难,无数吸血蝙蝠在我们头顶上飞来飞去,甚至攻击伤员。   茉莉暗骂一声:“Shit,这帮死巫师,都特么爱迟到!”我担心地看了看她,浑身上下都是黑血,看起来并没有受伤,但是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暴躁。   她口中的巫师指的是瑞达加斯特,这不能怪她,我们所有的兵力都已投入战场,而此时明明说好的巨鹰却没有来。如果没有巨鹰来牵制数倍于我们的敌人,我们将无法腾出手来对付阿佐格。   就在这时,我们最不想见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我看到索林骑着山羊冲上了渡鸦岭,身后紧跟着他的矮人们,茉莉大叫一声“不好!”也想跟着冲过去。昨夜她跟甘道夫还有丹恩同时进入爱瑞博,与索林彻夜长谈,终于劝服索林与我们共同对敌,而此刻他却孤身犯险,将自己置于必死的境地,这叫茉莉怎么能不急。   我一把拉住她,“别忘了你的职责!你把他们带到了战场上,就有义务把他们带回家!”   茉莉浑身一震,眼中积聚起泪水,是啊,她不能因为个人感情丢下她的臣民不顾。于是她愤怒地看着那些半兽人,化悲愤为力量,举起手中的长刀,大喊着口号,再度冲向敌人。   鲜血染红了大地,渡鸦在哀鸣。终于,当来自西方的第一缕强风将乌云扫开,落日的余晖照亮了西边的天空,一群尊贵的黑色身影出现在远方的光芒中……   “巨鹰!巨鹰!”有人大喊:“鹰王来了!”(以上为原文)   一时间群情激昂,人们激动万分,巨鹰群带着比翁和他的族人从天而降,将山谷中的半兽人以及刚达巴的援军杀得七零八落。   鹰王的到来为联军注入了强大的力量,它们一路横扫过半兽人的军队,犹如割麦子般轻易地收割着敌人的性命。比翁巨大的身躯所过之处,半兽人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后来我才知道,鹰王在赶往孤山的途中遇上了戒灵。   原来索伦发现狂吼河有兵马调动的迹象,便临时派出一个戒灵带着飞兽前来孤山,想要帮助阿佐格。谁知歪打正着刚好遇上鹰王,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戒灵赶跑。所以,后来爱隆他们在多尔戈多遇到的只有索伦和八大戒灵。   在天黑到来之前,胜负已定,这场战争下来,中土自由民最终的战损不超过五百人。我们以极微弱的代价将半兽人的军队几乎全灭,其余少数溃兵在逃跑过程中被大部歼灭,后世称这场战争消灭了中土北方至少三分之一的半兽人。   事后在打扫战场时,我们找到了索林及他两个外甥的遗体。怔怔地看着抱着基利尸首痛哭的陶瑞尔,茉莉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该来的还是会来,一切终究无法改变。   我的头“嗡嗡”作响,看到守在陶瑞尔身边的绿叶,不由压低声音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交代过要你们守在家里的吗?”   绿叶忧伤地说:“陶瑞尔经不住基利的恳求,坚持要来孤山。”于是我明白了,矮人的骨子里没有混吃等死的概念,他们执拗、野蛮、不讲理,却也忠诚勇敢,悍不畏死。   而精灵天性浪漫,骨子里心软,所以陶瑞尔终究还是被基利打动,为了爱情来到孤山赴一场必然心碎的盛宴,我的绿叶也是一样。   我拍了拍绿叶的肩膀,说不出话来。   索林的葬礼之后,绿叶来向我辞行,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我还是觉得心中阵阵刺痛。“你,打算去哪儿?”我忍着心中的悲凉问道。   绿叶有些茫然,不知怎的,看到他这样我忽然不想让他走了。我的绿叶,他在我眼里永远是那么软软糯糯小小的一团。我永远记得当他第一次娇声娇气地叫我“Ada”时,我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会为了心爱的玩具坏掉而跟我置气,会因为思念Nana而扑倒在我怀里哭泣,会因为贪玩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像只小鹿一样惊慌失措,我怎么能忍心让他出去承受那么大的风雨?   “让他走吧,总有一天绿叶要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到那时他将拥有属于自己的精彩。”茉莉的话如春风拂过我的心,抚平了我心中的燥热。   我平静下来,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茉莉就在身后等待着我。于是我指引绿叶去找阿拉贡,未来的人皇。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叫住了他,“莱戈拉斯。”   绿叶回头看向我,我看着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鼓足勇气说:“你的母亲很爱你。”由于第一次听到我提起他的母亲,他的眼里有些震惊。我心中一片酸涩,“她爱你胜过爱她的生命,她是一个合格的王后,一个慈爱的母亲,也是一个称职的妻子。”   冰蓝色的双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但是绿叶没有说话,他在等待,等着那迟到了三千年的心声。心底的怯懦烟消云散,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我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过负担,我深深地爱着你的母亲,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她都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   所以对不起,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在你母亲活着的时候,我没能珍惜她,直到她离去我才开始后悔。这份愧疚折磨了我数千年,甚至延续到了你的身上。   因此我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到你的身上,用自己以为的方式去爱你,却忽视了你的感受。我想接近你,却因这愧疚逃避了大半生,我像一个懦夫一样让你无辜承担了所有的悲观情绪和负面猜疑。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很像她。   我很想把这些话都说出来,可是我不能。因为我知道,有些话一旦出口就将成为枷锁。我的绿叶从来都是这世间最自由的雄鹰,在广阔的天空下展翅高飞。   他会游历四方,在血雨腥风的历练中成为最勇敢的战士。他会历经世间百态兴衰,在沧海桑田的变换中蜕变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会成为最伟大的君主,而不是被困在这阴暗狭窄的丛林里,困在对梦想和自由的渴望中孤独一世。   所以,去吧,我的绿叶!   那一刻,冰封了数千年的僵局终于被打破,所有的困惑如拨开云雾见青天。绿叶的眼中有震惊,有悲伤,也有感动,也许他没有想到打破了藩篱,他这个冷酷傲慢的父亲心中居然隐藏了这么沉重的枷锁。   他冲我微微笑着:“谢谢你,Ada。”融化了横跨在父子感情之间的那层坚冰,我的绿叶终于褪去了浑身的戾气,取而代之的是周身散发着的美丽星光,恬淡而柔和。我也冲他笑,可是紧接着绿叶的眼底却凝聚起了浓浓的悲伤,他看向我身后犹豫着说:“可是茉莉怎么办?”   我僵了一下,身后响起压抑的啜泣声。即使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她早已泪流满面,却还是笑着对绿叶说:“她是属于我的私人财产,无论天堂地狱,我会拉着她一起。”   待绿叶走后,我转身向茉莉走去,小小的人儿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肩膀不时抖动着,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我的心如刀绞,却还是保持着笑容走上前去,故意无视站在一边满脸疼惜样的灯泡状物体,想将她抱起来,“走,回家。”   熟料她推开我,声泪俱下地喝道:“骗子,走开!”   我呵呵道:“你现在才知道我是个骗子?”   “我、我......”她嚅喏了半天想不起台词,最后干脆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项链,任由钻石碎了一地,跟她的泪珠滚落一处。她哽咽着说:“还你的破信物,我要解除婚约,你欺负我,我告诉你,告诉你......”她抽抽嗒嗒地连话都说不全了。   我挑起眉,“告诉我什么?”在我“戏谑”的目光中,茉莉恼怒地大喊:   “我现在告诉你,从今以后我不再爱你了!”   我看着那双黑夜般干净纯粹的眸子,故意笑得很是欠揍:“好啊。”   那就让我来爱你吧。   五天前。   “你相信她吗?”盖拉德丽尔的声音经过镜子的折射听起来有些遥远。   “当然信。”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项链,这条项链是精灵工匠仿照诺格莱迷尔打造的,上面每一颗钻石都价值连城,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芒,就像项链的主人。   茉莉刚刚被我赶去休息,连日来我们将所有的细节都理了一遍,事件、地点、时间、出兵的时机、兵力投送、人员后勤等等,事无巨细。我们必须保证一切细节契合茉莉的记忆,不能有任何差错。   尤其是最后那场骗局,一遍又一遍的演示,力求配合得天衣无缝。高强度的工作折腾得茉莉够呛,是该好好休息了。   想到她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我就想笑,没看出来这丫头这么会演戏,眼泪说来就来。   见我表情柔和,她微微歪头,似有些疑惑,“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手上顿了顿,这是想要教训我吗?我依旧低着头,只是好心情已经消失殆尽,“我以前什么样?”   她笑,语气却很寒冷,“你应该知道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容不得半点差池,如果因为个人的感情问题影响到你的判断,只会将我们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抬眼看向她,很不客气地:“我像是会为爱情冲昏头脑的毛头小子吗?”   女精灵扬起眉,像是明白了什么,做恍然大悟状,接着她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看到她的表情我没来由地一阵心虚,茉莉曾经说过每次我想算计人的时候,表情简直跟盖拉德丽尔一模一样,不过我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神色如常。她说:“看来你掌握了这丫头所有的秘密。”   我淡淡地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她收敛了笑容,静静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突然觉得像是在透过镜子看另一个自己。我们都一样的冷静、睿智、强大,不会为一时的困惑停下脚步。当初是她最先怀疑到茉莉的身份,也是她先警告我注意茉莉,当我把我和茉莉的计划告诉他们时,她一直持怀疑态度,因为她不相信茉莉。   不受这个世界法则的约束,任何巫术都影响不到她,哪怕是最强大的读心术都对她无效,我想盖拉德丽尔此刻的心情恐怕跟我当年一样,无法控制的东西总是最危险的,不是吗?   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笑道:“所以她所谓的预知能力是假的吧?”   我挑了挑眉,“你姑且可以理解为这就是我给你们的解释。”   “哦,”对于我的无理她倒也不生气,“那我可以理解为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想好了所有的退路,对吗?”   “呵呵,”我厌倦了这样的对话,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用不着拐弯抹角,我虽然不喜欢那帮神,却也不至于做出叛神的事。而且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茉莉站在我们这边是中土的幸运。”   听了我的话,她低头陷入了沉思。看着她这样我倒也不急,政客的思维总是习惯转上个360°才能回到原点。   我端起酒杯,正想品酒,孰料盖拉德丽尔冷不丁冒出来句:“那她信任你吗?”   端起来的酒杯再也喝不下去,信任......   我想起我跟茉莉第一次吵架冷战,就是因为她发现我在利用她,但是最后她却依旧选择相信我的话,留在我身边。而后来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原谅我,并不是出于信任,只是因为她爱我。   茉莉太了解我,就像我了解她。想到曾经隐瞒过她的那些事,我的心沉了下去,她究竟能忍受这样的我多久,如果有一天她的爱在岁月中消磨殆尽......   见我神色变幻,盖拉德丽尔哪儿还有不明白的。她叹口气:“爱情从来都是这世上最难掌控的东西,对于你们之间的感情我不想说什么,只是不希望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掺杂其中,希望你明白。”   我闭了闭眼,平静地说:“你放心,无论最后我和她结果怎样,茉莉都不会做出危害这个世界的事。”   盖拉德丽尔没有说话,我看着她笑:“还是要谢谢你,虽然你并不信任我,却还是答应陪我们演这出戏。”   她微弱地摇头:“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担心你......”她顿了一下,“你就把这当成是我的赎罪心理吧。”   我惊讶地看着她,她苦笑道:“毕竟当初是我鼓动你母亲研究水镜的,如果不是我对预知法术这么着迷的话,她也不至于会遭此横祸。”气氛一时凝重起来,就听她说,“岁月能打碎所有的欲*望和野心,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事我渐渐想通了,知道得越多,承受得也就越多。背负着别人的命运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你母亲当年是这样,我想茉莉只会比她更辛苦,换做是我都不一定比她做得更好。”   她的话令我内心如翻江倒海,是啊,我不是没有想过,母亲当年恐怕就是因为看见了父亲的横死,受不了刺激才会失控坠落。而茉莉,在我不知道真相的那些年里,却是一直在独自承担着这一切,可我却总是自私自利,为了可笑的占有欲患得患失。   回到房间,看着熟睡中的小人儿。经过多年的风雨历练,她早已褪去了昔日的稚嫩与柔弱,变得坚毅成熟,现在的她足以支撑起一个国家。   我心中一片酸涩,我的小猫再也不属于我一个人了,她属于所有人,想到这儿我心念一动,把她抱在怀里就不撒手了。茉莉迷迷糊糊地被我折腾醒,嘟囔着:“干嘛呀?”   我把头埋在她脖子上不说话,她推推我的头,“你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我闷闷地说:“等战斗结束后我们就回家,不演戏了好不好?”我怕你会伤心。   她无奈地抱着我安慰道,“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这样做一来是为了迷惑敌人,二来可以借这个机会弥补你和小叶子的关系,难道你不想?”   我想了半天,的确是这样,可老觉得心里不舒服,于是我直截了当地问:“你讨厌我吗?”   她莫名:“怎么想到问这个了?”   我并不回答她,只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她长叹一声,轻轻地抚过我的长发,“讨厌啊,一直都讨厌。你啊,脾气差,吃相差,贪心,占有欲旺盛,喜欢把一切都捏在手里,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个家伙简直太对我胃口了。”   这算是在夸我?我不明所以,就听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悲伤,“其实我从小就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遇上一个霸道、专一、强大的男人,他也许不会说甜言蜜语,不会成天把爱我挂在嘴边,不会整天陪着我,但是他会默默地为我决定好一切,用他坚强的臂膀保护我,支持我,呵护我一生一世,可是当我真的遇上这样的男人才知道没有那么容易。   相爱容易相守难,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可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结合,更是两个家庭,甚至国家的结合。那意味着性格的磨合,利益冲突和矛盾解决,天长地久就像一次又一次的冒险。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一点,可是我却选择了逃避,因为我害怕自己会失败,可你却以实际行动证明你从没有放弃过我。是你让我明白我太自私了,我不能把所有的问题都丢给你,连尝试都不愿意去做。   从那时起,我就决定,我要抛弃所有的懦弱与彷徨,用尽全力追赶你,我会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到可以站在你身边,与你一起抵挡风暴。我会把自己变成港湾,为的就是在你感到辛苦疲惫时能够为你遮风挡雨,使你不致颠沛流离,饱受凄惶恐惧之苦。也许我错过了你最美好的岁月,可是从今往后我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我静静地聆听着她的述说,她的手一下一下轻柔地抚过我的长发,连带着我心中那炙热的灼烧感渐渐平息下去。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体香,我不禁问道,“有一天你会厌倦我的性格吗?”   她的手顿了一下,幽幽地说:“都说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他的优点,还有缺点。可我以前也听过一种说法,恋爱时我们的大脑里会产生一种物质,催使我们疯狂地爱上彼此,从而渴望更深层次的结合,甚至忽视对方的缺点。可是这种物质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少,最多能维持三到五年,接下来激情会转为平淡,爱情演化成亲情,更多的是责任、义务,甚至习惯。有的人相伴一生不分离,有的人却在繁琐的生活中逐渐两看相厌,直至形同陌路。还记得我们在梦境世界的前两世吗?”   我忽然开始忐忑不安,难道她知道我跟茜玛丽尔之间的交易了?   头上忽地被拍了一下,我诧异地看着茉莉抬起我的下巴,她直视着我的眼睛,“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这需要两个人共同努力,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要做出改变。我都已经开始向着天长地久的目标前进了,难道你还要停留在原地踟蹰不前吗?小心我把你远远甩在身后,让你永远也追不上我!”   我顿时松了口气,点头应道:“嗯。”   她笑得像只狡猾的猫,“所以你记着,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像过去那样纵容你,你以后要是再敢惹我,欺骗我,我可要罚你的哦。”   可是已经骗了的怎么算?我看着她干净的眸子,仿佛回到了六千年前,昔日的猫咪终究长成了一只豹子,对我亮出了她的尖牙利齿,时刻准备将我拆吃入腹。   于是我伸出手去捏她的脸,笑呵呵地说:“好啊,不过在这之前你可得好好补偿我。”说完不顾她的抗议,狠狠亲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霍华德:你跟我解释清楚,什么叫“灯泡状物体”?   □□   “轰隆隆——”   伴随着阵阵电闪雷鸣,阴云密布的天空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有雨水沿着屋顶断裂的缝隙滴落到我的脸上,一滴两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我想笑,却连嘴角都无法提起。我想动一动,却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我看不到我的伤口,一切都已麻木。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早就没救了吧。   呵呵,也是,那么重的伤......   不甘心啊,明明安排好了一切,只要瑟兰迪尔踏进了陷阱就必死无疑。到那时密林深处那座宏伟的地下王宫,数不清的金银珠宝,珍奇异兽都将属于我,还有美人......   精心的策划终于我将一切告诉茉莉的那一刻,谁能想到上一秒还是知心战友的人,下一秒就给了我一剑。茉莉那一剑砍得很深,我没有防备,几乎被拦腰砍断。鲜血溅满了墙壁,我躺在地上,顾不得疼痛,震惊地看着茉莉面无表情地唤来手下,冷冷地说了一句“动手!”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犹豫。   然后就是一场血腥的屠戮,惨嚎、怒吼、还有刀剑砍入肉体的声音,我仿佛看见茉莉挥动双刃收割着往日战友的生命。萨鲁曼在她身上所下的禁制对她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我一动也不能动地躺在地上,听着外面哀鸿遍野,想要动用法力,却发现周身的力量受到了压制,我根本无法用黑魔法修复自己的身体,更无法去通知萨鲁曼。耳边听得阵阵惨嚎,我的心随着体温越来越冷。   那是艾辛格的守卫,由于萨鲁曼大人和我都不信任半兽人,所以艾辛格的守卫都是人类,而此刻他们都成为了刀下冤魂。究竟为什么......   这时我听到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并不时伴随着高亢的男音和女声娇吡,那是萨鲁曼大人在吟颂咒语,他已经跟茉莉交上手了?   随着打斗越来越激烈,屋顶的碎石不断往下掉,整座欧散克塔摇摇欲坠。终于“轰”的一声巨响惊天动地,整个大地都在颤抖。我耳边听得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似滚滚春雷由远及近,更似有千军万马向这边冲来。   怎么回事?难道是水坝塌了?我不禁心头一惊,糟了!地下的半兽人大军!一旦被淹就全完了!   那是我和萨鲁曼大人数十年如一日,辛苦培育出的成果。这些强兽人各个凶残成性,暴力强悍,是萨鲁曼大人的心头血,也是艾辛格向中土宣示力量的象征。只为了在末日之战到来时与黑暗魔君的大军一起踏平这个世界,而现在所有的梦想都毁于一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我躺在地上度日如年,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那样煎熬。不知道萨鲁曼大人怎么样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们都死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门再一次被踹开。终于我又看见了她,人鱼的身上满是鲜血,有人类的,也有半兽人的。茉莉手里拿着火把环顾了一圈房间,她的目光与我碰撞到了一起。   我正想要问她为什么,却被她的眼神所震慑。只见火光印在她的眼里,冰冷,没有任何温度。她只看了我一眼,便将火把扔到了窗帘上。火开始熊熊燃烧,很快点燃了木质的家具。火苗舔舐着我的肌肤,我感觉不到疼痛,满脑子都是她刚才看我的眼神。   居高临下,聛睨万物,仿佛在看一只蚂蚁。这种孤傲与疏离我只在一个人那里见过,那就是那位来自幽暗密林的王——瑟兰迪尔。   火,漫天的大火点亮了艾辛格的天空。   那一刻我想了很多,我想起灰袍巫师甘道夫来过艾辛格那么多次却从来没有提起过茉莉对魔法免疫的事,而茉莉更是以男女有别的名义坚决拒绝让萨鲁曼为她检查身体。   我想起每次当我想要触碰茉莉时,她都会一脸嫌恶地甩开我的手,并且装出可怜巴巴样子来博取我的同情心。我以为她的这些反应只是因为曾经受到虐待而厌恶男性的触碰,也曾想过她其实在心底还爱着那个精灵,却从未想过他们根本没有分手。   凡此种种汇聚成了一个大阴谋。   我终于明白了,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在烈火中放声大笑,演技派!都是一群天生的演技派!我看到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为了引我们进入陷阱而演的戏,一个精心策划了两百年的局。   从一开始我们所有的计划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因着茉莉的存在,艾辛格的兵马规模、粮草动向早就成了公开的秘密。   怪不得艾辛格之前针对洛汗的计划统统铩羽而归,无论是对希优顿的控制还是对洛汗的渗透都被阻挡在了王宫之外,而茉莉却说她的细作已经渗透进了洛汗各个阶层,只要时机一到就可以起事一举拿下洛汗。   可即便如此,葛利马却还是在甘道夫进入洛汗王宫后被杀,我与细作之间的联系全被切断。而且甘道夫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遮蔽了洛汗,连真知晶球都无法探知那里的情况,至此我们彻底变成了瞎子、聋子。   我们决定明天,也就是3月3日,发动对洛汗的闪电战,一万半兽人整装待发,随时准备出击。根据茉莉的情报,洛汗人在甘道夫等人的帮助下正逃往圣盔谷,那里没有退路,面对半兽人的大军,他们必死无疑。届时萨鲁曼会通知黑暗魔君,会同狂吼河城和刚达巴的盟军一起,同时发动对幽暗密林和萝林的攻击,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然而事实证明,所有的计谋不过是个笑话,敌人早就张网以待,只怕明天我们一踏上战场就进入了他们设下的陷阱。   我以为只要瑟兰迪尔还活着,茉莉的心就不会真的属于我。所以我献计擒贼先擒王,先是由黑暗魔君施法遮蔽幽暗密林,这样一来瑟兰迪尔就无法探知茉莉的位置和艾辛格的情况。   然后多尔戈多放出消息,让瑟兰迪尔以为茉莉被黑暗魔君囚禁在那座要塞中,利用这种方法将他引出王宫,同时在瑟兰迪尔必经之路上设下陷阱。   关心则乱,我在赌瑟兰迪尔对她的感情,只要他一踏进陷阱,一切就成了定局。为了防止茉莉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去救人,我甚至对她下了禁制,想要防止她破坏我的计划。   正是我的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刺激得茉莉提前行动,直接屠了艾辛格,导致我们多年的心血毁灭殆尽。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从我第一次在狂吼河城见到茉莉,一切早已注定。那时我隐在人群中,看着得胜归来的军队在我们眼前走过,然后我就看到了她,或者说他们。   那时的茉莉乖巧地依偎在瑟兰迪尔怀里,精灵英武不凡,人鱼明艳美丽,茉莉脸上的幸福娇羞之情溢于言表,就好像刚刚从古老的油画中走出来的一样。他们身上的荣光刺痛了我的眼,嫉妒吞噬着我的内心,我想要她,想要掌握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想要拥抱那耀眼而美丽的光。   因为生活在黑暗中,所以渴望光明。   我想的很简单,萨鲁曼想的也很简单,没人相信他们之间真的有爱情存在。在所有人眼里这不过是一场交易,即使有感情,也只是人鱼公主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简直太简单。   所以后来,当他们“分手”的消息传来时,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来到她面前,取代那个精灵成为站在她身边的人,却没有想到自己步入了别人精心设计好的圈套。想来这会儿,她已经赶往密林去拯救她的心上人了吧。   呵呵,我咳出一口黑血,不知道茉莉来不来得及救他。听说那种法阵的设定就是一旦灵力强大的生物进入就会启动,如果瑟兰迪尔想要逃离就会爆炸,方圆一里格范围内寸草不留。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命换命,有另一个法力强大的人代替他留在法阵中。   啧,突然不想让茉莉赶到了呢。我都可以猜到那丫头的目的了,真想看看她最后是选择为爱而死,还是自己活下去。   我忽然想起了我的母亲,那个外表柔弱内心强大的女人。我到现在都记得冲天的大火下,那场残酷的战斗。男人们在首领的带领下为了保护家园奋力地搏杀,却终究寡不敌众,一个接一个倒下。我忘不了他们身后是妻儿老小那凄厉的哭号,更忘不了女人那绝望的眼神。   终于,尖刀刺进了首领的胸膛,男人瞪大眼睛倒下,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对生命的留恋。他不会想到往日忠心耿耿的部族转眼就能倒戈相向,更想不到他的妻子,那个看似无辜柔弱的女人会在面临外族入侵的第一时间投向敌人的怀抱。   为了活下去,她可以抛下尸骨未寒的丈夫迅速委身于另一个强大部落的首领,为了权力,她机关算尽不择手段。她的色相和头脑令她在名利场上无往不利,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收服了整个部落的人心,稳居首领夫人的宝座。然后用了十年的时间,成为了部落真正的掌权者。人人都说她是天生的政治家,只有我知道她心底的苦。   为了复仇,她不惜忍辱负重,蛰伏整整十年,暗中经营自己的势力,一步步夺取江山。只待时机成熟便发动政变,杀死所有仇人,为亡夫报仇。   她是个伟大的女人,也是一个成功的政客。然而受她的影响,我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女人。我变得醉心权势,汲汲钻营。为了获得权势,甚至不惜修炼邪术,通过夺取别人的生命来为自己延寿。我想向世人证明,我已足够强大到拥有一切。   然而正是因为我的贪婪,我还是败在了女人手里......好吧,茉莉也不算女人呢,她最多是个雌性。其实我并不恨茉莉,我很欣赏她。能够上百年如一日的逢场作戏需要强大的应变能力,和坚强的意志,容不得丝毫松懈。在某种程度上,她跟我母亲是一样的人。   持续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透过残垣断壁,我看见天空中朵朵白云飘过,柔软蓬松,好像茉莉最爱吃的棉花糖。太阳从云后钻出来,懒洋洋地把阳光洒在我身上,温暖柔和。   意识渐渐模糊,我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道我死后会去什么地方,是再度转世还是成为一缕怨毒的游魂在天地间飘荡?   如果有机会再见到父亲,我一定要问问他是怎么遇见母亲的。也许正因为我身上流着的父亲的血,所以即使我们壮志绸缪,野心勃勃,却终究爱上了同样的女人。正因如此,我才会屡次拦着萨鲁曼对她施以能够夺取心智的巫术。   呵呵,我闭上眼睛,世界迅速远去。   再见了,这负心的宇宙。再见了,我狡猾的小美人鱼。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虽然女主与瑟爹之间有心灵感应,但是前文有提到心灵感应可以进行被动屏蔽,就是茉莉回海里那次,只要灵力够强大就可以做到。所以索大眼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歪打正着而已。   鬼见愁   风,自由的风。微风温柔地拂过我的脸颊,夹杂着丝丝清凉的潮气,沁人心脾。我伸了个懒腰,感觉通体舒畅。身体似乎从未这么轻松过,浑身轻飘飘的,再也没有了拘束,好像一只自由的鸟儿。   我睁开眼,入眼尽是湛蓝的天空,白云飞速向我身后退去。我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融化在这蓝天中。   好自由啊,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我不是在瑟兰迪尔怀里吗......瑟兰迪尔!我心下一惊,不对,我不应该在这里,瑟兰迪尔呢?!!   记忆的洪流袭来,浮光掠影在脑海中飞速流逝,快得我几乎抓不住。战争、鲜血、背叛、杀戮......那些沉重的记忆化作大山向我压下来,压得我沉甸甸地往下掉。感觉自己有向称砣发展的趋势,我拼命挥舞着双臂,像鸵鸟一样笨拙地扑腾着。   然而与此同时,身体被猛然一拽,那些我拼命守护的东西瞬间化为无形枷锁,拖着我向前冲去。我感觉到似乎有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攫住了我,于是下意识地与这股力量开始拔河,想要带走我?没那么容易!   我使出吃奶的劲拼命往后挣,刚开始那力量占据了上风,然而在我的抵抗下却渐渐显得力不从心起来。到后来它把我往前拽两步,我就往回拖一步,就这样陷入了僵持状态,直到“咚”的一声巨响,我捂着脑门从天上掉了下来。   痛!痛!好痛!撞到什么东西了?我头晕眼花地坐在地上,只觉眼前无数呼扇着翅膀的小精灵乱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我,身后是一群目瞪口呆的精灵们。   我呆了呆,抬起手正想打个招呼:“Hi!”谁知眼睛的主人,那个有着一头柔顺金毛的尖耳朵小家伙直接尖叫一声,然后像见了鬼一样哭爹喊娘地跑了。   一阵风吹过,我呆立当场,不止是因为那小东西喊的话我根本听不懂,更是因为我目前的状况。我看着自己那双手,修长白皙,肤如凝脂,玲珑剔透,我甚至可以透过这双手看见我的脚,当然我的脚也是透明的。不止是手和脚,我整个人都是透明的。   鬼啊!   ......诶,哪里不对?   我看向那群呆滞的大精灵们,抱着一丝希望冲他们挥挥手,结果大家“哗啦”一下齐齐后退两步,有人甚至把手放到了腰间的刀上。   风儿吹啊吹,我打了个冷战,老娘终于想起来了!那天我听到霍华德的诡计之后,大惊之下迫不得已计划提前屠了艾辛格,杀死萨鲁曼,并且快马加鞭冲到洛汗把所有事丢给小叶子后,便一鼓作气冲进被索大眼毒气笼罩的大绿林,一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终于,凭借与茜玛丽尔之间隐约的感应,我找到了被困住的瑟兰迪尔和精灵们,当即冲上前去抱住瑟兰迪尔,趁他没反应过来,调动全身的灵力将我所能涉及到的范围内全罩了起来,然后引爆了法阵。   在漫天耀眼的白光中,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说:“等我回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现在我看着这样的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泥煤啊!老娘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所有的事都安排好,小叶子被人皇拐跑了,甘道夫也升级了,洛汗被杰克苏征服了,大家就等着张网钓大鱼,谁知临了给我来这么一出。   还老娘白白嫩嫩的肉身,还老娘貌美如花,青春永驻的肉体!更重要的是——   还老娘即将到手的美男!   越想越郁闷,我嘴一撇,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一阵晴天霹雳,风雨夹杂着雷声倾泻而下,精灵们纷纷惊叫着躲避。凭借瑟兰迪尔这些年断断续续教过我的一些古帖勒瑞语,我隐约可以分辨出一句“打雷了下雨了,收衣服啊!”顿时黑线万丈,我想我大概可以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明白了怎么回事后,我哭得那叫一个闻着伤心见者流泪,死了,我居然真的死了!我哭了整整一天,雨也下了整整一天。   戳戳。   有什么东西碰了碰我的肩膀,我以为是路过的小鸟,不为所动继续哭。   又戳戳。   我挥了挥手,把“小鸟”赶走接着哭。   继续戳。   我终于火了,抬头骂:“你大爷,有完没......”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好、好、好闪!!!   颀长的身材被柔光所笼罩,俊美的容颜恍若天神般耀眼夺目。这时雨已经停了,在阳光的照射下,绝世的姿容衬得天地为之失色。饶是被各色美人洗眼多年,我却依旧恍了神。   帅哥你哪位?   来人见我终于有了反应,便说:“!@#¥%……&”   帅哥你在说啥?   我顶着蚊香眼表示听不懂,疑似神仙的男子见状蹙起眉,思考片刻后用标准的通用语很客气地说:“茉莉公主是吗?我奉大气之神,气息和风之主宰,阿尔达之王,维拉之首曼威的命令带你去维拉的宫殿,请跟我来。”   ......我眨眨眼。   见我不动,他又重复了一遍,忽略了那一长串头衔,我那混沌的大脑似乎捕捉到了“曼威”这两个字。曼威,他说曼威,不是我想的那样吧!我尝试着问他:“你哪位?”   他愣了一下便说:“我是伊昂威,大气之神,气息和风之主宰,阿尔达之王,维拉之首曼威的传令官和掌旗官。”   这回我终于懂了,大Boss,居然真的是大Boss!不行,我还没有参与魔戒大战,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跑到阿门洲来见Boss,他非把我踢到天上去当星星不可......   我看了看传令官身后疑似一个加强团的全副武装神情紧绷的精灵&迈雅,果断选择抱着头缩到墙角画圈圈中:“不去,我才不去。你们这些神仙就会欺负人,又不是我自愿来这个地方的,我才不要到天上去跟爱隆他爹作伴!那地方又冷又黑,连个美男都没有,你们休想把我骗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外太空去!”   大家:“......”   尽管百般不情愿,好说歹说之下我勉强同意跟他们走,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伊昂威黑着脸来了句:“你本来就死了还怕什么?”我彻底蔫了。虽然都是传令官,丫儿比法伦差远了,法伦那么可爱。   于是这会儿我无奈地站在曼督斯面前,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瞧这身黑袍子,瞧这生人勿近的气势,如果头上再戴个大兜帽,手里再拿把大镰刀就更有范儿了。   话说老娘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不就是吐槽了你两句嘛,至于直接送我见阎王?!   曼督斯缓缓开口:“你的情况很特殊,诸神决定你就暂且留在这里,等待诸神的评判过后再进行裁决。”   我急了:“可是你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评出结果啊?”不就是不小心把提里安塔撞了个大窟窿嘛,至于这么紧张么!等你们讨论完黄花菜都凉了。   他不为所动:“你很急?”   我说:“我当然急了,还有那么多事没处理完,魔戒之战还没结束,更重要的是瑟兰迪尔他......”   “他会怎么样?”曼督斯冷冷地说,“会从此陷入自责与悔恨之中,在酒精的麻痹下渡过余生?还是干脆心灰意冷,放弃永恒的生命选择死亡?”曼督斯冷冰的话语将我钉在原地,他看到我难以置信的眼神叹口气,“你看看吧。”   他随手一挥,我面前陡然展开一幅超现实主义全息影像,我看到无数焰火拖着尾巴在夜空中徐徐升起,然后如流星般落下。在这绚丽的场景中,大地在燃烧,半兽人在嚎叫,精灵、人类、矮人在熊熊烈火中英勇地冲锋陷阵。   我看着画面中那一场场艰苦卓绝的战斗眼睛一阵阵发酸,曼督斯的声音从画面后传来:“你死了以后战争全面爆发,得益于你的安排,人皇顺利清除了洛汗王宫里所有萨鲁曼的手下,成功获得洛汗国王的信任。   3月5日,登兰德现任国王遵从你的命令与洛汗结成联盟,将艾辛格残留势力一网打尽,且两国均保持了有生力量的完整,除了洛汗国王的儿子不幸在战争中遇难。   3月7日,人皇阿拉贡与莱戈拉斯等三人进入‘王者之道’。   3月8日,登兰德大军配合萝林对莫瑞亚发动总攻。   3月9日,洛汗在萝林的建议下出兵增援刚铎。   3月10日,弗罗多抵达魔多黑门,魔多大军出动。   3月14日,米那斯提力斯大战爆发。   3月15日,洛汗援军与阿拉贡同时抵达战场,魔多大军被击溃,希优顿阵亡,迪耐瑟被戒灵杀死。中土北部战争爆发,幽暗密林会同狂吼河与东部的爱瑞博、河谷一起对来自南方的敌人同时发动反攻。佛罗多逃离西力斯昂哥塔。   3月20日,由于林地王国使用了各种闻所未闻的重型先进武器对抗半兽人,北方联军很快推进至多尔戈多附近,索伦不得不再派出一个戒灵带领一支半兽人军队前往增员。   3月22日,戒灵与北方联军在多尔戈多外开战,由于有巨鹰增援,半兽人大败。河谷镇国王布兰德与孤山国王丹恩二世·铁足不幸阵亡。   3月23日,北方联军对多尔戈多发动总攻,凯勒鹏率军过河从背面攻击多尔戈多,致其腹背受敌。   3月24日,瑟兰迪尔将多尔戈多夷平,彻底驱散了幽暗密林的阴影。由于北方发生的战争和西方联军步步逼近,索伦大部分兵力被牵制在西边与北边,致使魔多内部空虚,佛罗多顺利抵达末日山下。   3月25日,黑门之战爆发,格鲁姆与魔戒一同坠入火山中,至尊魔戒被摧毁,巴拉多倒塌,索伦败亡。   就这样,中土所发生的一切与既定历史相同却又不同,即使没有你的存在,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洛汗国王会死,河谷镇国王布兰德与孤山国王丹恩二世·铁足还是会阵亡,幽暗密林虽然没有毁于半兽人的铁骑,却还是被林地王国所使用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所摧毁。   然而正是因为你的存在,瑟兰迪尔再度失去了心中挚爱。他本该在战争结束后西渡至阿门洲,从此过上安定平和的生活。而现在,因为你那自私的感情,不但让他背上了对亡妻不忠的包袱,还让他的余生都在痛苦与悔恨中渡过,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崩溃地抱着头,他的话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仿佛看见瑟兰迪尔如他所说,因着我的离去而陷入了自暴自弃的怪圈。精神崩溃,疏于朝政,沉溺酒精,我看着他一杯酒接一杯酒地麻醉自己,昔日完美的容颜蒙上了一层灰败的阴影,那是死亡的迹象,顿时心痛得不能自已。   曼督斯的声音还在循循善诱:“难道你还没明白过来吗?如果没有你,他也将平安无事地活到最后,然后西渡等待与亲人的团聚。而你却毁了他平静生活的希望,他的心都牵动在你的身上,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却再次破灭,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是啊,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没有介入过他的生活,他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不必再次经历挚爱分离的痛苦......不,不对!   胸中有什么东西在沸腾,好像有一团火在烧,我想呐喊,喉咙却像堵了团棉花。   “对,就是因为你的自私,毁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生活,毁了他活下去的希望。只要你在他身边,就是在提醒他对亡妻的背叛,他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难道你还要再回去,让他承受这痛苦的折磨吗?”   火焰越烧越旺,积聚的能量几乎要爆出胸膛,我的手颤抖着,试图克制这暴*动的灵力,然而却是徒劳。在他絮絮叨叨的话语中,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大喝一声:“你丫儿闭嘴!”   只听“轰”得一声巨响,伴随着一系列稀里哗啦房倒屋塌的声音。漫天的白光散去后,我站在缺了屋顶的大殿里,头顶着蓝天对冥王大人尴尬地傻笑,背景是塌了一半的曼督斯宫殿。   “呵呵,呵呵。”不好意思,瑟兰迪尔说过,如果心里觉得不爽就要发泄出来,没必要因为别人搞得自己不开心。   所以......活该,谁叫你对我用催眠术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冥王所说的未来还没有发生,只是猴年来了,我打算让女主在维林诺玩出“大闹天宫”而已。   开门,查水表!   一来就爆SEED,炸阎王殿的后果是我当天就被带到了曼威神殿里,身边围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神情严峻如临大敌的神仙,而站在诸神判决圈里的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水表圈啊!   趁着这帮神仙还没开口,我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身为仙人,所挑的皮相当然各个出众,尤其是星辰之后瓦尔妲,自是美艳无比,举世无双。相对于不怒自威的曼威,她的气势较为柔和,眼神不悲不喜。在我观察着她的同时,她的眼神却也充满了审视的意味,即使站得老远也能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她右手边那位胡子拉碴慈眉善目的帅大叔大概就是海神大大了吧,不知怎的我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子海洋的味道,那是人鱼才能嗅到的味道,想起瑟兰迪尔对我说过的那个梦不由好感顿生,便冲这位人鱼之父笑笑,大叔冲我点点头。   接下来的应该就是雅梵娜、奥利、曼督斯,呃,对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我抖了抖,赶紧移开了目光。紧接着我的注意力就被坐在下首的那位泪汪汪的美女给吸引过去了,在这群神情肃穆的神仙的映衬下,她满脸悲切的样子让我有种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变成了梨花带雨的圣母小白莲既视感,瞬间被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该不会是那位悲哀女神吧。   我正心有戚戚焉,就听上首那位缓缓开口:“你、”他停顿了一下,“到底是什么?”   嗯?这让我怎么回答?身体是人鱼,魂魄是人类,说我是人鱼吧,我现在是魂飘状态,说我是鬼吧,你见过能接触到实体的鬼吗?尤其在我不小心把提里安塔给撞了个窟窿,顺道把曼督斯神殿炸塌之后......   “呃,”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想着措辞,就见大Boss脸色一变,抬手一挥,只听“啊呀”一声惊呼,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掉了出去,摔在地上。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只见小受虚弱地趴在地上,头发湿漉漉地耷拉着,活像一只溺水的猫。   我赶紧过去扶起他,“你......”想问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措地看向曼威,他皱眉看着小受。后者在我怀里冲他笑:“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语气就像分别了数年后再见的老友。   大殿里寂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我不安地看着小受,他对我挤眉弄眼做怪样子,我顿时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大Boss平静地说:“是你把她带来的吧?”   我莫名其妙,不是你把我招来的吗?跟小受有什么关系?   小受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他挣扎着坐起来,颇为狼狈地半跪在地上,恭敬地说:“是,只有这样才能救她。”   我怔怔地看着小受:“你......”我说不出话来,原来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守护着我。小受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这是我欠你的,还记得吗?”   我的心揪成一团,不住地摇头,“不,你不欠我。记得吗,我那时已经死了,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应该谢谢你。”他微弱地笑笑。   曼督斯冷冷地说:“怎么救?她已经死了。”小受争辩道:“不,她还没有死。她的肉身被我的外壳保护着,这世间没有东西能伤害到她。只是......”   “只是她的魂魄不稳定,而你的力量在大爆炸中消耗过多,以至于无法将她的灵魂留在身体里,所以你赶在灵力耗尽前把她拉到维林诺来向我们求救?”冥王大人的眼神很锐利,小受低下了头。   曼督斯看着我:“我们凭什么要救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我又怎么知道她那特殊的体质不会危害到这个世界?”我冲他龇了龇牙,他眉毛跳了一下。   小受说:“大人,茉莉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她不受任何法则的约束,所有魔法咒语都对她无效,但也正因如此她才能承受得住我的力量。而之所以她的魂魄在维林诺会现出实体,是因为这里是双圣树的故乡,是太阳月亮升起的地方。这里有着阿尔达最纯净的光芒,是一切正义力量的源泉,在这里邪恶无所遁形。所以我斗胆带她来维林诺,向诸神祈求祝福,让她能够留在这里,活在众神的辟护下,同时也是为了延续人鱼一族的血脉。”他满怀希望地看着海神乌欧牟。   提到人鱼海神大大的神色有些动摇,作为人鱼一族的养父他又何尝不愁这个问题,于是他说:“这倒是个好办法,让她留在这里既方便我们监视,也能让人鱼族的未来有一个保证。”   曼督斯很不客气地说:“可我记得你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被心魔所困扰。”小受的表情当时就变了,我不明所以:“对,既然你知道我曾经被困在心魔中很长时间,那你也应该知道心魔已经被我除掉了啊。”   他眯着眼睛看向小受,“是这样吗——”小受低着头不说话,我看看他,再看看曼督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时曼威叹了口气:“你们先下去吧,针对你的情况我们还要再商议。”   什么鬼,我还没说话呢。正要开口,感觉手被捏了一下,我扭头看到小受正对我摇头示意。我愣了一下,对上他担忧的眸子不由心里一跳,剩下的话被吞进了肚子里。   是夜,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寝宫阳台上,头顶漫天繁星闪烁。这是星辰之后的寝宫,位于泰尼魁提尔山上,在这里能够俯瞰整个维林诺。只是我已无心再去欣赏,我心里满是担忧,不知道瑟兰迪尔怎么样了。还有小受到现在都没回来,不知道那帮神有没有为难他。   “你在想什么?”一个淡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吓得手一滑,差点从阳台上掉下去。我捂着胸口回头:“女王,你吓死我了!”   绝世的女子走到我身边,越过阳台栏杆看着远处的风景,瓦尔妲神色淡然,“你很害怕?”   我撇嘴:“可以这么说吧。”   她说:“你不必担心,海神已经把你的消息传给了人鱼,女王已经知道你的下落。”   闻言我稍稍放下心来,还好。她微微侧头,眼神里有几分探究:“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怕什么了吗?”   我冲她笑笑,却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双脚,看着自己的脚尖,“你说如果我松开手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   她顺着我的目光往下看去,万丈深渊中呼呼的冷风吹过,在岩壁上形成的回音像鬼哭狼嚎。她目测了一下说:“根据茜玛丽尔的说法,你不会死,但是造成的冲击力足以让你晕上个十年八年。”   呃,我看了眼脚下的悬崖峭壁,表示美女你没接住我的梗。我无奈地说:“是啊,现在的我人不人,鱼不鱼,鬼不鬼的,怎么死都死不掉。注定只能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世上,独自品尝孤独与恐惧,你说我是不是很悲催?”   她略加思索便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由奇道:“可是你确定有了瑟兰迪尔之后你就不会孤独了?”   我惊奇地看着她:“谁说我只有他。”   ?她眼里满是问号,我笑眯眯地:“我有丈夫,有朋友,将来还会有我的女儿,和我的臣民,我又怎么会孤独呢。”   ......她无语:“你这是在诱导我?”   我耸耸肩:“哪敢啊,我只是在表明我的态度而已。”我看向远处星空下繁华的提里安城,那里灯火通明,即使有璀璨的星空相对比也依旧不逊色。   “我知道自己跟这个时空的生灵不一样,你们无法掌握我的内心,这让你们感到不安。其实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也很害怕。在这里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天天担惊受怕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暴露,还有对未知未来的恐惧。但是渐渐地,我有了爱人、朋友、亲人,还有为之奋斗的事业,这些都是我愿意倾尽所有去守护的东西,我相信这一点足以证明我跟魔苟斯完全不同。”   也许是我的话打动了她,瓦尔妲沉思片刻便说:“我懂了,我会把你的话传达给所有人。”   我不知道女神跟他们说了什么,总之第二天我没见到其他神仙,而是直接被带到了伊露维塔面前。不止是他,曼威和小受都在,小受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看样子已无大碍。   而我则张大嘴看着大殿中央那团不断向外散发着耀眼白光的光球,还以为自己不小心穿到了无限恐怖,这种主神“大鸡蛋”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啊喂!   也许是听见了我的心声,只见“大鸡蛋”闪了闪,像吃多了似的怪异地扭曲了两下,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大鸡蛋”变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怪大叔。   我目瞪口呆,直到大叔走到我面前嘴巴都没合上,大叔笑呵呵地说:“怎么了,丫头,我长得很奇怪吗?”   不是长得奇怪,而是你长了张原著作者的脸,我能不怪嘛。我尴尬地挠头:“没事,我只是感叹一下你的画风。”   “呵呵,”大叔拍了拍我的头,慈祥地说:“你是想说你要不要这么二吧?”   你们都是怎么猜到我心里在想啥的啊?!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惊悚,他胸有成竹地抱着胳膊,一脸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表情,“那是因为我就是创造了宇宙的神!”   ......   “好吧,其实是茜玛丽尔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他悻悻然。   这还差不多,我拍拍胸脯,还以为世界法则突然又对我管用了。怪大叔好奇地看着我:“你不喜欢被我看到你的内心世界?”   我真的很想对他翻白眼,“当你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被虚构出来的神,你是什么感觉?”   怪大叔:“......”   我:“......好吧,咱们也别兜圈子了,直说吧,你想干嘛?”   大叔伸出大拇指:“我就喜欢你这个直爽的性格,简单,我要你留在维林诺帮我守护地球,当魔苟斯破出虚空后,帮助曼威打败他。”   怎么突然变成好莱坞屌丝升级模式了?我莫名其妙:“你为什么不自己除掉他,非要弄得这么麻烦?”   大叔干咳一声,眼神游离,我看看他,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正在成形。于是我看向曼威,   后者神情凝重地冲我点头,“整个宇宙,包括阿尔达,万事万物都遵循能量守恒定律。有黑就有白,有善就有恶。就像白昼与黑夜,光明与阴暗,正义与邪恶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而我作为父亲最早的儿子,与魔苟斯是一对双生子。”   我明白了:“所以你代表了一如永远不被侵蚀的善良,而魔苟斯就代表了邪恶的一面,就像一个人内心的邪念只能被压制,却永远无法真正消灭?”我越说越心惊,那我的心魔......   “你不必担心心魔,真正纯粹的邪恶早就已经被你杀死。所以你跟魔苟斯不一样,在你的意识里只有阴暗,没有邪恶。”大叔的声音有如春风拂面,抚平了我心中的惊惧。看到小受担忧的目光,我稍稍定了定神,“你确定我可以打得过魔苟斯?毕竟他又死不了。”   “正是因为你不属于这个世界,魔苟斯不了解你,他无法用他那些邪恶的伎俩打败你。而且只要你留在维林诺,你和你女儿的灵力会在圣光的滋养中逐年增长。等魔苟斯破出虚空时,你的灵力足以与他相媲美。更何况我不需要他死,只是给他准备了一个大惊喜而已,嘿嘿嘿......”   他端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笑,我被他猥琐的笑声毛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奈地搓了搓胳膊,“虽然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请问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大叔笑容不变:“丫头想要什么好处呢?”   我嘿嘿一笑:“也没什么啦,就是希望你能解除人鱼的‘诅咒’,让人鱼从此不再承受与挚爱分离的痛苦。”   他奇道:“怎么,你想生儿子?”我被噎了一下:“咳咳,我才不要生儿子,还不够麻烦的。我是说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这你应该做得到吧。”   大叔摸着下巴:“用茜玛丽尔代替欧希之骨倒也不是不行......”我皱起眉:“这样没问题吗?”   他胸有成竹地说:“有我在当然没有问题,就从你女儿这一代开始吧,人鱼将有男嗣诞生,以终结数千年来人鱼的痛苦与悲伤。而茜玛丽尔的力量将溶于人鱼族的血脉中,代代相传。至于你会成为曼威的义女,我特许你和你的子孙后代永远留在维林诺,享受一切特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觉得哪里不对,我正想问他到底给魔苟斯准备了什么大惊喜,就见他忽地脸色一变对我一挥手:“快回去吧,丫头,灵魂离开肉体时间越长对你越不利,好好地守护你在乎的一切。”一阵狂风刮来,我猝不及防被吹出老远,登时忍不住尖叫起来。大叔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期待着你的成长。”   期待你大爷!老娘话还没说完呢,这是要把我吹到哪里去啊!还有你是不是忘了把小受还给我了啊!   风呼啸着吹过耳边,日生月落,潮起潮生,一个接一个光点恍若流星般从我身边飞速划过。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团团光影,而光影中那一幕幕不正是我的过去?   从第一次在幽暗密林里被精灵救下,温暖的阳光中第一次相视而笑,被怪物掳走时他的奋不顾身,更多的是曾经的相濡以沫和生死与共,点点滴滴填满了我的心房。最终光影定格在大爆炸过后,瑟兰迪尔抱着我早已冰冷的身体,神情凄楚哀恸。他眼中的绝望刺得我生疼,感觉心脏被生生挖走了一块似的。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他的脸,别怕,我在这儿。可是光影却突然飞速流逝,紧接着就是一场场激烈的战斗,我看见战士们愤怒地发动冲锋,熊熊战火映在他们的脸上,浑身都散发着金光。他们是这世间最圣洁的生物,强大而不可战胜。   半兽人在哀嚎,天空与大地在这愤怒中颤抖,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可是我却看见一伙鬼鬼祟祟的半兽人不知何时潜到王宫外围,瞅准时机突然发动袭击。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精灵们猝不及防被半兽人钻了空子,伤亡惨重,我甚至看见有半兽人用火药炸坏大门,破坏了法阵后,冲进了王宫!   鲜血染红了我的眼,不要!我绝望地大喊,这种情况下王宫里必定全是没有战斗力的妇孺和伤病员,一旦被半兽人攻破后果不堪设想,怎么办?!我急得一把抓向那团影像,然而就在这时所有的光团突然同时消失,我什么也没抓住身体急速地向下坠去。四周一片黑暗,无边无际,仿佛坠落到了那无尽的虚空中,这里是哪里?我仓惶四望。“茉莉,茉莉!快醒醒!”有人在耳边急切地叫我,好熟悉的声音,小受!   我猛地睁开眼,一张青面獠牙的大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口水顺着獠牙不停地往下淌,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我尖叫一声“丑八怪啊!”,抬手一记光炮砸过去,直接超度了这个意图攻击我的半兽人。   嘈杂的声浪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半跪在地上适应了好久才摆脱了由于穿越初期不适应世界造成的眩晕感。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就是常年习武,更重要的是我的身体不再是透明的,而是实实在在的肉体。   我一阵狂喜,回来了,我终于活着回来了!呃,可是为什么要把老娘直接空投到战场上啊喂!我狼狈地就地一个驴打滚,躲过一只嗷嗷叫着挥舞狼牙棒向我袭来的山怪,小受在脑海中吐槽:“我说你专心一点好伐!我跟着你回来可不是找死来的。”   “闭嘴!”我随手抓起地上一支箭,在怪物再次向我冲上来时身子一偏,避过它的爪子,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把箭刺进了它的心脏。   怪物应声倒下,我拿起它的狼牙棒在手里颠了颠。嗯,不错,武器很趁手,我很满意。精灵们迅速退到我身边将我围了起来,我这才注意到我们身后就是王宫大殿的入口。   我看了看精灵们,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海洛依丝也在其中,即使身染血迹,却依旧高昂着头颅,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陶瑞尔身上大伤小伤不断,又一次变成了亚马逊女战士,王宫周围更是一片狼藉。   见此场景我顿时火冒三丈,于是抬头看向周围虎视眈眈的半兽人咧嘴一笑,半兽人齐齐后退一步。我把一人多高的狼牙棒舞得虎虎生风,敢动老娘的人!你们这些渣渣,接受正义的怒火吧!   事后我才知道北方联军大举进攻多尔戈多之际,一队半兽人趁战线混乱,后防空虚,化整为零悄悄潜入我军后方,意图攻击林地王宫,并在王宫外发生接触战。由于事发突然,对方带了山怪等大型攻击型怪物,精灵们没有防备,差点被钻了空子,幸好大门守住了。   正值酣战之际,忽然一道晴天霹雳,白光大盛,当即灼瞎数个半兽人的狗眼。白光散去后,本已经由数名权威人士亲自鉴定已牺牲,并且由瑟兰迪尔亲手将尸身封入冰棺中的人鱼公主赫然出现在战场中央。   对于她出现的方式众说纷纭,有人说她是以闪电般的速度从王宫里飘出来的,有人说她是“Duang”得一下凭空出现的。不过这不重要,当时公主浑身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宛如天神下凡,以万夫莫敌之势将数百名来犯之敌屠戮殆尽,其飒爽的英姿,强悍的战斗力着实令人惊叹。   对此我表示,打地鼠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就这样,当瑟兰迪尔扫平多尔戈多后日夜兼程赶回王宫时,我正忙着带领精灵们加固王宫外围的工事,一边跟小受吐槽。看着瑟兰迪尔跳下鹿背,一步步向我走来,脸上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让我一阵阵心疼。   他走到我面前站定,一手颤抖着想要覆上我的脸却又不敢,“是你吗?”他犹豫地嚅喏道。我握住他的手贴在脸上,感觉这双手温暖而干净,透着让人安心的气息。我看着他笑中带泪:“是我,我回来了。”   瑟兰迪尔的眼中似有波光潋滟,他禁不住一把抱住我,“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我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口中喃喃道:“是的,我答应过你,在你不在的时候为你守住你的子民,所以我回来了。”   他捧着我的脸,深切地说:“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了,听见了吗?”   我心满意足地抱着他,闻言笑道:“如果这就是你的求婚,我答应你。”   他嗤笑一声:“当然不是。”温馨的气氛急转直下,瑟兰迪尔当着大家的面捏着我的脸,笑得那叫一个邪魅狂狷,“我只是要跟你算账而已。”   看见他这个笑容我脖子一凉,转身就想跑,他一把将我拎回来,众目睽睽之下按在腿上就开始打屁股:“让你自作主张!让你一声不吭就引爆法阵,让你丢下我一个人!”打得我一阵鬼哭狼嚎。   “哇啊,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开我!早知道我不回来了!呜呜。”   “嗯?”尾音上撩,带着满满的恶意。   “......我是说我死也要死回来,雅蠛蝶,救命啊!家暴啦!”   断断续续的求饶声在树林上空回荡,一只小鸟停在被大火焚烧过的枝头,好奇地歪着脑袋看着地上这群吵吵闹闹的两足生物,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在那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一颗新生的嫩芽正悄然绽放。黑暗的世纪已然过去,在经历了风吹雨打、烈火焚烧的考验后,它,它们将再度抽枝发芽,以全新的姿态为这座古老的森林带来勃勃生机,为中土世界揭开绿意盎然的新篇章。 作者有话要说:  曼威:“父亲,我们这么做不太好吧?” 一如:“这丫头是唯一一个摄入过魔苟斯气息,还能打败其演化而来的心魔的人,只有她最了解魔苟斯,将她作为对付魔苟斯的杀手锏再好不过。” 曼威:“首先,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对抗的是魔苟斯的残留气息,其次,如果她发现自己又被利用了,你说她会怎样?” 一如:“没关系,有瑟兰迪尔在,骗啊骗啊的就习惯了。” 曼威:“.......父亲,请注意你的画风。” 一如:“有这个作者在,我画风能正常才怪了。” 二逼版一如和吐槽版曼威什么的就这样吧,请大家无视我崩坏的画风,汗个。这两章不是因为我想虐,而是我前面立了好大的一个Flag啊!另外前面有些章节我会稍作调整,把别人的吐槽跟女主的分开,免得看起来乱乱的。   当绿叶凌乱中(三)   爱情是什么?   爱情如风,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处不在。我嗅得到爱情的味道,却无法抓住。   我,渴望爱情,却又怀抱一丝恐惧。曾经我守望了陶瑞尔多年,却只能眼看着她陷入情网不能自拔,得来的却只有心碎,终究我们还是有缘无分。   曾经我在广袤的北方大地游荡,在一次次的战斗中寻找爱情和生命的意义,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我看着中土世界潮起潮落,日月变迁,心中愈加迷茫。   阿拉贡称我为“迷茫的小精灵”,因为我总是无意中流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看得人手痒。   这是什么意思?   星空万里,我独自一人在王宫最高处的屋顶上喝着酒,宴会还在继续,隐隐有笑声随风而来,我只觉无限孤独。距离那场大战过去了三个月,阿拉贡已经加冕成为刚铎和亚尔诺重联王国国王,年轻的伊力萨王正在用自己的力量将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重新带上正途。   这些年我看着阿拉贡从一个少年成长为成熟稳重的战士,再到英明神武的君主,我见证了一个伟大时代的诞生,也见证了一段旷世的爱情奇迹。再过几天就是阿拉贡和阿尔温的婚礼,这段长达六十年的爱情长跑终于有了结果。   前几天ada和茉莉赶到刚铎,虽然美其名曰参加好姐妹的婚礼,还将狂吼河城——安都因河防线的控制权作为嫁妆送给了阿尔温,至此刚铎成为中土真正的第一大王国,我却怎么看怎么像是来砸场子的。尤其当他们俩和爱隆大人还有盖拉德丽尔夫人凑到一起时,阿拉贡就会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阿拉贡曾经不止一次地对我抱怨,他老觉得茉莉看他不顺眼,他莫名其妙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说还不是因为你拆了她心目中的CP,她不讨厌你才怪了。(茉莉:一切为了空巢老精!)   然而不止是茉莉,ada更是直接称呼阿拉贡为“不洗头的人类”。经过这些年的磨合,他们夫妻之间的思维同步率简直达到了极其诡异的地步,阿拉贡为此郁闷了很久。   想到这儿我就觉得好笑,经历了两百年的风风雨雨,他们俩终于修成正果。茉莉变得愈加沉稳老练,倒是ada开始显露他性格中顽皮的一面,两个人经常在一起胡闹,妇唱夫随,搞得阿拉贡有苦难言。   哎,我叹了口气,望向璀璨的星空,不知道我的归宿在哪里。“想什么呢?”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我回头一看,茉莉手里端着一盘点心、一瓶酒坐到我身边来,“怎么不跟大家一起?”   我笑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茉莉好奇地看着我:“不开心?”   我莫名:“没有啊,我看起来像是不开心的样子吗?”她讨好地把点心放到我跟前:“那就尝尝看。”   黑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睫毛忽闪忽闪,看起来好像我曾经见过的一种会微笑的狗狗。好可爱!我顿时觉得心情大好,于是笑着逗她:“你在家也是这么逗我Ada的吗?”   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每次你爹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两个原则,装可爱,送点心,然后他气就消了。”   我笑道:“难怪我觉得最近ada胖了整整一圈,小肚子都出来了。”   茉莉嘿嘿笑着挠头:“有点肥肉捏起来手感更好啦。”   萨摩耶瞬间变成了哈士奇,我:“......嗯?”   “呃,我只是想说我跟你ada决定把这边的事处理完,等伤员都恢复好了之后就西渡,想问问你有什么打算?”   茉莉纯洁地看着我,眼神无比真诚。我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拍她脑袋,却停了下来,因为我突然想起茉莉现在貌似算是我长辈的说......“咳,”我不自在地把手收回来,“我打算留在这里跟朋友们在一起,现在刚铎百废待兴,他们需要我的帮助,我想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再西渡。”   茉莉的眼中有一丝悲伤:“小叶子,你别这样......”   我笑着摇头:“在我结交这群朋友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精灵的生命过于漫长,相对于我们,他们的生命犹如朝雾雨露,转瞬即逝。但是我也从他们身上学会了很多东西,他们的坚强、乐观深深地吸引着我,困难面前永不退缩,哪怕是面对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也绝不放弃。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的力量很微弱,你甚至会有一种蚍蜉撼大树的错觉,但是只要有一点希望,他们就会抓住时机奋起反抗,直至改变历史。我想跟他们在一起,从他们身上汲取生命与希望的力量。”   茉莉静静地听着,半晌自嘲地笑笑:“说的也是,这就是人类。”她悲伤的语气让我想起曾经那个黑发蓝眸的小女孩,那个跟ada一样拥有狡黠眼神的小狐狸,不由心头一滞,恐怕茉莉是想起那孩子了吧,还有阿尔温......   我拍拍她的肩,她没说话,只仰头喝光了酒瓶里剩下的酒。我的鼻尖敏锐地捕捉到了浓烈的酒精味,不由皱眉,“你喝这么烈的酒没问题吗?”   她差点被呛到,“咳咳,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了,你爹不让我喝酒。”   我无语:“知道你还喝?你伤好了吗?以你现在的力量别直接把白城炸了。”   茉莉撅着嘴:“哪有那么夸张,我现在跟茜玛丽尔已经基本融合,再也不会出现灵力失控的情况了。”她有些惆怅地摸着脖子上的挂坠,已经变成龙眼大小的茜玛丽尔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听ada说茉莉醒来后茜玛丽尔就成了这个样子,这是完全融合的象征,待茉莉生下孩子后茜玛丽尔的灵体就会消失,只留下这颗小小的石头表明他曾经存在的痕迹。至此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段长达两百年的谋划,数百年如一日的坚守,还有茉莉跟诸神之间的约定,我甚至无法想象这个我一直视作妹妹的小姑娘身上到底承担了多少东西。   “哎!”我忍不住望天又叹了口气,感觉更孤独了。茉莉郁闷地撅起嘴,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我老觉得你这几天心事重重的,到底怎么了嘛?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跟你Ada在一起啊?”   我忙摇头,颇为低沉地说:“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困惑。”   茉莉看着我不由自主地叹道:“难怪不洗头的老是叫你‘迷茫的小精灵’。”   “......”   “呵呵,你接着说。”   “茉莉,在你灵魂出窍的那段时间,你有后悔过吗?”我犹豫着说。茉莉皱起眉:“你说什么?”   我低头:“其实我一直有顾虑,我觉得我很可能一生都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茉莉瞪大眼:“......我这就回去把陶瑞尔绑来!你爹要是敢不同意我就甩了他!”说着就要起身,我哭笑不得地按住她:“你听我说完好吗,这不关陶瑞尔的事,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触而已。”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你,跟阿拉贡决裂了?”   我:“......这也不关阿拉贡的事,话说你是怎么想到他的?我只是觉得我不会像你们那样用尽全部身心去爱,甚至为了爱情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她诧异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觉得有些难为情,“我觉得自己在很多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愁善感,在过去的三千年中我从未真正爱上过任何人,即使是陶瑞尔我更多的时候也只是把她当妹妹,当战友,更何况在这段感情刚刚产生萌芽的时候就被掐断了。所以可以说我就没有体尝过心动的感觉,我深深地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跟ada很像,过于理智、冷静,以至于无法去爱。我羡慕那真挚的爱情,渴望体尝爱情的甜美与纯真,可是我也怕自己无法付出真心,到头来只会让别人失望,就像......”我说不下去了。   “就像你ada?”她接了下去,眼神中闪烁着了然与智慧的光芒。我消沉地点点头,她眯起眼,“噗嗤”一声笑了:“知道吗,其实我一引爆法阵就后悔了。”   我怔愣地看着她,茉莉两手支在身侧,仰望着星空吊儿郎当地说:“我后悔啊,我怎么那么傻,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在霍华德身边多安插几个眼线,只要他一有异动我就能知道,我就可以早作准备反将索大眼和萨鲁曼一军,不至于让自己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   我后悔如果我一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就不会总是对霍华德没有好脸色,让他这么着急忙慌得想要害瑟兰迪尔。我后悔,后悔的事多了,后悔自己不应该轻敌,以为能够预知就可以不把敌人放在眼里,殊不知一步错就会满盘皆输。”   茉莉看看四周,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跟前说:“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在维林诺的时候,曼督斯几乎说服了我。他说我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欲*望不惜让瑟兰迪尔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我差点就真的信了他的话,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自私的王八蛋,不配得到爱情。但是关键时刻我却突破了内疚,导致我灵力暴走直接炸了曼督斯的神殿。知道我是怎么想通的吗?”风吹起她的长发,说这话的时候茉莉的神情很是傲娇,语气那叫一个自豪。我突然觉得这样的茉莉跟ada在某些时候很像,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时候。   茉莉笑呵呵地说:“知道吗?我跟你Ada是一类人,其实开始的时候我察觉到你ada对我的动机不纯,我就想先骗财骗色然后跑路的。”这回轮到我张大嘴,“你......”   茉莉摸了摸鼻子,“你也知道啦,你爹那人有钱任性,那时候他爱我的程度远远比不上我爱他,所以我就想啦,既然这样那我就干脆先扑倒再抛弃,如果能带着孩子走那就更好。这样既可以惩罚他利用我的行为,又可以让他永远想着我,一举多得啊。”   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崩塌,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我呐呐地说:“那后来呢?”   她耸肩:“后来你爹识破了我的计划,装出一副迷茫无助的样子骗我,我一心软就留下来了。再后来就走不了了,为了留下我,你ada可是做了不少事,到后来他把自己给套进去了。”她不无感慨地说。   一阵风吹过,我石化了。虽然早就猜到了,可是如今听她说出来我还是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啊。   她拍拍我的脑袋,带着一脸“慈爱”的表情,“亲爱的小叶子,放心好了,我的经验告诉我,鞋子合不合适只有穿在脚上才知道。你最终选择的那个人必然是跟你性格相配的人,有着相同的价值观,人生观,能够跟你心意相通,信念合一。这个人不一定就在身边,也不一定立刻就会出现,就像阿尔温三千岁才遇上阿拉贡。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只要你遇上了就会如同火山大喷发,陨石撞地球,一旦爆发便一发不可收拾。爱情会犹如炙热的岩浆般席卷我们的心灵,将我们的灵魂和肉体融化,合二为一,永不分离,你说这样的爱情我又怎么可能放弃。从那时起就注定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去跟他纠缠,直到永远。   因此在曼督斯神殿我告诉自己,我要好好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看到未来,才能品尝生命的美好和爱情的果实,只有活着才有资格享受属于我的一切,所以,”她轻轻捏着我的脸,“我的小王子,你要有信心,不光是对爱情,也是对自己。属于你的,神仙也抢不走!”   我看着她,人鱼小公主的脸上闪耀着动人的光芒,那光让她看起来圣洁明媚,我不禁点点头:“嗯。”   茉莉嘿嘿笑着握紧拳头:“所以啊,小叶子,你要记住我的结论就是,将来如果遇见你喜欢的,先不择手段抢过来,然后再慢慢培养感情。至于怎么培养嘛,嘎嘎嘎......”   我被她奇特的笑声笑得浑身发凉,不由搓了搓手臂,由衷地说:“茉莉,你跟我Ada果然是天生一对。”终于想起来哪里像了,就这饿虎吞羊的霸道气势简直太配了有木有!   于是茉莉更开心了。   看到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我不由失笑,这孩子还是那样单纯、容易满足。也许她本人并不这样认为,但是茉莉不知道我曾经见过太多的野心,太多的欲壑难填,最后只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我想我会永远记得她的这番话,但愿因着这份单纯,这世间不会再有战争,但愿ada能永远幸福下去。   婚礼结束后因为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们便一起返回了大绿林。那时的大绿林已经更名为绿叶森林,我们在那里渡过了一段忙碌而充实的时光。尽管我一直想回到刚铎,但是茉莉总是说:“你要是就这么走了你ada会哭的。”   而每到这时候,ada总是在我们暧昧的眼神中尴尬地咳嗽一声,然后端起酒杯遮住他那张红脸,至此我对ada某方面的属性有了全新的认识。   两年后,我与Sam等一起送ada一行人登上了西渡的船。弗罗多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眉宇间很是忧愁。我有些担心他的身体,茉莉安慰我:“没关系,我会好好安慰我们的弗罗多小天使的。”   弗罗多挣扎着把脸从她的“魔爪”中解救出来:“那个谢谢你了,我没关系的,你还是好好安慰陛下吧。”在ada“慈祥”的目光下,霍比特人脑门上滴下巨大汗珠。   我无奈地对父亲说:“ada,这一船人就拜托你了。”   父亲的眼中似有水光闪动:“你真的不跟我们走吗?”他的声音委屈得好像刚刚承受过七级寒风的小动物,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从牙缝里龇出一句:“ada你别这样,茉莉刚对我用过这招。”   “哎——”父亲的肩膀垮了下来,他索然无味地,“绿叶真无趣。”   ......我忍着头上蹦起的“十”字示意他看后面:“ada,你放心,我有预感这一路你绝对不会感到无聊的。”   嬉笑惊呼声传来,父亲回头看去,只见茉莉把比尔博扛起来放在肩上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嘴里还喊着:“坐飞机喽!”已经129岁高龄的比尔博在她肩上兴奋地大叫,仿佛彻底变成了个小孩子。弗罗多担忧地跟在他们身后喊:“公主,你小心,别把我叔叔摔了。”   父亲脸上当时就阴云密布:“死丫头,你给我悠着点,刚刚怀孕你就敢这么跑!”茉莉回头一看,把比尔博往爱隆大人怀里一塞,头也不回地跑了,只留下一句:“我是怀孕,又不是残疾,你天天把我锁房里,我都快闷死了!你再这样我就回海里去!”   “你敢!现在就厌烦我了是不是!”   “......”   落日余晖在他们身后的海面上撒下金色一片,欢声笑语还在空气中回荡,只留下我怅然若失地看着大船扬帆起航,当然还有一众惊呆了的霍比特人。   大船扬着白帆向着那轮火红的太阳驶去,那里是太阳和月亮的故乡,也是我们所有人最终的家园。在那里,弗罗多会得到他渴望的平静。在那里,爱隆大人将与期盼多年的妻子团圆。在那里,经历了苦难悲伤的每一个人将获得幸福与永远。即使所选的道路不同,我们终将殊途同归。   下次见面就该多一个跟茉莉一样皮的小女孩了吧!想到这儿心中的忧郁一扫而空,我心情愉快地哼着小调背对着太阳向远方走去。刚铎,我来了。   朋友们,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有两章就该结束啦。   当瑟爹崩溃中(九)   生命如烟花绽放,转瞬即逝。我站在云端,俯瞰这世间的百态兴衰,任由时光之沙一点一滴带走我所有的思念与悲欢。   我看到无数火红的“太阳”从地底升起,拖着死亡的焰火砸向地面,在半空中爆炸。不同于大绿林制造的震天雷,这种武器杀伤力更为强大,并且能随意改变方向,仅一枚就能让整座城市陷入火海。   我看见大地在燃烧,河流瞬间蒸发,生灵万物在烈焰中翻滚挣扎,还未来得及尖叫惨嚎便化为齑粉。爆炸掀起的巨大冲击波仿佛上帝吹了口气,以摧枯拉朽之势化将所过之处焚毁殆尽。   城市化为废墟,森林变成荒漠,遮天蔽日的尘埃笼罩了整个天空长达数月之久。植物死亡,水源干枯,气温骤降,幸存的人类在辐射、缺水和饥荒中凄惨求生。   我眼看着生命如花朵般枯萎凋零,悲哀席卷了我的身心,我却无能为力。终于在这痛苦到达极致时,我醒了过来。   还是那间卧房,没有战争,没有死亡,风卷起白色的纱帘然后悠悠落下,皎洁的月光照进殿内,驱散了所有阴霾,一切不过是场梦。   茉莉依旧在我怀中沉睡着,丝毫没有受到刚才那个噩梦的影响。我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手从她脑袋下拿了出来,走到阳台上举目远眺。   夜幕下星空万里,与之相对应的是城里的点点灯光,零散不一,显得整座城市寂静而空洞。刚刚经历过战争,城市尚未恢复元气,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人类必将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座城市重燃生机。风吹过脸颊,我这才发现衣衫已被冷汗濡湿。   想到梦里的场景,我的心沉了下去,“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我在脑海中问道。虽然曾经在梦境世界中末世生活过一段时间,但那是发生在核大战后的世界,我并没有亲眼见证核弹爆发的场景,而在那之后茉莉也并没有向我展示过这骇人的景象,只说在她的世界里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然而就在刚才的梦里,我真真正正地体验了一回终极大杀器的威力,那炙热的灼烧感和铺天盖地的绝望,我甚至无法相信如此恐怖的武器居然出自人类之手。   “因为这就是她的记忆。”茜玛丽尔的声音响起,我心中一震,“什么?!”   那声音继续道:“确切地说是她的记忆,而不是经历。在她的世界的确发生过这种事,为了资源、财富,人类发动了两次世界级的大战,历时近五十年的时间里人类伤亡过亿,后来为了结束战争,不得不向发动战争的国家投掷了原子弹。在又付出了至少二十万人的代价后,大战终于结束。然而直到现在,人类社会都从未真正和平过,几乎每一天世界各地都有战争爆发。人类的阴谋和野心总是能让这世界永无宁日,茉莉就曾经深受其害,甚至就连她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因为那些残酷的阴谋。”   我呼吸一滞,想起茉莉的童年好友,不由回头看向茉莉。她一无所知地躺在舒适的床上,安静的睡颜让她看起来就像个婴儿般纯净无害,我的心却揪起来。坐在床边,轻轻地将她额前的长发缕到耳后,“她知道我们的谈话吗?”我问。   “她不知道,只是我想让你看看她隐藏最深的噩梦以及她对人类的恐惧。”   我手一顿,“我当然知道,曾经在梦境世界中经历的事情不会是空穴来风,可我更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沉默片刻,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才说:“你并不想西渡,不是吗?”   我心头火起:“我想不想西渡跟你无关,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有谁给你窥视我内心的权利的?”   “切!”“他”嗤笑道:“你果然还是老样子,表面上装出一副热切盼望西渡的样子,实际上却一直在拖延时间,不过是想为自己增加筹码而已,你到底还是觉得茉莉跟诸神之间的这笔交易亏了。”   我开始觉得这家伙真是无比讨厌,真不知道茉莉是怎么受得了“他”的,“既然你知道,那当初在维林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帮着茉莉,而是任由她跟主神签订那种不平等条约?”   “他”的声音有一丝无奈,“当时我们的性命都握在别人手里,你觉得我们有什么资格跟主神讨价还价?再说我也没觉得天父哪里坑到茉莉了。”   “哼!”我冷笑,“想让牛耕地还不给牛吃草,仅凭几句毫无诚意的口头约定就想让茉莉为他卖命,更别提对上的还是魔苟斯,主神这主意打的不错。”   “哎——”“他”哀叹,“你终究还是不肯吃亏,却不想想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天父赐予的,只要天父愿意他随时都可以收回,如果你想让茉莉留下来就必须让维拉诸神看到她的价值。”   说到这个我就感觉心里有股无名火在烧,“我相信诸神已经看到了她的价值,但是茉莉知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就不一定了。”   “他”被我噎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说:“他们之所以选中茉莉来对付魔苟斯恐怕不止是因为她来自异界吧?”   “他”不吭气了,我心中杀意渐起:“你到底瞒了我们多少事?在茉莉跟你分离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们?我现在甚至怀疑你另有所图,所谓的转世不过是个幌子,你想要对我跟茉莉的血脉做什么?”   “就因为我没有如你所愿,让茉莉在没有你监督的情况下草草与天父达成协议,你就这样怀疑我吗?”“他”的声音很低沉。   我反感地皱起眉,“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更别想装可怜打动我,茉莉或许会心软但是我不会,试图用这种手段说服我只能让我认为你别有用心。”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掌控自己的命运一回你信吗?”“他”忽然冒出来一句。   我愣住,“他”接着说:“你猜的没错,我的确被魔苟斯的气息污染过,在他身边数百年的时光里我见识过了太多的黑暗与恐怖,那些恶心的场景相信我你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也是你根本不想见到的,我品尝过的痛苦远比你曾经经历过的要深重得多。我太累了,正因如此我渴望自由,渴望从黑暗的记忆中解脱出来,甚至像你们一样试着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命运。所以转世是我唯一的办法,你明不明白?”   被这番话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我从未想过“他”竟是如此激动,甚至从这话里感受到了浓重的悲哀。不,不行,我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正要说话“他”就激动地打断我:“而且茉莉处理得很好,她没有表现得过于贪婪,也没有丝毫谄媚。在展示自己强大力量的同时也很好地守住了她的底线,这也是天父放心让她留下来的原因。别把天父的仁慈当成理所当然,要知道他完全可以把我留下来,直接把她踢出这个世界,这样一劳永逸。”   我抓住这句话反驳:“可是天父没有,这充分说明茉莉的重要性,那我们完全可以借此掌握主动权,与神讨价还价,争取更多特权。你想要通过茉莉来掌握命运是不错,但是不该由着茉莉这么草率地与神达成协议。茉莉太年轻对上那些老狐狸没有经验,至少应该在我的监督和建议之下,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做到吧?”   “是在你的控制之下吧。”“他”说,“没有野心的人难以控制,你到底是担心茉莉成长得过于迅速以至于脱离你掌控,还是因为觉得自己没得到好处而愤愤不平,亦或是两者皆有?”   我彻底火了:“你不过是颗石头,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他”呵呵道:“我是一颗石头,但茉莉不是,她从来都是一个有自己主见的姑娘。你总是尽可能地想把一切都攥在手里,而她却只想守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和事,所以她不会借机敲诈,这就是你和她之间最大的区别。正因如此,诸神愿意给她一个机会,我也愿意给她一个机会,放她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去成长。倒是你,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还敢说你爱她?!”   被他话里的讽刺激到,我咬牙切齿地说:“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做不到。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孩子,你想通过转世回到世间的梦想还得看我配不配合。我要是不愿意,你怎么想都没用!”   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放弃了的时候,“他”才缓缓地开口,声音寒彻入骨:“既然你这么喜欢操控别人的命运,那你就尝尝命运不受自己掌控的滋味吧。”   什么意思?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突然间白光乍起,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待白光散尽后我就发觉周围的东西,包括正在沉睡的茉莉都在迅速变大中。不,不是世界在变大而是我在变小。   这是怎么回事?参照物急速变大带来的眩晕感导致我眼前阵阵发黑,流星划过天边,有小鸟在围着我飞舞,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冲进了下水道被搅得晕头转向,终于在极度的不适中我晕了过去。   第二天在温暖的阳光中我醒了过来,一睁眼就对上一双眼睛。这是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就像产自深海的一种举世罕见的黑珍珠。   我一直很喜欢茉莉的眼睛,纯净、干脆,仿佛拥有着世间最安抚人心的魔力,每次看到这双眼睛我无论内心多烦躁都会平静下来。而此刻这双大眼睛眨啊眨,我也眨眨眼,然后我的冷汗就下来了。我知道茉莉的眼睛大,可是当她一只眼睛就比我脑袋还大的时候,这感觉就不那么美妙了。   那破石头居然真的把我变成了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小娃娃!   茉莉呆滞片刻,伸出手想要摸我,嘴里还自言自语:“我是在做梦吗?老公你为什么变小了?”   我抱住她伸过来的手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淡定:“你没有做梦,我的确变小了。”然后茉莉张大嘴,彻底呆了。   半个小时后,在用长跑、跳海、撞墙等方式确定自己没疯后,茉莉捧着脸趴在枕边看着我,眼神中满是震惊、好奇还有惊喜?我看到她越来越亮的眼睛打了个哆嗦,果断结印同时默念咒语调动全身灵力,想要冲破禁制让自己变回去。然而当我发现哪怕用尽全力也只能在手心放出一撮小火花后,我沉默了。   全身的力量都受到了压制,不能使用灵力,没办法变回原形。更可气的是无论茉莉怎么呼唤,都没有得到茜玛丽尔的任何回应,“他”似乎打定主意要教训教训我了。   真是个小气的家伙!   郁闷地坐在枕头上以手支头,我突然开始庆幸,至少那石头把我变小的同时把衣服也变小了,不是吗?   大概是我的样子戳中了茉莉的萌点,她伸出手指轻轻捏我的脸,嘴里说着:“包子脸,好可爱!”   ......突然好想直接抛弃肉体去曼督斯神殿报到算了。   接触到我幽怨的眼神后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改为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我的头,一脸“慈爱”地安慰道:“别担心啦,我想‘他’应该是逗你玩的。不过是吵个架嘛,过两天气消了就变回来了,而且你这样也挺可爱的啊。”   你确定在“他”气消之前,我不会被你当成玩具娃娃投喂致死,或者是被人一屁股坐扁?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张了张嘴,终究没敢把我跟茜玛丽尔吵架的真正原因告诉她,只能叹口气,抱着她的手指蹭蹭,用一种疲惫的语气说:“我好累。”   跟茉莉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清楚地知道怎样激发她内心深处最本能的母性。果然茉莉收起戏谑的眼神,紧张兮兮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去叫爱隆大人。”   让那家伙看见我这样会被笑死的,我赶紧摇头,做沮丧状:“就是觉得现在的我很没用,这样脆弱,这样渺小,别人一根手指就能把我捏死。我甚至没办法保护自己,更别提保护你了。”   茉莉一脸疼惜地将我捧起来,举到眼前,“亲亲小猪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看着两眼冒绿光的茉莉不禁哆嗦了一下,哪里不对,怎么感觉她好像很兴奋的样子?眼看茉莉的唇离我越来越近,我一阵眼晕,慌忙用手推开她的脸,“别,太近了!”   不料茉莉更激动了,她一把抱住我搂在胸前开心地转圈,嘴里还大喊:“好可爱!”   于是被按在波涛汹涌中憋得满脸通红的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最难消受美人恩。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被激发了禽兽属性的女主与无力反抗的瑟爹相亲相爱的过程......好吧,我开玩笑的,只是看见别人这样玩了,我也想玩而已。不过看这样子,貌似两章还不够耶。   当瑟爹崩溃中(九)   在我不懈的坚持与反对下,茉莉还是去找来了爱隆来看我。结果不出我所料,爱隆尝试了各种方法后一点用也没有。不过爱隆发现我身上被一股柔和却又强大的力量笼罩着,经过爱隆的判断,这力量与茉莉身上的灵力属于同源。正是这股力量将我的身体变小,却也在很大程度上保护着我不受任何物理攻击的影响。   所以我的身体会被一阵风就能被吹跑这个问题之外,其他方面简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呵呵,也就是说丢脸还不算什么,我还要考虑被好事者围观投喂致死,或是被无意中路过的鸟儿或者野猫当成大餐抓走,来一场别样刺激的探险等等问题。   ......神啊,你收了我吧!   还是茉莉考虑得周到,她让爱隆在我身上下了各种禁制,让外人无法看见、听见或是触碰到我,任何物理攻击都会被反弹出去,这样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我被人或动物一不小心发现然后围(丢)观(脸)致死的可能。   做完这一切后后爱隆说不必担心,他没有在包裹我的这股力量上感受到任何恶意,而且这力量随着时间在减弱,他估计用不了几天我就能恢复原样。当然,如果能忽略说这话的时候精灵拼命忍笑的样子就更好了。   明天就是阿拉贡与阿尔温的婚礼,所以茉莉要尽快赶去为新娘子试妆。由于不放心我一个人,她特地穿上了一件胸前有口袋的绿衣劲装,让我待在里面只露出个脑袋,这样她就能带着我到处走了。   尽管很不情愿,但是在她无辜眼神的攻势下,我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不答应也不行,我现在甚至连与茉莉之间的心灵感应都无法建立,离开她等于孤立无援,那破石头够狠!   于是现在,我无聊地坐在水果盘边,手上抱着一片茉莉削好的苹果,看着她把海洋王国送来的珠宝首饰一件件地往阿尔温身上招呼,只觉得相当无语,你这是把阿尔温当成移动首饰柜了吗?   我咬了一口苹果,故意不去理会两个姑娘向我投来的好奇眼神。丢人就丢人吧,反正阿尔温一见到我们就识破她爹下在我身上的障眼法了,所以我是该感叹一句这孩子真不愧是露西安后代中除爱隆以外灵力最强的一位吗。   阿尔温对茉莉的“热情”也很无奈:“茉莉,我真的用不着这么多首饰。”   茉莉唠唠叨叨地:“这可不行,咱们女性一辈子只有这一次,这一天你就是那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不打扮得漂漂亮亮得怎么行。”   阿尔温无辜地睁着蓝色的大眼睛:“可是我觉得自己好像一台移动首饰柜耶。”   “呃......”茉莉尴尬地端详着镜中女精灵的妆容,呢喃道,“好像是有点暴发户哈。”   看着她俩我无奈地摇头,虽然阿尔温大了她两千多岁,可是茉莉现在的心态真的好像在嫁女儿。嗯,这苹果味道不错,爱隆还真疼女儿,专门从林谷.....   等等,嫁女儿!我手一顿,茉莉该不会是想到那孩子了吧?   我看着茉莉不厌其烦地把首饰又拆下来,挑挑拣拣,又描又画的,神情认真而专注,不由看入了神。想当初那孩子出嫁时,我虽然人不在茉莉身边,却清楚地知道她对爱妮莎的感情。于茉莉而言,爱妮莎不是什么弥补感情空虚的替代品,她是真的疼爱那孩子。   因为有着茉莉的陪伴,爱妮莎是活到七十六岁才无疾而终的,这在整个登兰德甚至中土的普通人类中都很少见。想到那孩子曾经陪伴在茉莉身边的两万多个日夜,我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这些年我究竟错过了多少?   踟蹰间,茉莉已经将阿尔温打扮好。看着镜中两个妍姿艳质的姑娘,一个如空谷幽兰,那是岁月沉淀出来的美丽与柔情。一个如烈日骄阳,即使历经风雨却始终炙烈如火,两人站在一起宛如日月同天,交相辉映。茉莉得意地笑:“看,阿尔达史上最美丽的新娘子隆重登场。”   阿尔温莞尔一笑握着茉莉的手:“我有预感,明天只要你出现大家的目光恐怕都会被你吸引走的。”   茉莉故意夸张地摆手:“那可不行,我要是抢了你的风头,爱隆大人会恨死我的。”阿尔温被她逗笑了,茉莉不知想到了什么挤眉弄眼道,“而且盖奶奶还在,我估计明天金姆利和伊欧墨又要就你们俩谁更美吵一架了,这两天绿,呃,银树爷爷见到金姆利就瞪眼。”   阿尔温想到那个画面不由笑道:“外公不会又离家出走吧,不过没关系,有米斯兰迪尔在,应该没问题。”她认真的样子顿时让茉莉笑得前仰后合:“阿尔温,我头一次发现你这么可爱!”   我看着笑出眼泪来的茉莉,默默把身上衣服裹了裹,头一次发现暮星比她那两个哥哥还能讲冷笑话。   正说笑间,阿拉贡来了,茉莉一见他就收起笑容很不满地说:“喂,不洗头的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婚礼之前新郎不能见新娘的嘛!”   人皇一脸委屈:“可是我想阿尔温想得快发疯了啊。”他无辜的样子引得阿尔温满脸心疼得上前安慰他,我跟茉莉集体翻了个白眼。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画风竟格外和谐,一个沉稳刚健,坚毅如松,一个雍容大气,高贵典雅,天生的帝后风范。用茉莉的话说,他俩就是扑克牌里的K和Q,不配才怪。   由于不想当电灯泡,茉莉带着我早早退场,把空间留给这夫妻俩。刚一出门就看见了林迪尔正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背影很是落寞。   茉莉叫住了他好几声才反应过来,“公主,你找我?”林迪尔低沉地问。   看样子他刚才什么都听到了,茉莉担忧地看着他:“林密,你没事儿吧?”林迪尔勉强笑笑:“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想过来看一下阿尔温小姐,她幸福就好,幸福就好。”他就这么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失魂落魄地走了。   茉莉目送他远去的身影不由叹道:“得,历史总是惊人得相似。”   我奇道:“怎么说?”   茉莉摇头叹气:“如果说阿尔温对应露西安,那阿拉贡就是贝伦,爱隆是庭葛,林迪尔自然对应戴隆,你说悲催不悲催?”   想到那个历史上著名的大诗人我恍然,还真是这样。也是因为血脉的关系,阿尔温的长相活脱脱的露西安再世,而阿拉贡的画风与贝伦简直如出一辙。经历数千年的兜兜转转,人皇与精灵的血脉再度融合到了一起,从此人皇的血脉归于正统,登丹人必将迎来盛世。   想到这儿我不由开始同情爱隆了,被自个儿兄弟的后代坑了三千年不说,还搭上个女儿。而且听说双生子不想跟随他西渡,为此他愁得差点从半秃变成全秃。放眼整个阿尔达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倒霉的精了......好吧,除了我。   我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引起了茉莉的注意,“怎么了?后悔把这么好的儿媳妇放跑了?”   闻言我哭笑不得:“你到底是有多想把阿尔温和绿叶凑一块?其实我觉得阿拉贡和阿尔温还挺配的。”   茉莉想了想:“你还别说,阿拉贡那个狂野系的家伙洗干净了是挺有范的。不过,你难道就真的一点也不遗憾吗?”她满脸恨铁不成钢。   我摊手:“这不能怪我,阿尔温不但继承了露西安的美貌和灵力,连找老公的品味都一模一样,我有什么办法。”   茉莉好奇地问:“你见过贝伦?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回想着脑海中那个模糊的影像给出了评语,“忠诚勇敢,骁勇善战,画风粗暴!”   茉莉惊叹:“好一个言简意赅,精确粗暴的评价!”   我:“......”   其实我很想问问她今天是不是想到了爱妮莎,但是看着茉莉欢快地说着明天的婚礼事宜,神色间没有丝毫不虞,我还是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正在滔滔不绝的茉莉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她问:“怎么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也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说着就想上下其手。我挡住她的手,平静地说:“我没事,倒是你还好吗?”   茉莉愣了一下,迅速摆上笑脸:“我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儿啊,我开心得很,哈哈。”   看着她干笑的样子,我暗自摇头,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想起爱妮莎了?”   笑容僵在脸上,茉莉扯着嘴角:“没有啊。”我拍拍她的手:“别逞强,想哭就哭吧。别忘了你答应过我,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更不要一个人独自品尝忧伤。”   被揭露心事,茉莉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强笑道:“哪有啊,最多是有点感伤,所以难免想找些事做来转移自己注意力。”   嘴硬的家伙,拍拍她的手,我安慰她道:“别再想那些事了,至少你已经努力尝试过了不是吗?无论是爱妮莎还是阿尔温,这都是命里注定的事。”茉莉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茉莉,你怎么了?”我们一起回头,爱隆的双生子之一伊莱丹那张疑惑的脸印入眼帘。   我眼皮跳了一下,伊莱丹迟疑地说:“你怎么哭了?还有你在跟谁说话?”听罢我顿时松了口气,幸好这小子看不见我。还好茉莉反应快,她擦掉眼泪,强作镇定道:“没事,我刚去看过阿尔温。”   听到妹妹的名字伊莱丹神色有些黯淡,他拍拍茉莉的头:“一想到阿尔温的事我也很难过,可是至少她现在很幸福,这就够了。”   我看着那只手开始觉得牙痒,茉莉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精灵的时间观念本就比凡人要迟缓得多,两三百年的时光对于阿尔温来说眨眼就过去了,短暂的幸福后就是永远的痛苦。我们女人想要的从来都是天长地久,相濡以沫,你们男人怎么就不懂呢?”   我听到这话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哪里不对?伊莱丹的手僵在半空,半晌他苦笑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呢,那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啊。”   茉莉愣了一下,她看到青年眼中的哀戚突然意识到自己勾起了别人的伤心事,顿时有些无措地嚅喏着:“对不起,我不该只顾自己的感受,我......”   伊莱丹笑着捏捏她的脸:“我的小公主,你既然想让我接受你的道歉,那就笑一笑吧。让我看见你向日葵般灿烂的笑脸,这样我的心情也会像这晴朗的天空一样亮起来的。”茉莉看着他终于破涕为笑。   “咯咯”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醒目,茉莉的笑容僵了一下。伊莱丹奇怪地看了看四周,纳闷道:“什么声音?”   真行啊,不愧是爱隆的儿子,居然能听见我的声音,我咬牙切齿地想。   “呃——”茉莉窘道:“大概是老鼠吧,嘿。”她边说边悄悄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说我像老鼠!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我把牙齿咬得更响了。   伊莱:“......怎么感觉有杀气,算了,茉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参加你的婚礼啊?”   关你什么事,反正你想都不要想!这时我看见茉莉撇撇嘴,意兴阑珊地说:“我们还没定呢。”   什么叫做还没定?我开始不满。   伊莱丹皱起眉:“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吗?”茉莉低头瞥了我一眼:“没什么问题,就是某些家伙不太自觉罢了。”我眯起眼瞪着她,茉莉眉毛一跳,差点笑出来,我已经快要被气死了,居然敢嘲笑我!   青年见茉莉这样子眼珠一转,笑眯眯地说:“反正我们要在刚铎住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你觉得心情烦闷,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来,伊罗何也很想念你呢。”   哼哼,很好,一个不够还有两个,我怨念十足地咬着牙齿。   茉莉嘿嘿笑着挠头:“我也很想念他......你们,拜,回头见。”然后茉莉落荒而逃。   “乖啦,吃一口嘛,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回到寝宫,茉莉拿着一长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对我谆谆善诱,表情好像在诱拐小狗,我忍着脑门上青筋直跳推开她的手:“我不饿。”   “哦。”茉莉肩膀一垮,气馁地坐到一边。我装作望向远处,由于茉莉把进餐地点选在了寝宫阳台,在这里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位于东边的港口。想起刚才他们俩互动的样子,我就气闷,这些年我是赶走了不少觊觎茉莉的家伙,可这俩小子我却偏偏没法下手。不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没有逾越,可是我却依旧没有安全感,只因为茉莉始终没有松口答应嫁给我。   余光瞥见茉莉正眼巴巴地望着我,心里一时有些愧疚,好吧,自作孽不可活。都是我自己作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不信任我。   于是我清了清喉咙说:“你在想什么?”   茉莉神情奇特地:“我在想你这样神情严肃地坐在苹果上眺望远方的样子真是意外地萌呢!”   我的脸瞬间黑了,就知道不应该相信你!   当瑟爹崩溃中(九)   见我不高兴了,茉莉嘿嘿笑着摸摸我的头:“亲爱的,别生气嘛,那是我哥们儿啊,你要是不喜欢大不了以后我只让你摸我的头好啦。”   我瞥向她:“不必了吧,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太不自觉了?”   茉莉的脸有点僵:“你说什么呢?”   想到她跟伊莱丹谈笑风生,收放自如的样子,我心底一阵烦躁:“你也不必委屈自己,我从没阻止过你交朋友,如果你嫌我烦的话我离你远点就是了!”   茉莉有些不可置信:“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看见她委屈的样子我耐着性子说:“你今天对伊莱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茉莉莫名其妙地:“我说什么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为什么要说我们俩的事情还没定?”   茉莉听闻撇撇嘴:“不为什么,就是随便说说的。”见到她脸上抗拒的表情我心情更暴躁了,“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实话吗?”   茉莉也生气了:“不就随口那么一说,你怎么还就记恨上了?难不成身体变小了,心眼也跟着变小了?”   我怒,积压了一整天的火气终于到达顶点:“是,我心眼小,那你去找你那些蓝颜知己吧,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包容你的无理取闹的。”虽然我心里知道这话不对,可是失去了心灵感应的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内心那股恐慌感,果然茉莉收起所有的戏谑,她咬着嘴唇一脸受伤地看着我。   我心中阵阵刺痛,脑海中叫嚣着想要释放,然而最终理智战胜一切,我只丢下一句:“你自己冷静一下,我出去透透气!”便纵身从阳台跳下,把茉莉的惊叫声留在身后。   这里是王宫的一部分,阳台下就是国王的御花园。刚一落地,我便用最快速度以花草为掩护,迅速蹿回宫殿躲在殿顶的屋檐下。   看着茉莉惊慌失措地满御花园找我,恨不得把整片草地掀过来,连老鼠洞都没放过,整座王宫都被她惊动了,我开始觉得后悔。茉莉真的很着急,我从未见过她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哪怕是在战斗中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也没有乱过方寸,但是现在她就像个找不到家的小女孩一样急得直哭。   愧疚几乎淹没了我,在让我窒息的同时却也冷静下来,我刚才到底怎么了?   “然后你就离家出走躲到我这儿来了?太任性了吧?”爱隆难以置信地说,我撇撇嘴没说话。“茉莉刚刚才来我这儿找过你。”爱隆满脸不赞同地给我递了个苹果,我摇头表示没心情,“她看起来怎么样?”   爱隆叹气:“眼睛哭肿了,六神无主地,一直在求我找到你。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劝走,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摇头:“不想回去。”我怕我会又伤害到她。   爱隆貌似误解了我的意思,他大概以为我还在生茉莉的气便说:“我觉得茉莉不是那个意思,你可能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   我瞪大眼看着他,爱隆满脸同情地说:“经过这么多年的调节,我想茉莉应该早就放下了痛失养女的心结,阿尔温的事恐怕只是让她伤感,却又无可奈何。真正让她感到遗憾的,恐怕是这婚礼不属于自己吧。”   我如遭雷击,“也就是说她其实是在抱怨我没有向她求婚,而我却自以为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了她的伤心事?”   爱隆的表情又像同情又像幸灾乐祸:“恐怕是的。”这下我彻底蔫了,我果然是个傻瓜!   爱隆戳戳我的肩膀:“喂,你还好吧。”   我没理他,低头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你跟凯勒布理安用了多少年才真正了解彼此的?”   爱隆想了想:“大概三四年吧,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没信心了。”我垂头丧气地说。   爱隆惊诧地挑起眉:“你居然还有对自己没信心的时候?”我白了他一眼,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下问:“怎么回事?”   我有些窘迫:“我忽然间不知道怎么跟茉莉相处了。”   “哦,”他好奇地望着我,“为什么?是因为伊莱丹还是伊罗何?”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知道你还给我添堵?!他抿着唇止住嘴边的笑意:“你接着说。”   说什么?说那破石头把我打回原形导致我无法感应到茉莉的心情?还是说我发现自己实际上根本就不了解女人心?难道要我告诉他当茉莉说我不自觉的时候,我竟然没来由地心虚了,因为我甚至无法分辨出她是生气,是渴望,还是失望?   所以说开挂太多是要遭报应的,想起今天干的蠢事我就想叹气:“你说女人的心思怎么那么难猜呢?大多数时候她们说不要其实是想要,可是当你把东西放到她们面前了,她们却又会很开心。但是在某些时候如果她们直接了当对你说想要什么东西,那就算你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放到她面前她也不会高兴,因为那其实根本就不是她们想要的。以前爱普蕊尔是这样,现在茉莉也是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我想来问问你有什么办法,你跟凯勒布理安感情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被我的“绕口令”绕得有点晕的爱隆望天:“这种事你还是别问我了,因为凯勒布理安比我聪明。”   我:“......好吧,我懂了。”   爱隆想了想对我说:“其实你可以试着装傻。”   我:“......这个难度有点大。”   爱隆揉着眉心:“我是说你可以装成智商高情商低的典范,反正你本来就是这样。”我瞪着他:“什么意思?”   他摊手:“你要是真的情商高就不会来问我这个问题了,只有傻瓜才会去猜女人在想什么。”   我:“......”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话说的居然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于是我泄气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爱隆说:“女人是渴望安全感的生物,她们希望自己的男人强大,却又不希望太过强大。她们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时刻宠着她们,忠诚于她们,而不是用虚情假意敷衍了事。男人太聪明不会给女人安全感,一个总是骗人的男人即使感情再深也得不到女人的信任,所以你要学会示弱。”   我兴趣来了:“怎么示弱?”   “你要这样......”   夜半三更,树影斑驳。爱隆带着我回到寝宫,茉莉断断续续的哭声隔着门传来,我坐在爱隆肩上听得心揪,手上不由一紧。爱隆轻嘶一声,皱起眉头,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正攥着一撮长发,而头发早已与它原来的主人骨肉分离......我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进门的时候,我看见茉莉坐在床上啜泣着,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阿尔温在一旁轻声安慰她。见到我们来,茉莉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却又“哼”一声扭过脸去。   爱隆将我放到茉莉腿上便跟阿尔温一起退了出去,留下我们两人独处。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茉莉也不说话,也不见有任何动作,只是憋着气看向别处,因为哭得狠了还时不时地抽搐一下。我看得心疼,上前抱着她手轻轻地摇:“别哭了,我回来了。”   她的手颤了一下,终究还是没甩开我,任我抓着她不放,却也不说话。还是这样,傻瓜,我轻叹,继续说:“亲亲小猫对不起,小猪让你伤心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照做就是,你就算把我养成猪我也愿意。”   话音未落茉莉“噗嗤”一声破涕为笑,“你怎么那么傻?”   我无奈,还不是爱隆教的,“你都说我是你养的猪了,我还能聪明到哪里去。”   不料茉莉听了我这话眼睛一红,又开始掉珍珠:“原来你嫌弃我!你根本就不爱我!哇——”她捂着脸大哭。我一阵手忙脚乱,结果她眼泪越来越多,不由暗骂自己说话不经大脑。这要是在平时拉到怀里抱抱亲亲啃啃就解决的事,可现在我却有心无力。这下我终于知道那破石头到底要干嘛了,好一招釜底抽薪,够狠!   茉莉边哭边说:“我知道你觉得我傻,所以老是骗我,我不在乎。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默默守护我多年,明明怕长胖还是会吃光我做的所有蛋糕,我闯的祸你来收拾。我可以安慰自己就算你不爱我,至少你还是在乎我的。所以我平常总是嘻嘻哈哈的,因为我不想让你为难。可我也有感情,也会难过,我现在好累,我、我......”   我听得心惊,三步并作两步几个纵跃跳到她肩上,轻轻摸摸她的脸。茉莉吓了一跳,泪眼朦胧地看向我。我轻声说:“珍珠不哭,眼睛哭坏了我就把自己的挖下来赔给你。”   被我话里的血腥吓到,茉莉惊道:“你说什么呢?”   我笑:“你都不爱惜自己了,我还在乎自己的身体干嘛?”   这话稍稍起了点安慰作用,茉莉哑着嗓子说:“我在你心里有那么重要吗?”   我叹气,抱着她的脖子蹭:“重要,当然重要,当初你魂魄离体的时候,如果不是有你那句话支撑着我,我早就追随你而去了。”   这话说的十足十真心,茉莉忍不住伸出手来拍拍我的后背,我顺势坐在她手心,对她笑:“看,我现在跟你当初一样了。”   “嗤,”茉莉没忍住笑了,“你还记得呢?”   我摸摸她的脸:“怎么会,其实早在林谷见到变成一条小鱼的你时,我真的很想一辈子就这样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爱你,保护你。”   茉莉撅着嘴,很不满地说:“可是你当时明明在欺负我。”   我无耻地:“这只是我表达爱意的方式而已。”茉莉的脸顿时拧成一团,“那这方式还真是够独特的。”   看到她流露出小女儿娇态,我心念一动,干脆在她手心躺了下来,伸了个懒腰,顺便打了个滚。茉莉愣了一下,眼中满是惊奇,我笑眯眯地看着她,“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茉莉的脸色果然柔和了很多,她娇嗔地瞪了我一眼,“你还有这样的时候?”   “呵,”我苦笑,“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父亲对我的教育方式近乎严苛,无论寒冬酷暑坚持习武。他不准我叫苦,更不允许我展露出一点脆弱,不能偷懒,不能撒娇,正因如此我才能在中土这么残酷的环境下活下来。到后来也许是背负的东西太多,以至于我不知道怎么放松紧绷的神经,久而久之我就成了大家公认的冷酷毒舌。”   茉莉脸抽了一下:“你还知道自己毒舌啊。”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我想要守护所有我在乎的人和事,可是生活的残酷让我早就习惯了对谁都一个样,包括绿叶的母亲。以前爱普蕊儿吐槽我是洋葱变的,我当时还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是说我没有心。”   茉莉悲伤地看着我:“瑟兰......”   我抱着她的大拇指,安慰她道:“别难过啊,她说得对,我的确没有心。她爱我,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了她,而现在我又开始伤害你,也许我注定应该当个孤家寡人。”   茉莉腔调带上了哭音:“你别这么说。”   我想起来一件事笑道:“知道吗?今天你捧我起来的时候我是有点尴尬,但是其实我很开心,你的手很温暖,很安心,温暖得让我想在你的手心沉沉睡去。可是我不能,一直以来我都表现得很强势,我始终告诉自己,我是儿子、是丈夫、是父亲,也是君王。所以我不能贪恋你手心的温度,我必须打起精神来,时刻保持警惕,因为我要保护你不受伤害。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出于爱,结果一出口吃醋变成了斥责,保护变成了束缚,你也被我伤透了心,你说我是不是很蠢。”   茉莉擦着新流出来的泪珠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你只是嘴笨。”   闻言我嘴角抽搐,却还是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珍珠,别再生我气了好吗?”   她低着头不说话,只轻轻点头“嗯”地应了一声。我皱起眉,想到爱隆的话一时有些无奈,便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放在她手心,茉莉奇道:“这是什么?”   我郁闷地说:“这是我订做的求婚戒指,本来打算人皇的婚礼结束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求婚的,就把它贴身放在里衫口袋里,结果一起跟着变成这样了。”   茉莉张大嘴看着那比沙粒大不了多少的戒指,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啊。”   我无奈:“因为我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啊,同时我还要在全世界面前宣布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结果这下全完了。”   “噗嗤!”茉莉彻底乐了,我郁闷地抱着她手指晃:“我说的是真心的,你到底原不原谅我啊。”   茉莉扭捏了一下,还是撅着嘴说:“既然认错就要挨罚。”   “挨罚?!”我不禁提高了嗓音,可能是我的语气有点重,眼见茉莉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可怜巴巴的样子,我顿时心软了,“好,好,你说,你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办到。”   茉莉吸了吸鼻子,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地说:“首先,你以后不准骗我。其次,不准欺负我,或者吼我。最后,不许干涉我交朋友。其他的我暂时还没想到,总之以上你要是敢违背一条我才不嫁你!”   我一听急了:“听你这意思,你是不准备结婚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嫁给我啊!”   茉莉鼻子一抽,眼泪又掉下来了:“骗子,你不是说你能办到的吗?这会儿就不认账了,我不嫁了,我要回家!!”   我无奈:“好了好了,我答应你,我以后都听你的。”真是给跪了。   “呜哇,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爱我,你是在敷衍我!”   “......”   就这样,林地王国第一个丧权辱国的条约就此诞生。瑟兰迪尔,林地王国最伟大的王至此一步步沦为了妻奴。   大结局   光阴荏苒,一转眼两年的时间就过去了,我终于过上了梦想中的抱着双手不用做事就一辈子不愁的日子。   刚达巴我已经还给了矮人,而狂吼河城也成为了刚铎王国的一部分,德兰德与洛汗缔结了友好协议,双方共同成为刚铎属国。和平重归大地,人民安居乐业,无论是在遥远的刚铎还是大绿林,战争的阴霾都在渐渐散去。   至于人鱼,战争结束后,人鱼撤回了海底,奥瑟想要跟我在一起,经我劝解后终于下定决心放下所有包袱去游历中土。这位六千年来为王室,为国家尽心尽力的大姐姐是时候去寻找属于她自己的人,咳,鱼生了。   女王的神智早已恢复了正常,她体内的黑暗之力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以她的能力,还有赛威亚拉等一批忠心耿耿的臣子的辅佐,足以稳定海底的局势。我相信在她的带领下,这个饱经战乱创伤的国家必将重新迎来盛世。   而我则留在战后的绿叶森林,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后便跟瑟兰迪尔一起西渡。一如大神答应在帖勒瑞精灵的领地附近为木精灵空出一块自留地,并且让雅梵娜种下森林万顷,在那里我们将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听起来倒是不错,不过实际上我们却并不急着西渡。   这两年国内又有不少小精灵出生,大绿林的人口进入了稳步发展状态。瑟兰迪尔很满意,因为提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大绿林在战争中很好地保存了实力,而且小叶子跟我们一起回到了林地王宫,打算待我们西渡之后再回刚铎。   瑟兰迪尔对此有些不解,不过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战后的生活平静而忙碌,他天天忙着战后重建工作,而我在充当救死扶伤小天使的同时还喜欢带着一群小精灵整天上山下海,掏鸟窝听墙角。孩子们很喜欢跟着我四处捣蛋,不过更多的时候他们会缠着我讲故事,讲述那些传奇般的战斗往事。   作为第三个从圣地死而复生奇迹般的存在,可以说我身上没有一点传奇战斗英雄的样子,反倒更像一个孩子王,精灵们对此很是大跌眼镜,瑟兰迪尔很无奈。   当年林地王国将我双面间谍的真相告知天下后,世人为之震惊。一时间,在众人眼里我一跃成为一个足智多谋,坚毅果敢的女战士。而瑟兰迪尔则兼具默默奉献,深情隐忍的好男精、好老公形象。战后据非官方统计,他的粉丝起码多了两倍,而且不分种族、不分性别,西至刚铎,东到大荒原,粉丝遍及天下。   在多方有心人士的推动下,有着“中土大功臣”头衔的我被广大国民高票当选为“林地王国的吉祥物”。较之以前那个极具嘲讽意味的“瑟兰迪尔的吉祥物”,这个头衔所包含的意义要真诚得多。经过多年的努力,他们终于承认了我,而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在林地王国居然也有后援会这种东西。   当然,这离不开那帮朋友们的功劳。做服务要做全套,先是刚铎、登兰德和洛汗先后发表声明,感谢我在魔戒大战中的功绩,挽救了数以千计的生命。伊利撒王亲自颁给我“米那斯提力斯城市钥匙”,而爱隆大人赐予了我“精灵之友”的称号。在他们的宣传造势下,我为林地王国多年来的忍辱负重广为人知,一时间支持我的呼声呈几何倍增长。   外人看来我们的身上充满了传奇色彩,然而私底下只有我才知道,卸掉了伪装面具的瑟兰迪尔其实是一个有些笨拙甚至呆萌的大男孩......好吧,老男精。   自从两年前他被小受涮过一次后,性子倒是较以前和缓了许多,不再像过去那样浑身泛着冷冰冰的生人勿进气息。有些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羞涩?笨拙让我不得不怀疑,过去那个高高在上的精灵王其实根本就是为了避免让人发现他智商高情商低的事实吧,是吧,是吧......   最近我和绿叶萌上了调戏瑟兰迪尔,咳,说调戏也不准确,只是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经常逗瑟兰迪尔最喜欢谁,是我还是绿叶?刚开始的时候瑟兰迪尔还会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然后我们两个在一旁看着他的表情偷笑,憋得脸都红了。   如此几次后,他终于发现我们俩是在逗他玩,当即恼羞成怒,半天不理我们。再后来,当我们再拿这个跟他开玩笑的时候,得到的就是一人一个爆栗。瑟兰迪尔皮笑肉不笑地揪着我们俩的耳朵:“爱,你们两个我都爱,爱得很呢!”然后就轮到我和小叶子求饶了。   今夜星光依旧,我坐在观景台上看着漫天繁星,身后是热闹的星光宴。耳边传来阵阵欢笑,一切亦如记忆中的那样热闹非凡。在火光的掩映下,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涂上了一抹艳丽的金红色,仿佛跃动着生命的色彩。一切好像一场瑰丽的梦,我心下一动,不由清唱道:   May it be an evening star   愿夜空之中闪烁明星   Shines down upon you   无尽星光指引你前行征程   May it be when darkness falls   愿黑暗之幕就此倒下   Your heart will be true   邪恶之物远离你圣洁心灵   You walk a lonely road   旅途孤单,你一人前行   Oh! How far you are from home   哦—你离家乡已然如此之远   Mornie utulie (Darkness has come)   黑暗已至   Believe and you will find your way   坚信你将坚守信条   Mornie alantie (Darkness has fallen)   黑暗虽至   A promise lives within you now   但你心中承诺不忘   May it be shadows call   愿那邪恶暗影之呼唤   Will fly away   就此陨落   May it be your journey on   愿你那漫漫长路之征程   To light the day   点燃星空   When the night is overcome   当那黑夜被你征服   You may rise to find the sun   你将崛起于阳光之下   Mornie utulie (Darkness has come)   黑暗已至   Believe and you will find your way   坚信你将坚守信条   Mornie alantie (Darkness has fallen)   黑暗虽至   A promise lives within you now   但你心中承诺不忘   A promise lives within you now   但你心中承诺不忘……   一曲终了,传奇终结,我望着灿烂的星空,突然对这片土地产生了别样的依恋,一旦离开了就再也看不到这样壮美的景色了呢。如果说这是一场梦,那我宁愿长睡不醒。   “在想什么?”我回过神来,看到泰勒丝坐到我身边。这位历经中土兴衰的多瑞亚斯老人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裙装,随意地坐着,收了一身的冰冷气息,倒是显得平易近人了许多。   每一个人都在改变,于是我笑道:“在想嬷嬷你今天画风不大一样啊。”   这要在以前她早一个白眼飞过来,然后就是一通让人痛不欲生的说教,但现在泰勒丝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撩起耳边的长发向后一甩,飘逸那个潇洒,就差来一句“用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只见月光下的美人淡若晨岚,亦宛如一缕清风,明明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直教让人想抓却又抓不住。   好一个遗世独立的女子!我不由屏住呼吸由衷赞道:“嬷嬷实乃真绝色。”   她冲我淡然一笑,嘴唇微微张开,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这是一个标准的程式化微笑,若放到王室礼仪课上那是妥妥的教学典范,然而此刻却因主人想努力表达自己愉悦的心情而显得别扭无比,活脱脱一肌肉抽筋。我当时冷汗就下来了:“嬷、嬷嬷,您别这样,我哪儿说的不对我改就是。”   闻言女精灵眨眨眼,“果然还是不行吗?”她稍稍歪了歪头,似有些感慨,“严肃了这么多年,偶尔想笑一下反倒不习惯了。”   我擦着冷汗问道:“嬷嬷您上次笑是多久以前?”   她想了想:“不是很久,也就三千年前吧。”   ......给跪了!   她见我这样笑得更欢了,抬手揉乱我的头发:“他们说的没错,你真的很好玩。”   这家伙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吧!于是我干笑道:“大人,您跟以前好像不大一样啊。”   泰勒丝满脸不屑的表情:“切,谁要时时守着那些无聊的律条过日子啊,闷都闷死了。”   我张大嘴,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崩塌。她笑容奇特地对我说:“小朋友,有些时候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就像你,以前大家以为你是个傻瓜,可谁知道你居然能完成这样伟大的功绩。而陛下,曾经所有人都怕他,敬畏他,可是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更想不到你们俩居然会坚持到现在,并且能受到国民的认可与真心祝福。”   这是在夸我?我嘴角抽搐着:“谢谢啊。”泰勒丝看着我笑得很是温柔:“不用谢我,当初陛下求我出山,其实我心里是不情愿的,那时陛下说你很可爱我还不信。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跟你接触,才发现你真的很有意思。每次我捉弄你,故意折腾你让你去背那些晦涩繁琐的条文礼节,看着你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简直太有趣了。那段时间你可是大大丰富了我的闲暇时光,连以前的绿叶王子都没你好玩呢。”   没你好玩,好玩,玩......我眼前一阵阵发黑,现在我充分理解小叶子言语间表达出的对这位嬷嬷所谓的深深的敬畏之情。曾经我还当那是因为她太过严厉所致,没想到那简直就是被当成玩具的绿叶小王子的悲愤控诉啊!   深深了解到精灵鬼畜本质的我恍惚了,见有小朋友跑过来找我玩,玩够了的泰勒丝拍了拍手,意犹未尽地对我说:“没关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记得经常来找我玩。以后你跟陛下生的公主也要给我带啊,我保证把她培养成合格的王室接班人。”语气里满满的自信。   我哆嗦了一下,不要啊!后来我跟瑟兰迪尔提起这件事,他也很无奈,因为在他小时候就曾“有幸”被这位泰勒丝大人教导过,所以他森森地了解我的悲伤。   想揍他之余,我问他知不知道小叶子也很怕泰勒丝,他犹豫了一下,望天:“绿叶那时正是叛逆期,所以我找嬷嬷来教导他礼仪,本来是想搓搓他的锐气的,结果......”结果软萌甜王子被坑成苦逼中二少年了么,我都开始同情他了,同时打定主意将来一定不能让我女儿落入这位教养嬷嬷大人的“魔爪”。   不过现在嘛,自然是吃喝玩乐的好时机。我带着一群小屁孩继续偷鸡摸狗,啊呸,上房揭瓦的探险,誓要将我丢失的两百年时光补回来。时光如白驹过隙,就这样又过了好些日子,兴许是上天看我玩得太疯不顺眼,所以送了我一份大礼。   由于自从变成人鱼以后,我就再也不必忍受每月一次大姨妈的痛苦,所以当有一天小受突然告诉我怀孕这个消息时,我还没反应过来。等我浑浑噩噩地招来御医确定我已经怀孕一个月这个事实后,我彻底傻了。   老娘还没玩够呢!   好不容易摆脱了魔戒的阴影,结果还没等我逍遥几天,肚子里就有了一个小包子。这跟我以往带大的孩子们不同,这个小东西会在我肚子里待上十个月,在我体内生根发育,茁壮成长。在此期间我会看着自己的肚子像皮球一样迅速膨胀,肚子上大腿上留下难看的妊娠纹,甚至有可能生完孩子后这个大“皮球”都消不下去......   我要我的人鱼线啊!   一想到这个我就崩溃,以前没有的时候想要得不得了,现在有了我却怕得要死!不过瑟兰迪尔很开心,也很忐忑,他先是欣喜若狂地举办了三天超大派对,然后把我锁在房里禁止我再出去野。我一度怀疑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苦于没有借口。   虽然我也很想借机作上一番,然而肚子里那小祖宗压根儿没给我机会。头个月丫儿还老老实实地一点动静没有,结果到了第二个月我就开始狂吐。直吐得翻江倒海,天昏地暗,连老血都吐出来了,医生对此束手无策,这可吓坏了所有人。尤其是瑟兰迪尔,因为在意识世界曾经经历过一回我难产的事,而现在,现实与梦境刚好重合,所以他那段时间简直可以说是六神无主。   小受说中土的灵气不足,我要是再这么吐下去,别说肚子里的孩子了,我这条小命能不能保得住还难说。于是瑟兰迪尔果断大手一挥,搬家!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踏上了西行之路。   果然越往西边走我精神越好,等到上船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到处蹦跶了。大海啊,我深吸了一口海边的清新空气,顿觉身心舒畅。如果不是小受担心变形会对孩子造成不利影响不允许我下水,我早跳进海里游个来回了。   中土第一苦逼劳模瑟丹大大很是忧伤,他把我们一行人送上船,眼巴巴地看着我们扬帆起航。我心有不忍,便对他说:“别担心啦,过不了几年你就可以回维林诺了,到时候找我们来玩啊。”这位爷脸上才勉强有了点笑容。   大船向着夕阳落下的方向驶去,“安慰”好忧郁小天使弗罗多,我抬头看见瑟兰迪尔正站在船尾看着越来越远的海岸,孤独的身影在海风下颇有几分萧瑟的意味。   我以为他是在想小叶子,便走上前去从身后抱住他,“别担心,还会再见的。”   瑟兰迪尔回头冲我笑笑:“我知道,”他看向那即将消失在天边的海岸线,怅惘地说:“我只是在想以后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了,曾经的记忆、家园还有战斗,都将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再也没有人记得。”   我看着他低垂的睫毛,抬手将他的脸搬过来,郑重地说:“谁说没人记得的。”他疑惑地看着我,我握着他的手指向他的心脏位置,“这里记得。”又指向他的额头,“这里记得。”然后按在我的心口,最后是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这里,还有这里都会记得。”   闻言他怔了一下,继而怜惜地捧起我的脸,仿佛捧起易碎的珍宝。阳光下,我看见他眼中有万千情愫,衬得他的双眸若星辰般灿烂,最终千言万语化作深情一吻,这吻绵长而甜美。我情不自禁地抱着他,回应着他的温柔,聆听着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   “我亲爱的珍珠,谢谢你在我身边,我爱你。”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把全世界都给你,我的公主,我该怎样才能表达我对你的爱?”   “你真的爱我吗?”   “爱,一直都爱。”   “爱我爱到什么事都愿意为我做?”   “是的,我愿意。”   “那好啊,嫁给我吧。”   “好......什么?!!!”   斜阳如火,数百艘白船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浩浩荡荡地铺满了水面,承载着无数人的悲欢离合驶向那希望的彼岸。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结局了,谢谢一直陪我到坚持到这里的亲们,尤其是流烟微云亲,摸摸哒。文中那首歌叫《May it be》,是指环王片尾曲。可能还有番外,我在想要不要安排养育包子的番外咧。   番外?嬷嬷篇   第一次见到瑟兰迪尔陛下时,还是在多瑞亚斯。那天我们像往常一样在御花园收集清晨的露珠,我却发现王后正望着某个方向出神,“陛下,您在看什么?”   美丽的迈雅神情凝重,“我在看那孩子。”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看到一群小精灵在王宫御花园的角落里玩泥巴,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我只一眼就看到了那时尚且年幼的瑟兰迪尔,幼小的精灵一头铂金色的长发在晨光中熠熠生辉,那是樊雅族血统的象征,这容貌使得他在同龄的精灵中显得出尘绝艳,王后看得很专注。   我不由叹道:“不愧是伊芙洛瑞丝的孩子,果然生得俊美。”   王后摇头:“不,我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王者风范。”我心头一跳,王后这么说的意思是......我看了那孩子半天,终于发现当别的孩子在忙着堆泥土修城堡时,瑟兰迪尔却并没有搀和进去,而是站在一旁胸有成竹地指挥着孩子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相较于满脸满身都是泥的小伙伴们,瑟兰迪尔的身上纤尘不染,他把手背在身后,显得气定神闲。像极了庭葛陛下指点江山的样子,眉宇间颇有几分领袖风采。只是这严肃的表情放在这张粉雕玉琢的娃娃脸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忍不住笑道:“这孩子真逗。”   王后脸上漾起一丝笑意:“是啊,很有趣不是吗?”她停顿片刻,说了句,“稍后把这孩子带来见我。”便匆匆离去,我不解地看着她的背影,王后最近似乎越来越阴郁了,是因为外面的传言吗?   想到那些关于多瑞亚斯外黑暗势力的流言我不禁有些忧心,彼时的多瑞亚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国王陛下正值春秋鼎盛,而露西安公主早已成年。因着美丽安王后的强大灵力,我们生活得无忧无虑,外界的血雨腥风影响不到这片世外桃源。在那些风花雪月的日子里,我只能在市井流言的只言片语中窥见命运黑暗的一角,却不想自己的命运早已与风雨飘摇的中土大地联系到了一起。   距离那次御花园匆匆一瞥后又过了些日子,我再一次见到了瑟兰迪尔。看着小精灵无辜的眼神,我只觉得一阵阵头晕,“陛下,我没带过这么小的孩子......”早年我接手服侍露西安公主的时候已近成年,公主天性聪慧大方,为人温和有礼,而眼前这孩子怕是还不满五岁,这叫我如何下,不是,着手!   王后笑着说:“没关系,他的衣食住行有专人负责,你只管按照指导露西安的标准来教导他王室礼仪就行了。”虽然王后的语气很淡定,但是她的话却在我心中掀起惊骇莫名。按照公主的标准?!那不就是继承人!   要知道公主是国王和王后唯一的孩子,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国家是要交到公主或者她的孩子手上,可现在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想起王后的迈雅身份,我不免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这孩子,身为多瑞亚斯十大贵族世家之首唯一的独子,这孩子身上仿佛天生带着天之骄子的光环。不光是他出众的外表,更是因为他背后所代表的权势与期望。我越看越心惊,难道说王后预见到了什么关于未来的不利因素?是国王陛下还是公主?!   瑟兰迪尔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清了清喉咙说:“大人,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已经特意压制,可我却硬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傲娇的意味。我皱了皱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生硬,“没什么,以后你就叫我泰勒丝吧。”   不料正太一本正经道:“大人,您是王后身边的随侍女官,负责引导和教养公主的德行。更是侍女长,负责照顾国王与王后的起居,万不可有丝毫懈怠,还望大人慎重。”   我顿时嘴角抽搐,这孩子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事实证明,人小鬼大什么的,简直无比适用于瑟兰迪尔。什么礼仪只要教一遍就会,不管多难的咒语都能过目不忘,任何人看到他都会忍不住赞叹这孩子天资聪慧。而且瑟兰迪尔生性沉稳,勤奋好学,在别的小伙伴还在玩过家家的时候他却还在用功读书,很难想象他只有五岁大。   按说有这么聪明的徒弟,我应该开心才对。可事实上我表面听着别人的赞美很高兴,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怎么办?王后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要把这孩子培养成庭葛陛下的接班人吗?那公主怎么办?难道国王陛下也是这么想的吗?   一长串问题在脑海中奔腾而过,想来想去我看向正太的眼神愈发深沉。小精灵僵了一下,抬头看着我,蓝色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大人,请问我哪里出错了吗?”   我摇头,阴沉地说:“不,你很好,只是我觉得我的教学方式出了问题。”我咬牙切齿道,于是小精灵头上滴下巨大汗珠。   接下来,本着“毁人不倦”的行动方针,我带着瑟兰迪尔放下课本,来到郊外,卷起裤腿,挽起袖管,上山下河,偷鸡摸狗,誓要把一个优秀的接班人培养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   当然瑟兰迪尔一开始是不情愿的,他问我:“大人,现在是上课时间,我们出来玩不好吧?”   这时候我会一本正经地教育他,“我这是在教你要懂得劳逸结合,不会放松的学生都是傻瓜书呆子!”去吧,去吧,快去荒废学业吧!这样就没有人能比得上我聪慧高贵的公主殿下了,吼吼!   “哦——”小精灵半信半疑地点头,于是学会了放松的瑟兰迪尔迅速掌握了怎样与小伙伴们相处得更“融洽”的技巧,短短半个月内便成为了多瑞亚斯0-10岁幼童们的领袖。   我咬牙切齿。   “大人,你为什么要我去对所有女孩子说一遍我喜欢你啊?”小精灵困惑地问我,一头柔软的金发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忍着捏他脸的冲动说:“作为一名绅士,你应该让所有女士在你身边感到如沐春风,平易近人,这是我们贵族的基本礼仪。”去吧,去吧,去沉溺于女色,从此变成一个小色狼吧!   “这样啊——”小精灵恍然大悟,于是三天后我看着围在他身边前呼后拥的那几个明显跟他性别一致的萝卜头,觉得整张脸都在抽搐,“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确定地问。   瑟兰迪尔理直气壮地说:“我对每个女孩子们说了我喜欢你啊,可是她们都‘生气’地捂着脸跑了。我一生气就对每一个男孩子也说了一遍,然后他们就跟着我了,怎么赶都不走。大人,我觉得还是男孩子更有意思,女孩子一点也不好玩。”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豁出去了。于是某个月黑风高夜,我领着瑟兰迪尔偷偷潜入陛下的酒窖,幼小的精灵捧着酒杯满脸犯难,“这......大人,母亲不让我喝这么烈的酒啊。”   我一脸“慈爱”地摸着他的脑袋,“别怕,学会基本的社交礼仪有助于你以后尽快建立融洽的社会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老娘不把你培养成酒鬼不算完!   小精灵纯洁地点点头,于是我们把庭葛陛下的窖藏珍品偷喝了个精光。话说真不愧是陛下珍藏多年的心血,味道醇厚香浓,好喝不上头,最适合拿来骗小孩子了。   我头晕脑胀地拍着瑟兰迪尔的肩:“你知不知道我可讨厌你了,明明是个小孩子,却偏要装出老成持重的样子。你又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犯罪欲望,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你啊!”   对面的精灵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他犹豫着说:“呃,大人......”   我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示意他不要说话,“不要叫我大人,我很可怕吗?叫我泰勒丝!”我捏着他的脸往两边扯,“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有一个像你一样可爱的儿子,我要把他打扮得比漂漂亮亮的,听他用软软糯糯的童音叫我nana。只要他开口,我可以为他把月亮摘下来,把他变成多瑞亚斯最受欢迎、最受宠爱的小王子!”   他的声音有一丝惊慌,“大,大人,您别!”我不顾他的挣扎,抱着他的脸重重亲了一口,然后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且不说第二天酒醒后的兵荒马乱,我发现自那以后,除了瑟兰迪尔之外大家看我的眼神都躲躲闪闪的,要么就是充满笑意和挪揄。这种感觉真是让我毛骨悚然,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做了什么吗?我莫名其妙地去问瑟兰迪尔,结果他也一脸茫然。那天他喝了两口酒就晕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   不过很快我就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看着眼前娇羞?的少年,我只觉得脑门上青筋直跳,“你说我那天在酒窖对你表白了?”   拜伦的脸红了,他坑坑巴巴地说:“是......啊,你说你想要欺、欺负我,还想生一个跟我一样可爱的儿子.....”   我歇斯底里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我,又扔了一记重磅炸弹:“而且你那天吻了我,说你会对我负责的,那是、是我的初吻。”这下耳朵都红了。   “轰隆隆”一道晴天霹雳,我两眼一抹黑,彻底晕了。   那也是老娘的初吻啊!   “所以,你就跑到我这儿来了?”王后听了之后笑得嘴合不拢,“我觉得拜伦那孩子还不错啊,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我挠着头纠结地说,“只是我还年轻,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难道要我告诉她,我纯粹是这两天被那家伙肉麻兮兮的眼神给吓到了?才不要!   王后带着了然的笑意拍拍我的头:“看来我的泰勒丝小姑娘有着远大的志向,多瑞亚斯的未来就交给你了。”虽然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很镇定,但是我没有忽略她眼底的那抹黯然,看着强颜欢笑的王后,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漫天的血色包围了多瑞亚斯,昔日精美绝伦的千石窟宫殿变成了残垣断壁,绝望的哀嚎与哭泣伴随着凄风苦雨在耳边回荡着,血,到处都是血!   我浑身冷汗地醒了过来,当晚便不顾一切地闯进王后寝宫,急匆匆地找到她问道:“这是真的吗?我所看见的一切都会成为现实?”   王后看着我没有说话,但是她眼中的哀戚让我明白,毁灭早已注定。我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寝宫,只觉得脚步虚浮,整个人像游魂一样飘荡着,不辨方向。   王后的话还在耳边回荡:“阿尔达的一切早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已注定,我们的命运就像海上的浮萍一样漂泊不定。我无法预见那不确定的未来,只希望在黑暗到来的那一刻,你能帮我保住露西安的孩子,还有欧瑞菲尔父子。”   又是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跌坐在地上,只觉浑身发凉。“泰勒丝,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抬头看到一个精灵站在我面前。可是泪水模糊了我的眼,我甚至无法分辨出眼前的人是谁。   见我不回答,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是拜伦。”   拜伦?那是谁?脑海中一个模糊的印象一闪而过,快得我几乎抓不住。见我没反应,他叹口气将我扶起来,引至一旁的石凳坐下,“你怎么了?”   我呆呆地看着地面,呢喃道:“如果你知道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而你无法阻止,你会怎么做?”   他似乎怔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回答我:“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我会拼尽全力保护我的家人。”   “呵,”我嘲讽地看着他,“有些事不是你尽力了就能坐到的,如果你拼尽全力也无法保护呢?”   他皱起眉头,“那我就跟他们一起死!”我被他话里的斩钉截铁震到,不由怔怔地看着他。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他心口,“也许我们个人的力量很微弱,无法对抗命运,但是众人的力量足够改变时代。我愿意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与那无情命运抗争到底,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他的话深深震撼了我,是啊,反抗命运,陛下之所以对我说那番话不正是对我寄以重望,希望我保全多瑞亚斯的未来吗?   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清明,我暗自下定了决心。拜伦见我恢复了几分生气,便问我:“泰勒丝,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我愣了一下,迎上他深情的目光不由心中一颤,赶紧低下头,不去看他眼中希冀的光,冷冷地说:“大人,我想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不合适。”然后强行掰开他的手,逃也似的飞奔而去,将所有的失望和心碎都丢在身后。   对不起,大人,虽然我心戚戚,但是我所要走的这条路注定遍布荆棘,孤独艰难,我不能剥夺你追求幸福的权利。   对不起,大人,从今往后,我只为陛下而活。   对不起,大人,我们注定有缘无分。   于是第二天,我看着眼前全副武装的小正太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正太抖了抖,平生头一次结巴了:“大、大人,怎么了?”   我笑得无比温柔甜美:“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以前实在是太懈怠了,试问一个懒散的老师怎么能教出好学生呢。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对你严加管教,除去固定的文学类课程之外,每天早上从起床开始负重跑5里格,练剑两小时,射击三千次。下午负重跑5里格,练剑两小时,射击三千次。晚上负重跑5里格,练剑两小时......”   可怜的瑟兰迪尔小脸彻底白了。   从此多瑞亚斯诞生了一样全阿尔达上下八千年唯一能令瑟兰迪尔谈虎色变的东西,那就是——深!宫!老!嬷! 作者有话要说:  玩泥巴梗终于用上了。 前两天重感冒,好不容易好了,我尽快更完。   番外?包子篇   最近我在想一个问题。   怎么我以前就没发现瑟兰迪尔这么黏人?!   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把我关在房里不说,只要一有时间就缠着我不放,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大一点的动作不许做,稍微刺激性的食物不让吃,这也不让玩那也不让动,憋得我脸都绿了。   随着我的肚子一天天变大,瑟兰迪尔简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得不行,又是嘘寒问暖,又是手忙脚乱地找御医。到后来我下床找吃的,他都要抱着我去,简直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着实让我享受了一番二十四小时全方位呵护。如果不是医生说孕妇长时间不活动不利生产,他都恨不得把我拴在裤腰带上,那段时间我们俩的感情急剧升温。   还是图鲁斯一语道破天机,“陛下恐怕是对你的倒霉体质产生阴影了吧。”我当时就把手里的菜刀扔了出去,“要你多嘴,你还是想想怎么面对你的未婚妻吧!”少年顿时苦逼脸。   自从我们来到维林诺,顺利入住绿叶森林2.0,在经历了初期的忙碌后,各项生活指标稳步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渐渐步入正轨。于是终于闲下来的拜伦大人又重新振作起来,开始着手进行他一生中最伟大而艰巨的任务——逼婚。   众所周知,大绿林最受欢迎的风云帅哥榜上排名第三的大帅哥这辈子最怕的一件事就是结婚。熟悉图鲁斯的人都知道他对婚姻的态度可以说是闻之色变,避之不及,恨不得一辈子打光棍。偏偏秉持着这种人生态度的他在女人堆里还无比受欢迎,我甚至听说当年他公然拒婚后,他的未婚妻更是矢志不渝,言明会等着他回心转意,以至于到现在都没嫁出去。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我充分怀疑这厮上辈子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吧。这不,他又被拜伦大人逼得离家出走躲到我这儿来了。   “喂,我说你能躲一时,能躲得了一辈子吗?”我吐槽。   他耸耸肩说:“能躲多久是多久了。”   看到他这样我开始好奇,“你是有多怕结婚?有个人陪着你关心你,在你开心的时候陪你开怀大笑,在你寂寞的时候为你排忧解闷,在你伤心的时候帮你分担痛苦,将来还会有一个或者几个软软绵绵的小包子陪你玩,多幸福啊?”想到那个场景我就幸福地想要飘起来。   他看着我撇嘴:“我怕包子还没生出来我就得被内分泌失调的孩子妈吓死。”我的回应是一记平底锅。   小混蛋,老娘舍不得打我老公,还舍不得揍你?!   其实我也有点心虚,那段时间大概是体内激素急剧变化的原因,再加上瑟兰迪尔老是限制我的行动,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脾气,着实对他发了好几次火。而每一次他都会安静地等我发完脾气,然后再颠颠地凑上来讨打:“宝宝别生气,小猪错了,你要是还气的话就打我两下出气,不要不理我好不好。”说着还拉着我的手去打自己,我被他逗得哭笑不得。   我这是不小心开发了他某方面的特质了吗?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我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我依旧生龙活虎,宝宝也在我肚子里活蹦乱跳,丝毫没有不适应的迹象。瑟兰迪尔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允许我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如果不是他前段时间表现良好,我真想吐槽哥们儿以为这是监狱放风呢。   真不愧是双圣树的故乡,维林诺的空气很清新,灵力很充足,沐浴在阳光下我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四肢充满了力量。   我闭着眼躺在睡椅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直到一道黑影遮住了太阳。我眯着眼睛适应了 半天阳光才看清楚,眼前的人不是我这具身体的妈又是谁,而奥瑟就在不远处热泪盈眶地看着我。   她们怎么来了?   女王跟奥瑟这次是奉了海神大大的命令,经过一如特许来岸上述职,顺便作为娘家人来探望我和宝宝的状况。当然,后者比较重要。我肚子里这个是海洋王国最重要的孩子,承载着民族数千年来的希望和未来,不看一眼怎么行。   作为主人,我自然热情地请她们做客吃饭,席间我们充分交流并交换了意见,并且达成了一致,那就是宝宝很健康,大家很开心。   不是我虚伪,自从我挑破纱窗坦白自己的身份后,大家脸上就像带上了一层面具,所有人都有默契地一致避开这件事。对于目前的状况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其实我也想装得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顺其自然的,然而当我真的跟女王面对面了,才发现没那么容易。顶着别人女儿的脸,跟人家上演母女情深什么的,臣妾做不到啊!   还好不光是我,女王更别扭,所以没人硬撑着演完全场。我松了口气,感觉压力甚大。由于这次人鱼可以在岸上待一周,所以女王顺理成章地住在了绿叶森林2.0.   吃完饭,我领着女王四处查看,“这里是行宫,位于森林边缘,真正的王宫选址在森林的最深处,目前还在建造中。所以我就暂时住在这座奥力造的宫殿里,这里阳光充足,风景怡人,交通便利,环境良好。北边就是帖勒瑞精灵的集市,想要什么都有。那是瑟兰迪尔为给我解闷,特意从提里安请来的杂技团......”   我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女王一直安静地听着,脸上始终保持着矜持的笑容。我说完后,她轻轻地叹道:“国王对你真好。”   “嘿嘿,”我不好意思地笑,“他是挺疼我的。”   她笑笑,看着我隆起的肚子,“这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一直担心他会因为我的原因对你不好。”   我不由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是在道歉?她不自在地咳了一下,脸上出现一丝红晕,我善解人意地笑:“那去看看我们为宝宝准备的东西吧。”   粉色的婴儿房,柔软的婴儿床,微风拂过,床头玉石制成的风铃叮铃作响。不光如此,各项玩具、书本、衣物一应俱全。“你连七岁的衣服都准备好了?”她惊讶地看着孩子的衣橱。我无奈,“何止七岁,瑟兰迪尔非说等孩子到时间再准备就晚了,七岁到七十岁的衣服都备齐了。”每次看到他那兴奋劲我都怀疑是他当妈还是我当妈。   女王忍不住笑:“这国王怎么跟保姆似的。”提到这个我就忍不住吐槽,“还真是保姆,不对,我奶奶的品味都没他奇葩。你看他准备的衣服,全是粉色系的,这是想把女儿往傻甜白宠啊。”   女王微笑着听我吐槽完毕,不由说:“你很幸运,陛下很疼你,这样我就能放心地把你交给他了。”她深深地看着我的肚子,“虽然我真的很想看到这孩子出生,不过很可惜我无法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从一个小豆丁长成窈窕少女。”她的表情有一丝哀伤。   按照我和一如之间的协议,虽然我可以留在这个世界,但是为保险起见,未经允许我不得私自离开维林诺。而女王作为人鱼,自然也无法随意进入圣地。只有奥瑟可以留下来照顾我,直到生产为止。   于是我安慰她:“别伤心,虽然你们不能上岸,但是我们可以回去看你们啊。”她冲我勉强笑笑,“诸神不会轻易同意你离开维林诺的,国王也不见得会舍得让你离开啊。”此时此刻的女王神色黯然,完全就是一个忧伤的妇人,哪里还有从前那叱咤风云的样子。   见不得她这样,我拉着她的手放在我肚子上,“我就是要回娘家,谁敢拦我。再说,哪有不让孙子见外婆的道理。”这时肚子里的宝宝很配合地踹了我一脚。她震惊地看着我,我直视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我决定这孩子的小名就叫泰蜜,你觉得呢?”   “泰蜜,泰蜜,我的阳光。”她念着这个名字,泪水涌上眼角。我紧紧握着她的手,是的,我们的阳光小天使回来了。   随着月份的加大,宝宝胎动的迹象也愈加明显。有时候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在我肚子里翻滚嬉戏,甚至伸懒腰,每到这时,我心底总是会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来自血液深处的呼唤和共鸣,这份血脉相连的悸动是如此的神秘而伟大,美好得直叫人想要流下泪来。   最近瑟兰迪尔不知道哪根筋抽抽,迷上了一项奇怪的游戏。他经常趴在我肚子上听宝宝的动静,只要他把手放在我肚子上,宝宝就会很不客气地一脚踹上去。他换一个地方,宝宝又踹,再换,再踹......最后我忍无可忍地挠了他一顿。   你俩打地鼠呢!   就这样经历了八个月零十二天八小时的孕期后,新生命终于到来。其实我本来没那么快生的,只是当时我正跟海洛依丝在御花园边聊天边晒太阳,聊着聊着我看见图鲁斯跟他那个文静的未婚妻一前一后从某个角落里跑出来。年轻的姑娘在后头追,图鲁斯在前头跑,两个人像是在吵架。   我兴趣一下被勾起来了,忙拉着海洛依丝躲到一边听墙角。只听两精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什么“别再追了,你个女流氓!”“别跑啊,再跑小心我抓到你就嘿嘿嘿。”“嘿嘿神马,救命啊!”“你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破喉咙......你以为我会这么叫好满足你的兽*欲吗?做梦!”“哎哟,还挺傲娇的,那就别跑啊!”“......”   我目瞪口呆,一直以来我以为图鲁斯的未婚妻是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没想到竟然是一头披着文静大家闺秀皮的大灰狼,这下我终于知道图鲁斯为毛要逃婚了。看着正在玩你追我赶的两只,我开始兴奋了。   于是在我的“帮助”下图鲁斯“意外”踏上了一块香蕉皮,保持着偶像剧女主角的姿势众望所归地跌进了未婚妻大人的怀抱中,然后“娇喘吁吁”的美男就这样在女汉子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镇压下光荣阵亡。   我跟海洛依丝一阵狂笑,小样,总算有人收拾你了。我笑得一拍大腿,当即决定这就告诉拜伦去。结果可能是用力过猛,我感觉一股热流喷薄而出,顿时浑身僵硬。   我跟海洛依丝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恐。她目光下移,然后嘴唇抿起,满脸尽是同情地说了句:“恭喜,你要生了。”   直到我躺在水产室待产时(人鱼都在水中生产)我还在想,如果将来别人问起孩子是怎么出来的,我该怎么回答?笑出来的?   我郁闷!   奥瑟还在旁边不停地“火上浇油”:“加油!再使把劲就出来了!”   就这样,在折腾了一天一夜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啼鸣,林地王国的小公主,海洋王国未来的接班人终于诞生了。   我筋疲力尽地听着大家都夸这孩子长得漂亮,将来肯定是个大美人,心里美滋滋的。结果等到瑟兰迪尔把孩子抱过来之后,我只看了她一眼就哭了。   说好的眼睛像爹,鼻子像我呢,这皱皱巴巴的“小猴子”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打地鼠”那个游戏,我跟我姐玩过,胎儿确实会这样玩。   番外?包子篇   养育包子是一件既甜蜜又痛苦的事。   当我第一次抱起这软软绵绵,小小的一团时,内心不可谓不震撼。我新奇地摸着她小小的脑袋,小小的手,小小的脚,婴儿娇嫩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几近透明,纯洁得简直就像个小天使!   我忍不住亲亲她的眼睛,然后又亲亲她的小脚丫,这时宝宝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我,蔚蓝色的眼睛宛如这世间最纯净的蓝宝石,那一刻我感觉心都快化了,整个人仿佛置身于蜜糖之中。曾经我在登兰德养大了二十多个孩子,却从未体验过如此美妙的感觉,这是属于我自己的孩子!   我幸福得简直要飘起来,好可爱!   不过当她哭起来的时候那感觉就不太美妙了,别看这丫头不哭不闹乖乖吃奶时乖得像个小天使,一闹腾起来瞬间变成小恶魔。   饿了要哭,醒了要哭,拉了要哭,想要人抱了还哭!继承了人鱼尖嗓门的泰蜜一旦嚎起来,那叫一个魔音灌耳。刚开始我还能硬着头皮哄一哄,后来我都受不了了,只要她一嚎我就跟她对着嚎,比谁的嗓门儿大。别说这招儿还挺管用,她被我吓得一哆嗦,哭倒是不哭了,只睁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奇怪地盯着我看。   后来瑟兰迪尔说,他那段时间觉得自己养了两个女儿。   其实泰蜜跟精灵还有人类宝宝基本没什么两样,除了一出生就会游泳,灵力强大,经常控制不住灵力经常把我、他爹还有保姆“揍”得鼻青脸肿外倒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奥瑟如是说。   你管这叫正常?我指着自己两个的黑眼圈说,奥瑟尴尬了,她支支吾吾地说:“那啥,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景。要知道普通的人鱼也就比正常孩子力气大点,声音尖点,脾气暴躁点,但是真没她这么,呃,活泼。”   咳,继承了茜玛丽尔的灵力,宝宝生就一副铜皮铁骨,力大无穷,吃得比常人多,睡得比常人少,精力也更加充沛。每天吃饱喝足嚎够后也不睡觉,而是瞪着大眼睛滴溜溜地四处转个不停,要知道她那时才刚出生一个月。   如果不是这丫头刚出生的时候打娘胎里带出来的鱼尾巴,我还以为她要成“精”了,不知道这孩子将带给海洋王国怎样的机遇和变化。   前来探望的宾客纷纷称赞这孩子天生聪慧,将来必成大器。瑟兰迪尔很开心,因为大家都说女儿随爹。   他抱着女儿亲个不停,结果冷不防被宝宝一把抓住,当时就拽了一撮头发下来,心疼得我愣是捧着那撮头发哭了半天。   瑟兰迪尔安慰我:“头发没了还能再长,你刚生过孩子,哭泣对眼睛不好。”   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那华丽丽的铂金长发哦,你说你怎么就光荣阵亡了呢,我还没看够你呢,呜呜呜......”   瑟兰迪尔:“......你这到底是在心疼我,还是心疼头发?”   爱隆大人开心地抱起宝宝,“你不懂,这叫爱屋及乌,你说是不是啊,宝宝?”言下之意是,你的存在感还不如头发。   瑟兰迪尔脸一黑,只见宝宝冲爱隆咧嘴一笑,他一愣,下一秒泰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他黑色的长发,使劲一拽,于是爱隆大人也杯具了。   瑟兰迪尔幸灾乐祸道:“......你活该!”   不提那两个幼稚老精,我总算见到了爱隆大人的妻子,凯勒布理安,那个极其美貌的女子。她的眉眼像极了盖奶奶,只是没了盖奶奶身上那强悍而疏离的女王气场,眼神安静而祥和,为人谦逊有礼,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这位历经苦难的女子如今总算与爱人重逢,只待双生子回归后便可阖家团圆。   想到眉眼如画的阿尔温,我忍不住对她说:“夫人,你别担心。那兄弟俩可是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过,待那边的事了结后他们就会西渡,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再见到他们的。”   凯勒布理安笑着说:“我知道,谢谢你,公主。”   送走了客人后,我望着他们的身影出神,瑟兰迪尔从身后抱着我,把头放到我肩上说:“你在看什么?”   我感叹道:“在看历经磨难的有情人终于团圆。”   他不满地“哼”了一声,“要看有情人看我就行了,我们也是历经磨难才终于在一起的好不好。”孩子出生后不久,我们便举行了盛大的婚礼,那一天我正式成为瑟兰迪尔的妻子。婚礼上,女王应邀出席,并正式加封瑟兰迪尔为海洋王国的亲王,从而进一步确立了我的储君地位,一切就此尘埃落定。   他的鼻息洒在我脖子上,痒痒地。我戏谑地看着他,“怎么,你吃醋了?”   他一脸吃味的表情,“对,我就是吃醋了,你现在只顾宝宝都不管我了,所以我现在存在感还不如我的头发,你说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顿时哭笑不得,怎么还就记上了,而且明明是你一天二十四小时围着宝宝转好不好!我现在算是见识到瑟兰迪尔有多宠孩子了,天天一有时间就抱着孩子不撒手,吃饭也抱,睡觉也抱。我不是没有劝过他这样容易把孩子宠坏,一旦宝宝形成习惯那想放手都放不了,到时候一刻都不能离人。   瑟兰迪尔无所谓地:“管他呢,我的女儿是阿尔达最独一无二的公主,天生就应该前呼后拥,享受全方位的宠爱与呵护!”   然后就变成熊孩子了吗?我无话可说,只是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教育孩子方面这“黑脸”就由我来做,千万不能让瑟兰迪尔把孩子宠坏!   事实证明瑟兰迪尔说的没错,泰蜜的确与众不同,相较于其他孩子她的生长发育要快得多。两个月会翻身,四个月会坐,五个月会爬,七个月会走,不到一岁就能迈着两条小短腿满地跑,保姆追都追不上。   而且这孩子相当聪慧,任何词汇只要一教就会,不但早早学会了叫“Ada,Nana,”更是在她的周岁宴上嘴甜地“叔叔、阿姨、姐姐、哥哥......”叫个不停,收获了一大堆芳心还有零食、玩具不等。   是夜,凉风习习。我早早地哄孩子入睡,然后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继承了瑟兰迪尔的美貌和一头柔软的金发,婴儿的睡颜安静而天真,我越看越喜欢,不由轻轻地在宝宝额上印下一吻。   瑟兰迪尔悄悄走进来,站在婴儿床边搂着我一起看宝宝。我回头对他笑:“宝宝真的很像你。”我现在开始期待她长大以后的样子了,不知道女版的瑟兰迪尔会是什么样,肯定是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   瑟兰迪尔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子:“鬼灵精。”   我笑笑,忽然想到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有一天这个会软软糯糯叫着“Ada和Nana”的小包子将会变成一个窈窕少女,以其绝世的风姿和过人的智慧迎来属于她的时代和挑战,甚至找到属于她的另一半。到那时,这小小软软的一团就不再属于我了。   现在我算是明白父母的心情了。   内心有一丝失落,我站起身来走到阳台上,呼吸着新鲜空气伸了个懒腰,顿时感觉腰酸背痛,不由捶着腰给自己活动筋骨。瑟兰迪尔走到我身后为我按摩着肩膀,“感觉好些了吗?”我感觉好了很多,便握住他的手说:“谢谢。”   他歉意地吻了吻我,“抱歉,带孩子很辛苦吧。”我摇头:“不,我很幸福。”他笑笑,将我揽在怀里,我深吸一口他身上熟悉的香甜气息,感觉这怀抱温暖宽广,令人安心。自从生完孩子,我们的重心都放到了照顾孩子和朝野政事上,难得有机会享受这快乐的二人时光。   在这温馨的气氛中,我彻底放松了下来,想这么多做什么?天塌下来有个儿大的顶着呢,于是我笑着说:“不知道小叶子现在在干嘛?我们家现在就差他了。”   他顿了一下,口不对心道:“哼,还能怎么样?那臭小子在中土有一大群狐朋狗友陪着,恐怕连他爹是谁都不记得了吧。”   这傲娇的语气我也是醉了,我挪揄他:“不知道他在那边会不会找到真爱啊?”   瑟兰迪尔在我脖子上蹭了蹭,不情愿地说:“找到就找到吧,反正他迟早要带回来给我看。”   潜台词是“我不同意的话你就别想”吗?我捏着他的鼻子说:“你啊,要是绿叶真带回来了,你可别老板着个脸,把人姑娘吓跑了。再敢拿出以前对付绿叶追求者那套,你小心小叶子永远不回家。”话说怎么感觉我越来越像老妈子了?   他委屈地撅着嘴,这样子真的像极了宝宝。我忍不住亲了上去,他愣了一下便抱着我狠狠亲了回来。   两情缱绻间瑟兰迪尔说:“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再次拥有幸福的权利。”   我情不自禁地抱着瑟兰迪尔,在他耳边呢喃着:“不,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份难以想象的体验,谢谢你给了我新生命,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庆祝!我的第一篇文终于完结了,老感觉文笔生涩,情节有些衔接不畅,羞愧。老实说第一次写文就写了这么多,我自己都惊奇自己居然能坚持下来,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写文,咳咳。 最后,再次谢谢亲们的陪伴!88!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